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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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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一面挥掌柜敌,一面细查他掌式身法,越看越觉得和师父“干尸魔君”的武功甚为相近,因为他出掌之际,五指微张,跨步之间,左进右退,同时左臂为主,右臂为辅,这都和一般武家迥然不同,而与师门技艺暗暗吻合,二十招以后,柏元庆双掌挥舞,狂风呼呼,居然也使出了“黑煞阴风掌”掌法来,秦玉大惊,不敢再过份放肆,卖个破绽,抽身跃出圈子,叫道:“暂且住手,方才你说我和你过满二十招,你便把姓名来历相告,现在二十招已过,你应该履行诺言了。”

柏元庆也正为奈何他不得而心急气燥,闻言忙也停了手,冷冷说:“你要问老朽是谁,就得赶紧跪倒,听候斥责才对。”

秦玉顿了顿,道:“你先说出来历,若然果和我师门有旧,我自然以前辈之礼相待,你却别想诳我先向你叩头。”

柏元庆哈哈笑道:“好小子,当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对你说,老朽和你那师父褚良骥,原是同门师兄弟,论起来,他还该称我一声师兄,你这小子自己去琢磨,应该如何向师伯赔礼晋见吧!”

秦玉一跳,道:“你只是空口说说,那能相信?我从未听师父谈起有你这么一个师伯,何况咱们祖师爷相传有一种信物,你能拿得出本问信物,我便信你。”

柏元庆嘿嘿笑道:“你敢情是指那摄魂令旗么?老朽不现令示你,你也不肯心服。”

说罢,探手入怀,向怀里一掏,手却抽不出来,怔得一怔,方始淡淡一笑,说:“不巧得很,摄魂令旗,老朽倒忘了带在身上。”

秦玉见他拿不出信物,只当他存心相欺,怒道:“好呀!原来你是存心诳我,今天可不能叫你安然脱出手去。”

秦玉探掌从地上拔起小马鞭,鞭梢一指柏元庆,道:“姑无论你所言是真是假,既无信物,先吃我十鞭再走。”

柏元庆大怒,道:“你这小子还了得?对待师门尊长,还是认物不认人?当年你师父和老夫同师习艺,出道之后,彼此意见不合,各奔前程,数十年互未一通信汛,他不愿对你提起我这师伯,想也有之,难不成老夫倒是畏惧你武功,冒充你师伯么?”

秦玉笑道:“我也不知你是不是冒牌?反正你身无信物,叫人难信,再说,你就算和我师父相处不睦,互不往来,岂有连本门令旗,也会忘了携带?要么就是你曾经叛师欺宗,被我师祖逐出了门墙,这才会有我师父不认你在前,你又身无信物在后,这件事干系我们祖师爷名望非小,岂能任你乱负名声,在外招摇撞骗?”

柏元庆越听越气,一根根胡须,全都直立怒张,虎吼一声:“狂妄小儿,你是在找死!”

挫掌拧身,就抢了过来。秦玉小鞭在手,如虎添翼,哪再将他放在心上,振腕一抖,小马鞭抖得笔直,疾点柏元庆右胸“将台”穴。

蓦然间,不远处一块巨石后响起一阵桀桀怪笑,刹时从石后转出一个瞎眼老太婆来,这老太婆身着惨白色麻衣,头上发如银丝,秦仲认得她正是柏元庆的老伴顾氏婆婆,心里一寒,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顾氏从石后转出,脸上一直挂着干笑,右手握着蒲扇,左手却擎着一根小小的黄色旗帜,大笑道:“好师侄,老娘才是你师伯,你千万别放过那老骗子,喏!

这不是本问信物摄魂令旗吗?”

秦玉扭头见了那黄色小旗,混身一震,急忙撤身退出圈子,迎着顾氏,问道:“你手上果是摄魂令旗么?你给我看看。”

顾氏双目虽瞎,耳朵却极是灵敏,手指轻弹,把那小黄旗向秦玉面前飞弹而至,喝道:

“接住!”

秦玉轻轻翻掌接住令旗,略一展视,果见那旗上绣着血红色一个“令”字,急从自已怀里也摸出一面黄旗来,两下一对比,分毫也不错。

柏元庆陡见顾氏赶到,并且出示了“摄魂令旗”,就知道这件事不好办,今天势不免一场血战,长叹一声道:“老婆子,你这是何苦?为了一念贪心,非搅得天翻地覆,不肯甘休?”

顾氏冷哼一声,并不答活,只倾耳静听秦玉的动静。秦玉对明“摄魂令旗”果是本门信物无讹,双手恭恭敬敬送还给顾氏,说道:“老前辈既是本门师伯,弟子敬接示令,愿听师伯吩咐。”

顾氏用手向柏元庆等人一指,厉声道:“先替我把那老小两人擒下。”原来她赶来时,宋笠已经受伤,一直躺在一旁,井未出声,是以她不知道那面有老小三个。

秦玉虽是狂妄,对师门却甚恭谨,听了这话,躬身应诺,提着小马鞭,回到柏元庆面前,笑道:“你听见了?这都怪你自己冒牌多事,惹来的麻烦,再也怨不得人!”

柏元庆已不屑再和他辩白,也是冷冷一笑,说:“你就准知道你能办得到吗?”

秦玉鞭一顺,闪电般卷了过来,口中笑道:“灵不灵当场试,老儿,你接招吧!”

其实,柏元庆才真正和褚良骥曾共一师,算起来正是秦玉的师伯,皆因他与“干尸魔君”

自来不合,出道之后,各行其事,互不往来,所以,武林中人竟无人知道褚良骥师兄就是柏元庆,其后,柏元庆和顾氏这一段师徒恋情宣扬开来,褚良骥更不屑于与交,从此绝口不提有这么一个师兄.秦玉入门只在十年之前,自然不知道这一回事,偏巧柏元庆这一支“摄魂令旗”又放在顾氏身边,忘了随身携带,这才演出师伯和师侄拼命的一场血战。

秦玉此时功力,已不在其师“干尸魔君”之下,如与柏元庆空手过招,也许尚能缠斗百招以外,难分胜败,但他现在手中多了一根马鞭,别看鞭儿虽小,拿在高手手中,其威力并不在利刃宝剑之下,二三十招一过,柏元庆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招式沉缓,掌力趋弱,再如此下去,非败即伤,不难逆料。

但顾氏似乎还并不满足,在一旁连声叱喝,完全以长辈立场,喝叫秦玉早下杀手。

秦玉被她一逼,催动鞭招,威力大增,柏元庆一个不及,左肩上已被鞭梢带着,衣破皮开,汩汩出血,咬着牙硬支硬撑,一面向秦仲叫道:“小兄弟,你快走吧!老朽拼了这条老命,给你断后,你替宋老头儿解了穴道,快快脱身!”

秦仲听了这话,心如刀割,非但不愿走,而且挺剑在手,先拍活了宋笠穴道,然后挥剑上前夹攻秦玉,叫道:“老前辈,要死咱们死在一起,晚辈岂是贪生畏死之徒?

咱们跟他们拼了。”

宋笠穴道一解,从地上跃起身来,略为一怔,也奔了秦玉,口里骂道:“姓秦的,狂什么?咱们胜负未分,谁也别走。”

三个人丁字一围,把秦玉困在核心,但秦玉舞动鞭招,公然不惧,走马灯似转动,倒暂时扯了个平手。

林惠珠柳腰轻摇,也从马上飘落地面,“呛啷”龙吟,拔剑在手,想要上前相助秦玉。

秦仲忙叫道:“媚儿姐姐,你疯啦?这家伙是咱们大仇人,你千万别帮他。”

哪知林惠珠轻轻一笑,长剑颤动,竟奔向秦仲,秦仲大声呼叫,她只是不理,剑光霍霍,卷了过来,逼得秦仲只好挺剑敌住,一面仍大叫道:“媚儿姐姐!媚儿姐姐!是我呀!你疯啦?”

秦玉身边少了一个碍手的,顿时攻势又凌厉起来,“刷刷”

几声鞭风响亮,宋笠疯疯癫癫,一个不防,夹背又被一鞭打中,直打得他拿桩不稳,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柏元庆叹道:“老弟,你还是退下去休息吧!明知无益,何苦全要毁在这里?”

宋笠神志巳昏,不闻不问,爬起身依然又扑了过来。

顾氏在一边听了半晌,满心得意,“格格”笑道:“老杀才,你只当暗算了我,就能脱出老娘的掌握了么?

你要是再不将九龙玉杯双手奉出,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期。”

谁知她此言一出,秦玉和林惠珠竟不约而同各各收招跃退,大声问:“什么?九龙玉杯在谁那儿?”

秦仲趁这歇手一忽儿,扭头见宋笠血污满身,面目全非,柏元庆亦是气喘嘘嘘,疲惫不已,这不全是为了自己身上这副“藏经秘图”吗?他鼻一酸,心一横,从怀里掏出“藏经秘图”来,高擎手中,叫道:“九龙玉杯已毁,杯中所藏的藏经图就在这儿,要图的尽可冲着我一个人来,和旁的人无关。”

柏元庆见他小小年纪,有此胆略,几句话说得又威武,又漂亮,只怕秦玉或顾氏猛然下手抢夺,连忙晃肩退落在秦仲左侧,厉声道:“谁要藏经图,除非先毁了我柏某人。”

宋笠此时好像也清醒了一些,身形一闪,也退到秦仲右侧,但他仅只双眼乱转,眼中茫然一片,并没有开口。

秦仲低声向柏元庆感激地说:“老前辈,你自己保重要紧,何必为了晚辈,冒此大险,你和宋老前辈先退.晚辈能退便退,否则,不过舍了这副藏经图,不得奇经,也没有什么。”

柏元庆却道:“不,这图若落在他们手中,将来贻害武林无穷,咱们人在图在,图亡人亡,决不能双手献与匪人。”

他们低声诙话,顾氏循着语音,慢慢已经移近身侧,她屏息静气,循声辨明了方位,陡地肩头一晃,飞身抢至,左臂疾伸,向秦仲手上抓了过来,人已动,才出声叫道:“要命的,就得把图留下。”

别看她双目已盲,她这一抓出奇的准。语音未毕,左掌距离秦仲手上的“藏经图”已仅数寸光景。柏元庆狠狠一掌,拍在她左臂肘间,就在最危险的一刹那,刚好将她左臂撞得一歪,秦仲连忙缩手,没被她一抓夺去,顾氏大怒,左掌落空,右手蒲扇反手一扇,也拍在柏元庆背上,人却借这一扇之力向前跃落七尺以外。

柏元庆被她这一扇拍中后背,虽仗着“鳄皮马褂”未被震伤,身形却被带得一动,向前冲出三步。

秦玉抓住这一瞬良机,陡地两脚一顿,“嗖”地凌空拔起,从秦仲头上三尺左右电闪般穿过,挥臂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藏经图”的一角。

秦仲只顾躲避顾氏,不防秦玉晃眼便至,待他发觉,“藏经图”一端已被他抢住,连忙用劲一扯,“嘶”地一声响,将一幅“藏经图”斜斜撕破,他自己手里还握着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已被秦玉抢去。

这一转眼间,秦玉已经得手,柏元庆中了顾氏一扇,正踉跄前撞,无法出手截阻,宋笠虽然打出一掌,但他这时神志未清,又浑身负了伤,出手缓得一缓,秦仲手里只剩下大半副秘图了。

顾氏身形落地,听得“嘶”的一响,夹杂着秦仲惊呼之声,心中一动,忙问:“怎么?

撕破了?”

秦玉笑着把那三分之一秘图向怀里一塞,答道:“正是撕破了,每次撕下这么一片,再有两次,就全部夺到手啦!”

顾氏手一伸,道:“拿来。”

秦玉道:“拿什么来?”

顾氏脸色一沉,喝道:“把你抢到的那半副图给我!这图原是他们从我手里抢去的,无论你抢到多少,都应该交还给我。”

秦玉笑道:“既然知道是我抢得,为什么该给你?你虽是我本门师伯,旁的事无论大小我都能依你,唯独这一件,却恕依你不得。”

顾氏大怒,喝道:“你是晚辈,岂能不听长辈令谕?休说这图原该是我的,即算不是我的,现在我以长辈身份,命令你交给我,你还敢不遵吗?”

林惠珠见他们为了争夺半幅秘图,自己人先要动手,连忙执剑跃到秦玉身边,凤眼注视着顾氏和柏元庆等人。秦玉却格格笑道:“师伯,井不是我做晚辈的顶撞你老人家,一来这图还只抢到半幅,你拿去也没有用处,须得咱们合力再把半幅抢到手,再说,你老人家双目不便,即使拿到图,又怎能……”

哪知顾氏自从瞎了眼,最恨别人说她眼病,听了这话,早已厉喝道:“住口!你说我眼睛怎么样?难不成老娘双眼瞎了,便制不了你么?”

你道秦玉又是受得气的人?他低声下气,称她一声“老前辈”,不过是看在她所持一支“摄魂令旗”上,如今被她连声叱骂,不由得凶性顿发,心道:你尽充那一门的师伯?连我师父都从未向我提过有你这么一号,别以为就凭一支“摄魂令旗”,便想呼喝我。他刚要反唇相讥,给她一个下不来台,突听林惠珠叫道:“快别吵了,人家都溜啦!”

秦玉回头一看,果见柏元庆一手拖着宋笠,和秦仲如飞似夺路向北逃去。这一来,他顾不得再与顾氏争吵,双肩微晃,喝了一声:“追!”当先跃身上马,勒转马头,挥鞭便赶。

林惠珠也忙抢登马背,一骑双跨急起直追。

顾氏苦于眼不能见,侧耳辨风,身旁早没了人声,好在秦玉和林惠珠的马蹄声尚清晰可闻,她不敢怠慢,吸气伏腰,也紧跟着追了下去。

大批人前前后后分作数起,风驰电奔般向北追逐,顷刻已经转上官道。论理说柏元庆和秦仲脚程都不慢,疾奔起来,原不难捷逾飞马,只因宋笠遍体鳞伤,人又痴痴呆呆,虽被柏元庆用手拉着跑,却是脚下踉跄,边走边回头,如何快得了?是以没有多大一会功夫,耳边蹄声急递,秦玉和林惠珠一骑马竟已越来越近,追到身后十余丈左右。

柏元庆扭头看敌骑迫近,忙将宋笠的手交给秦仲拉住,急声道:“你们快走,由老夫断后,但能脱身,咱们在晋东和顺县城见面。”

秦仲听说要他偷生先走,如何肯依,叫道:“老前辈,咱们一块儿拼吧,即使不能胜得,就把藏经图给他们算了。”

柏元庆道:“什么话?别说藏经图还有大半幅在我们手里,即使全被他在去,我们舍命也得夺它回来,奇经珍宝,万万不能落在这些人手中,你听我的话快走吧!”

秦仲尚欲争辩,身后早响起秦玉的格格笑声,道:“乖乖把藏经图拿出来,万事全休,就这样想脱身一走,那是妄想!”

柏元庆霍地回身,凝神而待,准备断后一拼,哪知宋笠听了秦玉吆喝,怒气上冲,被秦仲握着的手猛一挥甩,立时挣脱,疯虎般反身奔了回来,口里骂道:“兔崽子,你狂什么?

姓宋的今天跟你拼了!”

秦仲急忙探手一把,没能将他抓住,只得也停了步,准备必要时舍命一拼。

“百毒叟”宋笠奋不顾身,反抢在柏元庆前面,抡掌迎着秦玉马头便打,秦玉急将缰绳递给林惠珠,自己抖鞭跃下马来斗宋笠,柏元庆明知宋笠此时已非秦玉敌手,大喝一声,揉身也上,刹时间人影乱闪,缠在一堆。

只有秦仲捏着小拳头在旁边观战,随着三人出战递招,心情一紧一松,两只小眼瞪得圆圆的,比动手的人还要紧张十倍。

林惠珠坐在马上,用眼斜睨秦仲那副模样,从心里觉得好笑,纤手一带马头,转了过来,向他笑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的,要那藏经图有什么用?不如给了姊姊,如果你实在喜欢那册达摩奇经,咱们带了你一块儿去找,找到了大家参详,岂不更好?”

秦仲心想:啊!原来媚儿姐姐也是蓄意在争夺达摩奇经!

难怪她宁可委身从贼,翻脸不认朋友?但你既不拿我当朋友,我又何必一定要认你?

他原和柳媚并无深交,匆匆一面之后柳媚便在清风店失手被秦玉掳去,起初,他脑海中深印着柳媚被擒之前,破口骂贼的印象,是以后来听鲁庆说起柳媚变节从敌,他心里始终不敢相信,直到今天在这儿碰上了酷似柳媚的林惠珠,见到林惠珠和秦玉那种双双对对的样儿,才相信鲁庆所言非虚,不过,柳媚跟谁和他并不相干,所以也未十分在意,现在林惠珠开口向他索取藏经图,他这才恍然大悟,不期然的从心眼里倒对她泛起一丝同情之感来,达摩奇经是人人都欲得而后快的,宋笠不惜千里迢迢,蹑踪追夺,左宾舍命护杯,宁与玉杯偕亡,顾氏婆婆为了九龙玉杯,和厮守数十年的老伴反目成仇,连方大头和“铁笛仙翁”,谁又不是对达摩奇经梦牵魂萦,千方百计要夺到手中,那么,柳媚为了奇经,委身从敌,不是也同样值得原谅和同情吗?他心里唯一的不满,是柳媚装作不认识自己,这一点,未免让他感到有些侮辱和怠慢。他抗声道:“你连人都不认了,还向我要什么秘图?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林惠珠一怔,但随即会过他话中之意,启绽笑道:“小兄弟,你怎么说这种活?姊姊什么时候不认识你啦?”

秦仲道:“还说没有呢?刚才人家一见面就叫你,你理也不理人。”

林惠珠将错就错,特别把声音放柔和了道:“乖兄弟,原来你在生姊妹的气,方才作又不是没看见,场子里打得那么厉害,谁还能分心听得到呢?你瞧,妹妹不是在叫你了吗?来,乖兄弟,你把秘图交了姊呼,你就是姊妹的好兄弟了。”

秦仲是个小孩,被她这几声“乖兄弟”,“好兄弟”一哄,满肚子怨气全化归乌有,正要答话,却见顾氏犹如一阵风般卷到,大蒲扇一招“遮天蔽日”,搂头向秦仲挥下来,喝道:

“你是谁?藏经图在哪里?快拿出来。”

原来她目不能见,碰着人就胡乱一扇,随口喝问,哪知也巧,这一后下去,试出对面正是个矮小个儿,那可不是秦仲吗?她总算碰对了人,那肯就此罢手,秦仲晃县刚躲过一扇,第二招“云掩雾蒙”紧接着出手,又向秦仲肩后盖到,笑骂道:“小子,原来是你?没别好话,趁早献上藏经图来,老娘开恩,饶了你一命。”

秦仲闪跃腾挪,好容易让过了三招,老婆子听风辨位,扇如天幕,将他裹了个风雨不透,老婆子这蒲扇质虽不坚,平常刀剑却也砍它不破,更兼她贯注内力,扇大风劲,三五招一过,秦仲连长剑都施展不开,要想脱身,更是谈何容易。

正当危急,林惠珠突然振腕出剑,双身落马,长剑急翻“叶护花蕊”,将顾氏蒲扇挡得一挡,急叫:“小兄弟,快退,这老婆子让姊妹来对付。”

秦仲想不到媚儿姐姐会在这危急之际,出手援救自己,心中大是感激,借着一缓之势,也将剑招催动,井且展颜笑着叫道:“媚儿姐姐,我跟你一起赶跑她,咱们再聊。”

顾氏看不见出手的女子是谁?口里怒骂:“是谁?是谁?老娘今天留你不得,多上一个,多毁一个。”手里蒲扇却呼呼交挥,攻势业已被逼得略缓。

秦玉正挥鞭力斗柏元庆和宋笠,忽望见林惠珠和秦仲联手,合攻顾氏,大叫道:“使不得,她是我师伯,你疯了?”

林惠珠一面运剑急攻,一面笑答道:“傻瓜,管他师伯师叔,现在要紧的是达摩奇经,宁可暂时不认她也罢。”

秦玉自己又被柏宋二人缠住,分不开身,只得无奈地摇头道:“唉,全是疯子,打红了眼啦!疯啦!”

宋笠“呼”地一掌露了过来,骂道:“混蛋,你骂谁疯了?你自己才疯了哩!”

六个人分作两处,人影剑光,鞭声掌风,扫得地上沙石飞扬,尘土游空,眨眼三十招已过,秦玉力战二大高手,毫未落败,那一边林惠珠和秦仲却被顾氏的大蒲扇逼得围围乱转,堪堪不敌。

林惠珠见力斗不能取胜,心念一动,探手人怀,扣了一掌铁莲子,悄悄向秦仲比了个手式,秦仲会意,也从怀中扣了三支三菱钢镖,林惠珠又用手指划了个小圈,再指指自己鼻子,秦仲点了点头。

他二人只用手式,不出声音,顾氏双目已瞎,自是不知,只将手中蒲扇扇前挥后,一招紧似一招,向二人抢攻不已,林惠珠觎见一个空隙,娇叱一声:“打!”抖手将两粒铁莲子向顾氏激射而出,自己却晃身撤到五尺左右,顾氏大蒲扇轻轻一格,登时将两粒铁莲子格飞,尚末欺身赶上林惠珠,那旁秦仲如法泡制,振腕处钢镖夹着劲风,也奔她背心打到。

顾氏听得背后风响,反手一蒲扇。刚将秦仲发出的钢镖磕飞,秦仲依样葫芦,撤身跃退,顾氏身子尚未拧得回来,前面劲风又至,铁莲子闪电般射到左胸,忙不迭又回过蒲扇,拒挡正面暗器。

就这么前后交替,铁莲子和三菱镖此停彼发,顾氏挥动蒲扇,暗器虽近不了身,她也一样停不了手,刹时,秦仲手中钢镖已经射完,便蹲身从地上随手捡起石粒,当作暗器发射,林惠珠也用石子代替了铁莲子,但只见空中风声呼呼,不绝于耳,顾氏倒成了他们打靶的对象,大蒲扇前遮后挡,一刻也停不下来。

但约莫过了片刻,顾氏从暗器发射方向,心中已估定了二人方位,恶念一生,大蒲扇呼地扇出一股劲风,护住身后,双脚顿处,身子凌空跃拔约二丈左右,人在空中,又施在铁树林前追截秦仲的故技,蒲扇向后猛地一扇,突然悬空折转,向林惠珠平射了过来。

林惠珠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一手,口里娇喝道:“转!”拔足向左方奔,同时抖手向顾氏打出一粒石子,展动身法,绕着顾氏转圈儿的跑,秦仲也学她方法,一面发石遥击,一面拔足飞转,两个人把顾氏当作轴心,飞也似一阵狂奔,待顾氏落地站稳,耳边仅听得呼呼风响,四面八方似乎全是林惠珠和秦仲,竟分辨不出人在何方,空执着大蒲扇,感到无从下手。

林惠珠和秦仲越奔越快,越奔距离中心越远,慢慢将半径拉长到一丈以外,再过一会,距离中心已有两丈.终于逐步远离,撤身隐去。

可怜顾氏只苦在看不见,怔怔立在场中,直到耳边已听不到足音风响,尚未分辨出二人所在,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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