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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残天-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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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北斗失笑道:“你竟是为了想看他出丑?好歹故人一场,都不给人家留点面子!”
“谁教他不管好后宫的醋娘子,给我添乱!”
越北极低低地说了句:“不必披那张皮,你已经够像了!”
北宫千帆横他一眼,冷冷道:“我不食他的奉禄,本来也不想多管。可你们也知道二姐的脾气,听到人家蒙冤下狱,就想去劫狱。万一出点差错,我们的庄大少爷可要守身如玉、终身不娶啦。反正信已送到,这个李煜,虽说是昏庸了些,秉性也还算善良。若是查出有冤案的话,想必能为冤屈百姓平反。我们专管不平的二姐,也就能少些让庄大少爷的牵肠挂肚。我们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客北斗道:“天明之后,不如我们买条船改走水路,金陵出而至镇江,顺流至东海,再借北风之力扬帆北上,东海而至渤海,不出十日,便可抵达高丽开京了。陆路太麻烦,金陵北上,一路江都、徐州、兖州、沧州、涿州、幽州,过关以后,还要过辽阳,始入高丽国境。这一路过去,江南、宋、辽三国国境,重重关卡,必误行程。”
“说得虽不错,可也不必急着去高丽。我们得先回长白山护送爹娘遗骨,难道还要往返几趟不成?最好水路北上,到了辽阳后再折道长白山。反正辽国境内,没有我去不了之处!”
三人商定好行程,第二日便船发金陵,不过半日,即顺流入了东海。
客北斗极目眺望一番,奇道:“昨夜必吹东风,是以水随风行,船这么快就入了海。奇怪,大冬日的,哪来的东风助船?”
越北极嘀咕道:“连人都可以扮老虎,什么邪门的事会没有?”
北宫千帆恍若未闻,只默念了“东风”二字,忽地想起那一年西湖上与梅淡如的惊鸿一瞥,也是一个西去,一个东往,她自迎风而立,他却逆风而坐,乱发飞扬、衣衫招展。只因无意跨上李煜那条贼船,引来了与他的对峙……
客北斗见她神情惆怅,一拉越北极,两人远远走开。
越北极诧道:“吹阵东风而已,感伤什么?昨夜‘孙楚楼’喝了整夜的酒,没见她怎样,一上了船,就这么不高兴。”
“不明白别乱说,姑娘听了更不高兴。”
“没事我去惹她做什么?我可没活腻!”
船行到第六日,抵辽国境内一个渔村,三人买了坐骑再此上,不一日便至辽阳。三人入辽阳,投了店,打算休息两日,再往逍遥宫总坛而行。
已近黄昏,酒菜摆上,越北极迫不及待地喝了一杯,苦着脸道:“又辛又辣,比汾酒差太远了,就是西凤酒,也比这个强。”转头过去,见北宫千帆停筷不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楼外的几个契丹人,神色狐疑。未及相问,她已回头吩咐道:“你们先休息,我去去便回!”当下拧身奔出酒楼、神色郑重。
客北斗犹自茫然地道:“姑奶奶又出去做什么?连这里也有你的朋友?”
“别吵,我去会会故人!”
你道北宫千帆为何惊疑。原来她看到的那几个契丹人中,有一个是耶律璟在位时国舅萧海只的府内总管莽古。自耶律璟遇刺后,萧梅只、萧海里等旧臣失势已久,此刻其府内总管乔扮商旅与人在此相约,赴约之人虽然说着契丹语,却不时冒出两句高丽语来,教人如何不疑。况且她母亲乃是高丽公主,事关母亲故土,自然难以袖手不理。
五人一路过去,却不并肩同行,只是同走一方而已。虽是如此,以北宫千帆十年的江湖阅历、加上她过人的耳力目力,焉会看不出端倪来?何况以她的绝顶轻功,便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也不易发觉,遑论几个使蛮劲的寻常武夫!
一路跟了小半个时辰,天色渐暗,五人分三批进了一座普通宅院,掩起门来密议。北宫千帆一个“倒卷珠帘”挂在檐下,借着灯光将五人的形貌认清。五人寒喧毕,转入了正题,她不过听了几句,便大吃一惊。待她在檐下听完各人的密谋悄声离开时,心里已开始盘算起对策来。
越、客二人在客栈中等候,已近黎明才见北宫千帆心事重重地回来。见她面色凝重,二人不敢多问,天色渐明,二人渐渐倦得伏案睡了,她还在念念有词。
“北极、北斗,起来吃早餐!”二人揉开眼睛,见北宫千帆托着三份茶点送过来,连忙起身整衣。
“行了,坐下来吃罢!”她揉了揉黑眼圈道:“吃了早餐,我们就要兵分三路,去做件要紧事!”
客北斗吃了几口点心,含含糊糊地道:“看你这么紧张,莫非昨儿那几个契丹人要阴谋造反?这又关你什么事了,大不了到上京给皇帝老儿送封信就得了。我们不是要回逍遥宫,然后去高丽开京吗?”
北宫千帆道:“我已写好书函,北斗去上京燕王府面呈韩伯伯,让他阅后密呈辽国皇帝老儿。此事要紧,你见过韩二哥,再带上我的令箭去,一定要尽快出发。北极替我上长白山护送爹娘的遗骨遗物,去开京会我,你回逍遥宫后请仲长伯伯打点打点。我先往开京而去,你们到开京后,按我的记号住下我预定的客栈房间,再听我调度。”
越北极则道:“不对,以高丽的国势兵力,都不足与辽国抗衡,不然高丽何以成为大宋的藩属?该不会是辽国和高丽打算联兵进军中原罢?百姓的苦头那就吃大了。可要想办法捣乱才是!”
“别胡猜了,快被你们烦死!”北宫千帆一阵头晕目眩,叹道:“那五个人里,一个叫莽古的,乃是前国舅府总管。与莽古会面的,一个是契丹敌烈部人,一个是高丽国人。还有两个来自江湖,分别是英杰帮和九州门的人,你们明白了罢?”
“了不得!”越、客二人齐惊道:“辽人和高丽人居然笼络江湖人物,真要攻入中原么?”
“还没那么严重!辽国先主遇刺后,国舅萧海只、萧海里失势,心有不甘,想趁新君根基未稳,联和域中敌烈部来篡权,重新拥立太宗一系的皇族作傀儡皇帝,他们萧家兄弟才好挟天子以令群臣。为了可以东西夹击,又密约了高丽国中有篡位野心的人物,先助其篡权成功后,假意归附辽国,趁新君耶律贤不防,敌烈部作乱,他们再以尽忠护驾身份近身,与敌烈部夹击,让耶律贤防不胜防。这一来,燕燕可就危险了。”
客北斗点头道:“明白了,然后两国叛臣再动用江湖势力去殂杀两国先主的余部,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越北极也恍然:“英杰帮、九州门都是江湖中大派,而且九州门纵横江南、中原、关东,已是非同凡响。若是叛臣与江湖势力再一勾结,以莫春秋的野心,吞并的自然不会只是那些小小帮派,恐怕还想做武林至尊罢!而俞氏兄弟,至少也可以一面为匪一面将官府作掩护,从此更加无法无天。”
北宫千帆见二人终于明白,才点头道:“以五家的野心,又各为其利,敌烈部族入主辽宫之后,自然会与高丽叛臣联手,逐鹿中原,共分天下。所以你们的忧虑也不无可能。我现在所怀疑的,乃是萧家兄弟与耶律贤身边的一位权臣有所勾结,但愿只是揣测。同时,高丽那边的叛臣也不好动。”
越北极道:“此人是国中重臣吗?”
“此人的姑姑,是我外祖父的宠妃、当今的太妃。此人则巧言令色,在朝中握有重权,与太子、皇子都十分亲近。可是,我却不能下手做了他。”
客北斗道:“此人与净贞公主有交情?”
“此人年轻时放浪形骇,是以中了奸人圈套,被未婚妻驱逐。后来他的妹妹和他的未婚妻一同远走高飞,与心上人私奔到了中原。”
“此人是传心姑娘的舅舅?”客北斗不禁乍舌道:“万俟叔叔与端阳郡主遁迹海外,传心姑娘又是个与世无争的人物,确是不好办!”
“所以我打算易容改妆,先入高丽探查动静。最好是能阻止权变,再以功臣身份求情免他不死,免得回去被传心姐姐打板子。北极且将我的手书交给仲长伯伯,请他转讯于丐帮,共同牵制江湖势力,让契丹敌烈、萧海只、高丽三方先失羽翼。北斗送信去燕王府,不但要将我的手书送到,还要嘱咐韩伯伯监视辽中九州门的动静。我另有推荐密函要转交给耶律贤——敌烈部可用耶律奚底前往调和,萧海只一党则可让耶律贤适来关注。这两人有何特长、能耐,书函中均已道明。”
客北斗见她吩咐完了,忙道:“你快去歇两个时辰,好上路!”
“哪敢睡呀?马上兵分三路启程罢!”北宫千帆猝然起身,一个收势不住,几乎跌倒。
客北斗心痛道:“这些日子,都是你给我们守夜。好容易来到辽阳,以为你可以睡上两天了,又闹出这种混帐事来。你不要命了?”
北宫千帆摇头苦笑道:“难道你们不在身边时,我都是不人不鬼的吗?”
越北极忍不住道:“那么敢问一句,今年秋天回山庄时,姑奶奶你怎么饿鬼出世似的?吓得我们只顾看你,都不敢吃啦!”
“滚!”北宫千帆恼羞成怒,包袱向他一扔:“堂堂七尺男儿饶舌如此,当心郁姐姐不敢要你!”
“郁姐姐若不要我,一定是你逼她的!”越北极说了最后一句,接了包袱,嘻嘻哈哈地先跑了出去。
“郁姐姐居然要他?眼力可真不敢恭维!”客北斗忽地想起谷岳风来,心里一片茫然。
北宫千帆怕她难过,忙道:“谷匹夫的事,包在我身上。他反正打不过我,等回到中原,我绑了他来任你发落,好不好?”
“你敢!”客北斗脸一红,将她也拽了出去。正文 下——第六回 一片芳心千万绪
梅前忆蛾眉
——李煜
殷勤移植地,曲槛小栏边。
共约重芳日,还忧不盛妍。
阻风开步障,乘月溉寒泉。
谁料花前后,蛾眉却不全。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王昭遣退妃嫔,对雪独酌。百无聊赖之下,随口道:“治儿呢?”
内务总管恭身禀道:“皇子上个月已被罚到行馆面壁半年,皇上忘了?”
“那——伷儿呢?”
“太子半年前就被罚去守陵了!”
“今晚,只有朕了么?”
“还有奴才相陪!”
“你?你怎能同皇儿相比?唉,都舍朕而去,都这么不争气!”
“其实,皇上若想一叙天伦,也不是件难事。所谓高处不胜寒,九五之尊虽至高无上,但像皇上这般顾念亲情,却是……做人君,真是太孤独了!”
王昭皱眉道:“除夕之夜,身边没有子女作陪,唉!听你所言,难道伷儿、治儿今夜会赶来陪朕?”
“太子皇子不来,皇上可以去呀!”
王昭一怔:“哪有父亲去见儿子的,他们是受罚之身,该他们来请罪才是。”
“若皇上不是九五之尊,就不必顾虑这些了,可以放心享受天伦之乐!”
“大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奴才更知道,皇上若是禅让的话,至少还是个藩王。”
“你——你要造反?来人哪!”
内务总管依然谦恭地道:“奴才没有造反之心,只有一颗尽忠的心!”
喝声既起,禁军即至。王昭见率队来的,是禁军指挥使严封,立刻一指内务总管道:“押入天牢候审!”
内务总管侍立一边,似乎并无惧色。
严封得令,应了一声,并不下令捉拿,反而带了禁军站到内务总管身后。
“皇上,车总管服侍了先皇又服侍皇上,可谓忠心耿耿。若有逆耳之言,也是为皇上的安危着想。”
王昭惊道:“你们果然……”
严封垂首道:“太子被逐去守陵,废储想必是早晚的事,看来其他皇子也不适合立为储君,皇上何不早作禅让的打算?明日便是新年,朝中百官正好耳目一新。”
车总管也道:“智王深谋远虑,李家至太祖起便是开国元勋,连太祖当年也曾言:‘李爱卿乃朕之外国中第一人也!’传到智王这代,在国中威望更高……”
“是智王李均想取而代之?”
“不,智王推举行止端正、性格仁厚的守仁侯,智王只是辅国之臣。可见,智王并非篡权佞臣,乃为社稷而顾大局之智者也!”
“守仁候卫靖……唔,李均够厉害,知道挑这个刚愎自用的人物来搭桥。待卫靖登基而无所作为,证明朕识人不明,李均再来接替卫靖,可就名正言顺了,是不是?”
车总管恭恭敬敬地道:“智王一片赤诚,只怀江山社稷,望皇上体察!”
“如果朕不废太子,也不禅让呢?”
“智王也会恭贺皇上新年吉祥,特奉美酒一壶!”车总管手一抬,严封即将鸠酒捧出。
“你们想毒死朕?”王昭面色惨白。
严封面不改色地道:“这是智王和守仁侯特贡的百年佳酿,为皇上助兴!”
车总管趁机展开诏书,捧到王昭眼前,也道:“只剩皇上的玉玺了。”
王昭面如死灰,惨然问道:“揭发伷儿对后妃不轨、治儿私养娈童的是你,主谋是李均罢?”
“哈哈哈,皇上圣明!”又是一队禁军过来,说话的正是李均。
李均笑吟吟地道:“皇上在两条路上选一条,才不辜负臣的多年经营!”
王昭道:“就算尔等弑君,仅凭区区禁军数千,又如何掌握朝中大权?”
李均冷笑道:“莫说朝中文武大多已为我所用,便是没有,难道我不会提拔新人,网罗自己的势力么?国内我有声援者,国外我有敌烈部的大军支持,就连江湖上——哈,也有我的羽翼!”
“你还私通了敌烈部族……”
“天下英雄,皆已为我所用!”
“哈……”随着几声狂笑,又是数百禁军前来,将殿外团团包围,剩一小队分作两排,从中间走来挺胸叠肚、踌躇满志的守仁侯卫靖。
王昭切齿道:“当年你行止不端,被公主废去驸马身份。先皇念卫家世代忠良,不但不加惩罚,还封侯以为勉励,这就是你的报答么?”
“哼,当年因为没当成驸马,我还难过了几年,最终我封妻荫子、福禄无边,那个短命净贞却玉殒他乡,还是个私奔的淫妇!”
“住口!”
“驸马是不希罕了,你的龙椅我却有点兴趣。连玉玺都替你捧来了,我想得够周到吧?”
“尔有何德,百官会服你?”
卫靖洋洋得意地道:“还有一个时辰,扮作商旅平民潜入京中的敌烈部两千武士就会攻进来。皇上忘了?手握一半兵权的狄元帅被您派去守边境了,另一半兵权,也算在我手上!”
王昭倒抽一口冷气:“当初你们力荐狄元帅去守边境,原来目的在此!”不错,狄元帅赤胆忠心,你们敢造反,他一定会讨伐你们。”
“他回不来了!”李均冷冷道:“我们已部署两批江湖高手,一批扮作使者去告急求援,趁机刺杀。此计若不成,还有第二批半路伏击,专等他回京援助,在途中下手。”
“你们手上有另一半兵权,难道……”
李均笑道:“当日您惩罚文元帅廷杖五十,他含冤莫白,又听说皇上怀疑他作乱,也只好先发制人以图自保了!”
“朕何时怀疑文辅作乱了?”
“是小臣将您的怀疑对他说的。”
“当日密奏文辅治军不严、剋扣军饷、鞭笞军士乃是你。原来你是有意借朕之手逼文辅造反?”
“皇上果然圣明!”李均微一躬身,淡淡道:“皇上请用玉玺罢。若是不想用,就喝酒助助兴,小臣愿意代劳!”
王昭双目一张,低喝道:“你会放过朕?”
“弑君之事,臣下不敢做。皇上英明禅让,小臣自会寻一幽静之所,让皇上和皇子们与世隔绝、恬淡隐居,以享天伦——因此,酒虽能助兴,也能败兴。皇上若是觉得此乃败兴之酒,就不喝了罢。”
王昭仰天长叹一声,忽道:“先祖创业不易,立国也未满百年。朕虽无所建树,却岂是数典忘祖之辈?你们指的两条道,朕都不选。你们要篡权,何不去赤裸裸拔刀出来?”
“新年将至,杀人见血似有不吉。不如皇上……”李均一抬手,车总管立刻执起酒壶,打算斟一杯鸠酒出来,强灌于王昭口中。
“噌!”一物飞出,将酒壶盖子击得粉碎,吓得车总管一缩手。
一时间满堂皆惊,定睛看去,击碎壶盖的竟只是一粒小小的冰珠,已在壶边盘上化成了一滩冰水。
“谁?”李均、卫靖举目四顾,身边除了禁军之外,并无他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声音不知自何方传出、不知远近高低,在场的每个人却都感到耳朵嗡嗡作响。
“无胆鼠辈!”李均强自镇定,仔细辨查着声音的出处。
“嘿嘿……嘻嘻……哈哈……”
王昭喃喃道:“刚才未曾注意,怎么胖了一倍?”说完心头大悔,立刻住口。
李均一凛,目光转到院中那个憨态可掬的胖雪人身上,果然见那雪人摇摇晃晃,咧开了嘴大笑。想必雪人中藏了真人,当下挥手道:“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那雪人摇晃间,忽“卟”地一声摔下去,雪块飞散处,果然露出一个人来。禁军见了,更是飞箭如蝗。
“啊哟哟——”雪里的人不动,箭却不知怎的,仍射不过去,在一尺之距便掉转头回射。
“啊哟啊哟——啊哟!”众人未及开口,对方已先替他们嚷了出来。岂知箭也没回射到众人身体上,只是一支支插到了他们的发梢、袖间、靴旁。
王昭心中大奇。院中雪人,本是他晨起无聊,怀念当年与儿女的天伦之乐时,命宫娥太监在自己眼前堆的。深宫之中,雪人何时胖了一倍,内中有人,而且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竟毫无所知。稍感宽慰的是,来者似是搅局的。
“不要射!”雪堆中人虚弱地挣扎了一下。
“投不投降?”卫靖大喝一声,持刀上去。
“你们射错了!”那人慢慢爬起来,伸手抹去脸上的雪,颤声道:“我是、我是……”
“莽古,怎么是你?”李均眼尖,看到雪中竟是自己人,惊道:“你不是回去调派人手了么,怎会在雪人里?”
禁军听了,这才让条道给他。
莽古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复又摔倒,好容易重新爬起来,嘶声道:“我迷迷糊糊中,背上被人一戳,也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来就看见你们拿箭射我,一惊,便从雪里滚出来了。咦,这是哪里?”
王昭本来心中一沉,此刻见他如此狼狈,虽不知何人相助,却也知道来了高手。忘了自己身处险境,竟呵呵地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众人才回过神来。
李均阴森森地道:“皇上,这位高人也是江湖中人么?”
“好像是来救驾的天兵天将!”王昭索性心一横,出言恐吓。
“就算神人相助,也只有一个。况且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卫靖强自镇定道。
“说得好,本仙确实孤身一人!”一个女子轻轻脆脆地笑了,却不知她在哪里,更不知道声音从何方传来。声音虽不刺身,却震得众人耳朵发麻。
莽古打了个寒噤,颤声道:“就是这声音。她跟了我半天,不停向我颈中塞冰块,又凉又冷。我回头几十次,也只听得见笑声,看不到人。即使我背光而行,也只见着自己的影子,啊嚏,没有她的影子……”
卫靖听得心一寒,汗毛直竖。
李均见众人心生惧意,横下心来冷冷道:“江湖中常有人使用妖术妆神弄鬼,你只不过遇上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而已。车总管,照计划行事!”
车总管心里害怕,巴不得早些毒死王昭了事,便壮着胆子重新拿起那壶酒,一步步走去。众人屏住呼吸静观其变,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连神仙都知道天命难违了!”李均冷笑道:“车总管,请皇上用整壶酒暖暖身子,别用酒杯了。”
车总管深吸一口气,令两个侍卫挟了王昭,他趁机把壶一倾,将鸠酒强灌下去,又逼王昭咽下。
王昭边咳边切齿:“乱臣贼子,朕若化为后鬼,一定、一定……咳咳!”
“嗤!”车总管在王昭身边跌坐下去,不住抽搐,眉心不知何时,竟多了根淬过药的银针,紫色从眉心正渐渐扩散开来。
“谁?哪条道上的?”李均见无人出来,与卫靖同时退了几步。
“你说本仙是哪条道上的?”一堆高高坟起的雪中,慢慢冒起一个人来。
“放箭!”李均再度下令,却听惊呼四起,回头一看,十几个最近的侍卫举弓的手同时无力垂下,每人肩上都扎了根发紫的小小银针。
“观音菩萨!”众侍惊呼间,残雪中一人徐徐升起,白衣胜雪、青丝如云,头扣金冠、白巾束发、足踏莲花,一手托玉净瓶,一手执杨柳枝,正背对众人,嘿嘿冷笑。
“在本大仙面前,尔等竟敢刀兵相对?”观音冷笑转身、扫视全场。只见她剑眉入鬓、星眸犀利、瑶鼻精巧、樱唇如花,在白衣黑发金冠的映衬下,尤见英气逼人、不怒自威。
众侍卫见了她的气度与英姿,不自觉地都把手垂下去,不再高举兵刃。
王昭、车总管、李均、卫靖见了,都是一震,齐声道:“净贞公主?”
王昭奇道:“昕妹,你怎么……”
观音深深地看他一眼,并不回答。
卫靖嘶声道:“净贞,你不是死了二十年么,怎么——你是人是鬼?”
观音轻舒杨柳,悠然道:“自别红尘,本宫悉心修练,现居南海紫竹林,乃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是也。净贞不是本仙,本仙也不是净贞!”
王昭凝视她许久,摇头道:“你怎么不是净贞,除了你,谁会这么威风?你看,你修道成仙了,眉宇间的英气却一分未减!”
观音道:“净贞何人,尘土还是轻风?”
王昭正色道:“净贞是我的昕妹,乃我高丽国中与端阳郡主齐名、国中无三的美人——你!”
李均勉强定神,故作镇定地笑道:“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总之你们兄妹都会去同一处团聚。还不放箭?”
众侍卫迟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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