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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老大-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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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玉喘息吁吁,汗下如雨,“血齿环”越舞越慢,逐渐助,她已经慢慢失去了抵挡的力量!

但是——

更惊奇的却是对付焦佑的房铁孤,因为,以焦佑的名声威望来说.他的技击之术,一定而是异常精湛的,可是,房铁孤在与他经过这一段搏杀的时间后,却不得不纳闷了。原来,焦佑刚一动手之际果然动作凌厉,战法诡奇,但只有三十招不到的功夫下来,他竟已面红气喘,嘴张诞流,更甚者。招术也大见散乱破绽百出,几乎就要落败了!

才战到三十招不到,一个真正的武林强者是不该有这种后力不继的现象的,房铁孤不禁怀疑,莫非是焦佑徒负虚名?否则——他曾经受了什么严重的,不为人知的暗伤?或者,有甚隐疾?

就在房铁孤正在猜疑不定之际,后面,“熊臂”罕明业已形同疯虎般连连砸翻了两名灰袍敌人!

那两声凄厉的惨叫甫始扬起,房铁孤已经腾身横滚,凌空猛进,焦佑的铡刀暴起快截,却一连七次全部落空,房铁孤骤然叱喝如雷,石破天惊下,他双钱飞挥,焦佑已辜的狂喊出口,一双右手,连着那系结着细牛皮索的“大镰毡,带着四溅的鲜血抛出老远!

“蹬蹬蹬!”往后直退,焦佑整个面孔全扭曲得变了形,他猛然坐倒,不及有所动作,房铁孤的金钹又如影随形般斩向他的头顶!

圈住莫玉的紫千豪看得明白,他脱口急叫道:“房兄住手!”

锋利的钹,已沾上了焦佑的毛发,房铁孤闻声之下,斗然以身体撞向自己的右手,于是,就那么千钧一线的险险收住了去势!

紫千豪挥剑快刺一百剑,大叫道:

“房兄请替下蓝扬善!”

迷惑中的房铁孤不及多问,立即飞扑过去,双钹翻腾,替下了正已捉襟见肘的二头陀,边道:“蓝老弟,紫少兄大约有事吩咐你!”

气喘如牛的蓝扬善早跳到一边,恨恨的抹了把汗,答非所问的道:“他奶奶的,大堂门,这头大身子小,其貌不扬的仁兄到底是个什么的玩意?竟通得咱家险些裁了励斗?”

双钹电掠穿舞,房铁孤大笑道;

“等一会,我们就可以抖漏出他的底细来了,现在你还是赶紧过去问问紫少兄有什么事吧?”

提起了又粗又重又长的“金刚杖”,蓝扬善一面走过去,一边不住摇头,自己朝自己嘀咕着道:“窝囊……真窝囊……奶奶的……不明不白就吃了这么个闷亏……”更占优势中的紫千豪,一见蓝扬善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马上叫道:“蓝扬善,你乱就过去替那焦佑止血疗伤,要快!”

目光一转,蓝扬善瞧见了正坐在地下,喘得全身起伏,痛得一张马脸全歪向了一边的焦佑,焦信的那只右手,被齐腕削落,飞跃在他左侧方七步之处,那只血糊糊的断手,业已变成了紫灰色,五指仍然紧握着连接在“大镰毡之上的细牛皮索!

咽了口唾沫,蓝扬善道:

“乖乖,‘夺头会’的大当家怎的却少了只手?”

焦佑这时全身痉挛,面色衣败,他的眼珠子不住往上翻,嘴巴大张,‘呼噜噜’的吁喘着唇角有白沫子诞初流淌,断手处,虽然因为天气严寒而流血凝固,但却仍有血液逐渐的渗透了凝血的范围!

在“四眩剑”弹射削刺中,紫千豪怒叱道:“你还在等什么?蓝扬善!”

一叠声的答应着,蓝扬善不敢再拖延,急忙奔了上去,好在急救药包乃随身携带,只要人一到,即可开始敷药扎伤了。

左支右拙,形态狼狈的莫玉,早已惊骇得几乎连兵器全握不稳了,她不停的闪避,仓皇的躲让,无比的愤怒加上至极的畏俱,她颤着声尖叫道:“赶尽杀绝啊,紫千豪……你们没有心肝,没有人性,你们是一群虎,一群狼……”紫千豪熟练快捷,来势如飞般施展着他的“轮回十八式”剑法,刃口所指,仅是敌人要害,剑尖所对,全是敌人致命的部位,锋利风亮的剑身带着条条流光般的曳尾纵横交织,四面穿射,宛如千百殒星在苍穹奔泻,又似虹光无限,电掣火舞,创气涌起,就像隐冥中的冤魂在呻吟,在哀泣……莫玉的“血齿环”似是一条老大不堪的懒蛇,摇摇幌幌的,笨重迟滞的,看上去那么艰辛的摆动着,而任谁也瞧得出来,这位亦是名低一时的西疆黑枭,业已到达强弩之末的地步了。

猝然间——

挥闪中的“四眩剑”突而弹指向空,又洒出迷漫的光雨,剑身立即急额,在每一颤抖下,便有一圈圈的光弧舞跳翻腾,便有一溜溜晶莹又明亮的毫米交织,那种明亮是眩目的,夺魂的,“四眩剑”宛似斗然幻成了千百剑影,从每一圈光孤,每一条毫芒中穿射而出,奇异的却是这些光弧,毫芒,与透过他们穿出的剑影,却全是在每一个时间,一个动作里现露,但是,却分成了千千万万不同的角度!

是的,这是紫千豪登峰造极的剑术精华——“大魔刃”中的第二招“重重星月”!

于是——

精疲力竭,招架无方的莫玉便全被这迸溅绕回的冷电寒芒所包围,几乎无一处不在敌人剑刃的攻击下了!

一声声不似出自人口的尖嗥却出自莫玉口中,她在地下翻滚着,扑腾着,辗转着,就像一头疯狗——受伤的疯狗那样恐怖的叫喊不休!

一溜寒光猝弹又收,紫千豪已站在三步之外,地下,莫玉犹在那里不住的喘息,不住的呻吟,也不住的咒骂着,她并没有丧命,但是,她的两只手臂,两条长腿,却软软瘫在那里,而且,在双臂与双腿的肘题处,也只有少量的血迹泌出,好像她只受了点轻伤一样,可是,事实上她显然不只受了点轻伤,因为她觉那么痛苦的在抽搐,也那么怨毒的在咒骂……披透的长发沾着雪屑,蓬乱的垂在莫玉的肩头与面孔前,她躺在那里,一声声不停的诅咒道:“紫千豪……你是个刽子手……畜生……野种……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星……鬼……”“嗷——”又一声惨叫传来。却是另一个方向;形同猛虎出押般的罕明,这时已斩倒了第五个灰袍人!

在这憨直忠勇的大汉肩头,亦已裂开了一道五寸长的血口子,但他恍如未觉,只是一个劲的闪着头很拚狠干,染满血迹的大马刀上,每在他挥动之际,全有滴滴的血珠子抛起!

紫千豪神色冷沉,连正眼也不看软在雪地的莫玉一下,他移开目光,嗯,苟图昌那里,已经将屠松攻得团团打转了!

换下蓝扬善的房铁孤,与“哑天君”窦孙的拚斗却是剧烈的,两人身形奔跃,起落似光闪电掣,稍接即分,立触立追,尚战得胜负难分。不禁皱了皱眉,紫千豪心里也琢磨这窦孙的身份底细,他略一沉吟,突然的喝道:“不要再拖时间了,我们速战速决!”

高应一声,苟图昌立时双手握住他的“牛角锥”,单足旋地,陀螺一样奋身旋转,屠松狂吼连连,“短蛇矛”伸缩吞吐,连串刺戳,然而,却每一次刺戳全稍差一丝的落了空!

双目突瞪如铃,苟图景霹雳般叱喝,“牛角锥”猛抡力劈,在屠松匆忙闪退中,他墓地贴地溜滚,不顾对方翻起长刺的“短蛇矛”,一下子将“牛角锥”插进了屠松的小腹,但是,屠松的‘短蛇矛”也在血光涌溅下通进了苟图昌的左肩胛!

两手大张,屠松“嗷”“嗷”的歪斜的嘴巴里吐着怪声,眼睛直愣愣的瞧向前方,一步一步向后退出,于是,当“牛角锥”的尖端从他小腔里掉出来的一刹,这位“黑流队”的头儿便狂吼一声,全身猛挺,面孔朝下的仆倒于地。

苟图昌翻身跃起,一把拔起了插在肩胛里的‘短蛇矛’鲜血泉涌里,他面不改色的叫道:“蓝胖子,有空么?”

几个箭步抢了过来,蓝扬善惊道:

“天爷,你又怎么啦?只一刹便半身血糊糊的?”

紫千豪缓缓走进,问道:

“伤得重么?图昌。”

豪迈的一笑,苟图昌朝地下挺了尸的“金钩眉”屠松呶呶嘴,道:“比起姓屠的来,老大,我这伤是太轻了……”蓝扬善一边熟练迅速的给苟图昌上药裹伤,边道:“二爷,你先别充英雄,这一矛扎得相当深,恐怕伤筋动骨啦,回去后,你这条左臂至少也将有三个月以上不能动弹,而且会非常痛……”哼了哼,苟图昌道:“你少唬我!”

蓝扬善咕哝道:

“咱吃多了?唬你?到时候你就知道咱是不是唬你啦……”微微一笑,紫千豪走了开去。破例只剩下五名的灰袍人正在步步后退,叫罕明独个儿杀得狼狈不堪,这一阵子,罕明似已忘记一切,只记得要拚命了,他肩头的伤口并没有太过影响他的战力,仿佛那受伤的部位不是在他身上一样!

很突兀的,瘫在那里的莫玉又尖叫起来,道:“黑流队,黑流队的弟兄们……你们的瓢把子已经叫‘孤竹帮’分了尸活剥啦,你们还不快快出来替他报仇?你们就眼睁睁的叫孤竹帮宰割么?快点冲杀出来吧,‘孤竹帮’已准备了火器毒物要攻杀进洞啦……”大喝一声,紫千豪愤怒的道:“住口,莫玉!”

披头散发,形同厉鬼的莫玉非但不住四,反而更形凄怖的怪叫道:“天碍…怎么不打雷碍…‘孤竹帮’开始凌迟我们了……呢……嗷……我就是拚了一死也不会屈服……碍…血,多少血在流,我的眼睛……嗷……我的耳余……天打雷劈碍…‘孤竹帮’的畜生……”莫玉惨叫恐怖,其声悲.惊人毛发,那光景,就好像她真已在身受凌迟碎剐的酷刑似的!

紫千豪愤怒已被.他十分明了莫玉的用心,莫玉是不甘就此认栽,她不愿一个人受苦受难,她是想夺更多的人前来陪葬——只要“黑流队”的残余一冲出来,不论他们与“孤竹帮”任何一边有人伤亡,就已送了莫玉这种恶毒又变态的阴邪之计,她故意装成正在遭受酷刑时所发出的号叫,其目地不外乎激起“黑流队”那拨残兵的悲愤心里,诱使他们冲出来孤注一掷,这等用心之狠,可谓至极了!

一闪来到莫玉面前,紫千豪面容铁青的叱道:“你还不闭上作的嘴,莫玉,你把“黑流队”的那拨残余激将出来,在只不过徒使伤亡大增而已,于事实毫无补益,更扭转不回你方的颓势——而‘黑流队’的那批人原可以不必再遭杀戳的!”

惨历的大笑起来,莫玉神情狰狞,目光疯狂的叫道:“紫千豪,我不会要你们好受的,只要我有一点办法,一点力量,只要有任何可以打击你们的机会,我会将毫不考虑的投注进来。不管那将能造成一个什么局面,不管干事实有无补益,能多流你们这些青生一滴血,能多叫你们赔上一条命,也是我所祈求不已的……”“四眩剑”的剑尖寒芒微幌,抵上了莫玉的咽喉,紫千豪冷厉的道:“马上警告那些‘黑流队’的残兵投降!莫玉,你不要再作孽,若非必要,我不愿再伤人命——包括你在内!”

白多黑少的眼瞳宛如有血光在闪射,莫玉死死盯着紫千豪,五官扭曲,口唾四咦的尖吼道:“你不要做梦,紫千豪,我业已被你挑断了四肢筋脉,成为废人一个,我早也不想活了,姓紫的,我们大家全豁出去吧!”

全身一挺,头一扬,她又以一种惊人毛发的可怖声音大喊道:“‘黑流队’的弟兄们……你们再不冲杀出来自救救人,便永远没有机会啦……天碍…‘孤竹帮’的大队人马已经全将火器备受了……呃……呃……我不怕死……恨只恨死不瞑目,恨只恨你们没有勇气管我和屠松报仇……”紫千豪的内脏抽动着,双眉高竖,他咬牙道:“最后警告你,莫夫,立即叫他们降伏,除了你们这些信恶不该的为首者,我不喜欢再将那些小角色也屠尽杀光!”

哗啦怪笑,莫玉邪恶的道:

“紫千豪,你就等着我叫他们降服吧!”

紫千豪大怒道:

“你不要命了?”

莫玉尚不及说话,‘水晶帘”的洞口里,突然爆发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百多名“黑流队”的残兵,竟一窝蜂似的高声怒吼着扑了出来!

紫千豪恨得猛一喊牙,厉声叫道:

“莫玉,他们的性命是丢在你手上的!”

一声泣血般的狂笑响起,莫玉一下子咬断了她自己的舌头,肉糜和着血水,“哺”的一口猛喷紫千豪:旋风般往傍电转,紫千豪恨极了,“四肢到”飞快横抹,“嚏”的一响,莫玉的颈项已被切入一半,她甚至连哼也没有哼一声,脑袋软软一歪,血水泉涌中,这一代女枭便横了尸,断了命!

就在这时——

那一百多条“黑流队”的大汉业已手舞兵刃,冲过了白石桥道,但是,他们尚未及抵达坡下,埋伏在枯林中,斜坡两侧的孤竹所属们已暴起发难,只听一声冷叱,连珠铜矢、短刀、手斧,便有如狂风骤雨般由好几个不同的方向猛然罩射,顿时银光闪闪,锐风破空,就像一蓬铁雨落了下去!

于是,号降声,叱喝声,惨叫声,怒吼声便杂成了一片,殷红的鲜血四散喷溅,亮幌幌的兵刃抛掷弃置,人体在蹦跳,在翻滚,在抽搐,眨眼间,这一百多名黑流队的残余便倒下了七八十个!

就在尸得血流的混乱场合里,一个狠辣的嗓门大叫出声,道:“孤竹弟兄,杀过去!”

和雪地混成一片的五十名孤竹儿郎,立即杀喊震天,有如一条条疯虎出笼,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比这五十名孤竹弟兄更迅速,“毒鲨”祁老六、“断流刀”伍侗、“一心四刀”苏家兄弟、“玉面狼心”贝羽几名大头领越空掠过,五个人兵刃齐挥,纵横冲杀,须臾间,已有十来个敌人血喷命丧!

这时,熊臂罕明也再次砍倒了另一个黑袍人!

突然间,与罕明教斗的仅存的四个“夺头会”人物,在那为首的周川一声暗号下,齐齐向四个不同的方向翻滚出去,而他们手中的‘大镰毡贴地飞旋,但是,目标却不是罕明。竟攻向了正与“黑流队”残余混战中的孤竹弟兄!

蓝汪汪的光芒门处,几乎不分先后,“刮”“刮”连响,四名孤竹儿郎的头颅已整个被斩飞了好几尺远!

事出仓促,罕明不禁一呆,一呆之后,他像踩着炸药一样跳了起来,一头冲向那为首的周川道:“好杂碎哩……老子和你拼了!”

周川就地连滚,“大镰毡“呼”“呼”仰飞,蒙接着,“嗷”的一声啤号,又一名孤分弟兄丢了脑袋!

吼得连嗓子都破了,罕明的大马刀猛斩狠政,“嚓”“嚓”“嚓”削得积雪翻飞,印上一条接连一条的刀痕,而周川纵身向后,铡刀又“呼叱”舞起,在这一刹之间,斜刺里白影倏闪,一名孤竹弟兄连人带刀冲了过来!

快得几不容人们的视线追摄,锋利的铡刀“呼”声暴落,刚好将那名冲向周川的孤竹大汉拦腰斩断,可是,在那孤竹所属临死前的瞬息,藉着一股最后冲劲,他的大马刀也“咔”的一声将周川插了个透心凉——这名孤竹儿郎的下半身倒在三尺之外,上半身便压在周川怀中,同时摔跌,血腥腥的脏肠,则拖扯了满地!

罕明只觉眼睛发花,血气翻涌,有一种极待呕吐的反胃感觉,他这一刹,整个身体全软了!

另一名灰袍人的铡刀在此刻方才抖起,尚未及掷向孤竹所属那边,“毒鲨”祁老六已腾空弹至,双腿幕蹬,兜胸将那人踢出寻丈,那人还没落地,祁老六已如影随形的追上,左手“分水刺”猛的透进了敌人个胶,右手大马刀已“刮”的一记削落了此人头颅!

红着双眼的贝羽,也正追杀着一个‘夺头会”的人物,那位仁兄凶猛的挥动铡刀抵挡,却拒制不了大马刀与短柄点钢枪交相急展的贝羽!

发着呆的罕明,尚未恢复过原状来,骤觉耳边风啸,眼角光辉连闪,天爷,原来那第三个灰袍人又已冲着他扑来了!

无比的悲愤与羞辱啃喷着罕明的心,他竟然毫不躲避,大吼一声,猛的迎上,手中大马刀凌空飞掷向敌!

当对方的“大镰毡就差一线的便砍上了罕明的颈项之际,后面,一条人影没命的狂扑过来,不顾一切的以全身之力抱住罕明双腿朝下死力一锨!

变化的迅速无可言喻,也拿突冒,罕明已被掀倒地下;饶是如此,他的右颊上也被敌人飞斩而过的镰刀横着刮开一条齐须长的血槽,但是,同一时间,他脱手掷出的大马刀也将对方穿胸打死于地!

一边,凄厉的长号亦传了过来,那与贝羽排斗的最后一名灰袍人,刚叫贝羽闪电般的一记出枪截进了眉心当中!

现在,一切的争纷全平静了,“黑流队’的残兵,不死即伤,没有一个还能像个人似的站着!

罕明扒在地下,睁大了双眼,表情木然,一动也不动,他右颊上的伤口血流已止,皮肉朝两边翻卷着,有如一张血糊糊的大口;但他却似不觉得痛苦,像个死人一样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

方才,于危急中排命扑倒罕明的人。不是别个,竟是“一心四刀”苏家兄弟里的老么——苏言!

惊魂未定的爬了起来,苏言连忙上前探视罕明,一边急忙的叫道:“膘子,罕膘子,你怎么了?伤着没有?”

匆忙的,祁老大与苏括也赶了过来,祁老六还没看清,紧张的喊道:“老么,罕膘子怎么回事?”

苏言半跪下来,用力翻过罕明,罕明仰躺着,双目中竟含满了泪水!

先是一惊,跟着又是如释重负般的惊悦,苏言叫道:“没事,六哥,罕腰子就是脸上挨了一记!”

祁老六大骂道:

“妈的,你在搞什么名堂嘛?吓得老子一颗心乱跳,还以为你挺了尸呢?”

苏恰也火道:

“膘子,就睑上挨了一下也用不着份出这付熊样来,你这张尊容本来也不堪承教,多加一条刀疤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

罕明一骨碌坐起,号陶大哭道:

“我该死,我混账,我窝囊……我对不起那些个横尸的弟兄啊,全是我的疏忽才害了他们……”怔了怔,祁老六愕然道:“什么玩意?”

涕泪滂沱,罕明大哭道:

“都怪我碍…那几个‘夺头会’的王八蛋一下子全分开滚了出去,我没有及时圈住他们……叫他们缓过了手,杀害了好几个弟兄……我无能碍…我一下子呆住了,不知道该先追那个好……这一愣,天哦,好几个弟兄便惨死在他们的铡刀下……”恍然大悟,祁老六道:“快别哭了,这怎么能怪你?杀戈战阵,情势瞬息万变,谁敢保证护得了谁?这并不算你的错……”突然用力掴打自己的嘴巴,罕明边哭,边叫道:“我混蛋,我无能,我糊涂……打,打,打,打这罕明膘子……”猛一观上前抱着罕明,苏恰大吼道:“你疯了?一个大男人竟做出这种傻事?也不怕人家笑话?”

祁老六也咆哮道:

“罕明,你是只呆马,便把过失前自己身上扯,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容得你如此发晕?狗娘养的糊涂蛋!”

接着,他一瞪独眼道:

“老二,你和老么先把这膘子弄下去,叫他静下来,否则,叫大哥见了又要怪我们不好,照应他啦!”

龙头老大……四十三、雄矣颓壮士无颜

四十三、雄矣颓壮士无颜

虽然,紫千豪一直注视着手下们与‘黑流队’残余混乱的情势,与如今仅剩下的一对拚斗者己的房铁孤掠阵,但罕明那边的吵闹他也一样看得明白,等祁老六匆忙奔近,他已皱着眉道:“老大,罕明是怎么回事?”

祁老六简单将罕明自责的经过呈述了一遍,紫千豪听后。摇头道:“罕明就是责任心太强,这当然是件好事,但过了份则便成了一种心灵上的莫大负担了!”

祁老六低声道:

“还请老大回去后多开导他,以免他想不开。”

紫千豪颔首道:

“我会的。”

独目一闪,祁老六道:

“老大,这位头大身小的朋友好像还干得蛮起劲嘛,就剩他一个人啦,他倒不服输哩!”

望着虽已落在下风,却仍狠斗不掘的窦孙,紫千豪不由叹道:“这人必为‘夺头会’的重要人物无疑,站不论身手之卓绝,就看他那临危不惧,奋战到底的气概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角色了!”

祁老大颇为不值的道:

“话虽这么说,但这小子为了一个业已没落的组合拚这种老命,却实在不上算!”

摇摇头,紫千豪道:

“只怕他不是这么想,彼此的立场不同,说法自也各异,‘夺头会’固已没落,但亦有其喧赫时期的声威,就为了维护这一桩,便值得一战……老六,有一天或者我们也没落了,假如有人找到我们头上,我想你们也会不为屈服,拼死抗拒吧?”

祁老六昂然道:

“这是毫无疑问的!”

笑笑,紫千豪道:

“不错,这人亦乃如此!”

吁了口气,他又道:

“总之,此人对于他的组织,他的首领,以及传统的江湖义气,全已不亏了,不论他的努力能有多大的效果——他的确是个忠义之士!”

能放唇,祁老六道:

“可惜却将在今天归阴!”

紫千豪目注纵击如雷轰电闪的房铁孤,缓缓的道:“我以为,能饶也就饶了吧……”怔了怔,祁老六忙道:“大哥,这可是放虎归山哪,大意不得!”

紫千豪低沉的道;

“今天,我们业已搭上了不少人命债了……不错,我行前交待过要狠斩狠杀,务求一举将他们击溃,但我这些话主要是对那几个罪魁元凶而发,一干小角色我原意无须赶尽杀绝,只要能以驱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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