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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惊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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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轩不自禁地晃眼去瞧徐雪莹,她依旧不舍得轻易现出那灿烂若漫谷鲜花的笑容,或因方才动手下厨之故,她白嫩的面肤上罩了一层艳红,正自挥手抹去额角的香汗。凌云轩心中暗忖:“若令观音大士在此,恐亦要为其美貌动容!”徐通荣乐道:“此番辛苦莹儿与可儿了,来,起筷!”
首次品尝徐雪莹的手艺,从哪盘下口呢?凌云轩举棋不定,随意夹了片鱼肉放入嘴中,顿觉其鲜美清新之味实难言表,再也顾不及什么体统,端起碗来狼吞虎咽,竟是越吃越忘情,越吃越放肆。徐通荣、可儿见了,皆忍俊不禁,徐雪莹却不在意,静如止水的眼眸倒荡起一丝罕见的涟漪。
“美味佳肴,庆功喜宴,妙极!”屋外传来一声浑厚无比的巨喝,四墙的竹板竟震得“嚓嚓”作声,足见来者功力之深。
四人正在纳闷,屋顶、前门各破开三口大洞,灰尘中现出三个人身。中间一人骨瘦如柴、面皮焦黄,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但其深陷的双眼中似有两道利电射出,应是一流高手。右边一个形似鼹鼠,是个侏儒。左边一人大腹便便,圆脸肥肢,也是个不寻常的角色。
中间那人阴恻恻地笑道:“徐神医,这桌宴席算是为我王郢接风的罢。”这人正是“东海巨恶”王郢。凌云轩虽与其对阵为敌,但始终不打照面,是而不认得此人。
原来,王郢兵败之后,伺机复仇,暗中潜至镇海军营中探听消息,乃知此役定计之人是凌云轩,现与徐通荣居于衢山岛,这就带了手下“怒波双鲨”前来寻衅。他上次遇上吴氏兄弟伏击之时,武功尚不高明,后却于生死之间得破玄关,功力大进,今非昔比;那“怒波双鲨”也是成名多年的黑道高人,乃王郢最为倚仗的大将。
强敌突至,恶斗在所难免,凌云轩暗中计较:“徐伯父、徐小姐、可儿姑娘均要赖我庇护,敌强我弱,如何是好?”王郢嘿嘿一笑,对那侏儒讲:“虎鲨,这两妮子待会儿供你耍乐如何?”虎鲨仰头奸笑,却是声如女子:“甚好,甚好!”
凌云轩怎可容虎鲨加污言秽语于徐雪莹二人,正要提刀施以教训,忽见可儿柳眉一横,摆手将指中竹筷扎向虎鲨。竹筷疾飞而去,凌云轩一惊:“随风飘!”他虽于从前疗伤之时探得可儿会些武艺,却从不知她竟是仙子派传人。
虎鲨漫不经心地抬手来抓竹筷,但明明算计好了,却是一扑而空,手中无物。那竹筷先其一步飞过掌路,直直冲向虎鲨双眼。虎鲨不及回手,倒头向后翻去,堪堪地避过此招,却也被损去两块宽眉。
凌云轩心中一凛:“可儿功法之强,更在颖家二姑娘之上,为何当日疗伤之时,我并无知觉?”他并不晓得,舞随风“仙子派”功夫专由女子修习,不倚内力高强,而*御气之巧,只消领会窍门,便是平平内功也可使出过人技法。当日,若非巨蟒乍现,令可儿不及应付,以她的修为,当是自保有余。
一旁肥贼见虎鲨为人所伤,怒不可遏,歪嘴喊道:“龙鲨来也!”探抓欺来。
“锵——”化雪刀出鞘,轰起圆桌撞向龙鲨。龙鲨钢爪紧收,把桌板摔向一边。便是这转眼间,可儿得脱攻势,转步绕至徐雪莹身边。龙鲨讪讪一笑,道:“化雪刀,名不虚传。”王郢上前一步,嘴角一咧,道:“凌云轩,我等既然来了,必当有所预备。”言讫,朝“怒波双鲨”使了眼色,三人同时由背后抽出对褐色铁叉。此叉形貌奇特,中柄笔直,两侧叉尖却曲作波纹,且与叉柄甚为贴近,有如一根木棒上捆了两枝麻花。虎鲨又扯起他怪异非常的嗓音:“你可知这叉有何名堂?”
凌云轩自神功有成,领会化雪刀法之后,向以之迎敌,可说是攻无不克,心想这兵刃虽奇,必也不是化雪刀对手,便不以为意,并不答话。王郢却说:“咱们请了最好的铁匠,花费百金,造得此物,名为‘凝冰’。”
凌云轩脑光一闪,暗忖:“刀为化雪,叉为凝冰,莫非真有相克之意?”当下不敢大意,一跃而起,化雪刀连劈四十九下,结成气网,撒向三人。王郢、双鲨齐喝一声,六叉横隔,向上拦去。
刀光遽失,凌云轩却已扶住徐家父女,与可儿破窗而出。方才一招“漫天雪飘”打出一半,凌云轩调理内息,反使一招“飞雪初现”,以刀势护住几人全身而退。
王郢三个也紧追而出。凌云轩思量唯有先将他三人缠住,方可令徐通荣一家遁走,当即转身挡在三人面前。却见虎鲨侧身一翻,朝徐通荣三人跃去。王郢、龙鲨四叉并举,戳向凌云轩。凌云轩不想拖迟,气凝刀尖,以泰山压顶之势力劈而下,正是大巧若拙的“雪岭见日”。谁料王郢二人非但不惧,更于嘴角生出一绺奸笑。
第十一章 几多波折自忧患(四)
但见龙鲨左叉向右,右叉向左直插而来。“咔——”化雪刀竟被挤在叉体与叉尖的缝隙之中,且碰划之间“凝冰”叉未受丝毫损伤。化雪刀在凌云轩手中不知断过多少宝兵利器,今日却奈何不得一其貌不扬的铁叉,更为其所困。凌云轩赶忙回力撤刀,但觉双叉封卡既紧,且落位恰可架住刀体,真如特为克制化雪刀而制一般。正所谓“雪化为水,自可流动;水凝为冰,岂可复走”?
耳边忽响起王郢厉喝:“纳命来——”,只见其手中双叉已刺向胸口,凌云轩不及再想,撒手离刀,左手阳位,右手阴位,双掌合交,使出一计“坎”字掌诀。此诀原形为水,掌势致密,实为护身的良策。
王郢猛见眼前掌影无数,如水瀑般刷出一道屏障,当即狂舞双叉,刺向各掌。凌云轩手腕斗转,霎时间,“砰砰砰”数十声响过,二人已对过数十次力。龙鲨赶忙来助王郢,冷不防凌云轩力生双足,腾身欺来,一招“朱雀象拳”,以匪夷所思、精妙绝伦的手法抽回化雪刀,落在一旁。
长期以来,凌云轩喜用化雪刀法,临敌之时不常想起“百变掌法”等神功内著功夫,但眼见如今情势,唯有收刀不用改为徒手了,当即还刀入鞘,暗想以哪门功夫对敌才好。“天兵运典”上曾言,使叉者,无外挑、旋、掷、刺四种手段,因叉乃短小之物,临战之时当以快捷迅巧制胜。思虑及此,凌云轩打定主意以诸门功夫中最为轻巧的“连星指”应付。王郢二人见他不用宝刀,忌惮之心大减,从两侧齐攻而上。
武林中常见的指上功夫皆独练一指或两指,连星指却是十指同使,修习难度实为神功经卷中最大的一门。
王郢双叉一上一下,刺向凌云轩左肋,右边则交由龙鲨劈打。凌云轩双手寻至四叉空缝,似蛇行草莽,盘绕而过,食指直向二人腕侧列缺穴点去。王郢、龙鲨铁叉上翻,由点刺肋骨转为上挑臂骨,连消带打,欲令凌云轩攻势尽丧。谁料凌云轩食指回折,中指、无名指、小指弹出,却不是冲着二敌,而是碰向两柄铁叉。
脆音连响,两把凝冰铁叉脱手而飞,落于两丈开外。一式“天冲”既过,王郢、龙鲨面面相觑,均不曾想凌云轩无刀在手,却更为难缠了。二人当即收起手中尚余的两柄铁叉,亦空手相搏。
王郢使的拳法极为诡异,虽是气力沉凝,但并无半点声响,丝毫不带拳风。相比之下,龙鲨的“擒龙爪”虽然凌厉,倒可依听声辨位之法予以化解;故而,凌云轩始终面向王郢,只留心防范龙鲨便是。
酣斗之间,凌云轩担心徐家三人,忍不住斜眼瞧去。只见可儿脚踩奇步,正与虎鲨周旋。虎鲨虽内力不弱,却因先天手短身矮,出招所攻范围有限,吃了大亏。可儿却依*轻身功夫,左旋右挡,身姿曼妙,步法飘忽,浑不觉她是在对敌,倒有些像随乐起舞一样。
便是这刹那间的分心,给了王郢可乘之机。只见其左拳拦开凌云轩双手指路,右拳直轰而下。凌云轩肩头中招,仰面震开,赶快使了一式“天禽”,十指绘出宫中一十三颗星位,正好封住二人拳爪路数,使其不得连施杀招;继而于空中连打三旋,每一旋便将真气转行一周天,借以平复中拳后散乱的内息。三旋之后,却是落向一旁的虎鲨。“天柱”式从半空展开,凌云轩右手指劲喷吐,压向虎鲨天冲、头维、后顶、百会四大颅顶要穴。
虎鲨只得舍了可儿,扬起双叉来刺凌云轩。凌云轩却是招式未老,指力变换,双手挽成莲花指,转弯攻向双叉。“铮、铮”两声,虎鲨兵刃斜飞而出。
龙鲨大喝一声:“联爪——”闪身与虎鲨站在一起,并攻刚刚落地的凌云轩。虎鲨所使为“伏虎爪”,同龙鲨“擒龙爪”互为表里。饶是凌云轩所用功夫精妙新奇,应对起他二人的“龙虎联爪”来,依旧险象环生。二人非但招式互补,更因身材一高一矮,大有由远及近、由高到低尽纳其掌握之中的态势。凌云轩只好变指为掌,以“坤”字掌诀借大地之形与之抗衡,双掌俱为阴位,以柔劲卸去二鲨攻势。
忽听“啊——”的一叫,王郢已将可儿打倒在地,欲施杀手。凌云轩心中一急,招式顿乱,被龙鲨打了个正着。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二鲨钢爪接连而至,疾风暴雨般扑打过来。霎时间,凌云轩已中其十余次重击,受力斜飞,重重摔在徐家父女脚边,张口喷出大片溢血,正是新伤旧疮一齐迸发。
第十一章 几多波折自忧患(五)
看着三人狞笑而来,凌云轩万念俱灰。但见一道银光晃过,王郢已被掀躺在地。众人定睛,见来人银袍金冠,乃尉迟武威。
王郢骂骂咧咧地爬起来,道:“尉迟公子,莫要多管闲事!”他方才被击倒时,已知尉迟武威厉害,是而以言语相喝,却不敢动手。
尉迟武威哼了一声,冷冷地道:“王郢,你那‘通天气劲’由何处学来?”王郢心中一凛,脸色大变,一时无语。
见王郢不答,尉迟武威将脸一沉:“不说?好!”旋即仰头长啸,其声高亢,犹如万马奔腾。在场之人虽觉此声巨大,却也并无异感,唯独王郢抱头呼痛,就地翻滚。尉迟武威也不停气,一声甫毕,一声又起,倒是愈升愈高。王郢口鼻涌血,尖叫:“我说,我说——”
尉迟武威这才停口。双鲨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扶了王郢起来。王郢脸皮苍白,有气无力地说:“公子怎也怀有‘通天气劲’?”
尉迟武威抽出腰间折扇,轻轻扇动,其姿态优雅,便是大敌当前亦丝毫不损名门风度,乃昂首道:“师祖刘汉成乃东海游仙座下首席弟子。”转而盯着王郢,问:“若在下所猜不错,你的‘通天气劲’该由三师叔祖相传才是!”王郢断断续续道:“家师……正是……独孤华。”
二人对白听得凌云轩云里来雾里去,心想这二人怎与东海游仙齐知行生出瓜葛。
尉迟武威收起扇子,说:“好,念在同门之谊,你总算我长辈,我可放你三人一条生路。但你须再答我一问。”王郢经方才一啸,已知三人合力也非尉迟武威敌手,只好唯命是从,垂首道:“公子请讲。”尉迟武威问道:“你可知祖师爷座下第二弟子金怀恩的下落?”
王郢一怔,即道:“实不相瞒,家师收我不到三年,便……便被尊师祖毙于掌下,其间并未提及过多往事,只……只说过当年金师伯无故失踪,至今无信,八成已……”
尉迟武威把手一挥,停了王郢话头,微含愠色道:“走罢——”王郢即刻催了双鲨,灰溜溜地夺路而逃。凌云轩晃晃悠悠直起身来,心里还在猜想东海游仙的三位高徒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徐伯父、雪莹妹子,你们无事吧?”尉迟武威扭身说道。凌云轩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徐雪莹,心中隐隐生出不悦之感。尉迟武威扶起可儿,才走到凌云轩面前:“凌兄尚好吧?”凌云轩点点头,并不回话。
五人这就回到徐通荣居所,取了些伤药给凌云轩、可儿服下。徐通荣转而问尉迟武威:“尉迟贤侄何以突然来此?”尉迟武威笑道:“今日我于渡口接舍妹回府之时,遥见一艘快舟不挂旗号,鬼鬼祟祟,这便率人跟踪,来到此地,方知是王郢一伙。”是时,沿海各州为防寇盗,均发放统一旗号给本州船只,以为标志,王郢舟上无此旗帜,故而尉迟武威所言亦在情理之中。
凌云轩又问:“尉迟公子,未知尊师名号?那‘通天气劲’又乃何功?”尉迟武威微微一笑,打拱道:“家师生性古怪,只许在下说出师祖名号,却不可泄露他老人家高姓大名。”凌云轩哑然失笑,心想如此规矩,实在怪诞。尉迟武威又说:“至于‘通天气劲’,正乃祖师爷东海游仙独门内功,百年之前,曾与崆峒老祖‘彻地气劲’并称双奇。”凌云轩恍然大悟,便说起与葛从周的一番相遇,更赞尉迟武威的修为远在葛从周之上。尉迟武威听完,双目生光,忙问:“他可曾提及金怀恩下落?”凌云轩茫然摇头。尉迟武威顿时神情萎靡,失望之极。
看见尉迟武威如此形状,凌云轩更生许多疑惑,猛有所忆,问:“尉迟公子,未知当日令妹所用宝剑是否倚天剑?”尉迟武威一愣,旋即笑道:“不错,正是倚天剑。”凌云轩登即心头一跳,紧接着问:“据闻此剑乃兴盐帮帮主朱温所有,怎会在公子手上?”尉迟武威眼珠一转,道:“凌兄说笑了,此剑素归我府所有,珍藏多年,当日舍妹唐突取去,我事后还多加责备。只怕凌兄所闻,乃赝品也。”
凌云轩又是一奇,当日他于剑庄所见之倚天并未出鞘,是真是假,着实不知,但料想宇剑冲不会戏耍群雄的。
尉迟武威将拳一抱:“凌兄若是不信,大可来敝府仔细查问。”凌云轩立刻回礼道:“那倒不必,何时空闲了,往贵府一叙,也无不可。”尉迟武威大笑:“好,敝府随时恭候大驾。”
本打算养好伤后便依约往陈州去见赵晴,可经此晚一战,凌云轩境况反不如前,也只好从长计议。好在王郢见识了尉迟武威的本事,亦不会去而复返。徐通荣一家便一面修葺止水斋,一面托人联络钱镠以商对策,如此过得十余日,倒也无事。
这天,尉迟武威遣人来请凌云轩过府小叙,徐通荣本要一同前往,恰好接了两个重病渔民,一时抽不开身,就让徐雪莹、可儿代为过去见礼。三人随了尉迟家客船望普陀而去。
第十一章 几多波折自忧患(末)
衢山与普陀相距不远,若风向得当,四五个时辰便可到达。行了些时候,凌云轩于顶舱极目远眺,已可窥得普陀大概。只见其轮廓与衢山相类,但居住之人却多出数倍。昔人曾以“五百寺院,三千佛众”绘之,可见其繁闹之形,加之东海少经战事,引得中土许多民众迁居于此,更造声势。
登岸之后,自有尉迟家护府家将开路,接了数人向正院去。虽说上次抗击王郢之时,凌云轩几个曾居于尉迟水寨,但今次还是头遭至其正院。
尉迟家庄宅建于佛顶山脚下,周栽紫竹,很是清雅。来到尉迟府正门,家将对了口令,开门将一行人引入。只见一条宽有数丈的花青石板路,铺向正堂。路两边以矮竹为园,圈有一十二块牡丹田。此时,尉迟武威已于堂前率四名管家和尉迟文君相迎。
凌云轩三人下了迎客用的无顶软轿,朝尉迟武威施礼。尉迟武威笑道:“诸位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尉迟文君却不客气,径直走到凌云轩跟前道:“你怎的这般命大,又是大难不死。”本来,凌云轩见她今日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以为出口该当检点些,谁料仍是没规没矩,当即说道:“在下刀砍不死,叉刺不死,唯独等着给尉迟小姐气死。”尉迟文君凤眼一瞪,嘟囔道:“且不与你斗嘴!”扭脸拉了徐雪莹便往堂里去。尉迟武威讪讪一笑,将可儿、凌云轩也让了进去。
堂中早已备下洗尘的酒菜,宾主依次坐定。席间,尉迟武威殷勤大献,对着徐雪莹问长问短;徐雪莹则脸色如常,不见喜意,偶尔提筷夹取些许小菜,不露白齿地放入口中,也极少说话。凌云轩见尉迟武威显露情谊,一时心头怏怏,只得低头扒饭,眼不见为净。
用过酒水,尉迟武威即命下人打点客房,言舟船劳顿,三人可先行歇息,待到明日再由他领着于庄中一游。
此庄待客之所分为两处,庄左一处两层小楼为女客住处,庄右一处三层的则是供男客们住的。凌云轩由人领了,找到所定房间,便进了去。岂知刚入房门,凌云轩只觉身旁一股阴气传来,顿时喉头梗塞。“有人!”凌云轩警觉起来,凭直觉而论,屋中高手功力远胜于他,所识之人中唯有寥寥几个可臻此境。
凌云轩暗暗扶住化雪刀,朗声道:“阁下既然来了,不妨相见!”脚步声响,一人由更衣屏后缓缓走出,白衣白袍,正是于黄山一招制伏凌云轩的摩尼教教主格罗本。
格罗本蓝色的双眼透出一层慑人的杀气,鹰钩鼻中的气息亦在一丝丝加重。凌云轩坦然道:“格罗本,你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格罗本似笑非笑地抬了抬上唇,沉声道:“我早知你在衢山。”凌云轩眼光移动,没有答话,并不相信格罗本所说。
“信不信由你,”格罗本笑道:“你既对付黑水帮,朱温求之不得,又怎会允我加害于你,”顿了顿又说:“是而唯可待你大功告成,我方能出手。”凌云轩心中一凛:“朱温执掌兴盐,向以盐帮正统自居,一心归并盐道五帮,借我之力对战黑水帮,确可扩大势力。格罗本莫非并未扯谎,然则他又何得知我行踪?”便凝神说道:“大师如要动手,晚辈舍命奉陪。”此时,他功力恢复约有七八成,猜想应可抵挡一阵。
格罗本眼中凶光大盛,喝道:“好!便由老僧来领教阁下乾坤神功。”凌云轩一怔,扬手呼道:“且慢,你怎晓得我身怀乾坤神功?”格罗本仰天大笑,冷冷说道:“一看便知。”话音一落,右手搓成手刀,朝凌云轩脖颈劈来。
凌云轩连忙抽刀,谁知手上一麻,竟见格罗本左手推至刀柄,令他抽将不得。眼看手刀挥至,凌云轩全力后跃。轰隆一声,格罗本内劲狂吐,将一边银制花盆砸得粉碎。凌云轩又回手拔刀,反而再次为格罗本抢先按住。格罗本的功夫诡异难测,融合中土与西域武学精髓,不能以常理度之。凌云轩三番四次欲以刀对敌,却均为其阻止,唯有跳跃闪躲,以期寻机反攻。但格罗本如影相随,任你绞尽脑汁亦甩他不去。
二人于屋内过招,转眼间陈设家具都变作木屑碎板,铺了一地。格罗本阴笑道:“看来,阁下内力不纯,非神功原配,想必是只修得《乾坤外经》所致。”说话之间,其招式仍然舒畅无比。
凌云轩闻言大惊:“《乾坤外经》?莫非乾坤神功尚有内外之分?”高手过招,一个眼神,一点心思,均有成全自身破绽的可能。有道是“时不我待”,进攻如是,守卫亦如是;稍一迟疑,便给了敌手可乘之机。凌云轩这一闪即过的杂念在格罗本看来,便是大如门窗的空隙。手刀破空刺来,直穿凌云轩右膀。
格罗本右腿急抬,以开碑碎石之势扫向凌云轩左肋。“咔咔”两响,凌云轩直感骨支断折,疼痛传遍全身。突然,周体麻木取而代之。凌云轩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生气一点点丧去。
格罗本弯身解下系在凌云轩腰间的化雪刀,狂笑道:“化雪刀,化雪刀!”然后,倏然拔出宝刃,上上下下看了看,口中喃喃道:“化雪刀,化雪刀……”他将刀身摩挲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忍释手。凌云轩想要起身,却已无力气,只挣了一挣,便不动弹了。
格罗本恶狠狠道:“凌云轩,你吞占本教圣物,如今,物归原主了!”当即伸手抓住凌云轩背襟,一把提住,向内房床铺走去。只见他抬脚于床下踏了三踏,床座登时向旁挪开,露出一秘道入口。格罗本抬臂一顶,将凌云轩扛上肩头,躬身走入秘道。
此中一片漆黑,格罗本却可行走自如。凌云轩受伤过重,奄奄一息,只觉周围寒气逼人。转过许多弯,四周暖和了些。再走一会儿,二人到了个点有火把的地牢。格罗本把凌云轩往地上一扔,上前取了几根粗壮铁链,回身将他捆上囚架,这才离去。
凌云轩失血过多,头脑越发昏沉。起初尚知自己所在何处,后来竟迷迷糊糊似见到已故的父母立于眼前,接着又看到颖雨芊、赵晴、徐雪莹、吴氏兄弟等人,更感四肢一点点冰冷下去……
第十二章 蓝天碧海谷中园(一)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凌云轩猛觉肩膀、肋下伤处一阵冰凉,缓缓开眼,正见身前一亭亭玉立的少女手持药皿,给自己治伤。少女不是别人,乃尉迟文君。凌云轩收拢体内残存的一些真气,小声道:“尉迟小姐,你怎在此?”
尉迟文君见他醒来,忙说:“先别出声,待我治了你再说。”言罢,臂肘一抬,往眼角拭去,从前眼中的刚勇之气此刻全换作怜悯之情,默不作声地为凌云轩上药。包过伤口,尉迟文君断开锁链,将凌云轩扶坐在地,柔声道:“你能走动么?”凌云轩鼓了鼓内力,自知虽不可运功,但走起来尚能为之,就点了点头。
尉迟文君轻手把他搀起,向牢房外走去。凌云轩血气未复,到了牢外无光之处便无法视物,唯有让尉迟文君扶着,踉跄而行。二人拐了十余弯道,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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