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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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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连性格豪爽的敏佳都很听他的话,她低下声音来:“小白,原来苍苍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很喜欢苍苍,别人要抢她走,我一定不同意。不过如果是你的话,那就算了。”

皇帝听了她的话,有些失笑,就睁开眼:“怪不得你们合得来,连说话的腔调都很像,全是些怪道理。”

“这不是怪道理,你想,两个你都喜欢的人,如果他们在一起了,你当然会高兴。”敏佳神秘一笑,“小白,我偷偷告你啊,苍苍告诉过我,说她本来有喜欢的人。”

皇帝淡然一笑:“是吗?”

“不过她又说她喜欢的人已经死了。”敏佳晃晃脑袋,“她之前那么担心你,我想她也是喜欢你的吧,小白,你要对苍苍好。”

皇帝笑了下:“谢谢你,敏敏。”

只是温柔的一句话,就让敏佳的脸颊又红了,她小声说:“我先走了。”一阵风似的不见了踪影。

看着她俏丽的身影消失,皇帝把目光移到苍苍脸上。

来女真大营半个月,她又瘦了,因为有伤,脸色也不好,这么躺着的样子,单薄得让人心疼。

多年前那个预言又在他耳边响起:你什么也守不住,萧焕,无论多么想要守护的东西,谁叫你是萧家的人?

皇帝的身子突然一阵痉挛,他按住胸口俯下身去,冷峭的寒意带着一股咸湿的气流冲出咽喉,俯在床沿上,他大口地喘息,连血都不再吐了,他的终点终于要来了吗?

火盆中的木炭在静夜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大汗弯腰轻轻把一件皮氅盖在靠着床沿打盹的皇帝身上,然后自己在床边的垫子上坐了,摸出一只火杵拨弄木炭,开口:“你自己也小心点吧,这么不休不眠的,就是精壮汉子也受不了。”

皇帝睁开半闭的眼睛,拉拉身上的皮氅,笑着开玩笑:“库莫尔,怎么想起关心我来了?难不成也是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生个什么情!我不过是看你不咳嗽也不吐血,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差,怕你真死在我的大营里。”大汗挑起嘴角一笑。

皇帝笑了一下:“我们不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吗?你不要告诉我你关心我。”

他既然这么说,大汗就笑了:“好吧,如果你死在这里,戚承亮一定跟我拼了,我还不想和他同归于尽。”

皇帝沉吟了片刻:“你准备纸笔,我来写一封书信给他,他看到后应该不会再冲动行事。”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大汗愣了下:“你是说你要帮我写信给戚承亮,让他在你死后不要和我决战?”

皇帝勾了下唇角:“戚卿行事沉稳,按说不会这么做,不过我们除却君臣之谊外,还有些私交,我怕他一时激愤。”

大汗微眯了眼睛看着他:“小白,你实话告诉我,你还安排了什么?”

“我在来山海关前,已留了传位的密诏。如果我不能回去,不至于无人即位。”皇帝还是那么淡然地笑着,“所以你想趁乱打入京师,那是不可能了。库莫尔,我劝你还是议和为好,你在山海关下数月,不至于还没明白,以女真国的兵力,兴兵中原只怕还是不够。与其继续大战下去生灵涂炭,不如两国好和,对女真和大武都不是坏事。”

他说着,还能对库莫尔笑一下:“议和的使臣我已选好,兵部右侍郎韦颐,办事谨慎,又圆通容达。他此刻就在山海关,我也留了份诏书给他,无论我能否回去,他都会遵诏书中所写的款项与你和谈。你觉得怎样?”

静默地看着他,库莫尔许久才笑了笑:“小白,直到此时,我才真正对你刮目相看……”

皇帝笑起来,故意打趣:“难道你之前那么久,还把我当男宠看?”

库莫尔却摇头,神色有着郑重:“我从未把你当男宠看待。”

皇帝笑了下,忽然又开口:“库莫尔,请你照顾好苍苍。”

大汗这次当仁不让了,挑眉看他,“这是当然了,苍苍是我的女人,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皇帝笑着:“谢谢……苍苍喜欢四处游历,如果可以就任她去,下棋的时候最好让着她,她输了会掀桌子,她不喜欢给各种规矩绑着,所以不要强求她,她如果另有喜欢的人了,就任她去……”说着,他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都做不到的,怎么能要求你去做。”

“不就是尽其所能的宠着她嘛,”大汗轻轻摆手,“这都好说,我怕只怕她的心还在你身上,我怎么哄她,她都不会真正开心。”

“我?”皇帝愣了愣,随即轻轻摇头,微微笑了,“我一直那样伤她,她只会恨我入骨。”

把目光从他身上转开,大汗轻笑了一声:“好,我答应你,我会倾我之力照顾她,让她幸福,幸福到有一天把你完全忘记了,到时候你在地府里,可不要后悔。”

皇帝也随着他笑了,深邃的重瞳再次移到苍苍脸上,喃喃自语般说:“那就太好了。”

他又笑了笑:“库莫尔,这次我原本就没有打算要带她回京,如果我能救她出来,只要她希望,我会放她任何地方。”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双手上,“禁宫太大,也太冷,她该去更好的地方。”

大汗抬起头,把鹰一样的眼睛锁在他清隽的侧脸上,过了很久,他笑了两声:“坐久了,我走了。”起身的时候,他突然说,“小白,你是不是算到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你自己?”

皇帝笑了笑,那是种平和到极致的笑容:“我天命如此,这一刻已是奢求。”

大汗没有再说话,瞥到了床边动也没动的酒和肉,加了一句,“怎么又没有吃东西,这样下去怎么顶得了。”

“食物有时候反倒是累赘。”皇帝这样回答,就又倚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大汗深深看他一眼,还是打起皮帘,走了出去。

皇帝的医术比赫都高明很过,第三天,苍苍起伏的体温就被控制住了,她苏醒的时候正好皇帝和大汗都在,当她皱了皱鼻子打出第一个哈欠的时候,一直守在床边的皇帝微笑着说了一句:“苍苍,太好了。”

说完了这句话,他的脸上就失去了所有的颜色,身子重重栽倒在床边。

大汗慌张的跑过去想要扶起他,却发现床上的苍苍并没有真正的清醒,她只是呓语似的说:“萧大哥,真可怕啊,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到你杀了我师父,我们成了亲你却一点都不喜欢我,后来还杀了冼血,好在那都是梦,现在醒了能看到你,我真高兴。”她转动头,用迷离的眼睛四下寻找,“你在哪里,萧大哥?”

大汗注意到自从他们回来,除却换药和治疗,皇帝再没有主动触碰过她的身体,即使他看着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稍离,即使他为了她的安危耗尽心力。

这次他轻轻握起皇帝的手,放在她手心里:“他在这里。”

苍苍满意地握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一直都会在我身边。”她把手指交叉,牢牢握着他的手,“萧大哥,你的手好凉啊。”

第十章 承认

睁开眼睛,白色日光在眼前连成一片,老旧的帐篷顶显得有些遥远,鼻尖渐渐充斥上草药的味道、各种皮革发酸的味道,还有木炭燃久了的烟味。

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我还是在女真大营里。

敏佳的脸猛地探到眼前,那双明亮的眼睛中慢慢浮出水光:“苍苍,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说着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大哭,“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醒了,一直说胡话,吓死我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还是有些懵懂,觉得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好了,苍苍刚醒,让她静一静。”库莫尔带笑的声音响起,他也到了床头,笑了笑低头看我,“伤口还疼吗?”

我向他笑:“谢大汗,还好。”

伤口的确不怎么疼,不知道库莫尔给我敷了什么药,反倒有些凉凉酥酥的感觉。

我端详着库莫尔的脸,我昏迷了几天?库莫尔看起来已经有些憔悴,下巴甚至冒出些胡子茬。

我想到在我昏倒之前他还正和萧焕比武,就又笑笑:“比武你赢了?”

“不,”出乎意料,库莫尔干脆否认,笑了笑,“是他赢了。”

萧焕赢了?这么说库莫尔要被迫和他议和了?

他这一次,也不能算无功而返了吧?

至于我……我这个已经公然投入别人怀抱的女人,也一定不会再让他留恋了。

我笑笑:“不管怎么说,我从今后是大汗的人,要和大汗同甘共苦。”

“那当然,”库莫尔也笑,“小白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在他死后照顾你,我怎么好推托?”

“死后?”我支着肩膀,觉得头有些疼,“你说什么?”

“是说死后。”库莫尔随手指向帐篷一角,那里放着一张虎皮躺椅,隐约看出椅上躺着一个人,“脉搏已经没有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推开身上的裘被,那是萧焕?怎么可能?

从床上坐起来,我直直盯着库莫尔:“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敏佳在一边说:“哎呀,苍苍,别动,会挣开伤口。”

库莫尔静静看着我:“几日几夜守着你,我想大概是气力耗尽了。”

几日几夜守着我?我朦胧中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嘶哑的:“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没有了?”

“脉搏没有了。”库莫尔的声音还是平稳传来,“一天前以为你醒来,就撑不住昏倒了,刚开始还有呼吸和脉搏,后来脉搏就弱得摸不到了。”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那个虎皮大椅前,躺在那里的真的是萧焕,他的神态很安详,我很久都没有看到他用这样平和的神态入睡了,在禁宫侍寝那晚,半夜醒来,我曾借着月光偷偷打量他的脸,即使在睡梦中,那双秀挺的眉头也微蹙着。

很久都没有见他这么放松过,是因为再也无所挂怀了吗?

库莫尔跟了过来,不依不饶的说着:“他可能知道自己撑不了多少时候,把你醒来后需要用药方都写好了,他还醒着的时候对我说,如果他死了,让我照顾你。苍苍,你不喜欢这样?”

果然是萧焕的行事风格,连死后的事情都安排得这么妥当。

我把手指贴到他的脸上,触手是刺骨的冰凉,这种凉法,身体已经冷下去很久了吧?连一丝生的迹象都察觉不到。

我喜欢吗?怎么人人都在问我喜欢吗?我喜欢什么?心里有个什么地方恸恸的动了一下,敏佳随口说过的话清晰的回响在耳旁:“我常想,如果一个人,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只想着要救你,只想要你好好的,从来不想他自己会不会就此死了,那他一定很爱你,远远要胜过爱他自己。”

我从来都是个笨蛋,自以为潇洒的晃来晃去,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看透所有人的心肝,无耻而洋洋自得,以为这样就可以独行特立的活下去,以为这样别人就察觉不到我的怯弱,真是可怜,这个人在自己喜欢的东西面前都畏畏缩缩。我老是在对自己说,不能说,不能说,不能再对萧焕说我爱他了,一旦说了,他就会像那次一样跑走了。

不要说吧,这样还可以远远的看着他,就算远远的看着,也是很好的。但是这次不行了,我就要永远失去他了,永远也不会再有一个年轻人带着和煦的微笑住在我心里了,光是想一想,就会不能呼吸。

我都做了什么?

当我被归无常挟持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是为了救我吧?

他那时刚发过病,已经无力从武功同样高强的归无常手里救下我,于是就冷语相向,让归无常以为抓住我也于事无补。

而我只是因为那危急关头的短短几句话,就丝毫不再相信他。

他在我回山海关之前,对我说,来女真大营是为了救我,我没有相信他。他被我怀疑后,仍然要和归无常决战,也是为了不让归无常再有机会伤害我吧?

我还需要他用什么来证明?一定要他躺在这里,身体冰冷得好像死去,我才会相信?

在他还清醒的时候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这也许要成为他活着的时候我对他说的最后的话了,我怎么能那么无情?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我俯身把他的身子抱在怀里,虽然这么凉,但还是软的,没有僵硬,库莫尔不是也说了,他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一定还活着,萧焕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死了?就算郦铭觞说过他命不长久,就算他事先明白似的把后事都安排好了,他也不会死的,对了,郦铭觞在,他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名医,怎么会连一个人都救不活?

我紧紧抱住萧焕的身子,想要站起来走出去。

只要能回到关内,找到郦铭觞,他就一定能救活萧焕,或者根本就不用他救,萧焕自己就会醒了,像以前那样,自己从濒死的境地里挣扎出来,然后摸着我的脸颊说:“苍苍,让你担心了。”一定就是这样。

敏佳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苍苍,你伤口裂开!”

库莫尔伸出手臂挡在我面前:“苍苍,你伤口裂开了。”

他看着我的目光那样悲悯,却让我几乎发狂,我对他笑了笑:“对不起……库莫尔……”

我还是辜负了他,当他说出要我做他的福晋时,他眼里的神采那样动人,可是我还是要辜负他了。

我原来曾经想过,当萧焕不在了,我会怎么办?

我大概会是太后,大概会带着禁宫的孤冷活下去,或者我要是更加潇洒一点,从那个冰冷的宫殿里走出来,重新走到我喜欢的江湖中去,做个隐士,每天看花开花落,在微风下喝酒,不醉不归。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如果萧焕不在了,我会怎么样……如果他不在了,那所有的东西,我都不想再要了。

即使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我都没来得及去做,但如果未来的每一天都不再有他,那还不如,就在此时结束。

“苍苍……”库莫尔那双鹰眼里多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他剑锋一样的薄唇微微动了动,“他还没有死……我可以派人去关内通知戚承亮,那里或许有能救他的人。”

“你可以派人去?”我愣住,萧焕不是他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敌人?

库莫尔有些苦涩地笑笑,“我还不想和戚承亮拼命,再加上小白力主议和,我不想再换上一个要和我硬拼到底的皇帝。”

“关内有个随军御医叫郦铭觞,他能救萧大哥。”我没完全听懂他的意思,但忙抓住这一线生机。

“我让赤库即刻前去。”库莫尔点点头说。

我松了口气,才发现怀里萧焕的身子无比沉重,脚下软了软,差点就跌坐到地上。'TXT小说下载:。。'

库莫尔伸手扶住我:“别担心,你也休息下,他拼了性命救你回来,你也要爱惜身体。”

我点头,把萧焕交给库莫尔抱着,自己也让敏佳扶着坐回床上。

这时敏佳叫了赫都进来给我更换伤处的纱布,库莫尔在旁边用一种很愤恨的目光盯着那个老军医,突然蹦出一句:“早晚要杀了这老朽。”

我还没缓过神来,不由问:“他又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要杀他?”

库莫尔依旧恨恨地:“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小白每次力气再不支,也非要亲自给你换药,让赫都老头那双脏手在你胸前摸来摸去,我都没有摸过!”

“哥哥你也太小气了吧,赫都老倌是医生,为这小事叽歪几天了。”敏佳在一边不屑的说,“我也这么喜欢苍苍,我都没说什么。”

“小姑娘知道什么?别添乱了。”库莫尔气呼呼觅了张凳子坐下。

敏佳冲他吐吐舌头:“只不过大我五岁,就好意思说我。”说着端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苍苍快喝药吧,哥哥吩咐让放在火上的热水里暖着,一直都是热的。”

想不到库莫尔这么粗枝大叶的人,也能这么细心,我冲他笑笑:“谢谢你。”

库莫尔干咳一声,似乎不太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半天才含糊的冒出一句:“不客气。”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的情形,我好像是利用他对我的真心,来换取暂时的安宁,但却又出尔反尔,摇摆不定。

我喝过了药,过了不久,就听到帐口处一阵响动,有个人走进来。

我忙睁开眼睛,看到郦铭觞提着一只药箱快步走了进来。他这次来得这么快,只怕是接到赤库的消息,就即刻赶来了。

他破天荒地没有溜溜达达走路,一阵风似得来到长椅前,搭上萧焕的脉搏,才伸手和我打个招呼:“小姑娘。”

我按着伤口,起身走到他身边。

他号过萧焕的脉搏,以手拈须摇头连说了三声:“太胡闹!”

我看他神色凝重,吸了口气问:“郦先生,怎么样?”

郦铭觞瞥了我一眼:“还有救,不过要你心肝上一片肉做药引,你肯吗?”

郦铭觞虽然喜欢开玩笑,但是这句话说得一本正经,我迟疑问:“真的?”

他挑了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跟他只有一命抵一命,断无全活之理,你肯吗?”

“那就拿去……”我冲口而出,话刚说完就开始后悔。

那边郦铭觞果然拈着他的胡须摇头晃脑:“说笑而已,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药引?”

又被这老头儿戏弄了,我眼前一阵昏黑,到这关头他倒还真有这闲情逸致!

郦铭觞却又正经起来,摇头叹了一声:“这次实在太凶险,我也没有十分把握。”

他摇摇头:“他的外伤倒没什么,症结在毒气淤积五焦,因而经脉堵塞,不能疏通。这小子一直强自把寒毒压着,当真是胡闹的厉害,还敢说是我的弟子,自己的命都快弄丢了。”说着思索了一下,“不对,依这小子心脉损伤的情况来看,他决计撑不了这么多天,有谁帮他疏通了吗?”

“大概是我吧,”库莫尔接口,“他倒下时,我看他没了呼吸,就在他背上拍了几下,结果他咳出一口黑血,呼吸就有了。”

“这就对了,这小子这条命,起码有六成是你救回来的。”郦铭觞说着,微一沉吟:“办法不是没有,不过要废点功夫,库莫尔,你大营里可有供士兵做饭的大锅?”

“有。”库莫尔随口答应,一时没发觉郦铭觞已经对他直呼其名。

“找一口过来,就支在帐篷里添上水烧热,我给你个药方,把这些草药找来煮透。”郦铭觞拈着胡须,“要先用药力把这小子的血脉疏通,不然救回来也是废人一个。”

库莫尔不知为何,突然摸着下巴问了句:“上笼蒸穿不穿衣服?”

“身上有一丝一毫的织料阻止热气宣泄,那小子就危险了。”郦铭觞淡瞥他一眼,“待会儿你帮我把他的衣服脱了,抱进去。”

被他这么指使,库莫尔居然一笑:“乐意效劳。”

我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到底想得什么,忙开口:“郦先生!他有断袖之癖!他想趁机占萧焕的便宜。”

“难道让我抱?”郦铭觞瞪我一眼,“断袖之癖又怎么样?都在这儿废话!还要不要救人?库小子,快点去准备!”这次倒是他先急了。

大锅和草药很快就准备,郦铭觞还让人在帐篷里扯了一道帷幕,将我和敏佳隔开。

这老大叔,防我倒跟防贼一样!

我气愤不已蹲在床上咬着被角:哪门子道理?萧焕是我的丈夫,库莫尔才是借机揩油的!哼,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敏佳坐在床边,时不时就要跑到帷幕边扒着缝看一看,再折回来,火上浇油一般:“苍苍,小白长这么好看,光身子一定也很好看吧。”

我闷闷应声:“嗯,他做你男宠时你不是看过了?”

敏佳眨眨眼睛:“你是他妻子,你也应该看过才对啊?”

“晚上黑灯瞎火哪儿看得清,而且我很紧张,怎么敢仔细看。”这么一说我更气愤了:白白便宜了库莫尔!

“我看到小白也很紧张,他长得那么好看,我只敢扒下外衣,隔着衣服摸摸他的肌肉。”敏佳说,脸上出了朵红晕。

“唉?这么说你们没同房?”我有些茫然。

“同房了啊?”敏佳更加迷糊,“同房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原来这大小姐对男女之事还不了解,萧焕是白在她帐篷里住了那么久。

想了想还是不要教坏小姑娘,我没往下细说。

“苍苍,”敏佳直直盯着帷幕,神思早跑到帷幕后,“我有点想看小白□起来的样子。”

“我想看。”我被气昏了头,接口说。

敏佳转头看我:“苍苍,你说,我们会不会流鼻血。”

我想了下:“我受伤了,已经流了好多血,应该不会,而且我都看过了。”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流鼻血……”敏佳很是伤神,“但是我还是想看。”

我点头:“那就看吧。”

敏佳很有默契地和我对看一眼,我们两个跳下床,来到帷幕前,扒在缝隙里偷看。

帷幕后白雾缭绕,影影绰绰……嗯,影影绰绰但也足够我们清晰地看到人影。

虎皮椅前扔着一堆衣物,萧焕的衣物大概已经给脱得差不多了,库莫尔又从他身上解下一件中衣。

烟雾里有一个背对着我们的身影,上身□,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库莫尔把他上半身的衣服也脱了。

我就说了,他绝对的断袖之癖,但是……这个裸背也很好看啊,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只是被郦铭觞气着了,想看萧焕的裸体而已,出现这种情况完全在意料之外……

脱光了衣物,库莫尔俯身把萧焕抱起来,这个才是真正的□,我鼻子里一阵温热。

“小白真好看,我哥哥也真好看。”敏佳目不转睛地看着,用袖子按住鼻孔,“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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