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如失如来-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又维却没放过的她的意思,伸出手臂在它在她的胸前一档,阻住她的路:“怎么,撞了人连个道歉都没有吗?”

薛苑心里又悲又急,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一跺脚,吼出来:“让开!让开!”

酒店的房门很窄,绕不过去,薛苑扬手去推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结果手腕却被李又维反手扣死,她挣扎几下完全不得力,反而被李又维用膝盖和手肘死死的压在门板上,愤怒之下她一脚踢过去:“我让你让开!别挡我的路!你耳朵聋了吗!”

她穿着高跟鞋,拼了命的踢出去,力道可想而知。李又维只是微微弹了眉梢,反而用了更大的力气扣住她的手腕,腿抵住她的膝关节:“冷静一点!既然来了,进屋去好好坐下,好好谈一谈,你以为这么闹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手腕完全被制止,完全是任人宰割的模样,薛苑彻底失控:“你这个疯子干吗?滚开,你知道什么!”

薛苑的情绪异常并不在李又维考虑范围之内。她眸子里满是怒火,几乎可以说是恶狠狠,但随着刚刚那句话尾音降落,同时大滴的泪终于掉下了来。李又维一愣,加大了手劲,想着死拉活拉也要拉她进屋,可却听到背后那把威严的声音:“够了,放开她。”

一回头,李天明负手站在身后不远,炫目的灯光照耀下,他脸色僵直得好比北极冻土。

李又维眉头一皱,想开口说什么,瞥到他身边的萧正宇,立刻从善如流:“那好吧,要教训我先等一等,让我送她下楼。”

“就这么站在门口欺负一个女孩子,你不丢人我还嫌丢人!别人的朋友不用你操心,正宇送她下楼,你给我进来!”

李天明不论是声音和态度都不容辩驳,严厉得好像领导训话。萧正宇之前从未见过李天明震怒至此,一时间完全愣住;与他相反,李又维却依然从容,对李天明的话的听而不闻,反而存心般的,嘴角扬起一个笑,俯身过去在薛苑脸颊边耳语一句“后会有期”才眷恋着松了手,那亲密姿态几近接吻,愣是看得一旁的陶护士傻了眼。

李又维侧过头对愕然的陶护士点头一笑,才贴着萧正宇的身边朝李天明走过去。

萧正宇只做不查落在自己身上的凌厉眼风,他目不斜视,立刻恭恭敬敬的回答刚刚李天明的话:“我马上送薛苑下去。”

但薛苑肯定不要他送,李又维手劲稍一松开,她立刻挣脱出来,头也不回的冲到走廊的另一头的电梯门口。萧正宇快速的追过去,终于在最后一瞬掰开了电梯门。电梯里空无一人,薛苑蹲在地上捂着脸,豆大的水珠从指缝间渗出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萧正宇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电梯到了一楼轻声说:“到了,我送你回去。”

薛苑站起来,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他:“今天谢谢你。但无论如何,现在,请不要跟过来。”

电梯外全是人,看到这样一幕景象,以为是男女朋友吵架,看到女孩哭得那么惨,忍不住心生同情,自然而然的让出一条路。薛苑执意不让相送,萧正宇无奈,又坐着电梯上楼,同时承受一路鄙视的目光。

这真是个糟糕透顶的见面,事情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但这一切李天明未必知道,有必要给他一个解释。斟酌了一路的措辞,结果发现一句都用不上。酒店房门虚掩着,陶护士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满脸恐惧,看到萧正宇过来,慌忙的比了个“嘘”的手势。

从门缝里看进去,李天明和李又维相向而立,表情看不清,交谈的内容也听不见,但从那种语气和语速来看,毫无疑问是在吵架。

萧正宇毫无头绪,低声问:“他们怎么吵起来的?”

“我也不知道,”陶护士一幅要哭出来的表情,“你们走了后,李先生骂小李先生说‘整天不三不四勾搭女人不务正业,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儿子’,小李先生说‘子承父业,有什么可奇怪的’,李先生听到忽然发起脾气,两人就这么吵起来了。我吓得跑出来,所以其它的没有没听到。嗯……我照顾李先生有半年时间,从来没看到他这么生气过。”

萧正宇眼睛里一丝讥诮的光闪过,正欲开口说话,忽然看到李先明猛然扬起手,狠狠甩了李又维一个耳光。

那个耳光清脆之极,连他们在门口也清晰可闻。李又维也不闪,还在原地笔直的站着,仿佛刚刚挨打的是别人;这一耳光耗尽了李先明所有的力气,他踉踉跄跄后退两步,最后扶着椅子才勉强站稳。

萧正宇暗叫不好,把陶护士往屋子里一推,厉声吩咐:“去看看李先生怎么了!”

陶护士进屋后先给李天明顺气拿药测量血压。她忙这一切时,李又维无动于衷抱臂冷静旁观,最后忽然一个转头,冰冷的朝门口扫了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长久的沉默对视,谁也没有退让的痕迹,直到萧正宇的手机毫无预兆的震动起来。

第七章上

电话那头的声音言简意赅:“去哪里了!下来!”

张玲莉真很急。酒会几乎宣告结束,记者们带着足够多的素材和精致的礼品纷纷离开,收藏家们则打听好了自己心仪作品的行情,其余的人们则在谈笑风声中再一次增加或者减少了交情。

只剩下主办方收拾残局,组织活动费心费力,跟人周旋费脑费神,每到这种时候,张玲莉都恨不得有机器人可以代劳。她面带迷人微笑的送走一位又一位的客人,言毕来一句“多谢支持,下周的拍卖会请务必出席”。

眼看着客人都要散尽,结果被某位得罪不起人物的缠住。无论如何都脱不开身,碍于身份的限制,不能对客人翻脸,正焦头烂额之际,萧正宇如救命天神一样出现。他对对方略一点头,又看张玲莉,说:“张总,那边有急事需要你处理。”张玲莉暗自松了口气,到了别头也不会的就走,感觉到身后热辣辣的视线,她忍不住再紧了紧披肩。

萧正宇瞥一眼刚刚和张玲莉交谈的那个人,那人还在色迷迷的往这边看,萧正宇不住皱眉:“又是那个罗主任?一双眼睛都挂在你身上。”

带两人来到展厅后的空房间,张玲莉才一脸险恶,越想越气,最后踢翻了一张凳子,“衣冠禽兽!不知道几辈子没见过女人,居然想对老娘动手动脚!以为老娘是别的女人,给钱就上?”

她喝了不少的酒,皮肤微微渗透出浅浅的红色,从这个角度来说,有人起色心并不太奇怪,但那人能这么肆无忌惮也是异数了。萧正宇紧了紧她的披肩,劝他:“别气了。怒伤肝气伤胆,摆脱了就好。”

因为不能对外人发的脾气也全对着他发泄:“你又去那里了!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走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他也是,你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当成了什么!”

萧正宇苦笑,女王发起脾气来真不好伺候。最后也只能柔声安慰:“我刚刚是去楼上了。对不起。这事是我一时疏忽,准备名单的时候一时没打听好这人的背景和喜好,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诚挚道歉,张玲莉也没了脾气,瘫坐在沙发上,伸手盖住了眼皮。

萧正宇看她情绪平息,从衣柜找到她的便装放到她身边:“你先换衣服,我出去跟酒店经理处理一下最后的事情。”

他推门出去,边走边给薛苑挂了个电话,那边还是无人接听;挂上电话,人已经在展厅,散场后的大厅显出一种人去楼空的残破感,酒香和脂粉的香气迎面扑来。他跟几位主管询问了情况,确认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计划按部就班后,再返回酒店房间。此时张玲莉已经洗了脸换好衣服卸了妆,她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扔给他:“送我回去。”

“好。”

在车子里张玲莉一直在闭着眼睛打盹,她坐在后座,把身子蜷缩成起来,像个小孩。半小时前还那么衣着鲜亮的女强人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卸下防御。这个时候差不多接近半夜,路上车辆少得多,但萧正宇还保持着平时一样的车速。

半小时候终于来到她所住的公寓楼下。萧正宇停稳了车,叫了她两声,没有得到回音,回过头凑近了看,她差不多睡着了。

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萧正宇拉开车门熟练地抱她起来,走进了电梯。她比他想象的轻,一直到来到她公寓门口都不觉得累,因为要开门的缘故,萧正宇才不得不叫醒她:“玲莉,到家了。要睡到床上睡吧。”

张玲莉“嗯”了一下,扶着他勉强站起来。萧正宇推开了门,她径直走进去,也不换鞋,摸黑朝屋子里走,碰到疑似床的物体就倒下去睡。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萧正宇只是无奈,帮她开了空调,脱下鞋子,再弯腰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张玲莉轻轻的“嗯”了一声,恍如自言自语般说:“今天晚上,又维说他要回来,就这个月。”

萧正宇一惊,强自镇定着,使得自己的声音带着点笑:“那很好啊,但这几年他跟这个圈子脱节了吧,一时回来会不会有些不适宜?”

张玲莉低低地笑了两声:“你到底还是小看他了。”

萧正宇沉默片刻:“不论如何,这个担子你挑了这么几年,你也累了,他回来了或许你可以轻松点。”

壁灯灯光落在她的微翘的睫毛上,在眼睑下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这间高级公寓异常安静,显得空调的声音大得吓人,呼啦啦的,仿佛莫名的巨兽在有规律的呼吸。

很久之后她才嘟囔了一句。“他回来……很好……但……未必是因为我。”

萧正宇强笑:“是么,不是你还可能是谁。”

然而她却不再说话,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沉沉睡去了。

她这一翻身,枕头下却露出了一个相框。萧正宇低头默默看着,那是年轻时候的张玲莉和李又维,两人坐在草地上,头并头的靠在一起,笑得阳光灿烂。照相的地方并不可考,但他们背后那栋有着紫色屋顶爬满常春藤的建筑却分外眼熟。他提起相框翻到背后,上面用英文写着两人的名字,日期则是十年前。

萧正宇脑子里千头万绪,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件事,也许他的脑子并不如自己想象的好用。他也许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此时却毫无对策。

他的车还停在酒店,于是打车回家。

在车子里手机响起来,是薛苑打来的,说自己刚刚在车上,太噪杂,没有看到他打来的电话。

他问她:“你还好吧。”

“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她声音非常平静,丝毫没有波澜,一两个小时前冲进电梯时的狼狈和无措荡然无存。

薛苑在电话那头沉默着,他也沉默片刻,才说:“明天可以来上班吗?不能来的话,我可以帮你给人力资源部请假。”

“不用了,我会按时去的。”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

“嗯。”

果然如她说的那样,薛苑除了脸色比昨天稍差,眼睛略有红肿之外,此外几乎瞧不出异常。萧正宇一早到了到画廊,先送张玲莉去了办公室,又去找薛苑:“你还好吧?”

“很好,很好。”她也只是干瘪瘪的这句话,然后继续整理桌上的东西。

办公室里还有五六个其他女同事,一个个目光火辣的看着他。萧正宇在这样的目光中压根呆不住,更不方便多问多说什么,只是跟众同事笑了一下就迅速离开,走到门边还听到极低的声音飘过来:我跟你打赌,他俩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他听得一愣,然后兀自摇头笑了。

接下来薛苑遭了殃,明明精神和心情不好,却还是要打强精神面对众人类似“你跟萧秘书什么关系”的追问,她想发作却没力气,抱着头,一句话都不想说。

“好了好了,别围着薛苑了,大家都换衣服化妆吧,马上展览就要开始了。”何韵棠的声音为薛苑解了燃眉之急。

何韵棠一直感激薛苑昨天帮她解围,此时看出她精神不济,但碍于新人身份,对环境不熟不好对这些八卦的同事发作,所以帮着她把众人打发走散开,自己拖过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倒了杯水递给她。薛苑接过杯子,没喝,先说了句“谢谢”。

“你也别奇怪,”何韵棠耸肩一笑,“跟萧正宇的消息,总是散布得非常快。大家八卦一点,都是正常的,大家都没什么恶意。”

“我知道,但我跟萧正宇确实没什么关系。”薛苑苦笑,心说我哪里有时间想这些。

“那就太好了!”何韵棠诡异的压下声音,目光在屋里暧昧的环过一圈,“我们也不过就是说说玩笑话,谁也不会真的对萧正宇有非份之想,他跟张总的关系,早就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今天早上,两个人也一起来的公司,嘿嘿。”

她那种富有劝诫精神的八卦,薛苑不得不领情,抬起眼皮听下去。何韵棠却以为她有兴致,于是更加神秘开口:“曾经也有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很有勇气跑去跟萧秘书表白,结果第二天就拎包走人了,临走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们怎么问原因都不肯开口。也不知道到底被张总吓成了什么样子。”

薛苑勉强答了一句:“是吗。”

女人说起这些花边新闻来就像刹车坏掉的汽车一样,何韵棠也不例外,办公室里再无旁人,她叹口气后压低了声音:“张总这么些年没结婚,据说跟萧正宇或多或少也有些关系。具体的细节我是不知道了,总之,小苑,在博艺想待的久一点就不要跟萧正宇交往太密。”

薛苑打强精神,点了点头。看到她这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何韵棠觉得成就感油然而生,于是拍拍她的肩头:“关于博艺的各种事情,都可以来问我,虽然我也知道不多,但好歹比你在这里多呆了三年。这里放眼望去,随便一幅画都是几千上万,都是所谓的高雅艺术,光线靓丽,但这背面的事情可没那么光彩了。”

第七章下

随后的几天展览会照常进行,人流量虽然不如第一天大,也相当可观,诸事繁杂,忙得脱不开身,才送走一位客人,接下来是更多参观者的询问。

但她并不介怀,甚至恨不得这样忙下去,最好可以一分钟都不用考虑自己事情。薛苑不但忙自己本职工作,其他人的工作也是能帮则帮。看在领导的眼睛里,绝对是个“孺子可教”的新人。没过多久,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走在路上都经常会被人行注目礼。

忙忙碌碌的一个星期结束,面临的下一个事情,就是毕业。

举行毕业典礼那天,薛苑回了趟学校。图书馆二楼的报告厅坐得满满当当,空调的功率远远不够,加上穿着极其不透风的学士服,人人眼睛都睁不开,汗水顺着眼睫毛往下滴。天气一热,什么毕业感怀也没有,只把不得早前拿了证就闪人。

学校领导大概也是认为这里实在不适合久呆,毕业典礼进行得非常迅速。“结束”两个字一响起来,毕业生们蜂拥般往外挤。薛苑抱着两本证书,听着耳边嘈杂的嗡嗡声,挤来挤去还是人,看来看去都是人,一瞬间只觉得何去何从。

四年前的九月来到这所学校,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四年后的今天面临毕业,那种格格不入的陌生感仿佛发酵的酒一般,越来越入骨。

各自的朋友圈子约好了晚饭时间,三五成群的分批离开,照相的,回宿舍打包的,搬家的等等。

薛苑不想回寝室面对满室狼藉,也半点不想跟同学照相,实际上前来邀请她合照的人也不多——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这大学四年在别人眼底是何等的怪物和特例独行,三岁的差距,骨子里的不认同感,隔阂无论如何都在那里存在着,像一根刺。四年过去,人际关系乏陈,除了丁依楠,可以说一个朋友都没有。

薛苑说:“依楠,你不用陪着我,自己去找朋友吧。”

丁依楠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怎么行,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玩着也没意思。”

薛苑忍不住拥抱她:“没关系。”

因为天气太热,两人脱了学士服,交还到辅导员手里,然后站在报告厅外的钢琴旁等黄湾过来。

“这么些年,你后悔过吗?我看得出来,你对绘画啊,艺术设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丁依楠看着她,“其实,我也就现在才会问你。”

“我也不知道,”薛苑苦笑,“我尽量让自己不去想。”

“我一直觉得非常对不起你,”丁依楠说,“大一的时候,不应该跟她们一起排挤你。”

“我没怪过你们,”薛苑摇头,“我到底是你们的姐姐,怎么会怪。那时候我在你们眼底,是又清高又可恶吧。”

“老实说也许都有,”丁依楠想起这大学几年,颇多感慨,“你那时候考进来的时候,文化课成绩似乎是全校第一吧,实在高的离谱,你还那么漂亮,满身都是书卷味,奇書网跟我们太不一样了。加上你又比我们大,自然觉得你高不可攀。你那时候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总是板着脸,一个人在图书馆默默的看大部头的书,独来独往的,就更加难以接近了。”

这些都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薛苑默默听着。

“接触之后才发现你真是个好人,”丁依楠拉着她的手,“虽然我也是大三才发现这个事实,但我很高兴我没有错过你。”

她满不好意思的笑了,薛苑也忍不住会心一笑,扶着她的肩头在原地打了个转:“黄湾来了,小两口亲热去吧。我在学校到处转转。”

“你去哪里?”

“去教室看看。”

她从图书馆一楼报告厅出来,先去隔壁大楼的展厅看了本届毕业生的学生的优秀毕业作品——其实参观过不止一次了,可她还是想去再去看看。展厅里的参观者只有寥寥数人,远远不如一两个月前的盛况。国画,水彩,油画,雕塑,种类繁多;论质量比,和博艺画廊的展出的作品的确有着相当的距离。

但这自然也是难免。真正的画画天才,两千年来全世界也就只能数出那么几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能掌握娴熟的绘画技巧已经相当难得了。现在的年轻学生受到了千篇一律的教育,思想上大都雷同,绝大多数人所能想到的都有前人珠玉于前,所谓优秀的作品不过是比别的作品多一点儿灵感或者多一点感动吧,但也够了。有的时候也许就是那么一点的灵感和感动,最终诞生出了不起的大师。

人的脚是会自己认路的,从展厅出来,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艺术设计系所在的教学楼,空空的大楼里几乎看不到人。已经是七月初,低年级的学生都已经放了暑假,只剩下大四的学生了。

她推开一楼角落的那间教室。十余套画板画架毫无任何规律的分布在教室的各处,凳子东倒西歪得张牙舞爪,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绊倒,那是彻底“不欢迎来客”的姿态。(奇*书*网*。*整*理*提*供)临近正午的阳光,在阳光中飞翔的尘埃,散落的画笔和颜料,涂抹着各种颜色的废纸团子,明明那么潦草和零乱的教室,在薛苑的长久注视中,似乎焕发出了跳跃的,灵动的生命。

薛苑找到曾经属于自己的座位,扶起凳子坐下,恰好画板上夹着张四十厘米的画纸;她灵感一动,随手从地上捞起半截炭笔,在白纸上挡开一笔,随手勾勒起来。

她不知道画什么,可笔却不由自己控制,仿佛了有了意志,在纸上游走不停。大学四年,所有专业课里,她最拿得出手的一门课也许就是素描。

夏日天气炎热,一个人在教室坐得太久,汗水从后颈渗出来,衬衣粘糊糊的贴在身上,怎么都不舒服;此时却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握着铅笔的手依然如飞,直到碳素笔的碳芯全部用尽。此时她才认真的看自己刚刚画出来的东西,绝望的叹了口气,重重把笔一扔。

深思中有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速写?画的是你家?”

她回头看了来人一眼,空白着脸转了过去。

“难道忘记我了?我可是一时一刻都没有忘记你呢。薛苑,”身后的脚步声临近,柔滑的声音和呼吸在后颈回转,一只手从左侧探出,帮她把额角被汗粘住的头发挑开一缕;薛苑心情不论怎么低沉阴郁也忍不住愤怒,欲拍案而起的那一瞬身后人巧妙的退到她身后半米处,她扑了个空,只看到他露出笑气定神闲的微笑来。

这张脸想不记得都难。偏偏还是自己上司的上司。薛苑冷着一张脸:“又是你!”

她端坐不动,李又维双手插在衣兜里。他本就个子高,穿着笔直的黑色裤子,从薛苑的角度看上去,宽肩窄要,完美的线条从肩到腰一溜烟滚下来,衬得一双腿出奇的修长。

他不介意薛苑冰冷的脸,和善得简直是幼儿园的老师:“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在张玲莉面前你不是这个样子吧,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跟老板说话。”

薛苑头都没抬:“上位者仪不正行不端,其下效尤,仅此而已。”

尖刻的讽刺却让李又维相当愉快,他轻拍一下画板:“有精神了吗。这几天我看你人都要瘦了一圈了。”

本想问一句“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瘦了一圈”,终于忍住,竭力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你这么缠着我,到底要干吗?”

李又维却长久不语,从她头顶上弯下腰,下巴几乎插过她的头发。他观摩着那副粗糙的素描,又问:“这幅素描画的是你家?我记得你家是在江南的汧镇吧。”

她勉为其难的“嗯”了一声,心里想着他如果敢接机把手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