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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齐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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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受点委屈,那也是无可奈何。况且百姓们食大汉土地之毛,为什么不想着为君父分忧,而斤斤计较于自己的一些蝇头小利受到侵害呢?

唐王孙道,天生烝民而立之君。君上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普通百姓之利益的,如果百姓无利益,又要立什么君上?桑大夫身居广厦,穿锦衣,食粱肉,哪里会想到百姓居漏屋,穿粗褐,食糟糠的苦楚。

桑弘羊冷笑道,我为官几十年,都是凭借我的才能,一点一滴致富的。我家中奴仆无不耕作织布,积累纤微,才能居广厦,穿锦衣,食粱肉。我本人自从十三岁进宫侍候皇帝,就日夜思念国家之用,寝而忘寐,饥而忘食。算筹不离于座前,天下万事都在心中检查百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像你们这些儒生,只知道摇唇鼓舌,昧于实事。况且你说百姓食糟糠狗彘之食,你自己却肥头大耳,为什么不先揽镜自照羞愧一下呢?

唐王孙满面通红,张口结舌道,桑大夫,你身、身为御史寺首脑,名列、列三公,威名传遍天下,没想到说话却如此、如此刻薄,难道、难道不觉得大有失自己的身份,亏缺朝廷体面吗?

桑弘羊眼睛也不望他,淡淡地说,说实话,我平生最看不起你们这些轻薄儒生,今天算是客气的了。

两边的儒生们面面相觑,他们大概没想到桑弘羊会是这样的一种姿态,竟然当场就给他们脸色看,这些天下郡国举荐而来的人才,在他们的家乡,虽然没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官吏对他们至少在表面上是彬彬有礼的,毕竟朝廷屡次下诏,有尊崇儒术的意思。这次诏书征召他们进京,沿途官员也都客气有加,可是在承明殿上,他们的脸面丢尽了。

但桑弘羊的气焰并没有压制他们的意志,反而激起了他们每个人的愤怒。他们对此也无所畏惧,因为在领他们进未央宫之前,已经有人告诉他们,除了明目张胆地攻击先帝之外,他们心中所有的想法都可以而且应该无所顾虑地全盘托出,无须担心言辞的尖刻。他们再迂腐也当然知道这些告诫的意图,所以桑弘羊这句话一落,他们的言辞终于也渐渐尖刻了起来。他们要进行攻击了。

真正好的东西不需要装饰,所以金玉不需要雕琢,西施不需要描画。如果是粪土之墙,怎么涂饰都没有用;如果是嫫母无盐,怎么描画也是白费功夫。你们这些儒生同样是表面上华饰,其实肚子里全是糟糠。平常在家里,恐怕是连一群鸡都管不好罢,更何况是治民。

儒生们听了桑弘羊这番毫不掩饰的轻慢话,再也不客气了。一个中山国来的儒生刘子雍大声道,再好的金玉也需要雕琢,和氏璧如果不雕琢就不会晶莹剔透;周公这样的大圣人,也求贤若渴,需要贤人来教导他。不像某些朝廷官吏,不喜欢读书,愚蠢而好自用,卑贱而好自专,这就像船没有了楫桨,一定会漂没于百仞之渊的。

这场辩论从早食开始,一直进行到下铺时分,除了日中时太官破例给他们送来了午餐,辩论一直没有停止过。儒生们挽起袖子轮番上场,桑弘羊和丞相御史两府的掾吏也争先恐后地反驳。儒生们虽然不时地遭受桑弘羊言辞的屈辱,但是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老头子的博闻强志和清晰的头脑,他的自负不是没有道理的。很显然,他对天下形势的了解和各种计数的掌握要远远超过他们这些儒生。相反,儒生们惟一的优势便是对民间疾苦有着亲身的了解。但这尚远远没有达到说服对方的地步。互相都说不服,这是各种辩论一向的结果。最后,他们双方都看清楚了,一个人的理念可以如此的顽固,即使面对着对方举出来的一大堆铁铸似的反证,也永远无法认同对方的观点。因为你自己也掌握着同样的一堆证据。他们都累了。如果没有田千秋的一次次打和场,天知道他们还会辩论到什么时候。但显然,田千秋也是倾向于桑弘羊的,这虽然不排除田千秋对桑弘羊威势的潜在畏惧,但也有可能,当他亲身经历过具体政事之后,他们也无法认同儒生们有时充满理想的偏激。虽然政策也许要改,但只能渐进,而不能太突兀。

五个月后,未央宫的诏书传达,罢除酒榷酤官,天下百姓终于恢复了自己酿造酒的权力,每升酒从以前的十六钱降到了四钱。这就是五个月前那次辩论带来的惟一好处。而盐铁、均输还一如既往地保留着。只要大汉王朝的旌旗还在广漠无边的瀚海猎猎飘荡,只要列嶂列城还在一尺尺沿着流沙向西挺进,只要满面风霜的戍卒还在各个烽燧之间来回巡行,盐铁、均输就必须存在下去。

第二章皇帝、盖主和上官桀父子

又是一个新年快要来到了,这将到的一年为始元七年。皇帝已经长到了十五岁,他的声音渐渐浑厚起来,喉头长出了喉结,嘴唇上方也冒出了一层细细的茸毛,身材眼见一日比一日显得壮大,接近八尺。自然,他对女性的兴趣也与日俱长。虽然年轻的皇帝很早就对异性感到好奇,甚至在多年前就会命令宫女偷偷脱掉裤子,给他审视她们的阴部。但那最多也只是一时的兴趣,像一阵风一样,过去了就过去了。他很快可以把兴趣转移到他认为更有趣的方面。宫中也有许多的玩乐,只是他不能随便玩。因为有太傅、少傅等辅导官吏天天在他耳边聒噪什么天子应当有的规矩。什么不内顾啊,不疾言啊,不好色啊。他不得不因此常常惊悚,不敢越雷池一步。

在宫里陪他的是他五十多岁的姊姊鄂邑盖长公主。他对这个姊姊颇有感情,这毕竟是他惟一在长安的最亲的亲人了,虽然他还有两个兄长,也就是燕王刘旦和广陵王刘胥,但撇下能不能和他们相处融洽不说,首先他们就远隔千山万水,这是个无法逾越的障碍。

他对姊姊的男宠丁外人也颇为喜爱。有时候他会艳羡姊姊的艳福,那么年轻英俊的一个男子,竟天天陪着姊姊睡觉。他简直感到嫉妒,他也需要女人。宫里的女人多得数不胜数,都很年轻,可是令他惊讶的是,没有一个是美貌的。他记得前些年宫中还有一些颇具姿色的侍女,却不知什么时候,逐渐被撤换了。这也许是好事,他看着现在这些侍女的脸,就少了一份蠢蠢欲动的心。虽然有时候青春的浪潮是压倒一切的,他这时注视那些毫无姿色的宫女们的胸和臀,也便有一种烧灼的欲望。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将一个宫女按倒在榻上,他并不知道怎么做。但是裤子首先要脱掉,这是无须置疑的。侍女并不敢反抗他,但是他仍遭到了失败,当他一口气撕开这个女子的曲裾的深衣,却发现她的下体紧裹着一条坚韧的麻布短裤,收口处打着无数的死结。他登时就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什么兴致也没有了。他盯着这个侍女的肥白大腿,喘着粗气地问为什么。侍女肥白的两腿却在簌簌发抖,嘴上只会说一句话:“是掖庭令吩咐的……是掖庭令吩咐的……”他颓丧地叹了口气,心中恍然。是的,他有他正式的皇后,如果他想繁衍子嗣,就得先施雨露给他的皇后。可是皇后现在才八岁,他能对一个八岁的女孩怎么样?

这样一个名不副实的皇后,还有他那名不副实的岳父,被他封为桑乐侯,拜为车骑将军的岳父上官安,时不时地来宫里拜见他。他不喜欢这个肥头大耳的岳父,也许正是因为这岳父的有名无实罢?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将一个满脸鼻涕的女儿塞给他,而且不让他碰别的女子。他看着这个人的饱满的面孔,真想一爵酒泼上去。可是他知道这不行,这不是一个人君应当做的事。他的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制造了那么一波一波的巨大的杀戮,就是为了达到将他推上这个帝国的宝座的目的,难道他能够表现得荒淫无耻,给他死去的父亲蒙羞吗?

他又不好意思去向他的姊姊提出这样的要求,儒家的种种繁文缛节让他羞于谈自身欲望的事。还好,姊姊倒似乎很理解他的想法,有一天当他再去温室殿看望姊姊的时候,发现姊姊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侍女。见惯了宫中相貌平平的女子,他竟对这个侍女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他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那女子几眼。她长得虽然并不是绝色,却也眉清目秀,脸庞是鹅蛋形,非常饱满,肤色则如凝脂一般,嘴唇厚实,呈现鲜嫩的红色。他喜欢这种丰腴的女子,立刻想像如果将她脱光,她的大腿和胸脯将是怎样的肥白,那是一种结实的肥白,没有一丝赘肉的,一定比他前几天扒光外衣的宫女更有结实的质感。他胯下顿时一阵火热。

姊姊已经看出了他的窘态,笑着将那女子牵过来,道,这是周阳由的孙女,前几日她父亲来看望我,将她带了来。我看了很喜欢,就留下来陪伴我几天。皇帝喜欢吗?

年轻的皇帝脸红了。他知道周阳由这个人,是前朝的酷吏,残暴无比,后来因为和另一个酷吏河东太守胜屠舒争权,互相告发奸事。胜屠舒自杀身亡,而周阳由也因此弃市。可是这一点不妨碍酷吏的孙女这么惹人喜爱。他有些羞涩,答非所问地说,哦,周阳氏也是宗室,怪不得进宫这么方便。

盖主笑道,皇帝害羞了,还是回到眼前来罢。如果皇帝喜欢,我马上就令人告诉周阳家,让他们纳这孩子进宫永远陪伴你。她今年十五岁,跟你差不多大,你们正般配呢。

皇帝忸怩着点了点头,说,姊姊你真好。在姊姊面前,他总感觉自己像个孩子。

那个周阳氏的女孩也眉弯带笑地望着他,心里想,这就是皇帝,皇帝原来竟这么腼腆呢。

盖主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似乎不经意地问,我是你姊姊,我不疼你谁疼你啊。你可是我最亲的弟弟呢。

姊姊还有更亲的弟弟在燕国呢。皇帝脱口而出。

盖主变了脸色,是谁跟你这么说的?

皇帝也自觉失言,拱手谢道,姊姊别生气,我只是想,毕竟燕王、昌邑王和姊姊是一母所生,姊姊恐怕会更牵挂他们一些。其实我一直觉得姊姊对我很亲,但偶尔会害怕,怕姊姊有一天会不喜欢我这个弟弟。

盖主的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难道我这么辛苦地照料你,心思都白费了?她泣不成声,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作同母弟弟来看待的。燕王、广陵王虽然和我是一母所生,但从小就离开我去了自己的封地,就算我自己的亲母亲也早早跟了他们去。我何尝对他们有更深厚的感情?

旁边的侍女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周阳家的那个少女也有些局促。盖主对着侍女们一摆袖子说,你们先下去罢。

皇帝慌了,他赶忙趋进前去,用袖子给盖主擦眼泪道,姊姊别伤心了,都是弟弟不好。姊姊再要哭,弟弟会觉得自己罪无可赦的。

陛下,我倒不担心陛下对我有什么看法,只是害怕奸臣挑唆我们姐弟的关系,然后借机从中渔利罢了。盖主的哭声减弱了,但肩膀一耸一耸,仍遏制不住喉头的哽咽。

皇帝道,哪有什么奸臣,就算有,也不可能离间我们姐弟的感情。姊姊放心,弟弟会一辈子对姊姊好,只要姊姊对我一如既往。

盖主舒开双臂将皇帝抱在怀里,只要你不嫌姊姊在宫里碍眼,姊姊就会一如既往地照顾你,直到姊姊死了。

姊姊一定会千秋长寿的,一定会的。我不要姊姊死。皇帝靠在盖主的肩头上,泪水也禁制不住狂涌了出来。他多么希望和这个姊姊能永远这样亲热下去。他爱她,自从母亲钩弋夫人被父亲赐死之后,先帝就时常叫这个姊姊进宫照顾他,临终时的诏书还特意委托了她这项使命。她也的确对他疼爱有加。但是他也暗暗有些担心,这倒不在于奸臣的蒙蔽之类。他知道姊姊刚才说的奸臣指谁,当然指霍光了。他也知道霍光和姊姊的关系微妙。有时候他真痛恨自己的弱小,虽然贵为皇帝,而实际上并没有多大权力。他还没到加冠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没有成人,不能堂而皇之地行使作为皇帝的权力。如果他有权力,有像他父亲一样在朝廷中、在大汉天下说一不二的威严,他会马上制诏御史,将霍光和上官桀统统废黜,重新任命一批他能够控制、值得信赖的官吏。这样其实是对霍光、上官桀的一种恩典。因为他们就不需要这样在朝堂中明争暗斗下去。很显然,这样争斗的结果是一方必须死亡。他何尝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只是他控制不了。从感情上讲,他当然喜欢姊姊。至于霍光和上官桀两个,谁死都无所谓。也许上官桀死会好一点,毕竟霍光还没有上官桀家族那么讨厌。可是,姊姊明显和上官桀家族是一伙,甚至还包括那个燕王。这样,很多事情就变得无法容忍了。难道他能睿忍姊姊出卖他,让燕王来取代他的位置吗?两害相权取其轻,谁想篡取他的皇位,谁就必须先死。虽然如果上官桀死了,会造成霍光大权独揽的局面,以后恐怕也会不好收拾。但能怎么样呢?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目前谁的危害更大,就只能毫不犹豫地先除去谁。

但是,我会保全你的。即使你背叛我,我也不想杀你。你一定不想背叛我是不是?如果你想背叛我,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他伏在姊姊的肩头,暗暗地想。

不过他嘴里却这样说,姊姊,我怎么会嫌你碍眼呢?马上要新年了,按规矩,又要大赦天下,我决定请求大将军给姊姊益封。

盖主心里的愤怒一下子从嘴里冲了出来。什么请求!这天下难道不是刘氏的天下了吗?皇帝竟要向他请求给他的同产姊姊益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不要。

皇帝叹了口气道,姊姊,我也没办法,让大将军辅政,这是先帝的意思呢。我知道姊姊为了丁外人的事心情不悦。姊姊放心,等我加了元服的那天,也就是我正式亲政的那天,就立即封丁君为侯。

盖主怒气仍未平息,皇帝既然这么说,我也就认了,但愿我能活着等到那一天。

皇帝道,能的。姊姊放心。

盖主颜色缓和了,好弟弟,不枉姊姊疼爱你一场。她又改换了庄严的脸色,皇帝且去歇息罢,周阳家的孩子,我尽快派人跟他父亲说,过完新年,皇帝就可以正式纳她为侍姬,皇帝准备给她一个什么品位呢?

如果能得到她,我就封她为婕妤。皇帝说着,又偷偷瞟了那少女一眼,那少女刚才吓得脸色发白,现在总算恢复了,这会儿也禁不住展开笑靥,脸上红扑扑的。

盖主微笑着点点头,嗯,真是个很讲情义的孩子。

始元七年的正月朔这天,皇帝果然下诏,念在鄂邑盖长公主在宫中供养皇帝劳苦,将京兆尹辖下的蓝田县益封给长公主为汤沐邑,并且在未央宫排宴,为长公主贺寿。

日西中时分,未央宫温室殿前人声鼎沸,人来人往。长安冬日的寒气在这番热闹的空气中好似荡然无存。温室殿内,重幔叠幄,炭火熊熊,更是温暖如春。盖主端坐在殿前正南的位置,接受群臣的轮流祝贺。她的心情既畅快而又复杂。上官桀父子也相继上前敬酒,他们都意味深长地说,长公主深得皇上信任,真是可喜可贺。有长公主在朝监察,便是一些奸臣想要乱国,也不可得。

盖主笑道,有将军父子辅政,朝中怎会有奸臣。再说老妇不过是一介女流,如果真有奸臣,让将军父子也无计可施,老妇又能起什么作用。

上官安趋近道,长公主过谦了。臣父子虽位为将军,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往年屡次为丁君求侯,都被尚书驳回,臣每想到此事,简直想杜门咬舌自杀,实在没有脸面再来拜见长公主啊。

盖主转头望了望四周,笑道,将军醉了,今天有诏置宴温室殿中,诸君当尽兴饮酒,如果有其他的事,改天再谈罢。

上官安唯唯连声,是的是的,长公主也当尽兴,臣不胜酒力,先告退了。

酒阑歌散,已经是天黑的昏时了,群臣酒足饭饱,也都星散。盖主在侍从簇拥下退入内室,上官桀父子没有离开,也跟了进去。盖主屏退众人,不悦道,二位将军,今天在殿中非所宜言的话说了那么多,若是被霍光的人听去,不知要惹下多少麻烦呢。

上官桀俯下花白的头颅,顿首道,老臣愚憨不晓事情,万望长公主见谅。上官安也伏首道,臣也一时酒醉,忘了忌讳,望长公主海涵。

盖主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道,罢了,希望二位将军不会介意我言辞不逊。不是我托大,实在是情势严峻,不得不加倍谨慎啊。

上官桀道,其实像皇帝如此亲密长公主,长公主又有什么可担忧的。

是啊,上官安附和道,皇帝和长公主同产亲密,就算是霍光也不可能从中离间。臣父子两人,今后就全靠长公主照看了。

盖主仰天叹道,皇帝要是果真对我亲密就好了。她顿了顿,又换了种忧伤的语气,也许皇帝也是恋慕我这个姊姊的。但是因为以前的事,他似乎对我早有了戒心。别看他才十五岁,心计城府可不是一般的深呢。

上官桀父子两个对视了一眼,正要答话,忽然从帷帐后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也难怪皇帝。谁要是像他那样,被几个强臣环护着,一点权力也没有,都免不了会变得城府深邃的。

两人把眼光移过去,发现竟然是丁外人。上官桀仰头道,原来丁君也在,好久不见了。其实老臣一直不敢见到丁君,曾经许下诺言,要为丁君求得封侯,怎奈几次都被霍光驳回,想起来真是好不气恼。

上官安接口道,其实气恼倒是小事,主要是羞都羞死了。少君看我父子俱为将军侍中,皇后也出自我们家。殊不知只是个银样蜡枪头,一点事也办不成的。他说着突然捶着地上的青蒲席,霍光这狗贼真是可恨!可恨之极!

丁外人淡淡地说,上官将军不必介意,我早已不把封侯放在心上了。其实人生一世,不过百年光景,就算封侯,也不能享受千年之乐,何必为了坟墓比普通百姓宽高那么几尺而汲汲钻营呢?人死了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上官安诧异道,丁君怎么有这种想法,须知地下也有同样的世界,人在这个世界上地位卑贱,在那个世界也会一样受苦;在这个世界上贵为王侯,在那个世界就能一样锦衣玉食啊。

可是谁又见过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来着?丁外人道,我小时候在河间国,乡里的游侠们经常去掘冢为乐,不管是多大的王侯陵墓,掘出来也只是一副枯骨。唉,不过也许枯骨有枯骨的乐趣罢,人要进了坟墓就真的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上官安望了望盖主,想寻找点什么答案。盖主对他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少君近日颇爱诵读《庄子》,喜欢思考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老妇都越发觉得他长进,非凡庸之人所能测度了。

上官桀道,丁君天资卓异,将来必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不过最近似乎清瘦了些,想是太过于思虑了,千万要善自珍摄啊。他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刚才老臣一直想向长公主表示感激之情,上次老臣岳父的亲属李充国,多亏了长公主才得以免死。要不然,老臣的岳父一家都会笑话老臣身为左将军辅政,竟然连一个太医监也救不了,老臣真是在长安没有脸面混下去了。

上官桀指的是去年秋天的一件事,李充国是上官桀的岳父的族人,一向

深得他岳父的喜爱。某日晚上喝醉了,不小心闯入未央宫,被郎中卫卒捕获,下狱劾奏为大逆不道,当判弃市。岳父请求上官桀帮忙解救,上官桀上书皇帝宽贷,却被霍光驳回,执意判处李充国死刑。上官桀无奈,只好去求盖主。盖主亲自向皇帝求情,并愿意纳马二十匹赎罪。皇帝答应了盖主的请求,要求霍光赦免李充国。霍光不好再驳回皇帝的面子,只好答应了。

不过是二十匹马的事,将军何必放在心上。盖主安慰上官桀道。

岂止是二十匹马的事?上官桀突然发怒了,我上官桀虽然不是富可敌国,却也不在乎这二十匹马。霍光那狗贼根本就不允许老臣纳钱为李充国赎罪。

那也能理解,毕竟大逆无道罪是不适合赎刑的。丁外人刚才在自斟自饮,这时又突然插了一句。

上官桀惊奇地看着丁外人道,丁君此言差矣,李充国不过是醉后脑子不清楚,不小心阑入未央宫,这算什么大逆不道?霍光那狗贼分明是跟我作对。

可能霍光是有恃无恐罢。丁外人道,上官将军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上官桀怒道,我怎么会坐以待毙,哼,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上官安见丁外人说话奇怪,大异以前,不由得酸溜溜地说,丁君今天怎么了,莫不是怪臣父子不能为君求得封侯的缘故。如果是,臣父子可以负荆请罪,谁叫臣父子没有本事呢。

盖主打断他道,好了,上官将军,少君怎么会怪你呢。都是霍光从中作梗,少君也不是不知道。你们两个先出去罢,宫中耳目众多,你们在这里待久了,万一传到霍光耳朵里,让他起了疑心,我们就很被动了。

上官桀道,那好,臣父子就出去了。他们稽首行礼,躬身退出了温室殿。

盖主送他们到门口,上官桀回过头,低声道,老臣觉得丁君神色有点异样,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没有?

盖主道,将军多心了。少君他跟着我已经有十多年,可以说是心腹股肱,将军无须顾虑。

上官桀道,嗯,那老臣就放心了。燕王那边,不知道最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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