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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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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是让兰草去楚府找楚花扬了，想来想去，她得交几个朋友才行，而她想到的能成为朋友的，也只有上回李府赏花宴上认识的楚家小姐楚花扬。听闻楚家家风较松，饶雪空想让兰草去求见下楚花扬，问问她有没有要不要去轻云庵，或者是请她去一趟轻云庵，当然，带上她。
对这里的一切她都不熟，若是要自己找到轻云庵，说不定得费上一通功夫，怕耽搁太多时间，当天回不来。
她现在没什么钱，可不敢随便在外住宿，而且这碧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让人认出她是柳府三小姐，在外随意留宿，这名气就彻底地毁了。她虽不太在意这些名声，但一般情况下还是要入乡随俗的。
可是，兰草怎么去了这大半天的还未回来？
又等了一会，兰草没有等来，倒是等来了柳大夫人。
饶雪空正拿了食盒准备去大厨房领西茉院的晚膳，然后出去找兰草，一脚刚迈出了房门，一把扫把就狠狠地向她扫了过来。
饶雪空下意识就要躲，但是电光火石间见到柳大夫人那气得扭曲了的表情，便硬生生地收回了身势，生生地挨了这一下。
火辣辣的痛从腰间传来。柳大夫人打这一下分明是尽力的，没有半丝手下留情，以柳云薇的这一身细皮嫩肉，怕是又要一大片青紫了。
计算着这一扫的力道，饶雪空往旁边跌了下去，手里的食盒掉落在地上，滚了两下。
“小贱人！你还想去取饭吃呢？”柳大夫人一脚将那食盒踢了出去，恨声怒骂道：“不过十三岁就长得一副狐媚样，到处勾搭！我就知道，以前竞哥儿来府里的时候你总往跟前凑就不怀什么好意！现在李氏开口要抬你进府当贵妾，小贱人，你可得意了？”
饶雪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委屈地道：“母亲说的是什么话？云薇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
“没有？小贱人，没有的话，李氏会开那样的口？定是你勾引了竞哥儿！”柳大夫人说着又要伸手过来甩她巴掌。
刚才那一下，饶雪空不过是因为不想耽搁时间，她得赶紧去找小兰草，而要去食晚膳，不过是因为怕大厨房见西茉院一直没有过去领晚膳然后起疑。因为要赶时间，她才生生受了饶大夫人那一下，希望她发泄之后能赶紧离开。
但是没想到柳大夫人还想打她巴掌！
饶雪空这一下避开了，“母亲最好不要总是小贱人小贱人地叫，父亲怕是会不喜欢呢！”她提醒柳大夫人，她曾经用这一招让柳老爷为她说话的。小贱人，难道柳老爷是老贱人？
柳大夫人哈地一声，怒道：“柳云薇不敬嫡母，勾搭外男，有损我柳府名声，身为嫡母，自得好好教导教导！来人，打她三十杖，让她长长记性！”
三十杖！又是要施杖责！
饶雪空的眼睛微微一眯。
她知道柳大夫人不过是想将柳明如被退亲，而她却被李氏看中要求抬回莫府当贵妾的那股子怒火邪气放泄在她身上，但是她可不是那种能够一忍再忍的主！
饶雪空冷眼看着要围过来的几个丫鬟婆子，甩了甩手，准备活动活动下筋骨，就算她不用出什么武术招数，假装激动折腾，都有办法把这几个丫鬟婆子揍得直叫娘！
一触即发。
“三小姐，三小……。”一丫鬟跑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呆住了，“夫，夫人？”
“你不是在前厅服侍的吗？跑来干吗？”柳大夫人皱眉看着那个丫鬟。
“回夫人，是老爷让奴婢来找三小姐的，三小姐的丫鬟兰草似乎是在外受了伤，被冯老爷救下并亲自送回来了，老爷让三小姐前去谢过冯老爷。”
一个闺阁中的小姐，哪里适合轻易就到前厅去见外男？可见柳老爷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冯老爷，十有**就是要纳她为妾的那一位了！
柳大夫人也想到那一点，应该是柳老爷已经跟她说过那件事了，她死死瞪着饶雪空，脸上抽了抽道：“小贱人，你倒还是去处不少啊，莫府要你，冯府也要你，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饶雪空听到兰草受了伤已经很是着急，哪里有精神应付她？她连什么不能随便见外男的规矩也忘得一干二净了，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就向外冲。
☆、第071章 救人目的
在半道，饶雪空就冷静了下来，也慢下了脚步。
无论如何，在这个年代，一个主子是不应该为了一个奴婢失了分寸失了冷静的，若是她这样急忙忙冲到前厅去，不知道在那冯老爷眼中，救了一个小兰草得说成多大的恩。
她虽然担心和关心小兰草，但不至于因为她而忘形。
最主要的是她还不知道那个冯老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自她听到的，冯老爷相貌俊美，能力卓绝，呃，重情专一，如果这一点也算的话。
还有就是有一个刚被皇上封为将军的表侄子。
可这些都是听来的不是？再者，这些都不能说明冯老爷这个人到底如何。还有一点让饶雪空有些纳闷，照说，在古代这种人的等级分得那样清楚的大背景下，救了一个小丫鬟，最多就让下人送回来吧？何必他冯老爷亲自送回来呢？
这其中若说没有什么目的，饶雪空是绝对不相信的。
剩下的半段路程，饶雪空便慢条斯理地走着，倒让柳大夫人追了上来。因为饶雪空要去见冯老爷，大夫人自然不可能在这会再拖着她说要杖责什么的，但是说话可就不客气了。
“小贱蹄子，刚才听到要去见男人可是跑得比兔子都快，现在怎么扭捏起来了？”
“大夫人，你现在是不是也要跟着我去见男人啊？”
饶雪空再忍不下去一口叫她一声母亲，哪有一个母亲开口小贱人闭口小贱蹄子地叫自己的女儿的？她刚来古代，还是太压抑着自己的性子了。什么嫡母啊，叫母亲简直是侮辱了这个词。
柳云薇以往是怕极这个嫡母的。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就是上回偷了她的首饰。那也不是是逮到了一个机会，认为大夫人绝对不会查到她头上来。
柳大夫人哪曾被这个小庶女这样没大没小不尊不敬地呛声？一下就气了个倒合。
她猛地上前两步，转过身来指着饶雪空，怒道：“你方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
“大夫人确定要再听一次？”
“你说！”
“我说，大夫人现在是不是也要跟着我去见男人啊？”饶雪空口齿清晰地果真又重复了一遍。
大夫人用力地拍着胸口，那像那样才能将怒火给拍了下去。春烟春云在一旁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发急，夫人现在怎么这般沉不住气？但是三小姐如今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这样气大夫人！
就在她们都已经大夫人会被气坏了的时候。大夫人却猛地深吸一口气，生生地把怒火压了下去，虽然脸孔还是扭曲着，但是好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盯着饶雪空冷笑道：“好，好，很好！柳云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将要离开柳府了，有恃无恐了？莫府是吧？冯府是吧？不错，不错。虽是过去当妾，但是这两家的门第，你的确还是高攀了！”
饶雪空不怕死地又来了一句：“不知道大姐姐知道了之后会不会羡慕我？哎，大姐姐被莫府退了亲。是不是就可以攀上李府了？”
大夫人喘着粗气，死命地压抑着怒火。这该死的柳云薇根本就是故意的！莫府和李府是什么关系？莫府退了亲，李府怎么可能还能考虑明如？柳云薇这是在往她们母女的伤口上洒盐！
“大夫人让让吧。父亲还在等云薇前去呢，啊。对了，还有冯老爷。听闻冯老爷长得可俊了。跟李大少爷有得一比，云薇很好奇呢！”
饶雪空一边掩嘴娇笑着从柳大夫人身边擦肩而过，一边在心里作呕，哎，这种戏份她演得真难受啊，看来她确实不适合这种角色，哇哈哈。
气吧气吧，大夫人，你可别叫我失望啊！
饶雪空走得远了些，便卸下了满脸惺惺作态的娇笑，冷下了脸。她就是要这样刺激柳大夫人，如果事情照她想的发展下去，大夫人和柳明如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当莫之竞或是冯老爷的妾！因为这两个人在她们眼中，身家条件，长相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哪怕是当妾，也是她柳云薇不能够高攀的！
她们不会让柳云薇过上好日子，不会让她有得意的机会，所以，她们必定会破坏这两桩亲事！
这样一来，可比她自己去折腾省事多了。
到了正厅，待通报之后，饶雪空走了进去。她的第一道注意力放在了那被一丫鬟扶着，半靠在她身上的兰草吸引了。
兰草额头包扎着，纱布还渗出鲜红的血迹，小脸煞白，眼眶红肿，像是大哭了一场。她看到饶雪空，眼神怯生生的带着些愧疚，微微地垂了下去：“小姐……”
饶雪空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对着端坐在正位的柳老爷行礼：“云薇见过父亲。”
坐在柳老爷右旁的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名少女。她太冷静了，冷静得都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柳老爷今天看饶雪空很是顺眼，有女百家求，好吧，虽然是为妾，但这也是他的面子啊，若是明如没有被退亲，这两门亲事多好！莫府和冯府一个都不少。
“云薇，你今天可是让兰草出去了？有什么事为何不禀告你母亲，让她安排便好？兰草出去，可是叫别人的马车给撞了！”
被马车撞了？
饶雪空又看了一眼兰草，斥道：“兰草没什么大碍吧？”
冯九万应道：“三小姐，你这小丫鬟撞伤了头，冯某已经带她去医馆看过了，大夫说需要静养，伤口不能沾水，十天半个月便能痊愈。”
“这位是？”
柳老爷忙道：“这可是兰草的恩人，冯府的冯九万冯老爷。云薇，还不快快见过冯老爷？”
饶雪空这才抬起头看着冯九万。
眼前端坐着的男子果然很年轻，三姨娘说他年方二十七，其实看起来，他不过二十四五。头戴锦红玉发带，身穿锦红白梅锦袍，腰束白色腰带，令人眼前一亮。他有一张微显得刚毅的脸庞，浓眉大眼，鼻梁削直，嘴唇略薄，看起来颇为正气，竟然与饶雪空原先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冯九万？
饶雪空有些惊讶，这样的英伟男子，怪不得大夫人一提起她要为冯九万当妾，心里就恨得牙痒痒。按照他的身家背景和个人条件来看，确实非常不错！
只是这样年轻的男子要称为“老爷”，真是怪怪的。
“柳府云薇见过冯老爷。”
冯九万看着饶雪空行礼，心头又有些意外。这少女的动作可真好看。“三小姐多礼了。”
饶雪空道：“冯老爷救了云薇的婢女，云薇感激不尽，但是听闻冯老爷家中什么都不缺，云薇也不知道要送些什么以表谢意，不如就让兰草给冯老爷磕三个头吧。”说着不待他出声，挥手示意兰草：“兰草，还不过来给冯老爷磕头？”
小兰草虽然怕生怯懦，但其实是很聪明的。果然，她一听饶雪空的话便立即推开扶着她的丫鬟走了过来，在冯老爷面前跪下，砰砰砰就磕了三个响头，那纱布下又渐渐渗出了新的血迹。
饶雪空走过去，伸出一手以内劲托起了她，感受到那小小的身躯正微微地颤抖着。
冯九万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兰草三个头已经磕完了，直叫他无话可说。人家一小姑娘头本就撞伤了，还给你磕了这么实在的三个响头，你还想怎么着？
就不知道这柳三小姐是无意中坏了他的计划，还是故意拿这招来堵他的？冯九万心中惊奇，带着些无可奈何。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冯九万说道，眼光直直地看着饶雪空。
饶雪空暗自腹诽，长得人模人样的，但是你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竟然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有男女那方面的兴趣，只能列入变态的行列了！
她却不知道，在古代，十三岁已经可以谈婚论嫁，甚至已经可以孕育孩子了，并不能真正地拿现代的眼光和思想来看待。
“那云薇便带着兰草回去了，父亲，冯老爷，云薇告退。”饶雪空扶着兰草，转身离开。
这时，冯九万却突然开口说道：“柳三小姐明儿有时间吗？”
饶雪空心中一惊，难不成这位冯老爷还要约会她？古代有这么开放吗？这句话明显就是要约女孩子之前的经典台词啊！
“不知道冯老爷此问何意？”
柳老爷故意板起脸孔，说道：“云薇，不可对冯老爷无礼。冯老爷，小女平素就是在院里绣绣花儿，哪有什么事。”
这下子饶雪空暗自皱眉，看柳老爷的态度，敢情他更偏向于冯府？在她看来，莫府的条件要比冯府好啊，为什么柳老爷这样明显地把她往冯九万身上推？
冯九万笑道：“并非我有事，只是今天我是在去往轻云庵的路上救下了兰草，一问才知道，兰草是要到轻云庵去。想来是柳三小姐的授意吧？我夫人明儿正巧要去轻云庵，如果柳三小姐不介意，明儿我便让夫人过来接柳三小姐一同前往。”
☆、第072章 不安全感
饶雪空还没有回答，柳老爷便道：“既然冯夫人愿意带小女前去轻云庵，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云薇，还不谢过冯老爷？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好跟冯夫人前往。”
“是，父亲。谢过冯老爷。”
饶雪空扶着兰草出了大厅，挑了另一条路往西茉院而去，免得又撞上大夫人。
离了人，兰草便停下脚步，对着饶雪空要跪下，饶雪空托住她，“兰草，你怎么又要下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她明明是叫兰草去楚府，怎么会变成去轻云庵了？
兰草咬了咬下唇道：“禀小姐，奴婢去了楚府，但是楚府看门的大叔说，楚小姐跟着楚少爷去探亲了，要过几天才回来。奴婢怕小姐失望，便一路问了轻云庵的方向想先找找路，有机会能带着小姐自己去，谁知道路上遇到了一辆马车，那马似乎是失控发狂了，飞快地朝着奴婢撞过来。这个时候正好冯老爷经过，拉了奴婢一把，奴婢这才没有死于马下。小姐，奴婢给小姐添麻烦了，请小姐责罚。”
饶雪空叹了口气：“你也是为我着想，责罚什么呀。那位冯老爷难道会武功？不过，他既救了你，你怎么还伤成这样了？”
“当时情况太危险了，奴婢也吓傻了，不知道冯老爷会不会武功。不过冯老爷拉奴婢的时候，奴婢虽然避开了那马，但额头还是撞到了车辕，这才受了伤。”
“很痛吗？”
“奴婢无碍。”
“冯老爷可认识那失控马车的主人？”
兰草有点迷糊地道：“看似不认识，那马车的主子是位很漂亮的小姐。当时冯老爷救了奴婢之后也顺便制住了那匹马，也救下了受惊吓的那位小姐呢。对了。那位小姐的丫鬟似乎是叫珊儿，那位珊儿说她们的车夫在中途摔下了马车。现在找不着人，求冯老爷把她们送回府去。”
“哦？那冯老爷没有答应？”
“对啊，冯老爷婉言拒绝了，说是要送奴婢回家，但是他让他的随从充当车夫，送了那位小姐回府了。”
不送年轻貌美的小姐回府当救美英雄，反而亲自送一个小丫鬟回柳府，这等举动，说没问题。谁信？
饶雪空挑了挑眉，问道：“你可听到那位小姐是哪个府上的？”
兰草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小姐，奴婢那个时候头有些晕晕沉沉的，只听到了两个字，说是城北，是城北的哪一个府上，奴婢没有听清楚。”
“算了，无妨。我们快回去吧，你还未曾吃饭吧？”
兰草到现在还不是很习惯自己的小姐对自己这般关心温和。心里淌过一阵暖流，道：“奴婢不曾。小姐可曾用过膳了？”
饶雪空道：“不曾。走吧，咱回西茉院自己做点。”
两人回了西茉院，饶雪空强硬地勒令兰草休息。自己下厨去做了顿晚饭，主仆两人吃了饭，兰草洗了下便被饶雪空轰去睡觉。她自己则开始试用那对铁环开始训练。
跑了五圈下来，觉得身体到了极限了。只好停下休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明明觉得这副身体似乎是跟她前世一样的强悍。但是最近身体有时候会跟不上她的训练强度了。
饶雪空烧了水坐在浴桶里思索着。会不会是柳云薇的意识在渐渐苏醒，这副身体也要渐渐回到柳云薇原来的状态？
这让饶雪空觉得很迷茫，也有很不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不曾有过了，她父母去世之后的那两三年她一直有这样的感觉，后来她强迫自己坚强，强迫自己勇敢，也开始习惯了什么事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什么事安排得好好的，计划得好好的，这种感觉也就离她很远很远。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比那个时候更可怕。连身体都不是她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意识随时会出来操控这具身体，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自己要何去何从。
最主要的是她并不想抢，因为这具身体本来就是柳云薇的，如果里面的意志真是属于柳云薇自己，那么后来抢占身体的是她呀，她才是那个喧宾夺主的。
多年的军人原则让她没有办法跟这身体的原主人抢夺。如果柳云薇回来，她必得把身体还给她的。
到时候她怎么办？她会去哪里？她还能活下去吗？以什么样的方式活下去？
这些问题纠缠着饶雪空，让她头痛欲裂。
而正因为如此，她对明天轻云庵之行也抱了很大的期待。因为自己本身这种情况，她已经从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变得半信半疑，如果这碧玉城里的人都觉得轻云庵的无痕师太佛法高深，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去问问师太这件事呢？
或许，师太真的是一个有着高深道行的师太，能帮她解决这个大难题？
就因为这个，饶雪空没有拒绝冯九万。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她现在先不管，有人带她去见无痕师太是最重要的，因为据兰草打听到的消息，无痕师太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就算她自己去，人家也不一定会见她。
水温开始变冷，饶雪空从浴桶里出来，抹干身子，迅速地穿上了一身轻衣，然后拿了条棉布擦干头发，回到房里，倚在榻上等头发完全晾干再睡觉。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兰草便进来将饶雪空叫醒了。
“小姐，小姐，醒醒。”
其实在兰草刚进门时饶雪空就已经醒来了，平时这个时候她也差不多要起来晨练，不过也许是昨天那对铁环的重量让这具身体微有些吃不消，她今天睡得迟了些。
“兰草，你怎么这般早？”
饶雪空一边问，一边自己起身开始穿衣服。
她不习惯被人服侍着穿衣，又不是残废。
兰草一开始还很惊讶，但现在也已经习惯了，自去端了洗脸水进来给她洗漱。“小姐，方才有嬷嬷过来，说是昨儿老爷吩咐的，冯夫人向来是每天卯时初便会出发前去轻云庵，请小姐不要误了时辰。”
饶雪空撇了撇嘴道：“你们柳老爷可真是位好父亲。”
兰草虽觉得她这般说话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等饶雪空洗漱好便请她坐下，给她梳头。
“小姐，今天还是梳简单些吗？”
“对。”
饶雪空喜欢简单的发型，喜欢别致简单的发饰，与以前的柳云薇是完全相反。柳云薇喜欢一切奢华华丽的东西，但是她没有，所以每回一见到柳明如身上穿金戴银的，总是会流露出很强的羡慕和嫉妒来。
今天饶雪空选了一袭浅草绿上衣轻鹅黄碎花下裙的对襟襦裙，髻上插着两支全银雕花簪子，一支花盛放，一支花半含，相当别致。
“小姐，您越来越好看了。”兰草看得呆了。其实这样清丽的打扮才适合柳云薇，因为她的长相就是小家碧玉的清纯美，要是穿得太过华丽，反而会让服饰压下她本身的光采。
当然，气质也要占很大部分，以前的柳云薇连看人经常都是偷偷摸摸的，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现在的饶雪空却相当自信。
饶雪空笑了笑道：“小兰草现在也越来越会说话了。”
这时，门外传来春烟的声音：“三小姐可起来了？”
主仆两人转头望去，就见春烟正迈步走了进来。她穿着柳府一等丫鬟最好的服饰，深绿绣白梅的裙子，梳着双髻，髻上缠着珍珠发圈，整个人看起来比三小姐还要华丽些。
饶雪空目光一闪：“春烟，你来做什么？”
春烟视线直视饶雪空，有一点难以抑制下去的小傲气，“兰草受伤了，不能陪三小姐前去轻云庵，夫人慈悲，令奴婢今天好生侍候三小姐。”
这是要春烟跟着她去轻云庵了？
“不必了。”饶雪空道。
春烟嘴角微微一扯，道：“三小姐，这是夫人的一片好意，还请三小姐不要推辞。再者，柳府的小姐出门，连个丫鬟都没有，那是坏了柳府的名声。”
嗬，说得真好听！柳大夫人和柳明如自己都有好几个丫鬟，偏生柳云薇就只有一个，还是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如果怕坏了柳府的名声，何不给她多配几个丫鬟？但是饶雪空才不要那么多人住在自己身边呢，所以她一直就没有计较过这个问题。
不过看起来柳大夫人是铁了心要让春烟跟着她了，若是跟她对着来，怕今天会出什么差错，她可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她一定要见到无痕师太。
带着春烟也没关系。
所以饶雪空也没有再坚持。“既然如此，你就跟着吧。”
卯时初时未到，饶雪空便在春烟的陪同下到了柳府的大门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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