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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点-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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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看到”的情形,其实不如说是“感到”有两个人来到了身前更恰当。

那两个人显然也感到有人就在近前,一个问:“尾杉,是你么?”

在这样的情形下,白素无法再不出声了,她压低了喉咙,发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那个人“哼”地一声:“你越来越神秘了,这是你要的东西,我们带来了。”

当那人这样说的时候,白素感到那人将一样东西,放到了地上。另一个人道:“尾杉,你不断要这种资料,究竟有甚么用?”

白素又压低了喉咙,含糊地应了一声,那两个人一起发出了一种不满意的声音,一个道:“希望你仍和上几次一样,迅速履行你的诺言。”

白素的心中,迅速地转著念:这两个欧洲人,是送一些甚么资料来给尾杉的,而且尾杉也答应不知用甚么条件去交换这种资料。

至于尾杉要了这种资料来作甚么用途,连送资料来的两个人都不知道。

白素缓缓吸了一口气,学足了日本人讲英语的那种腔调:“当然,你们放心好了。”

那两个人停了一下,在感觉上,他们像是已经转过了身去,向外走去,他们的脚步声,在渐渐远去。

她按亮了小电筒,看到一个纸袋,放在地上。拾了起来,袋中好像放著一盒盒式录音带。

白素先把纸袋收好,也来不及打开来看里面究竟是甚么,就忙跟了出去。

她来到大堂中,看到那两个人,正从花园中走向门口,花园的门半开著。

白素不禁苦笑了一下,她没有想到门根本没锁著,而她刚才是跳墙进来的。

一等那两个人出了花园,白素立时飞快地奔到门口,看到那两人在门口站著。

这时候,白素可以看清楚那两个人的相貌,两上人都约莫三十上下年纪,是普通的欧洲人。

他们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计程车,可是等了一会,并没有车子经过。他们低声商议了几句,就向外走了开去,白素跟在两人的后面。

街道上十分寂静,偶然有计程车经过,全是载著搭客的,白素已经有了对付这两个人的办法,她加快了脚步,在那两个人的身边经过,装出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酒。那两个人以后的一切行动,全都在白素的意料之中,一个先用蹩脚的日语,向白素打了一个招呼,在凌晨时分,他用的是“日安”。

白素的身子歪了一歪,那两人忙来不及地来扶白素,一个道:“你说英语吗?要不要帮助?”

两个人抢著来扶白素,倒令白素省了一番手脚,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内,白素已经把两只皮夹,取在手中,同时把两个人推开,仍然脚步踉跄地向前走,那两个人一面叫著,一面追了过来。

不过,他们大失所望,因为一转过了街角,就找不到白素。自然,当他们发觉自己的皮夹不见了时的狼狈相,白素也看不到。

白素转到了离尾杉住所附近的一个街角,到了街灯下,打开那两个人的皮包来,找出了两个人的身分证明文件,那两个人从奥地利来,他们的身分是:安普蛾类研究所的研究员。

一听得白素说到这里,那两个人的身分,是维也纳安普蛾类研究所的研究员,我整个人直跳了起来,发出了一下怪叫声。

白素扬了扬眉:“很奇怪,也很凑巧,是不是?”

我呆了片刻,重新又坐了下来,瞪著白素:“我真佩服你,刚我向你提到过陈岛,也提及他是安普蛾类研究所的主持人,你竟然一点也没有讶异的神情,也不打断我的话,告诉我你曾遇到过两个研究所的人。”

白素笑了一下:“我有过讶异的神情,不过你没有注意,我当然不会打断你的话,你的叙述,已经够凌乱了,我如果一打断,一插言,就算你再说得下去,我也无法听得明白。”

我给白素说得啼笑皆非。白素道:“这个甚么蛾类研究所的名字,我从来也没曾听说过,我猜想那一定是他们作掩饰用的,一直到我听你提到了陈岛,才知道他们真是研究蛾类的生物学家。”

我忍不住问:“他们给尾杉的是甚么资料?”

我在问了一下之后,摇著头:“尾杉是一个棋手,和蛾类研究所的人,会发生甚么关系。”

白素道:“当然可能有,那个研究所的主持人陈岛,不是专程到日本看尾杉吗?”

我搔著头:“我相信他们纯粹是私人友谊的关系。”

白素对我的话,没有表示意见,只是道:“我检查了那两个人皮夹中所有的东西──”第十部:一具怪异的仪器

白素顺手把皮包抛在地上,她知道日本人很有拾遗不贪的习惯,拾到了之后,会交给警方去处理。她心中这时很有点后悔,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这两个人真是甚么蛾类研究所的人。

她觉得自己应该继续跟踪下去,了解这两个人的真正身分才是。

于是她又追上去,可是一直追到刚才的街道,又在附近找了好久,花了大半小时的时间,也没有再看到那两个人。他们显然是截到了计程车离去了。

白素感到相当懊丧,恰好有一辆空的计程车经过,白素决定回尾杉家去看看,所以她上了车。在车中,她取出了那个纸袋来,打开,纸袋里面的,并不是她想像中的盒式录音带,但是也相当接近。

说“相当接近”,是因为白素一看,就可以看出,那是一卷磁带,可是却有著特别的装裹方法,外壳是十分坚固的金属盒,比普通的盒式录音带来得扁,比较大一些。

磁带用来记录信号,一定要有一种特定的仪器,才能使磁带上的信号还原。白素相信那仪器,一定在尾杉的家中。

反正尾杉的家里没有人,她倒很有信心把那个仪器找出来。

车子到了附近,白素下了车,这一次,她从正门推门进去,从大堂开始寻找起。照她的推测,那两个人鬼头鬼脑,深宵送“资料”来,那份“资料”,尾杉一定十分重视。从“资料”的形状来看,那很像是一具种型电脑的软件,小型电脑再小,也有一定的体积,应该不会很难找。

可是,白素虽然在尾杉的书房中,发现了一具小型电脑,却发觉那两个人拿来的资料,全然不适用,在书房中,白素花去了不少时间,一无所获,她又搜寻其他的地方。

时间迅速地过去,已经是凌晨五时了,白素仍然一无所获。虽然她沉得住气,这时也未免有点焦急,几乎想放弃了,因为那卷资料既然在她手中,一定可以有办法令该带上的讯号显示出来的。

就在她准备离去,经过大堂之际,她忽然看到,大堂的一边,是一列架子,架子上所放著的,全是高级的音响器材、唱片和录音带。

有一个时期,白素和我,都沉迷于音响,也有著相当程度的音响器材的知识,叫得出各种各样古怪器材的名称和用途。

白素在一瞥之下,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在一架十段均衡器之旁,有一样东西,她不认识。那当然是一种仪器,有著十公分地萤幕,看来像是一具示波器。但是却又有著可以放进盒式录音带的装置。

白素走过去,把手中的那盒资料,凑了一凑,恰好可以放进去。

白素的心中不禁暗骂尾杉狡滑,尾杉故意把十分重要的东西,放在当眼处,和类同的器材放在一起,那的确可以骗到人。

白素放进了那金属盒,略为观察了一下,发现有一副耳筒,联结著那具仪器,她开启了电源掣,感到十分兴奋,尾杉获得的,究竟是甚么资料,看来可以有答案。

那仪器上有许多掣钮,有的标明用途,例如电源开关、磁带运转的方向、停止、微伏的调整等等。但是还有许多掣,却并没标明用途。

白素先令磁带运动,不一会,在萤光屏上,就出现了许多看来是全然没意义的、杂乱无章的闪动的线条。

白素又将耳筒带上,希望可以听到一些声音,可是却甚么也听不到,她又随意按动几个用途不明的掣钮,结果仍是一样。

在这具仪器之前,白素不知不觉,又花了将近一小时,这时,天已开始亮了。

白素心想,天亮了,要是有人发觉尾杉的住所之中有人,那可不容易解释,而且张强也可能等得很急,不如把东西拿回去,慢慢研究。

白素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就把那具仪器,自架上搬了下来,连著那副耳筒──这时她也发现,那副耳筒的构造,十分特别,与普通的音响用的耳筒,大不相同。

白素随便找了一个纸盒,把那具仪器放了进去,事情很顺利,并没有给人发觉她自尾杉的家中搬走了一样东西。在街口叫了计程车,回到了酒店,那是六时四十三分,白素先打电话到张强的房间,告诉他,有了重要的发现。

然后,白素就搭乘电梯,上楼,张强已打开房门在等她,一见面就问:“发现了甚么?”

白素十分简洁地叙述了经过,一面说,一面替那具仪器插上电源:“你看,这是甚么意思?”

萤光屏上显示的凌乱的波纹,一点意思也没有。张强拿起耳筒来,戴上,整理了一下,抬起头来道:“这不是普通的耳筒,你看,这里有两个有吸力的软盘,紧贴在头上,倒像是做脑电图时用的接触装置。”

白素早已发现了这一点,她只是问:“你可听到了甚么声音?”

张强一面摇著头,一面不断随意扳动著那具仪器上的掣钮,突然之间,他出现了怪异莫名的神情。

由于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以致反应敏捷如白素,也不知所措,只好眼睁睁看著事情发生。

张强的神情,陡然之间变得怪异莫名,白素想问他怎么了,可是还未曾出声,张强已经发出了一下惊呼声。

(就是两个清洁女工听到的那一下。)

张强一面惊呼著,一面陡然除下了戴在他头上的耳筒,抓著耳筒,用力挥动。

由于耳筒的一端,有联结线的插掣,插在那具仪器上,他一挥动,连带著把那具仪器也挥了起来,插掣松脱,仪器向著墙角飞过去。

在那一霎间,白素犯了一个错误──其实,不能说是白素的错误,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形下,都会这样做。因为以后接下来发生的事,全然出人意表,谁也无法料到。

白素一看到了张强有这样反常的动作,只当是他从耳筒中听到了甚么怪异的声音。接下来,那具仪器向墙角直飞了过去。它一撞在墙上,必定损坏,是以白素也立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声。

(两个酒店清洁女工听到女子惊呼声。)

她立刻抓起沙发上的椅垫,向那具仪器抛过去,希望挡在仪器之前,由于她的动作太急骤,带倒了一张椅子。

(两个女工听到重物坠地声。)

白素只是注意那具仪器是否会损坏,一抛出垫子,立时扑了过去,在床上弹一下,再落下地来。

那个被她抛出的垫子,起了预期的作用。

她将那具仪器接住,看出仪器完好无损,十分高兴,立时把仪器放在床上。

这时,她在床边,张强在窗前,如果不是距离远,张强坠楼的惨剧或者可以阻止。

白素才放下了那仪器,站起身来,她看到房门打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工进来,同时,张强一个转身,冲向窗子。

张强冲向窗子的冲力极强,看起来他简直像是一头野牛。

白素自然看得出这样一下冲击的结果会怎样,所以她立时向前奔来。

白素还没有来到张强的身边,事情已经发生了。

张强的头先碰到玻璃,这一下,远不足以令得玻璃破裂,但是紧接著,他的肩头也撞到了玻璃。这一下,玻璃经不起撞击,破裂了。而张强向前冲的力道,还未曾中止,他整个人,就从被撞裂的玻璃之中,飞了出去。

白素完全被这意外震呆了,所以,那个管事,宝田满来到她身前,她的声音失常,只说了一句:“他──跳下去了。”

可是,宝田满和那两个女工,却异口同声,说张强是白素推下去的。他们的指证,高田警官向我详细地叙述过。

白素知道她根本甚么也没有做,但是却有三个人指证她,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只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越快离去越好,宝田满当然抓她不住,她溜走了。

她在离开酒店之际,张强坠楼已被发现,大堂中十分乱,没有人注意她。

我紧握著白素的手,激动他说道:“你当然不会将张强推下楼去!”

白素望著我,神情像是在等待著我的发问。我陡然想了起来:“对,那副耳筒,那具仪器呢?为甚么报上没有提起,连高田警官也完全不知道有这两样东西?”

白素道:“这是问题的重要关键,在我离开时,十分慌乱,静下来之后,立即想起,张强戴上了耳筒,就举止失常,当然和那具仪器有关,我非将那具仪器找回来不可。”

我吸了一口气:“你不是又回到现场去了吧?”

白素笑了一下:“正是,我略为化装了一下,又回到了现场,冒充记者,看到宝田管事正对高田警官指手画脚,在讲述我推张强下楼的事,可是仪器和耳筒却不在,我以为警方收起来了,可是稍一打听,就知道警方也没有发现。”

我道:“在你离开之后,警方到达之前,被人取走了。”

白素道:“当然是这样,这个人是谁?”

我连想也没想:“尾杉三郎。”

白素“嗯”地一声:“当时我也这样想,所以我才去见尾杉的情妇,想知道尾杉究竟在哪里,不得要领之后,我想尾杉可能在精神病院,于是──”

我笑了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于是你大闹银座,装疯入院。”

白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的,我在把那个护士长注射了麻醉针之后,就进入了尾杉的房间──”

白素轻而易举地弄开了病房的锁,她注意到,门上的小监视窗,从里面被遮住,看不到里面情形,所以她十分小心,一拉开门,立时闪身进去,作了应付突袭的准备。

可是病房内却没有甚么异动,她看到有一个人,背向著外,躺在床上。白素向前走去,故意弄出脚步声来,床上那个人一动也不动。白素一直来到床边,定了定神:“尾杉先生,你好。”

床上那个人略为震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白素看过尾杉三郎的相片,她一看就可以肯定,床上那人正是他,只不过看来比较瘦削。

尾杉看到白素,现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慢慢坐起身来:“你来得真快。”

他恶狠狠盯著白素,转过身去,一下子将一张毛毯拉开,毛毯下正是那具仪器。

她料得没有错,那具仪器到了尾杉的手中,那自然是白素逃走时,他趁人不觉,在混乱中取回来的。

张强坠楼时,尾杉一定也在酒店中。那么,张强的发生意外,是不是和他有关?

白素一想到这里,一股怒意陡然升起,她踏前一步,已经准备把尾杉拉过来,先给他吃一点小苦头,再逼问他究竟是在捣甚么鬼。

可是,就在这时,尾杉已迅速地按下或转动那具仪器上的一些掣钮。白素也看到,那具仪器接上了电源,白素略停了一停,想看看他究竟想干甚么。

然而,就在那一停之间,白素已经觉得事情不对头了。

白素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喘起气来。

我忙问道:“怎么样?甚么不对头?”

白素蹩著眉:“一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可是当时的经历,我却记得十分清楚,就像那是真事。”

我呆了一呆:“你的意思是,突然之间,产生了幻觉?”

白素道:“我不能肯定,你听我说。”

她在讲了这句话之后,又顿了一顿,才道:“当时,突然之间,我的眼睛,就出现了一大片怪异之极的色彩。那色彩,绝不是实际上所能看到的,我像是一下子跌进了一个包罗了世界上所有颜色的万花筒之中,同时,我还感到那万花筒在旋转。我不能肯定我是不是叫喊了起来。”

我忙道:“那一定是尾杉这家伙,趁你不觉,向你喷射了强烈的麻醉剂。”

白素道:“当然不是,有麻醉剂喷向我,我事先应该有感觉,但这种情形,突如其来,当时,我双手挥舞著,只想把那团色彩挥开,可是色彩却还在迅速地变幻,接著,色彩破裂了,自破裂的色彩之中,冒出了一个极可怕的怪物。”

我没有再说甚么,只是心中在想:这种情形,倒像是和吸了大麻,或是吞食了迷幻药之后的情形相类似。

白素的气息变得急促:“那怪物的样子,我记得十分清楚,那是……那是一只似蛾非蛾的东西,可是所有花纹斑点,全是一个人的脸,是尾杉的脸,在狞笑,再接著,所有的脸都向我飞过来,我赶不开它们,它们把我包围住了。”

我大声道:“那当然是幻觉!”

白素闭上眼一会,又睁了开来,现出惊怖的神情──要白素现出这样的神情,那绝不是简单的事。

我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白素道:“事后,我也想到,那可能是幻觉,但是幻觉怎会那么实在?我甚至可以感到,那些脸撞在我的身上,有一种冰冷之感。”

我道:“你并没有受伤,是不是?”

白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一下子甚么都不见了,我还在病房之中,但是病房中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自己,不,当我挥动著手的时候,低下头来的时候,我绝对看不到自己的身子,这只是一霎间的事,然后,你出现了,你奔过来,尾杉也突然出现了,我看到尾杉在逃,你把他抓起来。”

我闷哼了一声:“绝对是幻觉,那时候,我多半在飞机上。”

白素望了我一会,才沉声道:“我真的看到的,看得清清楚楚,你把尾杉抓起来,再摔下去,然后,用重手法砍他的后颈,他中了你一掌的神情,清楚得就在眼前,我真是看到的。”她一再强调,“真是看到的”,那使我感到一股寒意。

我心跳不由自主加剧:“那情形,就像酒店管事和两个女工,看到你推张强下去一样。”

白素隔了片刻,才道:“其实,尾杉也有他取死之道。”

我几乎直跳了起来:“你在胡说八道些甚么。”

和白素在一起多年,我几乎从来也没有对她这样嚷叫过,但这时,我却忍不住大声叫嚷,因为看她的样子,像是真以为我打死了尾杉三郎!

白素对我的嚷叫,沉默了片刻,才现出十分苦涩的神情,缓缓地道:“你不能怪我,任何人,对于……亲眼看到的事,又清楚知道不是在做梦,总……总以为那是事实!”

我握著拳,又放了开来,再握上,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可是其间有一些我们不明白的事在。那三个酒店员工,亲眼看到你推张强下楼,但事实上,你并没有那样做。”

白素呆了片刻,才叹了一声:“那么,尾杉三郎现在在甚么地方呢?”

我又吃了一惊:“甚么?你没有继续追踪他?”

白素向我望了一下,神情更加苦涩:“你听我说下去,当时,我看到你一掌砍在他颈骨之上,我还听得他颈骨折断的声音,我看到他的头,软垂了下来,你转过身,向我望来,我忙道:‘你快走,这里的事,让我来处理好了。’你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病房。”

我也只好苦笑著:“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怎么会离开。”

白素没有表示甚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我不要打断她的话头:“你走了之后,我把尾杉搬上了床,拉起毯子来盖住他,他显然已经死了。我转身,再去找那副仪器时,却已经不见,我只好也离开了医院。”

我十分肯定地道:“这一切,实际上,都未曾发生过,只不过是你以为发生过。”

白素抿著嘴,不出声。她十分理智,可是这时,也显然受著极度困扰,不是身受者,实在是很难了解:连亲眼看到、亲身经历过的事,如果都“未曾发生过”,那么,甚么才是真正发生过的?

这样的疑问,两千两百多年之前,庄周先生就曾不止一次提出,他甚至问到了他的一生,究竟是一只蝴蝶的幻觉呢?还是蝴蝶的一生,是他幻觉,他终于未能肯定。

为甚么庄子不用其他的生命来怀疑,而用了蝴蝶?蝴蝶和蛾,不正是同类的生命么?

我越想越乱,我知道,这时候,我的思绪乱不要紧,但是决不能让白素的思绪乱下去。

所以我用十分肯定的声音道:“你一定要弄清楚,那一段经历,是你的脑部受了某种干扰之后的结果,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

白素又呆了片刻:“太真实了,真是太真实了。”

我苦笑著,又发急:“你可以当作这是你在被催眠下发生的事。”

白素道:“不对,那是真正发生过的。”

我叹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进一步说明,急得满头是汗,白素反倒安静了下来:“我知道自从我眼前看到奇异的色彩,一直到后来发觉我自己在街头上,其间一切,我以为发生过的事,全是幻觉。”

我松了一口气:“对。”

白素睁大了眼睛:“那么,在这一段时间内,实在发生了甚么事呢?”

我道:“那要问尾杉三郎这……家伙才知道。你说甚么?后来你发觉自己在街上?”

白素缓缓地道:“是的,我记得在病房之中,找了又找,找不到那具仪器,心想不如把你找来,我们一起寻找,就离开了医院。那一段时间,我记忆之中,比较模糊。等有记忆时,我在街头,有两个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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