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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不尴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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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墩在隔壁自己房间笑得无比放荡,刚才我过去要茶叶时他正和人激情视频,我以为是潇潇呢,扫了一眼电脑,看到的却是温小花。视频里穿着睡袍,露着白嫩嫩的肩膀,刚梳洗完毕的模样,头发湿湿的,当真有几分迷人。

温小花也看见我了,视频里还对我摆手笑笑,我是正人君子,非礼勿视的道理我自然明白,于是趁着拿茶叶的工夫能多看一眼是一眼,然后恋恋不舍离开,离开前再看一眼。

这会儿我躺床上,无法抑制地回想起和王欥欥那档子破事儿,继而与悔恨抗争。短信提示响,摸出手机看,陌生号码鬼来电,短信依然简短惊悚:你睡了么?

我已经没那么惊奇了,这些日子以来,该陌生短信几乎有了规律了,毫不在乎我的态度冷淡,每天一如既往。我曾也客气、粗暴、抓狂地几次询问过对方姓氏名谁,无奈神秘客誓死不曝光身份,跟我死磕无间道。

正头昏脑涨,思绪万万千中,隔壁又是奸笑淫号的,能有个人这会儿让我转移下注意力,无疑是心灵鸡汤,我管它是人是鬼呢。

回短信:没睡,睡不着,想你呢,真想你在我身边。

对方那位神秘嘉宾肯定没想到我会突然来一招杀死你的温柔,半天没回过味儿来,估计在电话那头盯着短信呆若木鱼了。

N久,手机边响边颤起来,随手按键,对方明显是镇静下来了,开始转守为攻:想我么?为什么会想我呢?我真的那么好?

我微微一笑,欲擒故纵:不是你好,是我好,我好才能感受你的好,难道你不是也在想我么?

对方声东击西:我不觉得你好,你也根本不知道我的好,因为你对我不好。

我以逸待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对你好,我有机会么?没有,所以,很遗憾,你也根本不知道我对你好起来的话我有多好。

对方釜底抽薪: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对我好,因为我根本不想知道你多好。也不想你知道我有多好。

我关门捉贼: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多好了,这么晚了还关心我睡没睡已经证明你对我的好,让我也对你好一好,好不好?

对方金蝉脱壳:不好!

我无声地笑了一下,把手机扔到枕头边。说来也奇怪,这样废着话的一番短信之后,我心情倒好了不少,而且刚刚那一番短信,让我开始有些怀疑对方或许真是个女孩,毕竟这语气腔调,不像是一个恶作剧的傻老爷们儿能有耐心回复过来的。

正琢磨着,几乎有点想入非非的时候,短信又来。而且这条短信,在此情此景中,的的确确小小触动了我的心尖。

短信说:今天怎么这么有耐心?每条都回了,心情不好?

看着这短信,我眼泪一酸,鼻子差点儿掉下来。可不是心情不好么,我现在处在一个巨尴尬的夹缝里,自我陶醉式地恋爱一年多后,我没资格和王欥欥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竟然也没资格提出分手一刀两断。

书上都说了,爱情是把双刃剑。

但这双刃,为啥都砍我一个人儿啊?

或许是极度郁闷,或许是酒精作祟,我居然开始对着手机,对着另一端不知是男是女是人是鬼的一片陌生开始滔滔不绝,好像有颇多压抑要喷薄一下,不断地控诉爱情很好很强大,我却很傻很天真,女人很黄很暴力……

早上睁眼时隐约感觉天亮了,起床洗澡,在客厅偶遇也起床洗漱的谭墩,自称昨晚视频到三点多,全省乏力,拉着我求情让我买套煎饼给他送上来。我义不容辞点头答应,转身出门,进电梯,下楼,出电梯,步行五分钟,直接进地铁站,上地铁,奔杂志社……

人都到了崇文门了,谭墩电话才跟至,估计是苦等后才反应过来我放了他鸽子,我直接挂断根本不接,残忍是无极限的。

至中午共收到了三条短信,一条来自于清晨被放鸽子毒火攻心的谭墩,短信里尽其能想到的一切恶毒诅咒。

第二条是陌生号码鬼来电,没什么实质性内容,询问我情绪可好,多多保重之类的,让我愈发怀疑对方不是男性,不是哥们儿,否则的话就太娘了,一老爷们儿跟我短这种信,那就太惊悚了。

第三个短信竟然是临近中午王欥欥发来的,称下午没事,要我去陪她逛逛,吃点儿东西。

这种事以往常常发生,每次我委曲求全的同时内心深处都是烈焰焚情的,怒气冲天地去找王欥欥,和颜悦色地开始陪她。

如今不同了,被调戏一年多才发现我连个名分都没有,老子不玩了!这红线一断,哪怕你是嫦娥呢,我老猪也不为所动!短信当即删除,不回。这样以冷漠姿态完成的一次小小报复,竟让我美了半天,全身上下都是小人得志的快感。

没想到临近午休时候,王欥欥电话直接打了过来。犹豫再三我决定也决绝一次,打死也不接。可手机铃声持续不断,看得出王欥欥也打算跟我耗上了,搞得办公室里几个同事都带着怨念看我。

无奈,拎着手机出办公室,站在走廊接听,还尽量压低声音故作万万般谨慎:“喂,什么事这么急啊?我这开会呢。等散会了我给你打回……”

“少跟我装了!我就问你下午来不来!你来不来!”

王欥欥在电话那边完全癫狂,像摸着高压电和我说话似的,声音尖锐刺耳,音量巨大到我站在走廊,估计办公室里的人都能隐约听见。我立马恼了,我是男人啊!老爷们儿啊!一点面子都没有不如死了!

“我开会呢!”话音一落,我直接按键结束通话,义无反顾。

我太帅了!

……我太衰了。

挂了电话没五秒钟,收到王欥欥短信通牒:我去找你,你等着!

我不敢走。这一年多接触我太知道以她的性格,找不到我的话,杂志社将会出现一场浩劫。如果她再怒一点儿,这场浩劫会殃及到全人类。

马上回信,和风细雨地劝慰说她不要来,我开完会就过去找她,但石沉大海,料想这魔女已经上了出租车,这类情况拿火箭炮都阻止不了了。

佯装无事跟办公室里的闲男聊女打了招呼,转身就飞奔杂志社楼下,我实在不想她跑我办公室翻云覆雨,丢不起那人。万一再把我跟自己恋爱分手的糗事抖出来……我必须谨慎,对于她这种女人,稍微的疏忽都是致命的,你不懂,但我知道。

大厦附近报刊亭买了份报纸,坐在花坛石阶上翻着报纸,眼睛一直扫向周围,留意熟悉身影。抽了几根烟,等到几乎确信王欥欥只是恐吓我其实没来,内心正稍稍窃喜的时候,正午凶灵出现了。

一件特低腰的牛仔裤,一件镂空得跟渔网似的黑色丝质衬衫,刚入春,虽然是正午,但还没那么大的太阳,居然戴了一个跟潜水镜似的大太阳镜——王欥欥一下车,立即博得了周围来往路人无数目光,甚至有几位貌似斯文的男士已经驻步侧头观看。那眼神,尽管隐蔽,尽管唯诺,却已经把王欥欥从头到尾非礼了一番。

王欥欥很习惯这种周围都是猥亵注目礼的场面,下车后目不斜视直接就奔我杂志社所在的大厦,高跟鞋踩在地面哒哒哒的,分明就是跺在了周围那些男人的心坎上,一束束目光随着王欥欥的身姿移动,就跟粘在她身上似的。

这些人啊,尽看着猪跑眼馋了,不知道有些猪肉有毒啊。

看着王欥欥边掏手机边走近,我赶紧起身迎上去,笑也不好,不笑也不好,表情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把手里的报纸卷成筒朝她挥了挥。周围目光转而看向我,打量我,那眼神全都是不屑、嫉愤,都是看完鲜花看到牛粪的意思。

王欥欥看见了,朝我走过来,巨大的太阳镜挡住了一切,看不清她的表情和眼神。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哟,劳您大驾,还下来等我了啊?”王欥欥站在我面前,摘下太阳镜瞟我,目光零下好几十度。

我看看周围,怕她调门一高势必会引起围观,只得挤出笑容,伸手拉她:“吃饭了么?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

王欥欥一个反擒拿扭开我的手,扬起下巴:“不用了,说什么啊?我就问你你刚才电话里那是什么意思?你还敢吼我?”

我用旁光扫了周围无数张兴致勃勃看热闹的脸,奶奶的那一个个的兴奋劲儿就差搬个马扎来了,心里开始沸腾,二话不说拉着王欥欥的胳膊托着她的腰把这姑奶奶哄到角落里。

王欥欥一下甩开我的手:“怎么着嫌丢人啊?长本事了你!还敢跟我吼上了?你莫名其妙屁颠屁颠找我分手的事我还没损你呢!你以为你真是我男朋友呢是吧?还动不动对我发脾气给我脸色看……”

我也不还口,站她面前掏出烟点上一根,眼睛看着别处,一副皱眉不耐烦的劲头——不行了,没法形容了,我还能再帅点么!

看我不应声不赔笑,王欥欥有点绷不住劲了,拿手指头戳我肩膀:“哎哎!跟你说话呢!摆什么酷啊跟我!”

“我听着呢啊!”我继续不耐烦,后退一步躲开她的葵花点穴手,“刚才就跟你说了我上班呢,我吼你了么?不是你先吼我的,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还非得跑来?”

王欥欥就呆了,眉毛都拧了,想必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对于已经被男人宠坏了的她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击。

过了一个多小时,或者只有几秒钟?我不知道,王欥欥沉默诧异地盯着我的时候,我度日如年,夹着烟的手都开始抖了。好在她终于开口了:“呵呵,赖宝,真了不起啊你,行!我找你没事,你可以走了,你走一个我看看。”

哈!将我的军?你以为我不敢走啊?我……走还是不走?得!反正都到了这地步了,干脆做绝点儿,鱼死网破!

我在脑海中飞快回忆着一年多来对王欥欥的百般关爱千般呵护到后来却被戏弄个身败名裂,心中那屈辱的怒火开始蹭蹭上涨,把烟往地上一扔,抬脚捻了两下,语气冷淡而轻松:“成,那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上班了,拜拜。”说罢转身就走。

一步,两步,三步,我内心是多么想回头看一眼王欥欥是个什么表情何种状态,但咬牙告诉自己快走,绝不回头,夜长梦多!

走出十几步,一声尖叫从身后袭来,划破长空:“赖宝——”

这分贝,方圆百米之内路人纷纷驻步侧目,周围如时间静止一般,大厦楼下停放的几辆轿车霎时间警铃促响,估计廊坊人民都能听到这声来自首都的惊声尖叫。

我站定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回头,身后已经有清脆的高跟鞋踩过来,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停在我身后。我转身,估计脸色有点苍白,面前的王欥欥已经戴上了那宽大的太阳镜,嘴角竟然是笑着的,这让我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

“宝,真想不到,你还挺男人的。”王欥欥抬起手指托了一下我下巴,“行,你去上班吧,我走了。”说着踮脚亲了我一口,转身,走远,在路边伸手拦出租,车开,尾灯模糊起来。

我身子僵在那里,真是有点后悔了,因为就在她转身之前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杀气!

王欥欥是谁啊!那可是因为一句不中听的话,能在酒吧拎起一扎壶啤酒给谭墩顺脑袋浇完,还捎带手端起杯子,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骨头泼一脸的巾帼枭雄!我得罪她干吗啊!况且王欥欥社交圈十分复杂,我会不会家门口被泼油漆下班途中挨一闷棍半夜出门被人绑架挑断脚筋啊……

这一下午就彻底在忐忑中度过,挨到下班晃晃荡荡回家,和谭墩吃晚饭时喝了几瓶啤酒。看我郁闷得光喝酒不吃菜,一根接一根抽烟,谭善人很是心疼,安慰我好多话,还劝我少抽点烟。我知道,谭墩说的句句在理;我也知道,他的确心疼我抽那么多烟——这个月烟钱是他出。

天色渐黑,躺床上听歌。音乐响着,心不在焉地按键开始翻看起短信,翻了一遍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好像魂出窍似的,思维恢复正常时,眼前正好是一条鬼来信,又是一条深夜发来询问我是否安睡的关怀。

看了半天,记忆短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没删除这条。一般这类无价值短信,不管生人熟人,看完回完都是立马清仓的,这条短信的存留多少有些灵异成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

一个罪恶的念头开始滋生,反正也是无聊加郁闷,要不……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骚扰一下那个鬼来电?思考了一下利弊,觉得这事于情于理也都不算过分,于是怀着小小期待按了键。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给这个陌生号码发短信。

睡了么?

时隔近十五分钟,漫长得几乎让我准备连线玩CS时,短信回过来:真意外,你居然会主动短信我?

就是想谢谢你,昨晚陪我啰唆那么久。

不客气,我是好人嘛。

这次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不能。

那是男是女能说么?

也不。

你觉得这么耍弄人很有快感么?

看看,刚才还谢我,现在就骂我了。

我是感谢你,但也不愿意这么被当类人猿耍。

耍你会陪你解心宽么?

起码我要知道我认不认识你啊!

很重要么?干吗非要认识?认识能怎么,不认识又如何?

……可以不说,晚安。

那边没回音了,我开始苦练辗转反侧大法。这倒好,王欥欥的事还没屏蔽成功,又中了鬼来电的病毒了,脑子拧着劲儿地琢磨对方是谁,完全不由自主。

十分钟,痛定思痛。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吧,不然这滋味也确是不爽,一谜团摆眼前了,总感觉答案伸手可及,却始终找不到所以然,这可比以前期末考试时,手里攥着答案小纸条,但监考老师就在旁边站着,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滋味难受多了。

一句一句地聊呗,我就不信我这靠编文字吃饭的套不出对方的身份!

一条短信过去:爱谁谁吧,聊聊?

对方带着一丝得意和得逞,倒是很给面子:好啊。陪你聊十块钱儿的。

哼哼,揭秘计划开始:工作辛苦么?看你总是睡很晚啊。

对方回:想套话就不聊了。

……揭秘计划结束。

我才一张嘴被识破了,对方是什么鬼啊?太让我难堪,莫非是我太轻敌了?

又假模假式地发了几条短信解释不是套话,就是带着一颗感恩的心想关怀对方一下,工作很重要,睡眠更重要……对方再无反馈,沉默是金枝欲孽。

仰天棚长叹,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处处不平事……

投降了,发短信:得了,不套了,聊聊我的事好吧。

对方彻底凯旋,回话暴快:嘿嘿,好!

说不清的感觉,是熟悉吧?是好奇吧?是无所谓吧?还是百度贴吧……反正就躺床上,听歌,收发短信,一条一条的基本没有大间断。本来是宣泄郁闷,聊到后来倒起了兴致。我妙语连珠,对方珠联璧合;我合里应外,对方外宽内忌;我忌器投鼠,对方鼠牙雀角;我角口春风,对方风生水起;我起死人而肉白骨……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没心没肺呢,聊得舒坦,话题大开。我说起我社里的天真姐姐,对方深以为然,叹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处处都有很贱的精。然后百密一疏地给我讲了点儿她所在工作地的某位女王人物,几乎和天真姐姐如出一辙,一卵双生。

这么聊着,还真就把王欥欥的事忘了,直到凌晨两点多互道晚安准备就寝时,这份郁闷才卷土重来,好在周公很仗义,很快把我拉梦里练级去了。

又是妖艳阳天,起床后状态颇佳,照照镜子,全身上下这精气神跟神气精似的。在客厅跟睡眼蒙眬哈欠连天的谭墩打了招呼,让他下班就电话我,准备一起去陪骨头大人谈判。

出小区上地铁,按昨晚的约定短信发出:早!上班了。

很快千里鬼魅传回音:彼此,祝一切顺利。

平心而论,这两天真的多亏这陌生鬼来电,让我起码在呼吸都觉得无聊的时候有事可做,不用费心思琢磨王欥欥的破事儿。虽然还是不知道另一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从感觉来说,对方未必是我的熟人,熟人绝对不会有这个情趣跟我一毛钱一毛钱地扯淡。

平心再而论,这短信越来越不像是恶作剧了,对方说得也没错,要是耍我能陪我给我解心宽么?而且单就这两天,来往短信来往数量的惊人,聊得也的确蛮开心,对方没有耍戏,没有挑衅,就是轻轻柔柔,小喜小悲地陪我说话。

平心再三而论,可能也是依仗着我烦躁了点。这两天的短信无比频繁,频繁到我和对方特熟悉的感觉,不时的还有那么一丝默契,而且从对方的语气和态度来看,我几乎可以肯定那边是一女的,就算是鬼也是女鬼,一条接一条短信地陪我话痨,一个老爷们儿对另一个老爷们儿绝对不会有这份耐心。

人在烦躁时总会想找点寄托,不管物质的还是精神的,所以有人按摩有人打炮,有人信佛有人信教,我没什么钱玩物质,也没什么精力去信仰,短信另一端的陌生人这两天真就是我的上帝一样,我的这点寄托全放这儿了。

当然,我也偷偷想过,我这位上帝要是魔鬼身材就好了。

第六章老友记(1)

(个人比较反感浓烈的香气,不知道一些女孩怎么想的,出个门逛个街,身上像是喷了整瓶香水似的,就怕自己不香气妖娆,那味道,走太近都辣眼睛,何必呢?)

今天中午去机场接大器,晚上陪骨头去谈判,喜事连连。

的确是高兴,这两天尽是满心阴霾了,终于盼到点喜事。

先说大器:分别五年,故友相见,满脸泪水,胜似小便;

再说骨头:情敌会面,作陪谈判,我乃凡人,爱看扯淡。

这热热闹闹地一事接一事的,什么烦恼都给驱赶出境了。

约好了付裕中午直接到杂志社接我,所以早上就把自己捯饬得花枝招展,跟参加金像奖走红地毯的剧务似的。稍微装点一下自己的最根本原因,是免得让大器觉得我混得不怎么样,付裕已经算家财万贯了,大器这揣着洋文凭的海龟在外面刷盘子肯定也没少搂钱,就我还是个工薪阶层,小小的自尊心上还有那么点抵触。

临近中午和付裕通了电话,等他开车来接我的空闲,忍不住又给那个神秘聊友发了短信:午休了么?

对方回:在外面,有事,晚点联系。

看看,人家忙都抽空给我回信,我这人品啊,我这魅力啊。嘿嘿,得了,人家忙那就不打搅了。

然后一个人握着手机坐在位置上傻笑,笑得周围全都侧目,有同事凑过来说:“你今天这样要不是中了五百万,就真该去医院看看了。”

说真的,和这位鬼来电竟聊得如此愉快,心里面的确盈满感激。又猜测对方十有八九点五可能是一位豆蔻少女,我青涩稚嫩的少男之心……不可能不蠢蠢欲动。当然,不是没动过念头打一个电话过去,但担心贸然之举会彻底中断这份天降奇缘。再者了,万一真是恶作剧呢?还是沉浸在自我营造的世外桃源吧,万一拆穿对方真是熟人,哪怕是个女的,我这点寄托也就打了水漂了,所以,打死不去探索与发现对方身份,兹当凭空冒出个小倩,我是宁采臣了。

付裕接我到了机场,航班晚点是必然的。好在老付这小资本家有银子请我喝咖啡,在机场候了半个多小时后,眼看着大器的航班落地,接机的人群越发群情激昂起来,付裕一笑,来了精神:“哎,注意观察,咱们还像以前那么玩儿,藏起来抢他东西!”

我惊恐道:“哥哥,这是机场啊,你不怕被保安打倒在地踩满脸鞋印子啊?”

“玩儿么,玩儿的就是心惊肉跳。”付裕一脸期待扯着脖子张望,“哎哎!来了,那个是不是他?不像啊……哎!那个是!”

我顺着付裕的指儿瞧过去,打量片刻,又和付裕探讨分析片刻,确定我们圈定的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就是大器。

难怪我们端详那么久,这厮比几年前下西洋的时候胖了何止两圈?下巴处跟梯田似的,外面这么硬的春风他居然只穿了个半袖,外套搭在胳膊上,昂首挺胸装一头绅士,戴副眼镜装一只教授,正边去取行李边往我们这边张望中。

“撤!”付裕迅速拉着我藏匿于角落,偷偷观察敌方的一举一动,准备重温儿时的抢包游戏。

大器显然没发现这一对准劫匪,拿了行李拉着箱子往外走,边走还在四下看着。我和付裕窃笑,私下偷偷握了握手,一点都不觉得幼稚。

哎?大器笑了?明明看着另一个方向,明明没看见我们俩,但他的确是看到了谁一样,笑得阳光灿烂的,还伸出一只熊掌挥了挥,然后快步走过去。

我和付裕对视,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诧异,然后又一起把目光投射出去,追随着大器前进的方向一探究竟:他奶奶的!莫非这厮还安排了别人来接?

……他奶奶的,这厮还真的安排了别人来接!更让我俩义愤填膺的是,来接他的还是一年轻女子!距离稍远角度不正,看不清女子全貌,只看到大器上去就是一个熊抱,直接把女子淹没在他怀里;更更让我俩义愤填膺的是,松开手的大器竟然笑逐颜开着,和那女子甜甜蜜蜜地往外面走了,完全忽略了藏在角落尴尬无比的两位幼稚接机人……

呆愣半秒,我和付裕起身追了过去。我靠太重色轻友了吧?这还有俩特意穿了新衣服的大活人呢!健步上前一个抢皮箱一个抢外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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