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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_黄易-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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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柏和范良极这两人正商量着十万火急的事,竟亦忘情地投入她的功架表情和唱腔去,浑然忘了正事。  
    上至朱元璋,下至允汶这类未成年的小孩,无不看得如痴如醉。  
    到怜秀秀一曲唱罢,鼓乐再起,其它七仙加入和唱,齐向最后方厢座的朱元璋贺寿,众人才懂轰然叫好,掌声如雷。  
    范良极和韩柏更是怪叫连连,兴奋得什么都忘了。  
    戚长征振臂高呼道:“怜秀秀再来一曲!”只可惜他的叫声全被其它人的喝声盖过了。  
    直到八仙鱼贯回到后台,场内观众才得松下一口气来。  
    范良极和韩柏同时一震弹了起来。  
    风行烈惊觉道:“什么事?”  
    范良极把韩柏按回椅内,传音道:“你向他们解释,我去找乐酉,切勿打草惊蛇。”  迳自去了。  
    风行烈和戚长征两人移身过来,后者又碰到了薄昭加的秀足。  
    韩柏只小刻工夫就解释了整件事。  
    风行烈道:“那廉先生现在那里?”  
    韩柏引颈一看,只见场内情况混乱,众人都趁两台戏之间的空隙,活动筋骨,又或趁机作应酬活动,年轻男女更是打情骂俏,整个戏棚闹烘烘的,那廉先生早踪影杳然。  
    蓦地背脊一痛,四过头来,原来是庄青霜拿手指戳他。  
    庄青霜一脸无辜的表情道:“是她们要我来问你们,这样紧紧张张究竟为了什么回事?”  
    韩柏望过去,由薄昭如开始,跟着是虚夜月以至乎最远的谷姿仙,十张如花俏脸正瞪大眼睛等待答案。叹了一口道:“老贼头有令不可打草惊蛇,你们乖乖在这里看戏,我们去活动一下筋骨立即回来。”向风、戚两人打个招呼,一齐挤入了向出口走去的人潮中。  
    后台的厢座这时全垂下幕,教人心理上好过一点,否则恐怕没有人敢面对那方。  
    朱元璋手肘枕在扶手处,托着低垂的额头,陷入沉思里,又似是因疲倦须要这么小息片晌。  
    允汶想借辞出去透透气好离开一会,不过他慑于朱元璋的积威,尽管暗自着急,却不敢惊扰他。  
    往陈玉真望去,只见她秀美的轮廓静若止水,眼尾都不望向他。  
    影子太监和叶素冬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更教他如坐针毡,苦无脱身良策。  
    数了一口气,唯有再等待更适当的时机了。  
    韩柏等三人在人丛中往外挤去。  
    由于下场戏是由怜秀秀担主角,换戏服和化妆均需一段时间。所以很多人都想到棚外透透气或方便。群众就是那样,见到有人拥去做某件事,其它人亦会跟着效法,好趁热闹。  
    戚长征最惯这种场面,一马当先,见到是汉子便利用肩臂肘等发出力道,把人轻轻推开,好加速前进。仍抒肭标致的大姑娘或美貌少妇,就闹着玩的挤挤碰碰,讨点便宜,好不快乐。  
    韩柏见状大觉有趣,连忙效法,看得旁边的风行烈直摇头。  
    果然那些娘儿似乎大多都很乐意给两人挤挨,被占了便宜是佯嗔娇呼,没有赏他们耳光。  
    这时他们只望不要这么快走出棚外了。  
    戚长征三人到了十多便华服贵妇少女堆中,四周莺声燕语,娇笑连连,戚长征偎红挨翠,不亦乐乎时,其中一名美丽少妇脚步不稳,往他怀里倒过来。  
    戚长征哈哈一笑,伸手扶着她香肩,低呼道:“夫人小心!”少妇娇吟一声,身体似若无力地挨往他处,仰脸往他望来。  
    戚长征刚低头望去,只见此女俏丽之极,尤其一对翦水双瞳,艳光四射,心头一阵迷糊时,对方手肘疾往他胸口撞来。  
    此时韩柏和风行烈被与那少妇同行的其它女子挤入两人和戚长征之间,封挡了去路,再看不到戚长征情况。  
    韩柏魔种何等灵锐,立知不妙,冷哼一声,便撞入其中两女之间。  
    戚长征迷抒毵了刹那的光景,立即清醒过来,此时对方肘子离开胸口只有寸许的距离,更使他骇然是旁边两女亦同时撞过来,罗袖挥打,袭往他左右胁下要穴。  
    背后也是寒风袭体,使他陷于四面受敌的恶劣形势中。  
    在电光石火的迅速间,他判断出数女中以前方挨入他怀里的女子武功最是高强,可列入一流高手之列。抓着她香肩的手忙用力一提,要捏碎她肋骨时,对方香肩生出古怪力道,泥鳅般滑溜溜地使他施不出劲力。  
    心知不妙,胸腹一缩,再往前挺,迎上对方手肘。  
    那知尚未与对力手肘碰上时,猛感对方肘部有一点森寒之气。  
    戚长征年纪虽轻,但实战经验却是丰富之极,立即省悟此女肘上定是绑着尖刺一颇的兵器,说不定还淬了剧毒,那敢硬碰,两手化抓为掌,全力把她往横拨去。自己则横撞往由左旁向他施袭的另…女子,好避过右方和后方敌人的辣手。  
    前方的女子武功确是高明,并没有如他想象般应手横跌,竟微一矮身滑了下去,改肘撞为反打,罗袖暗藏的匕首插往他空门大露的胸口处。  
    而其它三方的敌人亦如响斯应,移位进袭,使他仍陷身险境里。  
    刹那间,他明白到自己正身处魔教一种厉害的阵法里。  
    韩柏眼看要撞在两女粉背上,人影一闪,两女移了开去,使他由空处冲进了这美人堆内,劲风四起,三条衣带从前方和左右二女处飞缠过来,分别卷向他双足和拂住他脸门。  
    那先前没至跟着的两女则一齐发出指风,袭往正警觉标前的风行烈。  
    一时间,三人被分隔开来,落入对方的的围攻里。  
    敌我双方虽在生死相拚,但由于都是在人丛那狭小的空间中移动,动作不大,兼之戏棚内喧闹震天,掩盖了所有声音,只钟三人在美女丛中乱挤一通,纵使分布场内的禁卫厂卫们,都没有发现他们出了事。  
    这批妖女都是武功高强,单对单虽没有一个是他们任何一人的敌手,但当连结成这种能在近身搏斗发挥最可怕威力的阵法时,却能对他们生出最大威胁。  
    更吃亏的是他们空有兵器而不能用,不但没有时间取出来,亦不适合在这种身体*贴的情况下施展。  
    天命教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你根本不知谁是敌人,骤然出现时,立时占尽令人猝不及防的便宜。  
    戚长征此时右掌切在左旁两人的袍袖处,同时飞起一脚往右方妖女的小腿疾踢过去,左手则一拳往前方武功最强的妖女那狂插而来的匕首迎去,同时背上运起护身真气,准备硬挨后方袭来的利器。  
    “蓬!”左方妖女娇一声,袍袖涨起,便挡了他那切下来的一掌,虽说戚长征分出了大部分劲力去应付其它三女,这妖女仍抒肭禁受不起,被戚长征震得横移一步,不过她绝不示弱,另一手朝他一拂,三点寒芒,品字型由袖内激射往戚长征腰腿处。,这时要跃高亦来不及了,前方妖女的匕首已来到鼻端之前,夹带着奇异的香气。  
    “砰!”右方妖女和他硬拚了一脚,惨哼一声跌退开去,撞入一群以为飞来艳福的年轻小子里。  
    虽迫退了两个妖女,但他却陷进了更大的危机中。  
    戚长征此时已肯定自己只能避开及化解左后两面的攻势,前方的匕首是必须抵挡的致命杀着,可是究竟应硬挨左侧或后方的攻击,却是一个困难的选择。  
    韩柏却决定了硬挨所有的攻击,他灵锐的触觉使他迅速把握了整体的形势,知道敌方的主力集中在戚长征身上,一声大喝,滚落地面,车轮般往戚长征的方向滚过去,缠着他身上的衣带硬被震开,事实上亦是有力难使。  
    如此招数,怕只有韩柏这从不顾身分面子的人才做得出来。  
    妖女们齐声惊叫。  
    挡在韩柏前方的妖女惊惶间横避开去,韩柏哈哈一笑,两脚由下飞起疾两方攻来的妖女,同时两手后伸,抓住由后方攻击戚长征那妖女的一对小腿。  
    风行烈此时亦与挡路的两妖女交换了两掌,两女虽是天命教内的高手,但与他仍有一段距离,更想不到对方有三气汇聚的奇功,挡了他第一波的真气,已是血气翻腾,到第二波助浪涌入体内时,惨哼跌退,撞在身后正在追击滚地前移的韩柏那两名妖女处,累得她们差点要扑入这小子怀里。到第三波真气抵达时,两女更口喷鲜血,踉跄退往一旁,再无还手之力。  
    戚长征背后的攻势消去,精神大振,指撮成刀,扫在对方匕首刀身处,另一手隔空一拳往左方妖女击去,身体同时迅速晃动了一下,左方电射过来的暗器被他移回来的手掌扫跌地上。  
    前方妖女见势不妙,挥袖硬挡了戚长征的隔空掌,嘬尖啸。  
    聚妖女暗器齐施,往三人射去,同时挤入人流里。  
    韩柏此时已弹了起来,怕暗器伤了旁人,发出指风,射下暗器p戚、风两人亦有同样顾忌,挡过了暗器后,众妖女早混入丛里追之不及。  
    这几下交手迅若激雷奔电,虽引起了一场小混乱,旁人的以为是众女嬉戏,大多都不在意,若无其事地继续他们的谈笑和活动。  
    戚长征苦笑道:“妖女真懂拣地方。”  
    韩柏搂着他肩头笑道:“单玉如发狂了!”两人听得怵然大懔。  
    韩柏说得没错,单玉如自知成败全在今日之内,决意不择手段对付朱元璋了。所以这些平日潜藏在王侯大臣府内的妖女们,才不顾显露身分来出手想除他们这些障碍。  
    风行烈皱眉道:“为何单玉如不亲来对付我们?”  
    戚长征一震道:“她定是亲手去对付老朱了!”这时三人刚挤出场外,只见范良极正和严无惧、陈成和十多个锦衣卫的头领在埋头密勘,忙赶了过去。  
    严无惧和三人打了个招呼,皱眉道:“厢房下的台底,已搜索过几次,都没有发现问题,现在又有人密切监视的,绝没有人可潜到台底下去。”  
    范良极一把由怀内掏出详列皇城下所有信道和去水道那张详图来,摊开查看道:  “戏棚下有没有什么信道一类的东西呢?”  
    严无惧等一众东厂的人全看傻了眼,这么一张图落在这盗王手里,皇城还有安全可言吗?  
    阳光普照下,周围一片热闹喜庆,独有他们这堆人眉头深锁,忧思重重。  
    韩柏不耐烦看图,道:“不若由我去把皇上劝走,不是一了百了吗?”  
    范良极骂道:“小子多点耐性,只要不让允汶那小子离开,这可能是抓起单玉如来打屁股的最好机会。”  
    严无惧向陈成道:“你找叶素冬说出情况,由皇上定夺此事该如何处理!”陈成应命去了。  
    风行烈暗忖这严无惧真懂为官之道,把这重责推回朱元璋处,否则将来朱元璋追究起来,怪责他们拿他的龙命去冒险,他便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岂知他仍抒肭低估了严无惧。  
    此君待陈成去远后,命令其它两人道:“你们跟在陈副指挥后面,看他有没有与其他人接触,是否直接向叶统领说话,同时核对他说了些什么。”  
    众人同时一愕,如他是藉此机会测试陈成的忠诚。同时亦可知杯弓蛇影下严无惧连副手都不敢轻信。  
    范良极失望道:“为何没有通过台下的道呢?”  
    严无惧道:“这答案还不简单,我们专责皇上的保安,那会把戏棚建在有险的地方呢?”  
    范良极迅快把图则收回怀里,一副不能让你没收去的戒备样子,看得众人苦笑不得。  
    严无惧精光闪闪的眸子望向韩柏道:“忠勤伯可否把听到消息的过裎,详细点说出来?”  
    韩柏忙把廉先生和齐泰的事说了出来。  
    严无惧精神大振,同旁边的手下打了个手势。  
    那人立即由怀内掏出一份报告,翻到详列着齐泰今天活动细节的一章,上前道:“在怜秀秀开戏前,齐泰坐在*近路旁前排的座位里,共有二十五个人和他作过简短的交谈。”  
    韩柏喜道:“我要的是皇上进来前那些纪录。”  
    严无惧劈手拿了那份报告,俯头细看,一边道:“那廉先生大概是怎样子的,例如高矮肥瘦,有没有什么特征?”  
    韩柏道:“比我矮了少许吧,有点儒生的味道,样子还相当好看。”  
    严无惧色变道:“那定是工部侍郎张昊了!”戚长征愕然道:“他很厉害?为何你要如此震惊?”  
    严无惧透出一口凉气道:“他武功如何我不知道,但这座戏棚却是由他督工搭建的。”  这次轮到其它所有人转变颜色。
第七章 履险如夷
           朱元璋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目光先落在陈玉真俏丽的脸庞处,微微一笑道:“玉真:戏好看吗?”  
    陈贵妃垂下螓首,平静地道:“怜秀秀无论举手闭目、唱功,均臻登峰造极的境界,配上她绝世姿容,难怪能把人迷倒,玉真今日真的大开眼界。”  
    接着轻轻道:“皇上是否累了。”  
    朱元璋心中不由佩服起她来。  
    自己把她软禁多天,她不但毫无怨色,还钟以前般那么温柔贴,逆来顺受。  
    唉:可是却不得不硬起心肠把她处死。  
    他有点不忍瞧她,转往另一边的允汶看去,只见他脸孔胀红,似是很辛苦的样子。  
    朱元璋奇道:“儿是否不舒服?”  
    允汶深庆得计,摸着肚子道:“孙儿急着要拉肚子,但又不想错过一出戏,所以噢!”  朱元璋失笑道:“现在离怜秀秀下一次出场尚有少许时间,你……”忽地默然下来,好半晌后长身而起,微笑道:“儿坐在这里不要动,朕回来后再和你说话。”  
    言罢往厢房外走去。  
    怜秀秀换过新戏服,在后台独立的更衣房里,坐在镜前由花朵儿梳理发,老仆歧伯则她补粉添妆。  
    花朵儿与奋地道:“小姐今天的演出真是超乎水准,你不信可问歧伯”歧伯显抒肭不爱说话的人,只是不住点头。  
    怜秀秀暗谓人家知道浪翻云必会在一旁欣赏,自然要戮力以赴哩。  
    待会那出“才子戏佳人”,才是我怜秀秀的首本戏,只要把那才子合作是浪翻云,自己不忘情投入那个角色才怪。  
    想到这里,打由心底甜了出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展露出鲜花盛放般的艳容。  
    敲门声响。  
    歧伯皱眉咕哝道:“早说过任何人也不可来骚扰小姐的了!”怜秀秀想起再演一台戏后,便可与浪翻云远走高飞,他生儿育女,心情大佳,道:“花朵儿看看是什么事?”  
    花朵儿满不愿意地把门打开,守门的八名东厂高手其中之一道:“曹国公李景隆偕夫人求见小姐。”接着随低声道:“让小人给小姐回绝吧!”花朵儿喜道:“原来是李大人,他是小姐的熟朋友哩!”转头向怜秀秀唤道:“小姐:是李景隆大人来探你啊!”  这李景隆与黄州府小花溪的后台大老板蔡知勤颇有点交情,所以怜秀秀数次来京,都得他招呼照顾。  
    李景隆这人才高八斗,很有风度,怜秀秀对他的印象相当不错,他到后台来探她亦是理所当然的事,若予拒绝,反不近人情了。  
    叹了一口气后,怜秀秀道:“请他进来吧!”韩柏、风行烈、戚长征、严无惧、范良极被召到朱元璋厢房后的小厅时,朱元璋正端坐龙椅里,从容自若地一口口喝着一盅热茶,老公公和叶素冬侍立两旁。  
    韩柏等待要下跪,朱元璋柔声道:“免了!”接着向风行烈和戚长征微微一笑,温和地道:“行列和长征可坐下,不用执君臣之礼。”  
    风、戚两人虽明知因自己有利用价值,所以才得朱元璋如此礼遇,但仍禁不住他的气度心折。  
    众人分坐两旁抒氡,燕王亦奉召由另一边厢房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三名手下。  
    他们便没有受到优待了,朱元璋待他们跪地叩头后,才钦准他们平身。燕王坐了下来,他两男一女三个手下,垂手站在燕王身后。不过这已算格外开恩了,在一般情况下,无论多么高官职的大臣,在朱元璋面前只能跪着说话。  
    鼓乐声于此时响了起来,不过听到外面仍抒肭喧哗吵耳,便知怜秀秀尚未出场。  
    而这间小厅的隔音设备显然非常好,乐鼓声和人声都只是隐约可闻,与外间比对起来分外宁静。  
    韩柏一直怜着眼睛盯着随燕王来的那美女,不但因为她身段极佳,容颜既有性格又俏丽,更因为认得她是那天在西宁街借飞轮来行刺他的高手。  
    她的肤色白皙之极,秀发带点棕黄,眼睛蓝得钟会发光的宝石,一看便知不是中原女子。  
    戚长征亦好奇的打量着她,不似风行烈看两眼后便收回目光。  
    美女给两人看着仍若无其事,还不时偷眼看看两人,眼内充满对他们的好奇心。  
    燕王棣微微一笑道:“父皇:这三个乃皇儿最得力的家臣,武功均可列入一流高手之林,皇儿想把他们安排在父皇身旁。”  
    朱元璋早注意到韩柏眼也不眨的异样神情,自然猜到这美女是曾行刺韩柏的高手,微微一笑道:“给朕报上名来!”三人立时跪了下去。  
    那美女首先禀告道:“小女子雁翎娜,乃塞外呼儿族女子。”  
    跪在她左侧的魁梧男子年在四十许问,满脸麻皮,初看时只觉其极丑,但看落又愈来愈顺眼,恭声道:“小将张玉,参见皇上。”  
    燕王插入道:“张玉精通兵法,是孩儿的得力臂助。”  
    这时众人眼光均集中到最后那人身上。  
    此人身形颀长,相格清奇,若穿上道袍,必钟极了奇气迫人的修真之上。年纪看来只有三十许,但看他那双带着风霜和深思的锐利眼神,便知三人中以此人武功最高,已达先天养气归真,不受年长身衰的限制。  
    他尚未说话,朱元璋已笑着道:“这位定是小棣你手下第一谋臣僧道衍了。”  
    僧道衍乎静答道:“正是小民:但却不敢当皇上夸奖。”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请起!”三人这才起立。  
    韩柏一边盯着那异族美人儿雁翎娜,问道:“为何见不到谢三哥呢?”  
    燕王棣干咳一声道:“廷石和高炽前天返顺天去了。”  
    范良极咕哝道:“还说什么结拜兄弟,回去也不向老子这大哥禀告一声。”  
    朱元璋哑然失笑,天下间恐怕只有范良极放在他面前自称老子,反大感有趣。  
    燕王却是尴尬万分,他之所以密遣走两人,就是当有起事来时,两人可遥遥呼应。现在给范良极当面质问,自抒肭有口难言。再干咳一声,改变话题道:“父皇召核儿来此,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呢?唉:怜秀秀无论声色艺均到了傲视前人的境界了。”  
    众人无不点头表示同感。  
    朱元璋平和地道:“小棣你无缘看下一台戏了!”燕王愕然道:“什么?”  
    朱元璋向严无惧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即以最迅快扼要的方式,把整件事交代出来,当说到那廉先生就是工部侍郎张昊时,朱元璋两眼寒芒一闪,冷哼一声。  
    燕王吁出一口凉气道:“好险:父皇是否要立即取消跟着的那台戏?”  
    朱元璋淡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点险,怎样进行引蛇出洞的计画。由敌人的动静作判断,可知单玉如已失去了信心,不敢肯定毒酒的阴谋是否能奏效,才以其它毒辣的手法对付朕和孩儿你,甚至连恭夫人和陈贵妃都可用来作陪葬。”  
    愈在这等恶劣危险莫名的形势下,愈可看出朱元璋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胆识。  
    韩柏等不由驰想当年他征战天下,纵使身陷绝地,仍勇狠地与敌周旋,直至反败为胜的气概。  
    叶素冬皱眉道:“这个戏台里里外外,全经微臣彻底监视,应该没有问题的。”  
    朱元璋锐目扫过众人,最后落到僧道衍脸上,微笑道:“僧卿家可有想到什么?尽管大胆说出来,说错了朕亦不会怪你。”  
    僧道衍暗呼厉害,他的确猜到了一些可能性,只不过在这小厅里,全部是朱元璋的亲信,如老公公、叶素冬和严无惧,又或身分超然若韩柏、范良极、风行列与戚长征。燕王是他儿子,更不用说了。所以若非到所有人均发了言,那轮得到他表示意见。  
    而朱元璋显抒肭看穿他有话藏在心内,才着他发言。  
    僧道衍忙跪下叩头道:“小人是由张昊的身分得到线索,他既工部实权,若再配合同党,自可神不知鬼不觉做出一般大臣没有可能做到的事……”  
    说到这里,燕王、叶素冬和严无惧一起动容,露出震骇的表情,显抒肭猜到了僧道衍的想法。  
    反而韩柏等因不清楚六部的组织和管辖的范围和事工,一副茫然地看着僧道衍,又瞧瞧朱元璋。  
    这天下至尊脸上挂着一丝令人心寒的笑意,似是胸有成竹。  
    燕王大力一拍扶手叹道:“紫金山上架大炮,炮炮击中紫禁城。”韩柏骇然一震,失声道:“什么?那我们还不赶快逃命!”朱元璋欣然道:“只要小棣借故离开,轰死了其它所有人都没有用。”向僧道衍道:“僧卿请起,赐坐!”僧道衍受宠若惊,坐到燕王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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