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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曲(女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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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长歌先是诧异的望了他一眼,转而又想起了他之前说的话来,只得笑道,“我说了我没事。”
林决咬了咬唇,“常歌,虽然你从来不说,可是我知道你不是做惯这种活的人,我家这幅渔网打了很多补丁,比一般人家的都要重上许多,即使是我们村里力气最大的女人,从我家背到这海边,也要出一身汗,可是你现在单手挎着,就像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不是。。。。。。。”
不是鬼怪上身的话,她怎么会这样不似常人?他不敢接下去再说了,拉着她衣襟的手,有些抖,他脸上的神情,有着隐隐的恐惧,却还是坚定的拉着她,恳求道,“我们去庙里吧。”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从蓝儿离去后便一直没有知觉的地方,此刻又感觉到了跳动。
“林决,你说得对,我以前的确是没有干过这种活的人,我干的,是比这个更需要力气的活,所以拿个渔网,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不用多想。”想着不把话说清楚,林决是肯定要疑神疑鬼不肯善罢干休的了,当下,再接着解释道,“而且,真要在那林中碰上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还有命回来,对吧?”
林决想了一会,才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那你干嘛突然变成这样?”
“因为,我是个女人。”长歌看着他,笑道。
“女人?”女人跟她的变化有什么关系,她本来从头到尾都是女人啊,林决越发不解了。
长歌眨眨眼,捏着嗓子道,“常歌,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你要真是女人的话就应该好好干活,多捕几条鱼。”说完,她跳开几步,才接着说,“我当然是女人,可是又不能脱了衣服证明,就只能多捕几条鱼了,你看,我也不容易啊!”
林决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抬起手就要往她身上敲去,“常歌你个死女人!”
长歌却已经背着渔网跑开了,一边跑一边还回头大笑,“林双说得没错,你果然只会骂这一句。”
林决又羞又气,索性迈开了双腿跟着追。
到了船上,长歌在林决的指导下,将网往水面洒去,可是由于技巧不到位,总是把网甩不圆,铺不开。
几次下来,林决教得直泄气,“常歌,你太笨了,教这么久都教不会,我自己来吧。”
“不行,”长歌把网抢过来,“我总有一天要学会的啊,不然我以后要吃什么喝什么,你家的鱼太贵了,我再多吃几次便要付不起了。”
硬是拉着网;又再洒了几次。
林决在旁边嘀咕,“你以为这碗饭是那么好吃的。”
事实证明,长歌果然不是吃这碗饭的,最后,林决把网稳稳当当洒下去的时候,对她笑,“其实偶尔靠靠男人,也是可以的。”
长歌在一旁帮手,无力的答道,“是,你最能干了。”
林决兀自笑了,那一刻,笑如朝花。
夕阳下的大海,粼光点点,美丽异常。
林决摇着船,笑容满面,这一日收获不错,未来几天的口粮是不成问题了。
长歌坐在船尾,抱着膝盖,看着远方。
这一刻,如此宁静,宁静得她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所有的悲伤绝望,遗憾痛恨,似乎都已远去。
此刻,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体会着,这来之不易的平和。
轻轻抽出袖中玉箫,她开始吹奏,箫声悠扬,传出去老远老远。
夕阳如画,万里碧波,那素衣布裳的女子,不知道那迎风而奏的风华,定格成了多少人心中,铭刻不忘的图画。
一曲终了,长歌回头看向那呆呆望着她的男子,轻笑,“回魂了!”
林决回过神来,看了看她,嘴巴动了一动。
“你想说什么?”
他舒一口气,“我想问你,你今早上说以前做的活是比捕鱼更需要力气的活,是铁匠吗?”
长歌身形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栽到河里去了。
欠债还钱
不过就是这一天收获大了一些,林家一屋子的人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
林双和林源拉着林决的手又笑又跳,
“哥哥,是不是可以买糖了?”
“哥哥,给我买小泥人吧!”
林决敲了林双头上一下,“你买什么糖,好好存着钱,给你念书呢!”林双苦着脸,垂头丧气的站一边去了。
林源扯着哥哥的衣袖,使劲摇着,“哥哥,我不念书,可以给我买小泥人吗?”
“不行,冬天快来了,要给你做棉衣。”林决将铜板数好,小心的用布包起来。
林源扁着嘴,要哭不哭的看着他。
林氏放下手中正在折的衣服,一把拉过林源细声哄道,“源儿不哭,做了新棉衣,冬天就不怕冷了,而且有新衣服,多漂亮啊。”
林源吸了吸鼻子,“新棉衣想要,小泥人也想要。”
“就你心厚!”林决骂他。
林源把头埋到林氏怀中,“我长大了,要嫁一个有钱的妻主,买好多好多小泥人。”
“不知羞,不知羞。”林双做着鬼脸,笑他。
长歌收回跨进门的脚,悄悄退了出去。
习惯性的摸到玉箫,刚刚抽出一半,又放了回去。
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往外走。
已经是傍晚,炊烟袅袅。
长歌慢慢的走着,嘴角还有从刚刚起便一直没有散去的笑容。
以前蓝儿,也是特别爱吃糖,尤其是麦芽糖,这个嗜好,也一直传到了末逍身上。
想到末逍,她微微闭了闭眼睛,当初蓝儿交付于她的责任,想必会有人替她好好守护吧。
这一生,她欠霜芜绛夏两人的,怕是永远无法偿清了。
在村口的大石头上,一坐便坐到了天黑。
“常歌,你还在这儿坐着干嘛啊,林春家出事了。”向敏挑着卖鱼的担子,从后面走过来叫她。
“出事?”长歌转回头。
“对啊!”向敏摇头叹气,“那个林春啊,这次真是赌疯了,真是可惜了林源那个孩子了,咦,常歌?”
四处张望,哪里还能看到长歌的影子。
林家屋外围着一群人;正在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林春搭拉着脑袋,坐在正屋的桌子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水,林氏披头散发的抱着林双坐在屋角哭泣,而林决,林决蜷缩在地上,长发盖住了他整张脸。
长歌蹲下身来,慢慢拨开了他脸上的头发,他脸上,红痕累累,眼中,却没有半滴泪。
“林决?”她唤道。
他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心在这一刻,纠成一团。长歌双手一使劲,将他抱在了起来。
“不想看见她,永远不想。”他伏在她怀里,低低的呢喃。
长歌微微一愣,答道,“好。”旋即将他抱出了主屋,进了她住的柴房。
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转身出去了。
等她端了水拿了伤药回来,他还静静的躺着,姿势都没有变过,如果不是那呼吸声还清晰可闻,几乎要让人怀疑他还是不是还活着了。
将他攥得紧紧的手掰开,用帕子擦了掌心泌出的血迹,将药粉细细的抖在指甲掐出的伤口上,再用布条包好,站起身来要将盆放回原处,才发现他的手,拉着她的衣裳下摆。
“常歌。”他看着她,开口唤道。
长歌将盆放下,又坐回原处,“怎么了?”
“常歌。”他又叫,也不说别的。
“你休息一会吧,我不走。”
他看着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而长歌,安静的坐着,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过了很久,久到长歌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又开了口,“他们带走了源儿,我拦不住,娘把源儿输了。”
刚刚回来没有看见林源,长歌就已经猜到几分,此时听他说来,却仍是免不了有些震惊。
她当然知道林春好赌,可是平日里抢去一家人的日常用度也就算了,想不到竟然真的狠得下心拿亲生儿子去抵债。
可是此时看林决的样子,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得按按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怪你。”
林决突然睁开了眼睛,“源儿长得那么好看,你说,她们会把源儿送到哪里去?”
不等她回答,他又说,“我换不了他,也不能换。要是我走了,留下爹和双儿源儿他们三个,不被娘卖掉,也迟早会饿死,冻死。”
眼泪终于顺着眼角,一颗一颗滑落,“源儿叫着哥哥,一直叫着,现在,应该也还在叫吧。”
长歌抬起手来想要擦掉他脸上的泪,却终是在手指快要碰到时停下,缓缓收回手,“你先躺一会儿,我先把水端出去。”
“你输了多少?”长歌站在林春面前,问她。
林春撑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答道,“五十两。”
“你疯了。”长歌冷冷的说道,“你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林春的头又垂了下来,不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赌着赌着就变成这样了。
“带我去。”
“什么?”林春猛地抬起头来,诧异的望着她。
长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家赌坊,带我去。”
去往镇上的路,其实并不很长,但对于长歌而言,却是一段太过艰难的路程。
在来这里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这样清醒而平静的一天;
在来这里之后,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这样再融入人群的一日,。
孟长歌当然不是个软弱的女子,她可以为了孟长蓝所向往的自由,毫无犹豫的舍弃了孟家长房嫡女的地位,飘泊江湖。也可以为了在朝中争得一席之地,于千军万马之中浴血而战,智勇双全,所向披靡。
可是,她终究也有软肋,她继承了母亲的果断勇敢,也继承了父亲的悲天悯人,孟长蓝是她身上最致命的软肋,所以失了她,她才会那样疯狂绝决。
如今,或许还有别人触及了她骨子里的温柔,虽然不深刻,却已经足够让她心软。
长歌暗自叹了一口气,她的确没有办法,再袖手旁观。
小镇上的赌坊设在集市最繁华的地段,门面不大,却是极为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哟,这不是林春吗?怎么着,今儿才输了一个儿子,又忍不住了,你家另外一个儿子咱们可要不起的。”才刚到门口,就被赌坊的人拦住了。
林春涨红了脸,辩解道,“不是我,是……。。”
“是我。”长歌打断了她,走上前来。
那赌坊的人上下打量了她半响,抱着手道,“是来赌钱的客人我们欢迎,可是要是来找碴的话……。”她嘿嘿笑了两声,“得先问过我手里的刀了。”
“叮!”的一声,她腰间的刀断为两截,掉落在地。
长歌微笑,“我已经问过了,看来,它已经答应了。”推开脸色大变的两人,她径直走了进去。
赌坊里大大小小很多张台子,长歌也没有多望,就往离门边最近的一张走去。从怀里掏出几吊钱来,也没数,眼睛都没眨一下的押在了“大”上。
庄家看了看这新来的女子,有些诧异,虽然看衣饰装束与其他人并无不同,可是她人往那一站,就硬是站出几分气势来。再转眼一看她丢出来的几个钱,心里哧笑一声,便放下心来。
先前被长歌吓了一跳的打手,此时也跟进门来了,一看这情势,也立刻放松下来,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结果也不过是个赌鬼,还是个没钱的赌鬼,鄙夷的冷笑了一声。
不过很快,她们便笑不出来了。
原因无他,长歌每次都押大,每次押都将自己面前所有的钱都押上,说来也怪,开出来的点数也每次都是大,已经连开十几把大了。
庄家额头上已经隐隐见汗,赌坊中十几位打手也慢慢围了过来,可是任他们如何盯得目不转睛,也看不出长歌是怎么动的手脚。
毕竟她人站在那里,除了下注和收钱外,再无任何动作。
“这位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眼看形势不对,一个管事模样的女子挤了进来。
长歌摇摇头,“不用了,就在这里讲吧。”
先前门边的那个打手在那女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她擦擦额头上的汗,看了林春一眼,再次笑道,“我是此间的管事,名唤方四,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谈谈,有些事情就算小姐不急,林春也该急了吧?”
长歌仍是拒绝,“我还没有赢够五十两银子。”
方四拱手道,“万事好商量,好商量。”
长歌这才收了手,对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林春道,“把赢的钱收好。”才转回头来,“去哪里商量?”
方四走在前面带路,将长歌和林春带到了二楼雅间里,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了。
那是个年约四十的女人,略显富态,方四上前行了礼,“老板,人我带来了。”
那人点点头,看着长歌,“我是方显,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长歌回答得很简单,“常歌。”
方显细细打量了长歌一阵,笑道,“请问常小姐在何处高就?”
“打鱼的。”长歌有些不耐。
方显一怔,与方四对视了一眼,不掩震惊之色。
“我要林源。”长歌不想再与她们周旋,直接道出来意,“你们如果把人交出来,我立刻就走,如果不愿,我此刻便下去再赢四十两银子交换。”
方显笑笑,“那林源年纪尚小,又是个男孩,我留在赌坊做什么,此刻,已经卖到醉花楼去了。”
长歌也不多话,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方四连忙上有拦住,“小姐要去醉花楼?”
长歌看她一眼,“下去赌钱。”
“老板不是说了人不在我们这里了吗?”
长歌笑得意味深长,“去醉花楼赎人不是要钱吗?估计这会人卖进去,我得花几倍的银子赎回来吧,我不多赢一点,怎么够用?”
方四张着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眼前这主儿显然是把这赌坊当成她提银子的地方了。
“小姐有信心能走出这里?”
长歌脸上神色淡淡的,“我想走,还没人能留得下。”
方显脸色一变,半响之后,开口道,“把人带出来。”
“老板,就这样就让她把人带走,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咱们那么多人,我还不信她胳膊能拧得过大腿去。”在长歌走后,方四才问。
方显摇了摇头,指了指先前长歌坐过的凳子,“你先看看那凳子。”
“那凳子怎么了?”方四迷惑不解,那凳子好好的啊!
方显也不说话,走过去轻轻一碰,那张表面看起来还与原来无异的凳子,顷刻间散为一堆木屑。
赌和捕鱼
林源又惊又怕,年龄又小,早已哭得睡着了。
方显的人把他抱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中不停的抽泣。林春要伸手去接,长歌却早已抢先一步把他抱了过来,小小的身躯在她怀里,还轻轻的打着颤。
她抱他出了门,低下头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一如以往哄末梢睡觉一样,“好好睡吧,我们回家了。”
“常歌,”半路上,一直搓着手的林春终是按捺不住兴奋之情,“你会赌术啊?”
长歌瞟了她一眼,“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林源。”
林春看了看她的脸色,闭了嘴不再吭声。
走了一截,又问,“常歌,要不我来抱源儿,你抱了这一路了,累坏了吧?”
“不用。”长歌两个字打发了她。
又走一截,“常歌,累了吗?咱们歇会,聊聊天。”
“不累。”
…。。
“常歌,你以前…。。。。”林春的话还没有说完,长歌忽然顿住了脚,霍地转过身来。林春被她盯得毛骨悚然,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林春,你现在很想和我说话?”她慢慢的弯起了嘴角。
林春后退了两步,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背心出了一背的汗,忙不迭的摇头,“不,不想。”
她点点头,“那就最好。”转过身,大踏步的走了。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掐死那个女人。
“常姐姐?”耳边的说话声,终于吵醒了本就睡得不安稳的林源,他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长歌低头看他,“嗯,是我。”
他猛地抱住她,大哭,“呜!常姐姐,娘把我卖了,他们好凶,还打哥哥,还骂我不让我吃饭。”
她拍拍他的背,轻声哄道,“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他扁着嘴,在她怀里伤伤心心的哭着。长歌无奈,只得大声的说,“源儿,不哭了哦,不哭的话,常姐姐给你糖吃。”
哭声渐渐的小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一双肿得像兔子样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她,“真的?”
她轻笑,“真的,不骗你。”
他吸吸鼻子,“那我要吃好多。”
“好!”
林源一扭头,看见了跟在旁边的林春正小心翼翼的望着她们,想了想,小小声的问道,“娘也能吃吗?”他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是娘做错了事才害他被坏人带走,此时看到娘眼巴巴的样子,自然是担心常姐姐生气,所以不给娘糖吃了。
还给她糖吃,没把她狠狠打一顿算她命好的了,长歌没有说话。林源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襟,“那源儿少吃一点,分给娘吃。”
长歌看了看他,脸色虽然还是很难看,但总算缓和一些了,“好,大家都有份,源儿先睡觉吧。”
折腾了这么久,此时看见是在回家的路上,又有亲人在身边,林源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打了个呵欠,慢慢的睡着了。
过了很久,长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林春,你很学习想赌术吗?”
“是,是,是!”欣喜若狂的林春连连点头。
长歌转过头去看她,“要练很多年,你有信心能做到?”
“那是肯定的。”林春拍着胸脯保证道。
长歌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那么便从明天开始练习吧!”
她孟长歌,既然可以带出一支骁勇善战威名远播的军队,何愁不能带出个正儿八经的人。林春就算是块烂泥,她也要把她扶上楼梯抹上墙。
远远的,便看见林家大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两个人,走得近了,才慢慢看清楚,是林决和林氏相互扶持着坐在门口。
“源儿!”林氏先发现他们,喊了一声便哭着冲了过来。一把抱过长歌怀里的林源,便上上下下的摸索察看着。
林源也被他惊醒了,父子俩抱在一起,大哭。
林决站在常歌面前,干咧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眼泪奔涌而下。
“五十两银子。”长歌忽然开口。
林决抹了脸上的眼泪,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什么?”
长歌笑笑,“五十两银子,够我付房租和伙食费很多年了吧,你把帐记好,我先去睡了。”也不去管身后人是什么反应,她推开了柴房那吱哑作响的门,自顾自的去睡了。至于那已经哭成泪人儿一样的两个人,就让林决自己去烦恼吧。
“五十两银子。”林决低下头来,轻轻的说道,“够你住一辈子。”只是那声音太轻太轻,轻得消散在风里,了无痕迹。
“娘,常歌是怎么把源儿带回来的?”等得把林源哄去睡了之后,林决才问道。
“当然是赢回来的。”林春手舞足蹈的把长歌的英雄事迹说了一遍,掩不住兴奋之情,“这才是高手啊,真正的高手。”
林氏张着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常小姐很会赌钱?”
“那是当然,还是顶级的。”林春昂着头,仿佛她嘴里描述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一般的骄傲。
林氏眨眨眼,“那她为什么还要来打鱼?”
“打鱼有什么不好?”林决猛地拔高了声音,“赌赌赌,赌钱的女人没一个是好胚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春,气乎乎的冲出去了。
一边跑,一边低声的骂着,怪不得她一点也不在乎钱,原来是因为有赌钱这个快捷之道。
“常歌,你个死女人。”
那一晚,躺在床上的林决,却并没有睡着。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林决也并不是不知世事的人,更何况,对于某个特定的女人,男人总是敏感的。他突然觉得害怕,害怕有些还没有来得及得到的东西,已经在慢慢失去。
“常歌,你会是和我同一个世界的人吗?”黑暗里,他低低的叹息。
第二日一早,林氏父子三人,外加林双那个小丫头,一溜四人站在台阶上,目瞪口呆的望着院中奇景。
这真真算得上是林家百年难遇的奇景了。
以往早出晚归每天去赌坊报到的人,今日居然勤快地一早起来就在收拾渔网,看那样子,还是满脸笑容愉快得紧的。
“吱哑”一声门开了,长歌走了出来,那四双眼睛齐唰唰的往她身上射来,林决几步跨到她面前,低声问,“你对她做什么了?”他可不以为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是因为自家那位娘突然转性的原因。
林源也跑了过来,抱着她的腿往上爬,长歌好笑,弯腰抱起了他。林源便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常姐姐,娘是不是昨晚撞邪了?”
长歌点了点他的鼻子,笑他,“你娘变成这样不好吗?”
林源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这样的娘,好奇怪。”
长歌看着院中忙得满头大汗的人,轻声道,“这样的娘,才是正常的。”
林源看看林春,又看看长歌,最后索性不管了,抱着她的脖子又问,“那常姐姐,我的糖呢?”心心念念的这件事,可千万不要是昨晚做梦梦到的。
“糖?什么糖?”耳尖的林决听到了这个字眼,立马眼刀杀来。
林源捂着嘴巴猛摇头,“没有糖,没有糖。”
林决哼了一声,“最好是没有。”拉了林氏,两人一同进厨房去做饭了。
林春收拾好渔网,喜滋滋的抱到长歌面前来,“常歌,我们今天就开始吗?”
长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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