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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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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本来是最多话的,这时因为在想,用甚么方法,才能找出那地方是在地球的哪一个角落,所以也很少讲话,不久,我们就散了。

在归家途中,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第二天,我先将那幅地图拍了照,然后,翻印在透明的胶片上,大大小小,印成了十几张,每张的比例都不同。这化了我一整天的时间,我所得到的,是许多张透明的地图缩影。

然后,我又找来了许多册详尽的各国地图,有了这些地图,再有了那些印在透明胶片上的地图缩影,我要找出那地图究竟绘的是甚么地方,就不过是一件麻烦的事,而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了。

因为那地图上,虽然没有字,但是山川河流,却是十分详尽的,我只要拣到和地图同样大小比例的胶片,将胶片放在地图上移动著,一找到曲线吻合的一幅地图,就可以知道罗洛绘的是甚么地方了。

我于是开始工作,虽然,我对有几个国家的地形,极其熟悉,明知不会是那地方,但是为了万一起见,我还是一律将比例尺相同的胶片,在那些地方的地图上,移动著、比对著。

这些工作,化了我五天时间。

如果说化了五天时间,而有了结果的话,那我也决不会在五天之后,叫苦连天了!

足足五天,伏在桌子,将胶片在地图上移动著,想找出相同的曲线来,这实在是一件很乏味的事情,更何况五天之后,我对完了全世界的地图,竟然仍找不到那个地方!

我弄来的各国详细地图,足有七八十本,这些地图,堆在地上,叠起来比我还高,全世界所有的地方全在了,连南太平洋诸小岛,我也有许多的地图可以对照,可是我找不到罗洛所绘的那幅地图是甚么地方!

在我对完了所有的地图之后半小时,那已是我得到罗洛那幅地图之后,第六天的晚上了,我打电话给乐生博士:“博士,我找不到那地方,你还记得罗洛的那幅地图?我找不出他绘的是何处。”

乐生博士道:“我早已说过了,你没有法子知道那是甚么地方的。”

我有点不服气:“或许你想不到我用的是甚么方法,等我告诉你!”

我将我用的方法,在电话中,详细地告诉了乐生博士,他呆了好一会,才道:“你的办法很聪明,照说,用你的法子,应该可以找得出那是甚么地方的,除非,你用来作对照的地图,漏了甚么地方。”

我肯定地道:“不,全世界每一个角落的地图,我全弄来了!”

乐生博士提高了声音:“那是不可能的,除非那地方,不在地球上!”

我苦笑了起来:“别对我说这地图不是地球上的地方,对于地球之外的另外星球,我也厌烦了,我想,可能是我找来的地图不够详尽。”

乐生博士道:“这是很容易补救的,我可以替你和地理博物院接头,他们藏有全世界最详尽的地图,你可以借他们的地方工作。”

我叹了一口气:“好的,我再去试试。”

第二天,我先和乐生博士会了面,然后,拿了他的介绍信,去见地理博物院的负责人。等到我走进了博物院收藏世界各地详尽地图的专室,我才知道,我借来的那七八十本地图,实在算不了甚么。

博物院中的地图是如此之多,如此之详细,举一个例来说,中国地图,就详细到“县图”,就是每一个县,都有单独的、普通挂图大小的地图!试想想,中国有三千多县,单是中国地图部分,已经有近四千幅地图之多了。如果我不是一个一开始就一定要有结果,否则决不肯住手的人,一定会缩手了。

我在地理博物馆的地图收藏室中,工作了足足一个月,为了适应各种地图不同的比例尺,我又添印了许多透明的胶片。

在这一个月之中,博物院方面,还派了两个职员,来协助我工作。

我昏天黑地地工作了足足一个月,如果有结果的话,那也算了。

一个月之后,博物院中所有的地图,都对照完了,可是一样没有结果。

我长叹著,在昏暗、寒冷的天色中,走出博物院的门口,走下石阶之际,我更发出了一下使我身旁十步远近的人,都转过头来望我的长叹声。

那一天晚上,在阮耀的家里,我们四个人又作了一次叙会。

阮耀的家,占地足有二十英亩,他家的大客厅,自然也大得出奇。我们都不喜欢那个大客厅,通常都在较小的起居室中坐。

天很冷,起居室中生著壁炉,我们喝著香醇的酒,尽管外面寒风呼号,室内却是温暖如春。

我们先谈了一些别的,然后,我将罗洛的那幅地图,取了出来,将之完全摊开,我道:“各位,我承认失败,我想,世界上,只有罗洛一个人知道他绘的是甚么地方,而他已经死了!”

阮耀瞪著眼望定了我,我是很少承认失败的,是以他感到奇怪。

可是他一开口,我才知道我会错意了!

他望了我好一会,才道:“卫斯理,是不是你已经找到了那是甚么地方,也知道那一块金色是甚么意思,却不肯说给我们听?”

当阮耀那样说的时候,唐月海和乐生博士两个人,居然也同样用疑惑的眼光望著我!

我感到生气,想要大声分辩,但是在一转念间,我却想到,这实在是一件滑稽的事,我只是耸著肩:“不,我说的是实话。”

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搭腔,我又自嘲似地道:“那或许是我用狡辩违背了对罗洛的允诺,所以报应到了,连几个最好的朋友都不相信我了!”

阮耀倒最先笑了起来:“算了!”

我道:“当然只好算了,不管罗洛画的是甚么地方,也不管他画这地图的目的是甚么,我都不会再理这件事了,将它烧了吧!”

我一面说,一面将那幅地图,扬向壁炉。

那幅地图,落在燃烧著的炉火之上,几乎是立即著火燃烧了起来。

而也在那一刹间,我们四个人,不约而同,一起叫了起来!

我们全都看到,在整幅地图,被火烘到焦黄,起火之前,不到十分之一秒钟的时间内,在地图的中间,出现了一行字。那一行字是:“比例尺:一比四○○”。

一比四百:那行字,是用隐形墨水写的,就是那种最普通的,一经火烘就会现出字迹来的隐形墨水!

而罗洛在那幅地图上明写著的比例,则是一比四万,差了一百倍之多!

那相差得实在太远了,一比四百的地图,和一比四万的地图,相差实在太远了,后者的一片蓝色,就算不是海,也一定是个大湖泊。但是在前者,那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池塘!

我的反应最快,我立时扑向前,伸手去抓那幅地图,但是,还是慢了一步,就在那一行用隐形墨水写的字现出来之后的一刹间,整张地图,已经化为灰烬,我甚么也没有抓到。

阮耀立时叫了起来,道:“原来罗洛玩了花样!”

唐月海惊叫道:“地图已经烧掉了!”

乐生博士站了起来:“卫斯理,你已经拍了照,而且那些胶片也全在,是不是?”

我在壁炉前,转过身来,乐生博士说得对,那幅地图是不是烧掉了,完全无关紧要的,我有著许多副本。

而从他们三个人的神情看来,他们三人对于这张地图,兴趣也十分之浓厚。

我吸了一口气:“我们已经知道以前为甚么找不到那地方了,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乐生博士道:“那太简单了,你将比例弄错了一百倍,现在,只要将你那些透明胶片,缩小一百倍,再在全世界所有的地图上,详细对照,就一定可以将地图上的地方找出来了。”

我苦笑了一下:“那得化多少时间?”

阮耀忽然道:“我看,这件事,由我们四个人轮流主持,同时,请上十个助手,这是一件很简单的工作,只要稍对地图有点知识的人就可以做,那么,就可以将时间缩短了!”

阮耀一面说,唐月海和乐生博士两人,就不住点头。

我望著他们:“奇怪得很,何以你们忽然对这幅地图,感到兴趣了?”

唐月海笑道:“地图已经烧掉了,我们算是已照著罗洛的遗言去做,不必再心中感到欠他甚么了!”

乐生博士想了一想:“罗洛从来也不是弄甚么狡狯的人,可是在这幅地图上,他不但不写一个字,而且,还用了隐形墨水,那和他一向的行事作风,大不相同,所以我看在这幅地图上,一定有著重大的隐秘。”

阮耀搔著头,想了一会:“那一块金色,地图上是不应该有金色的,我想一定有极大的意义。”

他们三个人,每人都说了一个忽然对这幅地图感到兴趣的理由,听来却是言之成理的。

我望著阮耀:“你以为那一块金色,代表甚么?”

阮耀道:“我怎么知道?”

我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些甚么,但是你或许对比例尺没有甚么概念,你要注意,这是一比四百的地图!”

阮耀瞪著眼,道:“那有甚么分别?总之这幅地图上有一块是金色的,那有特殊的意义。”

我一面摇著头,一面笑道:“那可大不相同了,这块金色,不过两个指甲大。如果是一比四万的地图,那样的一块,代表了一大片土地,但是在一比四百的地图上,那不过是一口井那样大小!还有,这里有几个圆点,以前我们以为是市镇,但是现在,那可能只是一棵树,或者只是一间小茅屋!”

我又转向乐生博士:“现在,轮到我来说,我们是找不到那地方的了,你建议我将现在的透明胶片缩小一百倍,除非我们可以找到全世界的详细地图,其详细程度是连一口井、一棵树也画上去的,不然,就根本无法对照出罗洛画的是甚么地方来,所以,你们有兴趣的话,你们去找吧,我退出了!”

我说著,拉著椅子,坐近壁炉,烘著手。

他们三人,望了我片刻之后,就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我明知他们不论用甚么方法,都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所以一直没有参加。

这一晚,我是早告辞的,而且,我在告辞之际,对于他们三个人的那种执迷不悟,还很生气,我在门口大声道:“三位,不论你们的讨论,有甚么结果,请不必通知我,再见!”

我一个人穿过了大得离奇的大厅,又穿过了大得像一整块牧场的花园,上了车,回去了。

我不知道他们三个人讨论,得到了甚么结论,第二天,阮耀上门来,将我拍的照,和印制的胶片,全部要了去。我没有问他,他也没有告诉我。只是充满神秘地对我不断地笑著。

我也料他们想不出甚么更好的办法来的,他们无非是在走我的老路。

而当我一知道罗洛的地图比例,是一比四百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办法,是行不通的了,因为罗洛整幅地图,不过两呎长,一呎多宽。

那也就是说,整幅地图,所显示的土地,不过八百呎长,六百呎宽,只是五万平方呎左右的地方。阮耀家里的花园,就超过五万平方呎许多许多。试问,在那一份地图上,可以找到阮耀的住宅?

但是他们三个人,显然都对地图上的那一小块金色,表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或许他们怀著某一种他们并没有说出来的特殊希望。但不管他们如何想,他们一定会失望!

我那样不理他们,在事后想来,实在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因为他们三个人,轮流每人担任一天主持,真的雇了十个助手,每天不停地工作著,足足又工作了两个月。

那时候,天气早就暖了,我已经开始游泳,那一天,我兴尽回来,正是傍晚时分,一进门,就看到唐月海、乐生博士、阮耀三人,坐在我的家中。

我已经有两个月未和他们见面了,这时,一见他们,用“面无人色”来形容他们三个人,那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他们三个人的面色,都苍白得出奇,一看到我,又一起摇头叹息。

我忙道:“除了你们的努力没有结果外,还有甚么更坏的消息?”

阮耀忙道:“难道还能有甚么更坏的消息么?”

我笑著,轮流拍著他们的肩头,我们毕竟是老朋友了,看到他们这种样子,我心中也不禁很难过:“算了,这是意料中的事,因为罗洛地图上所绘的全部地方,根本还不如阮耀家里的花园大,怎么可能在地图上找得到它的所在?”

我这样讲,只不过是为了安慰他们,可是阮耀却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高叫了一声,瞪大了眼,半晌不出声,我忙道:“你作甚么?”

阮耀道:“花园,我的花园!”

乐生博士皱著眉:“你的花园怎么了?”

阮耀又怪叫了一声:“我的花园,罗洛所绘的地图,正是我的花园,是我的花园!”

唐月海笑道:“别胡说八道了,我看你,为了那幅地图,有点发神经了!”

阮耀自口袋中,摸出了那幅地图的照片来,指著地图道:“你看,这是荷花池,这是一条引水道,这是一个鱼池。这个圆点是那株大影树,那个圆点,是一株九里香,这个六角形,是一张石桌。”

阮耀说得活龙活现,可是我,唐月海和乐生博士三人,却仍然不相信他。

乐生博士道:“那么,那块金色呢,是甚么?”

唐月海道:“还有那么多危险记号,代表甚么?难道在你的花园中,有著危险的陷阱?”

阮耀对这两个问题,答不出,他涨红了脸,看来像是十分气恼。

我笑道:“这根本不必争,阮耀的家又不是远,他如果坚持说是,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一看。”

阮耀说得如此肯定,我们三个人,倒也有点心动了,虽然,那简直是说不过去的事著名的探险家,为甚么要用那么隐秘的态度,去绘阮耀花园呢?

而且,最难解释的是,在阮耀的花园中,是不会有著危险的陷阱的,但是在地图上,却有著十几个危险的记号。阮耀的花园,绝无探险价值,为甚么要用探险地图将之绘出来呢?

阮耀开始催促我们启程,快到他的家中去看个明白,老实说,我们三个人在互望了一眼之后,心中都知道其余的人在想些甚么,我们其实都不愿意去。

可是,阮耀却是信心十足,他是将我们三个人,连推带捉,硬弄出门去的。

我们出了门,上车,一路上,阮耀还不住指著那照片在说那是他花园。

我驾著车,唐月海和乐生博士两人,却全不出声,阮耀越说越大声,最后,他几乎是在叫嚷,道:“你们不相信,根本不信,不是?是?”

我笑了一笑:“你完全不必生气,现在,离你的家,不过十分钟路程,你大可闭上嘴十分钟,然后再开口,是不是?”

阮耀瞪了我好一会,果然听从了我的话,不再说甚么了。车在向前疾驰著,十分钟后,就驶近了一扇大铁门。那大铁门上,有一个用紫铜铸成的巨大的“阮”字。

别以为进了那扇门,就是阮耀的家了,一个看门人一见有车来,立时推开了门,在门内,仍有一条长长的路,那条路,自然也是阮耀私人的产业。第三部:大玩笑

阮耀究竟有多少财产,别说旁人难以估计,根本连他自己也不十分清楚。旁的不说,单说在这个现代化城市的近郊,那么大的一片土地,地产的价值,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我之所以特别说明阮耀财产数字之庞大,是为了阮耀所承受的那一大笔遗产,对于这个故事,有著相当密切的关系之故。

车子一直驶到了主要建筑物之前,才停了下来,我问阮耀:“要不要直接驶到那花园去?”

阮耀道:“不必,我带你们上楼,那本来是我要来养鱼的,由于面积太大,所以我当时是在楼上看鱼的,一到了楼上,你们对那花园的情形,就可以一目瞭然,不必我再多费唇舌!”

我们三个人又互望了一眼,已经来到了阮耀的家中,而阮耀的语气,仍然如此肯定,照这样的情形看来,好像是他对而我们错了!

我们经过了大厅,又经过了一条走廊,然后,升降机将我们带到四楼。

我们走进了一间极大的“鱼室”,那是阮耀有一个时期,对热带鱼有兴趣的时候,专弄来养热带鱼的。

那间“鱼室”,简直是一个大型的水族馆,现在仍然有不少稀奇古怪的鱼养著,阮耀已经不再那么狂热,但是他那些鱼,仍雇有专人照料。

他将我们直带到一列落地长窗前站定,大声道:“你们自己看吧!”

从那一列落地长窗看下去,可以看到花园,大约有四五万平方呎大小,最左端,是一个很大的荷花池,池中心有一个大喷泉。然后,是从大池中引水出来的许多人工小溪,每一个小溪的尽头,都有另一个较小的,白瓷砖砌底的鱼池。

这些鱼池的周围,都有著小喷泉,而且,人工小溪中的水,在不断流动,这当然都是一个巨型水泵的功用。

那些池,是阮耀要来养金鱼的,现在还有不少金鱼,也在池中游来游去。

我不知道唐月海和乐生博士两人的感觉怎样,因为我根本没辨法注意他们两人的反应,我自己只是向下一看间,就呆住了!

我对于罗洛的那幅地图,实在是再熟悉也没有,如果这时,我是站在水池的旁边,或者我还不能肯定,但这时我却是在四楼,居高临下地向下望,那实在是不容争辩的事:罗洛的那幅地图,绘的正是这花园。

那些大小水池,那些假山,假山前的石桌、石椅,几棵主要的大树,几列整齐的灌木,全都和那幅地图上所绘的各种记号,一模一样。

自然,我立时注意地图上的那块金色,一切问题,全是因为地图上的那块金色而起的,我也记得地图上那块金色的位置。

我向花园相应的位置望去,只见在地图上,被涂上金色的地方,是一个六角形的石基,上面铺著五色的大瓷砖。

看那情形,像是这石基之上,原来是有著甚么建筑物,后来又被拆去的。

直到这时候,我才听到了另外两人的声音,乐生博士的手向前指著,道:“看,地图上的金色就在那里,那是甚么建筑?”

唐月海道:“好像是一座亭子,被拆掉了!”

阮耀的神情十分兴奋,他道:“现在你们已经承认,罗洛所绘的那幅地图就是我这里了?”

这实在已是不容再有任何怀疑的事,是以我们三个人一起点头。

阮耀的手向下指著:“不错,这地方,本来是一座亭子,后来我嫌它从上面看下去的时候,阻碍我的视线,所以将它拆掉了。”

我仍然定定地望著那花园,在那一刹间,有千百个问题,袭上我的心头,我相信他们也是一样,是以好久,我们谁也不出声,阮耀的手中,还拿著那幅地图的照片,在指点著。

我向他走近了一步:“在那花园中,有甚么危险的埋伏?”

阮耀道:“笑话,有甚么埋伏?你看,我雇的人开始喂鱼了!”

果然,有一个人,提著一只竹篮,走了过来,在他经过鱼池的时候,就将竹篮中特制的面包,抛到池中去,池中的鱼也立时涌上水面。

我们都看到,那个人走上亭基,又走了下来,他至少经过六七处,在罗洛的地图上,画有危险记号的地方,可是他却甚么事也没有。

乐生博士忽然吁了一口气,后退了一步,就在那列长窗前的一排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看,这是罗洛的一个玩笑!”

唐月海也坐了下来,点头道:“是的,我们全上他的当了,他在和我们开玩笑!”

认为罗洛绘了这样的一张地图,其目的是在和我们开玩笑,这自然是最直截了当的说法,承认了这个说法,就甚么问题也不存在了,但如果不承认这个说法的话,就有一百个、一千个难以解释的问题。

我转过身来,望著乐生博士:“博士,你认识罗洛,比我更深,你想一想,他的一生之中,和谁开过玩笑?他一生之中,甚么时候做过这一类的事情?”

乐生博士张大了口,在他的口中,先是发出了一阵毫无意义的“嗯”“啊”之声,然后乐生博士才道:“当然是未曾有过,那么,他为甚么要绘这幅地图呢?”

我道:“这就是我们要研究的问题,我们要找出原因来,而不是不去找原因!”

乐生博士摊了摊手,没有再说甚么。

阮耀搔著头:“真奇怪,这幅地图,相当精细,他是甚么时候画成的呢?”

我道:“他也上你这里来过,是不是?”

阮耀道:“是,来过,可是他对鱼从来也没有兴趣,他到我这里来,大多数的时间,是逗留在西边的那几幢老屋之中,我收藏的古董,和各原始部落的艺术品,全在那几幢屋子之中。”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在那几幢屋子里,是看不到这花园的。”

我摇头道:“错了,你一定曾带他到这里来看过鱼,如果他带著小型摄影机,只要将这花园拍摄下来,就可以制成一幅地图!”

我一本正经地说著,阮耀倒不怎样,只是抓著头,现出一片迷惑的神色。而乐生博士和唐月海两人,却也忍不住“呵呵”大笑了起来。

唐月海一面笑,一面道:“他为甚么要那样做?”

我有点不高兴,沉声道:“教授,罗洛为甚么要那样做?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已经那样做了。这却是你我都知道的事实,他既然那样做了,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乐生博士摇著手:“则争了,我们在这里争也没有用,何不到下面去看看。”

阮耀首先高举著手:“对,下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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