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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残天-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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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千帆扯了面巾,喘了一口气。萧绰见她面带微笑,知道韩德让已然答应同自己携手私奔,心中不胜欢喜,轻轻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还道你埋怨去得太久呢!”北宫千帆笑道:“我去的时候,他正打算天明后接我回韩府,好替他传信,赶在你入宫之前,他要带你远走高飞。恭喜了!”
萧绰又羞又喜,吃吃笑道:“他也这么打算了,真的么,我没做梦?”
“我去这么久,便是在和他商量,如何将你掉包出府,与他相会。”
“是呀,既册为贵妃,我进进出出必不方便,这是大问题!”
北宫千帆道:“二天之后,我来替你易容,你扮成我便可以大摇大摆出去。我随后扮作小丫头跟上去会你们。碰头之处,就是你们常去的那间酒肆。待天一亮,我便去市集预订三匹好马,是你介绍我认识的那个姓台的马贩,二天后你去取马,他便会将你当作我,把马交给你。牵了马,你直奔那间酒肆,我出去后再替韩二哥易容。我们三人会合之后,由我护送你们出辽国边境。”
萧绰又惊又喜地道:“来回两个时辰,你们便商量得如此仔细?我听德让说过,韩伯伯的师父是位易容国手,可这位前辈连自己儿子也没传授易容术,韩伯伯也不会,你怎么会?”
“韩伯伯的师弟是我逍遥宫右护法顾叔叔,顾叔叔他爹易容术的惟一传人便是我,因为顾叔叔被他爹扫地出门、没机会学。而稍懂易容术的北斗和蕊姐姐,都是我的传人,厉害吧?”
萧绰见她不无得意的表情,虽不认识她所说的人,却也替她开心,更为自己高兴。
辽国上京南郊,三人三骑谈笑风生。
正是春风拂面、暖日醺人的时节,有情人的携手,更加显得甜蜜珍贵。
是否所有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是否所有终成眷属的有情人都能够不离不弃、相伴白头?
是否所有相守到老的有情人,最终都不会怨恨对方的拖累,不会因厌倦而互相心生懊恼?
是因为相思的距离使人甜蜜,还是因为相守的琐碎使人不堪?
北宫千帆将萧绰扮作书生,韩德让扮作随行侍卫,自己则扮为普通书僮,三人三骑,向南而去。
北宫千帆道:“我们出了辽国的边境,再向西而去。我送你们到吐蕃投奔南郭驸马,先安顿下来再说。想再远些,可往波斯投奔波斯的镇国大将军仲长伯伯。你们若隐姓埋名、不露锋芒的话,没人会想到去那么远逮你们!”
萧绰低头道:“娘听了圣旨,本来很高兴。这下我留书而去,她一定气死啦!她身体一直不好,姐姐们又不在身边。”
韩德让也道:“不知爹会不会气厥过去!”
北宫千帆一收缰绳,静静地看着他们,让他们自己决定。
韩德让与萧绰对视良久,各自叹息一声,不再疾驰,任座下的马徐徐而行,不加鞭笞。一见可知,二人均是满怀心事。
忽听一队人马从身后奔来,遥遥望去,乃是一队辽兵。
北宫千帆低声道:“镇静些,遇到熟人不可相认,人家便认不出我们来了。见机行事!”
那队人马越来越近,不过数丈之遥。三人不敢回头,皆强自镇定,任座骑缓行。
忽听一人吩咐道:“你们先回去,我要会几个朋友!”乃是一个中年男子,声音甚是耳熟。韩德让听在耳中,面色一变。萧绰也是神色惨谈。
那队人马走远了,身后那中年男子才道:“临风丫头果然尽得顾门易容术精粹,可惜你小子却处事不慎,换了衣赏易了容,却仍套着有韩府标记的靴子出来。若非如此,我不还真的认不出你小子。”
韩德让一声长叹,回头道:“叔叔好眼力,德让粗心了。您是奉皇命来捉我回去的么?此事与燕燕无关,我回去自首。”
来者正是韩匡嗣胞弟、韩德让叔父、辽国南京都统韩匡美。
韩匡美绕骑到三人面前,向另二人道:“不知哪一位是萧贵妃凤驾,哪一位是北宫节度使?冒昧冲撞,得罪了!”
萧绰与北宫千帆相对苦笑。萧绰拱手道:“韩叔叔,放我们一条生路好么?”
韩匡美听她说话,确定了各人身份,便叹道:“一对不知天高地厚的痴男怨女,若连累家人也罢了。皇上一心欲封临风丫头为云州节度使,辽中第一汉家女臣,你们却将她也牵连进去,岂不悲哉?”
北宫千帆本在一旁冷眼不语,忽听到与自己也有关系了,只觉头大如斗,不胜其烦!
韩匡美见三人均是低头不语,又道:“不管萧、韩两家如何立功,但皇上就是皇上。他册封的贵妃留书而逃,与他要赐婚的功臣之子私奔,你要一国之君的面子往哪里搁?拿不到你们,自然会问罪家人,那时候功臣也变罪臣了!”
韩德让毕竟长了萧绰十二岁。本来以他的谨慎,并非未曾考虑后果。只是三日之间,由欢喜转为绝望,又好容易有机会与心上人远走高飞,冲动之下才未计后果。此时听叔叔将利害说出来,知他所言非虚,不由得噤声不语。
韩匡美见他神色郑重,知道他已冷静了下来,继续道:“如今萧、韩两家已经乱成一团。公主急切之下,吐了一口血,嫂子也吓晕了过去,尚未醒来。你们都是有孝心的孩子,希望喜事变丧事么?”
韩德让与萧绰齐声道:“娘怎么了?”绝望地再度对视一眼,各自黯然垂首,软化了。
韩匡美道:“这等大事岂敢伸张。萧、韩二家除至亲外,他人无从知晓。我与你几位叔叔、你几个兄弟各自带人分头寻找。若非这双靴子,连我都找不到你了。回不回去,你们自己定度。临风丫头,累你这一个多月奔波劳碌,还牵连你惹上杀身之祸,韩叔叔替萧、韩两家向你谢罪了!”说罢,拱手向北宫千帆深深一揖,长叹数声。
北宫千帆淡淡一笑,道:“帮人私奔、瞒天过海的孽,我造的已不止一桩了,何曾惧怕过什么杀戮之祸?即便有情人成了一朝的眷属,十年、二十年后,谁敢保证能够不厌不恨、不离不弃?他们作下的决定,我一定会成全、尽力相助。他们若有悔意,我便随他们回去。总之,要他们自己决定才好,分合总有因,聚散皆是缘!”
萧绰热泪盈眶,咽声道:“临风姐姐,咱们不过十年前的两面之缘,你便如此赴汤蹈火一再援手,却又轻描淡写不屑一提,却教我如何再忍心牵连于你?何况娘……”
韩德让忽道:“不错,上不尽臣力子责,是为不忠不孝,下愧对挚友、连累故人,是为不仁不义。燕燕,你回去做你的皇后,我答应你终生不娶,尽一切可尽之力成为朝中重臣,为你所用,巩固你的后位。他日皇上即使存了念头,不顾恩义要废你,我必笼络朝臣死谏,保你此生安坐皇后之位,荣享太后之誉……咱们回去罢,去看各自的娘,然后忏悔!”
萧绰再也忍不住,泪珠滚滚而下,哽咽道:“傻瓜,你怎能终生不娶?你一定要封妻荫子、儿孙满堂才行。这样,咱们的儿女才能够在一起,在一起……”
北宫千帆知道他们走不掉了,一挥鞭,向韩匡美道:“你我先回去,各自回报消息,以免其他几路人马的搜寻引起不必要的猜疑。让他们再多聚片刻罢!”
韩匡美放下心头大石,点头道:“临风丫头,你确是一个热心肠的姑娘,真不知该讽刺你还是该欣赏你。不过这些日子你的妙计百出,实在又教人钦佩——十年如一日,‘依然故我’之号,斐宫主应该把它让给你才对!’”
北宫千帆笑道:“你们不怪我拐带未来皇后,已经海量汪涵了。只是他们这后半生……唉!”回望韩德让与萧绰一眼,心情黯然。
“所谓政治联姻无力自主,便是如此了。非但个人无能为力,连至亲的父母、手足也难加援手,古今皆然。”
“所以最讨厌和官府打交道,更遑论皇室中人?”北宫千帆一声苦笑,忽地想起大理段素丹、蜀中慧妃费含蕊、江南国主李煜、宋主赵匡胤,及其远在吐蕃的长公主曼娜、驸马南郭守拙,如今更多了辽国的未来皇后萧绰。喟叹之间,但觉世事之难料,直如棋局。却不知她自己,算棋子、棋盘、棋谱还是棋手。
又见夕阳红西天,关山古道人断肠。
最是断肠处,有情生别离。
北宫千帆再度搬回韩府,不愿见萧绰的泪水,也懒得再理会吕不古的病体。
这日,韩德崇跑来找她,问道:“二哥不痛快,怎么你也懒懒的,不再往外跑了?”
“跑不动,没人陪!”
“皇上不知如何为二哥指婚。二哥对所见过的贵族千金、皇家闺秀都不中意。今天萧贵妃进宫,我们带二哥去打猎好不好?鲁王世子与千金相约今日去打猎,你若去,二哥必不好意思推辞。”
“鲁王是不是述律后兄弟的世孙,赐姓萧的?这位千金,想必也是韩夫人的人选之一了?”
“好聪明的丫头。鲁王千金,皇上有意指给二哥,这位世子嘛,皇上有心留给你这位未来的辽中第一女节度使!”
北宫千帆倒抽一口冷气,摇头道:“我才托燕燕进宫后替我求情,千万不能为官,免得麻烦。你们这皇帝老儿还想乱点鸳鸯谱,我只好亡命天涯了。我可是自小就订了亲的!”
韩德崇笑道:“可是据我所知,你这个婚约已经不算数了。关中江湖传言,你为了悔婚,不惜弃家逃跑。你又没有心上人,或许惟有我辽中勇武之士,才治得了你这种人物!”
北宫千帆冷笑一声,道:“好罢,那位鲁王世子萧人杰,我便去见识见识。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我若弄得他鸡飞狗跳,可是不能受责怪的!”
韩德崇吓了一跳,惊道:“又想用你那一套对付人家?人杰虽然弓马娴熟,武艺也不错,可怎么禁得起你来折腾?何况皇上向鲁王和世子力荐你品貌端正、娴良淑德,你也该替皇上绷一绷面子才是!”
“好,我不整他!”北宫千帆又是一声冷笑,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向这个萧人杰请教琴棋书画、医卜星卦、天文地理、歌赋诗词、圣尊贤史……你看如何?”
韩德崇苦笑道:“人杰其实挺忠厚的,你何必要吓唬他?”
“没有呀!”北宫千帆圆睁星眸,故作天真地道:“我最喜欢和忠厚的人谈论文章学问啦,谁让我如此品貌端正、娴良淑德呢?”
韩德崇低低地叹了一声:“人杰真可怜!”
“他可怜,谁可怜我?”北宫千帆也在心里叹了几句:“谁希罕欺负这些膏粱子弟?我想欺负的那个人,他现在身在何方、心在何处?唉,我又未必打得过他,不然,能和他打上三天三夜,也是件开怀的事!”
低下头去,北宫千帆开始把玩手中的那个未琢五官的玉人儿——依稀仿佛,一张英气内敛、沉默从容的脸,已藏在玉人头上那没有容颜的面庞之后。正文 中——十五回 浮生苦憔悴
虞美人
——李煜
风回小院庭芜绿,
柳眼春相续。
凭阑半日独无言,
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
笙歌未散尊罍在,
池面冰初解。
烛明香暗画楼深,
满鬓清霜残雪思难任。
萧人杰悄悄打量过去,只见一个面庞白皙的黑裳女子安然闲坐,剑眉微挑、星眸略扬,鼻翼精致、樱唇小巧、齿如编贝、窈窕妩媚,生生一个江南的文秀女子。想到新皇对她的夸赞,不禁微微一笑。
北宫千帆微微抬眼,也略作端详,见韩德让身旁这个英武男子身形魁伟、行止豪迈,眼一花,忽地嫣然一笑,眼前依稀间换成了另一张英气勃勃的脸。
萧人杰见她笑得妩媚,忙又报以一笑,心中暗道:“皇上说得不错,她确实是品貌端正。可是这副文弱的模样,怕是风大些也能吹得倒,哪里像什么武艺超群的巾帼人物?还比不上妹子呢!”
萧艳杰则坐在她身边不停地打听江湖趣闻,问三句,北宫千帆便答一句。韩德崇见她不撒野,也就放了心。
韩德让忽道:“说是打猎,怎么在此聊天。带箭弩出来何用?”
北宫千帆知道他心里不畅,便笑道:“果真想打猎,又何须弓弩?”
萧艳杰大感兴趣,奇道:“若是猛兽,不用弓弩,岂不为之所伤?”
萧人杰有心显示身手,便道:“酒已喝够了,咱们再不上马,怕要空手而归了。”说罢一拍手,侍卫便将马牵了过来。他翻身跃上马,心中得意,吩咐妹妹道:“艳杰,扶北宫姑娘上马,这女真马性烈难驯,别伤了客人!”
萧艳杰便要去搀她,北宫千帆轻轻摆手,以示不必。韩德崇也笑道:“临风丫头,女真贡马可不好骑,你到底行不行?”
北宫千帆瞟他一眼,淡淡道:“出门之前,你怎么吩咐我的?”
萧艳杰不知他们打什么哑迷,但见她身形单薄,便道:“不如我们同乘一骑罢?”
北宫千帆笑道:“谢了,我是怕女真的贡马经不起我来折腾!”一言方毕,飞身便起,衣裙轻拂、青丝飘飘,姿态极美。她在空中转了半圈,落到树梢一端,居高临下望了望,说一句:“这匹不错!”纤腰一拧,飘然而下,衣袂生风,发梢铃响,宛如舞蹈。
萧氏兄妹犹自目瞪口呆,她已在一匹白马上落坐。白马黑裳,如诗如画。北宫千帆矫扮了一个时辰的斯文,早已不胜烦闷,见萧氏兄妹与一队侍卫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不禁得意洋洋、仰天大笑,一收缰绳,率先冲了出去。
韩氏兄弟也各自上马追赶。韩德崇扬声道:“丫头,别跑太快,你还没带上弓箭呢!”
“不用啦!”北宫千帆远远道:“你们快来,有好戏!”
等四人循声追去,只见北宫千帆悠然坐在马上,手里已多了只山鸡,却不知怎么来的。见他们过来,她将猎物递出去,萧艳杰拿在手中,见山鸡身上没有丝毫伤痕,兀自扑着双翅,心中大是奇怪。
“野兔!”萧人杰一声低呼,纵马追去,反手抽箭搭弓。北宫千帆也不客气,与他并骑同追。萧人杰将弓箭向她一递,想看她出手。北宫千帆淡淡一笑,一面追、一面长袖挥出,袖中倏地钻出她日常所用的那条南海鳄鱼皮绕银丝的长鞭。只见长鞭到处,那只野兔立即被拦腰卷住,长鞭一收,野兔便毫发无伤地落入了她手中。
北宫千帆笑吟吟地将野兔递出,萧人杰自知看低了她,接过野兔,再不罗嗦。
北宫千帆也不多说,长鞭在地上一抽,碎石纷起,满天花雨般洒下来,被她另一只长袖一卷,碎石立刻颗粒不剩,尽收于她袖中。
萧艳杰与韩氏兄弟跟在后面,见了她高妙的暗器手法,都齐声喝起彩来。
“嘘!”北宫千帆竖起食指,悄声道:“看到树上的三只雀儿没有?左边那只没右眼,右边那只没左眼,中间那只嘴里有石头!”
萧艳杰大奇:“你怎么知道——呵哈!”只见北宫千帆扬手三粒石子飞出,十丈之外的三只麻雀皆被打中,扑楞着翅膀未及飞逃而出,北宫千帆石出人即至,闪电之间,三只麻雀已被她困在手中。待她从十丈之外的树梢上重新跃回,萧氏兄妹一看,果然左边的麻雀被打中右眼,右边的麻雀被打中了左眼,中间那则只口中塞了粒石子。
萧艳杰拍手欢呼道:“临风姐姐,你一定要教我。真好玩,你们中原武功原来不光可以打架,还可以玩儿。”
“打不打秋千?”北宫千帆见她笑得天真,也自童心一起。
“哪里有秋千?”
“小心啦!”北宫千帆不待她多问,长鞭又出,卷了她的腰,往一棵树上抛去。
“呵呜——呀!”萧艳杰花容失色、惊叫出声,伸手掩面。
韩氏兄弟也同时惊道:“小心!”
北宫千帆人随鞭出,跃上树端,刚好接住萧艳杰,挽了她一同飘飘荡荡又跃了回来,不偏不倚将她置在马上,自己才跃回去。
萧艳杰惊魂未定,拍了拍心口,忽地欢声道:“皇上说你会飞,原来是真的!我还想飞!”
北宫千帆笑道:“我却累得飞不动了。”
萧艳杰意犹未尽,撅了一会儿嘴,忽地又道:“你们关中武功,使的都是巧劲儿,若论真气力,你一定不如我哥哥和韩家的二公子与四公子。”
北宫千帆转头过去,见不但萧人杰微微点头,连韩氏兄弟也微笑不语。她本是好勇斗狠之徒,又一心想吓倒萧人杰以免麻烦,便笑道:“何以见得?”
萧艳杰也不多说,自己拔了箭一搭弓,“啵”地一声,插入七丈外的树干上,深入寸许。
北宫千帆暗暗点头,心道:“契丹人尚武,连女子也英姿飒爽,身手不凡。”正自神游四海,“啵”一声,韩德崇也一箭射出,十丈外的树干上,箭入寸许。他幼承医道,外表虽然文质彬彬,在契丹尚武的风气下,气力也自不弱。
萧艳杰递了弓箭给她,却见她拿在手中沉吟不语,若有所思,还道她会谦逊几句,就此退出。
“啵啵”,又是两声,萧人杰、韩德让同时引弓发箭,二十丈外的树干上插了两支箭。萧人杰所射的,剑入树干五寸,韩德让射入树干的,则深入尺许。二人收了箭,都冷眼瞧着她。
北宫千帆抽了三支箭,握在纤纤素手中,哪里是握剑,简直就像执着三支花在玩儿。她见四人都注视着自己手中的箭,一声轻笑,暗运玄功,将丹田中的真气尽聚一掌,也不用弓,扬手便将三支箭向二十丈外抛去。
“卟”一声,三支箭同时射入树干,一支正中萧人杰箭尾,一支则中了韩德让的箭尾,两支箭被她抛出的两支箭硬生生抵进树中,没了踪影,只剩她那两支没入几寸。第三支箭则直没树干至箭翎,再也不见箭杆。
北宫千帆见了,大是沮丧:“始终是偷懒怠练,内功既不如少林寺的融会,也不如丐帮的深厚,更比不上逍遥宫的精绝。若是淡如将这三支箭抛出去,必定直没三尺,哪里见得着箭翎?若是诗铭哥哥出手,必定分毫不差,不会将树叶震落下来。若是爹……嗯,这三支箭定然穿树而过,非但枝叶纤毫不动,三个洞还该是‘品’字形。如果是旷姑姑,也不会比爹差,——嗤,他们怎么会像我那么无聊?”
一阵喧哗之声将她惊得回过神来,但见身边的人都在欢呼,一脸钦叹。本来目的已达到了,北宫千帆忽地满心索然,只觉得十分烦躁,也不再向他们吹嘘几句,便怏怏地一勒缰绳,缓缓地自行往前而去。
众人见她不得意,反而闷闷不乐,均大感奇怪。
北宫千帆解下革囊,仰头狂饮了几口契丹烈酒,对着西天发起呆来,想起那句“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心中蓦地升起一份悲凉。
韩德让心情也自凄楚不胜,自制了多日,见她神情黯然,感怀自身际遇,也解下革囊来狂饮了数口,策马过去问道:“想家了?”
北宫千帆似是而非地点点头。
韩德让道:“有没有兴趣,你我过几招?”
北宫千帆精神一振,朗声道:“好,你用沙场所使的长戟,我拿剑和鞭同你喂招!”
“巾帼剑法?”
“也算巾帼剑法罢,今天我们打个痛快!”北宫千帆知道他心情郁闷,自己亦烦躁多日,也指望以自己的逼人声势吓一吓萧人杰,让他头痛后知难而退,便一抽剑、一甩鞭,蓄势待发。
韩德让此时也图个痛快,向侍卫道:“拿长戟过来!”侍卫只图有热闹可看,欢欢喜喜将兵器递了过去。
萧艳杰张口结舌地道:“不是出来打猎吗,怎么成打架了?”
韩德崇微微一叹,悄声道:“他们十年没动过手了,让他们打!你们不是很想看关中武艺么?临风丫头可是江湖中年青一辈的高手,和二哥打起来一定精彩!”
萧人杰忽道:“北宫姑娘,你会不会使少林寺的武功?”
北宫千帆嫣然道:“你知道少林寺?好,我使‘少林达摩剑法’给你看……”一扬鞭,“唰”的一声,十数片树叶纷纷落下,她将属鹿剑向身后连挥数下,看也不回头看一眼,待树叶被她以剑锋划过后,再反手以长袖将叶片一裹、向萧人杰一撒,树叶全落在他马前,每片从中划开,左右大小分毫不差,完全相同。
“就是这个,果然是这个!”萧人杰一声欢呼,连声道:“与上次一模一样,就是这个!”
“这小子见过达摩剑法?”北宫千帆心中一动,便懒得再多想。
北宫千帆恨恨地随太监进了御书房,见耶律贤端坐其中,萧绰侍立身后向自己微笑,想到大概会有不妙,便朝她做了个鬼脸,才微微一拜。
耶律贤笑道:“爱卿不必多礼。以爱卿文武双全之才,不为我大辽所用,确是可惜。是以朕未下旨以前,爱卿不妨三思?”
北宫千帆淡淡道:“江湖女子本不问朝中大事,当日所为,误打误撞而已。小女子已请贵妃娘娘代为辞谢,便是不想因小女子的江湖恶习败坏了朝堂的庄严风范。小女子江湖中的种种行径,想必皇帝老儿——咳咳,皇上已从娘娘口中略晓一二了?”
耶律贤对她印象极好,一心想留用朝中。兼之契丹尚武的风气,故此萧绰叙述她的江湖作派,在他眼里却成了英雄气概。现在听她亲口推辞,便道:“有功之臣,朕皆已赏过。惟你这位先锋首将,不但武艺超群,兼且智谋出众,若不加封赏,岂非让天下人耻笑朕是赏罚不明的昏君?”
北宫千帆淡淡道:“不敢!”心中却道:“你被耻笑活该!哼,若非怕韩伯伯和燕燕没面子,我便是拂袖而去,你到哪里逮得着我?”
萧绰在身后笑道:“你的脾气我也略知两分,倘若真做了什么镇守一方的节度使,不闷坏你了?是以臣妾向皇上斗胆提议,这节度使,你可以不做了。”
北宫千帆喜上眉梢,欢声道:“真的?君子一言九鼎,不可不算数!那么、那么我回去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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