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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的武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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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秦朝青铜器上的图腾,上面模模糊糊的有一个人形,这个人形被称为武侠,他在人间生生死死七次,拯救历史长河中七个重要人物的性命后,便化作一颗流星,他和人类的缘分只有七次,和任何人的相聚,只是为了可以长久的别离。
她展开我的手掌,那条被称为“命运”的线路直贯掌根,这条纹路的中间有一小截断裂,她说这表明我即将变成一朵莲花。这一小块断裂的空白,证明我是第七次来到人间,来最后一次填补我的空白,掌中的纹路将完美无缺,连成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我会毫无痛苦的死去。
我很想自己就是武侠,但我在古代史的漫游总是造成别人的死亡。看着我忐忑不安的表情,她的嘴唇像语文老师般绽放笑容。
我随着她去看那秦代青铜上的人形,但在走近那铜器时我停住了脚步。我即将回到1987年,不想因为一个秦代青铜而误入三千年前。我的大脑有着丰富的知识,它数以亿计的细胞仿佛海底的泥沙,将我情感的沉船掩埋。
我和她沿着时间的方向在馆内散步,越过了唐宋元明清,即将来到1987年。当见到历史照片上中山装的款式时,我松了口气,精神稍稍松懈了一下。
20世纪初,袁世凯在清朝灭亡后称帝,宋教仁先生在报纸上对他冷嘲热讽,已经有风声传出袁世凯派出了杀手。我因为这个缘故来到宋先生身边,和我一起保护宋先生的人被百姓们称为“十三武侠”,实际上只有十二个人,因为我一个顶俩。
那一次外出宋先生说要秘密而行,他不想兴师动众,只带一名保镖。他走到了我面前,说:“好象听你说过,你还从未坐过火车。”
宋先生一直对暗杀他的风声不以为然,他所有的保镖都是他朋友们硬派到身边。
我也一样。
在我们的年代,东西方文化交融,受手枪的影响,人们认为武侠有一种飞剑性能在手枪之上,能够像鲨鱼一样跟踪追击直至插入敌人的心脏。我是徽州一名三流的杂技演员,由于在宣称自己会使飞剑而出入豪门。每当他们要我表演时,我总是宣称:随意表演不但是对飞剑这一极品武功的玷污,更是对我师承的侮辱,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我还是表演一下飞刀吧。我的飞刀表演是“刀扎蟑螂”,我的刀在众人的眼前飞出,重重的摔在地上,豪门的仆人将它捡起时会惊喜地发现刀头上钉着一只蟑螂。这只蟑螂象钻石一样被众人传阅。
一位看过我表演的爱国商人求我保护宋先生,我打听到这位大人物已有众多送来的保镖,便没有放过这一机会,当这一事件过去后,作为保护过宋先生生命的人,我的飞剑骗局将会涂上一层神圣的保护色。我背着柄长剑来到宋先生府中,望着那些拿手枪的保镖我友好的微笑。两个月来,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为了宋先生第一次拿出那把飞剑,在十二个人中我才是真正的武侠。
两个月来,在宋先生的环境中,我听到了许多政体计划和崭新思想。我隐约觉得这样一个人会改变大家的生活,我说不好是怎样的生活,在那种生活里我用不着四处行骗。我不想让他的生命因我而消失,又不想离开这个对我有着巨大吸引力的环境。我曾经在吃饭时让一个盘子在筷子上旋转不停,那是我杂技演员身份的明确暗示,不料只是得到了一片掌声。
我存着侥幸心理上了火车,这次旅行也许真的没人知道,我已经决定在这次行动之后向宋先生告别。在春秋时代有一个滥竽充数的故事,由于君王喜欢群奏,一个不会吹奏的人带着一把不出声的乐器混入宫廷的乐团之中,他投入的演奏神情显然是位绝伦的名家。
1987年我也曾经伪示,作为老师的情人我隐藏在同学中间,在她讲武侠故事时发出傻傻的感叹。她和我在白昼的校园冷淡无言,我的真实只在夜晚的煤山,她将我那个带锁的作文本挂在洞顶,然后说:“是灯了。”我已经不再写一个字给她,那个厚重的本子已经写满,因为她,我刚学写作,便已经掌握了现代汉语的全部奥秘。她总担心我在考试中的表现,因为在“爱祖国、爱集体”的题目时,我也往往写成一封给她的情书。有一次,市里统一考卷的题目是“我的老师”,她立刻惊慌失措,绕着我来回踱步,直至我写下“虽然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她告诉我的,但我太爱学习了,所以忽略了她的存在。我不了解我的老师。”——在这之后她才安静下来,写下了这一行字,看着她的眼睛,在这一刻,我的心脏如花瓣凋零,片片散开。医生不解的问我,你为什么总是得些怪病?
我的脸上是武林高手的沉静,也许这种沉静吓住了暗中隐藏的刺客,在漫长的时间里我只听到火车车轮与轨道摩擦的声音。
窗外一直是荒凉的景象,当一排洋房在窗外一闪而过时,我的胃部是急速的疼痛,就快到站了。我转头向身旁的宋先生望去,一道亮光闪在我眼中,一个带着文明帽的瘦小男子将一把匕首插入宋先生的胸膛。那个瘦小男子飞速的向车厢的纵深处跑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扔出了我的飞刀,那把刀飞出两丈远,重重的摔在地上,每当它摔在地上时都会有一个佣人将它拾起,惊喜地发现在刀尖上钉着一只蟑螂,那只蟑螂是我在扔刀的一瞬以极快的手法插上去的。
这是座小型历史纪念馆,挂满照片,零星的几件文物仿制品,几乎没有实物,它属于中小学生,每当学生们排队进来,我眼前的妇女就开始了漫长的解说。
习惯使然,她对我滔滔不绝。陪伴着她的话语,情侣漫步般的走向展厅的深处,将我带入无数个神秘的历史瞬间。
也许当我背着宝剑第一次出现在宋先生面前时,他就看出我的真实面目,但他并不说破。他一直以轻松的心态面对自己的处境,不象个政客而象个文人。他对袁世凯坐龙椅的行为感到可笑,对那暗杀的风声感到可笑,对我们这些保镖的出现感到可笑,也许他觉得他身处的世界就是一个玩笑,也许他觉得我这假冒的武侠在他身边,是生活给予的幽默,为了保持幽默感,他失去了他的生命。
我没有去捡那把飞刀,我从座位上取来那把长剑,那是我进宋府前买的一把古剑,它花尽了我的钱财,它精致异常,造成了我“为宋先生第一次拿出飞剑”的效果。在上火车前,那十一个保镖竭力的劝我带上这把“飞剑”,宋先生愉快地听着他们恳切的话语,当我背上这把剑时,他的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顽皮的微笑。也许正是这把古剑暴露了我们的形迹。
宋先生是在观看车窗外景色时失去的生命,生命离开的太突然,以至他死后的面容上还带着兴致勃勃的笑容。随着尸体的冷却,笑容渐渐僵直,僵直后的笑容是一种极为苦涩的表情。
我站在纪念馆的尽头,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生命如同眼中的一粒泪珠,一旦流出眼眶便必然的干涸,这正如我的出生。我甚至在记忆中都无法保存我的语文老师,因为成长是一个干涸的过程,生命就是失去。
纪念馆中的妇女好奇的看着我,我一定让她感到好笑,她笑的时候嘴唇显现光泽,随着这光泽,她的五官罩在一层薄雾之中,当雾散去后,她的笑容浮现出几分端庄,很多年前,她就是带这副笑容站在讲台之上。
中学,我所在的学校展开了一场渐渐引起轰动的较量,化学老师制造出种种元素复杂的气体,藏在一个个气壳中,在楼道里碰到我时,就掏出一个向我喷射。我的化学成绩在全班最低,但并不妨碍我制造出结构复杂的防毒面具,一天到晚戴在脸上。只在乌金的黑暗中我才露出五官,以至语文老师取笑我为“愁容武侠”,这取自于唐吉柯德“愁容骑士”的绰号,那是西方世界中的一个高瘦男子,他穿上沉重的盔甲希望能被人爱上。每当她这么叫我后,她总是变得焦躁而感伤,悄悄地钻出乌金,呆坐在煤堆上,直至皮肤被风吹红。那时,她在课堂上讲武侠故事的行为已遭到了禁止。
化学老师冒着生命危险探索煤堆的奥妙,每次的结果都是他住进了医院,给我和语文老师带来几天的平静。和语文老师在一起后,我发明机关暗器的才能逐渐衰退,我爱她,我无法当着她的面制造出一件充满恶意的武器。布在隧道中的机关暗器,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没有多少日子了,化学老师将冲进我的宫殿,将语文老师抢走——每想到这一点,我便会异常急切地将语文老师抱住,直至她疼的大叫起来。
一定发生了什么,因为在我的情绪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恨。
我匆忙的向纪念馆中的妇女告辞,急于跃入外面的黑暗追踪我的记忆。
她一路小跑追着送我。
如果现在的时间是一粒新鲜饱满的葡萄,那么过去的时间就是吃剩的果皮。她守护着过去时间,在历史的残骸中消耗着自己现在的时间。她有时会将大门悄悄打开,希望强盗或好色之徒突然出现眼前。这么多年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她没有等来强盗和歹徒,却等到了一个武侠。当我摔在门口时,她很想将我制成标本私人收藏。我双脚的伤口处涂了层细腻的膏药,我体内有种特殊的虚弱。在生理上,我需要她,但她不是我掌纹的空白。
我忍着脚趾伤口的轻微痛苦奔跑,她被抛在展览厅一片斑斓的光照之中。
在跃入黑暗的边界,一扇上锁的铁门将我阻挡。她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懊恼的脸色在她的眼中。她平静的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在她将自己关在门后的瞬间,我询问那青铜武侠未完成使命的后果。她怔怔的看着我,我羞涩的提醒她,我对她讲过脑海中的幻像。
她告诉我,七个被拯救的人是武侠的宿命,每死一个人,武侠的体内就会长出一根骨头,仿佛是扎入心肺的利剑,那是死者地狱的报复。
看着我惊惧的表情,她慢慢显出狡诈的笑容。
铁门关上。
我离开纪念馆,去寻找我的空白。
如果生命的过程是一个自己和自己开的玩笑,将玩笑当真就是玩火者的自焚。
当我走出纪念馆时带走了报应和诅咒,行住坐卧均是痛苦,黑暗里中行走的我感觉的体内出现两块骨头,向着心脏的方向不断增长——作为心理学博士,我清楚,这是心理暗示的作用,但很久以来我就有一种自毁的倾向,这幻觉中的两块骨头,随时逼迫着我跳入死亡。
游荡了很久,我意外的回到了火车站,东方的天空显现出微弱的紫色,那是光明的迹象。
她说比起阳光,她更喜欢黑暗。躺在乌金中,透过四壁的回音,我们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她有时天真的告诉我:“你跳的和我不一样。”
那天晚上,我们数着彼此的心跳次数,即将睡去,却猛然有了种死亡来临的感觉。她后来说,我在那一刻皮肤雪样的白。语文老师忍受着体内越来越强烈的焦躁,钻出了隧道,发现煤堆已变成了座火山。化学老师远远的站着,在蒸汽中显得神秘莫测,他日复一日的被机关暗器阻挡在外,每每望着漆黑坚硬的煤堆,痛苦不堪,忽然灵感来临,想到煤是可以燃烧的。
只要再过一刻钟,我和语文老师就将永远地融化在煤炭之中。校园中站满了人,众多的老师还有闻讯后纷纷赶来的低年级同学。语文老师将我架出隧道,向他们大声求救,校长插手而立,表情冷淡,他早已对语文老师的诱导式教育满是怨言。化学老师慢慢掏出一个气壳,抛给语文老师,说:“只要你闻一下,我就将你们救出。”语文老师看了我一眼,打开气壳,很明显,这就是传说中令人产生爱情的气体,然后她开始剧烈的抖动,仿佛她体内藏着一片寒冷的冰凉。化学老师身旁有一座坦克般巨大的显微镜,镜口喷出水柱,我眼中的世界立刻变成白惨惨的一个盲点。火熄灭了,原本漆黑的煤堆成了一瘫软软的灰沫。
我和语文老师被分别关在两间办公室,交待我们点燃煤堆的动机和我们的色情行为。
我对煤堆着火进行了解释:
“今天煤堆在燃烧,却未变成热气到暖气片中。煤是树叶树干是经过了几百万年所变成的,这么无辜的被烧了,它们一定极度感伤。早知如此,何必千辛万苦地变成一块煤,还不如当初作树叶时,一狠心烂掉算了!”
“众所周知,点燃一块蜂窝煤,还需要报纸木柴,何况这么一大堆煤,点燃煤堆的一定是用的化学燃料。种种迹象表明,罪魁祸首是化学老师!”
语文老师的检查很象是文学博士的毕业论文:
“我们应该对文学作品中的爱情悲剧进行反思。”
“悲剧中往往有一个孩子、疯子或瞎子,用他们的视点来窥视爱情。这种阴暗病态的窥视,注定了男女悲惨的结局。但那是文学的道德感在捏造现实。这世上没有天定的惩罚,只有人类的诡计。为了验证悲剧的虚伪,我坚持我的爱情。”
写完那些话后,她被调离了学校。
天亮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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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的眼睛》全集
博尔赫斯的眼睛
【一、】
上海是如何诞生的?
1842年的一个早晨,西藏中路上刷马桶的婆姨们瞪大了双眼,一匹欧洲军马步态优雅地向她们走来,马上的军官有着碧蓝的双眸,在寒冷晨气中脸颊绯红,还是个未经事故的青年。
他坐在马鞍上,僵硬地扬头,忐忑不安地听着婆姨们“他可真漂亮”的一片泥城滨土语,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是“一个西洋骑士”,正要跟她们打个招呼,猛的浑身一颤,不知被马拉到哪里去了。
肯定有个小孩将什么东西砸在马臀,对这个不知去向的骑士,婆姨们议论了一会也就散了。正午时分,男人们接到通知:凡是有马蹄印的地方都要钉上桩子,凡是有桩子的地方以后就是洋人的地方。
据说这是清廷与洋人早有的协议,由于马受惊了,它跑出的范围是原计划的十倍,包括了今日的第一百货商店、静安寺、黄陂路、武胜路、文化宫。愤怒的人们四处寻找那个打马屁股的小孩,未果,上海就这样诞生了。
据我父亲讲,那个小孩是他的曾祖父,也就是我的世祖。至于世祖当年躲哪去了,一直是个谜,几代历史学家研究,仍未果。
我每天开车的时候都在思考世祖的逃逸之谜。我的职业是出租车司机,每天在上海街道高速循环,非常适合思考这一问题。我的职业得天独厚,它还适合另一个情况,我的右眼不久便要瞎了,这职业正好能让我将整个上海记下。
由于都市变迁的潜移默化,五十年后,将无人明确记得这一刻的上海规划,它只封存在我的右眼中,五十年后,我是一个历史学家。
在我右眼光明渐渐消逝的过程中,有一个女人令我第一次听闻了博尔赫斯的名号,告诉我,他是拉美异域的一位作家,热衷研究神秘文化,据说达到通灵的程度,几乎参悟了人类全部的奥秘,他和我有一个同样的特征——右眼失明。
我现在以左眼的光明,所写的就是这个女人的故事。
如果没有眼疾,也碰不到她。我的病症是“右眼胬肉赤筋及瞳仁障蔽”,就是说眼内生出异肉,障蔽了瞳孔,此病古已有之,中医古书《救生广济》上的治疗方法是“鸟粪,调和乳汁少许,点滴入眼。”我没有采纳。
西医的方法是,移植角膜。而眼库的存量为负300,就算有人捐献,也轮不到我。我今年二十八岁,脱离家庭独立已久,等成了残废,必将重归父母身边,乖乖地活下去。我右眼视力已日渐模糊,仅凭着左眼勉强开车,同事们都帮我对公司隐瞒,等哪天出个车祸,方能真相大白。
同事们还纷纷拿出生活秘诀,让我在残疾前领略生活。听了他们的秘诀,我才知道一个出租车司机的生活竟是那么的绚丽多彩。
一个同事说:“你还没有过艳遇吧?”每到深夜一点,他就在冷饮店外徘徊,在这个钟点买冰激凌的女子,一肯定独居,二肯定寂寞。他会开车上前友好地询问:“小姐,去哪?”在冷漠的黑夜,出租车有一种飘忽的浪漫,艳遇属于出租车司机。
我决定试试这一秘诀。一晚,我在衡山路口的冷饮店前停止行驶,正见有人伏身在冰柜上挑选,从黑皮裙下的双腿看,她是今年流行的“骨感”女子。当她挑好冰激凌,直起上身,便展示出“骨感”之美。
真的很美,仅凭着骨骼比例便能将人诱惑,是多么纯粹的女人。
骨感女子边走边吃地出了冷饮店,对我一挥手,叫了声:“的士。”她坐进车的瞬间,两个字在我脑海中跳跃——“艳遇”。
二十分钟后,我才想到,如何发展到艳遇,忘了向同事请教。车又行驶了二十分钟,我想到,我还忘了问她去哪。
我问:“你去哪?”
她:“向前。”
说完她开始哭泣。她说她生在一个贫困山区,天生是美人胚子,三岁时被一个鞋油厂长看中,将她带出了山区,出资供她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每天都有冰激凌吃,当她要考大学时,鞋油厂长对她下了毒手。
她没上成大学,而鞋油厂长得到了她以后,暴露出吝啬本性,连冰激凌也没了。估计对她下手,不仅是贪图美色,主要是心痛为她交的学费,否则,谁不喜欢女大学生呢?
她让我“那就这样开吧”后,我将车开向我住所的方向,到达后,便开始原地绕圈。听完她的一番讲述,我变得冷静,此时一颗流星在天际滑过,我感到我的艳遇,也将流星般被大气层摩擦干净。
我听过许多少女与大款的故事,每当有人想白坐车,我就会听到一个。同事们讨论这一问题,一位老司机说,他们那一代女孩只会说与父母不合、叛逆出走的故事,由家庭问题变为社会问题,说明现今女孩的水平提高。
我:“你今晚是怎么回事?”
她说她趁鞋油厂长睡着后,撬开门锁,躲过两只{:文}狼狗,才逃了{:人}出来,吃着久违{:书}的冰激凌,重新{:屋}领略到生活的乐趣。
我:“不交车钱不行。”
她:“钱没有,你说拿什么换吧?”
由于长久以来,一直渴望着有更替的角膜,我张口说出:“用你的眼睛。”说出便后悔,如果我说艳遇,也许就有了艳遇。
不料她说:“好吧。”
我表示怀疑,她说:“不必多虑。”
她说她是个癌症晚期患者,鞋油厂长当初迫不及待地对她下手,这也是个原因,否则他十几年的努力将要白费。她死前,一定写下遗嘱,将角膜捐给我,如若不信,她可以住到我家,直到逝世。
我想,可惜,还是个艳遇。
将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带进门,我就实现了我的艳遇。之后我进入了昏沉的睡眠,半夜醒来举手一摸,她的肌肤有着鹅卵石的冰凉。
我已经很久没和女人相处,中医古书有言“久坐伤肾”——我能证明此点,自从当上了司机,我的雄气便日渐消磨,开车日行千里,实则困在驾驶座上原地不动,只有女人方能柔化我呆滞的胯骨。
在我的抚摸下,她咿呀地醒来,说道:“我不用付你车钱了吧?”我温情答道:“不用。”她:“那你给我多少钱?”
她收了我五百元后穿衣离去,我稍一愣神,追出门喊道:“你刚才说你得了晚期癌症,是什么癌症?”她扭身一笑,说:“不是爱滋。”
第二天,同车行的人问我:“这么长时间了,你有没有艳遇?”我说:“碰上个野鸡,算不算艳遇?”
【二、】
我碰上个野鸡的消息在车队广为流传,再没有人对我的眼疾表示同情,我很担心他们会将我的病症向公司反应,幸好没有发生。我还是干着我的工作,用一只左眼在上海循环。
由于右眼视力的逐渐丧失,我右方的一切混沌一团,需要不断转头。在局促的车内空间,人与人最好不要目光交流,而我的头颅高频率地摇摆,令每一个乘客心中不安,他们在精神濒临崩溃时会说:“为什么总看我!”
我耐心地解释:“不是看你,而是摇头。”他们:“为什么摇头?”我:“这是我对这个世界的否定方式。”
这句话是我想出来的,我觉得它充满诗意。每当听到这句话,乘客们就恢复了正常,跟着我左看右看,在频繁转换的视线下,街面的灯火翻倍地斑斓,一个更为现代的都市出现。
对这个世界的否定方式——我说了无数遍,终于决定找一个陪车,让他坐在我右面,代替我的右眼。当我的决定被车队同事知晓,他们一致表示:“要找陪车,就找个女的!”
我在报纸上登了广告,应聘的人很多,最远来自黑龙江边。我选了黑龙江边的,那是个强健的高个姑娘,姓马,由于从小吃鱼,钙质充足,两眼炯炯有神。她告诉我,她在游泳时,两眼在水下能像深海鱼类般发光,曾将半个游泳馆的人惊得逃走。
马姑娘精力充沛,只要坐在我身边就唠叨不停,她只有十七岁,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所讲的都是山中土匪和白俄军队,看来她的知识面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初叶。我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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