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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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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应了一句,磕了一个头。

褚良骥道:“第二,曾受恩泽,不得杀戮。”

秦玉应了一句,磕了一个头。

褚良骥道:“第三,贩夫走车,贫贱百姓,如无大恶,不得杀戮。”

秦玉又应了一句,磕了一个头。

褚良骥道:“起来吧。”

秦玉又磕了头,从地上爬起。褚良骥笑道:“你已是我门下弟子,可知道为师的上下称谓吗?”

秦玉惶恐地又跪了下去,说道:“玉儿该死,还不知道师父你叫什么呢?”

褚良骥哈哈大笑,把他从地上拉起道:“为师姓褚,上良下骥,乃兖州人,江湖中因为师每以干尸人头为记,而且杀人太多,就送了为师一个绰号,叫做干尸魔君,你小子可要谨记了。”

秦玉应了,褚良骥这才摇了他的手,说:“现在为师就领你返山,再迟你体内药力一发,就要来不及了。”

秦玉问:“师父,你老人家住在哪里呢?”

褚良骥敞声笑道:“心肝盈盆血盈樽,白骨为屋皮为门,吕梁山中风光好,骷髅峰顶隐魔君。”

吟罢,又是一声震天长啸,那啸音激荡四野,树上积雪,纷纷下坠,干尸魔君褚良骥一手提了革囊,一手携了秦玉,纵身凌空,拔起七丈以上,快若流星一般,直落向小五台山绝顶之下,亮晶晶的雪地上,映着两点细小的黑影,仅只那么迅捷地闪晃了几次,刹那间就已消失在层峦群山之中,雪地上还是平坦光滑的,连一丝稀微的足迹也没有留下来。

夜风呼号,一阵紧似一阵,大地轮转,万物将苏,这世界寂静得可怕,也衬托出暴风雨将要来临以前,那份可惊可畏的沉默。

人们都卷卧在甜梦中,武林中在传言,也不过仅仅知道干尸魔君褚良骥在小五台山绝顶水潭边,为了手夺天残上人遗宝,连败三大门派高手,但谁会知道另一个远比褚良骥更为辣手难缠的鬼头,又已在培养成长之中呢。

韶光易逝,岁月如矢,十年,这不算太短的时间,在弹指之间已经无踪无迹的过去。

冀境重镇保定府,这一天正值集期,大街上人潮挤嚷,千商百业,汇聚竞销,真是好一番热闹景象也。

靠北一条宽阔的大街,清一色长条青石铺路,两旁全是高楼大厦,旅店、饭庄、酒楼,南北海货店一家连着一家,来来往往的尽是富商大贾,腰缠巨万殷实富户。街尾转弯的地方,有一间前后三进房屋、经营南北海货的商店,买卖虽说不上大,在保定府里也还勉强算得殷户之一。

店主姓陈,三年之前方由外县近来,买房置产,落脚此处,这一家人口十分简单,除了一个老板娘,就只带着个贴身丫头迎春,另外一个在店里打杂的学徒来发,还是在本地招雇的,夫妻二口.又没有儿女,守着这么一份产业,倒是丰衣足食,无虑无忧。

左邻右舍但有人问起陈老板为什么膝下犹虚也不续一房小,陈老板总是笑笑,说:“儿女在命里早就注定啦,该当无后,多娶几个小老婆又有什么用,何况咱们也不是没生育过,白白胖胖一个大小子,却在两岁时被拐子拐了去,您老说,这不是认命啦吗?”

邻里见他们夫妇甚易近人,也只当他们真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对于他们从何挣来这份家产,也就懒得再过问了。

这家茂原海货商店,生意并不十分兴隆,因为地点僻静,上门购货的实在也不多,可是,陈家二夫妇却是穿锦戴翠,鸡鸭鱼肉,每日里生活过得十分阔绰,也不知他们究竟有多少花用不尽的积蓄。

这一天,时已夜静,陈老板反剪着手,衔着杆烟袋,督促着来发提早收了店,上好门,回到上房,夫妻俩闭了房门,都并没有入睡,老板娘阮氏坐在床沿,陈老板背着两只手,尽在房里来回踱着方步。半晌之后,才听见阮氏长长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唉,焕文,你就不能够想想办法,除了这贼强人吗?像这样尽做活王八,亏你还想发什么鬼财,你不在乎,我可是吃不消了。长夜里叫这贼魔翻来复去的折磨……”

陈老板连忙“嘘”了一声禁止她再说下去,又挨到窗口边向外张望半晌,这才回到床前,放低了嗓门,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冒失的,事已至此,你叫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好想呢,不要说这家伙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凭你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那能动得了他一根毫毛,再说他虽是让你受些折磨,咱们这样锦衣玉食,穿绸着缎又是那里来的,我的好妹子,你就多忍受点,只等咱们钱集够了,找到得力的帮手,那时却再作计较。唔!再作计较。”

阮氏狠狠地说:“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要到那一天才算集够钱呀,都是你这不长进的东西,一结交这种盗匪强人,你就知道要钱,做睁眼活王八也不在乎,你哪知道这贼胚不是人,简直就是禽兽,一夜里弄得人死去活来,你看,我这眼眶,这脸色,只怕等不到你集够钱,早就一命见了阎罗王喽。”

陈老板也不作辩驳,只一味的软求哀告,阮氏无法,也只好站起身起来,转到后间去净洗身子,准备承受那摆脱不了的噩运。

陈老板匆匆赶到后房里,把早已准备妥当的酒菜,亲自用盘盛了,捧到上房,又嘱咐来发和迎春各自去睡了,两夫妻愁眉苦脸的坐在八仙桌子前,等候一个人。

三更才过,就听得瓦面上一声轻响,陈老板连忙站起身来,接着,窗口“嚓”的一声,黑影晃处,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粉面无须的中年人。

那人脚才落地,就将手中捉着的一个花布包裹往地上一放,抬手揉了揉鼻尖,两只鼠目向室里横扫一遍,阴笑道:“唔!好香,是桌上美馔?还是娘子脸上的粉香?”

一面说着,一头伸过头去,在阮氏颊上“啧”的吻了一下,然后掉头向陈老板哈哈笑道:

“老陈,亏你哪一辈子得来这份艳福,咱一闻到你这老板娘身上这又香又嫩的肉味,再有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了。”

陈老板“嘿嘿”苦笑,恭谨地侍候着那人在桌前坐下,一双贪婪的眼睛,都向地上那包东西直瞄。

那家伙大剌剌地坐在上方,一探粗臂就把阮氏搂在怀里,伸长了颈子,把鼻子塞在她胸前一阵揉,格格笑道:“老陈,说真的,有时候咱真想一刀把你宰了,这么个软绵绵的美人儿,你哪有福份消受呀!”

陈老板满脸尴尬地说:“龚兄,别开玩笑了,我这脖子那禁得你龚大侠一刀,你这还不满意?女人我替你奉养着,天天洗得干干净净等你来消受,我的大侠,你还放不过我么?”

那人听了,仰头敞声大笑起来,道:“对!对!说得对,要不是你这份孝心,就凭你和咱徒弟是个朋友,哪能跟咱称兄道弟,再说咱辛辛苦苦弄来的银子,怎就会给了你啦!你果然是咱的好朋友,好朋友,哈!哈!”

陈老板又拿眼斜了地上包里一眼,怯怯地说:“龚兄,今天又是满载而回啦?”

那人笑着把陈老板一带一推,饿狗吃屎的撞在那个包裹上,说道:“你去看看吧,省得一双贼眼,就像苍蝇见不得粪似的。”

陈老板毫不觉得受了侮辱,连忙三把两把将包裹打开,你瞧他两只馋眼都直了,布包打开,地上好大一堆金光灿烂的东西,元宝金锭,珠翠首饰,闪闪宝光,耀得他忘了自己贵姓,当然更忘了身后的妻子,正被人家搂着又摸又吻,嘴对着嘴儿喝上酒啦。

等那姓龚的手和嘴都得到了相当的满足,陈老板也收拾好了珠宝,回到桌边陪着喝酒,姓龚的仰头干了一杯,抹抹嘴上余滴,突然沉着脸说:“老陈,你别尽记挂着那包珠宝,这一次真是得来不易呢,要不是咱铁臂金刚龚彪底子硬朗,险些吃不了兜着走,你那盟兄飞鼠李七,就差一些叫人家卸了一条胳膊,落荒逃走,到现在还没能找回来。”

陈老板闻言色变,惊问:“是谁有这份能耐,连你龚大侠的梁子也敢架,岂不是吃了熊心豹胆么?”

龚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碗碟碰跳起老高,桌子一只角,登时被他拍得粉碎,狠狠地说:“这一次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了,李七这杂种硬说打听清楚,这些东西是一个京官退任,路经此地,要带回江南家乡去的积蓄,少说也值数十万根子,咱师父千嘱万嘱,最好是能人财两劫,这是多要紧的事,咱早就想到,像这种捞饱了回乡的主儿,那能不请个把两个能手保镖的,再加上九华山那些对头,更没有一个软的,偏那杂种说没有,谁知才一伸手,就被几个初出道的雏儿截住,要不是咱两条铁臂硬,现在哪还能坐在这儿吃喝咧。”

陈老板眼睁得大大地一问道:“那几个雏儿都是些什么人物,这等扎手?”

龚彪道:“谁知道他娘的是些什么东西,反正是二男一女,脸蛋嫩的,最多也不过十八九岁。”

正说着,突的外面又是一声衣袂飘风的声响,接着由窗口又窜进一个人来,这人一身皮包骨头,又瘦又小,鹰鼻鼠目,两耳招风,左脸上斜斜一条血槽,还正泊泊淌着鲜血,那小子一只手抚在伤口,一只手上提了一柄厚背鬼头刀,才一进房,就嚷道:“师父,你老人家倒先在这儿乐上啦,事还没完呢,叫我好一顿跑。”

龚彪“呸”的向他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贼娘的不中用的东西,几个雏儿也打发不了,还有脸来见咱呢!”

飞鼠李七却不服气,叫道:“师父,你以为东西到了手,就没事儿啦吗?人家三个点儿,只怕跟着就要追到了。”

龚彪听了,陡地一声虎吼,推开怀里的阮氏,跳起来喝道:“贼娘养的,这话是真的假的?”

李七方答得一句:“怎么不真……”

突见龚彪两眼一转,暴喝道:“小辈们真是不畏死么?”

只见他大袖一摆,两脚一顿,“刷”的一声从窗口穿射而出,李七也觉得事出蹊跷,一颤手中鬼头刀,“燕子穿帘”也接着出了窗子,只有阮氏和陈老板两个人吓得直钻床脚,浑身哆嗦,连地上那一大包金珠宝物也顾不得拾取了。

铁臂金刚龚彪晃身出屋,放眼看时,屋外天并中已并肩站着二男一女三个俊秀的少年,每人手中都是明晃晃一口长剑,其中一人较大的约有十八九岁,白净净的面孔,隆鼻方腮。

另一个剑眉星目,胖胖身材满脸秀气,而那个少女,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更是长得黛眉如春,凤眼似画,樱唇贝齿,婀娜多姿。这三人全是一色青衣动装,恍如玉树临风,嫦娥下凡,叫人走了好生心爱。

龚彪望着那小妞儿,一伸脖子,咽了一口馋涎,连怒火也自动熄了不少,沉声道:“你们这几个小辈,人不多大,他娘的胆子倒不小,竟然跟到这儿来了,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你可怨不得咱铁臂金刚要下杀手啦!”

那女郎见他这样自吹自擂,首先忍俊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娇声说道:“姓袭的,你先别吹了,要有什么杀手绝招,方才在大路上为什么不抖出来,倒夹着尾巴跑得那么快呢?

你当我们被你那宝贝徒弟绊住了,就能偷得财物,逃到这儿来享乐了么,告诉你吧,趁早别做梦啦!”

龚彪听她那一阵婉转莺声,真如黄莺出谷,空山鸟语,忍不住心里一荡,忙笑道:“唉哟,咱的小心肝,咱可不是打不过你,咱是怕出手重了,拧了你的杨柳腰咧!”

他本想还多吃几句豆腐,旁边那位剑眉星目少年早已暴怒,喝道:“无耻贼徒,死到临头,尚敢逞口舌轻薄吗?”

语音一落,已自发动,剑身一转一圈,左手一领剑诀,“玉女投梭”一剑刺向咽喉。龚彪武功原非弱者,见那少年剑尖颤动,寒气逼人,就知道这小子必有精湛技艺,不敢怠慢,身形滴溜溜一转,业已让过,叫道:“小子,咱跟妞儿说话,你吃什么飞醋。”同时左掌一翻,对准他执剑手腕“阳溪”穴便扣。

那少年果然不是庸手,右腕一挫,剑身疾翻,“缘木求鱼”直截小臂,招式既快又准。

龚彪险些上了大当,急忙缩腕丢臂,脚下一滑,后退了四五尺。

女郎见一招就逼退了龚彪,大喜叫道:“二师兄,别对他客气,早些剁了吧!”

其实,龚彪再说不济,也断无一招使落败之理,少年这一招“缘木求鱼”,倒是使他暗自一惊,喝道:“小辈住手,你们和天目山空空贼秃是什么称呼?”

少年闻声收剑,一挑剑眉,说道:“方才在大路上你躲到哪里去了?亏你这两只贼眼还算未瞎.居然认得出天目山的奇禽剑法!”

龚彪道:“如此说来,你们这几个小辈果真是那空空贼秃的门下了?”

女郎傲然说道:“是又怎样?你再敢出口骂我师父,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龚彪证实了这三个少年男女真是天目山空空大师的门人,心中又怒又怕,圆睁双目,口里一阵桀桀怪笑,喝了一声:“如此可饶你们不得!”

陡地上步穿掌,呼的一声,一招“涉水登山”直劈向场中执剑少年的左肩,待那少年长剑反撩,振腕拒敌之时,突又收掌旋身,横身一掠,五指箕张,向立在一边的女郎抓到。

这一含忿出手,威势果然不似方才,刹时之间,攻敌闪身,均都快捷无比,场边一男一女见龚彪晃眼之间,欺近身边,齐声大喝,双剑并出,同向他探出的膀臂横截,而冷落在场中那个少年,也挥剑反扑,上来夹攻龚彪,一时间掌风剑影,迷迷漫漫,煞是惊人心魄,龚彪一人独战三人,又是赤手空拳对敌三支长剑,公然不惧,但见他身法展开,迅若狂风,在三支长剑中闪进穿出,相机反击,倒异常主动。

飞鼠李七见师父被三人围攻,尽管手中提着鬼头刀,却感觉—时插不上手,心念一动,便回身跃进房里,将地上那一包金银珠宝全都包好,挟在膝下,哪知那躲在床下的陈老板半晌没见人杀进房里来,渐渐又壮了胆,正想着要爬出来取珠宝包裹,就看见李七间进房来取了包裹要走,他一急,从床下面直滚了出来,一把拉住李七的裤腿,叫道:“李七哥,你是怎么啦,这东西可不能拿走,这是你师父给我的,你不能拿去!”

李七一抬腿,把他踢了两个筋斗,骂道:“陈焕文,什么东西是你的,连你老婆都是人家姓秦的,亏你还有脸争东西。”

说完,挟了包裹,闪身出房,叫道:“师父,我先走一步了。”

接着一顿脚,腾身上了房瓦。场子中那女郎见李七又要开溜,而且肋下挟着一个包裹,赶忙虚晃一剑,退出圈子,叫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截住这家伙,待我去追他回来!”

嗖!嗖!嗖!三个起落,飞也似直朝李七追下去。

李七号称“飞鼠”,武功虽说差劲一些,但轻功却高人一等,这时候又是情急逃命,哪还慢得了,晃眼之间,一追一追,已出去了三、四十里。

这时,夜色已深,城外荒郊,渺无人迹,两个人云奔电驰地出了城,直奔城南而来,正追逐之际,猛见自右侧方飞起一条黑影,其快无比,刹时已经临近“飞鼠”李七,忽然暗影一闪,一个五十来岁的精悍老头业已停身在李七前面,横挡住二人去路。

“飞鼠”李七奔得正急,一时收脚不住,直向那老头身上冲了过来,那老头不避不让,仅仅微抬左臂一挥,李七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无形阻力,犹如一堵气墙般把自已前冲之势阻得一阻,同时反弹而出,使人拿桩不稳,反而踉跄后退了七八步,险些一跤跌倒。

这时,那女郎接踵亦到,正赶上李七倒退过来,不觉大喜,长剑一抖,对准他“笑腰”

穴上疾点而至。

李七前后受敌,急忙侧身闪避,已经迟了一步,被女郎这一封贴着左侧腰际擦过,“嗤”

的一声响,将衣服划破,腰间肉上也被割破一条长的三寸的创口,痛得闷哼一声,差一点扑倒地上,那女郎得理不饶人,一振长剑,“横扫千军”拦腰便砍。

就在这个时候,老头儿低喝一声:“媚儿不可伤他。”肩头微晃,横身拦住那女郎,女郎见了这老头儿,果然急急撤招,惊叫道:“师叔,是你老人家来啦,这家伙就是抢劫顾伯伯的贼,为什么不让媚儿宰了他,你看,那包裹还在他身上咄!”

老头儿道:“我知道,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师父就是怕你们胡乱伤人,才特地要我赶来,你两位师兄呢?”

女郎答道:“他们尚在城里,和铁臂金刚龚彪过招呢。”

老头又道:“那咱们得快些去阻止,你那两位师兄也是火爆性儿,迟了又闹出事来。”

说着,回头向呆在一边的“飞鼠”李七说道:“你大约也听过我,快将包裹留下,回去告诉你那师祖,就说天目二老不念旧恶,只要他不再为非作歹,总会网开一面,给他向善之机,他要是仍然不服,咱们两个老不死的随时都在天目山候驾,叫他不用半夜摘桃子,尽拣软的下手,人家顾玄同可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李七闻言,暗自吃惊,畏畏琐琐地问:“这么说来,你敢情就是天目二老之一的‘铁笛仙翁’卫民谊了?”

老头儿笑道:“不敢,正是我老头儿,怎么样,你这包东西可还愿意留下来么?”

“飞鼠”李七忖道:你既是成了名的前辈,谅来没有这份脸来对我一个后辈动手,但今天这包东西,看样儿不留下来是不行了。当下壮了壮胆,大声说道:“你老这么说,我就冲着你的面子,把东西留下来,但我师祖受够你们的欺侮,这件事可没有完,咱们是错过今天,走到哪里哪里再算。”

“铁笛仙翁”笑着点点头,道:“看不出你还真是个混混儿,当着我在,还没忘了交待场面话。”

那女郎嘴一撇,鄙夷地道:“哼,你自己识相,不放下来也不行。”

李七冷笑一声道:“你不要狗仗人势,走着瞧吧,李七爷有了你就是了。”

女郎大怒,一伦剑就要动手,却被“铁笛仙翁”卫民谊拦住,“飞鼠”李七哪敢多留,掷下包裹,鼠窜逃去。

卫民谊收了包裹,和那女郎同回保定府来。在路上,女郎向着他问:“师叔,这下是怪事了吗?师父那么远的巴巴叫我们赶了来,又顾虑这顾虑那,到底师父是怎么和铁臂金刚的师父他们结仇的?这顾伯伯又是谁?要咱们老远赶来护送?”

卫民谊一边走一边说:“这话说起来太长了,将来有时间你师父自会告诉你们,现在赶回城里要紧。”

那女郎却会放刁,见他不肯说,便一嘟嘴赌气不走了,道:“我最怕打闷葫芦啦,师叔你不说,我就站在这里不走。”

“铁笛仙翁”虽是她师叔,但知道这女孩子自幼被空空大师溺爱,娇纵成性,刁蛮异常,一时还真拿她没法,只得笑道:“你这个鬼丫头又放刁啦,看师叔回去不告你的状,要你师父重重罚你才怪!”

女郎毫不在乎地笑着说:“哼,才不怕咧,师父不会罚我,你老人家什么时候看见他罚过我的?”

卫民谊实在无奈,只好说:“好啦,算我这师叔输了,咱们一面走,我一面告诉你还不成么?”女郎这才笑笑,继续和师叔奔回保定,途中,卫民谊才把大略关系,简略的告诉了她一个大概。

原来空空大师俗家姓顾,本和顾玄同是嫡亲兄弟,但顾玄同热心仕途,而空空大师却酷爱武术,有一次为了和人赌胜,失手打死了人,这才逃入江湖,四处游荡,但他心中对这件憾事一直内愧无穷。

不久得遇奇缘,跟随一位异人学得一身绝艺,接着落发出家,法名空空,原也是对这件往事一种愧悔之意,谁知事隔多年,却闻得那被他失手击毙的还有一个兄弟,拜在一位异人门下,也学得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江湖上有一个响亮的外号,人称“赤发太岁”裴仲谋。

裴仲谋得知其兄死于人手,矢志报复,多少年来,一直在寻找空空大师的下落,但他仅仅知道空空大师的俗家名姓,却不知道他业已身入佛门、削发为僧这件事,直到近年之内,才打听出空空大师出家隐居在天目山,可是,这时空空大师亦已名满江湖,武功臻入化境,加以天目二老还有一个铁笛仙翁卫民谊亦是个棘手难缠人物,裴仲谋虽有寻仇之心,唯自知难敌二老,一直未敢妄动。

现在空空大师的俗家兄长顾玄同告老退仕,携眷返乡,裴种谋就思暗下毒手,报复血仇,派了他座下弟子“铁臂金刚”龚彪率同徒孙“飞鼠”李七拦路劫杀顾玄同,他的意思,你既杀我兄弟,我也杀你兄弟,一报还一报.大家扯平。

空空大师得讯,才连夜赶派门下三个徒儿下山,沿途护卫兄长,那两个少年,一个姓郑名雄风,人称“八步赶蝉”,一个姓鲁,单名一个庆字,人称“笑弥勒”,而这位俏女郎,正是空空大师最小的,也是更喜爱的女弟子,姓柳名媚,有一个美号,叫做“芙蓉仙子”。

当下铁笛仙翁卫民谊将空空大师和赤发太岁结怨经过,大略对柳媚说了一遍,二人已回到保定,柳媚带着师叔,寻到茂源商店时,却见这店里静悄悄,哪里还有铁臂金刚和郑雄风、鲁庆三人的人影,卫民谊诧道:“糟,都怪你死缠着要我讲这段因果,现在你二位师兄都不见了,这却如何是好?”

柳媚心里也急了,飞身到院内前前后后都找个遍,也没有再找到二位师兄,便道:“师叔,你且等等,待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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