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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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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坐着。

巫颂凤也不以为意,一边管自个做事,想起来才是会说上几句,也不管陈霜降搭理不搭理,大多时候都是在说他自个的事,他最喜欢宫里面的吃食时常缠着父亲带他进宫,他最讨厌上学气走两个夫子被娘揍了一顿,他最想要个池塘在院子里折腾半个月弄得灰头土脸的……

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似乎是急切地想要陈霜降了解他的一切,巫颂凤只把每个事情都是津津地描述个详细,仿佛只让人有种掏心掏肺真诚感。

几乎是这么干坐了一整日,快到饭点的时候,巫颂凤终于开口让人送陈霜降出去。

等回了昨天呆的那个院子,白冰也是跟她前后脚进来,陈霜降问她才知道,她被关在小屋子一天,差点没是逼疯她。

这巫颂凤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陈霜降反复想了许久,却是觉得巫颂凤似乎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对待陈霜降的不同,所以才是一再地把白冰一并带了出去。

只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若巫颂凤真如他说的那样,对陈霜降生出了那样的心思,甚至不惜赌上及将得手的半壁江山,那巫颂凤又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几次三番地拉上白冰做遮掩。

唯一可能……

就是在全心保护着陈霜降,这事情若是宣扬了出去,那些明里暗里等着抓巫颂凤弱点的人,难保不会把主意打到陈霜降身上去,而且对于司马王朝的死忠来说,只要巫颂凤有这样的心思,无论陈霜降怎么想,那都是已经是算悖逆行为了,等待她的那决不可能是风平浪静海阔天空。

只是这些猜测,似乎都是以巫颂凤败北为基础,他若真有十成把握顺利赢了这天下,根本就是不用这般小心翼翼。

这满心的疑惑中忐忑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仍是刚天亮不久,同昨日一样,又是来了人要带她们出去。

陈霜降还能耐了性子,白冰却是忍不住开口说:“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我家那口子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管,你们再逼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那些人不耐烦,牛眼一瞪险些就是翻脸:“臭娘们嘴这么碎,小心切了你去喂狗的,叫你干嘛就干嘛,不听话,老子一刀子捅了你!”

白冰再彪悍也是被唬了下,脸都是白了,被陈霜降拉了一下才是回过神来,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地跟着出了去,大约还是要被关在空房里一整天。

陈霜降仍是被带到巫颂凤这边。

这天的巫颂凤似乎有几分开心的事情,书房的门窗也是难得地开了一半,透了些阳光进来,一下子就是明朗起来,看到陈霜降进来,巫颂凤也是露了一抹浅浅的笑,说:“这写的不错,就是字差强人意了一些,多练练会好许多。”

抬眼看,巫颂凤手里拿了本农经,正是当初她写了呈给佟皇后那本,也不知道从哪里被他翻了出来。

陈霜降的字还都是小时候学堂里偷学来的,平常也是忙碌没空练,也不知道被何金宝五十步笑百步地笑话了多少次,听巫颂凤这么委婉地说来,她根本就是没半点尴尬,只管寻了位置坐了下来,支着下颌发起愣来。

巫颂凤仍是同昨天一般,照常做他的事,不时地跟陈霜降说着话,无论陈霜降搭理不搭理他,都没见巫颂凤神色有什么变化,仿佛只要陈霜降这样安静陪着他就已经是天大的满足了。

到中午开始,陆续就是有人来寻巫颂凤说事,巫颂凤出去了好几回,陈霜降想一会,就是起身在房间里走动了一圈,这回却是再没有偷听到什么声音,也不知道是人走远了,还是声音放低了。

无奈之下,陈霜降只能是往桌上望去,从昨天开始巫颂凤就是不住地写画些什么,似乎是什么重要的东两。

大约是篇文章,还没等陈霜降看仔细,巫颂凤就已经回来,只让陈霜降手一抖,那文章就是飘然落地,只看了一句“言有穷而情不终,汝其知也邪?其不知也邪?呜呼哀哉!尚飨!”,陈霜降就算是再不懂,也是能看出这分明是一篇祭文,只是不知道为谁而写。

看着巫颂凤若无其事地拣了那文章又是放回桌上去,陈霜降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阵前写这些东西,不大吉利吧。”巫颂凤慢慢地把那纸折了,然后递给陈霜降说:“为我自己写的,等以后我死之后,能有个人在我坟前读一回,也就能瞑目了。”

“你……”陈霜降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好,愣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今天的巫颂凤似乎是没有了太多的精神,恹恹地说了一番话。四点钟都没到就是放了陈霜降回去。

陈霜降默默地看他一会,忽然问:“为什么是我?”

巫颂凤只苦笑回了一句:“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你,就是身不由己。”

陈霜降才刚回来没多久,白冰就是后脚接着被放了回来,接连两天被独自一个关在密闭房间里面,虽然没有任何逼问,但那种孤单惶恐,还有仿佛是被所有人都是遗弃的寂静,只要把她逼疯一般,疲惫不堪,连饭都是吃不下了。

陈霜降却是推着她,小声地说:“起来吃饭,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白冰颇有些失落地说:“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难道还能跑得出去不成,就算是真跑了我们,这满城的叛党,恼火了他们,岂不是要外面那一大家子人拖进来让他们泄愤了!”

“不。”陈霜降沉思了半天才是慢慢地说,“他们应该是腾不出手来的。”

虽然只是猜测,但陈霜降觉得该是有六七分的把握,叛乱军遇上麻烦了,而且还是不小。

从目前陈霜降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叛乱军对这一次起义应该是蓄谋已久的,如果说借着两次掘堤,引开司马子夏出城,里应外合地破了京防,占据了皇宫,是绝好的一招。

那之后的按兵不动却是格外地引人疑惑,陈霜降只觉得若是换了她在巫颂凤的位置,要不就是趁胜追击司马子夏,要不就是尽快清洗朝纲,不惜以雷霆手段血腥法子来安稳内廷。

但巫颂凤却是拣着京城内官眷请了,或是绑了回来,虽说是人质在

手,但白冰并没有说错,碰上这名利大义,再多人命也是不值得一

提,仔细想来,这一招走的就不如之前那般精狠辛辣了。

而看巫颂凤这两天的样子,这样紧要关头,他居然还能抽这么许多时间跟陈霜降闲话,总是掩不住的不安情绪,刚才甚至还会说出这样的

话来,只让陈霜降觉得,巫颂凤仿佛早就是认定这一场仗他会败一

般。

是老实呆在主里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救援,还是豁出性命博一博,陈霜降不由按了按口袋,那里面是方才巫颂凤折给她的那一篇祭文,眼神蓦地坚定起来,说:“我不会在这里等死的!”

白冰也不是什么墨迹的性子,也是心一横,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何金宝与郭无言仍是在城外治水,只不过才是一百多的士兵,对着这苍茫的水面,饶是经历过多次水患的何金宝也是有些无措,定睛看了一会,才是咬牙说:“挖!”紧接着就是带头脱了外衣抗了锄头下了水。

看何金宝都是义不容辞地跳了进去,那些士兵哪里还敢怠慢纷纷就是跟了上去,噗通噗通地简直就像是下饺子一般,全是跳进来水了。

这回选定的地方,刚好是经过京城附近的一个大村子,当时也就是因为这边人住的太多,没法子才是把河流改道的计划给搁浅了下来,虽说是大水来犯逃难了许多,但是总还有许多不忍心离乡背土的村民在附近徘徊着,这一百多号人闹闹腾腾的事情哪里能埋得住人,立即就是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何金宝特地挑了个口齿伶俐能言善语的,去跟那些百姓说道。

看看前朝乱党都是造了这什么孽的,这都掘了两次堤,放了两次水,非是要把百姓往死里面逼不可,皇帝仁厚,这还是分了贴身侍卫出来挖沟开渠,治理水患,谁想到居然被逆党趁虚而入,遇了刺客,命悬一线仍是强撑着吩咐水患不除,治水不能停。

这里的百姓都是切身遭难的,也不用怎么挑拨,三言两语的就是被说得义愤填膺,怒气迸发,有性急暴躁的就是要回家拿了菜刀扁担冲进去跟叛乱军拼命。

却又是被士兵拦了住,苦口婆心地劝着:“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治水,不然这么淹下去,可是什么都毁了,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这可是叫皇帝怎么安心!赶紧治好水,才是能腾出人手去打叛乱军的,早日让大家安居乐业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决算

这一番劝总算是让百姓冷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面带头喊了一声:“俺们有的是力气,军爷要俺们做什么只管说!”

顿时就是响起了一阵应和声,也不说人多说,这些百姓自个去找了趁手的工具,甩了衣服就是跳进水里面跟士兵一块挖了起来。

这泥水四溅的,不过一会功夫就是再分不清楚哪是军,哪是民,谁是哪个谁了。

借着搬泥挑担那一些机会,这一百多士兵悄悄地撤了出来,在不远的小树林里集合起来,这一干百姓忙的热火朝天,居然浑然未觉。

整顿队伍,清点人数,何金宝发令一声,这一群刚才还是老实勤快埋头苦干的大兵,立刻就像是见了猎物的狼群一般,发出森森的杀气,沉默无声地迅速前进着。

何金宝与郭无言是要分头行事,临走前,何金宝只说了一声:“小心,别送了性命。”

郭无言难得地没有罗嗦,说:“皇帝说的对,你心软了。”

何金宝说:“皇帝狠,对自己最是狠,所以他才能坐得住那位置,我却是要留着性命,再也不能豁了出去,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的,所以我才是早早退了出来。”

“你总是比看着要聪明一点。”

郭无言郑重地点头,说了一句也不知道究竟是夸还是贬,只把何金宝哽得憋了一口气,刚想出言辩驳上几句,那郭无言得了便宜就是直接转身走了,何金宝赶紧喊一声:“我家里你多照看一点!”

“这么徇私舞弊的话,亏你说得出口,我跟你很熟么……”

看郭无言一生气,老毛病犯了,又是开始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何金宝却是哈哈笑一声,拨马扬长而去。

何金宝要去河头军营调兵,而郭无言则是要秘密潜回京城,诛杀重臣。

司马子夏忍耐了这么许多年,终于是要趁着这次叛乱彻底地清洗朝堂,扫除一切的障碍,绝没有手下留情之说。

何金宝那话真是说得再精准不过,司马子夏的狠,不仅是对那些敌人,不臣之子,对自己更是狠,那刺客的一刺,司马子夏早就是知道,但他就是硬生生地捱了这一下,因为只有把自己逼近绝境,那些潜在深处的逆臣才会浮现出来。

而至于贾仲峰,刺客未必与他有关,司马子夏只是为司马沂在铺路,贾家太盛,司马沂又是太年轻,若司马子夏这一次熬不过来,他也是要趁机打压了贾家势力,以免外戚作乱。

无论是前朝皇孙巫颂凤,长子亲儿司马沂,皇亲国师贾家一族,甚至是司马子夏自己,在国家大义,王朝兴盛面前,都只是司马子夏的棋子,能用则用,不能用就要果然弃之。

这样的皇帝,是大周之兴,因为他带来了这么多年的富庶安定,却也是不幸,为身边之人招致了多少献血,累累尸骨,真正的孤家寡人,高处苦寒了。

就在何金宝找人煽动百姓治水的时候,何珗也是想到同样的办法,跟司马泂一合计就是招人在京城散布司马子夏宽厚仁慈一心为民,而巫颂凤则是残酷无情草菅人命,只煽动着京城百姓对巫颂凤的不满。

另一面又是继续去寻那些官员,在高建业家里并没有找到人,正失望却是遇上了高家的人,把他们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宅子,终于是见到了高桑。

相信这场叛乱起来,高桑也是最操心的那几人之一,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居然都是生出了几丝白发,那一双眼却仍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刀,寒光四射,杀气逼人。

不住地在何珗与司马泂之间来回看了好一会,高桑才是问:“城里面那些传言,是谁的主意?”

城里面的传言自然是指何珗跟司马泂刚散布出去的那些,司马泂也不居功,回答说:“是何珗的主意。”

何珗也是说:“我只是说了一声,都是泂公子带人布置的。”

高桑难得地夸了一句:“做的不错,来看看这一边。”高杂话一落,立刻就是有人取了京城地图小心地摊开在桌上,何珗瞄上一眼,只觉得心跳不已,这哪里是什么普通地图,分明是张城防图,而且还是详细的很,大小兵力全是标明地清清楚楚。

何珗难得地退缩了一下,说:“我也就是摸摸算盘讨讨价的本事,这些东西不敢看。”

司马泂意外地望了他一眼,暗地里扯他一把,似乎是在说,这多好的机会,若真能在这平乱之战中崭露头角,以后就是前途无量,何珗却#轻轻地摇头,更是退后一步,只惹得司马泂一阵叹气,随即松了手。

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哪里能瞒过高桑的一双眼,看何珗那样子,他顿时也是冷了脸,喝一声:“滚出去!”

还没等何珗动作,他身后那人就已经是动了手,一把揪住何珗的领口,扔了他出来,然后砰的一声,大力关上了门。

吓得何珗缩了缩脑袋,悻悻地爬起身,拍拍灰尘。

高建业也是一直等在门口没进去,看何珗被摔出来,立即就是蹲到他面前,幸灾乐祸地笑说:“我就还在想,怎么就能忍你那么久的,看看还不是给扔出来了!”

何珗横他一眼,说:“你还他亲儿子呢,还不是只有蹲门口等着的份。”

高建业也是叹气,索性就是盘腿在边上坐了下来,说:“你也知道那些事一旦沾上了,哪里能这么轻巧地脱身出来,我还想接着跟你去走走道,做做生意的。”

旁的人或许是不明白,但高建业跟何珗都是出生这官宦之家,父辈的挣扎努力也都是看在眼里,光鲜亮丽之下的艰难辛酸从来没少见过,早就是深切地了解了政治下面的肮脏与反复,从来都是尸骨累累,从来都是风云变化福祸无定。

高建业养成今天这般散漫惰性,无心官道,固然有他天生性情的原因,这其中也未必是没有高桑的放任,高家这船若真是在政治这条河里面翻了个,至少总还能保全高建业这一条血脉的。

而至于何珗,何金宝都是挣扎着想退,他又怎么会傻得直愣愣地冲上前,何家已经够是惹眼,不能是再惹人眼了。

高桑拿出这么隐密的地图,自然是存了提携的意思,只不过何珗志不在此,只能是辜负了高桑的期望,所以才是断然地被扔了出来。

虽说是下决心不去掺合那些事情,毕竟是放心不下,频频地往那边望去,连跟高建业说话都是有些心不在焉。

高建业也是知道,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该是怎么安慰,只说:“我爹是只老狐狸,那司马泂看着也不像是传闻那般没用,你就是安下心吧。”

“我娘她……”一想到落在叛乱军手里的陈霜降,何珗就是坐不定,患得患失地想了很久,好几次都是后悔想着再冲进去那房间,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愿意跟高桑做去,只觉得与其不做以后后悔,总比做了再后悔的好。

高建业赶紧拉住了他说:“急什么,他们有他们能做的事,也有什么事只能是我们才能做到。”

何珗想一会没想出什么法子来,起身急了些,口袋里剩下的那几个金铢子咕噜咕噜地滚了出来,何珗随手去拣了两个,忽然停了手,喃喃地说:“不是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么?”

“这大灾年的,再有钱也不定能换口吃的。”高建业不经意地接了一句,猛然又是像是明白过来一般,只望着何珗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说,“你想断了就叛乱军的补给,叛乱军几乎都在皇宫,城外又有我们军队守着,只要没了吃喝,他们确实是撑不过几天,只是这京城这么大怎么才能让他们找不到呢?”

“我们不行,但有人行,京城十三家商铺,只要他们出了手,这事就不难。”

商人从来都是很是特殊的一群,从地位上讲,他们是在平民之下的贱户,不能穿绸不能穿缎,甚至不能与人并行前进,但他们却也是家庭富裕生活优渥的一群,被歧视被眼红被迫害,他们总是能经历比旁人更多的矛盾。

在这许多的迫害之中,商人们也是渐渐地抱成团,明里暗里成立了无数的商团商会,只不过名声不显,大多也只有生意人自己才是知道,而在这京城之中,最有名的就是十三家了。

十三家一开始确实就只有十三家小铺子组合,但经过这么许多年的苦心经营,他们几乎可以说是京城商户的龙头老大,一呼百应,若是他们愿意出手的话,大约一半以上的铺子都会响应,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宫里面的叛乱军是坚持不了几天。

这法子想着该是可行的,高建业却是有些犹豫,说:“那些人能听我们的么?”

何珗沉吟着说:“什么都是逃不开一个利字,叛乱军当道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他们也不是笨人,会想的,那里面的掌柜我也是认识一个,就是没什么太大交情。”

第一百九十八章:旧人

高建业欣喜地说:“认识就好,旁人想寻他们还找不到##,无论成与不成,总是要试上一试的。”

两人合计了半天,又是去高建业库里面挑了几件礼,这才是跟高桑说一声,就是匆匆地出了门。

这三方两面,几乎是同时地行动了开,仿佛是一张天罗地网,静悄悄的向着那鱼儿网去,只等着一声令下,就会迅速收拢,再不会留任何的生存逃脱间隙。

京城里的这些暗潮涌动,就算是不知道陈霜降也是有所感觉,把白冰叫起来,发狠一般狠狠地吃了一顿,然后就是静静地坐着。

好不容易等入了夜,听着外面院子门锁了起来,陈霜降就是突然地站起身,吹熄了灯,又是卷了床棉被往床上一塞,又是开了后窗,带着白冰悄悄跳了出来,踩着花盆就是往墙头爬。

白冰有些慌,轻轻扯了扯陈霜降,很小声地问:“这边真能走?”

陈霜降回了一声:“这边我以前来过,知道一条小道,很少人知道,其他的只能是看天意了。”

看白冰满脸疑惑的样子,陈霜降也只是摇头没说,在这里来回走了两天,她就是认出,这附近的那个院子,就是以前何金宝犯事那会陈霜降被囚禁的地方,呆了一两个月时间,想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从来没想到,那会随意记下来的路,竟然能在今天派上用途。

白冰不由回头望了一望,欲言又止:“剩下的那些人会怎么样……

……”

这话说间,陈霜降已经是翻了墙头,随着白冰的视线望了望,叛乱军可不只有抓她们两人而已,这院子里就还有好几个,只不过这会功夫,陈霜降却是管不上那么许多,本来就是没把握的事情,那里面还有两个带孩子的,若真是带上,更是没有半点活路了。

只抿了嘴,陈霜降异常冷酷地说:“有那么多无谓的同情只有死路一条。”

白冰仍是愣了一会,听到陈霜降又是问她一句走不走,才是咬牙,拎起裙子,利落地攀上了围墙。

也不知道是这两人的运气太好,还是叛乱军守备实在是太松懈,提着心吊着胆沿着围墙走了半圈,又是转到另一边院子,路上也只不过是遭遇上一两次的巡逻,远远地看到就是避了过去,有惊无险。

这一处的小院子,其实是在皇后中宫殿后,要想出宫几乎得穿越大半个后宫,幸亏这两人都不是娇惯的,也知道事情紧急,就算是走不动,也少不得紧咬牙关默默忍了下去,这一路走来居然要是平常更是迅速一些。

眼看就是要到宫门,这边的巡防的人却是突然地多了起来,两三人一队地来回穿梭,再不找可让陈霜降她们经过的空隙。

苦恼地半天,只能是放弃正门,往偏僻处转去,绕着围墙转了一

会,想着找处低矮的地方好能翻过去。

只是这里毕竟是皇宫,四周的宫墙几乎都有一丈高,附近又没有个垫脚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是攀不过去。

“怎么办?”

陈霜降咬唇想了半天,忽然就是想起当初何小猫闹气就是从倒夜香墙洞里爬出家的,皇宫里面也该是差不多的用处的地方,真没办法的话,那也只能是去寻了这些地方的。

再走了一会,没是找到什么猫洞狗洞,倒是发现了一具沾血的尸首,靠在宫墙上,慢慢地往地上滑去,差点没吓得她们大叫起来。

看这人的打扮,该是在宫门巡逻的叛乱军,也不知道被谁杀死在这里,陈霜降还大着胆子伸手探了下,只觉得那人身体还温热的很,显然是才刚咽气不久,陈霜降赶紧解了他腰间的佩刀下来,抱在怀里。

再往前走几步,又是陆续望见了好几具尸体,其中有个还没有死透,只是被割破了喉咙发不出声,嘶嘶地叫着,对着陈霜降露出哀求的眼光,伸手扯着她的裙角。

陈霜降吓一跳,犹豫一下,却又是一狠心,非但没有救他,反而是抽刀对着那人胸膛戳了一刀,只断了他最后一口气。

直把白冰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被陈霜降看了一眼,才是惊醒一样,赶紧抽出了她随身携带的那一把小匕首,战战兢兢地拿在手上。

确定那人已经断了气,陈霜降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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