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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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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了没有多久,就放下了电话,然后,用一种十分异样的眼光望著我,我则只是冷笑地望著他。

他道:“真怪,陶启泉虽然手术后精神不是太好,但是他还是愿意见你。他并且警告说,千万别触怒你,要是你发起怒来,会将整所医院拆成平地。”

我怔了一怔,只是闷哼了一声,杜良像是不十分相信,向我走过来:“真的?”

我有点啼笑皆非:“你不妨试试。”

杜良摊了摊手:“陶启泉既然愿见你,那就请吧,我陪你去见他。”

我心中极其疑惑,心想杜良要将我带离病房,一定另有奸谋。

但是我继而一想,却又觉得没有这个道理。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时间一定相当长。在我见到陶启泉的时候,他绝不像是曾动过手术,如今,已经是手术后了。

陶启泉要动的并不是小手术,而是换心的大手术,那需要将近十小时的时间,或者更多,如果杜良和医院中人,要对我不利的话,在这段时间中,可以轻而易举地下手,不必等到现在,再来弄甚么阴谋。

一想到这一点,我心中不禁十分不是味道,看起来,我的一切猜测,全都错了?

杜良已在向外走去,我跟在他的后面,经过了一条走廊,又搭乘了升降机,再走在一条走廊上。我注意到医院的走廊上,有不少穿著白衣服的人,像是守卫。杜良压低了声音,对我道:“这间医院,来就医的人,全是大亨,包括国家元首、金融界钜子等等显赫人物,所以保安工作,比任何医院尤甚。”

我只是闷哼著,等到在一间病房前停下来,门口两个人向杜良打了一个招呼,又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著我,然后,在门上轻敲了几下。

将门打开的,是一个身形极其窈窕,容颜也美丽得异乎寻常的妙龄护士。相信只要不是病入膏肓,明知死神将临的人,有这样的护士作陪,都会觉得是赏心乐事。

那位美丽的护士向杜良医生和我,展示了一个令人至少要有好几天不会忘怀的笑容,门内是一间极其宽敞舒适的病房,正中的一张病床之上,躺著脸色苍白的陶启泉。

我和杜良向前走进去,陶启泉从床上侧过头,向我望来。

我一看到陶启泉,便不禁怔了一怔。

他的情形看来极好,虽然脸色苍白,身上并没有才动完大手术的人所必有的各种管子。我发怔的原因,是因为我曾见过他,在我昏迷之前,而当我醒来之后,他不但已经动完了手术,而且看样子,已经在迅速复原之中。

那么,我究竟昏迷了多久?

我的思绪十分紊乱,陶启泉在看到了我之后,想弯起身来和我打招呼,但那位美丽的护士,立时伸出手来,轻轻地按住了他。

我来到了床边,陶启泉摇著头:“算你本事,我曾叫你别自作聪明!你为甚么还是来了?我很好,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我很好,你不必再多生事端了。”

我静静地等他讲完,才道:“不是我自作聪明,是你。我根本不是为你而来,也根本不知道会在这家医院之中见到你。”

陶启泉发出了“啊”地一声:“原来是这样。”

我再走近些,仔细打量著他。绝无疑问,如今躺在床上的这个人,正是我所熟悉的陶启泉,亚洲有数的大富豪之一,一个患有严重心脏病的人。这个人,和我在储物室中见到过的,显然是同一个人。

我在一时之间,不知道讲甚么才好,还是陶启泉先开口:“我很快就会康复,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

我只好指了指他的心口:“你已经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陶启泉眨著眼:“我不知道医生在我身上做了些甚么手脚,反正我只要能得回我的健康就成了,我又不是医学专家,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专门知识。”我实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甚么事。连巴纳德医生都认为不可能的事,这家医院却做得到?

我转头向杜良医生望了一眼,他也看著我,我道:“手术是甚么人──哪一位医生进行的?”

杜良的神情有点冷漠:“这个问题,非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连陶先生都不会问。谁进行手术都一样,主要是手术的结果。”

我碰了一个钉子,可是却并不肯就此甘休:“你们已经解决了器官移植的排斥问题?”

杜良医生的神情更冷漠:“要对你这个一知半解的外行人解释那样复杂的问题,那简直不可能,请原谅我不回答。”

我吸了一口气:“不错,我是不懂,但世上尽有懂的人,你们有了那么伟大的发现,为甚么不公诸于世,那可以救很多人的性命。”

杜良医生仰起头来,没有出声,陶启泉叹了一声:“卫斯理,你多管管你自己的事情好不好?还好我的熟人之中像你这样的人并不多。”

我再点著头:“我是为了你著想,怕你被人欺骗,你在这里就医,花了多少医药费?”

陶启泉的神情,不耐烦到了极点,他提高了声音:“钱对我,根本不是问题,我只要活下去,而如今,我可以活下去。”

我俯下身:“我不相信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器官移植的排斥现象,是无可解决的。”

陶启泉闭上了眼睛,神情极其悠然自得:“我不和你作无谓的争论,但是希望能在半年之后,和你在网球场上一决雌雄。”

我看到他讲得这样肯定,只好苦笑,当时我想,不论怎样,让他花一点钱,而在临死之前,得到信心,也未尝不是好事。

整件事件,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实在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我一面想著,一面已转过身去,可是在那一刹那间,我却想起了一件事来:“在杂物室你见到我,为甚么感到那样害怕?”

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半转过身来,所以,此时我可以看到,杜良忽然眨了眨眼睛。杜良自是在向病床上的陶启泉在打眼色。为甚么对我这个问题,要由他来打眼色呢?

我心中疑云陡生间,陶启泉已经道:“当然害怕,我怕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又生气,又是疑惑,转回身去,瞪了陶启泉一眼,陶启泉向我作了一个鬼脸,我只好哼了一声,向病房门口走去,一面心中在骂自己多事,他是亿万富翁,要我替他担心甚么!

那位美丽的护士,抢著来替我开门,又向我微笑,不过我却没有欣赏,我只觉得心中有无数疑问,但是疑问却全然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任何事,看来每一件都可疑,但是又每一件都绝无可疑之处。

当我走出了病房之后,杜良医生也跟了出来,我背对著他,问道:“请问,我究竟昏迷了多久?”

杜良医生道:“十二天。”

我一听之下,几乎直跳了起来:“十二天!我为甚么会昏迷这么久?”

杜良道:“这是陶启泉的意思,他怕你会……会甚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吸了一口气:“我不信。”

杜良道:“应该由他亲口告诉你。”

我冲口而出:“由你向他打眼色,再由他来回答?”

杜良怔了一怔:“你究竟在怀疑甚么?”

我哼了一声,由衷地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自己在怀疑甚么。十二天,我昏迷了十二天!”

杜良道:“是的,你体质极好,普通人醒来之后,至少有半天不能动弹。”

我心中陡地一动:“如果我的体质在平均水准以下,那么,岂不是要对我的健康造成极大的伤害?你们是医生,怎可以──”

杜良不等我讲完,就挥著手:“我们本来歇力反对,但是陶启泉坚持要这样,他说,如果不令你昏迷,他的手术,一定会被你阻挠。”

他处处抬出陶启泉来,而且,事实上,陶启泉的确是站在他的一边,令我无法可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笔直向外走去,一直来到了医院的大门口,出了铁门,铁门在我身后关上,我才转身向后看了一下,看看那座医院建筑物,心中实在说不出来的懊丧。这座医院,明明有著极度的古怪,但是我却偏偏一点也查不出究竟。

我一面想,一面向前走著,思绪极紊乱,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那个湖边。我在湖边停了下来,用足尖踢著小石子。在我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叫声:“卫先生,你来了。”

我转头看去,看到了海文小姐,她正向著湖边走过来,我苦笑了一下:“来了很久了。”

海文来到了我的面前,说道:“关于丘伦的事──”

我神情苦涩:“正如你所说,时间隔得太久了,甚么也查不到。”

海文也苦笑了一下:“他留下来的那几张照片,一点作用也没有?”

我道:“有一点用,那种车辆,那种穿白衣服的人,全是那家医院中的人──”

我一面说,一面伸手向医院的方向,指了一指。就在那一刹那间,我陡然“啊”地一声。

海文用惊讶的眼光望著我,我想起了一件事,在丘伦所拍的照片上,有一个人,瘦削,有著尖下颏,那人正是自称为巴纳德医生代表的那个,难怪我第一眼见到这位神秘的罗克先生时,觉得有点脸熟。

虽然我这时已经可以肯定,那个罗克是这间医院中的人,但是那说明了甚么呢?还是甚么也不能说明。情形和没有发现这一点时并没有甚么不同,仍然是我明知这间医院中有古怪,就是无法知道是甚么古怪。

海文看到我发怔:“怎么啦?”

我在湖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这间医院一定有古怪。”

我在说了这一句之后,不等海文发问,就挥著手道:“可是我不知道有甚么古怪,想来想去,一点头绪都没有。”

海文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目光望著我,过了片刻,她才道:“或许,一分名单,会对你有帮助?”

我有点莫名其妙:“甚么名单?”

海文压低了声音:“是我调查得来的,一份历年来在这间医院中治疗的病人名单。”

我苦笑,那有甚么用处?每间医院都有病人,也必然有人病愈出院。海文见我没有甚么表示,颇有点讪讪地神情:“这份名单中,全是十分显赫的人物,包括两个总统、七位将军、三个阿拉伯酋长,以及好几个钜富在内。”

我紧皱著眉,向医院所在的方向看去。在湖边这个位置,看不见医院,可是我还是怔怔地向前望著。这样一间医院,名不见经传,也没有甚么出名的医生,如何能吸引那么多大人物来求医?

旁人不说,陶启泉来到这间医院,就十分神秘,他被一个自称罗克的人带走,这个罗克是医院中的人,难道这间医院专门派人,向各地的重病患者上门“兜生意”?而他们又有甚么把握,可以彻底医好像陶启泉这样全世界公认没有法子治好的疾病?

我心中的疑问,已臻于极点,可是仍然不知道从哪里去打开缺口,寻求答案!

当时,我一面想,一面顺口问道:“这些病人,全治好了?”

海文道:“是的,我在联合国的一个组织中工作──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就见过一个国家元首,在盛传他得了不治之症之后的三个月,又生龙活虎地出席国际会议,他就是在这间医院中医好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这家医院的秘密,就是在于他们已掌握了一种极其先进的医疗术,可以医治一般公认为不治之症的疾病。”

海文的神情有点愤怒:“如果是这样,他们为甚么不公布出来?”

我思绪还是十分紊乱:“一般来说,医学上的发现,都立即公布于世,但如果这间医院有了新的发现,不公布出来,而专替能付得起巨额酬金的大亨治病,那不算犯法?”

如果事情真像我的假设,当然不算是犯法,这间医院,不过是藉此谋取巨利。当然,这种做法不道德。但是世上谋取巨利的手法,有多少是合乎道德标准的?

事情到了这地步,我实在没有法子再调查下去了,我站了起来:“你的车在哪里?是不是可以送我一程?我的车──”

我苦笑了一下,十二天前,我的车停在离医院约一公里外,现在车子还在不在,我也不知道。海文看出我已经准备放弃了,她神情十分失望:“那么,丘伦的死因,永远没有人能知道真相了?”

我心情十分沉重:“没有法子,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真的没有法子了。”

海文没有说甚么,只是向公路边上指了一下,我看到一辆小车子停在路边,就和她一起向前走去。她和我到了我十二天前停放车子之处,车子还在,我向她道别,上了车,发动了好一会,才将车子发动,驾著车,回到了勒曼镇上那唯一的一家酒店之前。

我的车才一停下,酒店经理便奔出来,挥著手:“欢迎,欢迎。”'网罗电子书:。WRbook。'

待我打开车门,他看到我,怔了一怔,然后满面堆笑,道:“先生,可以有最好的房间给你,保证清静无比,整间酒店,除了你之外,只有一位英国老先生。”

我顺口道:“齐洛将军的随从呢?”

经理道:“将军出院,回国了。”

我随著他向酒店内走去,填写著一个简单的表格,等到他将钥匙给我之际,我转过身来,看到酒店的另一个住客,经理口中的那个“英国老先生”。

“英国老先生”真的是一位英国老先生,已经六十开外,脸色红润。可是,我却从来也未曾将他和“老先生”三个字联在一起过,他就是精明能干,充满了活力的沙灵。

沙灵也看到了我,我们两人同时发出了一下欢呼声,将酒店经理吓了一大跳,我向沙灵冲过去,和他拥抱,他用力拍著我的臂:“你跑到这里来干甚么。”

我叹了一声:“说来话长,你又跑到这里来干甚么?”

沙灵略怔了一怔,没有立即回答我,我看出他的神情,是不想对我说他来这里的原因,这令得我十分生气:“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原来还有秘密。”

沙灵的神情更是为难,他拉住我的手臂:“走,到你的房间去。”

我看出他有十分为难的事,也知道他如果有秘密的话,不会不和我共商。但是我还是装出十分生气的样子来──那样,可以令得他讲话痛快些。

到了我的房间之中,沙灵望了我一会,才道:“这是极度的秘密,如果传出去,可以造成极大的风波,甚至影响全世界。”

我嗤之以鼻:“别自以为伟大了。”

沙灵道:“一点也不夸张,你想想,如果阿潘特王子快死了的消息传出去,会怎么样?”

一时之间,我不禁张大了口,合不拢来。阿潘特王子,沙灵是他的护卫人员,而王子几乎掌握著阿拉伯石油的一半控制权,他的一个决定,可以令得世界经济产生剧烈的波动,要是他快死了的消息传出来,争夺继承位置的人,会开始行动,那会造成甚么样的影响,实在是谁也说不上来。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的确没有夸张,不过王子将死了,你在这里──”

我下面的“干甚么”三个字,还没有问出口,已经陡然想到了答案:勒曼疗养院。

阿潘特一定到那家医院就医来了。

刚才我还在缓缓地吸一口气,但这时,我急促地吸了一口气:“王子在这里附近的一家医院就医?”

沙灵现出十分讶异的神情来,我忙向他作了一个手势:“甚么时候到的?”

沙灵道:“三天之前。”

我道:“他患的是甚么病?”

沙灵的声音压得十分低:“胃癌。”

我几乎直跳了起来:“至今为止,世界上还没有甚么医生可以医治胃癌!”

沙灵抿著嘴,不出声,我盯著他,沙灵过了片刻之后,才道:“从头开始,我都知道经过情形,你是不是想听一听?”

我忙摇头:“我对他如何得病这一点,并没有兴趣,只是想知道他何以会来到这家医院。”

沙灵道:“事情很神秘,王子经过检查,证明是胃癌之后,保持著极度的秘密,医生会商的结果是,除非将他整个胃和一部分肠脏切除,才能维持生命,但是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整个胃和一部分肠脏──”

沙灵说到这里,作了一个极其古怪的神情。又道:“王子倒十分勇敢,他不想这样活下去,拒了施行手术。由于他职务重要,他想在临死前,作一个好好的安排,但是发现形势十分险恶,最有可能取代他位置的一个王子,立场十分暧昧──”

我挥著手,打断了他的话头:“这些无关重要,说他如何会来到这里。”

沙灵说道:“你就是这样心急。我在医院里日夜陪他,几天前,有一个西方人,自报姓名,叫作罗克──”一听到“罗克”这个名字,我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呻吟来,刹那之间,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别说下去,经过我知道了。”

沙灵抗议著:“你不可能知道的。”

我苦笑了一下:“就是知道,罗克和王子经过了密谈,王子就觉得他的病,全然可以医治,不像是一般医生所说的不治之症,所以他就到这里来就医!”

沙灵瞪大了眼睛望著我,我道:“我有一个朋友,如今正在那家医院之中,他是亚洲数一数二的豪富,患的是整个心脏都坏了的重病,经过的情形,和王子遇到的事一模一样。”

沙灵陡地紧张起来,用力一挥手:“那是一个甚么样的骗局?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精明能干的王子如何会信了那家伙的话,觉得自己的病可以医治,那是甚么样的骗局!”

我缓缓摇著头:“不是骗局,他们真有能力医好病人。我那个朋友,已经施了手术,正在复原中,看来精神极好。”

沙灵瞪著眼:“心脏移植手术?”

我道:“他的病,除了移植心脏之外,没有旁的办法可以挽救他的生命。”

沙灵在房间中团团乱转了片刻:“那难道是我想错了?可是他们的条件──”

我忙道:“条件?甚么条件?是医好阿潘特王子所需的酬劳?”

沙灵点头:“是的,我是在王子自言自语时听到的,讲来来真骇人。”

我催道:“吓不死我的,只管说好了。”

沙灵讲出了几句话。我当然没有被沙灵的话吓死,可是却也震惊得好一会讲不出话来。

好一会,我才道:“不是真的吧?”

沙灵道:“我听得王子在自言自语,他在说那几句话的时候,用的是他部落中的土语,而我会这种语言,他说:‘要将每年在石油上的收入三分之一拨归他们,并不容易做到,但是能使我活下去,还是十分值得。’”

我不由自主地眨著眼:“每年在石油上的收入三分之一,真是骇人之极,我怕阿潘特王子,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沙灵道:“可以的,如果他发动一场政变,使他自己变成一个独裁者,那么不论他怎样做都可以。”

我又问道:“三分之一,估计是多少?”

沙灵竖起几只手指来:“每年,超过一百亿美元!每年!”

我面上的肌肉牵动了一下,阿潘特王子的医疗费,是每年超过一百亿美元,陶启泉的又是多少?齐洛将军的又是多少?这间医院的收入,究竟是多少?

我和沙灵沉默了片刻,沙灵才打破了沉寂:“牵涉到那么多金钱的事,如果说其中没有犯罪的因素在,杀我头都不信。”

我道:“可是事实上,他们是挽救人命,并不是在杀害人命。虽然丘伦的死,十分可疑。”

沙灵像是猎犬嗅到了猎物一样,立时满脸机警:“甚么丘伦的死?”

我略为定了定神,将丘伦的事、陶启泉的事,以及我的经历,详细说给他听。

沙灵叫了起来,说道:“你给他们弄昏过去了十二天,就这样算了?”

我道:“那又怎么样?我看到陶启泉真的在康复中,我不知道他们做了甚么,但是陶启泉自愿接受治疗,而且真的医好了。”

沙灵紧皱著眉,我又道:“而且,医好了的人,还不止陶启泉一个,齐洛出院了,曾经治疗过而恢复健康的人很多,包括了──”

我把海文念给我听的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念了出来。人并不多,而且全是极著名的大人物,要记住他们的名字,并不是甚么难事。

当我念到一半的时候,沙灵已经双眼放光:“等一等,等一等。”

我停了下来,沙灵却又不出声。

看他的样子,他像是正在想甚么,过了一会,他又道:“还有哪些人,再说下去。”

我又念了几个人的名字,等到念完,沙灵的气息十分急促,盯著我,没头没脑地道:“这──是巧合吗?”

我莫名其妙,问道:“甚么巧合?”

沙灵说道:“你刚才念的那些人,有许多,全在我的名单中。”

我仍然不明所以:“你的名单?”

沙灵用力挥著手:“我的名单,我调查的,曾经意外受伤的大人物的名单。”

我呆了一呆。是的,沙灵曾做过这样的调查工作,起因是由于有人假冒了日本人去见阿潘特王子,而令得阿潘特王子受了一点伤──全然微不足道。虽然在当时引起了一阵紧张,但是事后,除了沙灵之外,再也没有人将之放在心上。

而沙灵,不但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还尽他的可能,作了极其广泛的调查。他曾将调查的结果告诉我,说是他查到了有很多超级大人物,都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情形。当时我的回答是:任何人一生之中都会有轻微受伤的经历,不足为奇。而现在,沙灵将他调查所得的那份名单,和曾在勒曼疗养院中就医的人的名单,相提并论,这实在是一项相当令人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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