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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曲(女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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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答应什么?”心提到嗓子眼,有些痛,有些冷,张逢单看着她,抿紧了嘴。还是不行吗?他纵情欢笑,灿然如朝阳的将军,还是不能回来吗?
长歌点点头,“我不能带你去听戏了。因为我打算现在就离开这里。所以很抱歉,逢单。”她的表情,非常之真诚,满是歉意。
然后,拉着子期,以比平常快一点的速度回了自己客房。
片刻之后,才听到张逢单的大喊,“将军,你去死!”
秦子期看着俯在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长歌,眼里,也有了笑意,“将军很高兴?”
“对啊!”长歌擦擦眼角的泪,“很难得能扳倒那小子一回,一般都是我们被他气得够呛。”
秦子期含笑看着,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这样笑着的将军,真好!
“子期,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们马上启程。”长歌站起身来。
“好!”秦子期答道。
长歌到床上去收拾衣服,才发现秦子期答应完之后根本没动,她疑惑的转过头来,愣住,“子期,你哭了?”
秦子期吸了一口气,摇头,然后看着她,泪光闪闪,“知道吗,将军?这一次你没有准备让我自己离开。”
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掉转了头继续收收拾东西。
秦子期揉了揉眼睛,走到另外一边,把一个包袱翻了出来,放到桌上,“将军,这个你别忘拿了。”
是她从渔村带走的包袱,里面的几件衣服,还是林春的衣服改的。
长歌抚摸着,眸中泛起几许柔色。
半响之后,她将包袱扎好,放在了最底层,在上面,又压上了其他的东西。
“将军,您不穿吗?”秦子期在身后问道。
长歌低着头收拾其他东西,一边回他,“有人告诉我,人生就是一出戏,悲苦也好,后悔也好,演过就完了。”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演成一出悲情大戏。”
于死者无益,于生者又有何欢?
她已经错过了她一生中曾经最想珍惜的风景,实在不想将其他的风景也错落成遗憾!比如生死相交的姐妹,比如忠心追随的部下,再比如,想要将戈壁变绿洲的抱负!
初回京城
尽管已经是深秋,京城边的淮河上,依然风景如画;
尽管前方战事吃紧,这里依然是丝竹声声,一片繁华。
河中央的一艘彩船上,灯火通明,霜芜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搂着个少年,双眼迷离,摇头晃脑的听着对座的两个艳装少年唱曲。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须尽欢!”唱到兴处,她又仰头喝了一杯酒,一边眯着眼在怀里少年的脸颊处亲了一下,“欢歌,来,给我倒酒。”
酒杯很快就满上,醇香扑鼻。
霜芜放到鼻子处,深深一嗅,“果然是美酒啊!”
又是一杯饮尽,向前一伸,“再来!”
这边厢,醇酒美人,说不尽的风流快活,霜芜斜靠在榻上,满脸迷离之意。
忽地,一阵箫声响起,打破了莺歌艳舞之声,极悠扬极婉转的飘来。
霜芜勉强睁开了眼,细细的聆听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嘴角隐约有自嘲的笑。
从来酒不醉人人自醉,白日所求尽入梦啊!
可是那箫声,并没有间断,霜芜的脸色,渐渐变了。
霍地睁开眼来,那眼里,不见了半分迷离,明亮得夺人心魄。
“大人?”欢歌吓了一跳,连忙跪过来,“可还要再添一杯酒?”
唇线绷得紧紧的,霜芜重重的将酒杯往案几上一放,搂过了他,“倒,当然要倒!人生,不就是这样过么,醉生梦死啊醉生梦死!”
箫声在夜色里,越来越清晰,欢歌低声问道,“大人,您听到了吗?不知道是哪家的哥哥吹出来的曲子,真好听呢!”
霜芜咽下了嘴里的酒,重重的打了一个嗝,眯着眼道,“是吗?没听到。”
“大人,您喝多了!”欢歌推了她一把。
霜芜用手撑着头,“难得一回醉啊!”
她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箫声依旧不依不挠的响着。
“大人,您怎么了?”模糊中听到欢歌这样问她,霜芜摆摆手,“没什么,只是醉了。”
“啊!原来大人醉了会哭啊。”欢歌自言自语道,一边擦去她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晶莹。
轻轻拂开欢歌偎过来的身子,霜芜撑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往甲板上走去,“靠岸!”
水流声在船行之时格外响亮,黑暗里,霜芜运起内力四处搜寻。河面上布满了三三两两的花船,可是她知道,她要找的人绝不会在那里。
视线顺着箫声飘来的方向看去,入目之处,尽是烟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顿了顿,往相反方向一指,“往那边靠岸!”
等她歪歪斜斜的上了岸来,却愣在了原地。
一个女子手执玉箫,站在石头上,风吹起她的头发,丝丝飞扬。
霜芜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艰难的移动脚步,走到她面前,有很多的话想说,有很多的愤怒与不甘,却有更多的悲伤和心痛,万千情绪,最终都化成一句,“将军!”
长歌放下了箫,看着她,露齿一笑,“美酒佳人,霜芜,可还快活?”
霜芜深深的看她一眼,“是将军从未体会过的快活,美人在怀,将军,你要不要也试试?”
长歌摆手,“美人之恩,我无福消失。霜芜,这一次是不是算我赢?”
霜芜面不改色,“恭喜将军的脑袋还没有生锈!”
长歌叹气,“原来还没解气啊!”所以明明刚才听到的箫声是从对面传来,却非要选相反的方向离开,若不是她算得准,怕这会是堵不住她了。
霜芜低下头去,“属下不敢。”
“属下?”长歌重复了这一个词,“我记得霜芜从来不是这般自谦的人。”
“属下不是自谦,而是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将军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霜芜终于抬起脸来,面沉若水,“所以将军可以自行离去,不去管他人心中有多担忧,有多焦急,只管自个儿走掉就行了。”
长歌噤了声,安静的看着她。
霜芜顿了顿,继续说,“一时伤心想要安静安静也就算了,可是将军居然藉隐卫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以为将军是要慨然赴死,英勇就义呢,为人属下的,当然只好听命行事,任将军自死自灭了。”
长歌看了她很久,终于开口,“我现在知道,逢单一定是跟着你学坏了的。”
霜芜也不答话,徐徐迈开步子,向她身后走去。
长歌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停留,就那样的,擦肩而过。
霜芜的背挺得直直的,步子迈得规规矩矩,没有一步特别大,也没有一步特别小,是小心丈量过的均匀。
“霜芜!”几步过后,长歌叫住了她。
霜芜没有回头,小心调匀呼吸后才开口道,“将军还有何命令,是为了末梢皇子,还是宫中蓝妃的遗物?”
身后没有反应,她继续说道,“难道属下说错了?将军的生命中,不是只有这两个人么?”
双拳握紧,她再一次向前走去。
“霜芜,甘南道下二十四州,你有没有兴趣与我同去?”
一句话,停住了她的脚步,猛然转身,呼吸急促的看向长歌。
长歌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她,“让我痛的伤的,我当然要千百倍的讨回。可是更重要的,我要先实现我们的梦想,变弋壁为绿洲,为像你们一样饱受战乱和流亡之苦的人,建一个真正身心俱宁的归宿。”
“将军!你,你真的已经想好了?”霜芜几步奔了过来,满是惊喜与激动。
长歌看着她,露出了笑容,“是啊,这一次想好了。”
虽然很不应该,可是这一刻,霜芜真的很想说,将军那位弟弟,其实可以死得再早点。
看见长歌和霜芜一起回来,张逢单打了个呵欠,“切,还以为能坚持多久呢,还不是这么快就拿下了。”
霜芜目不斜视,走过去就往他脚上踹,“总比某些自动送上门的家伙好。”
张逢单跳起来,躲过她的飞来一脚,“有些人更可怜,想去又不敢去,死要面子活受罪。”
霜芜呲着牙看他,“逢单小弟,我觉得我家将军缺个暖床的,你还不去张罗张罗?”
“霜芜,你去死!”一鞭子甩过去,飞起阵阵尘土。
长歌非常冷静的拉过秦子期,将门一关,任那两人在里面拼个够。
“长歌,他们没关系吧?”子期抿着嘴,有些好笑。
他从来不知道,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霜大才子,见了张逢单居然是这个模样。
长歌抹抹汗,“这是他们表达友爱的方式。”
“那么?”秦子期看看她,“那个暖床是怎么回事?”
长歌的脸,终于不自然的红了一红,“没什么,重新找个房间,你早点休息吧。”
“哦!”秦子期拖长了声音,不停的看她。
夜色很深,烛光将秦子期的身影投在窗纸上,很长很长。
他将手指含在嘴里,看着手里的东西,几乎要看痴了。
将军!你会喜欢吗?
第二日清晨,长歌一开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秦子期。
“将军,”他看到她出来,脸上一喜,“您现在不比先前在渔村了,身上的衣服要换换吗?”
身上的衣衫,虽然很干净,但是这是林春的衣服改的,破旧不说,也实在是有些不合身。长歌看看自己,“是该换了。”
“那换这个吧。”秦子期将双手摊开,上面抱着的,是一件崭新的衣袍。月白丝料,浅蓝暗纹,长歌微愣,这是她喜欢的风格。
“好,谢谢!”长歌接了过来,回了房间。
将那衣服抖开来,手轻轻抚上,终是在心底暗叹一声,起身换上,然后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瓶子来,握在手里。
打开门来,秦子期眼睛一亮,抿着嘴看她。
长歌被他看得不自在,低头扯了一下衣服,“怎么,不好看?”
“不,好看,很好看。”秦子期低声说道,红晕生两颊。
长歌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瓶子塞给他,“好好擦药吧!”
“将军?”秦子期愕然抬头。
长歌抓住他的手,将手指一一摊开,那指尖有明显的血点,“其实我不急着穿,你没有必要熬夜为我做衣服。”
“反正我也睡不着。”
“是吗?”长歌语气淡淡的,“经常熬夜会变老。”
秦子期下意识的摸摸脸,半响才说,“我知道了。”
“那就好,现在去休息吧!”将他的身体转了一个方向,轻声道。
等秦子期走开,霜芜才跳出来,“将军,走吧。”
长歌收回视线,点点头,两人相偕向大门走去。
“将军,你开始要接受主君了吗?”
长歌没吭声。
“其实就一个男人,没啥的,抱就抱了。”霜芜建议。一个眼神冷嗖嗖的飘来,她立马抖抖衣衫,“咳!今天天气还真好。”
“都快下雨了。”长歌接了一句。
此时,秦子期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身影,嘴角抿起。
她终于,穿上他做的衣服了。
从他成婚以来,为着妻主而做的衣服,终于有一件,穿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那个暖床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皱起眉,纠结不已,到底要不要再问她一次。
不问,实在是心里堵得慌啊。
暖床
飞雁山上留月寺,苍山翠柏,一派庄严肃穆之相。
伴随着晨钟声声,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小少年,从厢房中走了出来,坐在院中的台阶上,撑着个脑袋,望着天空发呆。
一个侍卫装束的青年男子端了馒头和一些小菜出来,少年看也不看,就把头扭到一旁。
青年叹了一口气,“末梢皇子,我放到旁边,您要吃的时候再吃。”
少年不理他,径自仰着头。
“再不吃饭,要长不高的。”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末梢的身子僵了僵,却硬是不回头去看。
长歌和霜芜走了出来,那侍卫行了礼,退了出去。
长歌端了旁边的餐盘,坐到末梢旁边,“末梢,来吃饭。”
末梢红着眼睛,干脆把整个身体都转过去背对着她,表达着无言的抗议。
“末梢,你在生姑姑的气吗?”
不理。
长歌叹一口气,“就算要生气也是要先吃饭啊!吃了饭才有力气和姑姑生气。”
末梢两手捂着耳朵,不听。
长歌求救似的望向霜芜,霜芜清咳一声,背手观天作深思状。
开玩笑,这个被将军惯大了的小皇子,谁敢在这个时候去惹啊!
好吧,求人不如求已,长歌只好转到他的正面去,结果末梢看也不看她,闭着眼睛又换了一个方向。
长歌对着他的背,讨好的说道,“末梢,要不然我以后都同意你叫我长歌,再不逼你叫我姑姑了好不好?”
“你本来就是长歌。”小家伙终于闷闷的吐出一句,却又似乎在懊恼自己开口说话,飞快的伸手蒙住了嘴巴。
长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肯和她说话就是好转的迹象,她蹲在地上也跟着移了几步,轻声哄道,“好好好,我就是长歌,你以后一直叫我长歌我也不骂你了。那,别生气了。”
末梢把眼睛闭得紧紧的,就是不看她。
“那你要怎么才肯不生气?你说我都答应你。”
小家伙嘴一扁,终于把眼睛睁开,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出来,“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要,要,我当然要,末梢永远都是我们家的宝贝,怎么可能不要呢!”
“明明你抱着父妃就走了,末梢怎么喊你都不理,你们两个都走了,不要末梢了。”满脸委屈的继续控诉。
心里一痛,长歌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对不起,末梢,以后再也不会把你丢下。”
“呜!长歌,长歌!”他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一古脑儿抹在她身上。几乎是一夕之间,失去了最亲最近的两个人,又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远去把他自己孤伶伶的留在原地,一直压抑着的恐惧和伤心终于爆发了出来。
长歌只能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不停的哄着。
“长歌,那以后我再叫你长歌,你不许再逼我叫姑姑了?”一边抽泣着,一边还不忘提醒着长歌。
“好,你爱怎么叫都好。”
“那你以后不许再把我丢下。”
“以后绝对不会了。”长歌信誓旦旦。
“那长歌以后都要听末梢的?”
“对,对,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小家伙终于满意了,俯在她怀里,嫌恶的指着那个馒头,“我不想吃馒头。”
终于肯吃饭了,长歌松了一口气,“那末梢要吃什么?”
“我要吃长歌做的馒头。”
此馒头和彼馒头有什么不一样吗?长歌扫了那馒头一眼,仍是答应下来,“好,我们马上去做。”
霜芜在旁边冷眼旁观那个又签下了丧权辱国不平等条约的将军,撇了撇嘴。收回前言,这个末梢小皇子绝对是比其父更厉害的,将军的克星。
将军大人啊,您前路堪忧,好自为之吧!
“长歌,父妃真的死了吗?”缩在长歌怀里,末梢小心翼翼的问。
仿佛尚未痊愈的伤口又一次鲜血淋淋的裂开,长歌抱紧了他,“是的,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爹和你。”
将脸上的泪在她衣服上蹭了蹭,他抽泣着,“长歌,那你以后一定要加倍的疼末梢,连父妃的份一起。”
“好!”长歌应道。
末梢靠在她怀里,微笑着睡去,还不忘提醒她,“长歌别忘了我的馒头。”
“我保证,你醒来就可以吃了。”
回去的路上,长歌摸着他的脸,满是怜惜。
“谢谢你,霜芜。”她知道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失了照护的孩子会活得多么凄惨。将末梢放在佛门清净之地,有自己的人照看着,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安排。可是能把一个皇子堂而皇之的送出宫来,霜芜她们一定花了不少心血吧。
霜芜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口,“不是我们。”
长歌狐疑的看着她,“那还能是谁?”
霜芜瞟了她一眼,“是主君大人。”
“秦子期?”长歌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霜芜略略点了点头,“主君大人好手段,只说是末梢皇子要替父祈福,便顺利的出宫了。”无视长歌的脸色,继续说道,“嗯,至于现在的留月寺中,还有一个与末梢皇子年纪长相相仿的小男孩,在替父讼经祈福,所以将军尽可放心大胆的抱着人离去。”
长歌点头以示了解,眉宇间却仍有讶异之色,“都是他安排的?还真是没想到。”
“您没想到事还多着呢,”霜芜低笑,“您那主君,你以为他这长皇子是白做的?也就在您面前是收了爪的猫。”
想想那惹了事的方显,据说在方家被剥夺了继承权,啧啧,方当家的最看重的嫡女,早就花了大力气培养慢慢磨练的接班人,居然就没了继承权,这就是得罪了长歌惹恼了长皇子的下场。
所以说啊,宁得罪小人,别得罪男人,尤其是智计无双风华绝代的男人。
她们可不是将军大人,在主君那里有无罪豁免权的,还是小心为上。
加水,和面,上笼,一气呵成。
秦子期站在门外,看得目不转睛。
他见过将军很多面,威风凛凛的,光彩照人的,意气风发的,伤心失意的,却唯独没有见过这一面。
像是收敛了所有的光芒,柔和得仿佛夜晚圆月洒下的柔柔清辉。
“原来将军,还会做饭啊?”他倚着门槛,喃喃自语。
“那当然了。”抱着柴火进来的张逢单,接口道,“将军的手艺可好了。”
“你们都尝过啊?”子期的脸上,几分艳羡,几分失落。
“没有。”张逢单回答得很干脆,“我听末梢皇子说的。”
果然如长歌之前所说,末梢醒的时候,她已经做好馒头在等了。
末梢抱着馒头啃得津津有味,一边摇头晃脑,“长歌,真好吃。”
长歌端着汤,直皱着眉头,“末梢,你慢点。”
末梢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饿。”
长歌一边帮他拍着背,一边道,“谁让你不好好吃饭的?”
末梢瞪她一眼,“谁让你丢下我的?”
又来了,长歌认错,“好,都是我的错。”
于是某位小皇子志得意满心满意足的继续啃馒头了。
秦子期在旁边看着,嘴角含笑。
张逢单忽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主君大人,您不用羡慕,您和将军大人的孩子,将军一定更疼爱。”
孩子啊!秦子期的手悄然握紧,嘴角的笑黯了几分。
就算有一日守得云开,或许也已经错过了为人父的最佳年纪了吧?
咬了一口馒头,他淡然笑笑。
张逢单把手搭到他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小皇子今晚回来,咱们没多余的房间了,所以您和将军只能挤同一间房了,不好意思!”
“轰”的一声在脑海中炸响,秦子期愕然抬起头来。
张逢单朝他眨眨眼,作了个加油的手势。
夜幕终于降临,真正的夜凉如水,月光如洗。
长歌刚脱下外衣,就听到敲门声。
把门一打开,张逢单便不由分说的把秦子期推了进来,“将军,今晚主君的房间让给末梢皇子了,就睡您这吧。反对无效,就这样,晚安,明早见!”
然后“啪!”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秦子期咳一声,不自在的转过脸。
长歌叹息着摇头,“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逢单!”
秦子期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我还是去和逢单挤吧。”
他转身欲走,长歌却一把拉住了他,“你和别人挤,哪里能睡着,就在这儿睡吧!”
秦子期摇摇头,看着她,眼里一片澄明,“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
长歌笑笑,“你睡这吧,这房里还有睡榻,我靠一靠就好了。明天我们就会离开京城,所以委屈你一晚了。”
秦子期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欢喜,“我没关系。”
同睡一间房,彼此呼吸可闻,那已经是一种甜蜜。
眼见得烛火熄灭,张逢单才拖着鞭子,走回自己的房间。
在他走后,霜芜晃了出来,举头望月,身影成双,“傻小子啊!”
只想要将军幸福,那么你呢?
只想要将军得到爱情,那么你呢?
“长歌,长歌!”没过一会儿,夜晚的宁静被打破,长歌翻身而起,快速的冲向末梢所在的房间。
“怎么了?”长歌一把抱起他,警惕的望向四周。
末梢扁扁嘴,指指被他蹬作一团的被子,“床上好冷,末梢睡好久都还在冷。”
摸了摸他的脚,果然冰冷入骨。
此时被吵醒的几个人,也跟着过来了。
“霜芜,你来看看,怎么这么冷?”长歌有些忧心。
霜芜拉着外衣走了过来,把脉,“小皇子体质偏寒,所以一到秋冬,手足偏凉。”
调养还需要时间,可是眼下也要睡觉啊。
长歌抱着末梢,指着子期道,“末梢,你和姑父一起睡好不好?这样暖和一点。”
“不要!”末梢一甩头,“我和别人睡睡不着。”
长歌无奈,“那末梢要怎么办?”
末梢反身搂着她的脖子,笑得像只小狐狸,“长歌给我暖床吧!”
夜话
等到把末梢哄睡着,已经是半夜了。
给他细心的盖好被子,长歌才吹灭蜡烛走了出来。
一出门就看见了坐在回廊上的人,长歌微一凝目,“子期?”
听到这声呼唤,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秦子期马上睁开眼来,“将军,你忙完啦!”猛地站起来的身形,有些不稳,长歌连忙快走几步,扶住了他,“你怎么没去睡?”
秦子期揉揉眼睛,偏头朝她笑道,“我想等你一起,不然你一定不会回去休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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