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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扎克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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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得很糟糕。整个拉·方登的作品都缩印在一个本子里,铅字自然得很小,
以致于视力很好的人,看了都觉得吃力。而巴尔扎克充充完成的两篇序言,
也并未给这两本外表装帧并不好的书的内容,增加什么吸引力。

从商业家的角度来看,这个投资的结局自然是不会好的。巴尔扎克为了
能赚取最大限度的利润,把每本书的售价定为二十法郎,这样的价格书贩显
然是不愿接受的,这头批一千册,并未给巴尔扎克带来美好的希望,他们也
被无可奈何地搁置在印刷场的一个房子里;不管是书贩,还是读者,都不想
要他的书。在年终时,所卖出的书,总数不过二十本。但是印刷的、装订的、
造纸的人,都必须付给现金。为了挽回损失,巴尔扎克把书价减到十三法郎
一本,然而这仍然无济于事;接着,他又减到十二法郎,还是无人问津。最
后他不得不把所有的存货全部甩卖出去,并又被欺骗了一次。经过一年的痛
苦历程,他不但没有赚到他所梦想的财富,而且还负债达一万五千法郎之巨。

任何人,只要经历这样一次严重的失败,他也会甘愿倒霉的了。但是巴
尔扎克却不甘心承认这是命中注定的,他要与命运抗争。后来,当他的一部
戏剧被大家非难时,他发誓要写一部震惊世界的小说挽救他的损失。当他被

他的债权人紧紧相跟而且执行法律的官吏也在等着他时,他就取笑他们为自
己寻开心,并且把他的负债之事大肆渲染以获得人们的尊敬。他二十六岁时,
他既没有成就,更没有好的声誉来向他的债权人担保。那时,他还没有成为
文坛上的拿破仑,因而是禁不起一个偶然的挫折。

大概是由于他羞于向他的父母承认自己的失败,因为他的父母一直都是
怀疑他的能力的。或许是他不愿意向德·柏尔尼·罗尔认错,说自己在第一
次赌博时就把所有的赌注输光了。于是他就又把他的赌注增加了一番。他所
能捞资本的唯一办法,就是用更多的资本去冒险。从第一次的失败中,巴尔
扎克认识到了自己的小毛病,那就是:不能只做出版家,因为那些印刷商要
价很高,会把油水都抽去的。无论是写作或出版书籍都是不利的,而印刷则
是有利的。只有从事一桩包罗万象的冒险事业——即自己写书,自己印刷,
自己出版——这样才能使自己的能力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他决定从事书籍
的各个环节,以此来挽回他在《拉·方登》与《莫里哀全集》方面的失败。
于是巴尔托克又开始了他生意上的第二个起点,即他决定要开设一家印刷
厂。

举办这样的企业,有许多关键的东西都必须弄到手,而目前巴尔托克一
样都不具备。首先,他对印刷一窃不通。其次,他没有王家的执照,因为在
当时,这是一个印刷厂商所必须拥有的。第三,他既没有厂地又没有机器。
第四,他没有钱,更谈不上有经验的助手。然而,一个人决定要在不太可靠
的基础上开创事业,他总是常常发现这恶运在刚开始时会帮他一个忙。巴尔
扎克找到一个可以帮他忙的老手,名叫巴比耶尔·安德烈——巴尔扎克在印
刷《拉方登全集》时便注意上他了。于是巴尔扎克就说服了他负责自己印刷
厂的技术方面的指导工作。通过德·柏尔尼先生的关照,他给一位部长和公
安局长写了一封介绍信,弄到了印刷厂开业所必须的执照。我们能够想象得
出,该是一位多么善良的人,自己已被人取而代之的丈夫的信:

“这位青年人我很熟悉。他的坚强的信念与学识,就可以保证:他具备
开这种专门行业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这样的介绍已经够了,而巴尔扎克·奥瑙利也得到了一张可以从事印刷
业的官方执照而已。

只要有了特准证,找到一家准备出卖的印刷厂是没有什么困难的。于是
他塞纳河左岸上一条黑暗的狭窄的巷子里找到了他所想要的印刷厂。在这所
房子的底层,有一家脏且小的印字房,而紧揍着这座房子的,乃是有两位名
人即拉辛·约翰和勒古弗惹·阿得连那都死在那间房子里。老劳仑斯先生是
这家印字房的主人,他早就想把这个不太赚钱的厂子转手,现在既然遇到了
一位肯出好价钱的买主,那也是很觉得幸运的了。

四个条件已经有三个毫不费力地就解决了。最困难的就数第四个条件
了,因买东西总比付款容易得多。巴尔扎克必须有五至六万法郎;用三万法
郎买取专利权;一万二法郎给他的技术顾问巴比耶尔——大概是他不大相信
他的雇主的经商能力,所以索要这笔款子作担保。其余的钱则为杂用开支,
比如这个厂子年久失修,装修费恐怕就不会便宜。巴尔扎克本来的债务就有
一万五千法郎,现在又要又筹资五六万法郎,看来希望不是很大的。他的运
气真不错,他找到了他绝对料想不到的、靠得住的担保人。他的父母,对于
有诱惑性的投机事业,总是一向乐于承诺的,而目前他们的动产大约在二十
万法郎左右,有不少资金可供他用。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对于儿子的这

个新的冒险,倒并未提出反对。印刷不像作书那样无所谓的事情,而是一桩
靠得住的行业。同时,奥瑙利的永远的乐观主义精神,恐怕足够说服他的父
母并促使他们相信前途是非常光明的。一次家庭会议便同意了借给他一千五
百法郎的款项,并由他父母作保,他们的一位叫德兰诺瓦夫人的,付出三万
法郎作营业资本,不足之数则又是由甘愿自找牺牲的德·柏尔尼夫人供给。
一八二六年六月四日,巴尔扎克通知部里,说他已以一个印刷商的身份开张
营业了。

“在下,即巴黎一家印字馆的老板,兹通告私人住宅及营业地点即日迁
至圣·日耳曼镇,玛勒街十七号。”

这出悲剧的第二幕已经开始上映了。

这个奇怪的印刷厂在《幻灭》和《绕线猫店》中的许多生动的篇幅里被
描写。玛勒街是在圣·日耳曼前街与拉居码头之间一条曲折狭窄的街。整个
街上都显得阴气沉沉的。巷里的许多房子都有十七世纪的直通到院子中间的
高大的街门。这些大门,都曾是历史的见证人,他们看到了川流不息的马车,
贵族夫人小姐的迷人的身影。然而,两个世纪已经过去了,一切都改变了,
无论是高贵血统或富比王侯的贵族商人,早已搬到了那些阳光充裕,而且比
较适宜的房子里去了,同时,一些地位低下的小生意人便寻找到这条破烂不
堪的巷子里开店设铺,苦度日子。加之煤尘、尘土以及岁月的磨砺,这条巷
子更加荒凉了。

虽然这条街曾经与贵族有过密切的关系,但巴尔扎克与巴比耶尔在里面
开设的印刷厂并没因此而带来什么便利条件。这个房子以前是一片广阔的房
舍,并且它的范围向前伸展了不少,与那些客气的邻居相比,显得更突出了,
它的前部已经伸到街上来了。为了考虑经济效益,这所房子建筑得很便宜,
没有花费不该花的许多钱。这个私宅,有一间会客厅,一间黑漆漆的厨房,
一间两用的书房和起居室,并带着一间小起居室。

这正是巴尔扎克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他怀着极大的热情精心地布
置它。他取下用纸糊成的。。模,而代用了浅蓝色的花棉布。他把书装订得很
漂亮并摆列起来,还找来一些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起摆设作用。他所做的这一
切,都是为了使他忠实的“内助”赏心悦目。在他最困难的日子里,她每天
都去看他的。“她每天的到来,就像能减轻病人痛苦的睡意。”

巴尔扎克对他这个新的职业非常严肃认真,因而,他在商业领域里的冒
险,并不只是对奢侈的欲望的渴求。每天清早至深夜,他只穿着敞着领口的
衬衫,跟他的二十四个工人一起,在那间散发着油墨味和纸味的屋子里,冒
着汗拼着命地在工作。在他看来,没有一件琐碎小事是不重要的,因而每一
件琐碎工作,他都是亲自去料理。他帮着排字,校正铅字盘,估价成本,而
且亲自开发票。他那肥胖的身体在一间狭小的却有不少人的房子里穿来穿
去,走到机器盘和堆着的包裹,不是监督工厂要卖力点,就是往自己那间带
着玻璃扇的小办公室里跑。在办公室里,他为了一分钱而跟书贩、纸商们付
价还价。那些来向这位忙碌的印刷厂的老板送定货单和票据的人,恐怕没有
一个人曾有过一丝预感,他们面前的带着污垢的毛发和善辩的口才,矫胖的
而勤奋的年青人,竟然是,或说将要是,他那个时代最伟大的作家。

那些日子里,巴尔扎克真正地扔掉了他高傲的宏图伟志,把自己的一切,
包括灵魂和肉体都投向了这新兴的印刷事业。他那把法国古典作家的全集带
到千家万户的幻想,早已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要让他的印刷机永远地

转下去,并且建立起一个庞大的业务关系。无论什么稿子,他根本不挑选就
一应承诺下来。他这个印刷厂里印刷的第一种没有很高艺术价值的作品,只
是一本叫作《减少蛋白质的长生药片》(或《长生药粉》)的计划书。第二
种是由一位志向远大的律师出资印刷的一个女杀人犯的答辩状。第三种是一
个叫作《药剂师勒贝尔的巴西混合剂》的销售假药广告。然后是一大堆庞杂
的内容,主顾拿什么来印他就帮着印什么,譬如小册子,古典作品的刊本,
计划书,广告,目录,诗歌,以及一些娱乐消遣的小读物。他只印了一部由
他自己所创作的叫作《无赖者所写的关于巴黎标志的小字典》的作品。这部
作品大概也是他急需现款时,胡乱地写了送给出版家的。

他的事业从一开始就遇到了不少波折,而在巴尔扎克看到一本送来付印
的叫作《偿还债务以及满足债主的方法》(或叫《已破产的人们所用之公正
商业手册》)的小册子稿样时,我们猜想他的心情一定是很复杂的了。他就
是从来搞不懂,如何满足他们的债主。他的才干用在不同的范围里,往往就
会产生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的效果。那种在艺术创作中能创造出新的世界的乐
观精神和丰富的想象力,用在他的买卖活动中,就必定会让他倾家荡产。他
的第一步就没有走好。为了增加营业资本,他不得不把积压的《拉·方登全
集》和《莫里哀全集》共二千五百本,以相当低的价格贱卖给书贩包都安,
总共才拿到两万两千法郎。这样算来,平均每本书的价钱还不到九法郎,而
他最初的定价却是每本二十法郎。他因需款太急,便急着把契约签定了,完
全没有想到后面将会发生严重的事情。原来,包都安只是用五千法郎的现款
把巴尔扎克这条鱼给钩住了,然后呢,一万七千法郎的现金,包都安却宁愿
用给他两家书贩的二万七千法郎的支票。就在巴尔扎克拿着他给的两家书贩
去讨钱的一刹那间,这两家书贩竟然同时破产了。像他那样债台高筑,是不
能一直等到他们办清破产手续的,于是他决定能拿回多少是多少,就把乡下
那家书贩的积压的书籍抵债了。他并没有收到现金,而是收获了一大批不值
一文的书。这些书都是像格斯累,福洛尼昂、费拉龙以及基勒贝尔那些不出
名的作家的作品,这些书堆在乡下库房里好多年了;都已经发黄了。

这又是一出合适的喜剧题材。利用德·柏尔尼夫人提供的资金,他出版
了自己的两本古典作品,又因为销路不畅,不得不以还不到原来定价的一半
价钱抛售,来获得另一项急用的资金!然而现在,他并没有得到原来希望的
现金,反而自己的另一批书籍积压在手里,照样是脱不了手。他简直就是用
一大堆不值钱的东西换来了另一堆更不值钱的东西。这好像德国童话《幸运
的汉斯》的故事一样,他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头牛,然后用这头牛换了一只
羊,又用这只羊换了一只鹅,最后用鹅换了一块磨石,磨石最终也滚落进水
中去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了。

这些曾风靡一时的作家的作品,一大包一大包地被捆起来,放置在印字
间里去沾灰染尘了。不幸的是,工人们希望付给他们薪水,而巴尔扎克却不
能用费纳龙、福洛尼昂和其余作家的书来付给工人工资。供给这家印刷厂的
纸商们不久就听到了风声,于是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巴尔扎克的本票。因为
那些巴尔扎克亲笔签名的本票还没有获得它们将来的价值。他们坚决地要求
立即把他之间的帐目结算清楚,然而这间带玻璃扇的小办公室,的确不是躲
避他们嘈杂的讨债的安全避护所。于是,印字房里越来越不易看见老板巴尔
扎克了,特别是快到周末的时候,他就几乎整天见不到人影了。他一家挨着
一家地奔走,尽力说服他们,允许他们,允许他延期付款,同时从银行家,

朋友或者亲戚那里寻求借钱的可能性。在那几个月里,他经历到了一切令人
羞耻的场面,但他仍然顽强地挣扎着。这些羞耻的场面,是他永远不能忘记
的,正如他在《毕骆都·恺撒》里所描写过的一样。

他用一种参孙的力量来拼命地奋斗,然而到最后,他还是被迫洗手不干。
一八二七年的夏天,他的一切都已失掉,连付给工人的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
他干印刷业比起他干出版业或是作小说的作家,并无更大的成就可言。他现
在面临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宣布破产,要么私人之间处理。

然而巴尔扎克选择了第三个可能性,就像那位不朽的拿破仑一样,他不
甘心承认自己的失败而囚禁在厄尔巴岛上,还想在滑铁卢上试一下他的运
气,以证明自己是无敌的,永远不可战(争)胜的。

过去的经验教训并未使巴尔扎克清醒过来,他又一次想通过扩展他的事
业的方法来避免他的破产。他在出版生意即将被浪涛所吞没时,他把一个印
字馆当做救生圈抛了下去,然而在印字馆又要沉没的时候,他又试图投入一
个铅字铸造厂而使它重新焕发生机。这个企业之所以最让人伤心的一点,正
像巴尔扎克这个人一样,他的一半是幻想家,另一半却是老练的现实主义者。
他有像律师或商人一样的智慧。就拿他把古典作品刊成单行本发行的计划而
言,这也并非没有道理。后来,就有人实行他这样的计划,并且证明这是一
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他冒险从事印刷业,也并没有不对之处,因为读者
对读物的需求量在以很快的速度增加着。

他的第三个计划,也就是关于铅字铸造厂的计划,尤其是有成功希望的。
他曾听到一种由一个叫作德瑞希·彼得的人发明的新的印刷方法。据说这种
方法比普通的铅印方法效率更高。因为它“不用铸字型的坩埚,也不用翻转
和矫正铸字模型。“巴尔扎克立刻就对这种方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以一
个政治家的远见,预见到在这个工业化的时代里,每一种生产工艺的简便和
成本的低廉,都将会带来巨大的效益。而且,这一发明创造,会带来技术的
革新。正如他的小说里所说的,他对于发明创造的兴趣始终不会减退。在一
部以巴尔扎克从事印刷事业为生活原型的小说《幻灭》中,他认为施且尔·大
卫发财致富,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机遇问题,更重要的是因为有眼光地在造纸
方面的技术革新。《绝对的追求》里面,克拉埃斯。巴尔礼萨,毕骆都·恺
撒,他们是苏丹糕的发明者。可以说,从歌德以后,再没有一个伟大的作家
像巴尔扎克那样如此兴趣满致地关注着科学的进步。并且他预言,由于观众
大量地增加,在若干年后,一定会有一种非常进步的机器设备代替用手排字
和用手铸字这种落后的方法。不管怎样说,这个新的发明方法如果能很好地
利用把握,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的。巴尔扎克因为迫不及待的乐观主义,以
及他尚未解决的破产事件而绝望,现在却又有了一个挽救失败命运的机会,
他怎能不把它紧紧地抓住呢?

就在他的印字馆濒于破产之际的一八二七年九月十八日,一个包括巴比
耶尔和劳容(这位劳容也就是小吉来先生铅字铸造厂的破产清理人)的新的
印刷事业集团又诞生了。十二月,他们已撒出了第一次通告。这个集团内的
分工是这样地,劳容供应设备装置,巴比耶尔负责管理,而巴尔扎克呢,比
起他从前作小印刷商时的那种既管这又管那的辛勤劳动要轻松得多,他现在
只负责这个新方法的广告事宜。就这样,这个新的事业又开始了。巴尔扎克
准备了一份精美的册子,凡是他的店子所能用到的新字型的样品,还有一些
插图和一些图文并茂的插画,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册子里,这些东西,正是

印刷家和出版家所能需要的东西。就在这条船开始驶离港口时,巴比耶尔突
然宣布他准备退伙,眼看着船就要沉没了,在这千钩一发的时刻,又是德·柏
尔尼夫人再度出手援救。她说服了她丈夫把财产代理权交给她,并以此买下
了巴比耶尔的股份。她又拿出九千法郎,这才使得这只船暂时不致沉没。

然而一切都无济干事了。那个带着各式各样铅字的、以吸引买主和顾客
们的华丽册子还未准时备妥,而这个店铺的债主们鉴于巴比耶尔的退出——
他们认为他是唯一可信赖的股东——便开始讨债了,纸商和书贩要求偿还帐
目,放款人要追还贷款,工人则要求发工资,虽然巴尔扎克一再保证:只要
新企业能站稳脚步,度过困难时期,钱财会滚滚而来的,但是根本没有人注
意他的承诺。再也没有人肯接受他们的本票了,不管是巴尔扎克和巴比耶尔
的商号出的,还是巴尔扎克和劳容的商号出来的,或是巴尔扎克·奥瑙利自
己开出来的。终于在一八二八年四月六日,这个本可以存在十二年之久的第
三次合资团体,因宣布无力清偿债务而破产了。巴尔扎克又破产了,三次的
破产——出版商,印刷商和铅字铸造厂的股东。这个坏消息是瞒不住他的父
母了,他必须马上向他们报告有关情况。否则,他们从报纸上得到消息,了
解到他儿子破产对整个家庭的玷辱。的确,这个坏消息像春雷般地使他的父
母感到震惊。起初,他的母亲尽量把他们的投资破产的事隐瞒她那已经八十
二岁的丈夫,并且开始她的丈夫也没察觉。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问题仍
旧得解决:到底是拯救整个家庭,还是放弃这个浪子,还是再一次投资,把
他的声誉给挽救回来。

当巴尔扎克在学校时,巴尔扎克夫人连一分的零用钱都不曾给过他,并
且见他在房屋的墙上挂一个小雕像时,竟然骂他奢侈浪费。虽然她家庭仍有
数目相当可观的存款,但要想使她动用这笔款子,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不过,
她更关心自己的尊贵的姓名,惧怕众人的闲言碎语。巴尔扎克这个姓氏将被
冠以“破产者”的头衔出现在所有报纸上,这会使她在亲戚朋友面前羞愧难
当的。两相权衡,她在无可奈何的心情之下,不得不宣布她情愿再牺牲一次
钱财,来避免这次公开的不体面的无偿还能力的出现。

她请来一位表亲,德·赛地洛先生办理这件麻烦的清理工作。德·赛地
洛先生几乎用了将近一年的工夫。才把巴尔扎克的好几个商号和它们各自的
混乱的债务清理出来,尽量使债权人满意。他首先把巴尔扎克从这个办理业
务的手续中完全驱逐出去。他那幻想家和夸大计划的图谋,对一件需要仔细
地精密的工作是没有什么益处的。他办的这个印字馆,就使他负债高达十万
法郎,而巴比耶尔则以六万七千法郎把它买走,这就意味着巴尔扎克家净损
失四万至四万五千法郎。而德·柏尔尼夫人为她的情夫一共投资四万五千法
郎,接收了一个远远不能偿付债务的铅字铸造厂作为抵押,并且把这个厂子
交给她的儿子阿历山大去管理。至此,所有相信巴尔扎克经商才能的人,都
受到严重的损失。也许由于命运的嘲弄,那两处买卖,即印字馆和铅字铸造
厂,在巴尔扎克退出之后,竟开始了自给自足,并且是在一种经营企业所需
的稳重和果敢的判断之下进行的。巴尔扎克不得不回到他的丰富想象力能创
造出巨大的成果的唯一的领域,也就是文学创作中去。

当德·赛地洛先生把这两个商号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所能给巴尔扎克
的,只是他经营企业得失的一张“资产负债表”了。从物质损失来看,他自
然是输得一蹋胡涂。他已经二十九岁了,却依然不能自立。他十九岁时虽然
一无所有,但也不欠别人什么;而他二十九岁时,却欠了他父母和德·柏尔

尼夫人将近十万法郎的债。十年中,他那扑在工作上的没有休息的,没有中
断的,没有安慰的拼命劳动和艰辛,都付诸东流了。他也受到了一切方式的
耻辱,用假名写几千页的稿子并且急切地寻找买主,或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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