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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_黄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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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篷!”  
    韩柏摔了个四脚朝天,终于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缕声音钻入耳内道:“小子!小子!你醒了没有!”  
    韩柏吓了一跳,以为又是那大牢头来羞打自己,连忙坐起身来。  
    只有几面剥落墙壁的死囚窒静悄俏地,牢门紧闭,人影也不见一个,*畏慷宰*门的屋角有个通气口,但窄小得只能容猫儿通过,一盏油灯挂在墙上,照得囚室愈发死气沉沉。  
    难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生出幻觉。  
    “有人来了!”  
    韩柏吓了一跳,这回清清楚楚听到有人和他说话,但为何却不见有人?  
    “啪!”  
    牢门的小铁窗打了开来,一对眼望了进来,见到韩柏,喝道:“退后!”  
    韩柏呆了一呆,连爬带滚,退到离门最远的墙边。  
    铁门下摆处另一长形方格打了开来,递进了一盘饭肴和茶水,出奇地丰富。  
    牢役闷哼道:“便宜了你这小鬼,不过你也没有多少餐了。”  
    直至牢役离去,韩柏仍呆呆坐奢,他人极机灵,怎体会不出牢役话中的含意,心中狂叫道:“我快死了!我快死了!”  
    四周寂然无声。  
    “小子!。眼前有饭有菜有汤,还不快医医肚皮子。”  
    韩柏再无怀疑,骇然道:“你是谁?你在那里,你看得见我吗?”  
    声音道:“我就在你隔壁,你虽见不到我,但我早已过去摸过你全身每一寸地方,医好你的伤势,否则你现在休想能开声说话。”  
    韩柏一呆,但再一细想,他说的话却没有什么道理,假设他能穿墙过璧,来去自如,为何还会给人关在这。  
    声音又道:“若不是见你是可造之材,我才不会费神理会呢。”  
    韩柏心中一动,自己果然再没先前的伤痛疲乏,看来他又不是吹牛,忍不住问道:  “前辈为何给人关到这来?”  
    声音冷哼道:“赤某要来便来,要去便去,谁能把我关起来。”顿了顿后长叹一声,颇有英雄气短的意味。  
    韩相同情之心大起,大家同是沦落人,安慰道:“前辈必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要在这里……这里定居。”  
    那声音哈哈一笑道:“定居!好!就是定居,你的心肠很好,来!给我看看你。”  
    这回轮到韩柏要叹起气来,若他能过去,不如直接逃出这可怖的牢狱更为划算。  
    “啪!”  
    韩柏愕然台头,往隔着两间牢房的墙璧顶部望去。  
    一块大石刚好往内缩入,露出一个可容人穿越的方穴,洞缘如被刀削,平正齐整。  
    韩柏一时目定口呆,那瑰大石最少有五、六十斤重,移动时的轻快却像豆腐般没有重量。  
    就像一场梦里才能发生的情景。  
    眼前一花,一个人穿山甲那样从璧顶洞穴钻出来,轻轻一个翻身,落到韩柏身前,此人身形雄伟之极,脸的下半部长满了针剌般的短髭,连角分明的厚唇也差点遮盖了,一对眼铜铃般大,闪闪生威,顾盼间自有一股慑人气态,那有半点阶下之囚的味儿。  
    韩柏张大了口,说不出半句话来。一大汉挨墙坐下,目光灼灼上下打量着他,忽地哈哈一笑道:“算你走运,竟通过了我的体质测试。”  
    韩柏呆道:“什么体质测试?”  
    大汉道:“刚才我检查了你的受伤状况后,输了一道恰好能医治好你伤势的真气进你的经腺,再看你伤愈回醒的时间,便可从而推知你的体质好坏至何种程度。”  
    韩相不能置信地看看对方,又看看自己的身体,道:“一道气便可治好人吗?”  
    大汉晒道:“这有何稀奇,世上尽管有千万种病症伤势,均起因于经脉受到伤害或闭塞,只要经脉畅通,其病自愈,其伤自痊,除非经脉肢体断去,否则任何肉身的创伤亦会复原,若能接回经脉,断肢亦可重生,我测试最难处只是在于有否那种判断伤势的眼力,其它又何足道哉?”  
    韩相似懂非懂,但眼前大汉的信心和口气,自然而然地使他感到对方并非胡言乱语之徒。  
    大汉忽地压低声音道:“你以比常人快了半蛀香的时间便全身经脉尽通,显示你是块不能再好的好料子。”顿了一顿,仰天一阵大笑,无限得意地道:“庞斑!庞斑!任你智比天高,也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我找了六十多年也找不到的东西,竟在此等时刻送到我面前吧。”韩柏全身一震,道:“庞斑?”大汉笑声一收,沉声道:“你先给我道出来历身分,为何到此,不要漏过任何细节。”他的话声语调,均有一种教人遵从的威严气势,可知乃长期居于高位,惯于发号施令的人。韩柏给他一提,立时记起自己的凄惨遭遇,他仍是少年心性,这两天备受冤屈,从没有说半句话的机会,禁不住一五一十细说从头。大汉只听不语,每逢到了关节眼上,才问上两句,而所问的又都切中重要环节。韩柏说完。大汉哂道:“这事简单非常,真正的凶手是那马峻声,你却做了他的替死鬼,此等自号名门正派之徒,做起恶事来比谁都更阴损,还要装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  
    韩柏心中也隐隐摸到这答案,但却不敢想下去,这时听到大汉说出来,忍不住问道:  “他为何要杀谢青联?”  
    大汉嘿然道:“天下事无奇不有,又或那厚背刀藏着重大秘密,何用*焉癫孪搿*”  
    他话题一转,问起来自慈航静斋的美丽女剑客奏梦瑶,由她的样貌行藏,以至乎她的一言一笑,无不极感兴趣,但韩柏却毫不觉烦厌,一来回忆起这美女亦是一种享受,二来大汉措辞干净俐落,绝无多馀说话,痛快异常。  
    大汉听罢沉吟不语,像在思索着某些问题,忽地神情一动道:“有人来了,背转身!”  韩柏不知他要弄什么玄虚,但却感到对方不会加害自己,闻言背转身来。  
    “啪啪啪!”  
    在刹那的高速里,大汉在他背上拍了三掌,每次掌拍背上时,一股热流便钻入体内,似乎顺着某些经脉流去,舒服非常。  
    大汉迅速在他耳边道:“他们这次有五个人来,显然是要将你押出去,苦打成招,记着,每当有人要打你某部位,你便想着那部位,保可无事,想个方法,拖着他们,死也不要签那分招供书。”  
    韩柏全身一颤,骇然道:“假设他们斩我一只手下来,怎么办?”  
    大汉冷笑道:“我怎会让他们那样做!”似乎他才真正代表官府。  
    。  
    背后微响。  
    韩柏回身一望,大汉已失去踪影,仰头看,璧顶方洞又给大石填个结结实实,大汉手脚之快,使他怀疑自己只是在做梦,但体内三道流动着的真气,却是活生生的现实。  
    一阵金属磨擦的声音后,大门打了开来,数名凶神恶煞的牢役在大牢头金成起的率领下,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金成起将韩柏碰也未碰一下的饭肴一脚踢起,碗盘带碟哗啦啦往韩柏的脸门砸去。  
    韩柏大吃一惊,自然而然所有茔意力集中往脸门去,说也奇怪,体内坚二道真气倒真像有灵性般,分由腹部、脚底和后枕以惊人的速度写往脸门处。  
    同一时间,碗碟撞上脸门。  
    韩柏脸部被撞处蚁咬般轻痛数下,却没应有的剧痛,耳边响起大汉的声音道:“还不装痛!”  
    韩柏“乖乖地”惨叫一声,双手掩脸。  
    金成起阴阴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将他拖往刑室。”  
    其中两名牢役走了上来,一左一右将韩柏挟起,硬拖出去。  
    韩柏听到刑室二字,魂飞魄散,正想大叫救命,大汉的声音又在耳内响起道:“不用怕,刑室就在下层水牢旁,我会监视着,保证他们动不了你一根头发。”  
    当他说到最后一句时,韩相给拖至牢道的最深处,一名牢役拉起了一块覆在地上的铁板,露出进入下层的另一道石阶。两名牢役一抽一抛,韩柏像个人球般沿阶向下滚去,手录脚锁碰着石阶发出混乱之极的剌耳嗓响。  
    三道奇异的真气在体内游走,韩柏不但感不到痛楚,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不过他却装作连爬也爬不起来。  
    金成起责怪道:“你们不要那么手重,摔断他的颈骨,你们能否代他画押。”  
    一名牢役道:“这小子强壮得很,牢头休要担心。”沿阶下去,喝道:“爬起来,否则踢爆你的龟卵子。”  
    韩柏大吃一惊,暗付不知大汉输进的真气是否能保护那么脆弱的部分,连忙爬了起来。这回轮到金成起等大吃一惊,看傻了眼,奇怪这人为何还能爬起来。  
    韩柏趁他们尚未下来前,偷眼一看,原来自己目下站在一个四、五百尺见方的大石室内,除了一张大木台和几张大椅外,十多种不同的刑具,散布在不同角落和墙璧上,一同营造出阴森可怖的气氛。  
    最使人惊心动魄的是在正对下来石阶的那边石璧处,打构排了一列十个不同款式的枷锁,每个枷锁上都用朱红写着名称,由左至右依次是“定百脉”、“喘不得”、“突地吼”、“着即承”、“死猪仇”、“反是实”、“正与反”、“求即死”、“失魂胆”、  “生即死”,只是名称已足使人心胆俱寒。  
    韩柏不知狱吏都是用刑的专家,而用刑除了利用肉体的苦痛令对方屈服外,最厉害的武器便是心理战术,若是浪翻云等高手,进此刑室,看其布置,即可测知对方用刑的水准高下,半分也不能强装出来。  
    金成起的刑道之术,正是附近十多个城县首屈一指的专家,故此何旗扬才不惜连夜赶路,将韩柏送到这来。  
    韩柏受到丰盛饭餐的招待,并非金成起有意厚待他,只是要他饱食体暖后,分外感到被施刑的苦痛对比,这种一软一硬的战术,最易使人屈服。  
    韩柏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一只手搭上他肩膀,韩柏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只见金成起铜铸般的黑脸绽出一丝极不匹配他尊容的笑意,道:“小兄弟,不用慌张,来!我们坐下好好谈一谈。”  
    韩柏受笼若惊,惶恐间给按在长木桌旁的椅子坐下,金成起在他对面坐了,斜着一对眼打量着他,其它四名牢役,两名守在金成起背后,两名则一左一右挟着韩柏,其中一人的脚更踏在韩柏的座位处,十只眼虎视耽耽,使韩柏浑身不自在。  
    金成起将一张供词模样的文件平放台上,待人准备好笔墨后,轻松地道:“小兄弟,我这人最欢喜爽直的汉子,我看你也属于这类好汉子,希望你不要令我这次看错了人。”  
    韩柏茫然望向他。  
    金成起伸手按着桌上的供状,道:“让我们作个交易,只要你签了这分供状,我保护直至正式提审前,我都会善待你,我人老了,变得很懒,心肠也软多了,不想费时间对你用刑,只想快点交差便算了。”  
    左边的牢役大力一拍韩柏肩头,将头凑上来道:“金爷绝少对犯人和颜悦色,你是例外的例外了。”  
    韩柏眼睛往供状望去,中间的部分全给金成起的大手盖奢,只看到右边写着“犯人韩柏供状”和左边签名画押的空位,供词亦不可谓不短。  
    韩柏心想你要用手遮着,内容不言可知,都是对我有害无利。  
    站在右边的牢役服侍周到地将沾满墨的毛笔塞入韩柏手里,道:“金爷待你这么好,签吧!”  
    韩柏嗫嚅道:“我还未看过……”  
    金成起哈哈一笑,将手挪开,另一只手顺带板了一条铜铸书镇,压在供词和画柙处间的空隙,他似乎是非常爱整齐的人,书镇放得与供状的字句毫不偏倚。  
    韩柏的心卜卜狂跳,俯头细读,不一会“啊”一声叫了出来,望向金成起。  
    他失声而叫,并非罪名太重,而是罪名太轻,原来状词里竟尽给他说好话,指出他人小力弱,应没有可能刺杀谢青联这等深谙武技之人,故恐别有内情云云。  
    金成起和颜悦色地道:“看!我们一生都本着良心做事,怎会随便陷害好人。”  
    韩柏感动得几乎哭了出来。  
    身旁的牢役笑道:“金爷这么关照你,还不快签,我们赶着去吃饭呀!”  
    韩柏点点头,提笔待要签下去。  
    蓦地大汉的声音在耳内疾喝道:“蠢材!不要签,你画押的一份是真,看到的一份是假的。”  
    韩柏吓了一跳,望向金成起,对方一点也不像听到任何异声的样子,道:“不用犹豫了!”  
    韩柏眼光移到压着供状的长方纸镇上去,心下恍然,难怪金成起先以手遮纸,后又以纸镇小心翼翼压上去,原来是要掩盖下上两张纸的迭口处,当下又怒又惊。  
    大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坚持要见何旗扬。”  
    韩柏暗叫好主意,因为要何旗扬到这来,是金成起等可办得到的事,故可收拖延时间之效,由此亦看出大汉是极有谋略的人。  
    韩柏深吸一口气道:“我要见何总埔头一面,才会在供状押上名字。”  
    金成起想不到如此转折,脸色一沉道:“你画了押,我立时将何老总请来。”  
    韩柏坚决地摇头。  
    金成起大怒而起,喝道:“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大刑侍候。”  
    韩柏一下子便给左右两人从座位处小鸡般提起,挪到一个铁架处给绞了起来,各式各样的刑具对他轮番施为,不一会他身上再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可是实际上他所受的苦难却微乎其微,例如当一枝烧红的铁枝戳来,体内由大汉输入的真气立时救兵般赶到那里,形成一个隐于皮层下的保护罩,使热毒不能侵入,伤的只是表面。  
    每次当被问及是否肯画押时,韩柏的头只向横摇。  
    金成起等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这脆弱的小子原来竟是如此坚强。  
    金成起老羞成怒,拿起一把斧头,喝人将韩柏的手按在一个木枕上,冷冷道:“你再敢摇头,我便斩了你的右手下来。”  
    韩柏吓得阵阵哆嗦,这并不是真气能抵挡的东西,一时呆了起来,汗水流下。  
    久违了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道:“我才不信,假设不老神仙的人来验,便可发觉你曾受毒刑,残肢断体是不能掩饰的证据。”  
    金成起再怒道:“你敢再说不!”  
    韩相对大汉已充满信心,咬牙道:“见不到何旗扬,我怎样也不画押认罪。”  
    金成起狂叫一声,利斧劈下。  
    韩柏吓得两眼齐闭,心叫吾手休矣。  
    “笃!”  
    利斧偏歪了少许,劈在指尖未端上方寸许处。  
    金成起诅咒起来,骂遍了韩柏的十八代祖宗,最后颓然道:“将他关起来再说。”  
    韩柏又给掷回了死囚室内,这次大汉一点也不浪费时间,立即循旧路钻了过来,对韩柏的千恩万谢毫不在意,好象这匹事对他是微不足道那样,丝毫没有恃功得意之态,他又仔细地审查韩柏的伤势,最后满意地点头道:“好!好!你又过了我的第一关,并不排斥我输给你的真气。”  
    韩柏见怪不怪,随口问道:“我多谢你还来不及,怎会排斥你的真气,且即使要排斥也不知怎样实行呢o”大汉两眼一瞪道:“你对自己的身体有多少认识,你吃东西*露牵阒否你的肚子怎样消化食物吗?你的心在跳,你懂不仅使它停止下来?”韩柏见怪不怪,随口问道:“我多谢*慊估床患埃趸崤懦饽愕恼嫫壹词挂*斥也不知怎样实行呢o”大汉两眼一瞪道:“你对自己的身体有多少认识,你吃东西下肚*阒否你的肚子怎样消化食物吗?你的心在跳,你懂不仅使它停止下来?”  
    韩柏一呆,大汉的话不无道理。  
    大汉道:“幸好你的身体完全接受了我输送给你的真气,否则你在用刑前便已爬不起来了。”  
    韩柏听他轻描淡写道来,却没有丝毫怜悯,心中不由有点不舒服,可是对方终是帮助自己,构竖自己时日无多,有什么好计较的。  
    大汉忽地神情一动,低喝道:“躺下装死。”也不见他用力,整个人像大鸟般升上门上的壁角,像壁虎般附在那,除非有人走进囚室,再转头上望,否则休想发现他的存在。  
    小铁窗啪地打了开来,一个牢役看了一番后,才关窗离开。  
    大汉跳了下来,落地时铁塔般的身体像羽毛般轻盈。  
    韩柏忍不住问道:“以前辈的身手,这怎关得着你。”顿了顿再轻声试探道:“你走时,可否带我一道走。”  
    大汉目光灼灼上下打量他,表情出奇地严肃道:“你真的想走?”  
    韩柏道:“当然!”  
    大汉遗:“那你想不想复仇?”  
    韩柏苦笑道:“能逃出生天我已心满意足,况且我那有本事向马峻声寻仇。”  
    大汉伸手抓着他肩头道:“只要你答应完成我的志向,我不但可助你逃走,还可以使你有足够的能力报仇雪恨。”  
    韩柏呆了一呆道:“连前辈也做不来的事,我如何可以完成?”他确是肺腑之言,这大汉不论智计武功,均高超绝伦,在他心目中甚至不逊于浪翻云,如此人物也做不来的事,教他如何去做?  
    大汉哈哈大笑,道:“你有此语,足见你非是轻诺寡信的人,才会斟酌自己的能力,反而将逃命一事故在一边。”他沉吟起来,好一会才道:“你知否我是谁?”  
    韩柏茫然摇头。  
    大汉淡淡道:“我就是‘盗霸’赤尊信。”  
    韩柏的脑轰然一震,目瞪口呆。  
    要知盗霸赤尊信乃雄据西陲的第一大帮会尊信门创始人,擅用天下任何类型兵器,他的尊信门与中原的怒蛟帮、北方的乾罗山城并称黑道三大帮,赤尊信在黑榜十大高手里亦仅次于浪翻云,声名显赫,为何竟沦落至困在这样的一个死囚牢内?  
    韩柏透了一口大气,颤声道:“你怎会在这里?”换了另一人,第一个反应亦会是这个问题。  
    赤尊信微微一笑道:“你这句话恰好是答案,正因任何人也想不到我在这里,所以我才来到这里。”  
    韩柏灵机一触道:“是否为魔师庞斑?”  
    赤尊信闪过赞赏的神色,和声道:“除了他外,谁人能使我要找地方躲起来?”  
    韩柏大奇道:“既然要对付的人是他,我又怎能帮得大忙。?”  
    赤尊信哈哈一笑道:“赤某自有妙法,庞斑虽自负不世之才,但总还是人而不是神,只要是人便有人的弱点,例如他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内正是其中一项,岂知我还有最后一着奇兵。”  
    韩柏关心的是另一问题,乘机问道:“庞斑是否真的无敌当世?”  
    赤尊信微一错愕,沉吟片晌,轻叹道:“庞斑是否真的天下无敌,谁可真的作出答案,不过就我所知所闻的人,或者覆两剑浪翻云尚有可拚之力……”说到这,粗浓乌黑的双眉紧锁起来,苦思而不能自得。  
    韩柏待要告诉他自己曾亲见覆雨剑,赤尊信已喟然道:“我曾和他交手……”忽又停下,眼中混集着奇怪的神采,似是惋惜,又似困扰和憧憬,甚至带点惊惶。  
    韩柏想说话,赤尊信作了个阻止的手势,大力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喜叫道:“是了!他的‘道心种魔’大法非是无懈可击,否则我也不能在他全力运展魔功之际,逃了出来,唉!”韩相对他的忽喜忽愁大感摸不着头脑,傻子看傻子般望着赤尊信,这曾叱诧风云、威震一方的黑道霸王。  
    赤尊信苦笑摇头道:“但这一来他又可因我能成功从他手底逃出,推断出自己的魔功尚有破绽,以他的绝世智能,当能想出补救之法,那时要制他便难上加难了,奇怪奇怪!”  
    韩柏目瞪口呆,不知有何奇怪之处。  
    赤尊信看见韩柏的模样,微笑道:“我奇怪的是他‘道心种魔’大法既成,怎会仍有空隙破绽?”  
    韩柏终于找到可以问的话,道:“什么是道心种魔?”  
    赤尊信双眼一瞪,道:“这事你问起任何人,保证你没有答案,天下间或者只有我一人知晓。”  
    韩柏大感兴趣,竖起耳朵,静心等待,一时间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凄惨遭遇,抛诸脑后。  
    赤尊信续道:“一般比武交锋,下焉者徒拚死力,中焉者速度战略,上焉者智能精神气势,无所不用其极。道心种魔大法乃上焉者中的最上品,*ń簿褚炝Γ咕*神有若实质,无孔不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想当日我与庞斑决战,错觉丛生,故一筹莫展,若非我在败势将成之前,全力逃走,后果堪虞。”  
    韩柏心想那一战定是动地惊天,只不知以擅用天下任何兵器的赤尊信,又动用了多少不同兵器来对抗魔师庞斑?  
    赤尊信又道:“昔日做视当世的蒙古第一高手,魔宗蒙赤行亦精于此法,不过恐亦未逵庞斑的境界。对付庞斑,除非上代的无上宗师令东来,又或大侠传鹰重回人世,否则目下无有能与匹敌之人。”  
    韩柏暗自咀嚼,赤尊信提到令东来和传鹰时,不说“复生”而说“重回人世”,提到庞斑时,不说“无有能与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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