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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诈骗生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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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我本应对自己充满信心,可事实上我却对欺诈打心眼儿里感到厌恶。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近来之所以心惊肉跳,是因为意识到一旦再落入当局手中,我就算玩完了。我满心不情愿地窥视未来,看到的东西又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于是我干脆闭上眼睛装作没看见。

因为不愿意承受返程之痛,我干脆不再出门旅行。钱依旧如流水从我指缝流过,但那是习惯使然,并无多少快乐可言。不轮班做DJ时,我几乎都孤身一人闷在自己房间里。我会一连几个钟头看DVD,实在腻了,再在那张古董书桌前坐下来上网冲浪。

我花了大量时间查看世界各地的房产,筹划着永无实现机会的逃亡计划。无数个钟头花在了权衡比较房产上:伊比萨岛上的无名公寓,或者加利福尼亚州圣莫尼卡山上托班加镇的小木屋。但假如不肯冒被逮住的危险,购置房产就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偶尔我也浏览一下招聘网站,但从来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种种迹象使我渐渐看清,以诈骗为生给我自己设下了什么样的圈套。我本以为它可以给我带来其他任何途径都无法给我的生活和未来,结果它却剥夺了我的未来。我亲手剥夺了自己的未来。

短期前景也不怎么乐观。坐吃山空,瑞士户头眼看所剩无几,接着会怎样?与此同时,和母亲的交谈变得越来越艰难,而与父亲,已经到了双方都难以忍受的地步。他只知道说“你要好自为之啊”,这意思我明白,就是说我给他脸上抹了黑,于是我越发尖酸刻薄,根本不听他的。至于迪恩,我发现他嗓音变得深沉有力。他已经长大成人,可在我眼里他仍然是个孩子,那个在我们第一次智利之行中,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屁颠屁颠走在我身边的小不点儿。

有几个晚上我壮起胆子去贝尔法斯特城里,结果不是发现又失去一位朋友,就是又有一家酒吧或是夜总会给我冷板凳坐。我的交际圈只剩下“信仰”酒吧的迈克尔和埃德娜,再加上布伦丹和另外两三个人。

十一月初,沉沦之中,我采取了两大行动。第一就是邀请布伦丹搬到公寓里来。我正竭力想弄清楚,大难临头的感觉究竟是这座城市造成的,还是陷入孤独生活导致的;这种时候有个伴儿,也许能使局面稍有改观。

第二个行动就是再旅行一次。这个决定做得毫无热情,纯粹出于一线模糊希望,想试试看能否找回一点往日的灵感。我几乎都没钱付旅费了,幸亏事先从一两位史密斯先生者流搞到了一两张信用卡,其中一位入住的还是咱们的老相识巴莫拉尔酒店。如此这般,一天晚上我便预订了一张去阿姆斯特丹的机票,然后上床睡觉。第二天一早我致电机场,结果订的机票出了问题。瞧瞧,连把自己弄上飞机都成问题了。

另外那张卡。我把第二张卡找出来,决定转飞爱丁堡。订好航班后我又订了玻璃房酒店的八十一号房。那儿的人当然都认识我,但为求万全,还是得从爱丁堡机场发一纸传真过去。我打开电脑,从网页上抓了一个图标,拖到一个文档里,很快就做好了一张还算过得去的公函。

真够惨的,我口袋里只装着一张信用卡,公寓里的现金少得可怜。天无绝人之路,从前没绝过,现在也不会。到了爱丁堡,我一定有办法弄到一些钱。钱包里一堆信用卡都属假冒,但在我一团乱麻的脑子中,却还记着好几套可用的身份呢。

要把这些身份派上用场,就得干一些额外工作,也就意味着我没多少时间好磨蹭了。我匆匆披上外套,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公寓。最后一分钟,我删掉电脑中所有信息,然后走出门去。没有频频回首、深情环顾,或诸如此类的戏剧化动作。再说了,犯得着吗?

那一天是2004年11月5日,星期五。

第十三章 最后的审判(1)

好啦,最后一站。还有伊斯盖特。啊,伊斯盖特。如今,想起这人和他干的事,我不禁会心一笑。没法儿不佩服他。当时一走进等候室,我立刻就猜出哪位是伊斯盖特。旁人谈笑风生|奇^_^书…_…网|,他却与众不同——腰板儿笔直,身上散发出自然而然的自信,那正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苦苦追寻的。

起先——先是在等候室里,然后又在去机场的警车上——气氛有点微妙,好像我俩都希望别人走开,让我们私底下好好掂量一下对方。曼彻斯特警方送我们下了车,走进机场时,伊斯盖特把我叫住。

“艾略特,我不打算铐你,”他微笑着说,“你不会溜掉吧?”

“不会。”

我们在机场大楼里蜿蜒前行,伊斯盖特不断亮出警卡。一条条办公走廊,一道道未加标志的门。我尽力揣摩他手里掌握了多少东西。他不能跟我说太多,但从他漏出的一点口风中,可以肯定他有足够弹药来收拾我。

加拿大并未提起,这多少令人松一口气。对于我为规避法网而走出的妙招,他无可奈何,不可能追加任何控罪;然而要是他心怀恶意,我的日子只会更难过。一个遭人鄙视的警察可能格外危险,可伊斯盖特似乎对他的工作心满意足。

在飞机上,他宣称不会跟我玩花招,我说我也一定坦诚相待。我这么说几乎是出于条件反射,可当时身处狭小逼仄的经济舱座位,话一出口我竟惊讶地意识到其实那是我的真实想法。紧接着我感到如释重负,诚实做人的前景就在眼前,我觉得终于可以一劳永逸地卸下背上的沉重包袱了。

一路上,我没完没了地跟伊斯盖特攀谈,然而他要么咧嘴笑笑、摇摇头,要么就干脆不接我的茬。我晕头转向,神经兮兮,肯定像个兴奋过度的小鬼头。伊斯盖特初次在警署见到我时还以为警方抓错了人,如果那让他失望,现在看到我在南下飞机上的调皮捣蛋,只怕失望之情更要加倍了。

我的律师一到希思罗警署提供咨询,伊斯盖特就向他出示了指控我的示例罪名。主要是关于航班方面的,我痛痛快快全认了,话说回来,不认也不行啊。即便没有闭路电视或静态照片,他一定也掌握了有关人士的描述,甚至还有证人。他此举是一着缓兵之计,一边将我还押候审,一边赢得时间把控罪全部列出来。看看头几项控罪,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单枪匹马。航空公司和信用卡公司早就在一边摩拳擦掌、虎视眈眈了。

如此,伊斯盖特自去整理他那边的资料,而我则在苦艾林监狱拘押所忙我那头,食宿都由监狱方面慷慨地包了下来。与我过往的牢狱之灾相比,那里条件算是不赖。尽管没人逼我,我还是找了份清洁工的活儿来打发日子,免得整天老想着判决的事儿。

我对罪名供认不讳,没什么好说的。这样做自有道理,本来也不是件值得去争的事情。伊斯盖特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跟信用卡公司谈,一会儿跟航空公司谈,此外还得联系迪克兰•;法雷尔和加拿大警方。每次我见他或是我的律师来访时,总是又伴随着一大堆新的控罪。有时也会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某个已然忘怀的时刻在我沉睡的记忆中被唤醒,某次旅程或某个夜晚栩栩如生浮上脑际,于是不管谁在屋里,我都会乐呵呵讲起当时的种种好玩情景。

(我得说,显然伊斯盖特手里并未掌握全部证据。同样显然的是,我也不打算在这里把什么都端出来。)

一位心理学家来对我进行评估,比起刷厕所来,这可是一大消遣。她人很好相处,让我做各种各样的简单测试,还小心翼翼问了一下我那乱七八糟的童年。我知道她想听什么,并尽量如实相告,尽管有时禁不住会插科打诨几句,把气氛弄得轻松点。

信用卡公司与伊斯盖特往来的所有文件按规定都复印了一份给我和我的律师,有几份还包括信用卡公司安全部人员写给他的便条。有的写着:“干得好!”有的写着:“好消息!”还有一张写着:“卡斯特罗让人头痛有一阵子了”。我把那张便条钉在牢房墙壁上。卡斯特罗让人头痛有一阵子了。后来,我拿这张条子把妈妈给逗笑了。

很清楚,愈来愈多的控罪意味着我前景不妙。我的律师一开始说可能会判个一两年,然而随着控罪数目增加,她改口说大概四五年。新的控罪不断出土,判决因之一拖再拖。虽说律师竭力为我争取较短的刑期,但谁都知道她并没有多少转圜余地。

到后来,面对好几百条控罪和信用卡公司、航空公司发来那些足以让我陷入万劫不复困境的总结时,她完全放弃猜测了。她告诉我(我巴不得没问过她)最多可能判十年。但据她说,获刑十年的可能性非常小。非常小。听到这话,我好像该开心点?

我竭力让父母对我遭到长期监禁做好思想准备。我试着让他们宽心,别把刑期太放在心上,并且言之凿凿:这肯定是我最后一次蹲监狱了。不难理解,一开始他们对我的话不屑一顾,说这不是我头一次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悔过自新了。然而,在长达五个月的候审期中,我最终还是做成了说服工作。先是妈妈,随后是爸爸,都相信了我这次发下的誓言。那是五个月以来我最开心的一刻。

到那时,我对监狱生活已经习以为常。跟所有监狱常客一样,身陷囹圄的最大问题不是恐惧,而是无聊。我对牢头和狱友都很礼貌,跟他们挺谈得来,并且像个机器人似的按部就班打扫卫生,一边揣想悬而未决的判决,回忆我那些尚不为人知的罪行,偶尔也会想起远方的某个城市或一家夜总会。

由于我的案子要在刑事法庭受审,一位诉讼律师被指派为我辩护。庭审前几个星期,他开始来监狱和我见面。这是个充满自信的年轻人,尽管一扯到判决就王顾左右而言他,还是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对我进行的心理测试报告这会儿已经下来了,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印象的。我自己也觉得报告挺好玩。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被描写成一个智力超群的年青人,IQ水平在全英国人口中高居于顶尖7。3%中。我的非言语推理能力极其出色,掌握的词汇量高于平均水准。您要觉得我有点自吹自擂,那还请您多多包涵;不过请想想,这可是当年在中、小学里,老师、同学们最瞧不上眼的人哪!那时节,成绩单上哪怕最微小的成就,我也要付出吃奶的力气才能取得。

比我的智力测试成绩更罕见的,是那位心理学家让我做的记忆测试。毫不奇怪,由于这一测试所验证的才能(一向被我所滥用的),我对测试结果记得一清二楚。她给了我40样东西,让我记住。第一轮我就记住了13样,高于10。9的平均水平。一个半钟头后,该轮测试结束时,心理学家让我再次回想。此阶段的平均成绩降至9。2,而我是14。

诉讼律师大为惊异,告诉我说,这是难得的天才。我表示赞同,但找补了一句,这也是此刻我坐在牢房里跟他交谈的原因之一。他很欣赏这一见解。对于我吹小号的罕有才能——那是我向心理学家透露的一项技能——他也很吃惊。他纠缠着这一点不放,弄得我差点笑出声来,他却面色凝重地坚持认为这可能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这类事情说明你愿意学习,”他说。“谁知道,没准儿法官也吹小号呢!”

总而言之,他接下来的担子可不轻:把死马当活马医。而他显然拿定主意,想得到的治疗手段全都得用上。

庭审日期定了下来,说是这回肯定不会再耽搁。开庭前一个晚上,我给父母打电话,轮流和他俩说了会儿话。妈妈祝我好运,告诉我千万别垂头丧气。

她说:“不管来的是什么,都要勇敢面对,艾略特。然后,你就可以向前看了。”

父亲接过话头时有些紧张。交谈不是很顺畅,但还算文明。后来他稍稍提高了嗓音:

“该结束了,艾略特,该结束了。”

“会的,爸,我保证。”

“好吧,”他说。“祝你好运。”

我知道那天晚上别想睡觉了。我想到父母,想到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美好前景。虽然眼下还很淡,但这种温暖感觉和它所预示的新生活让我无比激动。说到头,毕竟可能还是另有一条路可走。然而首先得弄清楚横在我和未来之间的是什么。

我坐在床铺上,再次拿出庭审笔录,一手打着打火机,一手在微弱的亮光下翻动笔录。人名、交易、地名。随着手指的翻动,我又一次追随自己周游大不列颠、去到贝尔法斯特、北上都柏林、重返希思罗,并从那儿飞向世界。我又看到那些商店、餐厅、酒吧,回想起那些盛装华服、喧嚣的人群、一轮接一轮的狂喝痛饮。

手指吱嘎一声关上打火机开关,火光略一摇曳,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嘶嘶”一响,熄灭了。我把笔录丢到石头地面上,和衣躺下,稍稍蜷起身子把两腿伸直。我想到智利、去托科皮亚的漫漫长路、贝弗利•;威尔什尔酒店和里面的枝形吊灯。我想到克拉里奇的大厅地板、大洋之舌黝黑的迷人光泽。我想到纽约、悉尼和巴特菲尔德。我想到妈妈。天光将亮,我才沉入梦乡。

一大早我就被牢头叫起来,先被带到监狱办公室,然后再带到艾尔沃思刑事法庭。我被关进一间羁押室,想读笔录,读不进去;想睡觉,睡不着。我的监狱生涯中有两次最接近于遭受酷刑的经历,(奇*书*网^_^整*理*提*供)一次是在敦监狱的单人“牢洞”中,另一次就是在这间羁押室苦苦等候出庭的五个钟头。最后,门突然打开,我被带到楼上一间现代感十足的审判室,里面除了官方工作人员外,还有几个看客。

我瞥见伊斯盖特,但让我更感兴趣的是坐在前边的一位女士,法庭记录员兼指定新闻官,她负责向新闻社提供一切能吸引眼球的材料。法官入庭就座时,她也在唰唰写个不停。这位法庭记录员的出现让我有点心神不定,但我竭力对她视而不见,集中心思到法官身上。

姑且设身处地想想:你站在那儿,眼巴巴看着几码之外一个人玩弄你的生命于股掌之上,能不抓狂吗?你忍不住想赌咒发誓或苦苦哀求,或者爬出把你圈在其中的那道木栅栏,好离这个手中握有本来属于你的岁月的人更近些。你想握住他的手、触摸他、把你想放到嘴里的话传递给他。

检方开始概述对我的控罪时,我摆出自知有罪的惯常恭顺嘴脸。我发现了一丝缺口。这大概是他今天接手的第三或第四宗案子,热情明显消减不少。他拿着不偏不倚、公事公办的架子向全屋听众讲述别人向他提供的控罪和基本总结,既未添枝加叶,也未使用冠冕堂皇的字眼。

要是换成别的控方律师,可能早就把我描绘成一名惯犯,铁窗生涯只不过刺激我更加肆无忌惮地触犯刑法。我的冒险行为可能用彩色幻灯片表现得活灵活现、声色并茂,空着一半的审判厅中所有人都会震惊于我行径之卑鄙、手段之狡猾。可这位检察官,讲到末了,声音变成不知所云的一堆艰涩法律术语,然后一屁股坐下来。要不是与这个案子有直接瓜葛的话,连我本人都会对这样不咸不淡的描述大失所望。

我能看到那位法庭记录员拼命想听明白到底说了些什么,不禁有点幸灾乐祸。后来我才发现,休庭后她呆着不走,从控方律师那儿弄到了更准确的细节。她办事儿倒满有效率,可临了触霉头的却是我。

接着轮到我的诉讼律师上场,他干得不错,把这一天描述成我与过去种种劣行彻底决裂的日子,无论罪行如何严重,亦无论犯罪动机为何。

“我的当事人,”他庄严地宣布道,“已是穷途末路。”这一结论其实不难发现,但作为他慷慨陈辞的总结,倒也满漂亮的。

双方演讲既毕,一些文件呈给法官。有的他早已看过,剩下的一些就是官方的鸡零狗碎了。其中一样是我那了不起的心理分析报告,但我看到那不是他手里拿的东西。是别的一样,一小片纸头,作者是谁我立刻就猜到了。下面就是他大声读出的内容,每个人都起立静候——我等候他宣布我生命中有多长一段岁月会凝滞不前,其余的人则等候什么时候能走人。

致法庭的信

2005年4月11日

尊敬的法官大人:

我写这封信给您,是因为您手里握着我们儿子的未来。首先请允许我声明,我丈夫和我对他犯罪行为之严重十分清楚。艾略特知道我们对他感到失望。他已认识到,为他自己的利益起见,这种生活方式再也不能继续下去。

我们无法解释艾略特的所作所为,但我可以告诉您下面这些情况。我们一家相亲相爱,也一直让艾略特感受到这一点。他的生活并不舒适安乐,上学时饱受欺侮,使他变得非常内向,非常缺乏自尊心。

我们曾为他换了好几所学校,希望能改变这一状况。现在回想起来,这一作法似乎利小于弊。艾略特一直很想结交朋友,结果却令人失望。早在少年时代他就学会用谎言把自己伪装成别的什么人。

我们明白艾略特罪有应得,也知道他可能被判监禁。法官大人,请帮帮我们的儿子。他并不是个坏人,但需要别人扶他一把。他还年轻,请您从宽发落。我们会始终给他援手。

您诚挚恭敬的,

简·卡斯特罗太太

您怎么想?好吧,法官的想法是这样的。他把所有文件推到一边,叉起双手手指,用饱经公共场合历练的强劲嗓音开口说话。他告诉我,我的认罪和跟警方的合作于我是有利的。他告诉我他读了心理学家的报告和我母亲的信,深感兴趣。我连连点头,…qī…shu…wang…嘟起嘴唇,一丝乐观情绪涌上心来。

“但是,你所犯的罪行是极为严重的,卡斯特罗先生。”法官继续下去,嗓音流畅地转换到严厉几分的语气。“这,”他朝堆成小山的控罪详情摆摆手,“是一连串令人震惊的罪行,而且还有许多未列入其中。”

钟摆摆向了反方向。我感到一阵恶心。然后,法官宣告了判决。

过后,法庭记录员和伊斯盖特都说判决下来时我没有任何反应。可他们没看到我的脸。他们不知为何也漏掉了法官给我的最后忠告,用低一些的声音说出来的,而法官当时把我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别得意忘形,卡斯特罗先生。你仍然得回到监狱。”

拉尔夫•;伊斯盖特探长

两年!就判了他两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猜法官一定认为他真的金盆洗手了,但即便那样,判决实在也太轻了点儿。这个艾略特并没有假充硬汉。完全没有。他肯定早就料到结果不会差,而照他的情况,刑期本来可能长得多。喜欢也好,讨厌他也好,他就那么镇静自若地站在那儿听候宣判。

判决书下来后,在马路对过一家酒店给我开了个庆功宴。咳,我就都说了吧,是万丽酒店。接着就乱七八糟都上来了,媒体啊什么的……

打那以后我没和艾略特说过话。他为什么干那些事呢?我曾经问过他一次,他告诉我,“因为太容易。”我想,是那种生活方式迷住了他。你知道最不可思议的是什么?我看过所有那些信用卡对账单,知道他如何花天酒地。然而当我们逮住他时,他穷得一文不名。追回的唯一赃物就是一块劳力士手表。

我和他大概都明白事情会怎样收场。他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总有一天会因为触犯刑律而落入法网。过那样的日子,你肯定知道这条路只能通往监狱。艾略特之所以耗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他对所干的事情非常、非常拿手。单单看犯罪数量之大,你会误认为这是一个组织有序的团伙的杰作。而且他年龄如此之轻——啊,简直难以令人置信。

没错儿,独一份儿。

空中巨骗身陷牢笼

《苏格兰人报》,2005年四月十九日

骗子的七万英镑奢侈生活

《太阳报》,2005年四月十九日

一流行骗高手

《每日邮报》,2005年四月十九日

飞得乐·卡斯特罗

《每日镜报》,2005年四月十九日

老鼠捉猫——全靠骗

《每日纪事报》,2005年四月十九日

探长坚持不懈,终于抓获要犯

《希思罗机场报》,2005年四月二十二日

巴特菲尔德的夏天很热。我汗流浃背躺在床上,盯着几乎纹丝不动的窗帘。它在动吗?还是我的幻觉呢?但我确实知道它在动,因为窗台下面透出一线阳光,随着窗帘的晃动而移来移去。我不错眼珠盯着那道光线已经一个钟头了。

出狱后头一段日子,我每天不到九点就起床。我会兴高采烈坐下来跟爸妈和迪恩吃早饭,然后陪迪恩走到巴特菲尔德车站,送他赶火车去大学。我会站在桥上目送他离开,接下来得完成老妈交托的差事——上超市、邮局,或结清欠报摊的账款。

可现在我好像就是起不了床。最近一直熬夜,不是上网就是读书,早上四五点才上床睡觉。我没设闹钟,也没让家人早上叫醒我。白天终于来到时,我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要是太阳好,我就一边盯着墙上那一线阳光一边想。

一天,老妈交给我一堆洗干净的衣物,我把它们拖回房间。我拉开衣橱抽屉准备放衣服,却看到抽屉满满当当塞满文件——来自银行和信用卡公司的信函、信封和宣传册。有对账单、个人识别码,还有主动向我提供额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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