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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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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老人道:“公孙红云平生只收了竺道台一弟子……”
    柳南江抢着问道:“那么,祝永岚那套风林十八掌是从何处学来?”
    丑老人嘿嘿一笑,道:“所谓祝永岚者才真是竺道台——”
    说到此处,转身向凌震霄,接道:“想必你早就有所发现了。”
    在场之人,无不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呼。
    凌震霄沉声道:“信口雌黄,凌某若知他是竺道台的化身,怎会为他疗伤?”
    丑老人道:“这正是你的高明处,也是你的阴险处,你知祝永岚就是竺道台,而对方却不知黄衫客就是凌震霄,所以才上了你的大当。”
    凌震霄棱目一翻,道:“此话怎讲?”
    丑老人道:“你早先为秦茹慧那丫头疗伤之际,暗动手脚,造就了她一身魔功,而她却要暗中听你的指挥,原来你是想在秦堡主身边埋下一个伏兵。后来因为他父女二人决裂,你又需要拉拢柳南江那个毫无江湖历练的娃儿,才又祛了秦茹慧的魔性,此番你为祝永岚疗伤是假,其实是俟机使他的心神入魔,气血走火,你以为俺老头儿不知吗?”
    在这一瞬间,凌震霄几乎目眦齿裂,看情势,他立刻就会和丑老人拼命,却又不知为了什么缘故,他竟然忍住气了。
    桃林之间是一阵沉寂,无人说话。
    久久,柳南江方开口说道:“前辈所说各节实在骇人听闻。不过,空口白话,却令人难以置信。前辈何不拿出一些凭据来让大家看看?”
    欧阳白云道:“尊驾能说出一些凭据来让大家听听吗?”
    丑老人并未理会欧阳白云,只是面对柳南江说道:“老头儿前些日曾去了一趟南海,目的是想请令师到中原来一趟。”
    柳南江道:“晚辈听那玉纹姑娘提过了。”
    丑老人道:“令师却连一面都不肯见。不过,倒也不算白跑。他似乎预知俺要去找他,早就画一封密函,由一个小沙弥交给了俺。”
    柳南江情急地问道:“密函上写了些什么?”
    丑老人道:“函内写着佛门绝学‘澄心令’的口诀。”
    目光向下一扫,朗声接道:“立场各位,有人听说过,这玩艺儿吗?”
    欧阳白云道:“老朽倒听说过,那口诀可使人心境澄清,不自禁地说出肺腑之言。”
    丑老人点点头,道:“不错!欧阳老哥毕竟是见多识广。”
    语气一顿,接道:“在一个时辰之前,俺用‘澄心令’对付了化名祝永岚的石君子竺道台。他已将前情托出。各位不信,俺可以再让那竺老儿自供一遍,以证俺老儿未打诳语。”
    凌震霄突地发出一声闷喝,扬掌就要抓出。
    欧阳白云疾声道:“凌兄且慢动手!”
    凌震霄果然停手来再妄动,似是对欧阳白云的话非常依从。
    欧阳白云喝阻了凌震霄之后,转身向丑老人一拱手,道:“容老朽请教一声,不管事实真象如何,似乎与尊驾无关,尊驾又因何而穷追不舍。”
    丑老人道:“欧阳老哥是因为怀恨竺道台,所以才说这种话。”
    欧阳白云面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道:“尊驾说得不错,若非竺道台那厮无端造谣,恶言中伤,老朽不会弄得妻离子散。”
    丑老人道:“积恨难消,欧阳老哥的想法倒也无可厚非,你是当事人,竺道台恶言中伤,想必是因为老哥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他。另外一个无辜的局外人比老哥的遭遇更惨,你可知道?”
    欧阳白云道:“是那酒圣胡不孤吗?”
    丑者人道:“是他。”
    欧阳白云神情大变,惊疑不定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丑老人道:“谣言初起,他为了澄清事态,毅然出走,后经无尘大师的推荐,剃度少林,以他的慧性,日后该能修得正果,成一高僧。”
    欧阳白云道:“听说他又叛佛离寺……”
    丑老人接道:“是的。他虽出家为僧,中伤之言并未遏止,反而变本加厉,以致使尊夫人怀抱襁褓幼女离家出走。胡不孤才忿而盗走少林镇山之宝冷月宝剑离寺出走。发誓要手刃竺道台之六阳魁首。可惜壮志未酬身先死,空留一个盗剑负友的骂名。”
    欧阳白云讶声疾呼道:“他死了吗?”
    丑老人道:“死在子午谷垂帘洞中,凶手显然是为了谋取那把冷月宝剑。所幸胡不孤早已将宝剑埋藏别处,行凶者一无所得。”
    欧阳白云道:“凶手是谁?”
    丑老人抬手向凌震霄一指,道:“关中一龙凌震霄。”
    在场诸人,无不目光逼注在凌震霄的身上,看他反应。
    凌震霄倒是毫不慌乱,沉声反问道:“尊驾有何凭据?”
    丑老人道:“你为了取信于竺道台,曾将此事对他说过。”
    凌震霄冷笑了一声,道:“尊驾在那祝永岚身上玩弄了什么手法,或者根本就是尊驾一人在凭空杜撰。这且不去计较。凌某要问上一问,肖三先生手上那方玉佩是从何处来的?”
    丑老人道:“那方玉佩本来镶在冷月宝剑的剑柄之上,却被胡不孤无意失落了。他唯恐将来难以原物归还少林,所以才编造了一个玉佩铁剑的神奇故事,而且还造了一把假剑,遗落山间。武林之中势将展开一场追逐,他就可借此寻回失落的玉佩,甚至还可以促使销声匿迹的竺道台出面。
    他太聪明,想的主意也不错。却想不到断送了他的一条性命。“凌震霄道:“说得有情有理,煞有介事,不知尊驾因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丑老人望了欧阳白云一眼,道:“欧阳老哥,俺有一句话要说,望你老哥能够看开些,不然,俺老头儿就让这话在肚子里烂掉也好。”
    欧阳白云道:“说吧!老朽早已心如冰水了。”
    丑老人道:“那胡不孤是一直性汉子,他曾对俺指天警日,与尊夫人彼此敬重,绝未跃越叔嫂之情,即使心眼里都不曾有过邪念。”
    欧阳白云道:“老朽信得过。”
    丑老人道:“胡不孤对尊夫人虽无男女私情,而尊夫人却未必对他无情。竺道台的恶言中伤,倒是误打误撞地说中了那么一丁点。”
    欧阳白云不禁神情大大一变。
    丑老人紧接着说道:“老哥太爱好奕道,难免冷落了尊夫人,她可能真对胡不孤有了一丝心灵倚靠。所幸并未及乱。”
    欧阳白云神色一凛,沉声说道:“尊驾不像是那说诳之人,还请给老朽一个凭据。”
    丑老人道:“谣言初起,胡不孤离开尊府之后,发现包袱中有一根金钗,那正是尊夫人一向插在头上的饰物。胡不孤本不想出家为僧,正因为那根金钗,他才毅然剃度少林,以断情根。”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凛,他曾经在胡彪的包袱中看见那根金钗,当时就有些起疑,果然大有来头。他望望欧阳白云,对方默然垂首,因而他也没有说出此事去证实丑老人所言的必要了。
    丑老人叹息了一声,道:“凡事皆有天意。若非那根金钗,在尊夫人抱着幼女出走之后,胡不孤也许不会急而盗剑离寺,这都是为酬红颜一时英雄气短。偏偏老天一再弄人。胡不孤盗剑离寺之后,竟然和尊夫人在终南山麓又遇上了。”
    欧阳白云不禁叹了一声。
    丑老人接着说道:“老哥不必大感惊异,也不必大加痛惜。尊夫人遇见胡不孤之后,将幼女交给胡不孤,诡称要去僻静处方便,孰料一会不返。待胡不孤生疑去寻,尊夫人已经在树枝上投环自尽了。她不曾向胡不孤说一句话,为何如此,只有死者自知了。”
    欧阳白云表情木然,没有说一句话。
    凌震霄不耐烦地说道:“尊驾不要将话题扯得太远,凌某要请问尊驾因何知道得如此详尽?尊驾尚未作个圆满的答复。”
    丑老人道:“俺凑巧自那儿经过,见到了胡不孤怀抱幼女,面对女尸木然发愣,于是问了一问,这个答复能够令你满意吗?”
    凌震霄嘿嘿一笑,道:“如此吗?”
    柳南江关心的是欧阳玉纹的身世,于是抢着问道:“前辈!令徒玉纹姑娘可是欧阳前辈的生女?”
    丑老人点点头,道:“是她。”
    语气微顿,接道:“当俺听完胡不孤的叙说之后,就帮他埋了玉纹之母,他又将玉纹交付给俺,俺以后不时去垂帘洞中走走,唉!想不到!”
    他虽然是饱经世故,历尽桑沧,语及此处,也为之唏嘘不胜。
    欧阳白云语气激动地说:“那是我女儿?可是我女儿不是名叫玉纹啊!”
    丑老人道:“是俺为她取的这个名字,为的是遮人耳目,老哥这时最好别去叫她,在场诸人性命都在她手中,千万别去惊动她。四周火苗一熄,五毒之虫就难以对付了。”
    欧阳白云转过身去,望着那蹲在远远的树梢上,不停地喷酒燃火的欧阳玉纹,神为之夺。
    柳南江却在暗暗皱眉,玉佩在他身上,冷月剑也有了下落,这倒不使他烦心。然而他与凌菲的婚事却教他伤脑筋了。看来丑老人的话句句是真,那么,凌震霄岂非一个不折不扣的武林枭雄?然尔女无辜,凌菲何罪?何况大丈夫一言如山,九鼎之诺,又怎能反悔?
    在他心烦意乱之中,只听凌震霄说道:“尊驾言来头头是道,看来在场之人都已被你所惑,凌某不想答话论辩,只想请教一件事。”
    丑老人道:“请说。”
    凌震霄道:“尊驾总该亮出万儿。”
    丑老人道:“俺四十年未走江湖,说出来你也未必知道。不说也罢。”
    凌震霄道:“观尊驾来势汹汹,分明是要对凌某兴问罪之师。”
    丑老人道:“岂止兴师问罪,而是要替亡友复仇索命。”
    凌震霄道:“哪位亡友?”
    “俺和那胡不孤已成忘年之交。自他遇害之后,有人摸索到子午谷的莫不死在俺的手里,然后将尸首钉在垂帘洞的石壁上作为护洞武士。武林中有人凡到子午谷者,也断难逃过俺的煞手。别人尚且如此,何况你这杀害胡不孤的元凶?”
    凌震霄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尊驾更该亮个万儿。说得好听一点,凌某不和无名之辈动手。说得寒怆一点,凌某要死,也该知道死在何人手里才对。尊驾以为然否?”
    丑老人将头一点,道:“你说得有理,听着……”
    语气一沉,一个字一个字缓慢有力地说道:“俺是天涯奇丐丑中原。听说过吗?”
    凌震霄原来的神情异常镇静,似是未将丑老人放在眼里,现在听到天涯奇丐丑中原几个字,双眉高挑,神情大变。
    柳南江心头也是狂震不已,曾听到师父说过,论辈份,他比无尘大师还要高,难怪他要驾无尘大师一声老秃驴了。
    目注爱女一动也不动的欧阳白云也不禁转过身来,深深一拜,道:“原来是丑老前辈,在下真是大大失敬了。”
    丑中原一挥手,道:“不用客气!”
    那秦羽烈也低头拜倒,虔敬地说道:“想想仲秋之夜,冒犯老前辈不禁汗流浃背。”
    丑中原连连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虽然假貌伪善,尚无大恶,而且又是受了那公孙红云的利用,不然俺在赛美大会上就要了你的小生命了。”
    秦羽烈又连连拜道:“多谢老前辈。”
    唯有那凌震霄仍是神情木然,半响未说一字,也未挪动脚步。
    丑中原道:“在接近岗峦之处,俺以雄黄酒开辟了一条小径,两侧插枝为记。各位先一步离去,不过,凌震霄却要给俺留下。”
    凌震霄道:“风闻天涯奇丐一身武功已达化境,凌某自问想走也走不脱。”
    丑中原道:“人有自知之明,最为可贵……”
    语气一沉,接道:“芙蓉仙子也给俺留下。”
    在场之人,欧阳白云并不打算离去,柳南江也不会走,那秦羽烈都打算留下来静观其变。
    打算及早开溜的唯有芙蓉仙子纪缃绫。偏偏这位奇丐却又指名要她留下。
    她愣了一愣,轻皱蛾眉问道:“老前辈要我留下作甚?”
    丑中原道:“花花太岁肖云鹏和你同来,而你率领门人现身,俺以为他尚藏在暗处,孰料遍搜不见,想必你知道他去了何处?”
    纪缃绫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丑中原道:“仙子为那样一个浪漫男子守密,似乎太傻了。”
    纪缃绫仍是连连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方才只说,在柳相公面前不便露面。他是何时离开的,我根本就不知情。”
    丑中原道:“既然如此,仙子就暂时留在此地了,云鹏起初只是无意在酒后泄漏了乃兄得有玉佩的事,尔后非但不知反悔,反而和竺道台狼狈为奸,暗通款曲。此人不除,天理何在?”
    纪缃绫道:“那与缃绫何关?”
    丑中原道:“怕你向他通风报信。”
    语气一顿,转头向秦羽烈说道:“秦堡主!你虽无大恶,但是对茹慧那丫头的事却作得过分了一点,你自己是否觉得?”
    秦羽烈慌忙深深一揖,道:“在下知罪。”
    丑中原道:“可愿赎罪?”
    秦羽烈连连点头,道:“愿受老前辈任何差遣。”
    丑中原道:“可有诚意?”
    秦羽烈道:“若无诚意,天诛地灭。”
    丑中原:“谅你不敢……”
    一语未落,右手轻轻一挥,转身向纪缃绫接道:“女人最易为情所误,因此俺方才挥手隔空点了你身上几处穴道,望仙子勿怪。”
    纪缃绫骇然道:“老前辈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丑中原道:“如你敢向肖云鹏泄一丝消息,俺就不为你解穴,一个对时之后,你就会一命见阎罗,俺可没有吓唬你。”
    纪缃绫道:“缃绫绝不敢向他透露只字。”
    丑中原道:“仙子明了切身利害那是最好不过。现在率领你的门人回到旅店中去,肖云鹏也许已回到了旅店中,即使去了别处,也会再去找你,只说我解了毒虫之困,其他方面一概不提就是。”
    纪缃绫道:“缃绫遵命。”
    丑中原又向秦羽烈一挥手,道:“秦羽烈,跟她前往旅店之中,一见肖云鹏露面就出手拿下他,你的困龙八抓对付那个浮游浪子该是绰绰有余。”
    秦羽烈恭声道:“在下遵命。”
    丑中原道:“拿下肖云鹏之后,就放在芙蓉仙子的房中。祥云堡是回去不得的,你必得防着那公孙红云。真像一白,你这傀儡也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千万小心,也别玩什么花样。”
    秦羽烈道:“在下绝对不敢。”
    说罢之后,立刻和纪缃绫一行向桃林背后的岗峦之处走去。
    那丑中原果真辟出了一条小径,倾刻之间,就不再听到秦羽烈等一行的步履之声了。
    丑中原冲着欧阳白云一拱手,道:“欧阳老哥……”
    欧阳白云连忙回礼,道:“在下焉敢当那老哥之称?老前辈有何谕示?”
    丑中原道:“想麻烦老哥一桩事。”
    欧阳白云道:“愿效犬马。”
    丑中原道:“想劳老哥前去守住西城西大街一座名为卧龙居的宅第门前,如见公孙红云和那白衣女子的踪迹,立刻以传音术告诉俺。”
    欧阳白云道:“在下遵命。”
    说罢,也即刻离去。
    丑中原又向柳南江说道:“娃儿!福儿和那仙仙姑娘还在客栈中等你,你还不快些回去吗?”
    看他的神情,似乎有意要遣走在场的每一个人。
    柳南江怔了一怔,并未立刻就走。
    凌震霄沉叱道:“还不快去!这儿没有你娃儿的事。菲儿若能生还,善待就是了。”
    柳南江想留也留不下去,眼前的诡变情势已使他方寸紊乱,于是向二人拜了一拜,道:
    “晚辈别过。”
    然后匆匆离开了桃林之中。
    丑中原和凌震霄二人相对默然,谁也没有说话。良久,凌震霄才缓走道:“尊驾不愧是成名高手,竟一一遣走众人,为凌某保全了颜面。凌某纵死九泉,也会感激。”
    丑中原一翻眼珠,冷声道:“凌震霄,你怎会如此缺乏斗志?”
    凌震霄苦笑道:“身为武林中人,硬拼死缠,杀身殉命,那是不可避免之事。然而,凌某人的想法与作法和别人不同。”
    丑中原道:“有何不同?”
    凌震霄道:“明知不敌,却要作侥幸之搏,困兽之斗,太缺乏名家风范。”
    丑中原大拇指一挑,道:“佩服……”
    突然放低了音声,接道:“难得你有如此镇定的心情,我们何不聊上一聊?”
    凌震霄大是发愣,凝注丑中原良久,才喃喃问道:“聊什么?”
    丑中原道:“聊聊你杀害胡不孤的经过。”
    凌震霄道:“尊驾早将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凌某想赖也不行。干脆就打开窗子说亮话,胡不孤是我凌某所杀,尊驾没有冤枉人。尊驾为亡友报仇,理所当然,凌某不怨。”
    丑中原又是一挑大拇指,道:“有骨气。”
    凌震霄双目一翻:“尊驾难道一定要将凌某捧得舒舒服服之后,才肯下煞手吗?”
    丑中原微微一笑,道:“这真是刽子手不急,囚急死。你如何发现子午谷,如何摸进垂帘洞,说来话长,俺也不想过问。”
    语音一压,接道:“俺只想问问你杀了胡不孤之后,得到了什么东西?”
    凌震霄皱眉怔神良久,才反问道:“有告诉尊驾的必要吗?”
    丑中原道:“确有必要,不然你会后悔。”
    凌震霄道:“凌某倒不是怕后悔,而是不想有何隐瞒,杀人都敢承认,何况其它?凌某搜索石室之内,只得到了一个记载着练功经过的小本子,那是用羊皮纸订起来的,上面用薪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在凌某来说,那小本子比冷月剑还要值得。尊驾未必能想得出那个小本子对凌某起了多大作用。”
    丑中原道:“那小本子记载一种魔功的练法,可对?”
    凌震霄疾然接道:“甚么?他因练功而走火?”
    丑中原道:“不错。”
    凌震霄道:“那岂不是死了?”
    丑中原道:“走火还能活着吗?”
    凌震霄道:“可是,他是被我杀死的呀!”
    丑中原道:“说说当时情况吧!”
    凌震霄道:“当凌某走进石室之际,他正盘腿而坐,面色红润,呼吸急促,显然在运功调息。本来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都是有人在旁护法的。因而就给予凌某可乘之机。”
    他似乎觉得如此杀人不够光明磊落,话说到此,竟然停住。
    丑中原冷冷道:“说下去。”
    凌震霄道:“凌某潜行到他身后,出掌轻轻地在他命门上一按。”
    丑中原道:“你可曾留意石室上有何东西?”
    凌震霄想了一想,道:“石室地上,好像有一捆松枝。”
    丑中原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松枝是俺带去的,这证明你在俺之后去那儿。俺去的时候,胡不孤就已经因练魔功而走火丧生了。”
    凌震霄一愣,道:“在下去时,那胡不孤已经死了吗?”
    丑中原道:“不错。所以你只是挥掌攻击了他的尸首,换句话说,你虽有杀人的动机,却没有杀人的事实。不然,俺哪里会有兴致在这儿和你这杀害胡兄的元凶轻言细语地聊天?”
    凌震霄大为惊骇,道:“胡不孤既已因练功而走火丧生,怎么还是面色红润,呼吸急促就似活人打坐调息一样呢?”
    丑中原道:“这就是魔功与一般功力不同之处。所谓呼吸急促,只不过是聚集在体内的邪魔功在逐渐消散。我在你去之前进入石洞,一去就曾探查过,他的脉搏已停、心脉也断,没有出气、没有进气,也许你当时心情紧张,未加注意而已。”
    凌震霄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
    良久,方才苦笑一声,道:“尊驾如此作,未免有失公道。”
    丑中原双眉一挑,道:“嘿嘿!你倒挑剔起俺的毛病来了。”
    凌震霄道:“在下倒不敢挑剔,而是尊驾方才在众人面前就该道出这一内情。”
    丑中原道:“莫非你想脱罪?”
    凌震霄道:“依照尊驾的说法,在下并未杀害那胡不孤。”
    丑中原道:“是非、正邪,皆在一念之间。你早就萌杀害胡不孤的动机。所谓其心可诛,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凌震霄道:“在下明白……”
    语气一顿,接道:“尊驾打算如何发落在下,想必早有腹案。”
    丑中原道:“这且问你,令媛凌菲,是否已与柳南江早已缔有婚约?”
    凌震霄道:“不错。”
    丑中原道:“那么,你就该为凌菲那丫头作一点事,免得她在人前抬不起头。”
    凌震霄点了点头,道:“尊驾说得不错,但不知?”
    丑中原道:“柳家娃儿系出名门,又是无尘大师之徒,你也不能令他娶一个武林枭雄之女,而令天下人所唾骂啊!”
    凌震霄道:“在下该如何去做,但凭吩咐就是,尊驾明示吧!”
    丑中原放低了声音说道:“俺借故遣走众人就是为了要托付你一件机密大事,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使你洗脱武林枭雄之名。”
    凌震霄抱拳一供,道:“多谢尊驾栽培,在下悉听吩咐。”
    丑中原道:“你是聪明人,凡事该知进退,想必你也不至于口是心非。首先我要让你明了一件武林中多年来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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