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茫点-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倪匡


………………………………

前言

“茫点”在开始之后,有几个楔子。小说有楔子,由来已久。要是没有那位官拜太尉的洪信先生在龙虎山、上清官揭开了那块石板的楔子,一部水浒传也不知从何说起才好。但有好几个楔子,似乎不多见,是不是可以列入首创,待考。

接下来的几个楔子,看来好像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实际上,却大有关系。而且,在以后,楔子中出现的人物,还会再出现。楔子一

台北是一个美丽的都市。文艺气息浓厚。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很多画廊、艺廊。

画廊,或艺廊,陈列著成名的或未曾成名的艺术家作品,不定期的展览或经常的陈列,供人欣赏、选购。

艺廊有的占地相当广,有的规模比较小,我那天去的那一家,中等规模。

对于画、雕塑,我并不内行,可是也很喜欢。我也不必冒充风雅而会专门到艺廊去,老实说,我那天到那家艺廊去,是给雨赶进去的。

早春,突如其来地下上一阵骤雨,淋得街上的行人狼狈不堪。开始下雨,还想冒雨赶到目的地去,可是雨点越来越大,恰好在这时候,看到有一道楼梯,以一个相当大的弧度通向下,下面,就是一家艺廊。我根本没有考虑,就急匆匆向下走去。到了下面,用手拍打著身上的雨水,就有人道:“请签名!”

这才知道,有一个画展,正在举行。抬头看了一下,宽大的艺廊中,相当冷清,我一眼就接触到了展出的画。画家多数用一种近乎震颤的线条来作画,风格十分特别,就打算稍为看一下,至少等雨小一点再说。

所以,我接过了笔来,签了一个名,看展出的画,我并不是每一幅都仔细欣赏,所以很快地,就来到了另一端的出口处,那个出口,通向另一个陈列室,我看到很多陶艺品,我想快步走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候,我感到后面有人在跟著我走,我向前走,后面的脚步跟随著,脚步声是女性穿著高跟鞋发出来的,我停了一停,跟随者的脚步声也停止。

我想:或许是另一个参观者,不是在跟我,于是我继续向前走,又走出了三四步,可以肯定,有人在跟著我!

我感到奇怪,为甚么会有人跟我?没有人知道我在台北,我到台北来,也没有任何古怪目的。

我再次站定,假装在看著我面前的一幅画,但是事实上,那是一幅甚么样的画,我根本未曾注意。我不想被跟随者知道已经发现了被跟随,所以我站定了之后,头略向下低,用一个十分技巧的角度,想看看是甚么人在跟著我。

我看到一双白色高跟鞋,式样新颖,上面沾了一点泥水,由于外面在下雨。然后,我看到了一双线条极其动人、肤色极白的小腿,在腿弯之下,是一条黑色缎子束脚裤的裤脚。这种束脚裤,正是流行款式。

就在这时,在我的身后,响起了一个略带沙哑,可是听起来十分优美动听的声音:“卫先生,你终于注意到这幅画了!”

我呆了一呆,在不到半秒钟之内,我就知道,那个女人,自然是在门口看到了我签名,这并不算甚么。值得奇怪的是,为甚么她特别重视在我面前的那幅画?

我站在那幅画的前面,绝不是因为我注意到了那幅画,想仔细欣赏。纯是偶然:发现有人跟我,突然站定,恰在画前!

在这时候,我听得那女人这样说,自然而然,向我面前的那幅画望了一眼。这一看之下,我不禁有点脸红,因为我站得离那幅画十分近,那并不是欣赏一幅画的适当距离。

那幅画,画的是一个人首,可是在应该是眼睛、眉毛的部分,也就是说在鼻子的两边,却被两片成锐角的扇形物体所占据。

那两片扇形的,作青蓝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片被撕成两半的银杏树叶。那个人首的头部线条,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僵直。

由于我站得相当近,所以我同时,也看到了画旁的标签,题著“茫点”两个字。自然就是那幅画的标题。

我不觉得这幅“茫点”和其它的画比较,有甚么特别特出。

身后磁性的声音又响起:“这幅画的题名是‘茫点’。”

我“嗯”了一声,我仍然没有转过头去,有一部分是为了表示矜持,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我对绘画外行,对方可能是艺术家,如果和我讨论起这幅画来,那我就没有甚么好说。

那动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画家想表达甚么?眼睛部分不见了,被遮了起来,奇怪画家为甚么不用‘盲点’这个标题,而用‘茫点’?”

我随便道:“那得去问画家,我想,画家可能在这里!”

我强烈在暗示对方不必再和我讨论这幅画了!

可是,那位女士显然不想就此离去,她又道:“日本有一位大小说家,曾用‘盲点’这两个字,写过一篇非常精采的小说。”

我表示冷淡,语调冷冷的:“是,那是一篇非常精采的推理小说!”

磁性的声音笑了起来,笑声十分悦耳,绝不夸张,但是却又充满了挑战的意味:“卫先生,我看过你写的很多小说。照你自己的说法是:你记述了经历的许多古怪故事。就这幅画的标题联想开去,卫斯理是不是又可以有奇怪的经历,化成故事?”

我心中感到十分好笑:“听起来,这有点像点唱节目!”

我的身后,静了一会,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谈话已经结束,身后又一下低叹声:“我以为卫先生对这幅画至少可以有一点联想……”

我道:“任何事都可以产生联想,但产生联想是一回事,所产生的联想,是不是能构成一篇小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悦耳的声音道:“是的,我从来也没有写过小说,不知道这些事,可是,我觉得‘茫点’可以联想的,比‘盲点’更多!”

我立时道:“对,‘盲点’,只不过是眼睛所看不到的一点或几点,但是‘茫点’,却和人的思想发生联系,比‘盲点’的范围大。人类的思想,茫然不知所措的点,或者,太多了。”

那声音道:“是的,画家想要表达的,可能就是这样的意思,卫先生,我真希望你能用文字来表达一下。”

我无可奈何,只好道:“我会考虑。”

在我讲了这句话之后,我感到她转身,又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我忍不住好奇,转过头去,那位女士已经走到入口处,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身形高而苗条,长发蓬松地披著,她的双手白皙,或许是由于她一身衣服,全是黑色的缘故。

由于我没有看到她的正面,所以也无从估计她的正确年龄,我想,大约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我并没有进一步打量她的机会,她就已经走了出去,我又站了一会,心中忽然想到,我至少可以像她一样,在签名簿上,去看看她的名字。

这纯粹是出于一种好奇心,我来到了入口处,向签名簿上看去,极其失望,在我的名字之旁,没有新签上去的名字,却有著一个相当大的问号。

我离开了那家艺廊,雨也小了,我一直走著,一面倒很希望在街上再遇上她,一面我在想著,从“茫点”联想开去,可以想到些甚么呢?刚才我说那和人的思想有关,她表示同意。为甚么她会对这两个字有兴趣?她和我的交谈,完全是偶然的,还是早有计画的?

我对这些问题,都无法有答案。接下来在台北的短暂逗留,没有再遇到这位女士。

可是,那一段对话,却一直在我脑际萦回,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领悟到“茫点”的意思,那是在经历了一连串怪异事情之后。当时,我完全未曾想到这一点,可能正是由于思想上的茫点之故。楔子二

以下记述的,是一段十分奇特的对话。

不必去追究对话的双方是甚么人,在甚么地方,于甚么时间。只注意这段对话的内容。

这真是一段十分奇特的对话。

“世上真有职业杀手吗?还是那只存在于小说或电影中?”

“当然有!”

“真有?哈,你想,职业杀手遇到的最大困难是甚么?哈哈!”

“你不断地笑,难道这种困难很可笑?”

“是很可笑,哈,你看,我又忍不住笑。我所说的困难,只怕每一个职业杀手都有。你想,职业杀手,顾名思义,是接受金钱杀人的一种职业。”

“对。”

“这种职业,和其他职业基本上是一样的,接受酬劳,为了酬劳去做事!”

“你说了半天,究竟困难是甚么,还没有说出来!”

“任何职业的从业者,都可以用各种方法,去告诉他人:我是做这工作的。可是职业杀手用甚么方法让人家知道他是一个杀手呢?他总不能登一个广告:‘专门杀人,老幼无欺。’哈哈,算命先生倒可以挂这样的招牌。他也不能印一张名片,看到有甚么人,像是想杀人的,就送上一张,而在名片上印上‘杀手’的头衔。职业杀手实际上没有法子兜到生意,没有生意,就做不成杀手。所以,世界上,实际上根本没有职业杀手这样的人。”

“你长篇大论,讲完了?”

“你能提出甚么论点来反驳?”

“你这种立论站不住脚,贩卖毒品,一样不能招揽生意,但是他们可以生存……”

“全然不同!全然不同!贩买毒品,有一个完整的销售网,有庞大而严密的组织。职业杀手只是个人行动。哈哈,总不见得职业杀手,会雇用经纪人。去替他兜生意吧……”

“真的,你说得也有道理。”

“本来就是!世界上根本没有职业杀手。”

“唔,其实,还是有的,你不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我已经说得再明白也没有,职业杀手,根本不可能生存。”

“别说得那么肯定,像我,已经生存了几十年,而且生存得很好,用你的话来说,生意,也源源不绝。”

“甚么?”

“我说,我是一个职业杀手,并没有在你的逻辑理论下不能生存!”

“你……是在……开玩笑?一个职业杀手,好,你用甚么方法使人知道你是?”

“哈哈……现在轮到我来笑了。很简单,找人聊天,故意把话题扯到杀手这上面去,然后就会有人,像你那样,说世界上根本没有职业杀手这种人,举出种种理由想说服我,再然后,我就直截了当告诉他,我就是职业杀手。”

“这……是一种诡辩术。”

“绝对不是,你可以委托我杀人,取价低廉,保证成功。你只要付钱就是,一点麻烦也没有。”

“你……你……怎么知道……我想杀人?你……怎么知道?”

“别紧张,千万别紧张,那也很简单。”

“不可能……不可能……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你不可能知道我想杀人。”

“那是我的业务秘密──”

“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从来也没有表示过,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没有作过任何文字上的记述──”

“你不必抓住我的衣服摇我,也不必满头大汗──”

“不行,你一定要说,你怎么……知道我……心中秘密?”

“好了!好了,请放手,我告诉你就是。”

“你……说!”

“我早就说过了,很简单,你今年多少年纪?五十岁出头了?”

“那和我多大年纪有甚么关系?好,我……五十二岁。”

“你自己想想,五十二岁了,和各式各样的人相处的过程中,总有一两个人,甚至更多的人,你很乐意看到他死亡,甚至,会有特别的一个人,你愿意化点代价,来看到他的死亡!不单是你,每一个人都是一样。”

“你……是说,你从心理学上猜度,而得出的结论?”

“可以这样说,人的思想,有一定的范畴,任何人脱不出,不论一个人外表上装著他如何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但是他的思想,总在这个范畴之中!”

“听来好像……有点道理。”

“哈哈,大有道理,人的思想,可以根据一些规律探索,要了解另一个人的思想,不是想像中那么困难──闲话少说,言归正传,我的收费,低廉得出乎你的意料之外,而且,只先收两成订金,告诉我,你希望甚么人离开这个世界?”

“这……”

“爽快点告诉我好了,你的意愿,很快就会实现,那个人会在世界上消失。我不知道这个人消失之后,会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但可以肯定,你得到的好处。一定远远超过你付出的代价。”

“这……”

“我们总共只需要见两次面,今天是第一次,你付订金给我,然后,参加那个人的丧礼,你再把余款付给我。再然后,你是你,我是我,这一辈子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安全妥当,万无一失。”

“这……”

“你还在犹豫甚么?你想想,你愿意看到对方死亡,说不定对方也愿意看到你死亡,要是他要我来杀你,那你就后悔莫及了!”

“你……是在威吓我?”

“不,我是在为我顾客的利益著想,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吧。”

“好。”楔子三

“嘶嘶”的水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听来十分优美。

桃丽转了一个身,轻轻地道:“听,小丑喷泉又开始活动了。”

躺在她身边的,是她的丈夫葛陵,“嗯”地一声:“你想起身去看喷泉?”

桃丽靠近她的丈夫,把他的身子扳过来,使他们两人面对面地躺著:“为甚么不能?”

葛陵笑了起来:“亲爱的,我现在是在执行任务前的休假,要是每天晚上,起来去看喷泉,或者在灌木丛中等三小时,观察一个黑熊,只怕到休假完毕,我进了太空舱,就得呼呼大睡,无法执行任务了。”

桃丽靠得她丈夫近些,腻声道:“不去看喷泉,那我们就……”

葛陵少校是隶属于美国太空总署的太空人。“太空人”只是一个简称,比较正式的名称,应该是“美国太空总署属下,进行太空飞行试验的飞行人员”。不论名称怎样,大家都知道太空人是多么重要,和一个太空人,要经历多么艰难、长久的训练过程。

葛陵各方面都合乎标准,没有任何可以挑剔。

他是长子,从小到大,学业、品行都人人称道,没有任何犯罪记录,有航空工程学博士的头衔,又是一个极其出色的飞行员。

他今年三十八岁,微秃,显示他精力极其充沛,他身高接近一百九十公分,标准体育家的身型,相貌英俊,再加上又是太空人,在任何场台下,都备受尊敬。他的妻子桃丽,是标准的金发美人,虽然桃丽参加竞选阿肯萨斯州小姐时落选,但是见过桃丽的人,一致都认为那一届的评判选评失当,而不是桃丽的美丽不够标准。

葛陵和桃丽结婚三年,公认天造地设,更重要的是,连他们自己,也这样认为。

葛陵少校受训练成为太空人已经五年,一直到最近,才接受了任务,他将成为一次太空飞行的主驾驶员,责任重大,这次太空飞行,葛陵和他的两个助手,将驾驶一艘太空船,环绕地球超过一百转,估计在太空中逗留的时间,接近十五天。

在接到任务之后,训练更加吃紧,但即使任务重要,还是需要调剂,于是,葛陵就有了两星期的假期。

好动而又喜欢野外生活的桃丽,一听丈夫有假期,连半秒钟也未曾考虑,就道:“我们到黄石公园去。”

白天毫无目的地散步、谈心、观赏喷泉,晚上听音乐,在月色下静坐。

汽车屋中的灯光很幽暗,他们的喘息声静止,小丑喷泉也停止了活动,四周围一片寂静。

桃丽将脸庞贴在葛陵宽厚的胸膛上,从这个角度,她要看葛陵,必须尽量把眼皮向上抬,这令得她的眼睛,不住的快速眨动,长睫毛的闪动,使她看来格外动人,葛陵情不自禁,将她拥得更紧。桃丽娇声笑著,突然挣脱了葛陵的拥抱,跳了起来,顺手抓了一件睡袍,冲到了门口。

葛陵忙叫道:“桃丽,我们附近有人!”

桃丽已经打开了门,跳了下去,葛陵一面摇著头,一面拉起睡袍来,他先穿上了睡袍,才跳下车去。

他们车子停在一大片草地上,葛陵跳下了车子,看到桃丽躺在草地上,睡袍松松地套在她身上。葛陵向四周看了看,最近的一架汽车屋,离他们大约有两百公尺。他来到桃丽身边,桃丽向他伸出手来。他握住了桃丽的手,桃丽突然发力,将他拉得向草地跌去。

桃丽搂住了他,不让他再起身,他们碰头躺在草地上,望著星空。

桃丽低声问道:“亲爱的,你到了太空,地球上最引你注意的,会是甚么?”

“你!”葛陵的回答,又快又简捷。

桃丽微微噘起了嘴唇:“胡说,你在太空,根本看不到我。”

“当然我看不到你,”葛陵微笑著,“可是我可以想你。人的视力有限度,可是思想没有限度。”

桃丽轻轻打了葛陵一下:“没有限度到了可以使你去想外星的美女?”

葛陵握住了她的手:“你是宇宙中最美丽的女性,没有一个星球上再会有你这么可爱的女人!”

桃丽满足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是那么美丽,那么灿烂,在葛陵眼中看来,比天上的星星更灿烂。

桃丽又道:“葛陵,答应我一件事。”

葛陵笑了起来,桃丽不知道又要耍甚么花样子。桃丽年纪轻,新奇花样,层出不穷,有时很难应付,所以他不敢立即答应。

桃丽道:“当电视转播你在太空舱的活动时,你可以说一句:‘桃丽,我爱你!’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爱我。”

葛陵故意“嗯”地一声:“这太奢求了吧,全世界的女人都希望她爱的男人那样做,你会引起十亿以上女人的嫉妒。”

桃丽撒著娇:“让她们去嫉妒好了。”

“好,我答应你,如果轮到我讲话,我一定讲。”葛陵伸出了手臂,让桃丽枕在他的手臂上:“其实,何必我讲,我每天都在想:我爱你,桃丽,每天至少想一万遍。”

桃丽摇著头,她在摇头的时候,头发轻磨著葛陵的脸,令得葛陵又舒服又痒。她道:“你的思想,我怎么知道?一个人没有办法知道另一个人在想甚么,虽然我们相爱得这样深,我在想甚么,你也没有法子真正知道。”

葛陵在桃丽耳际,低声讲了一句话,桃丽一副娇嗔的神情,把葛陵的头推开去。葛陵笑著:“真的,人的思想,神奇不可思议。天文学家已经发现,最远的类星体,距离地球一百八十亿光年,这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总还有一个具体的,拿得出来的数字放在那里。可是人的思想,全然不可捉摸!”

桃丽静了一会:“人决无希望把他人,甚至自己的思想弄明白,还是别再去想它的好!”

葛陵道:“我倒真希望可能捕捉到他人的思想,那样,至少我可以知道你刚才是不是真的──”

葛陵的话还没说完,桃丽已经转过头来。

桃丽一转过头来之后,就用她的唇,封住了葛陵的口。

风吹上来,有点凉意,远处又有一股相当大的喷泉开始喷水,发出动听的水声。楔子四

安普蛾类研究所绝对谢绝参观。这个蛾类研究所,位于奥地利的首都维也纳,莱茵河的南岸,介乎邮政局和大学教堂之间,转角处的一幢古老的建筑物,离科学研究馆不是很远。

那幢建筑物,本来并不适宜作研究所,但那是安普女伯爵的物业,当安普女伯爵立意要资助一个昆虫研究所,而一时又找不到适当的场所,这幢建筑物也将就著可以了。

安普女伯爵的头衔是那里来的,人言人殊,有人说她是奥地利帝国时代的女伯爵,有人说她是保加利亚王朝的贵族,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十分富有,从她二十岁那年起,她不断结婚、离婚,二十年来,有纪录可供稽查的,已有六次之多,她的每一位丈夫,都是超级豪富,包括了阿拉伯王子、欧洲著名工业家族的传人、印度土王等等。

每一位丈夫和她分手,都赠她大量金钱和珠宝,所以安普女伯爵是欧洲高级社交场合中的红人。她不但有钱,而且极其美丽动人,淡金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珠,思想极端现代化,容貌罕见的古典,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她从未生育过,身形之动人,令得许多年轻的女孩子自叹弗如。

这样一个富有、美丽的女伯爵,和“蛾类研究所”看来一点也扯不上关系。她和蛾类发生关系,完全出于偶然。

那一年冬天,欧洲风雪连天,到处积雪极厚,安普女怕爵为了炫耀她的阔绰,特地将她的私人座驾机,以最快的时间,改装成可以在雪地上降落,然后,她发出请柬,派出飞机,邀请了一批人,到她阿尔卑斯山山麓的那间豪华别墅去赏雪。

这样的约会,十分刺激,就是别墅周围的路,全被大雪封住了,只有那架飞机,可以载人离开。那也就是说,应邀者除非不来,一来的话,不是到主人的允许,不能离开──除非等到天气转暖,积雪融化,道路畅通。

受邀请的自然全是各国的豪富贵族、知名人士,其中有一位,是维也纳大学的教授,著名的昆虫学家陈岛。陈岛是一个中奥混血儿,样子相当东方,一直被人当作是纯粹的中国人。陈岛的母亲是奥地利人,一个极有成就的女高音歌唱家,很受人尊敬。

安普女伯爵在邀请客人之际,忽然想到,在大风雪之后,于阿尔卑斯山麓古堡式的别墅之中,大家至少相聚半个月以上,这一切,全是那么神秘,在这神秘的气氛之中,似乎不可少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