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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残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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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大笑,向王皇后道:“去年忽见‘生肌红玉膏’一药,忆起了我这位故人,不过吩咐下去一句‘北宫千帆此女如今于江湖何为’,第二日便得回禀,可想她这些年兴风作浪的恶名实在不小。哈哈哈,‘临风居士’!”
王皇后笑道:“当年趣闻未听皇上提过,可否告之臣妾一二?”
赵匡胤继续笑道:“当年高平军危,朕领兵去援,汉军哪料会大败?是以在周军退守的营外一处贴上侮辱文章,还写上了领军指挥到该处将大败周军等嚣张之句。适逢这丫头从汉营中偷得食物外逃,大概是被人家追得恼羞成怒了,撞上我后同回军中,在营外见了那些张贴的辱骂之辞……”
王皇后道:“她贴了一张回骂之辞解恨么?”
“哪里?丫头赢了我那把削铁如泥的‘五梅匕首’,一见之下,拔出匕首来,在众多招贴文章的上首刻了五个大字……”
“狗名登记处!”北宫千帆与他齐声而笑。
王皇后忍俊不禁地道:“果然解恨!难怪!”
北宫千帆奇道:“难怪什么?我可没触过你们的霉头啊!”
赵匡胤正色道:“从前没有,如今却有!”
北宫千帆更是奇怪:“是惹了皇亲国戚,还是犯了什么禁忌?如若有,我现在便逃!”
赵匡胤不答,却忽问道:“你说从少林寺而来,福居禅师广邀十八家高手,谈论了一些什么精妙武艺?”
北宫千帆皱眉道:“我最恨练功!”
“混迹江湖,不练武功,岂不成了他人的刀俎之肉?”
“武功倒是砌磋得不少,却不见高明!”
“何以见得?”
北宫千帆寻思片刻,道:“长拳起手,平平无奇;缠封虽妙,变通不够;短拳可近身,奇招却不够;短打,难防长械;猴拳惜之飘忽有余,劲健不足;勾搂探手、滚漏贯耳、粘拿跃法,变化太多,普通资质者难以尽习;鸳鸯脚、势连掌、窝里炮捶,只适身形雄健者,倘若个头纤小或是女儿之身,却不方便练习;捆手掳真人、螳螂腿、大摔碑,太过阳刚,出手必置人于死地,不够慈悲……”
赵匡胤讥讽道:“依你所见,天下再无可练之功了么?”
“也不尽然,不过似我等不学无术之辈,便是羽化成仙之术,也懒得去修行。”
“既不勤勉练功,何以却喜惹是生非,连晚辈的面子也不给?”
“谁是我的晚辈,怎的我不知道?”
王皇后拍手笑道:“出来罢!”
一个女子从屏后缓缓走出,却是一年多以前与北宫千帆交过手的段素丹。
北宫千帆见了她,更是诧异:“你怎么跑到皇宫里来了?宫中繁文缛节,闷都闷死人了,你不嫌烦?”
段素丹坐在王皇后身旁,笑道:“所以我才跑出宫,到中原来胡混。哈!明明是我的小师叔,却说自己是个丫头,若非师父相告,哪里会知道我有个这么年轻的小师叔呢?”
“跑出宫!中原胡混?”北宫千帆依然一头雾水:“若非你在开元寺欺负小和尚,审异不会出手惹你的。”
“嗨,别提啦!那日一个小贼盗我玉珮之后,逃到开元寺附近便没了踪影。玉珮是父皇赐的,非同小可,我自然要兴师问罪。”
“父皇?你不是姓段么?”
赵匡胤道:“素丹的父皇是大理国主段思聪,她便是大理国的‘丹凤公主’,上个月入宫进见,与皇后颇为投缘,为示大宋大理修好之意,素丹已拜朕与皇后作了义父义母,她无意间提及你,居然是朕的故人,是以想到召见于你,素丹有事相请!”
北宫千帆皱眉道:“你若请我揍你一顿,好像不太好;若请我挨你一顿揍,就更不能答应了。除此二者,还有何相请?”
段素丹笑道:“我是风师父的徒儿,也是你的师侄,你这个‘临风’比风师父的鞭法还厉害,我若再拜你为师,风师父必不会怪罪。”
北宫千帆慌忙摇手:“那怎么行?我连自己练功都会耍懒,教你武功岂不更是偷功减料?”
段素丹奔到她身旁,扯着她的袖子嗔道:“我在大理,麾下有一支娘子军,不如你来大理作娘子军的武教头,她们全拜你作师父罢?”
北宫千帆将她的手拉开,坐得远些,嚷道:“那更不成!我独行江湖何等逍遥,跑到大理教人打架,非给闷死不可!”
段素丹坐过去,又笑道:“你每隔一两年,只去小住二个月便好啦!”
“还是不成,我在一个地方连呆上十天,便会发霉发馊!”
段素丹一嘟嘴,向赵匡胤嗔道:“父皇原来也有说话不算数之时。您不是保证小师叔会将武艺倾囊相授,还会欣然应允作我大理娘子军的武教头么?哼,父皇骗人!”
赵匡胤拈须叹道:“当年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毛丫头何等慷慨激昂,连朕也会叹服一声。岂料相去不到十年,毛丫头虽是远播威名了,却变作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小女子,名难符实,是父皇识人无慧眼,只好向素丹赔罪!”
“喂!”北宫千帆怫然而起,觉得不妥,复又坐下,瞪眼道:“我知道你又在激我,哼,我才不上当!”
“你若当真是个能人,不用激将,后辈的诚心相邀岂会不答应?若是外强中干的无能之徒,朕如何相激也是起不了作用的——怕露了馅,日后不好混,流血断头也是不会点头的,是罢?”
北宫千帆心中大是不受用:“我不中计!”
王皇后向段素丹一笑,段素丹会意,立即道:“父皇原来还真有走眼的时候,唉!”
北宫千帆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明白,你们是在合谋将我的军。好罢,今年重阳以后我会去大理,若见不着你,爽约的人便是你。最迟十月底到大理,二十天一过我就走。”
段素丹大喜道:“我可是很笨的,那支娘子军怕也不聪明,你真的教得下来?”
北宫千帆斜瞄她一眼:“没信心的话,你就爽约好了。反正十月底之前,我会在‘蛇骨塔’候你三天,赴约与否由你决定。”
“师父!”段素丹满面笑容地下拜,北宫千帆向上一挽,不使之拜下,摇头道:“你大我半岁有余,这个师父我当不起。你爱使鞭,只要不是恃强凌弱,我们相互砌磋倒也没什么!”
赵匡胤叹道:“听这口气,不是混世魔王,却成了一代女侠。”
“是非黑白可全是你说的,本姑娘从来没有半句自吹自擂之辞!”
赵匡胤笑罢,忽道:“你们巾帼山庄处吴越之境,平素与官府可有交道?”
“交道不曾打,捣乱却不止一次了!”
“这便好,巾帼山庄几位庄主以‘仙’为号,自然不去理会红尘俗事,在江湖中也不轻易招惹纷争,若能长此下去,能保风平浪顺、闹中取静,你以为如何?”
北宫千帆一呆,恍然道:“不错,我们几个闲暇的江湖女子,没什么做幕僚的本事,更没有辅佐于谁的宏志。便是你大宋朝廷相聘,也无能效力,何况别朝!”
赵匡胤笑道:“果然恬淡无争,不愧为逍遥宫主、左护法的千金,丐帮中的宠儿,处世为人都极有分寸。想必,其他几位庄主也是如此罢?”
“这个自然!连我这等好勇斗狠之辈也不愿意理会俗事,何况我那几位淡泊明志的姐姐!丐帮帮主身为女流,兼又为人谦和,除帮中杂务之外,并无其他志向。少林寺、凝慧门皆为清净之所,只管自身修行,不问世事。至于逍遥宫,遥立长白山中,对于天下大事,更是鞭长莫及。”
赵匡胤点头一笑:“今日只叙旧情,不谈天下大势。你如此恬淡,又道破江湖形势,朕岂有不放心的?”
北宫千帆一伸懒腰:“旧情也叙得够了罢?我想回客栈睡觉去!”
“你不住在宫里?”
“我的德性,你敢留我住几日?”
“也是。不如朕另外安排一座别院给你住下?”
“心领啦!”她边打哈欠边摇头:“多谢美意。深宅大院出入不方便,不敢打扰。五日后我便动身往江南而去,在开封呆不久。”
“听闻你开罪了唐主李煜,险些被乱箭射死,怎么还敢去江南犯险?”
“真是好事不出门,笑柄传千里!”北宫千帆叹道:“倘若下江南被人捉拿的话,也只能算我活该。有江湖琐事欲往江南会朋友,非去不可!”
赵匡胤笑道:“以你的轻功修为,李煜的草包士卒拿不下你,开罪此君也不算灭顶之灾。但愿有朝一日,你不要开罪于朕才好。”
北宫千帆嘻嘻一笑,心中却暗自嘀咕:“谁有空开罪你?此番一别,管你是人君还是乞丐!反正又不想揩你大宋朝廷的油水。唉,李煜……”念及李煜易紫袍见于宋使,岁贡金银,虽知与自己无关,还是忍不住暗自喟叹。
“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频欹。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
啼莺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李煜填罢,周娥皇笑道:“残痕梦影、迷离扑朔,好一阕意境深沉的《喜迁莺》。”
李煜正待相答,忽听一人笑道:“可惜可惜,堂堂七尺须眉,言辞婉约、文风纤丽,真是哀哉!”
李煜、周娥皇皆道:“临风居士?”
“年年无泪、岁岁不痴,正是我!”黑影一晃,北宫千帆已飘然而出。
忽听殿外一阵慌乱,数十禁军疾奔过来,黛儿、小陆子在门外道:“皇上、皇后,张总管方才见到黑影晃荡,奴才们……”
周娥皇喝道:“胡说什么?全退下去,不要败坏皇上的诗兴!”
二人即刻领命,将近侍全数遣散,自己也远远走开。
李煜喜道:“临风,你终于来了!”
周娥皇也笑道:“从嘉告诉我饮雷轩主的造访,得知你没事,我才放下心来不再怪他。”
北宫千帆一拉她的手,嬉笑不止:“花花世界何等逍遥,我怎舍得有事?”
周娥皇推她一把,忍不住责道:“那你还以身犯险这样进来看我们?腰牌怎么不用?”
“你是要我叩谢赏赐了?”
李煜讪讪地道:“岂敢!不过,你如此冒失地进来,若惊动侍卫将你伤了,才是罪过!”
“你的神勇侍卫士卒难道伤人还少了?北斗险些被射死!”
周娥皇“哎哟”一声,急道:“那你呢?”
“我自然没事。凭他们的微末道行,也不怕寒碜了我!”
“你从哪里来的?少林寺吗?”
“在少林寺里没架打、没酒喝,呆了几个月就跑去开封玩儿,再转过来看你们。恭喜你,又作娘啦,真是好福气!”
周娥皇道:“你在江湖上胡混了这一年多,可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北宫千帆笑道:“你可知是几更了?”
李煜打趣道:“你也知道是深夜,还扰人清梦!你道这一去,娥皇还睡得着吗?神出鬼没,当心被侍卫伤了,拿你当刺客!”
“你那些草包禁军追得过我?唉,不过我还真是烦。”
周娥皇奇道:“这么烦恼,是想要捉弄的人找不到,还是想要的东西没偷到手?”
“哼,再过四个月我就十七岁啦,不要拿我当小孩子!”
“噢!”周娥皇点头:“原来大人也会深更半夜扰人清梦,而且拜访故人不用叩门,只会装神弄鬼。”
“我又不是恼你们,只是恼自己,又做不成红娘啦!”
“红娘!成全别人姻缘的美事,怎么是你做得出来的?”李煜失笑道:“不再捣蛋,改行为人牵红线了?是不是那位楞楞的梅公子?”
“真厉害,你才继位一年,就变鬼谷子啦!”
周娥皇道:“你也看出梅公子心有所属了?”
北宫千帆摇头叹道:“大姐有叶大哥,三姐芳心未改,四姐有独贞哥哥,只有二姐落单,就想推荐姓梅的浑小子给她,也好教某人学一学吃醋的本事,好赶快向二姐表露心迹。可惜二姐和姓梅的对不上眼。我又向二姐和某人引见了一个酸秀才,岂知弄巧成拙,酸秀才没有仰慕二姐,却见了四姐就两眼发直——给独贞哥哥知道,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说了一大堆,她忽地回过神来:“姓梅的浑小子心有所属了,怎么我不知道。是谁呀?”
周娥皇笑道:“连人家心上人是谁都不知道,你还乱点鸳鸯谱?”
“快说来听听,姓梅的浑小子看上谁了,我认不认识?”
李煜道:“我们只是胡乱揣测,一点凭据也没有——你寿辰酒筵那夜,我瞧他一看东诸葛就红脸,后来连正面也不敢对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罢。”
周娥皇续道:“我也看出来了,他不但脸红,还对着酒杯发笑呐!”
“东土姐姐——梅淡如?”北宫千帆张口结舌,却有些想不通。
周娥皇又道:“你要为‘裁云楼主’牵红线,好惹一人吃醋,此人又是谁?”
北宫千帆脱口道:“当然是诗铭哥哥,他暗恋二姐快十年了,却没胆量表露心迹,我只好替他添把妒火。”
这下,轮到李、周二人面面相觑想不通了。
半晌,李煜才轻咳一声,道:“那你怎么办?怎么你一点也不恼?”
北宫千帆想也不想,随口道:“轮得到我来恼吗?恼什么?”
周娥皇怕触她伤神,忙示意李煜不可多问,岔道:“我新近作的舞曲,你瞧不瞧?”
“明知风丫头我除捣蛋之外,什么都不愿学。跟我谈音律,岂不扯淡?”
周娥皇柔声道:“没有心情的话,我们谈点别的?”
“不扰你们清梦,我该告辞了!”
“反正已经打扰了,不如天亮再走?”周娥皇怕她难过,温言劝道:“随遇而安、遇缘而乐,才能淡泊快乐。做人不该太过计较得失的,对不对?”
李煜也柔声道:“宫里来了一位姓史的御厨,长安人氏,点心可拿手啦!鹭鸶饼、密云饼、五色馄饨、红头签……吩咐一声,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不妨尝尝,且看‘年年泪’、‘岁岁痴’、‘巾帼羹’、‘须眉饺’,比之滋味如何?”
“不想吃。还是告辞好啦,反正侍卫逮我不着。你不说有刺客,我就可以悠然而去。”北宫千帆起身去推窗。
周娥皇恋恋地道:“你这阵风,何时再刮回到我们这里来?”
北宫千帆嫣然回眸:“我去西湖拜访过故人后,择一个青天白日,挂着腰牌来拜见你们,这可满意了?”
李煜忽道:“我宫中的‘澄心堂纸’艺绝天下,乃皇室专用,我替你备上一卷带走好么?”
“哈,好风雅!如此享受,非你们夫妻不能领略!今天就不拿了,我是潜进来的,再拿了东西出去,还真会被当成飞贼捉拿呢。不过,一定记得要备一卷给我,下次公然进来,可以堂皇带走!”
周娥皇一拍她的肩膀:“江湖风波恶,你又如此好勇斗狠,自己多保重!”
北宫千帆回身一揖:“你们再罗嗦,我的耳朵要生茧了!”一语既毕,跃出窗去,黑衫溶入夜色,和着风声,转眼没了踪影。
夜,轻风微雨。
“呯1一物飞入屋中,童舟惊起,伸手抄来,却是一坛西凤酒。
“五味皆调!”窗外有人在笑。
“临风师妹,又请我喝酒来了?”童舟又惊又喜,忙起床整衣,才将窗户拉开,让夜访客跃进来。
“我是童舵主的侍僮宫小五!”
见她一本正经,童舟一怔,随即放声大笑。正文 上——十五回 转烛飘蓬一梦归
挽诗
——李煜
永念难消释,孤怀痛自嗟。
雨深秋寂寞,愁剧病增加。
咽绝风前思,昏朦眼上花。
空王因念我,穷子正迷家。
周娥皇笑道:“还道你西天求取真经去了,转眼又过去一年,才刮回这阵风来!”
北宫千帆叹道:“你哪里知道江湖多事!”
“你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好事?”
“你不是江湖中人,跟你一说,话就长了。”
周娥皇道:“我在宫里正闷得发慌,从嘉为了国事心情也不好,总算来了一个你,说来话长更好。永嘉公主通晓音律,今儿来了,我为你引见一下。”
“你又拿音律来吓我?生怕把我赶不跑?”
周娥皇拿起一本册子递给她:“新近修复成了《霓裳羽衣曲》,副本送你!”
北宫千帆纳入怀中,谢道:“我替三姐谢你!三姐她,唉……”
“邀月君子有麻烦?”
“麻烦倒没有,就是她闲得连一点麻烦也不惹,我才担心。”
“听从嘉说,当年你们曾在西湖上送过一位天石舍人,似乎他是邀月君子的心上人。既有佳人暗许芳心,他何忍去出家,连‘天石精舍’的古拙之居也弃了?”
“他有一位心上人,求之而不得,又发现了三姐对他的心意,为了不误三姐韶华,只好出此下策,为他的心上人与以他为心上人的女子一起祝福。”
“天石舍人的心上人是谁?难道比邀月君子还要超尘脱俗、出类拔萃么?”
“你们在山庄看到的奇花古木,还有我那儿的‘年年泪’、‘岁岁痴’,可有钦叹?”
“早就想请问你,那都是何方高人所植!”
“蜀中青城有一奇女子,幼能文、尤工诗词,人也极美,不但才藻风流,还有一能,便是种值古代失传已久的奇花异卉,山庄的花木与我舟头的奇物,均是她的杰作。她父亲与我爹是故交,十年前,爹带我与三姐入蜀,与她甚是投缘。”
“如此奇女子,听得我也有些好奇了。”
“这位奇女子有一位长居她家的远房表兄,与她青梅竹马,姓夏名哲山,住我巾帼山庄‘天石精舍’后,号‘天石舍人’,那时的三姐已暗恋了夏大哥数年。”
“然而,天石舍人却倾心于这位表妹?”
北宫千帆轻轻点头。
“既如此,如何不向表妹坦承心事?”
“夏大哥得知表妹最想亲手种植一种奇卉,便遍踏万水千山,欲寻此卉的种子,以此向表妹表白。当时他尚不知三姐心意,还感激三姐帮他一同寻找花种,却哪里知道三姐的梦里回肠、心神交瘁?哪里知道……”
周娥皇心头一跳:“天石舍人的表妹死了?”
“死是没死,却至今不知她表哥的心意。因为芳心未属,又没有婚约,在夏大哥游历河山遍寻花种之时,她以双全才貌被召入宫中,如今已贵为慧妃了。”
周娥皇大惊:“你所说的这位蜀中奇女子,不会是蜀宫之中的‘花蕊夫人’费慧妃罢?”
“夏大哥此后心灰意冷,怪自己当初没勇气表白心迹,反而卖关子留书出走,就此入住我巾帼山庄。庄中卉木,便是从‘花蕊夫人’故居里移植过来的。他这位姓费的表妹,小字‘含蕊’,故蜀主赐号‘花蕊夫人’。”
周娥皇听到此处,忍不住叹道:“个中原委如此曲折,难怪!天石舍人住在‘天石精舍’中,已是强忍心酸、勉强装出恬淡姿态与挚友相处,了此半生也就罢了。岂料又得知邀月君子的心意,自己无法接受,更怕辜负佳人美意,只好就此出家了事,是以才有‘此心醉里托相思’之句。也不该怪他,怪只怪,世间何以有‘情’之一物。”
“三姐这一难过,便耽搁了下来,从此再无他人走她进心里。”
“难道,世间再无好男儿可以匹配这位飘逸雅致的三庄主了么?”
“匹不匹配,轮不到我风丫头来说。不过确有一位俊才对三姐生了仰慕之心,你们还见过——智明大师的俗家弟子,少林寺高镜如,号‘连风走云’的那个。”
“呀,是他!难怪邀月君子出一句‘生男埋没随百草’,他立刻续上‘草不谢荣于春风’,原来早就有心亲近。此人不错,淡泊磊落。”
“你说不错哪有用?你又不是三姐!”北宫千帆怏怏地道:“还有那个气死人没种的诗铭哥哥,真想咬死他!”
“庄公子对裁云楼主负心了?”
“他敢!我是气他不向二姐表露心迹,若是步了夏大哥后尘,岂不冤枉!”
“庄公子成了第二位天石舍人,你确实也很冤枉!”
“关我什么事?”
“邀月君子尚有高公子来仰慕,你却去哪儿寻一个自甘倒霉的人来接替此任?”
“那我也剪头发出家好啦!”
“出家人戒贪嗔痴,又不许喝酒,你怎么受得了呢?”
北宫千帆捣她一拳,恼道:“我已是十面埋伏了,你还消遣我?”
“你还触了谁的霉头?”
“独贞哥哥不知何以和四姐吵起架来了,倘若莫公子仰慕四姐给他知道,他们吵架又和莫公子有关的话,我会被独贞哥哥剥皮拆骨,不得好死的。谁教莫公子是我引见给大家的呢!”
“这种事只能随缘,强求不得的。对了,董非公子和梅淡如公子又怎样了?”
“两个我都很久没见了。不过,东土姐姐似乎对姓梅的浑小子印象平平,看他造化罢。不过这小子眼光倒不错,看上的居然是我们山庄的第一美人。董非那死小子不提也罢,去年初少林寺一别以后,再无消息,中原姐姐早忘了那些陈年往事,现在和东流哥哥……嘿嘿!”
“‘东侠盗’易公子?”
“是呀,我听了,开心得一夜没睡,搅得三姐也不能睡,整晚就听我笑。”
“慧剑斩情丝,尽忘前尘,也不失为一种态度!可你又高兴什么?”
“你难道不高兴?还记不记得曾和我交过手的段姑娘?”
“跟你一般刁钻的那位?”
“哼!当日结了这个梁子,看她鞭法路数,乃师承于我风海师兄。”
“当日听斐宫主提过!”
“这丫头武学悟性真差,本打算只教她二十天,却耽搁了二个月。真是个烫手山芋!”北宫千帆当下将去年入宫见赵匡胤,收段素丹为徒的事向周娥皇说了,听得她津津有味。
北宫千帆另捡了些江湖趣事说给她听,又取出一本册子给她:“含蕊姐姐入宫前曾编撰《古卉谱》一册,专搜百种古今奇花异卉,我和北斗轮流抄写得此副本,你这位雅人懂此情趣,便捎来赠你,也算替蕊姐姐将她的心血传世。”
周娥皇大喜接下,笑道:“你若他日有缘,不妨将我修复的《霓裳羽衣曲》副本代赠于这位‘花蕊夫人’,传我神交之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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