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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华长公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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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着好。

纪容眯了眯眼睛,冷冷道:“李副将是公主亲卫首领,身负保障公主安全之重责,若是下次对敌也是这般,那纪某着实觉得有些不太稳妥。”

李星望怒火陡然而起,阿蘅却打断道:“不知纪将军有何事?”

纪容看了眼忍了气看了眼阿蘅退出中军帐的李星望,走进来施礼道:“纪容参见长公主殿下。”

阿蘅看着他一丝不苟地施礼,淡淡道:“纪将军不必拘礼,有事请说。”

纪容道:“属下是来问殿下,打算何时进攻鞑靼人?”

阿蘅皱了皱眉道:“时机未到。”

纪容继续道:“不知殿下是在等什么时机?属下记得离京之时,陛下交代要速战速决。”

阿蘅放下军报,抬眼去看纪容,幽深的黑色瞳孔直直地望着她,一丝畏惧拘谨都没有,一如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拜这相貌所赐,一般男子看到她,第一反应都是惊艳和诧异,待到知道她身为长公主时,又换成了尊敬、畏惧、艳羡、倾慕等神色,此人第一次看到她,却依然平静而专注,城府极深,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这般。

在知道他就是从前专掌谍报刺杀的暗楼之主之后,更是有了敬而远之之心,毕竟从前暗楼之主,只听命于崔家家主,由崔家家主自行联络,其他人见都没见过面的,她自然也没有资格见他,待到崔华辰开始秘密训练军队之时,人手不足,加上是要开朝建业,崔华辰便让纪容领了朱雀军。结果真到了起事之时,朱雀军却被她这个不知来历的长公主当了首领,平心而论,若是身在其位,便是阿蘅也做不到毫无怨气的继续辅佐,因此对纪容,她便一直只有着公事上的来往,从来没有任何涉及到私事的交谈。

阿蘅心中叹了口气,只觉得面前全都是无数的麻烦,她温和而耐心地对纪容道:“对方有三十万人马,骑兵极为厉害,粮草充足,车阵、兵器、盔甲都极为精良,速战速决不容易,必要损失极多,加上冀州军连日疲惫,与朱雀军又有隔阂,若是联合起来仓促对战,必有不协调的地方,乞穆耳为人老谋深算,残忍阴森,如今我朝才建立,根基不稳,不宜损失太多兵力来取得胜利。”

纪容长眉微微皱了皱,直接问道:“那么殿下如今的计划是什么?所谓的时机到底是什么?”

阿蘅心中踌躇了一会儿道:“我在等一场雨。”

☆、37 雨袭

纪容顿了顿,问道:“公主是打算冒雨奇袭?”

阿蘅点了点头;纪容看了一会儿阿蘅;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拱手道:“属下先下去安排了。”

阿蘅有些意外看了看纪容;她以为他还会继续追问细节,没想到他居然缄口不言,这些天相处下来;他是个少言之人,对她下达的军令都无质疑,不打折扣的一一执行,她可不会认为是因为此人对她心服口服,唯一的解释是此人见微知著;能够完全理解她下的军令,并且极好地执行……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下的军令有问题,他是不介意违反或者纠正的。

纪容却忽然想起一事道:“属下今日发现蓟州前锋营的一名兵士,武艺高强,颇有大将之风,公主若是能重用于他,倒可借此打破蓟州驻军对朱雀军的隔阂排斥。”

阿蘅抬起头看了眼纪容,角斗场,大将之风,除了独孤晟还能有谁,她淡淡道:“我自有安排,你且下去吧。”

纪容却敏感地在她的脸色上捕捉到了一丝怫然不悦,这倒是稀罕,这位长公主带着一股和年龄不相称的老练沉郁,平日里除了对较为熟悉的李星望还有些笑容外,对其他下属都是一副严肃凛然的样子,极少情绪外露。对军务十分熟悉,排兵布阵简直可称为精通,若不是那娇嫩的容颜,他几乎要以为对方是个积年的老将,很多细节,只靠看几本兵书,道听途书是做不来的,行军的节奏、宿地的安排、军队可能出现的状况,她都能一一提前掌握,给出合适的策略,没有自己亲身在军营中的经历,极难做到这一点。然而这年头,军中军士多是穷苦人家的人,长公主却有着从容优雅的举止,虽然军中有时不需拘礼,长公主也没有一般闺中女子身上的矜持羞怯,但言谈举止中受过严格的教养是有的,他几乎要怀疑此人是陛下亲自教养的女儿……但陛下却认其为妹。他虽主管谍报,却不能去查自己的主子,只有从平日里推敲一二。

他拱了拱手便转身出帐,他身边的亲信校尉宋咏赶上来问道:“公主有说为什么不出战么?”

纪容淡淡道:“耐心等着。”

宋咏苦了张脸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士兵们如今人心浮动,不是说陛下要求速战速决么?再这样耗下去,粮草不足了啊。”

纪容回了自己帐中,一边问道:“如今粮草还够几日的供给?”

宋咏低声道:“我们是轻身赶路过来,辎重虽然这几天跟上了,却也并未带太多,如今只够七日所需了。”

纪容笑了笑道:“那就只有祈祷这七日内下雨了。”

宋咏不明其意,纪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公主打算趁雨偷袭。”

宋咏不可思议道:“趁雨?那谁能保证这几日会下雨?对方的铁车阵不灵活,我们朱雀军骑兵为主,虽然人数少于他们,却胜在兵精,为何偏偏要等什么下雨?”

纪容笑了笑道:“正因为敌人是军车阵、重甲军,不灵活,天降大雨会加重他们的调度不灵,草原上泥泞难行、雨水隔阻视线和传令,这些会让他们更容易击溃,如今我们方立国,国本不稳,以保存最大兵力为主原也没错,否则当面对上,若是胜利,也是惨胜。”

宋咏叹气道:“问题是难道这位公主夜观天象,知道最近就要下雨?”

纪容淡淡一笑,却忽然道:“跟了这位公主这些天,她的打法倒是令我想起一个人。”

宋咏怔了怔问道:“哪个?”

纪容道:“打法喜欢以少胜多,却不爱兵行险招,擅用巧计,十分吝惜部下兵士的性命,每场战役都尽力减少战损伤亡,像不像当年传说中的崔家双秀之一崔华澜。”

宋咏愣了愣,纪容继续道:“当年西林原一役不提,我记得有一年他和江东吴方对上,在江中换战旗不断来往战船,晚上又点夜灯数十里,让吴方以为崔家水军雄厚,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被诈夜袭,弄翻了战船大败……”

宋咏有些意外道:“将军对崔华澜如此熟悉?”

纪容点点头道:“神交已久,他与主上虽为兄弟,都擅长谋略,打法却区别很大,主上为了大局可以壮士断腕般的牺牲,崔华澜却极为爱惜下属,打仗倒有些妇人之仁,不过智勇仁信四字倒是不愧的,说他的下属们对他也是甘心效死,劝降收服对手上十分有优势,可惜天不假年,英年早逝了——如今这位横空出世的长公主,倒有些类似这位崔华澜,可惜是个女子,成就到底有限。”

宋咏哼了声:“不过仗着主上宠爱——将军脾气好,若是没有将军支持,她一个小队都别想指挥得动。”

纪容肃言道:“不可胡说!主上安排何时有不妥过?”

宋咏敛容不言,心中却依然满腹牢骚。

夜里云层密布,阿蘅果真出来夜观天象了半日,连夜回营紧急召集各方部将,秘密布置了一番。

第二日过了午时果然大雨滂沱。

阿蘅看了看那雨势,颇为满意,吩咐下去各军按原定部署准备出战,令旗舞动,轻骑四处号令,很快列阵完毕。申时,正是军队造晚饭之时,大雨依然淋漓而下,天空阴云密布,光线阴暗,大燕军对鞑靼人发动了突袭。

乞穆耳这些日子看大燕军按兵不动,虽也疑惑,但搦战之时对方却只隐忍不出,待要袭营,却迫于自己这方的优势在于铁车阵,要突袭却是不易,只能待大燕这边先动手,不过他听说带兵的是个年轻女子,心中存了一分轻视。因此虽也防着燕军突袭,夜里特别加强了值守,却万没想到燕军居然选择了黄昏之时突袭,原本黄昏之时就是人心松懈之时,加上天降大雨,还没有轮到吃饭的部分士兵们腹中饥饿,忽然受到突袭,虽然门口有守军先抵挡争取时间,他们也算得上平日训练有素,极快归队带甲,却到底有些混乱不成军。

大雨加重了这份混乱,嘈杂繁密的雨声和混乱的呼喝声导致了命令不能得到有效的传达,悠悠昏暗的雨中更是干扰了乞穆耳部队的反应,步兵们还好,重甲兵们身体笨重,地上泥泞不堪,招架不当,而匆忙结阵却被大燕的骑兵们扰乱,原装着利刃盾牌的铁甲车更是无法推出结阵,发挥其原有的作用,只能在四处混战中无望地消耗体力和勇气。

反观大燕军早有准备,弃了一切辎重物品,全身轻装上阵,配合默契,骑兵四处扰乱冲击对方阵型,弩机手被很好的掩护着扰乱着对方,步兵勇敢非凡,井然有序,有人倒下即刻有人接替而上,鼓声密集,犹如暴雨一般,杀喊之声不绝,渐渐天越发黑起来,鞑靼营里没有准备,传令越发困难,鞑靼营地开始出现溃败之像,战争虽未结束,胜负却已分,暴雨倾斜,千军万马势头凶猛,鞑靼军不断溃逃。

阿蘅身披软甲,腰挎长剑,背挽长弓,手持银枪,纵马在乱军中亲自砍杀,雨帘噼里啪啦砸得更响,细碎水珠不断迸溅到阿蘅脸上,她纵马上了瞭望塔的地方往下看,黑暗中透过雨帘,依稀能看到一支鞑靼队伍向北边突围而去,心知必是主帅乞穆耳,北边她早曾派人去了解过,知道那边乃是一片沼泽地,如今又是下雨,燕军不熟地形,贸然追踪必然会陷入沼泽中,造成伤亡,她本知道那边难以追击,特意派了最精锐的队伍在那儿,然而乞穆耳成名多年,岂是易与之辈?这样大的雨,燕军一样也是行动困难,虽然攻其不备,对方训练有素,人数又高于己方一倍有余,她也没想过这仗能将他擒获,只要能重创其元气,鞑靼那边其他部族自然会趁虚而入,消耗他们的力量,而大燕则可以各个击破。

她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对旁边传令官道:“传令下去,北边不必追击。”传令兵得令后举起了个防水的琉璃灯摇了摇,又以号角吹送命令。

足足杀到深夜,尸横遍野,满地都是鞑靼人逃跑所留下的战具、刀枪、弓箭、旗帜,又有受伤的鞑靼人在地上举手投降,阿蘅命停了急鼓,鸣金收兵,传令各部整顿队伍,打扫战场,收治伤员、整编俘虏,打道回营,雨实在太大,也无法完全整顿整齐,更不方便通消息,阿蘅只能让大部队先回营,留下部分军队清理战场。

回营休整的时候,李隆礼却纵马过来对阿蘅道:“公主殿下,属下前锋营尚未见回来!听人看到他们是去追击敌军去了……”

阿蘅脸色一变,寒声道:“我不是传令不许往北边追击么!”

李隆礼脸上有些难堪道:“前锋营不过数百人,只怕孤军深入……地形不熟……属下想率兵前去支援……”

阿蘅脸色铁青:“雨势太大,天又黑,无法点火把照明,沼泽地又太过险恶,派人去支援只有让人送死而已!不准!”

☆、38 功过

漆黑的夜空,哗哗挥撒着雨水;独孤晟纵马在雨中狂奔;风夹着雨点撞在独孤晟结实的胸膛上;瞬间被弹碎;湿漉漉的头发,从挂满水珠的前额垂下;马蹄踏在水中啪啪直响,繁密砸落的雨点冰凉一片,虽已是春天,草原上下雨之时依然冰冷彻骨,独孤晟却感觉到久违的豪情。

前方已到了沼泽地;漆黑一片;软烂稀泥沉睡在杂乱纷飞的降雨中;仿佛一个个巨大而沉睡的野兽,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人,鞑靼士兵已有人陷落在沼泽里,独孤晟下了马,仔细观察着水面的颤动情况,喝着身后的前锋营兵士们在沼泽地边守着,自己却一个人运起轻功,小心翼翼地一个人进了漆黑夜幕中。

雨下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太阳也升了起来,照在草原上金光一片。

蓟州大营里,有着欢快而轻松的气氛,整编俘虏的,收治伤员的,整队清查自己队伍死伤情况的,点收战利品的。李隆礼却一夜未睡,一大早便直挺挺地站在大营门口不安地往北边望着,来回踱步,纪容从鞑靼营地收尾回来,一夜未睡,回到营地看到他在大门,怔了怔问道:“李将军在此等人么?”

李隆礼脸上有些慌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纪容有些纳闷不知其到底何意,却听到后头有马蹄声,他转身望去,看到一队人马约数百人纵马而来,观其服色,却正是蓟州大营的军士服色,仔细一看,领头的人肩宽手长,虽经一夜之搏斗追击,全身衣甲污泥狼藉,却仍双目炯然,金色的朝阳洒落下来,仿佛在他身上披了一层金光,熠熠生辉,只看到他骑着马至大营前,手上一掷,一个人头骨碌碌地摔在李隆礼脚下,眉心一箭直穿入,显然是一箭致命,射箭之人臂力惊人,细观其面貌,赫然正是乞穆耳!

独孤晟扬眉对着李隆礼笑道:“属下不辱使命,已将乞穆耳首级取下!”

李隆礼喜笑颜开,后头早有围观的军士们也欢呼起来,纪容挑了挑眉,对这个蓝胜又有了新的认识,漆黑的雨夜闯进不熟悉的沼泽地中追击带着强兵的首领,这可不是胆大就能做得到的,再看他一身污泥,身后的前锋营兵士却没有这般狼狈,只有裤子上有而已,

独孤晟在欢呼声只是笑着,却忽然感觉到安静了下来,他抬头看到瞭望塔上阿蘅缓缓从阶梯走了下来,身上仍披着软甲,脸上有些苍白,清澈的双眼里也有着血丝,脸上却一片肃厉冷漠:“蓝胜违抗军令,私自行动,论罪当斩!左右与我拿下!”

李星望带着几个亲卫过来押住独孤晟,独孤晟看了阿蘅一眼,脸上只是微笑,并未反抗,实际上他奔袭一夜,又和乞穆耳战斗,也实在身上没了力气,被押着跪了下来。周围兵士们先是愕然沉默后,一片哗然,李隆礼大惊上来单膝跪下道:“公主!蓝胜违抗军令虽然有罪,看在其斩了敌军首级的功劳上,还请将功抵罪!”

阿蘅厉声道:“军纪如山!战斗不是给人逞个人威风的地方!今日他不听将令任意行动,只为侥幸立了功我便饶了他,来日军中人人效仿,无视将令,任意发挥,李将军觉得这仗还能打么?”

李隆礼语塞,却仍叩头下拜道:“属下为蓝胜上司,应负主责,请公主责罚属下便罢,饶过蓝胜一命。”

独孤晟带着的前锋营士兵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尽皆跪下,旁边的蓟州大营兵士们早也纷纷跪下道:“请公主饶过蓝将军!”场面僵持了起来,剑拔弩张。

阿蘅却不为所动,脸上仍覆冰霜之色,冷冷道:“命可以饶过,只是这般桀骜不驯,不听军令,军中是留不得你了,且开除军籍,遣返回乡!”

兵士们议论声又起,虽然刚刚在公主的率领下打了个胜仗,然而普通兵士们大多认为公主只是个名义上的领头者,如今这般无端端地为难有功之臣,甚至蛮横无理地将有能力之将士逐出军队,这简直是昏了头的举动,大家暗自为独孤晟抱不平,却又慑于公主皇家之威,身旁簇拥着的朱雀军又都仪容威武,显然凛然不可侵犯,只能暗自腹诽愤恨。

忽然纪容站出来向阿蘅施礼道:“公主殿下,如今军中极缺人才,此人虽桀骜不听指挥,却颇有智谋,不若惩戒申饬一番,降职处理,待其戴罪立功便是了。”

阿蘅一愣,纪容平日里对她的军令都是默默听从,从不质疑,今日居然为了独孤晟站出来求情,他身为朱雀军的前统领,在朱雀军中声望颇重,他既然站了出来开口,倒是不好再坚持下去,实际上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处置偏颇而不得人心,然而唯有这一次机会能将独孤晟赶回去了,错过这一次……她咬了咬牙,看了眼纪容,纪容目光沉凝地看着她,脸上从容镇定,她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嘴上仍冷冷道:“既然纪将军开口,也罢,那就杖四十,以此警戒全军吧!”一边拂袖而去。

自有军士上来拖了独孤晟去行刑,纪容看了眼默默不挣扎的独孤晟,快步赶上了阿蘅,直跟着她到了中军帐,汇报了一番收尾的情况,然后才道:“与乞穆耳这一仗获得大胜,想必不日皇上必会下旨让我们继续推进,打下其他部族领地,蓟州大营的将士,我们只能也用他们,如今蓝胜铤而走险,立得大功,公主若是重用于他,必能顺利统领蓟州军,对今后的战事极有帮助。”

阿蘅淡淡道:“我知道了。”

纪容看了眼她的表情,心中有些纳闷,这位长公主一向张弛有度,十分明理,如何今日却为了这可大可小的事情大发雷霆,他想了想又劝道:“不如公主赐下药给那蓝胜,以示恩宠抚恤之意,也让蓟州军兵士们心里舒服,又能收服蓝胜这一员猛将……”

阿蘅截口道:“纪将军,本宫不需要你来指教该如何做!”

纪容看她忽然自称本宫,语气凛然,不敢再劝,默默施礼后下去。

独孤晟被打了四十杖,被前锋营的军士们抱回营帐,一般替他揩抹身子脏污,擦药灌药,一边嘀嘀咕咕地发着牢骚,到底顾忌着公主,不敢大声喝骂,独孤晟听着心里好笑,一边叫他们先出去,让他自己好好养伤休息,心里却暗自想着:她定是担心我,一夜未睡在那瞭望台上担惊受怕的,又下了那不得人心的命令,只为赶我走,这四十杖,只怕她心里比我还疼呢。

正吃了药趴在床上有些昏昏沉沉中,却看到营帐一挑,一个穿着黑袍镶着红边的人影走了进来,他有些大喜,以为是阿蘅到底忍不住来看她了,没想到抬头睁眼,却是纪容,他有些意外,撑着自己,纪容伸出只手按下他肩膀道:“不必起身……我知你立了大功还被公主责罚,必是心里委屈。”

独孤晟笑道:“我违抗军令是事实,公主惩罚我也是应当的,我并无怨愤委屈。”

纪容目光闪动,继续道:“公主一向爱惜将士,那沼泽地在雨夜里又无法点火照明,若是连夜追击,必然有无谓的伤亡,因此公主才下令不许追击,这也是为了将士们着想……而处置你,也是担心别的兵士以后如此效仿,则军令便没了效力,你当理解公主的一片苦心。”

独孤晟微微笑道:“纪将军不必担心,我完全能体会公主的一片苦心。”

纪容仔细观其神色,眸正目清,表情坦然,居然当真是全无怨愤,他有些讶然了,继续问道:“我问过前锋营的其他战士,你如此武艺,又有勇有谋,居然能在漆黑的雨夜通过沼泽地,一人深入刺杀乞穆耳,当真是勇冠三军……”

独孤晟微微一笑,忽然看往纪容道:“若是纪大人亲去,也是可以做到的。”

纪容想了想,坦然道:“论暗杀手段,我大概比你熟,但黑夜暴雨中穿过沼泽地这般的孤勇果决,我却万万不能,我不如你。”

独孤晟笑道:“不过是心中有一人,因此肯千山万水拼尽全力,也要达成目标,解她忧愁,博她欢心罢了。”

纪容想了想道:“莫非蓝兄弟是有了心上人,想出人头地,娶那心上人?”

独孤晟笑而不语。

纪容看了看他道:“蓝兄弟将来绝不会屈于这小小的前锋营内,那女子当为你荣耀万分。”

独孤晟道:“我不要她为我荣耀,我只要她愿意陪在我身边便心满意足了。”

纪容听他这般说话,觉得这般惊才艳绝勇武豪杰之人,居然满怀儿女柔情,且完全不掩饰,丝毫不以为耻,心中倒是暗自佩服他的真性情,一时起了怜才之意,缓缓道:“此次大胜后,想必陛下会命我们继续前行扫除鞑靼其余部族,不知蓝兄弟是否愿意编入朱雀军中,我可与李将军分说,我看他对你颇为赤诚,想必不会阻拦。”

独孤晟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么快便能接近阿蘅,他心知纪容在朱雀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话也是颇为算数的,阿蘅千算万算,必是没有算到纪容会来邀请自己,他笑吟吟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纪容走后,李隆礼也来了,他已得了纪容的示意,过来边探视独孤晟的背后伤口边伤感道:“你这等本事,原也不该在这营地里糟蹋的,纪将军既看上你要你过去,也是你的机遇……”

独孤晟感激他一向的器重和照顾,低声道:“不能一直陪在将军身边,是胜的不是。”

李隆礼笑道:“都是为大燕效力,不必分这么清,我也希望你能有个好前途,公主虽然有些难说话,但是依我看,只怕就是为了杀杀你的威风,怕你以后侍功而骄,不听军令,再让纪容出来说情,又来劝服于你,教你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这原是上位者常用的手段……你也不必介意这些,上位者愿意在你身上用手段,说明你才能和武艺入了贵人的眼,以后好好干,走一条锦绣前程。”

独孤晟看他言谈诚挚,心中更是有些惭愧欺瞒着他,握着他的手有些感动,李隆礼却继续笑道:“公主听说尚未大婚,兴许你去了朱雀军,有朝一日入了公主的眼成了驸马爷也未可知呢。”

独孤晟哭笑不得,心想我哪里是要做驸马爷,我却是要将我的皇后给追回去……李隆礼却忽然后知后觉道:“啊呀,听说纪容乃是皇上看中的驸马人选,若是这般,你倒不好和他抢了,可惜……”

独孤晟意外道:“纪容是皇上看中的驸马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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