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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江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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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说了几句话。众摆夷人欢呼声雷动,一起鼓掌。杨慕非不明白他们欢呼些甚么,向蛇节夫人望去,只见她脸上绯红如霞,大是娇羞,与他目光相接时,她格格一笑,掩面奔下竹台。

那葛衣老妇领着长老们过来相请,道:“杨公子,请!”说的竟也是汉语。杨慕非见盛情难却,便随他们到大堂上入席。几个摆夷女子,把庄琦君拉在另一席上坐下。场中丝竹声大作,几对摆夷族男女在竹台上翩翩起舞。宋隆济等人端起酒碗过来敬酒,杨慕非起身接过,一一饮尽。直喝了几十碗下肚,杨慕非渐觉头昏脑胀,手脚酥软。那葛衣老妇叫来两个摆夷青年,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两个摆夷青年点了点头,搀着杨慕非向一座竹楼走去。庄琦君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起身跟了上去。那两个摆夷青年下楼来,见她往竹楼里闯,连忙伸手拦住。庄琦君喝道:“让开!”紫竹棒轻掠,那两个摆夷青年膝下倏地一软,扑身跌倒。

庄琦君抢进竹楼,只见杨慕非横躺在一张竹榻上,那蛇节夫人媚眼流波,仅穿着件贴身小衣,卧在他身侧。庄琦君羞得满脸通红,喝问道:“喂,你想作甚么?”蛇节夫人见她闯进屋来,娇靥骤寒,叱道:“你干么闯进我的房间来?”两人互相斥问,谁也没说清楚。庄琦君道:“我要带他走。”蛇节夫人哼道:“他是我的丈夫,你凭甚么带他走?”庄琦君一怔,道:“你说甚么?”蛇节夫人道:“在鹊桥会上,他打败了我,我就成为了他的妻子。”庄琦君急道:“他不知道你们有这个规矩。”说到这里,已微带哭音。

蛇节夫人奇道:“你干么不让我作他的妻子?你不是他的妹子么?哦,我明白了。你们年岁相差这么大,他是你爹,对不对?我不会介意的。”庄琦君嗔道:“他才是你爹哪。”蛇节夫人点头道:“那是你叔叔了。”庄琦君道:“你别管我是他的甚么人。总之,你不能作他的妻子。”蛇节夫人起身下床,哼道:“笑话!在大理境内,还没有人敢命令我。”庄琦君道:“可杨大哥是不会喜欢你的。”蛇节夫人道:“胡说!我这么美丽,全摆夷族的男子莫不对我倾心。难道还配不上他么?”庄琦君道:“杨大哥已有了妻子,而且永远也不会变心。”蛇节夫人道:“我也有法子让他不会对我变心。”说着,从床边竹兜里取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粒红色药丸在手心,捏开杨慕非的嘴,便要塞进去。

庄琦君骇然失色,道:“你想作甚么?”疾纵而上,伸手去抢药丸。蛇节夫人提起竹兜,一招“风卷残云”,往她胸脯扫来。庄琦君急忙闪身避过,蛇节夫人却也趁机将药丸喂进杨慕非的嘴里。庄琦君颤声道:“你给他吃的是甚么?”蛇节夫人娇笑道:“金蚕毒蛊。一旦被种下金蚕蛊毒,他每隔四十八个时辰,便须我亲自给他解蛊。否则,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毒发一次,一次比一次痛楚。若三日后还没有解蛊,腹中蛊毒就会苏醒。那时,他身上便似有千万条蚕虫同时咬噬般,生不如死。”庄琦君又急又怒,骂道:“你这恶婆娘。”眼前一黑,便甚么都不知道了。

蛇节夫人走到门口,叫道:“来人,把这位姑娘抬出去。”突觉眼前青影幌动,一个人倏地从她身侧窜了过去,如风如电,似鬼似魅。她吃了一惊,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青衣人抱起庄琦君,身子如箭离弦,从窗口激射而出。她娇声叱道:“甚么人?”扑到窗前,但见那青衣人身法奇快,一窜便在数丈之外。几个摆夷族勇士听见她的惊呼声,疾纵上前,迎面向那青衣人奔去。

那青衣人一声长笑,猛然发脚,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几个起纵,便隐没在夜色里。蛇节夫人心下一凛,道:“世上竟有这么匪夷所思的轻功?”想到那青衣人从她身边掠过时,若是反手拍出一掌,她只怕已香消玉殒了。想到此节,她只觉背上发冷,手足也不禁轻轻颤抖。

第二日,杨慕非一大早醒来,睁开眼看时,只见自己已睡在一张竹榻上,身上盖了薄被,一缕缕淡淡的幽香送入鼻端。他正待翻身坐起,却陡然发现自己身上竟仅着内衣,不禁吃了一惊,连忙拥紧薄被睡倒。但见所处之地是座精致的竹楼,陈设甚是喜气辉煌,榻上椅上都铺着锦缎。

忽听得脚步声响,竹门吱呀一声开了,杨慕非抬起头来,只见蛇节夫人满面喜容,走近榻边。她娇媚地一笑,道:“杨郎,你醒了?把衣服换上罢。”说着,把一套新缝的摆夷族服饰抛在榻上,紧挨他身边坐下。两人相距如此之近,杨慕非只觉她吹气如兰,一阵阵幽香送入鼻端,心神不禁一荡。他定了定神,道:“我原来的衣服呢?”蛇节夫人道:“我帮你换下洗了。”杨慕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问道:“你帮我换下洗了?”蛇节夫人格格笑道:“你是我的丈夫,我帮你换洗衣服天经地义啊。”杨慕非惊道:“我甚么时候成了你的丈夫了?”

蛇节夫人笑脸盈盈地道:“你昨晚在鹊桥会上打败了我,便赢得我作为你的妻子。”杨慕非摆手道:“夫人,你误会了。我只是为了救我妹子才上台的,并不知道你们有这规矩。”蛇节夫人笑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昨夜,你我喜结连理,行了夫妻之事,这已是不可更改了。”她虽是蛮夷女子,性情豪爽,但说及男女之事,却也不禁两颊晕红。

杨慕非脑袋里“嗡”的一响,如受雷击,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蛇节夫人嗔道:“你快起来呀。宋长老他们正在议事厅等我们啦。杨郎,我服侍你更衣。”说着,便要掀下他身上的薄被。杨慕非使力抓住被子,道:“你先出去。”蛇节夫人笑道:“你们汉人做事就是扭扭捏捏,一点也不痛快。”转身出去了。

第二十五回:鹊仙桥头谁争渡(4)

杨慕非听她下了楼,抓起衣服穿好,心想:“也不知琦君妹子在哪,我还是尽快找到她,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走出房门,只见蛇节夫人正在楼下招手。他怔了一怔,走了过去。蛇节夫人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满脸尽是娇嗔之色,道:“瞧你都这么大人了,也不注意衣着仪表。”杨慕非脸上一红,扭过头看着别处。蛇节夫人道:“我们走罢。”杨慕非问道:“夫人,我妹子哪?”蛇节夫人淡淡的道:“她走了。”杨慕非急道:“她上哪去了?”蛇节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不知道。”杨慕非一拱手,道:“夫人,我得去找我家妹子。这就告辞,后会有期。”转身刚走出两步。蛇节夫人叫道:“且慢!你敢离开我,难道就不怕死么?”

杨慕非一怔,转过身来,道:“你说甚么?”蛇节夫人道:“昨夜,我已给你下了金蚕毒蛊。两日之内,若我不给你解蛊,你身上的蛊毒就会发作。”杨慕非怒气填膺,喝道:“你好狠的心肠。”右掌一扬,便要往她脸上拍下。蛇节夫人仰起俏脸,道:“你忍心打就打罢,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打骂由你。”说着,两滴泪水已从眼眶里滚落。杨慕非心中一软,手掌离她脸庞仅寸许,却也生生挽回。蛇节夫人道:“杨郎,你放心。我已让手下四处去查访你妹子的下落了。”杨慕非点了点头,默然不语。蛇节夫人道:“我们快走罢。宋长老他们都等得心焦了。”

走了好一会,蛇节夫人领着杨慕非,来到一座竹楼下。守门的两个摆夷军士见了两人,上前致敬。蛇节夫人点了点头,牵着杨慕非上了竹楼。杨慕非一踏进屋子,便吃了一惊,只见竹楼里搁着几张青藤椅,左首坐着宋隆济、葛衣老妇和那黑大汉,另一侧坐着无损道人和一个三叉骨脸的大汉。见两人进屋,宋隆济三人都起身行礼,而无损道人和那三叉骨脸大汉却纹丝不动。

蛇节夫人一指宋隆济,道:“这位是掌管军务的宋长老。”一指那葛衣老妇,道:“这位是我的师傅乔长老,掌管内务。”一指那黑大汉,道:“这位是乔长老的公子乔烈,掌管赏罚。”又指着无损道人、那三叉骨脸大汉道:“这两位是英雄盟的无损道人、东方不亮。”无损道人瞥了一眼杨慕非,傲然道:“蛇节夫人,这就是你选的如意郎君了。不敢请教尊姓大名。”杨慕非拱手道:“在下姓杨,草字铁玉。”无损道人点了点头,道:“久仰,久仰。”眼中却颇有不屑之色。蛇节夫人牵着杨慕非,到正中青藤椅上坐下。

宋隆济道:“道长昨日所提到的要蛇节夫人、乔长老和老夫加入英雄盟之事,经长老会商议后,一致认为,我们摆夷军没有与贵会联手的必要。还请道长代我们向贵会盟主致歉。”无损道人道:“宋长老不必过早下结论,不妨再考虑考虑。”蛇节夫人道:“道长不必浪费口舌了。我们摆夷军起义抗元,只为反抗梁王暴政,不敢奢想称霸中原。”无损道人冷冷地道:“蛇节夫人,你也应该清楚我们英雄盟的手段。”蛇节夫人柳眉倒竖,怒道:“你敢威胁我?”无损道人道:“不敢。小道只是为夫人你指一条活路。”蛇节夫人慨然道:“我蛇节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们摆夷人决不会归附英雄盟。”

无损道人冷笑道:“那就别怪小道无礼了。”抢身纵上,挥掌向蛇节夫人胸前拍落。蛇节夫人长身而起,右手一抖,软鞭滴溜溜击向他面门。无损道人右手回扣,出指如钩,抓向软鞭鞭梢,左手随即无声无息的拍出。突然间白影幌动,有人从旁掠到,举手与他对了一掌。砰的一声,那人身子晃了一晃,无损道人却倒退了七八步,后背撞在墙上,哇的喷出一口鲜血。那人正是杨慕非。

无损道人抚着胸口站起身来,凝神注视着杨慕非的脸,道:“尊驾究竟是谁?”杨慕非道:“道长真是健忘,在下方才不是说了么?”无损道人摇头道:“杨铁玉?武林中可没有这一号厉害人物。”杨慕非道:“在下不愿参与江湖纷争,是以默默无闻。”无损道人瞪了蛇节夫人一眼,道:“怪不得你们如此嚣张,原来有高手撑腰,有恃无恐啊。哼,我们走着瞧。”一挥手,领着东方不亮下楼去了。

蛇节夫人扑进杨慕非怀里,满脸尽是欢喜之色,道:“杨郎,你武功这么好,我们以后就用不着受英雄盟的气了。”杨慕非恨她在自己身上下蛊,使力推开她,向宋隆济问道:“宋长老,英雄盟的人究竟是甚么来头?”宋隆济沉吟道:“英雄盟的人来去无踪,我们也摸不清他们的底细,只知道他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委实难以对付。不过,好在姑爷你武功高强,我们倒也用不着怕他们。”杨慕非道:“宋长老,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宋隆济躬身道:“姑爷但请吩咐。”杨慕非道:“我的妹子不知走到哪里去了,麻烦你派人出去查探她的行踪。”宋隆济道:“姑爷但请放心,奇∨書∨網老朽马上吩咐下去,一有消息,便快马向姑爷回报。”杨慕非作了一揖,道:“多谢宋长老。”

蛇节夫人扯了扯他的衣角,道:“你跟我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你。”两人穿过门廊,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蛇节夫人停下脚步,问道:“杨郎,你为甚么又叫宋长老去寻你妹子,莫非不相信我么?”杨慕非道:“夫人事务倥偬,在下不敢让你劳心。”蛇节夫人紧盯着他的眼睛,道:“那个小姑娘究竟是你甚么人?”杨慕非道:“不瞒夫人,她是我结义兄弟的小姨子。”蛇节夫人冷笑道:“怪不得,怪不得。”脸色倏地一寒,道:“我不管你们是甚么关系,自此以后,你只属于我蛇节一人。”

杨慕非眼望远空的红日,道:“恕在下狂妄,我的心只属于我那谢世的夫人。区区金蚕毒蛊,在下也未必放在心上。”蛇节夫人道:“你不怕毒发时生不如死么?”杨慕非凛然道:“那时也大不了一死,又有何惧哉?”蛇节夫人冷冷地道:“那你就扔下那小姑娘不管了么?”杨慕非心下一震,不知该如何作答。蛇节夫人叹气道:“杨郎,你自以为可以一死了之,可你是否意识到,你还有许多东西丢不下?”杨慕非默然不语。

眼见忽忽数月过去,庄琦君仍音信全无,杨慕非心中不禁大为焦躁。这些时日之中,他与众长老一起在大堂用饭,晚上就在蛇节夫人房里铺张竹席睡觉。蛇节夫人初时还软语硬磨,劝他上榻歇息,后来见他执意如此,却也不再强求,每隔两日便按时为他解蛊。入秋之后,蛇节夫人渐觉身子疲懒,便将一切事务交于宋长老打理。

这日,睡到半夜,杨慕非倏觉耳边呼吸声急促,黑暗中有人伸手往胸口抓来,他右手本能地向前一勾,扣住了那人手腕,只觉着手处柔软滑腻,似是女子之手,急忙松手放开,睁开眼看时,却是蛇节夫人。她仅穿着件贴身小衣,秀发蓬松,酥胸半露,肌肤莹白如玉。

杨慕非怒道:“你又想作甚么?”蛇节夫人娇媚地道:“杨郎,你既不肯上榻来睡,我就下榻来陪你。”杨慕非冷冷地道:“夫人,你若再行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蛇节夫人嗔道:“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吗?”便要依偎过来。杨慕非伸手抓住她手腕,微一使力,蛇节夫人便疼得几欲晕去。她软声告饶道:“好哥哥,饶了我罢。我再也不敢了。”这句话说得甚是妩媚,杨慕非只听得心神一荡,但随即定下神来,放开了她的手腕。

蛇节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杨郎,你好狠的心。”转身上榻,背对着他睡下。杨慕非脑海里思绪起伏,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耳听得蛇节夫人翻了个身,不久便发出轻轻的呼吸声。他忍不住偷眼瞥去,只见月光柔和地投影在她光洁的脸蛋上,头颈中肌肤晶莹若脂,秀发如黑缎子般散披被外。忽听得蛇节夫人“嗤”的一声轻笑,他脸上一红,连忙阖紧两眼,心中却怦怦跳个不停,一夜都未睡好。

【注】①:据《元史》记载,蛇节夫人是水西土官之妻,因不堪元朝统治者的欺压,领导彝族人民起义,并与雍真葛蛮土官宋隆济的起义军联合抗元,纵掠乌蒙、东川、芒部、武定等地,于大德七年被俘杀。不久,宋隆济也遇害,起义军遂被严酷镇压下去。

第二十六回:枉叫她 泪珠儿盈睫

第二日午后,蛇节夫人正斜卧在竹榻上,为杨慕非缝补衣服。忽有军士进屋相请,说众位长老有紧急军务与夫人、姑爷相商。蛇节夫人点了点头,道:“你去回报众位长老,我们马上就到。”那人躬身退了出去。蛇节夫人把衣服折好,放在床头,道:“杨郎,我们走罢。”两人拐过几道门廊,进了议事厅。众长老起身行礼。

蛇节夫人回了一礼,道:“众位长老,不知有何紧急军情相商,莫非是梁王又借兵前来攻打山寨么?”宋隆济道:“那倒不是。据探子回报,元贼的征缅大军已撤军回朝,今晚就将进入大理境内。”蛇节夫人沉吟道:“宋长老的意思是……”宋隆济道:“若梁王与征缅大军两面夹击,我们的山寨只怕守不住。依老朽的愚见,不如以攻代守,打他个措手不及,以化解对山寨的威胁。”蛇节夫人点了点头,道:“很好。宋长老,你有何计策?”①

宋隆济道:“我们可兵分四路,三路沿途伏击,一路留守山寨,以防梁王趁虚夜袭。第一路,由老朽率领飞龙营在龙头山上设伏;第二路,由乔长老率领飞虎营在沿河设伏;第三路由乔兄弟率领飞豹营在马鹿沟设伏;夫人、姑爷及其他各位长老,率领罗罗、金齿、么些、哈尼、土獠、飞凤营各队弟兄留守山寨。”蛇节夫人摇头道:“宋长老,你们都出去杀敌,而让我俩留守后方,这可不行。乔师弟,还是由你留守山寨,我和杨郎去马鹿沟设伏。”宋隆济急道:“夫人,你是一寨之主,岂可以身犯险?”蛇节夫人道:“正因为我是一寨之主,所以更应上阵杀敌。宋长老,你不必多说了。”宋隆济道:“好罢。大家下去整顿军马,即刻出发。”

蛇节夫人点齐一千兵马,火速赶赴马鹿沟,在山上树林里伏下。其时夜幕降临,秋意已浓。杨慕非离蛇节夫人远远坐下,运功调息。忽见远处火光冲天,隐隐有金铁交鸣声传来。蛇节夫人喃喃地道:“宋长老与元贼干上了。”这场厮杀直持续了两三个时辰。杨慕非见她脸色苍白,瞪着龙头山方向呆呆出神,走近前去,正要说话,突见远空一道焰火冲天而起。众摆夷军士登时欢呼雀跃,叫道:“飞龙营胜了。”各个摩拳擦掌,只等上阵厮杀。蛇节夫人转过头来,道:“杨郎,你有事么?”杨慕非摇了摇头,道:“没甚么。你……保重身子。”蛇节夫人幽幽地道:“谢谢你。”

说话间,飞虎营也与元军交上了兵。蛇节夫人脸色凝重,一扫平时的妩媚之态。杨慕非眼望远空的一钩眉月,心想:“也真难为她,身为一个弱女子,却要带领族人与凶残的元兵对抗。”忽听得她大笑道:“快看!飞虎营的弟兄们也胜了。”杨慕非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沿河上空升起了一道焰火。

蛇节夫人转过身来,一拍手,道:“兄弟们,飞龙营、飞虎营都打了胜仗,我们飞豹营该怎么做?”众军士振臂疾呼,道:“奋勇杀敌,奋勇杀敌。”蛇节夫人道:“对,我们飞豹营的勇士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子,绝不会逊于他们。”众军士齐声欢呼:“蛇节,蛇节。”蛇节夫人一挥手,道:“大家从此刻起就地休息,不许出声。若有违抗此令者,一律以军法处置。”林子里霎时间一片静寂,但听得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不多时,一大队元兵如潮水般涌至,铁骑铿铿,声势甚是浩大。

这队铁甲军乃征缅都元帅阔阔旗下的精兵,平时训练有素,虽在混乱之中,却阵势严整。待铁甲军冲到身前十余丈外,蛇节夫人一声唿哨,数千枝羽箭如飞蝗急雨般射了出去,铁甲军前锋纷纷倒地。副元帅忙兀都鲁迷失急忙挥动令旗,指挥铁甲军以盾甲护身,扎下阵脚。蛇节夫人一挥长鞭,纵马疾驰而下,便如一朵火云般冲入铁甲军阵中,鞭梢卷处,元兵纷纷落马。飞豹营众军士紧随其后,从树林里冲出,登时金铁交并,厮杀声大作。众摆夷族勇士以一当十,高呼酣战,将铁甲军从中拦腰截断。杨慕非所到之处,人仰马嘶,当者无不披靡。元兵骇然失色,纷纷向旁闪避。

猛听得西边马蹄声雷动,似乎有千军万马疾驰而来。阔阔心下一凛,忖道:“想不到蛮子竟形成了这般气候。”当下令旗一挥,指挥军马向东边突围。元兵惊惶失色,亡命奔逃,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蛇节夫人带领众摆夷族勇士,在后赶杀了一阵,直杀得元兵哭爹叫娘。此时,远处那队军马也越驰越近。杨慕非凝神远望,只见火光中,一面大纛迎风飘扬,上书“大理梁王”四个大字,却是松山的军马。

杨慕非见蛇节夫人兀自还在领兵追杀,连忙拍马过去,叫道:“梁王兵马过来了。快退,快退!”蛇节夫人回头一望,亦是心惊不已,急忙传令退兵,自己与杨慕非在后掠阵。忽见梁军阵前正有几个摆夷人且战且退,往这边疾驰而来,奔得近了,认得是乔烈等人。蛇节夫人道:“我俩去接应他们。”杨慕非应了一声,纵马驰入梁军阵中。乔烈左拆右挡,正自抵敌不住,忽见杨慕非二人到来,心中大喜,叫道:“师姐,寨子被梁王劫了。”蛇节夫人大怒,喝道:“你快走,我俩替你抵挡一阵。”乔烈回身砍死三名梁兵,领着几个手下,纵马奔了过去。

蛇节夫人软鞭一抖,已将两名梁兵卷下马去。梁军阵中,一名千夫长勃然大怒,纵马抢上,挺矛向她胸口刺来。蛇节夫人侧身避过,左腕倏地一翻,抓住矛柄,就势往他胸口送去。那名千夫长喷出一口鲜血,倒撞下马。蛇节夫人闻到那股血腥味,忍不住收鞭抚胸,哇的呕吐起来。杨慕非见她脸色煞白,急道:“你没事罢?”蛇节夫人淡然一笑,道:“我没事。”胯下坐骑突然间一声悲嘶,向前跪倒。杨慕非眼疾手快,将她抱了过来,放在身前马鞍上,右手单刀乱舞,拨开乱箭,拍马向树林里驰去,可没奔出几步,身下坐骑臀部、后腿各中了一箭,软倒下去。杨慕非搂着蛇节夫人,从马背上顺势纵出,一跃便是数丈,顷刻间便隐入密林里。梁兵追了一阵子,眼见赶不上了,便鸣金回营。

见梁兵相离已远,杨慕非将蛇节夫人放下地来。这时浮云遮月,风声鹤唳,半空中闷雷滚滚。蛇节夫人道:“就要下雨了。我记得前面砚池山上有个石洞,能容纳下几个人。我俩去那里避雨罢。”两人用单刀开路,刚走出十余里,那雨便下下来了。两人冒雨赶了一程,终于找到了那个山洞,矮身钻了进去。那石洞不是很大,仅一丈纵深,洞口低垂下几条紫青藤。

杨慕非背对着蛇节夫人,在洞口坐下,耳听得洞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他紧闭两眼,不敢回头去看。蛇节夫人轻声唤道:“杨郎,你也把衣服脱下来罢,穿在身上会着凉的。”杨慕非道:“不用。”他盘膝坐下,暗运内力,一股热气散发出去,烘干了衣服上的水气。忽听得蛇节夫人牙关互击,冷得瑟瑟发抖。他脱下外衫,扔了进去,道:“你穿上它罢。”蛇节夫人依言把他的外衫裹在身上。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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