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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琴香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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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久留。但姑娘单身一人,无家可归,何不随咱夫妻一行?待我们戎卅事完之后,再到咱中州暂歇,等你娘心中怒气平息后,你再回鄂西家中?”

香姑摇头道:“小女子此生,已经注定了命蹇,怎敢拖累二位前辈?如今,小女子唯有走一步看一步,告辞了!”

说着对凌如风夫妻二人道一个万福,怕二人再说什么,转身疾走。

香姑走了一阵,见头上夜色迷离,月冷风凄,便觉前途茫茫。

想起自己自幼失父,娘又声名狼籍,致使自己也得了个“九尾狐”的称号。今被娘逐出,一个女孩儿家,浪迹天涯,不知何处是路。见四下无人,不由将连日情怀,化作一腔悲愤,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便如决堤之水,眼泪汹涌而出,不可收拾。

香姑不知哭了多久,直哭到精疲力尽,方才觉得自己面前,似停了一个人。忙抬头一看,见是一个小孩儿,衣着褛烂,面黄肌瘦的,瞪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怯生生的望着她。

见她不哭了,那小孩向前走了两步,似想与她说话,却又是畏怯地后退一步,如一头小耗子似的望着她,象随时准备逃跑一样,先找好退路,方问她道:“小姐姐,什么人欺负你了,你一人躲在这儿哭?”

香姑被他这一问,倒不好意思了,嗅道:“谁哭了?你这娃娃少管闲事!”

小孩被她一瞪,吓得转身就跑。但跑了几步,见香姑并未追来,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她。

香姑见小孩儿跑的身法既轻又快,颇似鄂西山中那神秘的小人儿,不由吃了一惊。忙敛了悲声,柔声叫道:“小弟弟别跑,姐姐不骂你了!”

这小孩儿见香姑的声音很好听,并没有恶意,忍不住又向她面前走了两步,怯怯地打量着她。

香姑见这小孩虽生得瘦小,但机灵无比,很是喜欢他。便招手叫这小孩儿道:“小弟弟,你过来,姐姐与你玩!”

小孩见香姑刚才哭了很久,现在又这么轻轻地招呼他,这个大姐姐一定是受了别人欺负的人,而不是喜欢欺负小孩的人,所以迟迟疑疑的,慢慢向香姑靠拢过来,偎在她的身边坐下,仰起一张枯黄的小脸,问香姑道:“姐姐,你哭了这么久,也象我一样,没有爸爸妈妈,光是受人欺负么?”

香姑不料这小孩有此一问,想起去世的爹和在世的娘,眼睛又红了,搂着这小孩儿,摇头道:“姐姐也跟你一样,没有妈妈,尽是受人欺负!”

一说至此,香姑不由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自己有娘,也没人敢欺负自己呀!但她总是觉得被人欺负了。谁呢——梦南柯!

那小孩很久未被人抚摸过,被香姑搂着,竟吓得跳了起来。但她又突然觉得刚才挨着这大姐姐的身子,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感。忍不住,又怯怯的向香姑挨了过来,偎着她坐下。

香姑见这小孩可爱得很,虽正心酸着,也忍不住笑了。

小孩仰着脸,睁着一双纯净无邪的眼睛望着香姑一会儿,拍着一双小手叫道:“姐姐你笑了,你好美呀!”

见这小孩脸上漾着一派纯真,不知怎的,香姑竟觉得此刻世上,只有这小孩才是自己的贴心人,忍不住轻轻地将这小孩拥在怀中,说道:“小弟弟,姐姐跟你一样,也是一个苦命之人,如今也没亲人了,你就作我的弟弟吧!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望着香姑,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名字!”

香姑听说他没名字,不由奇怪道:“你爸爸妈妈怎不给你取名字呢?”

小孩低下头去,差点哭了起来,道:“我……没有爸爸妈妈!”

香姑忙问道:“你……你的爸爸妈妈……到哪儿去了呢?”

小孩难过地低着头:“我还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被……被官府抓去……杀了,说……说爸爸是鸟蛮,冒充秀才去……去考上举人……就……就……”

小孩呜咽着说不下去了。

香姑鼻子一酸,将小孩搂得更紧了。小孩抽泣一阵,哭道:“我们被官府抓去关着时,妈妈悄悄告诉我后我们的那个狗官,叫刘显,要我死记着……”

香姑一生从未与官府打交道,并不知刘显是何人。听至此,问小孩道:“那狗官刘显为什么又放你出来呢?”

小孩道:“那狗官说要将我们全杀了。但杀我们的头一天晚上,有几个叔叔来救我们,是妈妈抱着我逃出来,但妈妈却身受重伤,在……在逃跑的路上,死……死了……”

香姑满以为,这世上只有自己命苦,不想这小孩,竟比自己还苦,不但父母被杀,而且连个名字也没有。见小孩哭得很伤心,便想安慰他,问道:“小弟弟,你妈妈平时,是怎样叫你呢?”

“妈妈叫我阿狗!”小孩收住了哭声,道:“那不是名字,我不知我叫什么名字!姐姐,你就给我取个名字,好吗?”

香姑想了想,叹道:“弟弟,你既然叫我姐姐,姐姐名字叫作叶缕香,你就跟姐姐一样的姓,叫叶缕——”

香姑抬头想了一会,想这孩子来去极快,如一缕轻烟似的,忙道:“弟弟就叫叶缕烟,好吗?”

小孩听她这么说,高兴地跳起来,道:“姐姐取的名字,一定是好的。好呀,我有名字了,我叫叶缕烟!”

香姑见他忽悲忽喜的,想起他刚才送信之事,便问:“弟弟,你刚才送的那信,是谁给你的呀?”

叶缕烟见问,不解地摇着头,道:“什么信呀?”

香姑见他摇头,忙道:“难道,刚才送给凌大侠那只纸燕,不是你送的?”

叶缕烟笑道:“原来纸燕就是信呀!那是一个跟你一样美丽的姐姐叫我送的,不,那姐姐比你还美!”

女孩儿家,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说自己不如别的姑娘美丽。更何况,那临风燕是香姑与梦南柯间的——的什么,香姑自己也说不清,反正不喜欢临风燕比自己美。香姑当下眼一瞪,嗔道:“你胡说!”

叶缕烟眨巴着眼,茫然地望着香姑,说:“我没胡说呀!是那个神仙一样的姐姐,她与我做一个游戏,我输了,她便罚我将那纸作的燕子拿着等在这儿,看见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一个背着琴走这儿过时,就将那纸燕交给他。我看见这两人与姐姐在一起,想过来又不敢,便将那只纸燕放过来……”

香姑想了想,问:“那神……神仙姐姐的旁边,是不是还有一个神……神仙一样的哥哥?”

“没有哇!”叶缕烟摇头道:“没神仙哥哥,只有一个白胡子爷爷。”

“哦——”香姑沉吟着,自语道:“与临风燕在一起的,既然不是梦公子,那么,他肯定不知临风燕已遇救,仍赶往平都去了。”

这样想着,香姑心里不由一急,问叶缕烟道:“弟弟,你怕不怕鬼?”

叶缕烟笑道:“我才不怕鬼呢!我以前住的地方,就在一个鬼窝旁边。那些鬼欺负人,可厉害呢!但我不怕,我比他们跑得快,我还敢惹他们,惹恼就跑,他们追不上我。”

香姑听叶缕烟这么说不禁笑起来,道:“你敢不敢跟我到鬼窝去救一个人?”

叶缕烟道:“只要姐姐叫我去,我就敢!我以前住的那个洞,就在鬼窝背后!”

香姑闻言大是高兴,忙牵了叶缕烟小手,连夜而走。

不想这叶缕烟走得好快,将香姑走了个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仍需叶缕烟走走停停,方勉强跟上。

不到一夜,二人竟走了近两百里。

二人小想一阵,于次日中午,赶至了平都城外。还未进城门,便听传言,说是梦南柯已被鬼圣压在十八层地狱中,要圣手书生带了魔琴去换人。

一入平都,叶缕烟便异常熟悉地在前面急走。但见他溯江而上,绕着平都山,约走了半个时辰,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尽是在山道中行走,最后在一个峡谷中左瞧右瞧,便领着香姑钻入一个洞中。

香姑只管放心跟进。只见叶缕烟从石洞中一隐秘处,掏出一颗夜明珠来,洞中顿时烟烟生辉,轮廓可现。

二人又前行了几丈许,便见叶缕烟向上一跃,跳到洞上方丈余处,一块凸出的峋石上,向香姑招手。

香姑将功力提足,用力一纵,也跃上这凸出之石。但见这石后有一个小洞,仅可容一人爬行而入。

叶缕烟对香姑调皮地一笑,如蝎蜂似的,腰一伏,便钻了进去。

香姑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也趴着钻了进去。

初时,香姑觉得洞中窄窄的,仅可容一人爬行。但爬了丈余后,便觉这洞越来越宽大,最后竟可站起来扶壁而行。

香姑越走越觉神秘新奇,忍不住问叶缕烟道:“弟弟,你以前所住之洞,就在这儿么?嘿,倒不失一个隐秘所在!”

叶缕烟道:“不,这洞哪能住?还在前面一丈多远呢!”

怕香姑摔了,叶缕烟一手牵着她,一手执夜明珠,在前引路。

不一会,便来到一个石室前。但见叶缕烟上前将石门一掀,香始便觉一阵青莹莹的光华从门缝透了出来。

这一阵光华,虽然极是暗淡,但是,对仅恃一颗夜明珠在黑暗中照行的人来说,却是如临白日了。

香姑向前看去,只见叶缕烟正在用力推那石门,不一会便被他掀开尺许,一闪身,挤了进去,对香姑喊道:“姐姐,进来吧!”

香姑忙跟了进去,只见石门内,竟是一同十分宽大的巨室,约有一丈高下,三丈见方。壁上的石质,又白又细,洞壁上,每隔尺许,便嵌着一颗不小的夜明珠,将这石室照得如白昼一般。

在洞中,还有不少天然的石桌石床,皆又细又白之石而成。

香站一见,不由喝采一声,道:“好地方!弟弟,你是怎样发现这儿的?”

叶缕烟并未回答,叹了一口气,将香姑带到屋角,拉开一道布慢,向里一指,道:“是它带我到这儿来的!”

借着夜明珠的光,香站举目向日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

原来这角落里,倚壁立着一具白骨,白骨胸间肋骨,泛出一片青黑。香姑好一会,才放开胆子上前细看。

但见这具白骨,头颅奇小,但四肢奇长,看去竟不是人类。

叶缕烟见香姑发愣,忙道:“几年前的那天,几位叔叔劫狱将我们一家放出,官兵追赶甚急。妈妈身负重伤仍抱着我狂奔。到这山谷时,终于因伤重昏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他死之前,妈妈要我一定记住仇家刘显的名字,就死了。我因饥寒交迫,也昏了过去。醒来时,已到了这洞中。姐姐所见这具白骨,是一只白猿,是它将我抱到这洞中养大的。不料在五年前,这白猿外出觅食之时,不小心被鬼圣发现追逐,胸口中了那老鬼一记毒掌,逃回来后,毒发身亡。留下我一个人在此,外出时总是胆颤心惊,怕被隔壁鬼窝的人发现,只好逃了出去。四处奔命,却到处受欺负。如今遇见姐姐,我就又有亲人!”

叶缕烟说着,高兴得流下泪来。

香姑听叶缕烟这么说一长吁了一口气:怪不得这具白骨的肋间竟是一片青黑,原来是中了鬼圣的毒掌。

香姑这才仔细打量这石室,忽然发现,在石室正中墙上,一连串发光的珊瑚,赫然嵌成“鬼谷圣宫”四字,不禁大吃一惊,问道:“什么,这是鬼圣住的地方?”

叶缕烟摇头道:“才不是呢!我记事的时候,这洞中石床上,还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副骸骨。是白猿见我害怕,将它拖出去扔了。想来那副白骨,才是这儿石室的主人呢!那老鬼在称鬼圣,只能住在隔壁那十八层地狱中。却不知,就在这旁边,有一座真正的鬼宫呢!”

香姑听得大奇,忙问:“你在这洞中,除了那具骸骨,还发现什么没有呢?”

叶缕烟摇头道:“没有哇!我记得好象还有一把黑颜色的短刀和一本书。那把黑刀我见好玩,带在身边,后来不小心弄丢了。那本书没用,我就撕来揩……揩……”

他想说“揩屁股”,却因而对一个女孩儿,说不出口。

一听有一本书,香姑便猜测是洞中主人所谈武学奇书,上面定是记有惊世骇俗的武功。一听被叶缕烟撕了,不由失声道:“哎呀,可惜!你还能找得到没有完的么?”

叶缕烟摇头道:“没有了!最后的几张,我也是在离开这洞之时……用了!”

说完,叶缕烟红着脸,望着这石室最里面那角落。

香始忙顺着他的目光,来到那角落。但见那儿堆着一小堆干透的人粪,旁边皱巴巴的,扔着三张纸。

当下,香姑顾不得肮脏,捡起来抚平,合拢,只见第一张上面写道:

“仙师韩班姓公输字依智鲁之贤圣下篇第十二经曰:天罗地网法——冥天玉皇天尊一断天瘟路二断地无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价……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号令……”

下面,还画着一个极其怪异的图形。香姑自幼随疙蚤笼,学过不少奇门怪阵,但对这公输班的天罗地网木法,一时却看不明白。当下放过,又看第二张时,却是公输班的藏身易容法下篇,介绍了藏身、易容。缩骨三法,后面画一个奇怪的图形。

香姑看了一会儿,也是不懂,只得放过一边。

又抓起最后一张看时,却是画的三式武功,分别为“孽海泛舟”、“阴河捉蹩”、“九天揽月”,一式比一式怪异。

当下,香姑按图上所示,一一比划着。不一会儿,竟觉指间,泛出缕缕黑气。

香姑心下大疑,却不知自己所遇,乃邪道中最厉害的“冥天夺命三式”。能承受其中一招的,当今武林中已无几人。

香姑这一比划间,见指问泛出黑气,不由失声道:“这是什么邪门功夫?这么怪异,别是害人的吧?”

说着,将这画有冥天夺命三式之纸,撕了个粉碎,扔了。

她这一比划之时,叶缕烟已托起一只白玉盘,轻烟似的飘了过来,叫道:“姐姐,你肚中一定饿了吧?别划那些鬼道道了,吃点东西再看不迟。”

香姑低头一看,只见那白玉盘内,一只玛瑙杯盛着大半盅青莹莹的汁液,浓浓的异香扑鼻。香姑忍不住问道:“弟弟,这是什么?”

叶缕烟道:“我也不知,只晓得记事以来,这屋角那个玉眼前,放着这个杯盘。那玉眼偶有石髓滴出,落入这杯中,几年才能满满这杯子。我离这洞之前将杯中的石髓喝尽才走。三年了,这杯才滴这么些!”

香姑一见,便知叶缕烟所说这石髓,乃娘以前告诉她的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万载空青”。喝下半盅,便可平添一甲子轻身功力。怪不得叶缕烟不会武功,但奔走之速,竟出神入化,连天下最快的凌波步也赶他不上,想来定是经常喝这神髓,体内轻功,早已超过具有两三个甲子轻功之人。

香姑非常想吃,但嘴上却谦让道:“弟弟,这百髓是万载难逢的灵药,吃了可行走如飞。既然是你发现的,还是应该你喝才是!”

叶缕烟急道:“我以前已喝了不少了,现在我走的速度,已没人能追得上,再喝这东西也没用了,还是姐姐喝了吧!”

香姑见叶缕烟说得非常虔诚,想想,他的话也是有理。当下,也不客气,端起玛璃杯,一饮而尽。

这一喝下,香姑顿觉体内清凉,所呼之气皆带异香。不一会,便觉肚内哗哗直响,内逼甚紧。

慌乱问,叶缕烟已端来一个玉盆,放在香姑面前,道:“弟弟每次喝了这石髓皆会肚疼,姐姐请自方便,我出去一会儿!”

说完便转身走出石室。

香姑此时,已是内逼难忍。当下,也顾不了许多,解衣露出羞处,但闻“噼哩叭啦”的一阵响后;体内秽物秽气,排出了不少,顿觉神清气朗,身子竟飘飘然的,似欲飞去。

刚要穿衣。又觉内逼,忙又蹲下。如此三次,香姑只觉体内秽物秽气,竟排泄得一干二净,一时间说不出的惬意。

叶缕烟早知会出现这样的效果,回到石室中,见香姑高兴得直舞,他也满脸喜色的跟着欢跳。

香姑高兴间不知觉的又比划起冥天夺命三式,这次,指缝间竟不再泛黑气,不由得大喜。

只半天功夫,香姑觉自己功力大进,忍不住问叶缕烟道:“弟弟,姐姐的武功,较那鬼王如何?”

叶缕烟丝毫不会武功,闻问高兴地信口说道:“那鬼王的武功怎能与姐姐相比?他比姐姐差多了!”

香姑不由喜孜孜地问:“弟弟,你可知道去那鬼窝的路?”

叶缕烟诧道:“姐姐真的要去鬼窝?”

香姑忙点头道:“姐姐当然要去!那被压在十八层地狱中的梦公子,是姐姐最好的……的好朋友呢!”

叶缕烟只盼单独与香姑在一起,并认为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听香姑这么一说,一张小脸顿时黯然。

香姑见叶缕烟这样,估计他心意,忙安慰道:“好弟弟,姐姐有了好朋友,仍是与你在一起的!还有,将这位好朋友救出之后,姐姐还想与他一起,去找害你爸爸妈妈的那个叫刘显的狗官,为你报仇呢!”

叶缕烟闻言,不由高兴道:“姐姐,咱们所在这鬼谷圣宫,与那老鬼住的鬼窝,正好相通呢!只是,那窝鬼儿子一点也不知道!”

说着,将那石床下面的一块石板揭起,对香姑道:“从这儿下去,有一条小道,可以直通鬼窝。”

香姑一见大喜,忽忙钻进去。叶缕烟忙取一颗夜明珠照着,在那床肚中一拉机括,但闻一阵“轧轧”之声,一块石板缓缓移开,现出了一个洞口。

二人刚钻入那洞,那块石块,又是一阵“轧轧”声,恢复了原位。

香姑回头看时,只觉自己此时,是立在一个山洞尽头。再细心的人,也难发觉这尽头上面,还有一间密室呢!

当下,二人凭夜明珠微弱之光,在洞中曲曲折折的,走了一会儿,便闻前面,隐隐传来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第十七章 无常鬼偷情

叶缕烟忙伏在香姑身边,低声道:“前面便是鬼窝了,姐姐千万别作声,那鬼王的耳朵可灵着呢!”

香姑当下屏气而行,与叶缕烟弯弯绕绕的又走一会儿,便见前面透出光亮,所行之洞,已到尽头。

香姑轻轻走了几步,与叶缕烟一起,伏在洞口,往外一看,所见景象,不由香姑大吃一惊!

原来,二人所伏之处,竟是一个巨大的石洞顶端伸出的一块岩石。二人俯伏在那儿,正可将下面大厅的一切,尽收眼底。

但见下面大室中,赫然燃着两支人油火把,两排青面撩牙的牛头马面,各执尖叉,分列大厅两旁。石壁上,吊着几条腌人腿。正厅的人皮椅上,坐着一个赭衣鬼王,一个大头,就如巨灵神似的。鬼王旁边,站立着一个青衣鬼判,阶下,立着黑、白二无常,一个执着招魂幡,一个握着鬼魂索。

再下面,立着十个形状狰狞的鬼使,想必是那鬼宫十殿阎王。

一见这阵式,把个香姑,差点吓得从顶上掉下来。幸好叶缕烟以前常来这儿,早已不害怕,轻轻的将香姑之手握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姐姐别怕,那些鬼看不到我们!”

这声音虽极低地附在香姑耳边说出,香姑才勉强听清,但那鬼王却似有所闻,奇怪地四下望望,道:“咦,本教主怎么闻到了生人的气味?尔等中,难道混合了奸细?”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陷入一阵慌乱,群鬼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皆拔兵刃在手,如临大敌。

香姑吓得忙缩回头,与叶缕烟二人将呼吸轻到极至。

只见那鬼判急速地绕厅一转。这一转,已将厅中众鬼各唤了一遍,回来躬身对赭衣鬼王说道:“禀门主,属下已将他们逐一检视,没有生人混在里面!想来,是小鬼们快将那梦南柯解押来了。门主法力无边,己先闻到那姓梦的气味了!”

鬼王一阵哈哈大笑,声如夜枭。香姑与叶缕烟在洞顶听得,心旌竟把持不住,齐皆摇晃起来。

那鬼王一阵大笑之后,道:“咱鬼府深宫,到此来的,早没命了!倒是本教主多虑了。喂,那梦南柯给他爹写信没有?”

白无常忙上前禀道:“父王在上,孩儿回话。那梦南柯,让孩儿使尽了办法,差点把他弄死了,他也不肯写。”

黑无常也忙抢上一步,道:“那姓梦的还骂咱……骂咱……”

“嗯?”赭衣鬼王一瞪眼,两股绿光,竟激射而出,道:“这娃儿竟敢骂本教主?哼,待会老夫将他剐了!”

众鬼闻言,齐皆跳跃大笑。

正笑间,忽一夜叉奔前,朝上一跪禀告道:“梦南柯带到!”

但闻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个鬼卒,将五花大绑的梦南柯推了进来。

就在梦南柯进门前刹那间,厅内的人油火把,顿时一暗,变得绿阴阴的,而群鬼们,皆露出狰狞之色,将墙上挂的腌人腿取下,你争我夺,撕扯着噬咬起来。

一时间,大厅内恐怖之极。

梦南柯在厅中刚一站定,那鬼圣已隐在一片阴影中,冷恻恻地间道:“小娃儿,凡擅入咱鬼门者,皆成本教主属下美食。你送货上门,至今未死,可知是何原因?”

香姑瞧梦南柯时,但见他玉面青紫,衣衫破裂,口角带血,定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闻那鬼圣之问,梦南柯昂首答道:“小爷不幸,坠入你鬼宫道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你小爷写情,叫我父亲与你交易,你却休想!”

那鬼圣阴恻恻地一笑,道:“你这娃儿,难道就不想出去?”

梦南柯昂首不答。

鬼圣见他不理,顿时大怒,一声呶哨,立刻上来两个小鬼,张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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