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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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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老夫在三天之内就要他的小命。”
    柳南江说道:“想必你这老魔头又要提什么条件。”
    冷如霜狞笑一声,道:“尊驾说对了,一人换一人,一命换一命,懂吗?”
    柳南江摇摇头,道:“在下不懂。”
    冷如霜道:“拿秦茹慧的命来换回福儿的性命,三天为期。”
    柳南江心头暗骇,而表面上却力持镇静地说道:“办不到。在下绝不会作这种损人利己的事。”
    冷如霜沉声道:“那么,尊驾就不妨等着瞧吧!”
    说罢,扭头就走。
    柳南江身形未动,胡彪却大吼一声,拦住了冷如霜的去路。
    两只铁锤舞得虎虎生风,然后重重地往地上一放。
    大声喝道:“老魔头!你可知道俺这对铁锤有多重?”
    冷如霜看了一眼,道:“拿去当烂铁卖,换来银子买酒不醉,吃饭不饱。”
    胡彪怒声道:“好!老魔头!你竟然瞧不起俺这对铁锤,教你瞧瞧厉害。”
    冷如霜身形半转,目光向柳南江投以一瞥,冷声道:“尊驾何时收了这样一个弟子?”
    柳南江虽不想在此刻和冷如霜纠缠,却想看看胡彪的铁锤功夫,于是冷笑道:“老魔头,你的耳朵必不会聋,你难道没有听见他在喊我老弟?”
    胡彪见柳南江不加阻拦,气焰更甚!
    哇哇大叫道:“老魔头!你若捱得起这对铁锤,俺爬在地上叫你老祖宗,你若捱不起,就得叫俺一声老祖宗。”
    冷如霜不禁哈哈大笑道:“这种庄稼把式竟也拿到江湖道上来混,打来吧!老夫用拳头接你两锤,看在柳家娃儿的份上,老夫倒愿意收下你这样一个孙子。”
    胡彪喝一声打,右手一锤向冷如霜兜头砸去。
    看那舞动之势,听那落地之声,冷如霜也猜得到铁锤最少也有二、三百斤重,嘴头轻松,心头却不然,右拳紧握,贯注了七分内力,向迎面砸来的铁锤击去。
    只听“砰”地一响,冷如霜随着去势冲出一丈有余。空中纸屑飞舞,胡彪手中只剩下一截铁把,原来那是一个纸糊的假锤。
    柳南江不禁一愣,他做梦也不曾想到有这样一个意外转变。
    冷如霜也是大感意外,稳住去势,回身嘿嘿笑道:“黑小子,你是存心要当老夫的孙子吗?”
    胡彪不去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喝一声打,左手铁锤又向对方砸去。
    冷如霜低喝道:“你的爷爷这回只用一根指头了,让你留下个完整的纸糊空铁锤做灯笼吧……”
    一语未尽,只听“克察”一响,冷如霜身形倒飞一丈开外,方才那声轻响,必是指骨折断。因为这次是如假包换的真铁锤。
    冷如霜使用一根“九指魔杖”,现在可当真剩下九根指头了。
    胡彪大笑道:“老魔头!还不赶快跪在地上叫俺一声爷爷!”
    冷如霜冷哼了一声,负痛窜上高墙,没入“七柳斋”中。
    柳南江唯恐冷如霜召来魔徒纠缠不清,误了正事,连忙一搭胡彪手腕,用“射光掠影”
    的身法,飞也似地向城外奔去。
    出得南城,转上通往杜曲的官道,柳南江这才将脚程一缓,放声笑道:“胡哥!你的心眼儿可不小,这对铁锤竟然还有这套花招?”
    胡彪道:“一真一假,一轻一重,就好像叫做虚虚实实。”
    柳南江道:“胡哥!所谓兵不厌诈,你这一套倒用得不坏。只是对小弟我却不该耍心眼的。”
    胡彪不禁停下脚步,哇哇叫道:“柳老弟,俺哪里会和你耍心眼?可别冤枉人了。”
    柳南江道:“铁锤一真一假未必就能教人上当,妙在胡哥舞动双锤时,轻重均匀,同样虎虎生风,使人看不出一丝破绽,这份内力不是一年半载可以练就,而且还必定受过名师传授,然而胡哥却半字未曾提过。”
    胡彪嘿嘿笑道:“老弟!实不相瞒,这套功夫是俺大伯教的,至于铁锤的轻重也是老人家想出来的花样。据他老人家说,这种兵器和武功正适俺用,不过,那老人家一再交代,千万不能轻泄。”
    言下之意,喜不自胜,也不知不觉中透露了他那赤胆诚心。
    柳南江更加欣赏对方这种性格,也喜煞能交到如此一位知己。当即笑赞道:“胡哥的功夫也实在高明,别说小弟,就是再高明的人,也看不出一丝破绽。不过……”
    语气一顿,接道:“那把纸糊的铁锤已坏,那该怎么办?”
    胡彪道:“老弟别替俺担心。回到‘唐家老店’,不过盏茶光景,俺又可以再作一个。”
    柳南江道:“胡哥,说句话可别见外,这套虚虚实实的花招,一旦用久,武林中人人皆知,那时恐怕就不灵了。”
    胡彪得意非凡地笑道:“不瞒老弟说,俺方才对付那魔头用的是‘先轻后重’,只不过其中的一招,其他的花招还多得很哩!妙在对方就算明知这对铁锤有真有假,却无法分出来。
    真铁锤假铁锤尚另具别用,这回俺可不敢再瞒老弟啦!等老弟会过朋友,今晚上俺慢慢地向老弟说个明白。共有三十六个花招哩!”
    柳南江咋舌道:“有那样多吗?”
    胡彪道:“俺大伯真是个胸罗万机的人,这三十六招不但招招管用,而且还招招令人叫绝。”
    柳南江道:“胡哥!你也别告诉小弟了。”
    胡彪嚷道:“怎么?是生俺的气吗?”
    柳南江道:“胡哥别乱猜,小弟要慢慢等着瞧你一招一招地使出来那么才新鲜。若是事先就明白了个中机巧,就半点不稀奇了。”
    胡彪喜孜孜地道:“就这么说!方才用过一招,尚有三十五招,不过老弟得找出三十五个该打的人,俺才有机会显显本事啊!”
    柳南江道:“胡哥放心,武林中该打的人何止三十五个……”
    语气一顿,接道:“方才胡哥说,‘唐家老店’里来了一个满面病容……”
    胡彪接道:“那家伙一副黄腊脸,一身黄袍起了油光,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一进店就和那老店家交谈,还提到老弟的名字,最后说什么俺在这里等那一宿啊!老弟!那家伙你认识吗?”
    柳南江点头道:“那是武林前辈,那副模样是经过易容的。”
    胡彪道:“俺也听说过有什么易容之术。老弟!俺这张黑脸蛋可能变得白净点?”
    柳南江忍不住,笑道:“胡哥!你就是有这张黑脸蛋才显得像托塔天王般威武,白净点反倒没有英雄气概了。”
    胡彪乐不可支地大笑道:“俺活到这样大,还没有一个人说俺的黑脸蛋显得威武,没话说,俺就是为老弟送命也心甘情愿……”
    柳南江接道:“胡哥!别说丧气话,说正经的,你赶到长安来给小弟报信,那位衣着黄袍的武林前辈可知道?”
    胡彪道:“俺溜出来的,不过,却隔着窗子给欧阳姑娘打了声招呼。”
    柳南江笑道:“胡哥这样一来,那位武林前辈就知道你给小弟送信去啊!”
    胡彪喃喃自语地道:“未必吧!俺隔着窗户和欧阳姑娘打招呼时,可是轻声细语的哩!”
    柳南江道:“胡哥的轻声细语怕比雷鸣小不了多少……”
    神色一正,接道:“杜曲就要到了,小弟先走一步,胡哥随后来吧!”
    语罢,将“射光掠影”的身法施展开来,闪电般向前扑去。
    胡彪连喊慢点,同时拔足狂奔,哪里赶得上柳南江,只不过一眨眼光景,就拖下一箭之地。
    此刻已是子、丑之交,夜静更深,天寒地冻,“唐家老店”早就关门闭户,镇上看不到半点灯火。
    柳南江正待上前拍门,角门突然打开,那老店家探身道:“柳相公吗?黄老爷算计相公会来,嘱咐小人在这儿守候哩!”
    柳南江悄声问道:“就是老爷一个人吗?”
    那老店家点点头,道:“就他一个。”
    柳南江道:“烦请带路,门别上锁。”
    老店家口气迟疑地道:“不上锁吗?这……”
    柳南江一挥手,道:“放心!有我在谅他贼子不敢来的。”
    说着,两根指头夹着店家的衣袖,如飞般向门院跑去。
    那老店家被挟持而行,尚不忘指东指西,带领柳南江来到东厢一间上房的门口,向内一指,道:“黄老爷就在这间。”
    他的话声一落,房内“克察”一响,纸窗上立刻透视灯光,同时响起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道:“娃儿,推门进来。”
    柳南江挥手示意那老店家离去,这才推门而进。
    炕榻上正坐着一个身穿黄袍的老者,油灯的火映照他那张黄腊般的面孔,时明时暗,益发显得焦黄阴沉。
    柳南江就在进门处站立,长长一揖,道:“想必前辈日来奔波辛劳,连嗓音也哑了。”
    黄袍老者道:“娃儿耳音真够厉害,老夫是祝永岚。黄衫客有事他往,特嘱老夫前来与娃儿一坐。”
    柳南江心头微微一怔,但他却未疑惑对方所言。在此之前,他已在凌长风处得知黄衫客为祝永岚疗伤之事,此刻观他模样也极为酷肖,如非黄衫客授意,绝无法装扮如此神似。当即走前几步,低声道:“听说黄衫客曾为尊驾疗伤,伤势想必早已痊愈了。”
    祝永岚冷哼道:“听你嗓音洪亮,中气十足,步履沉稳,不但伤势已愈,内力似乎更精进一层,是何方高人为你疗伤的?”
    柳南江道:“各有机遇,暂秘不宣。”
    祝永岚道:“娃儿口风倒紧得很……”
    语气一顿,接道:“黄衫客嘱老夫前来转告娃儿几句话。”
    柳南江道:“在下洗耳恭听。”
    祝永岚道:“近日在长安城内已有不少多年来未曾露面的武林高手出现……”
    柳南江接道:“想必有那‘棋圣’欧阳白云在内。”
    祝永岚惊道:“娃儿见过他了?”
    柳南江道:“今夜在长安城开元寺前,在下曾见过一面。”
    祝永岚道:“娃儿怎知那人就是‘棋圣’欧阳白云?”
    柳南江道:“除去此老,恐怕谁也下不出那样绝妙之棋。”
    祝永岚道:“娃儿曾和他对奕过了?”
    柳南江道:“仅仅对奕一手而已,当时在下尚未想到此老就是欧阳白云,待转身去寻,他已走得无影无踪,仿佛预知在下要半途转回似的。”
    祝永岚沉吟一阵,道:“暂不去提那‘棋圣’欧阳白云。”语气一顿,接道:“三圣之一的‘情圣’,柳啸吟突然出现了。”
    柳南江心中不禁暗暗一动,倒不是因为同宗,以致使他格外关心,只因柳夫人对他关怀备至,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关切之情。愣了一愣,方才问道:“黄衫客亲眼见到的吗?”
    祝永岚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这‘情圣’柳啸吟的突然出现和‘棋圣’欧阳白云的出现却大有不同。”
    柳南江道:“有何不同?”
    祝永岚道:“欧阳白云单行独走,孓然一身,柳啸吟却是部属成群,其中有男有女,而且行踪诡秘。据黄衫客言道,他和冷老魔头好像暗中还有交往。”
    柳南江不禁暗暗发怔,半晌,方喃喃道:“未必吧?这位柳老前辈……”
    祝永岚冷哼道:“你这娃儿知道什么,黄衫客出口之言句句可信,娃儿可还记得那凌菲姑娘。”
    柳南江道:“怎不记得?凌姑娘已多月不见行踪,在下早先还猜测可能是被尊驾掳走了哩!”
    祝永岚道:“黄衫客言道,凌菲姑娘已落进柳啸吟的手里。”
    柳南江不禁暗骇,柳啸吟怎会作出这种事?莫非他和凌震霄有何过节?而又情知凌菲是凌震霄之女?
    祝永岚又道:“黄衫客就是为了凌菲那丫头,已去追查柳啸吟的行踪。”
    柳南江不知祝永岚是否已知黄衫客就是凌震霄,因而试探着问道:“黄衫客如此关心那位凌姑娘吗?”
    祝永岚道:“岂止关心!半月来,黄衫客已为凌姑娘失踪之事而焦急万分。”
    柳南江故作讶色道:“莫非那黄衫客和凌姑娘有何关系吗?”
    祝永岚道:“君子不探人之隐私……”
    语气一顿,接道:“黄衫客要老大转告你这娃儿,他将全力追踪柳啸吟,不见不休,命你留意欧阳白云的行踪。他又道,三圣之一‘酒圣’胡不孤也将陆续出现,要你一并留意。”
    柳南江垂首低语道:“这就怪了!三圣并非兴风作浪之辈啊!”
    祝永岚沉声道:“娃儿休要胡猜,遵照黄衫客的吩咐就是。”
    柳南江道:“听尊驾口气,仿佛对那黄衫客十分敬重,有感他为你疗伤之故吗?”
    祝永岚道:“感其疗伤并非老夫敬重他的原因。”
    柳南江道:“原来尚有别因,能否见告?”
    祝永岚道:“黄衫客不但胸罗万机,而且武功惊人,理当敬重。”
    祝永岚又接道:“那日在‘七柳斋’中过招较量,娃儿在旁亲眼目睹,何必多此一问?”
    柳南江道:“算在下多此一问,尊驾竟然甘心俯首称臣,倒是件稀罕事。容在下另外求教一事……”
    语气一顿,接道:“尊驾是否为竺道台所乔扮?”
    祝永岚嘿嘿笑道:“这事黄衫客已然有所分晓,也用不着向你娃儿解说了。”
    语气一顿,接道:“娃儿如何与那胡锤称兄道弟的?”
    柳南江道:“尊驾也认识他?”
    祝永岚道:“‘酒圣’胡不孤之侄,老夫怎不认识?”
    柳南江道:“此人性耿直,堪称赤胆忠心,称兄道弟有何不可?”
    祝永岚道:“娃儿可知未来之局你与那胡不孤可能敌对吗?”
    柳南江心头暗怔,口中故意岔开话题,道:“尊驾别只顾管别人之事,该问问自己的事。”
    祝永岚道:“老夫有何事?”
    柳南江道:“尊驾约会之人也在这杜曲镇上,不知是否已见。”
    祝永岚道:“是那肖云鹏吗?”
    柳南江道:“原来尊驾也会多此一问。”
    祝永岚道:“娃儿在何处见到?”
    柳南江道:“就在镇上‘映雪居’之中。”
    祝永岚沉声道:“娃儿那日假冒肖云鹏,幸亏被老夫发觉,不然娃儿早已命赴黄泉了。”
    柳南江骇然道:“此话怎讲?”
    祝永岚道:“老夫约他前来长安,是要杀他。”
    柳南江咋舌道:“这就怪了!听那肖云鹏口气,与尊驾像有深厚交情哩!”
    柳南江心中虽然如同风车般不住地打转,却未形之于色。沉吟一阵,才抬头说道:“请问黄衫客还有何话交待?”
    祝永岚道:“黄衫客嘱咐娃儿,暂时不要离开长安。”
    柳南江道:“尚有何事见教?”
    祝永岚道:“欧阳玉纹那丫头也住在店中,听说是你这娃儿带她来的,而且那伤害老夫的寒星宝剑也在她身边,若不是看在黄衫客的面上,在你未来之前,老早就找她算帐了。天亮后立刻带她走,别教老夫看到刺眼。万一发作起来,彼此都不好看。”
    柳南江冷声道:“在下立刻就要带她前往长安。”
    祝永岚嘿嘿笑道:“娃儿倒蛮听话的。”
    柳南江冷笑道:“尊驾可别会错意,欧阳姑娘嫉恶如仇,一旦见到了尊驾,也许会忿而动手,万一伤了尊驾,那就辜负黄衫客为尊驾疗伤的美意了。再说,黄衫客目下还需要尊驾为他跑腿办事啊!”
    他这番冷嘲热讽,不禁使祝永岚棱目圆睁,浓眉倒竖,柳南江却感到舒畅已极,抱拳一拱,转身走出房去,身后依稀传来祝永岚阴沉的低笑。
    祝永岚冷哼道:“武林之中不讲交情,即使义结金兰,为了利害之争,也会反目成仇,娃儿乳臭未干,所以才大惊小怪。”
    柳南江闻言不禁心头一寒,乍然变色,道:“尊驾说这种话未免过分重视一利之争了。
    黄衫客为你疗伤治病,恩情不小,来日如因利害关系,尊驾也将与他反目成仇吗?”
    祝永岚哈哈干笑了一声,道:“娃儿看来像是一个重视情义之人,其实老夫出道之初的性子和娃儿你也完全相同,不过,老夫在这几十年当中吃过不少暗亏,所以不再那样傻了。”
    柳南江道:“尊驾心术不够光明,行为自可想见,所谓吃过不少暗亏,想必也是咎由自取,似乎该多加反省,即使他人有负尊驾之处,也该拿出恕道精神,不去计较才是……”
    祝永岚一摆手,接道:“娃儿少在老夫面前卖道学,人各有志,连那黄衫客也不敢相强。”
    柳南江冷笑道:“如果黄衫客情知尊驾生就如此一副心肠,也许就不会为尊驾疗伤了。”
    祝永岚道:“老夫无意矫饰,对你娃儿胆敢明讲,也无隐瞒黄衫客之必要。”
    柳南江道:“只怕未必?”
    祝永岚咻咻然说道:“黄衫客为老夫疗伤,老夫感激,因此老夫已答应为他作一件事以为抵消,从此两不相欠。来日即使彼此因利害所致而反目成仇,老夫也毫无愧怍啊!”
    祝永岚之说法倒很符合武林中议论恩怨的惯例,柳南江也就不愿意气之争再加指责,当即语气一转,道:“在下不想和尊驾谈论为人处事的道理。”
    语气微顿,接道:“请问一声,黄衫客发现‘情圣’柳啸吟之行踪,是何时之事?”
    祝永岚道:“旬日之前,已略有所闻。及待证实,尚是一个时辰以前之事。”
    柳南江心头微微一动,喃喃道:“一个时辰以前吗?”
    祝永岚接道:“黄衫客为了察访这几位武林高手的行踪,也曾派出不少眼线。一个时辰前据报:柳啸吟在长安以西荒山中一片野枣林中率众出现,身畔有一少女同行,颇似凌菲那小丫头的模样,因此黄衫客才急急地赶往追查。”
    一个时辰之前?!
    一片野枣林中?!
    一个同行少女!……
    柳南江恍然大悟,难怪柳仙仙说那位蒙面人对她有一种征服性的魅力,那只是父女的天性所使然。他深信自已的判断不会错,那三位神秘客必是柳啸吟的属下。
    不过他却又感到不解,柳啸吟要和自己晤面是何缘故呢?至于说柳啸吟会和冷老魔暗中有交往,他绝对不敢相信,因为他的心目中对柳啸吟这位同宗前辈早就建立了极为良好的印象了。
    柳南江走过跨院,长廊阴暗处一个人影遽然闪出,原来是胡彪,行至柳南江面前,低声说道:“柳老弟!欧阳姑娘要老弟到她房里去一趟。”
    柳南江道:“小弟也正要去看她。”
    二人来至欧阳玉纹所宿的上房,门已呀然而开,胡彪嘿嘿一笑掉头欲去。
    柳南江低声唤道:“胡哥也请进来小坐吧!”
    言罢,先行进房。胡彪也随后跟了进来。
    欧阳玉纹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花朵的丝缎对襟棉袄,秀丽中又添几分妩媚,由于将息终日,腹内饱餐,面色也红润许多。柳南江照面之下,神情不禁一愣。
    欧阳玉纹自幼随丑老人长大,尚不解男女之事,一见柳南江发愣,不但心中毫无所觉,反而蹙眉向道:“相公因何发愣?”
    这一问,柳南江顿时察觉自己失态,讪然道:“姑娘身上这件新棉袄是刚做好的吗?”
    欧阳玉纹道:“多亏老店家一再催促,起更时才送来了这一件,穿在身上挺暖和的……”
    身子像彩蝶般翩然一转,娇笑着问道:“相公,可好看?”
    胡彪心直口快,插口道:“好看极了!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姑娘不见柳老弟一见面就发愣吗?那是因为姑娘太好看了呀!”
    胡彪知道他这句话说得有点不对劲,连忙嚷道:“你们聊会儿,俺去找那老店家给咱们拿壶热茶来。”
    一语未落,人已飞快溜出房去。
    欧阳玉纹抬起头来,脉脉含情的目光像是鼓足了勇气般盯在柳南江脸上,默视良久,才喃喃问道:“相公!我真的很好看吗?”
    柳南江想不到竟然会有此问,谘诅再三,方才答道:“姑娘丽质天生,即使粗衣布袋,依旧艳光照人,胡哥说姑娘好看已极,倒不会说错。”
    欧阳玉纹吁叹了一声,道:“玉纹自幼随师父东漂西荡,山泉为镜,风霜为脂,几已忘却自己是女儿之身,相公谬赞了。”
    柳南江道:“因此才更显姑娘超群脱俗……”
    语气一转,接道:“在下想请姑娘半夜前往长安,可愿同行?”
    欧阳玉纹微微一愣,道:“不能待至天明再走吗?”
    柳南江道:“秦茹慧与柳仙仙二位姑娘极盼与姑娘一见。”
    欧阳玉纹喃喃道:“她们!”
    柳南江道:“姑娘心地厚道,该不至对秦姑娘怀有成见。”
    欧阳玉纹接道:“秦姑娘与乃父决裂之事,玉纹也曾略有风闻。所谓情之所至,金石为开,秦姑娘因为相公,不惜绝情于父,玉纹置身其间,恐有不便。”
    柳南江道:“姑娘何出此言?在下与那秦姑娘并无丝毫儿女之情啊!”
    欧阳玉纹道:“如非因情所系,秦姑娘与乃父绝决就不可原谅了。”
    柳南江喟叹道:“在下本不应该泄露他人隐私,唯恐姑娘误会,也只有实说了。”
    语音低压,接道:“秦羽烈并非秦姑娘之生父,因被她知悉隐情,所以才闹得两下绝裂,至于秦羽烈诬指秦姑娘忤逆不孝的告示完全是欺人之说,姑娘切勿轻信。”
    欧阳玉纹听完之后,愣神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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