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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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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子孙果真都不是吃素的,更别说是那位徳佑帝陛下一手养育出的皇子,二皇子一句不动声色的话,不但打杀了太子殿下的气焰,直指他识人不明,委任随意,还把这个难题,直接又抛到了辅政王殿下那里。

一直坐在御座旁支着下颌看戏的辅政王殿下微挑了挑长眉,在两位皇子失态地当朝争吵之前,挥袖懒洋洋说了句:“明日再议。”

那就……再议吧。

朝会散了,一群臣子在宫里自然是不敢多说话,但等大家散开之后,各种小道消息瞬间就炸开了锅。

不到第二天,京师中的满朝文武就都知道,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他们不对付了。

既然是不对付了,那么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地拉帮结派了吧?于是朝臣们个个都自危起来,关起门来扪心自问,是要投靠那一派啊?

依附在太子殿下那一派里,当然是好的,毕竟只要太子殿下没有太大过错,一国储君的地位还是会很稳固的。

但二皇子那里,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且不说二皇子也英睿聪慧、锋芒毕露,单就准许他年少临朝这点来看,徳佑帝对他的期许也不小,说不准哪天就改了主意,废长立幼呢?

朝臣们很纠结,情况很严峻。

于是,只不过一个月时间,平静了很多年的京师,就开始暗流涌动起来。

毕竟自从徳佑十年徳佑帝还朝以来,京师真的是太平太久了,没有政斗没有帮派的朝堂,那还叫朝堂吗?

另一方面,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的冲突,也更加明显起来。

每隔三日一次的早朝上,两位殿下频繁顶撞,冷嘲热讽你来我往。

终于,将这场轰轰烈烈的夺嫡之争,推上□的事件来了,那日太子殿下正准备出城到黛郁行宫觐见徳佑帝,车马还没到城门,光天化日之下的街市里,就杀出来几个黑衣蒙面人,明晃晃的刀剑,照着太子爷就刺了过去。

大武的皇子全都文武双修,太子殿下当然不差,更遑论身边还有随行营的侍卫,一番激战,打烂了马车,吓跑了众多百姓,却有惊无险。

可是这还没完,在击退了刺客后,太子殿下不但没有继续前往行宫,反而提着手里的剑,杀气腾腾就返回了宫里。

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中,剑指带着侍卫等在朱雀门前的二皇子,怒火冲天地骂道:“萧焰!你是不是真想跟我斗!”

呃……因为不是在需要严肃的朝会中,又因为刚被手足残害,所以太子殿下似乎有点失仪了。

二皇子殿下也没客气,嘿嘿冷笑了一声:“这不明摆着的吗?”

太子殿下当下再没废话,下马就冲了过去,二皇子殿下也拔剑迎上,真不愧是文武双全的皇室子弟,两位殿下就这么当街打了起来。

打斗过程也是十分精彩的,别看两位皇子小小年纪,剑法却都是徳佑帝亲授的,一时间朱雀门前剑气纵横、真气凛冽,犹如武林高手过招,打得煞是好看。

只不过你来我往中,太子殿下的金冠被二皇子殿下扫掉了,黑发散了一肩。二皇子殿下的衣袖又被太子殿下割掉了,露出白白一截胳膊。

眼看局面紧张,随行营的侍卫们拼死上去才拦住了两位爷,一边一个好歹架住了,然后飞快拉开,各自带回宫中。

自始至终,辅政王殿下都没出面,当听到随行营汇报时,也只笑了一笑:“随他们。”

徳佑帝不在京师,坐镇的辅政王又是这种态度,两位皇子的这场争斗,只怕是不能善终了……至于如何个不得善终的法儿,很快就见了分晓。

第二日就是三天一次的朝会,已经听闻了昨天朱雀门前那场大动干戈,朝臣们个个噤若寒蝉,分列在乾清宫两侧,静观其变。

好在经过一晚上的清醒,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都冷静了不少一样,跟随在辅政王殿下身后进殿,虽然各自脸色都不好看,但也没继续怒目相向。

落座后,辅政王殿下先清咳了一声,示意朝会开始。

一切如常进行,六部该掐架继续掐架,言官们该弹劾继续弹劾,期间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都没怎么开口,各自冷着脸杵在殿上。

辅政王殿下今日格外有耐心,抓着这个大臣问几句,再就这个事情说几句,一场朝会竟然开了足足两三个时辰。

好不容易等辅政王殿下满意,宣布早朝结束,已经快要到午时了。

各位朝臣天还没亮就来上朝,这时候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蜂窝散去准备赶快各司其职去。

变故就发生在这个当口,正在退去的所有朝臣都清晰地听到了,从乾清宫后殿里传出的那声怒吼:“萧炼!萧焰!你们两个兔崽子给我滚过来!”

敢这么直呼两位皇子的姓名,并骂他们“兔崽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生他们的娘,皇后娘娘。

顿时,所有急着去自家衙门里填肚子的朝臣都十分默契地站住了,并偷偷散开,纷纷找隐蔽的地方向里面偷窥。

在两次宫变中成功树立威信,并成功为皇室生养了四位皇子、一位公主的皇后娘娘,还是一袭红衣,久违地出现在乾清宫的大殿上,艳丽的容颜上满是怒容,手里还提着一根其貌不扬,并且有些黑乎乎的棍子。

看那个棍子的形状,似乎是……烧火棍?

而两位已经退到后殿去的皇子同时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一个个神色惊恐,脸色煞白。

二皇子殿下已经不敢吭声了,只是拽着累赘的朝服猛跑,太子殿下还算冷静,奔逃中还回头急着喊了声:“母后!人还没走光!”

那意思很明显是……皇室内部矛盾,等大臣走了再解决。

皇后娘娘只顿了一瞬间,抬步又抢了上去,烧火棍子一人一下,直直敲在两位皇子的脑袋上:“还不快给我滚回养心殿!”

所有的朝臣同时都暗暗“嘶”了一声:看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

再然后,两位皇子和红衣的皇后娘娘,就都消失在了后殿,快到像是刚才那个情景,只是诸位朝臣的幻觉而已。

辅政王殿下则一直都没露面,可能是在后殿没出来。

但可以想象,他老人家肯定没走……硬是把一个朝会拖了两个多时辰,不就是为了欣赏这场好戏的?

朝臣们没猜错的是,辅政王殿下的确在后殿,但他们万万没猜到的是,辅政王殿下之所以没出现在前殿,并不是他特意躲起来看好戏,而是他已经笑到直不起腰了:自从顾及着皇兄的身体,不能再去找他的茬之后,好久都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哈哈哈!

顶着脑门上被烧火棍敲出的大包,萧炼和萧焰乖乖被他们的娘押送回养心殿。

两个从小掐架掐到大的少年,到这会儿还没忘你推我一下,我绊你一下,挤眉弄眼。

当他们走进养心殿熟悉的后殿,眼睛就亮了,同时喊出来:“爹!您怎么来了?”

正中的软椅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得到消息,和苍苍一起匆忙赶回宫里的萧焕。

温和笑了笑,萧焕对他们招了招手:“炼儿,焰儿,过来让我看看你们额上的伤。”

跟在他们身后,已经扔掉了烧火棍的苍苍还是气愤难平,抬脚在两个小子的屁股上又各踢了一脚:“多大孩子了,还不让人省心!”

“苍苍,”笑着叫住她,萧焕轻咳了咳才接着说,“不要这么打孩子,等问清楚了再说。”

苍苍“哼”了声:“都是给惯出来的!”一边这么说,一边还是绕过两个小子,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放柔了声音问,“萧大哥,胸口还闷么?我让娇妍去给你沏茶了。”

萧炼毕竟是大一些,注意到父亲的脸色有些苍白,期期艾艾地开口:“爹……您是一大早赶过来的?”

“不然还能怎样?”苍苍一贯觉得炼儿懂事,这次却是他跟二弟闹得不可开交,语气不免就带了责备,“你爹昨天就要连夜赶过来了,我好不容易才劝下来,结果一晚都没睡好,咳了一整宿。”

她话音没落,泪窝浅的萧焰就红了眼圈,当先跪了下来:“爹爹……是焰儿不对,您别生气,当心身体。”

萧炼也跟着跪下,却没再吭一声,低垂了头。

“你们两个小子……”苍苍还想再训,想到萧焕刚才的话,就勉强压下怒火,转头去给他轻揉胸口。

两个孩子都是贴着软椅跪下的,萧焕就正好可以看到他们额上红肿的棍痕,抬手轻按着逐一查看了一番,笑笑说:“还好没有破相,你们娘下手还算有轻重。”

苍苍在旁边不免瘪了瘪嘴,毕竟是她生出来的孩子,哪里舍得下重手,气得不顾阻拦追打到乾清宫,也只是拿捏着力气一人敲了一下而已。

两个小子当然知道娘亲只是嘴上骂得凶,被敲到头的时候也都没敢运功反抗,被打出个包也不敢有怨言,头都垂得更低了。

“让杨泰拿些活血化瘀的药来擦一擦,隔几天就下去了。”萧焕的话声虽然还是温和,却带着不容置辩的威严,“焰儿,你是弟弟,你来说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焰不敢作假,从两个人怎么在早朝上顶了嘴,到他找凤来阁的慕颜叔叔假扮刺客,再到他跟萧炼在朱雀门前打了一架,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慕颜插话:早就想跟小炼打一场了,阁主剑法传人啊!……慕叔叔你这么做真的好么?参与小孩子打架什么的……)

他说的跟蛊行营的汇报分毫不差,的确是没有隐瞒,萧焕听完,轻咳着叹息了一声:“身为储君和皇子,当众械斗、殿上失仪,按萧氏家规,该领鞭刑二十,跪省三日,你们服不服气?”

萧氏家规的鞭刑,可就没苍苍随手敲两下那么简单了,是由随行营统领亲自动手,用的也是真正施刑所用的蛇皮鞭子,不能运功抗刑,打完往往皮开肉绽。领完刑鞭还不准休养,再接着连跪三日反省错处,已经算是严厉的处罚了。

萧焕平日对孩子们都温和宠爱,萧炼和萧焰也都乖巧,所以长到这么大,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被施以家规。

听完父亲的话,萧炼和萧焰的身体都轻抖了下,但也没反对,一起叩头说:“爹责罚得对,我们没有不服。”

苍苍听完倒担心了,小声说:“萧大哥,鞭刑是不是太重了……”

萧焕没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勾唇笑了一笑。

苍苍知道他虽然从不动怒,但说过的话却不会再改,咬了咬唇也不再坚持。

两个孩子这次也的确是太胡闹了,不好好罚一下只怕会更加无法无天。

“炼儿,焰儿,石岩就在门外,你们起来自己去找他吧。”萧焕说着,顿了一顿,“鞭刑上完,让杨泰给你们上过药,就去乾清宫前跪下。”

萧炼和萧焰答应了,都站起来。萧炼在出去前,又抬头看了看父亲,轻声说:“爹,我们身体都康健,您别担心。”

在得到父亲颔首示意后,他才和弟弟一起退了出去。

苍苍看着两个孩子已经开始修长挺拔的背影,忍不住也叹了口气:“闹起来之前能这么懂事就好了。”

“毕竟还是年少轻狂……”萧焕笑着接话,又摇了摇头,“我当年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是没办过蠢事。”

“嗯?是什么蠢事,说来听听?”一个清丽的声音懒懒插了进来,萧千清不知什么时候晃了进来,抄着手,“我倒很想知道。”

萧焕只是看着他笑:“千清,我十五岁时,你也才刚十四岁。”

清雅无双的辅政王殿下顿时就不出声了,神色淡然地转头冲苍苍微笑:“苍苍,几日不见,想我了么?”

养心殿外的空地上,石岩沉默地拿过施刑的长鞭,先凌空甩了一下,道一声:“得罪。”就将蛇皮鞭抽向了两位皇子□的背部。

二十皮鞭一下没少,也丝毫没因为他们还是少年就少了力度,打完后,萧炼和萧焰的背上已是伤痕交错,鲜血直流。

太医院医正杨泰早就候在一旁,亲自上来给他们清理伤口。

就算练功辛苦,但从小打到第一次真正被鞭打上刑,萧炼和萧焰也流了满头冷汗,脸色都是一片惨白。

杨泰轻快地为他们处理伤口,慢悠悠开口说:“两位殿下可知道,万岁爷在十五岁那年毒发过一次,几乎没救回来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萧炼和萧焰也都认真听着。

“万岁爷那时随着郦医正出宫行医,却中了刺客的埋伏,虽然最后万岁爷独身杀了出来,但却引发了寒毒。被郦医正带回宫时,还在不住咳血,若不是被郦医正用金针吊着,只怕就救不回来了。”杨泰说着,停了片刻,“两位殿下生于本朝,不必真正兄弟阋墙,生死相搏。因为有凤来阁在,也没宵小敢对两位殿下动杀机……这是大幸,而非无趣,两位殿下可懂了?”

萧炼和萧焰都没说话,却抬起头互相看了一眼,垂在身侧的手,不约而同地伸出去,握在了一起。

后来他们就穿上衣物,一起走到乾清宫前跪了下去。

罚跪时是不能吃东西的,也不能做其他事情,于是他们就散漫地开始聊天。

萧炼问:“你为什么反对我擢升齐丰麓?”

萧焰“哼”了声:“圆圆的包子脸,看起来就不舒服。”

萧炼:“包子脸挺可爱的好吧?他本性也不错。”

萧焰:“反正你看顺眼的人,我就没看顺眼过!”

隔了一会儿,他们又聊,这次是萧焰先开口:“你削掉我袖子那一招不错啊,爹还没教我,你教给我吧。”

萧炼:“那你支持我擢升那个包子脸,我就教给你。”

萧焰:“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包子!”

……

日头慢慢西斜,月亮又升上了天空,两个少年最近闹别扭闹得太厉害,反而有太多话没一起说,聊着也不嫌累,居然越说越开心。

萧炼突然开口:“小焰,如果有机会,我们也像爹和娘那样,策马江湖吧,我很想去看一看。”

萧焰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那是当然的,我们两个一起走,这样遇到危险,就不会像爹当年一样,也没人帮着了。”

月光下,他们转过头看着对方,都裂开嘴笑了一下。两张相似的脸上,虽然都还带着稚气,但那眉宇间已然有了清俊飞扬的气韵,只需稍加磨砺,就也会有惊世的风采。

他们身后的乾清门内,正有宫女撑着宫灯走过来,手里提着的食盒中装的,是皇后娘娘命她们给两位皇子送来的宵夜。

真夺嫡之争的后续:

大臣A:完了,我支持的太子殿下,正在乾清宫前罚跪……

大臣B:没事,我支持的二皇子殿下,也在乾清宫前罚跪……

大臣C:早知道不去赌庄下注了,明显是没输赢啊,怎么算钱!

大臣D:其实我们应该买皇后娘娘赢对吧?

皇后娘娘挥舞着随手抄来的烧火棍……满乾清宫敲打二位皇子的英姿,就此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了众多朝臣的心中。

很久……这是很久很久之后……

萧炼顺利继位,萧焰也认真努力辅佐皇兄的时候,朝臣们偶尔回忆起当年那场匆忙收场的夺嫡事件,无不感叹说:如今的皇室,真是和睦啊。

平行时空番外之三:梦昙花开

“焕皇兄!”千清叫出这一声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一手按住胸口,毫无征兆得蓦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榻下的地毯已经是一片血红。

“焕皇兄!”急急扶住他的身体,千清一声声地唤,“焕皇兄!”

又是一大口鲜血从喉中冲出,将千清的大半幅衣袖都染得血红。萧焕的脸色出奇苍白,血却已经像是遏制不住,一口口自淡白无色的唇间吐出,淋漓洒在身下盖着的雪白薄毯上。

只看得心惊肉跳,千清扶着他,开口轻唤:“焕皇兄,焕皇兄。”

去挽着萧焕肩膀的手臂猛地被紧紧抓住,一手揪住胸口,鲜血止不住得从口中滑落,萧焕却抬起头,墨色的深瞳紧盯着千清,再开口时,薄唇间的鲜血更多得涌出:“千清……帮我……照顾……炼……”

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又是一大口血吐出。

“焕皇兄,焕皇兄!”已经顾不得什么,慌着把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抱在怀中,千清直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开始颤抖,开口就是颤音,“焕皇兄,你稳住!别急,别急!”

一面说着一面抱着他往榻上放,想让他躺下,却刚挨到枕头,萧焕的身子就一阵轻颤,侧过头去,口中的鲜血更急得涌出,霎时染红了衣襟。

“焕皇兄!”急着徒劳得用手去堵萧焕的口,手忙脚乱得又把他扶起,大口大口的血自千清的指间滑落,鲜红的血流进他的衣袖,居然是凉的。

眼看着一口接着一口呕出的鲜血,千清心内一片彻骨的寒凉:这样呕血的法子,已经不是普通的吐血,简直像是要一次把体内的鲜血全都从口中呕出,一滴也不剩。

“焕皇兄,皇兄!”手脚一片冰凉,什么也顾不得地抓起萧焕的手腕,想要输一阵内力过去,千清却在刚触到他脉门的一瞬间就愣住,脉象已经没有了,就算是濒死的人也会有的一息脉象,在这里已经一丝一毫也找不到了,这是死脉。

怀中的人一口口地呕着冰凉的血,随着鲜血一起涌出的,还有细碎难辨的微小肉块。

千清蓦然间明白了,他的心脉已经断了,在听到噩耗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断了,最忌讳的极度悲痛,让埋在体内的两道真气在瞬间冲出,不但在刹那间就冲断了那一息脆弱的心脉,连体内所有的内脏都已经震毁。

握着那个苍白手腕的手慢慢滑落,和着剧烈的酸涩一起泛上心头的,还有抵挡不了的恐惧……他已经要死了……焕皇兄……已经要死了。

“千清……”鲜红血流顺着苍白的下颌不断流下,合上双眸,发出的声音已经不比沉重的叹息更大,“……那个……东西……”

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千清深吸了口气,对榻下早已死死愣住的御前侍卫喊:“把那个东西拿过来……”又吸了口气,才接着喊,“把从火堆里扒出的那个东西拿过来!”

猛然被惊醒的御前侍卫连一声遵命都想不起喊,这才慌慌张张地跑出。

从殿内跑到宫门外的距离并不短,等待的一分一秒都变成煎熬。

紧紧抱着怀中已经开始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那每一阵细微的轻颤,就有一口鲜血和着细碎肉块从喉间涌出,开始时尚且有力气把口中的血呕出,渐渐得连这样的力气也不再有,只是让血顺着那苍白无色的薄唇涌流。

“快了,皇兄,快了……”喃喃在口中念着不知所谓的话,千清抬了袖子,手剧烈地颤抖着,去擦他唇边流下的血,不大会儿功夫一整片雪白的衣袖就染得通红,艳红得惊人,他却一点也不想停下,血不停地流,他不停地擦。

吐出的血早就把萧焕的前襟全都浸透了,现在千清的前襟也已经被浸透,那片盖在腿上的薄毯上片片尽是鲜红的血迹,连榻上的明黄锦缎上也尽染了血,仿佛一纸画卷上已经渲染不够,又泼洒而出的红梅,烈艳得刺着眼睛。

千清突然觉得力气尽失,这全是他的血,全是他的血。

“焕皇兄。”徒劳擦着血的手臂慢慢放下,他抱住怀中冰冷的身躯,嘶哑的气流从喉中冲出,带着隐约哭腔,“焕皇兄……”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紧闭的长睫缓缓张开,千清忙握住他的手:“皇兄?”

话音未落,门外惊慌匆忙的脚步声就响起,李宏青跌了进来,剧烈颤抖的双手间,捧着一个焦黑到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东西,只往榻上看了一眼,这个一向坚忍的驸马都尉就哭了出来,眼中的泪水扑簌落下,撞撞跌跌扑到榻前:“万岁……”一声呼唤尚未出口,就忍不住别过头失声痛哭。

剧烈抖动的手拿过宏青托在掌心的东西,千清把那个小小的焦黑的碎片轻轻放到萧焕的手中,轻声开口:“她来了……”

话没说完,眼前就是一片潮湿,这是一块骨头,一块已经烧至焦黑的指骨……更多的骨头已经被几天几夜不息的大火烧成灰烬,和无数其他的烟灰混在一起,再也无法找出。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攥住了放在掌心的东西,苍白到毫无颜色的唇角轻轻勾起,深黑的瞳仁中射出一抹明亮的光芒,这一刻眼前的容色,居然让千清不能鄙视。

“苍苍……”满足一般的叹息声在耳边滑过,和着最后一口鲜血一起吐出,千清觉得自己的臂弯间蓦然一片沉寂。

“皇兄,焕皇兄?”不可置信一般地低头去看,那个安详靠在自己肩头的人,再也没有任何气息,沾染着鲜红血迹的苍白容颜,玉一样清寂。

墨色长发上沾染着呕出的鲜血,铺满了自己的肩头,冰冷的躯体还如方才一般,静静靠在自己怀中,千清极慢得伸出手,拭去一抹干涸在他苍白唇角的血迹,轻唤:“焕皇兄……”

没有回答,空荡荡一片死寂。

“焕皇兄。”他接着叫,蓦然伸出手掌,一掌击在怀中那个冰冷的胸膛上,“别睡,快醒!”

没有回应,他接着又一掌击出:“快醒!快醒过来!快醒!”

“咔嚓”一声轻响,估计是肋骨断了,那个身躯倾倒下来,鲜血从口中汩汩涌出。

“焕皇兄!焕皇兄!”他慌着去抱,大片大片的血从那两片薄唇间汹涌流出,那个无力的头轻靠在他怀中,寂静如旧。

“焕皇兄?”擦着流出的血,他唤着,提起手掌,又要劈下,手腕却蓦然被紧紧抱住,宏青抱着他的胳膊,伏在榻边,已经泣不成声:“殿下……万岁爷他……已经去了……”

“胡说!”他目眦尽裂,“谁说皇兄死了?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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