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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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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直冲顶门,他从来没这样激动过。
怪人伸手在脸上一抓,露出了本来面目,赫然是替他疗伤的师爷姜执中,原来他戴的是一付制作精巧的恶形面具。田宏武正要拔剑,不由惊呆了。
蒙面客也揭下了面巾,竟是余总管曾特别引见过的总教习胡大明。
师爷姜执深深一揖,道:“田少侠,得罪,得罪,那断肠毒药不死人,反倒益气补元。”
田宏武一时之前,哭笑不得。
这玩笑开的太大了,简直是恶作剧。
总教习胡大明也赔笑作揖道:“田少侠的剑术,堪称当今独步,佩服之至,若非手下留情,区区这玩笑就把老命给开掉了!”说看,拉开胸衣,一道半尺血口,后翻肉转,虽已敷了药,但看来,还是很惊人。
玩笑归开玩笑,田宏武的火可大了,板着脸道:“这玩笑开得未免太过分了些?”
“田老弟,失礼之至!”余鼎新跨入铁屋,道;“此地是本堡的练功房,并非什么禁地,这全是区区的主意,现在向老弟赔不是!”说看,抱了抱拳。
田宏武余愤未消,但想到自己曾受过余总管的好处,只好忍气还了一礼。他心里想:
“如果自己精明些,便不致受愚弄,现在回想,这件事破绽很多,怪自己粗心大意设发觉。
首先,以‘风堡’的威望,谁敢乱闯,蒙面客停身屋顶,堡门上不会不发觉,自己与他追逐交手,从跨院到功房,也不见任何反应,这是说不通的。”心念之间,道:“实在说来,怪小弟粗疏愚钝!”
余鼎新笑笑道:“田老弟,换了谁也是一样,这件事是经过堡主同意的,目的在证实一下老弟的武功为人,单凭从容服毒这一点,就令人折服,区区自问绝办不到!”
田无武本想顶他几句,该种做法有欠光明,但转念一想,把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各,轻轻“唔!”了一声。
师爷姜执中打着哈哈道:“田老弟,凭良心说,我是提心吊胆的,如果老弟出了手,我真不敢想像会是什么后果!”这倒是句实在话,田宏武如果直的出了手,非有人流血不可。
余鼎新正色道:“田老弟,我知道你很生气,这种手段实在欠光明,不过,令师是南方知名之士,而令师兄说老弟有弑师兄之嫌。本堡依例留下老弟,试试老弟的真正为人心性是必要的,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幕,现在,疑虑尽消,希望老弟别放在心上。”这一说,田宏武的气便平了。
的确,这是必要的,“风堡”不能容留个叛徒,再则,一个欺师灭祖的人,是不能见容于武林的。姜执中拱手道:“敝堡主在花厅专候,请老弟过去相见,请吧!”
口口口口口口
后院花厅里,摆了桌丰盛的酒席,田宏武被强拉上了客座,堡主朱延年坐了主位。余鼎新等作陪。
田宏武看这位名震遗迹的堡主,方面大耳,不怒而威,一团正气,是个正派人物,谈吐也十分豪放,年约在花甲之间。酒过数巡,堡主朱朱延年面色一肃,道:“田少侠,老夫有件事,想征求少侠同意?”田宏武欠身道:“请指教!”
朱堡主道:“少侠是武林中难得的奇材,老夫想屈少侠留在本堡,担任‘旋风’武士队的统领不知肯屈就否?”在座的目光,全投注在田宏武面上,神色中充满了期待之意。
田宏武大感意外,登时心念疾转:“自己现已成了江湖亡命者,连个落脚处都没有,能有这么个安身立命之所,当然最好不过。可是在师门而言,自己是待罪之身,二师兄离奇坠岩的这件冤枉,非查明不可,否则这一辈子将永遭同道唾弃。同时自己如果留在堡里,将招致师门与‘风堡’之间的怨结。再者未婚妻小秀子一家的血仇,得由自己来清理,如果受命于人,便不能自由行动了。”
心里想着,再次欠了欠身,讪讪的道:“蒙堡主错爱,在下受宠若惊,不过……自忖难以当此重任。”
朱堡主微一皱眉道:“少侠的意思是不愿屈就?”
田宏武道:“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朱堡主道:“能说说不能的理由么?”
田宏武想了想,才道:“在下是师门罪人,在弑同门师兄的罪名没洗刷之前,不敢沾辱贵堡。”朱堡主道:“这是推托的话么?”
田宏武道:“实情如此!”
朱堡主诚挚地道:“田少侠,这是两档事,老夫是想到堡中‘旋风队’乏人统率,得有个管束的人,少侠要办私事,尽可自由行动,至于所谓沾辱二字,实在用不上,现在老夫已经确知少侠的为人了。”田宏武不由面现十分为难之色。
余鼎新接话道:“田老弟是否不愿屈居人下?”
田宏武正色道:“总管言重了,我田宏武不过江湖无名小卒,蒙堡主知遇,视为莫大的光荣,怎会有那等不识好歹的想法!”
姜执中笑笑道:“那田老弟就答应了吧?”
田宏武期期地道:“容小弟再考虑如何?”
朱堡主举杯道:“好,好,田少侠不妨慢慢考虑,现在只饮酒,不谈别的。”
口口口口口口
席散,已将近天明。
田宏武回到客房,躺在床上直瞪眼,他心里乱得很,对行止无法做诀断,能当上“风堡”
的“旋风队”武士统领,在江湖中便可立即成名。
可是将失去了自由之身了,朱堡主邑然答应自己自由行动,但自己却也不能不忠人之事。
“凤凰庄”的血案,可以慢慢调查,但师门这桩公案,却是急不容缓,依师父的性格,定会率人北上的。他自己投入了“风堡”,一来未经师令,二来双方难免直接冲突,后果难以想象的,自己岂非罪上加罪,今生今世,就难想昭雪了。可是,自己受了“风堡”援手庇护之恩,又蒙堡主知遇,受人涌泉之恩,必当涌泉上报……
想来想去,利害参半,还是拿不定主意。
窗上透进了日影,他才朦胧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分了,他赶紧起身漱洗更衣。他现在的白衫,是堡里替他新做的,原来的被血污染,已经不能穿着了,刚刚穿好衣服,一名青衣婢女,端着食盘,走了进来,道:“少侠,请用早点!”说完,放在桌上,人站着没走。
田宏武抬起头来,不由呆了一呆,一双又圆又大,明光清澈的眼睛,正定定地望着他,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的眼睛。有,那是在画中。
太美了,美得使人自惭形秽。
不单是眼睛,她的脸形、眉、鼻、嘴,无一不美,身材也十分匀称,像是造物主特别对她优厚,把她造得这么完美。这样的美人,却做了服侍人的婢女,实在太冤枉了。
一朵美丽的花,值得人眷恋、欣赏,美人也是一样。
田宏武并不是轻薄之流,但爱美是人的天性,他看的痴了。
这女子也怪,她不但让他尽情的看,她也看他。
是由于他长得英俊么?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眼光似乎胶着了。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田宏武立即警觉了,一个被视为上宾的人,与下人如此眉眼相对,实在有失身份,他的脸孔顿时发了烧,轻轻一咳,藉以掩去窘态,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青衣女子笑笑道:“我叫丁香!”
丁香,这名字不错,人如其名,她的确像朵美丽的丁香。
田宏武突然想到这些日子,都是余鼎新他们陪着吃饭、用点心,今天怎么忽地叫人送到客房来?“丁香,余总管他们有事?”
丁香道:“是的,天亮前堡里发生了大事,他们都忙着!”
不知是有意,还是她生来就是喜欢笑,她又笑了,笑得很甜,两个深深的酒窝,实在迷人,会使人心跳。田宏武倒是为这句话吃了一惊,追问道:“堡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人被害。”
“被害,谁?”
“执法的闵三爷!”
“噢”田宏武脸色为之一变,闵三爷他是见过,是个城府很深,不苟言笑的半百老者之人。
记得三天前,余总管请客,闵三爷也应邀作陪,他神态冷落似乎很瞧不起自己,自己想到暂时做客,没放在心上,他怎么被害的呢?
丁香自顾自地又道:“闵三爷是堡里有名的高手之一,在外面提到‘铁面闵三’,没有人不发抖的。”田宏武皱眉道:“在哪里被害?”
丁香道:“西跨院,他的卧室里!”
田宏武更加吃惊,竟然有人胆敢人堡杀人,杀的还是执法者。
“什么人下的手?”
丁香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少侠用了早点,可以去看看,我得走了,待会来收拾!”说完,转身出房,到了房门口,又回眸一笑,才姗姗而去。
田宏武发了一阵子呆,忽地自责道:“田宏武,你是怎么了?你平素自命英雄,却恁地如此没出息,见了个女人便魂不守舍。”他定了定神,把丁香的影子从脑海中逐出去,然后匆匆用了早点,出房朝西跨院走去了。一路上,见到的每一张脸孔都是沉重的。
院门有人把守,不许闲杂人进去,田宏武身份不同,负责守卫的武士含笑侧身,让他通过。
口口口口口口命案现场,只四名武士和总管余鼎新守着。
余鼎新见田宏武来到,忙迎上前,苦笑看道:“田老弟,想不到的意外!”
田宏武站在门边,目光朝房里望去,只见闵三爷直挺挺地躺在床前地下的血泊里,身上仅穿了内衣裤,看来是睡中被杀。现场没有格斗的迹象,一柄剑好端端地挂在床栏上。死者的伤口,似在喉头下的颈腔口。田宏武栗声道:“谁是凶手?”
余鼎新用手一指板壁,没有说话。
田宏武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呼吸为之一窒,壁上赫然是“复仇者”三个大字,是蘸着血所写的,令人惊目惊心,不由脱口道:“谁是‘复仇者’?”
余鼎新摇头道:“不知道,自有本堡以来,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田宏武道:“看来是仇杀?”
余鼎新道:“从留的血字看来,应该是仇杀,但不知道闵执法与凶手结的是什么仇,以闵执法的身手,被人像杀鸡般的取了上命,毫无挣扎反抗的迹象,杀人者的身手,必定相当可怕!”顿了顿,又道:“致命的伤口看来,凶手用的是极锋利的匕首。”
田宏武沉吟着道:“没有任何人发现动静么?”
余鼎新道:“这就是令人骇异之处,堡中戒备一向森严,凶手竟能从容来去,不露一点痕迹,而且会找到闽执法的卧室,不惊动任何人。”
田宏武道:“凶案发生在什么时候?”
余鼎新道:“发现时,伤口血液还没凝固,大约是在我们喝酒时,或散席之后。”田宏武道:“是何人首先发现的?”
余鼎新道:“是巡夜的武士,在巡经此地时,发现了闵执法的房门上插了支竹签”
田宏武惊声道:“竹签?”
余鼎新点点头,从衣袖里取出来,递与田宏武道:“就是这东西,老弟无妨过目!”
田宏武接了过来,只见这竹签五寸长,一寸宽,下端削得很尖锐,竹签上还写得有字,写的是:“第十八号,闰三,风堡执法。”名字上抹了一点血。这太惊人了,杀人、题字、留签!
余鼎新沉重地道:“区区与堡主俩研究的结果,判断这‘复仇者’要杀的人不在少数,同执法被编列为十八号,证明前面还有十七个号数,十八之后,可能还有,而闵执法可能是第一个被杀的,因为前此从没听说过‘复仇者’这名称,也没听说哪里发生过同样的事。”
田宏武点头道:“这分析很有道理,准备采取什么对策?”
余鼎新沉吟着道:“这是无头案,毫无线索可循,一时之间,也难有好的对策……”
田宏武把竹签递向余鼎新道:“小弟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余鼎新道:“老弟有什么话尽管说。”
田宏武道:“会不会是自己人所为,故意布这疑阵?”
余鼎新皱起眉头抿了抿嘴,深深一想,道:“唔!这未始不可能,田老弟怎会想到?”
田宏武道:“第一,如果是外人入侵,很难逃过警戒的眼目。第二,死者没有反抗的迹象,可能是熟人出其不意的下手。第三,外来的人很难一下子便找到闵执法的卧房,如果慢慢摸索的话,难免不露形迹。”
余鼎新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田老弟的心思真是缜密,不过……会是谁呢?堡里都是多年的弟兄伙友,没有新进的,假使真的是自己人所为,怎会等了这么多年才下手,机会应该很多”
田宏武道:“三爷是执法,难免会招怨,有没有……执法不公的事?”
余鼎新道:“让我想想看!”
一具棺木抬入院子,四名武士进房开始料理死者后事。
第四章
总管余鼎新思索了片刻,示意田宏武到房外走廊的另一端,然后才道:“田老弟,我想到了一个人……”
田宏武“噢!”了一声,道:“总管想到了谁?”
余鼎新略显犹豫地道:“说起来很不可能,但除了他我再想不出谁与门执法呕过气了,因为这两年来,堡里没有发生过违法失职的事情……”
田宏武没插口,静静地听着。
余鼎新顿了顿,接下去道:“我想到的是上一任执法‘降龙手’周昆,但他为人心术不坏,只是个性刚愎了些。两年前,闵执法是本堡的巡察,因了一件案子,周执法一时大意,执法氐被他揭开。周执法羞愤难当,辞职离堡,后来由闵巡察接掌执法,依我想来,他执法错误是实,不可能过了两年又回头杀人……”
田宏武道:“他人现在哪里?”
余鼎新道:“不远,住在陈留,这个容我请示堡主,田老弟请回房休息吧!”
口口口口口口
田宏武回到客房,深悔自己多言,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原来与自己无干,自己是做客的,江湖中诡谲万端,谁知道这里的文章。
有许多事,表面上看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自己的事还管不了,何苦又去惹一身骚。
那对明亮迷人的眼睛又出现眼前。
丁香又来了,脸上还是带着迷人的笑。
“少侠,婢子是来收拾碗筷的。”
田宏武点了点头,他觉得无话可说,也设与她搭讪的必要。
丁香进入房中,慢条斯理地收拾了桌上残余,她设立刻走,笑问道:“少侠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
田宏武道:“你说呢?
丁香偏着头道:“音调像北方人,却又带着南方味,我分辨不出来。”
田宏武心念一转,道:“我是标准的南方人,只是在外面跑久了,接触的人多,腔调便改了。”
他为了“凤凰庄”的血案,不愿透出底细,如果让人知道他与“凤凰庄”的渊源,要查这陈年老案便困难了。
丁香道:“我还以为少侠是北方人呢!”
田宏武淡淡地道:“那你就猜错了。
丁香又道:“方才看了怎么样?”
田宏武随口道:“没什么,只是感觉很吃惊就是了!”
丁香忽然敛了笑容,怔怔地望着田宏武。
田宏武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头却涌起了疑云,她这样望自己是什么意思,是少女怀春,还是别有用心?
脚步声起,丁香端着食盘走了,临走,幽幽叹了口气。
田宏武心无杂念,也就不去打理。
她再美,总是个下人,自己做客几天,与下人发生了情愫,笑话便闹大了。
脚步声由远而近,来的是总管余鼎新。
进了房,余鼎新先失了笑,坐下道:“田老弟,关于堡主提议请你屈就本堡‘旋风队’统领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田宏武仙讪地道:“小弟仍在考虑中!”
余鼎新道:“田老弟,我有句不知进退的话,你可以作为参考,你碍难的原因,是为了师门那桩公案,同时也顾虑到你一旦加入本堡,会招致命师与本堡之间的直接冲突,是这样的么?”
这几句话,说到了田宏武的心坎里,点头道:“的确是如此!”
余鼎新道,“其实,这不必过虑,你加入本堡,只要不对外公开,没有人知道,令师门远在南方,说什么也不会发觉的,而且本堡在十里之内救死扶伤,不许杀人流血,是多年来的惯例,尽人皆知,令师不致于兴师问罪。再看你要查清师兄离奇坠岩的公案,必须回到南方,可是南方是你师门所在地,以令师的身份名望,在南方定一呼百应,他只要宣布事实,你将会成为公敌,恐怕寸步难行,如你加入本堡,便可有得力管助,替你办事,你以为能否?”
田宏武心乱了,这话说的极有道理,可是并不能完全消除顾虑。
余鼎新买了笑,接着又道:“当然,人各有志,这是勉强不来的,这档子事暂且不谈,你充分地考虑吧,倒是眼前有件事,要请老弟惠予帮忙……”
田宏武心中一动,道:“什么事,总管请吩咐,只要小弟力所能及,一定效劳。
余鼎新道:“效劳不敢,是请鼎力,就是关于‘复仇者’的事。”
田宏武道:“请讲。
余鼎新道:“对那离职的周昆而言,田老弟是生面孔,如果由老弟代为出头,便不致打草惊蛇,情况便好些,假使证实了不是他所为,这事便暗中了清,免得他对本堡不谅解。”
田宏武心念疾转:“反正自己欠人家人情,藉此酬答,也觉心安些。”于是,毅然应道:
“可以,小弟乐意效劳,但不知如何行动?”
余鼎新沉声道:“计划是如此,周昆性情古怪,与一般人不大合得来,他一个人住在陈留麻西街的一条巷子里,深启简出……”
田宏武道:“他没有家小么?”
余鼎新道:“没有,孤家寡人一个,田老弟就以他曾做过‘风堡’执法为词,假做去拜访他,正好闵执法也是南方人。老弟无妨委称是闵执法的亲戚,准备前来投靠,但不明情况,所以先向他领教,察言观色,总可看出些苗头……”
田宏武想了想,道:“如果他不露声色呢?”
余鼎新道:“不可能的,他不是沉得住气的那种人,如果闵执法真的是他下手杀害,你突然找他,他定会疑神疑鬼!老弟明里与他交淡,我与胡总教习在暗中观察。”
田宏武道:“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余鼎新道:“立刻,我叫人备快马,日落前可到陈留,夜晚行动比较好。”
口口口口口口
晚风夕阳里,一骑骏马,缓缓驰行在进城的道上,马上是一个俊逸潇洒的白衣书生,人长得帅,所有过路的都忍不住要看他一眼,但由于面目冷漠,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愿再看第二眼。
他,就是受托查凶的田宏武。
陈留是个大去处,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到了城边,田宏武下马步行,一手拉缰,一手拿剑。
这种带剑的方式可特别,是用手捏住剑鞘三分之二的地方。
正行之间,一个手摇折扇的锦衣少年,走近前来道:“朋友不是本地人?”
田宏武止住脚步,冷冷打量了对方一眼,道:“不错,在下是外路人,有什么指教吗?”
锦衣少年点头叹息道:“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朋友尊姓大名?”
田宏武吁了口气,拉马便走。
锦衣少年横身拦住道:“朋友,在下蒋仲谋,最爱结交朋友,小弟作东,来个萍水论交如何?”
这可是怪事,再喜欢交朋友也不能在路上拉人结交呀!田宏武面无表情地道:“对不起,在下没空交友!”
说完,又待举步
自称蒋仲谋的锦衣少年伸手拉住田宏武坐骑的嚼环道:“朋友,在下是诚意的。”
田宏武不耐烦地道:“告诉你没工夫。
蒋仲谋笑着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萍水相逢也是缘份,俗语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出门在外,难免有不便的时候……”
田宏武有些啼笑皆非,暗忖,这少年是心神失常么,怎的语无伦次?当下冷冰冰地道:
“谁说在下不便了?”
蒋仲谋笑颜未改地道:“朋友的傲骨令人起敬,在下愈发的要结交了,穷途落拓,本色不改,是大英雄也!”
田宏武被他缠得发了火,愠声道:“你这是算什么?”
蒋仲谋松了嚼环,拱手道:“兄台别动气,小弟是出于一番至诚,坦白的说,兄台客途不便,小弟愿意资助,兄台如果不愿意接受,算是借贷也可以。”
朋友,在下,一下子变成了兄台,小弟,还说什么资助。
田宏武气也不是,怒也不是,不知道对方是凭什么把自己看成穷途落拓的?
蒋仲谋接着又道:“看兄台的气宇,定是非凡人,实在令人欣慕!”
田宏武从鼻子里吹了口大气道:“你阁下是从什么地方看出在下缺乏川资?”
蒋仲谋又是一拱,道:“田兄,肯赏脸容小弟作东么?
田宏武笑道:“在下有事待办,等以后有机会再相叙吧!”
蒋仲谋眉毛一扬,道:“小弟不才,但也薄有微名,这一带的朋友抬爱,把小弟作‘小孟尝’,其实小弟只是生性喜欢交朋友,哪里敢当这称呼。田兄纵有事也不急在一时,况且现在也是该进晚餐的时分了,那边有家状元楼,门面不大,但很清静,酒菜也是地道的,请务必贵脸!”
田宏武正在进退两可之际,忽听一个颇不陌生的女子声音道:“姓蒋的,你什么时候变成小孟尝了?”
田宏武抬眼一望,不禁心头一动,来的,赫然是那夜在“风凰庄”废墟见过一面的红衣少女朱媛媛。
夕刚映照下,她那身红衣服一片火辣辣。
朱媛媛望着田宏武笑了笑,然后扫向蒋仲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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