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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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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自家送的礼物,虽然那番柿葡萄搬上来有人笑话了两声,司马子夏倒是很有些欢喜,当场就让人摆了出来,让大臣们尝了个新鲜,也是没旁的话说了。

这里面最惹眼的大概还是杜秋棠,陈霜降还清楚地记得前几年他们家送的火树银花,青玉屏风,可是大大地出了风头,那时候杜秋棠还只是个小小的长史,本来都还没入宫的资格,全仗了跟司马子夏同甘苦一路,才是得了另眼相看。

如今杜秋棠都已经做到侍郎高位了,按理这礼也是该节节攀升的。

佟皇后那里,何金宫没见到不好说,司马子夏这边,杜秋棠呈上来是一对合浦珍珠,居然有莲子般大小,滚圆光润的,确实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珍品。

司马子夏看着似乎有些不喜,只说了一句:“这些珠子玉的该是呈给皇后的。”

弄得杜秋棠的笑容当场就是凝结了一下,赶紧叩头,司马子夏却是已经着人收了下来,再没有说旁的。

李将军跟何金宝要好,对于这个异样的情况悄悄地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司马子县大概是要发作杜秋棠了。

“他是犯什么错?”陈霜降听得大吃一惊,前些日子,何金宝不在的时候,杜秋棠夫人宋明美还派人到这边来斥责,说何金宝无礼,擅闯她府上的,陈霜降这才是知道何金宝居然求药求到了杜秋棠家中去,现在不过没多久又是听到,自然是更多几分关注。

何金宝苦笑说:“御史弹劾的罪名是贪墨,杜秋棠就是那样一个人,从来就是爱钱,皇帝也是知道的,以前还能压着,只不过现在看来也是容不下他了。”

听何金宝说这些,陈霜降不禁有些心惊胆跳,担忧地说:“都说同患难易,共富贵难,皇帝该不会怕你们这一群人仗着过去划秀横行,所以借了杜秋棠这个事来个警示的?”

“皇帝他不是那样的人……”何金宝也是有几分狐疑,虽然相信不至于如此,但架不住陈霜降担心,行事越发地小心低调起来,本来为了照顾陈霜降就已经很少出门,之后的日子里这些应酬几乎是全推了干净,一心一意地呆在家里面。

跟那边何家断绝关系之后,在京城已经是没什么亲人,陈霜降又是正在病中,何小猫满月的时候,几乎没人提起,就什么没准备平淡地过了。而到了十月,乡下的陈采春却是拖人送来了老大的一个包裹。

里面除开晒干的鱼虾,紫菜外,另外还有一整套足金的小孩首饰,项圈手镯脚环,全是缀上了小铃铛叮铃铃地响。

因为怕陈采春担心,陈霜降生病的事一直没跟乡下说,也是等何小猫出生之后才去的信,所以这个本来是满月礼的包裹来迟了许多。

信是陈书楠写的,大约也是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只絮絮叨叨地说家里很好,陈采春也很好,地里也好,盐田也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阴错

首饰嘉跟陈采春合伙出的,上个月陈书楠还娶了亲,###的姑娘,人不是顶漂亮,做饭做家务都是顶好,性格也是和气,乡下丫头没见识,只做了些鱼干还要巴巴地要人带过来,一切都好勿念。

家里四个姐妹,陈采女下落不明,陈采秋落得一个斩首示众。陈采春又是一路苦难,虽然心里明白并不是陈书楠的不对,不能怨恨他,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跟这唯一的一个兄弟相处,陈书楠也是有些同样的心思,就算是亲兄弟,竟然生出了一些相顾无语的生疏,所以陈霜降只听到他平安就好,也没有再多想的。

如今看着陈书楠巴巴地写了信过来,陈霜降还是很有几分感慨,又是苦又是悲,究竟还是欢喜多一点,拿着这信看了又是看,只不停地对着何金宝问:“阿楠成亲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的,我们这边该是准备什么好,要不要回去一趟的?”

说了半天,又是突然想到这都差不多已经两个月了,自己还只能是站一会,哪里还能是回乡下,而且这信都已经到了京城,陈书楠成亲好久了,不禁又有些失落。

想了一会,看何金宝正抓出一把蛤干,壳也没剥干净地就往嘴里面塞的,一边嚼一边还拿了一根拎着须须在何小猫面前晃悠,只惹得那小丫头咿呀呀地乱哭。陈霜降倒是又想起一个事情来,也是逗着何小猫,一边说:“既然采春都送了礼来,不如我们也是给小猫补上一个满月酒的,总不能这么亏待这丫头的。”

择日不如撞日的,这一家人也是苦闷了许久,立刻都是笑吟吟地附和着,各管着各的忙碌开了。

也没有请什么外客,就是这么一家人,总觉得冷清了一点,又是在外面安了一桌,把所有的人都叫了出来,热热闹闹地吃上一顿。

丫鬟婆子也都是各有表示,也不拘几个铢子,放在何小猫手里捏一

捏,说几句好话,意思也是借借众人福气,能让孩子平安健康长大,取个吉祥如意的兆头,一时间也是喜气洋洋的。

就是宁良也是凑了过来。送了一个西域带过来的小摇铃,直念着平平顺顺,快快长大,表情认真的很,引得春红泼辣地取笑了他一声:“宁大夫赶紧请我们太太帮忙给你相看个顺心的媳妇,等明年就好喝你家的满月酒了。”

惹得宁良一张黑脸臊得跟猴儿屁股一样,直说:“这里的丫头怎么比西域的还要泼辣,也不知道你家丈夫怎么能克制得了你?”

又是一笑而过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连平常很少出门的林夫子都是过了来,而且还送了一个小金锁,那样式精美细致,肯定是要特地定制的,不像是临时就能拿出来的东西。

陈霜降忙替何小猫推辞,说:“太贵重了,这丫头才多点大,先生能来就已经是赏脸了,怎么还能让先生破费,这么客套反而是要折她寿了。”

林夫子只说,觉得跟何小猫投缘,心里就当她是个孙女一样。

只是那表情很有些伤感的样子,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一

般,林夫子这样的人大约也是经历了许多,这么想着,陈霜降也就不矫情,收了下来。只说以后让何小猫给林夫子磕头道谢。

这一晚,过得很是和乐,只是秋兰似乎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直往宁良这边瞄,好几次都是打翻了盘子,看得陈霜降很是皱眉头。

等稍微闲了下来,陈霜降就把这事跟何金宝说了下,“这秋兰今年也有十七了,总这么留着也不是个样子,出去也好,配小厮也好。是要有个说法了。趁着这时候,理理看家里还有什么人到岁数了,也是好做个安排的。”

何金宝对内宅的事情一向不管,倒是老老实实地抱着孩子,在屋子里面踱圈子,随口应着:“这些事,你做主就是。”

这些天慢慢地下来,她也是能坐一会,手也是渐渐灵活起来,只不过还没有力气,重的东西拿不了,何如玉、心疼她,简直跟个小尾巴一样,整日跟在她后面,帮着她拿东拿西,陈霜降也是一点一点地把家里的事情教导给她听,何如玉聪明的很,学得飞快。

看陈霜降点头,何如玉立刻就是去拿了名册出来,翻开来看,一边偶然也会插口问上一两句。

谁想到,这才刚是看一会,突然就是冲进来一个小丫鬟,眼泪纵横地跪倒在地,直喊着:“太太,莫卖我!”

仔细看了,却是一个名叫小满的小丫鬟,不过才是六七岁,是上次新买的,当时交给秋兰管教,带着她一起伺候过秦香兰的。

对于这个小丫鬟,陈霜降也不大熟,只觉得老实腼腆的很,这突然大哭的,顿时把她闹得愣了愣,只和声问:“莫哭,谁说要卖你了,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传言?”

这小丫鬟哭得一抽一抽的,只嚷着不莫要卖我,半天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没办法,叫了一个她同屋住的小丫鬟来,温语软声地问了半天,这才是知道,这个小满本是穷苦人家出生,父母双亡,狠心的婶婶整日打骂说要把她卖到那腌攒地方去,叔叔被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是把小满卖到了牙行。

幸亏小满运气好,到了何家,虽然也是做小丫鬟,总比那些地方要好上许多,就一心一意想着好好在这里干活。

偏偏那有一日,小满却是听到秋兰跟泰香兰在说什么出去之后的事,就多嘴问了一句,秋兰就吓唬她,要是告诉别人,就让太太卖了她出去。

小满自然是吓得紧闭了嘴巴战战兢兢的什么都不敢讲,只是她运道不好,昨天晚上又是撞见秋兰跟人说话,那人说求了太太讨她出去,秋兰没回答,却是回头望见了小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还以为自己这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小满吓得一个晚上辗转没睡觉,眼巴巴地来求着陈霜降了。

“这才多大的事,下去洗把脸整理整理,放心不会卖你的。”

得了陈霜降的准话,小满才是高高兴兴地抹着眼泪下去了,陈霜降却是很有些不悦,只想着丫鬟大了果然是不中留的,想着秦香兰临走前秋兰的样子,陈霜降就觉得有些堵也不知道秋兰究竟跟秦香兰说了什么闲话的。

想着索性还是今天把这事一并给解决了,刚想着让人叫秋兰来,秋兰却是自个先来了,垂着头立在下面。

陈霜降本还想着敲打几句的,只看着秋兰那一张脸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春燕,心里就是先软了几分,叹一口气说:“你也大了,是想着自赎身,还是看中了家里面的谁,说出来,我也好给你做主的。”

没想到陈霜降居然是问这么一个事情,秋兰吃惊地抬头望了望陈霜降,见她没什么怒意,这才是羞红了脸,如蚊语一样,说了一声:“宁大夫。”

“宁良?”陈霜降吃了一惊,还真没想到秋兰居然是看上他,又是为难地说,“宁大夫毕竟是客,而且也不知道他家里是个什么状况的,我只能是让老爷给你说一声,这成与不成,你心里也要有个底才是。”

“他从小就没了父母,家里还有个出嫁的姐姐,今年二十二,还尚未娶亲。”

听得秋兰这么娓娓道来,陈霜降却是有些惊异,说:“没想到你对宁大夫倒是知道的多,看来这事你也是有几分把握的,能成倒是美事一桩。你先等几日,我让老爷去问。”

弄何金宝空的时候,陈霜降就跟他说了这个事情,何金宝却是有几分犹豫,说:“看那宁良的样子,家里面大约也是富裕的,只怕是未必能看得上我们家丫鬟的,我们要是这么去说,不就是有些仗势欺人了。”

听何金宝这么一说,陈霜降倒是生出了几分后悔,觉得自己应得有些太爽快了些,想着就说:“要不,还是我跟他说去,你毕竟是个官老爷了,说出了口很难回转,我说的,不成的话还能当是个说笑。”

这么商定了,在宁良来给陈霜降诊脉的时候,陈霜降也不好直说,只是看着秋兰殷切切地等在一旁,又是觉得有几分可怜,只能是当个闲聊一样,问了宁良几句。

只不过这越说越是觉得不对,虽然因为学医的事,跟家里多有摩擦,但宁良家却是父母双全,也没有姐姐,倒是有个大他好几岁的哥哥,而且他也不是二十二,辛酉年生的,这才是刚弱冠之年,只有这尚未娶亲这一条倒是对上了号。

陈霜降越听越是惊心,好容易等宁良出去开药方了,又是把何如玉等都毒了出去,这才是冷着脸,对秋兰说:“说,你这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兰也是被骇着了,满脸呆滞,直喃喃地说:“不可能,他不会骗我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阳差

听这话。似乎还有些内情。陈霜降催了好几次。秋兰才##吞吐吐地说,她跟宁良已经成就了那夫妻之事,那些他家里面的事情都是那时候告诉秋兰的。

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陈霜降只觉得一阵怒气上来,人都是晃了两晃,眼前一黑,差点都是没能坐住,勉强压了压气,问:“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进的内宅,一共来了几回?”

看着陈霜降的脸色,秋兰总算是知道怕了,赶紧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说,最早是去年,刚好是卢素芬生产那一日,大家都忙乱着,也没人注意,之后也有一两回的,时间也是不定。

卢素芬生产的那一日,正好是司马沂受伤投奔到庄子里,宁良虽然是来过这里,但是一到就是被陈霜降带到了地窖,那里面还有苏幕看着,绝对不会让宁良有机会出来的。

之后又是因为怕被佟皇后,宁良远远地去了西域,那个人不会是宁良。

那就是说有人在冒充宁良进了内院。

除开这个事情,再三逼问之下,秋兰也是交待出来,在她伺候秦香兰的时候,这事不小心被秦香兰知道了,还托着那一个宁良做了不少事情,把何金宝的家底,陈霜降给她挑选的夫家的家底都是摸了清楚,在知道何家的银钱都是陈霜降在管的时候,秦香兰也是哼了一声,第二天就是答应嫁给那一富商。

好一个秋兰,好一个秋兰!

陈霜降只气得怒火中烧,连声地叫春红刘大山,一声不听秋兰的求饶,直叫着堵了她的嘴,关到柴房里去,一步都不准别人靠近,更不能让这贱丫头给跑了!

还从来没见过陈霜降发这么大脾气,春红跟刘大山夫妻相互望了望,哪里还敢问什么,赶紧把挣扎不已的秋兰给拖了下去,春红留着小心伺候着。

这么一生气,还没把秋兰怎么着,倒是把陈霜降自己给气着了,只觉得胸闷不已,喝了药昏昏地睡下了。

等这一觉睡醒,何金宝都已经回来了,正在换衣服,看陈霜降睁开眼,就来摸了摸她额头,放心地说:“总算是不烫了,今天怎么生这么大气的?”

陈霜降有几分不好意思说:“又不是小孩的,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不用这么天天守着我。”

“就算去了外面也是惦记着,还是回来多看几眼安心些。”这倒不是什么哄人的话,何金宝确实是这么想着的,看陈霜降有些脸红,就说,“我带你去外面坐坐,这会还有些葡萄,再过几天冷起来,没看不到了。”

看陈霜降点了点头,何金宝拿了一大毛毡子把陈霜降裹得牢牢地,这才是抱着她出了门,坐到了葡萄架子下面。

陈霜降还刚想叫春红来扶她,却是被何金宝一把抱了起来,刚想嗔怒地喝一声,被人看见像什么话,被何金宝的大眼一瞪,丫鬟下人早就散了个精光,哪里还有人看见的。

倒是把陈霜降堵得没话可说了,愣了一下,也是慢慢地往何金宝身上靠,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突然就是觉得安心无比,仿佛天塌了下来也是压不着她了。

“小时候只想着能吃饱肚子,穿暖衣服,偶然能去学堂偷听几次课就好,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我这一辈子原来是要跟着你一块过的。”陈霜降有些感慨。

“不乐意么?”何金宝突然地就有几分紧张,紧盯着陈霜降生怕她点头。

陈霜降却是笑,也不说话,只往何金宝身上靠了靠,一根一根地让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大约就是这样吧。

关于秋兰,等陈霜降把事情仔细地说给何金宝听,何金宝也是冷了脸,说:“这种恶仆直接打死就好!”

陈霜降提醒了他一句:“这里头还牵连着不少人呢。”这事情说小了,就是一个秋兰品性不端,与人通奸,若是那个男人能愿意娶她过门,掩饰一下,也不算大过错。只是这事又是迷离的很,先是有人冒充宁良在前,后有是牵扯秦香兰在后,陈霜降就想起了秦香兰临走的那一句“风水轮流转,总能让我等到你落难的时候”无端地总有几分的寒意,秦香兰究竟打探了些什么,盘算着些什么。

只觉得这事情是越出越出,颇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趋势,总不能让陈霜降省心。

何金宝却是说:“对于这些人你也不要觉得心软,太纵容,不然养来养去还是养成了仇,要是你不愿意动手,我来吧,这秋兰留##。”陈霜降愣了下,叹气说:“我也不是一味良善的人,总是跟了我一场,还是我来送她吧。”

下了决定,之后的几日,陈霜降借着要给丫鬟小厮婚配的由头,把家里面的下人好好地梳理了一遍。

父母双亡,姐姐早嫁,今年二十二,尚未娶亲。

凭着秋兰说的这一言半行的,陈霜降细细地查了,果然是找了一

个,是前面的护院,身材声音倒真跟宁良有几分的相似,想来他每次来时都是黑灯瞎火的,又是刻意地学着宁良的样子,秋兰会错认也是难免的。

这人大约是对秋兰有些真心,上次小满看到跟秋兰说话的正是他,听陈霜降说要给他婚配,还特地来向陈霜降叩头求娶秋兰。

陈霜降却是面带悲色地说:“你也是个有心的,只可惜秋兰没福气,竟是染了伤寒,我家丫头还小,身体又弱,是不能留她,只能是放她自去了。”

秋兰留不得,不能留,不然这事揭发了出去,说何家管教不严,家风不正都是小事,要是真牵扯到宁良,牵扯到司马沂佟皇后,牵扯到宫闱内斗,那何家上下多少条命都不够赔。

既然能从那战乱里活下来,只要是敢侵犯了她的家庭,她的家人,陈霜降内里总是有股狠劲,放了秋兰出门,又是悄悄地抓她回来,亲自拿耗子药给了秋兰吃,确定她已经万全地断了气,这才是让刘大山“把人拖出去好生地埋了起来。

而秋兰地卖身契,陈霜降却是好好地放了起来,只为以后有个万一,打死奴婢大约只是被御史弹劾几天,要是打死旁的人,那可是要杀人偿命的。

那一个与秋兰通奸的小厮,陈霜降也是不敢再用,只远远地找了一

户农家,让他入赘了去,给他带了不少的银钱,卖身契却是没还他,仍是让他在何家佃了田地来种。

这事办完之后,陈霜降却是特地的把下人都召了来,重新立了规矩,让他们尽心伺候,特别申明了,丫鬟十八,小厮二十,就会做主婚配,也可以自求赎身而去。

何如玉有些不明白,就问陈霜降:”没听说哪家有这么个规矩的?“

”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也就留成了仇,也该是为我家如玉留心着了。“

虽说是让何如玉学着管家,陈霜降的心情却是很有些复杂,既想着让她学了所有的手段免得以后被人欺瞒,又是恨不得能护着她一生永远不让她知道这些腌攒事情。陈霜降毕竟还说不出口,只能是对着何如玉取笑了一阵。

没想到何如玉却也是不恼,正经地说了:”嫂嫂,等我十八以后再嫁吧,我还想多在家里呆几年,你跟哥该不会嫌我吧?“这丫头,陈霜降笑着点了点何如玉的额头。

虽何如玉自己说着十八岁再嫁,那时候都可以算是老姑娘了,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何如玉这刚是十二,现在也该开始好找,到时候小定大定的,再留一阵,等到十六七岁成亲,倒是刚好。

只不过这人还是早些相看的好,陈霜降自己不大好走动,就特地托了卢素芬接了何如玉过去住一阵,带着何如玉见见人,透透气。

而这边,陈霜降却是时常地叫人进来,也不定是买什么首饰,只紧着那些宝石玉器地找,不时地挑上那么一两颗。

何金宝觉得奇怪,就问:”想要首饰的话去外面铺子里买就好,京城里面有许多店铺手艺高超,口碑很好。“

”我又不大出门,买那么多做什么?“陈霜降拿了她专门放宝石的盒子,长年积累下来,已经有不少了,”这是以后预备给如玉做嫁妆的,首饰一年一个样子,买早了怕是容易过时,倒不如单把宝石存下来,等用到的时候再去打样式,样子新鲜,价格也是便宜一些。“

”那还不如买写古董字画的,又是清雅又是体面。“陈霜降直求饶,说:”那些东西也得我懂才是,不然不是白白被人骗了去。“

说起来这两夫妻还真都不是什么清雅的人,陈霜降不认识,何金宝拿了好多年的刀枪,以前强灌下去的那一点墨水早就不知道漏到哪里去了,让字画看他还行,他看这些是全然不懂,听得陈霜降这么说,倒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厚着脸皮凑到床上坐着,跟陈霜降一起看那些宝石。

第一百二十六章:缠绵

看着足足有三十来颗,红的绿的,大的小的都是有,听着陈霜降一个个指过去,说这两颗碎的可以做一对耳环,那一颗光亮可以镶在金簪上,何金宝却是突然想起一个事来,说:”这里全是归如玉的么,那小猫的份在哪里?“

”那丫头都还没满周岁,着急你就自己去买的。“

何金宝凑得太近,呼出的热气吹动的陈霜降的发丝,抚过她的脖子,弄得陈霜降觉得有几分痒,不由伸手理了下发丝。

这几个月一直卧床,很少干活,只养的陈霜降更是白皙,映衬着一缕黑色的头发,只觉得她一只手跟白玉一样,一截粉颈更是露着柔美至极的曲线。

只觉得浑身一热,不由伸手轻轻抚摸着陈霜降的后颈,觉得陈霜降微微地战栗了一下,何金宝这才是清醒过来,只把陈霜降搂在怀里面,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哑声地说:”别动,就抱一会。“

两人贴得近,陈霜降自然是能觉察到何金宝的变化,不由也是红了脸,无力地推了一下,又是听到何金宝的声音,何金宝这是怕伤到她才是努力忍耐着,陈霜降只觉得一颗心都是浸到了蜜糖里面,甜滋滋地。

只是又是怕人进来看到,赶紧推了何金宝一把,娇嗔地说:”这天都还没黑……“

这温香软玉突然就离了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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