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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神劫-天寂-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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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欢喜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着一个陌生的人,即便这个人看上去像天神一样好看,她还是会感到不安。

天陌心中叹气,伸手揉了揉眉心,“你……”他想问她是否真忘记了?忘记早已离开冰城,忘记……他?然而答案已摆在那里,又何苦废言,徒增她的不安。

“什么?”小冰君此时头虽然还痛,却没开始那么晕了,于是坐直身体,双腿自然而然蜷缩在了身体下面。听到天陌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

天陌眸光微闪,见她明明满心惶恐,却还如此贪恋与人交谈,心口不由一软。

“你以后不会再一个人。”有他。又或者是她的恋儿。

小冰君轻啊一声,有些意外,尚未来得及问是什么意思,天陌已掉转轮椅往外面滑去,吓得她掀开身上的毯子赤脚就跳下床想跟上去。

“你……你去哪里?”

“拿吃的。你在这里等着。”天陌头也未回,转眼便消失在门外。他知道她其实也需要单独呆一会儿,以接受眼前突然变得陌生的一切。

这个时辰掌柜和小二早就歇下了,空空的客栈中一片安静,椅轮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便分外明显起来。天陌什么也没想,然而推着椅轮的手却僵硬得泛白。

没有人,他的行动变得肆无忌惮起来,轻易地下了楼梯,进入厨房。

灶堂里燃着小火,熬着一锅骨头汤,显然是为次日做早餐准备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窝在旁边角落里,呼呼睡得香,连有人进来也不知道。大约是店里的学徒又或者杂役,睡在这里方便照看火。

并没有叫醒那个小子,天陌看着收拾得整齐的厨房发了一会儿呆,半晌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进来是干什么的,于是缓慢地挽起袖子,在一旁的小灶上生起火烧上水,然后洗手,和面。他的动作说不上熟练,但绝对地优雅,以及认真。

揉面,压薄,切丝,下锅。等两碗飘着翠绿葱花的阳春面放上托盘的时候,原本沉睡的小子已经醒了,正傻楞楞地看着他,神情恍惚,可能以为自己仍在做梦。

天陌没有理他,端着托盘出了厨房。再次回到小冰君房间,她正蹲在狗窝边,与瘦狗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看见他,脸上登时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天……天陌,我怎么会在这里?”吃了两口面,小冰君偷偷觑了一眼对面埋首沉默进食的人,小声问。

天陌挑面的手微顿,什么也没说,又继续吃面。

小冰君等不到回答,也不介意,依然笑嘻嘻的,一边吃面,还不忘一边称赞。

“我很久没吃热食了呢。每天只能醒一两个时辰,也不觉得饿,恋儿说我睡着的时候都有人按三餐喂我,可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可是今天好奇怪啊,竟然饿得肚子都叫了,是不是侍女偷懒了呢?”

她叽哩咕噜地说着,好像话总也说不完,还不耽误吃东西,不一会儿就扫光了自己碗里的面,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天陌的碗。

“天陌,你不饿吗?”看他明明一直低头在吃,碗里的面却几乎没怎么动,她奇怪了。

天陌淡淡嗯了声,扬眼看到她的表情,黑眸浮起一丝无奈,将自己的碗推到她面前。

“吃吧。”以前怎么没发觉她还挺能吃。想到或许是因为饿得狠了,以及之前的那一番折腾,他神色微柔。

“你……你吃饱了吗?”小冰君毫不掩饰自己对眼前食物的渴望,但又担心他会因为自己而挨饿,于是有些犹豫。

“唔。”天陌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声,伸手拎起茶壶,翻开一个倒置的杯子,自顾斟茶而饮。

小冰君于是不再客气,也不嫌弃,笑吟吟地拖过碗来。有了前面一碗垫底,这一碗便吃得斯文许多,终于有了些许冰城少主的仪态。

“天陌,云浮城是在哪里?你是这里的人吗?”她又开始问问题。

“云浮是大晋通往雷蒙的边城。”后面一个问题天陌没有回答,因为连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应该算是哪里人。他的故乡……早已不存在了。

小冰君原本还漫不经心地听着,等反应过来,筷子差点掉下,磕磕巴巴地看向对面:“大……大晋?”她当然听过大晋。但大晋对她来说,就跟在天上那般遥不可及,从冰城到大晋断不可能一日便能抵达的。莫不是这一次她睡得久了?

“嗯。”天陌肯定地回望,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缘。他知道以她的聪慧,很快就能明白自己丢失了十年或者更多的记忆。他不是不能直接告诉她。告诉她她已被冰城送给了他,告诉她她对他执着地跟随,告诉她她是……他的妻。只是他不愿,不愿给已变回无忧无虑的她套上那毫无记忆的枷锁。正如他不愿告诉她,自己和她其实早已融血。对她构成约束的,不该是这些。而他要的,也不是靠这些就能得来。

小冰君呆了好一会儿,然后傻兮兮地笑了两声,又埋下头吃面条去了。她天性乐观,面对这样无解的问题,一般的解决方式就是置之一边,然后顺其自然。这也是当初她被冰城决定送给天陌,在对其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能坦然接受的原因。

“天陌,我醒了有好一会儿了。可能过不了多久,又会稀里糊涂倒下,你别担心。”突然想起一事,她赶紧叮嘱。想当年自己一睡不醒后,可吓坏了很多人。天陌是她朋友,自然也会担心。

天陌应了声,端起茶,却没喝,目光定定看着对面的人。

此时的小冰君头发未束,披散在肩上,说话时总是带着或深或浅的笑,神色认真中透出娇憨,双眸晶亮,倒真有些十几岁少女的样子。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岁月对她当真不薄。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是清醒的,只是不能回到身体里。”小冰君以为他在等自己解释,于是把只有恋儿知道的秘密说了出来。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相信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是因为他给自己煮面么?还是因为他肯静静听自己说话?她有些糊涂。不过这事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吧。她想。

天陌想起那一次在江畔荒村的经历,长眸微眯,“然后?”心中却不由自主思索起来,若以后她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当如何做才行?

面吃完了,汤再也喝不下。小冰君放下筷子,在身上掏了掏。天陌见状,摸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3)

“我只好到处玩了。可是没有人能看到我,也没人能陪我玩。”她的腿又蜷上了椅子,螓首微偏,有些疑惑,“你说我是不是变成妖怪了?”

天陌正喝茶入口,闻言呛了一下,忙以袖掩住,别开头去咳嗽,好一会儿才淡淡道:“大约……是出神。”神离于身,可在时空里随意穿梭,可天南海北任意遨游。若精神力强的,甚至能取物伤人。这种能力可后天修练而成,也可天生便具备,小冰君当属于后者,无法自我控制。他是幻狼族的天祭司,自然也会,只是不屑于使用而已。

小冰君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满脸好奇地道:“什么是出神?”

“与你的情况大抵相同。”天陌无意多说,问道:“你能否控制自己的去向?”

点了点头,小冰君笑得有些得意,“能的。最开始不会,东飘西荡的总不知道是在哪里,也忘记了自己是谁。那时晚上也醒不来,成日成日的睡。”她显然是憋得狠了,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却能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完。

“直到有一次在大草原上玩儿的时候,看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姐妹坐在花丛里唱着歌儿编花环,就突然想起了一切,然后就一下子回到了蛾宫。看到叹气的嬷嬷,看到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恋儿。后来慢慢的我就知道了,只要我心里想到哪里,就能去到哪里。”

所以那日她其实是着急来追赶自己,所以才会导致神离了体。想到此,天陌唇角不由自主浮起一抹浅笑。

“那你且记着,下次若再出神,就随在我身边,别乱跑。”他叮咛。担忧她到时如果四处乱跑,自己要寻起来可就有些麻烦。

小冰君啊了一声,有些意外,然后还有些不甘愿,小声嘟嚷:“可是我还想去看恋儿,还有那位白头发的哥哥。”

天陌眸中宠纵的笑意凝住,然后渐渐化去,声音微沉:“白头发的哥哥?”

小冰君重重地点了点头,黑漆漆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兴奋和柔情,“是啊。他长得跟你一般好看,不过头发是银白色的,像月光一样。”

“你喜欢他?”天陌握杯的手微紧,垂下了眼睫,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咦?”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小冰君先是一怔,而后像是被说中心思一般,脸上浮起羞赧的笑,有些结巴,“他、他人很好的……每个、每个见过他的人都会、都会喜欢他……”

天陌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口有些发冷,有些……发疼。

果真……没有了那层身份的约束,她又怎会不离不弃地守在自己身边?他摇了摇头,低头扶额而笑,然后蓦然转动轮椅往外行去,满眸悲凉尽掩。

“天陌?”小冰君一脸懵懂,不明白正说得好好的,他怎么就这样走了。

“睡吧,明天还要去见一个人。”天陌没有回头,淡淡道,“我就在隔壁。”

“可是……”小冰君慌忙跳下椅子,想说自己还没到睡的时候,而且白天是醒不过来的,但话没出口,天陌已经将门拉上,将两人隔离。

瘦狗又累又伤,早就睡沉了。小冰君赤脚站在屋心,烛光照着,孤零零的,只有影子相伴。就在那一刻,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心窝竟然有些酸疼,仿佛被人遗弃了一般。

******

天陌一夜没睡。他一直坐在窗前,看着雨散云收之后露出清辉的天空,直到天际泛白。

他一直在想那个导致自己无法随意选择生死的誓言。最后,仍然只有一声叹息。

天未大亮,敲门声便响起了,带着一些小心,以及一些激动。他过去打开门,小冰君站在外面,梳着少女的发式,正背着手不安而兴奋地踮着脚前后摇晃着。瘦狗跟在她身后,见到天陌立刻缩到了一边发抖。

“天陌天陌……我没睡……不是,就是……我、我看到天亮了……”看到他,她下意识地想要扑上去,但很快便意识到那样不对,赶紧刹住了脚,语无伦次地道。

天陌微笑,往旁边让开,“进来吧。”

小冰君几乎是蹦跳着进的屋,然后快速地跑到窗边,指着外面欢喜地叫道:“看,太阳!太阳!原来太阳是这样刺眼的,我都快忘记了。”当她是灵体的时候,除了听和看外,对光与热以及各种能够刺激到肉体的东西都是无所觉知的,虽然也能看到日出,但那就像是一副画一样,让人感觉不到生命的脉动。所以可以想像,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天陌缓缓来到她身后,目光落在她的发上,半晌,才开口:“你的梳子呢?”以往她总是喜欢梳成妇人的发髻,然后将那枚紫檀木梳别在髻下。如今连这习惯也要改了么?

小冰君正沉浸在看到日出的喜悦当中,闻言回过头来,表情有片刻的呆滞,而后才哦地一声,慌忙从怀中掏出梳子递给天陌,“你要梳发吗?”说着,目光在天陌乌黑如瀑的长发上溜了一圈,忍不住道:“你的头发真美!我可以摸摸吗?”

主子,你洗浴时并没用什么香料,衣服也没熏过,为何身上会有香味?

主子,我能凑近闻闻么?

天陌有瞬间的恍惚,那一日在城山郡楚府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而伊人却已不复记忆。

“啊,不可以摸吗?那……那也没关系。”见他神色冷漠,小冰君只道是因为自己的要求过份了,忙道,笑得腼腆,心中却有些惋惜。

天陌回过神,不置可否,只是道:“你蹲下来。”

小冰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仍然依言而行。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她对他是如此信赖。

天陌伸手在她用两根发辫拢在背后的散发上摸了摸,沉吟了下,然后将手中木梳插在了发心上,又试了试力道,确定不会滑脱,才满意地松手。

第二十四章 (4)

小冰君仰头,恰看到他眼中未来得及掩去的温柔,心中不由一悸,脸蛋莫名地发起热来。薄晕轻染雪肤,眸色如水,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天陌的手指微动,终究还是忍住了碰触的冲动。他自然知道若有心,要让她再次喜欢上自己并不是难事。只是要将这样的她拽入那永无止尽的生命当中,他不忍。既然这时的她没恋上他,又何苦再让她踏上一条无可选择的不归路。

“走吧。”别开眼,他调转轮椅往外面走去。

“天陌,我来推你。”听到马上就可以出去,小冰君眼睛一亮,急急站起身,有些迫不及待地跟上,双手握上轮椅的椅背。

天陌闻言,推着椅轮的手便收了回去,十指相交置于膝上,眼睫下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

天陌没有戴帷帽,小冰君也没掩住脸。

两人在一楼大堂里吃了早餐,然后便坐着让小二雇来的马车往南城门外而去。直到他们离开后许久,四周的人终于慢慢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小二上错了早餐,掌柜收错了钱。于是之后的数月,云浮城都在谈论着这一对神仙般的人物,嘲笑一个声称见到妖怪的疯子。只是这些与离去的两人再也没有关系。

马车出了南城门,葱笼的绿色便扑天盖地映进眼里,高低不一的山脉如一道道翠屏般散布于广阔的天地间,一条崎岖的野道穿行于其间,时见繁花掩路。

“这边都是山和林子,只有打柴的人才会来。两位客官这是要去做什么?”车夫一边娴熟地驱驶着马避开旁边的险坡,一边开口问。

小冰君正贪婪地嗅着阳光和树木的味道,等了片刻,见天陌无意回答,忙道:“我们去找人呢。”显然马车的颠簸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回答了车夫后,她这才想起转头问旁边的人,“天陌,我们去找谁?”

她的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阳光仿佛跑进了那双晶亮的眸子,天陌微微别开眼,没让自己多看,淡淡道:“找一个叫阿萝的女人。”这个时候还不能告诉她是找秋晨无恋,万一不是,也省得她白欢喜一场。

他苦心至此,小冰君却只听到女人两个字,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道:“她是你喜欢的人吗?”这个问题问得实在突兀,但是她想到便问了,也不觉得不好。

天陌窒了一下,扭头看向窗外,不再理她。

没有得到否认的答案,接下来的路程小冰君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胸口为什么会有些闷闷的。

外面车夫大声唱起了也不知是哪个民族的山歌,夏蝉知了知了地应和着,将暑气以一种极畅快的方式疏散着。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在一道乱石与山樟相杂的山谷外马车停了下来,路仍往前延伸着,一直隐没在矮崖之后。马车过不去。

天陌让车夫给他找了两根结实的木棍,便付了银子打发他回去了。

“你走得了么?”他问小冰君。失忆前的她跟着自己吃了不少苦,这点路程原该是没问题的,现在的她却让他有些不放心,毕竟心态上仍是个娇养着的女孩儿。

见他又和自己说话,神色间并无不悦,小冰君低郁的心情一下子又飞扬起来,像灵活的小鹿一样嗖地一下窜到前面,爬上一块大石,然后笑眯眯地回头冲着天陌直挥手。

“天陌!天陌!”她喊,美丽的笑靥令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了色。

若活上一千年一万年,她还能这样笑么?天陌喉间微涩,唇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深吸口气,以手撑着木棍站了起来。

看他这样站起来,小冰君不由屏住呼吸,生怕他会摔倒,直到他飘然来到自己身边,才大大地松口气。

“天陌,你好厉害!”她由衷地道,满眸的崇拜。

天陌没有应,率先走到了前面,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衬托着修长完美的体型,让小冰君几乎看直了眼,直到已走了好长一截路的他回头,她才反应过来,慌忙追上去。

乌黑亮泽的头发就在眼前一尺不到的距离轻轻晃动着,小冰君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见前面的人没有察觉,胆子越发大起来,竟然用手指卷了一缕起来,放到脸边蹭了蹭。

因为太过于专注手中的事,以至于忽略了脚下,小冰君突觉脚尖一痛,整个人往前扑去,狠狠撞在天陌的背上。

天陌身体微晃,然后定住,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夏儿,走路看着点。”乱石甚多,如果不是他走在前面,这一跤只怕要磕掉她几颗牙。当然,如果不是他在前面,她也不会分神。他当然知道她的那些小动作,只是懒得说罢了。

小冰君羞红了脸,哦了一声,悄悄放开他的头发,想到自己差点害他也摔倒,便自责无比。直到走出一段路,她才反应过来一事。

“天陌,我不是夏儿,我是小冰君。”她不满地抗议。她住在冰城,又叫小冰君,怎么也跟夏扯不上关系,很明显他唤的是别人。

天陌觉得额角有些抽痛,抿紧了唇,决定不予理会。

“天陌。我叫小冰君。”小冰君以为他没听见,便又重复了一遍。她想起那日醒来看到他时,他也是这样称呼自己。她不要当别人,她不喜欢。

天陌被烦得受不了,索性站定,转身。定定地看着眼前突然倔强起来的女子,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避开了理智,令他脱口而出:“夏儿是我的妻子。”如果连这个名字也没有了,那么他还剩下什么?

小冰君僵住,柔润的唇瓣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想她该说她不是他妻子,她不是夏儿。可是看着他黯沉的黑眸,这句话竟然说不出口。

以为她被自己吓倒了,天陌微感懊恼,蓦地回过身,继续往前走,同时妥协。

“你不想叫夏儿,那我就不叫罢。”

明明是淡淡的话语,明明是对方妥协,小冰君却莫名感到一阵悲伤,让她差点掉下泪来。

第二十五章 (1)

穿过乱石和山木杂生的山隘,一股馥郁的清香灌进鼻中,在藤蔓与古木交缠之间,朵朵银白的花朵正迎日而开,随微风而招展。

小冰君仍是小孩子心性,见到此景登时眼前一亮,所有郁闷一扫而空,欢喜地捻起一串花枝放在鼻间轻嗅。

天陌缓下了脚步,并不催促。

“天陌,这花真香。”小冰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然后是轻快的脚步声,“你闻闻。”旁边的一条开满白花的藤蔓被牵到了他的面前。

天陌目光回转,看到她踮着脚尖,脸上的笑容里隐约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低头,高挺的鼻尖触上柔玉般的花瓣,长睫掩着两泓深潭,在眼下落下两扇阴影。小冰君不自觉屏住呼吸,感觉到心尖莫名一颤,仿佛被蝶翼拂过,脸不觉微微地红了。

“嗯。”一股清冽之气由鼻入肺,香得人浑身舒坦,天陌微眯眼嗯了声,然后抬起头,继续往前走去。

小冰君心中仍延续着方才的悸动,有些不自所措,于是一反常态规规矩矩地跟在天陌后面,不再兴奋地东张西望。

藤花林过罢,转过几块巨岩,眼前豁然敞亮,现出一个宽阔的谷地来。四周山峦起伏,林木茂盛,谷地里却是绿草如茵,紫蓝色的玉火焱一丛丛一簇簇地点缀于其间,蓬勃绽放着自己的生命。谷地靠北的地方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间木屋,甚至于还有数匹骏马在悠闲地吃着草。

正在小冰君惊讶不已的时候,只听稚嫩地叱喝声响,伴着长鞭破空的啸声,两匹黑色的骏马由西南方向踏过娇嫩的玉火焱往他们驰来。

近了,竟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坐于其上。高大的骏马驮着他们小小的身体,便如驮着两枚羽毛般轻松。

马儿在两人数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小的那个孩子拽着缰绳,驱着胯下黑马在原地来回走动着,同时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不速之客。

他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头发披散着,长得美丽之极,如同那山间的花妖一般,只是双眸闪动着野性的光芒,却让人想到草原的野狼。

另外一个较大的孩子长相与之迥异,眉粗脸方,十分粗犷,但一双眼睛却如小鹿般温驯。此时他正安静地坐在马上,温和而好奇地看着两人。

小冰君看着小的那个孩子,隐隐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我是天陌,她是秋晨冰君。还请……”天陌开口。然而话未说完,小的那个孩子目光在小冰君身上溜了一转,而后蓦然调转马头便往木屋的方向跑去。跑到一半,又扭回头冲大的孩子嚷道:“姐姐,你带他们来。我去叫阿娘。”

姐姐?小冰君愕然看向仍安静呆在原地的大孩子,正见到她向远去的孩子挥了挥手,然后翻身下了马。

“我叫娥赛。”女孩儿来到两人面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弯腰行了一礼,大方地道:“刚走的是我的弟弟聿临。请两位尊贵的客人随我来。”她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行事却进退有度,稳重自持。

看着那双温润的眼睛,小冰君心中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走了一会儿才啊地一声叫出来,引来娥塞的回头。

她终于想起来了,男孩聿临的容貌和娥赛的眼睛都像极了恋儿。此念头一动,她心跳剧烈起来,不由自主看向不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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