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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夜-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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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海……”女店员显得有些茫然,看来她不记得这个姓氏。

“新海女士拿给我们看的商品目录上有一款梳妆台,我妻子特别喜欢,一直想要,但总也没机会过来买。最近终于空出时间了,就下定决心买回去,可和她联系不上,才直接过来。”

“哦……那,请您在这边稍等一下。”

雅也在为顾客准备的大厅等候,腋下已经冒汗了。

不一会儿,又出来了一名女子,看上去也是三十岁上下,身材小巧,脸孔浑圆。她先向雅也道歉,说让他久等了,然后递过一张名片,上面印的名字是“野濑真奈美”。

“您说的新海七年前已经离职了。我来帮您找可以吗?”

“什么?她辞职了?哦……”雅也装出困惑的表情。

“新海美冬让您看的目录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目录早已更新了,但我们依然保存了一部分老目录。”

“这个记不清楚了。是我妻子看的目录,我也不清楚是哪一款。我妻子好像和新海联系过,我想她应该知道。”

“那能不能请您夫人来一趟呢?”

这个问题雅也早已预料到,他按计划开始表演:“如果可能,我也希望这样,但我妻子去年去世了。”

野濑真奈美的嘴唇张成了O形。雅也望着她的脸继续说:“前几天刚过了一周年忌辰,那时我想起她曾经想要梳妆台。或许您觉得现在再买很奇怪,但我无论如何想把那梳妆台买到手,我妻子直到临死前,都说想坐在那款梳妆台前。”

他尽量自然地放低了声音,但说话时嘴角依然留着一丝微笑。

“原来是这样。”野濑真奈美似乎被他的表演打动了,垂下眉毛,满脸都是同情的神色。不过,这也许同样是在演戏。

“这回麻烦了。如果不问新海,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具。”雅也说。

“您和新海完全联系不上吗?”

“拨过她告诉我的电话号码,可根本打不通。本来我和她的父母关系比较好,但两人在五年前都去世了,因为那场阪神淡路大地震。”

“哦,”野濑真奈美用力点点头,“她确实说过老家在神户一带。”

“您和新海熟悉吗?”

“我们是一起进公司的,但所属部门不同。她先在展厅待了一段时间,然后调到其他部门,又过了一段时间就辞职了。”

“是吗……这可怎么办呢?”雅也故意抱着脑袋说,“我只记得是意大利生产的,看来只好算了……”

“您要不要先看看目录?虽然当时的商品不全了,但也许看着看着您就会想起什么……”野濑真奈美说。看来她想为雅也提供最大限度的服务。

“是啊,尽管没有把握,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好。这样可以吗?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以防万一,我先跟上司说一声,估计没有问题。”说完,她去了办公室。

她的上司好像认为没有什么问题。于是,雅也坐在大厅角落的桌前浏览所有登载意大利产家具的目录。一切都按计划顺利进行。

展厅的营业时间到晚七点。快关门的时候,野濑真奈美来到他身旁。“怎么样?”

“不行。”雅也无力地摇摇头,“越看越不明白了,我再次认识到,其实我根本不了解妻子。”

“不好意思,请问您的夫人是因生病还是……”

“白血病。她还很年轻。”

“哦。”她点点头。

雅也合上目录,揉了揉眼睛,然后看着她说:“给您添麻烦了。如果能联系上新海,我再过来。”

“新海的联系方式,我们也查了,得知她从这里辞职后,又在南青山的时装店找了份工作。”

“南青山的时装店?在这附近?”

“听说那家店现在已经没有了,所以之后的情况就完全不清楚了。对不起,没能帮上您的忙。”

“您知道她当时的地址吗?”

“应该有记录,您稍等。”她走进办公室,很快拿着一张纸条回来了,“但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雅也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幡谷二丁目”。

“您知道那家时装店的名字吗?”

“不知是否准确,听说是叫‘WHITE NIGHT’。”

“WHITE NIGHT……”

“意思是无法入睡的夜晚,听说也被翻译成白夜。”

“白夜……”

雅也在纸条上写下店名。

第二周,雅也去了青山。见到时装店,他就进去问是否知道一家叫“WHITE NIGHT”的店。可以想见,每家店都没有给他好脸色,幸好他只找了三家就听到了有用的信息。

“不就是那家在南青山的店吗?现在改成意大利餐馆了。”一个约三十岁的女店员征求一旁同事的意见。

“有过这么一家店吗?”同事歪着头说。

“有呀,里面全是高档品,窗户上还有彩色玻璃似的装饰……”

同事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啊,是那里呀。那家店是叫这个名字吗?”

“听说换名字了。好像曾在市内开了三家店,听说还在大阪开了分店。可泡沫经济崩溃后,经营状况远比预想的差,就改了店名想重整旗鼓,但还是不行,最后倒闭了。那家店的老板当时才三十四五岁,这个你知道吧?是个大美女。”

关于WHITE NIGHT,这两个女店员也只知道这些。她们从没进去过,自然不可能知道里面有什么样的人。雅也问了地址,礼貌地道谢后离开了,按照她们告诉他的地址向前找。

那里确实有一家意大利餐馆,但没有一点时装店的影子。

雅也随后去了幡谷。WDC的野濑真奈美告诉过他,真新海美冬曾居住在那里的公寓。那是一栋看上去建了十几年的灰色建筑。听说新海美冬住在三〇六号房间。现在住的人好像姓铃木,但铃木不可能知道以前住过的人的情况。雅也毫不犹豫地摁响了旁边中野家的门铃,屋里马上有人答应。

雅也谎称自己是私家侦探所的调查员,想问问以前住在旁边的新海美冬的情况。

门很快打开了。露面的女子像是主妇,长发梳在脑后。

雅也鞠了一躬,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明显感觉出对方对私人侦探所很感兴趣。

“新海呀,她早就搬走了。”

“这个我也知道,能否告诉我她住在这里时的情况?”

“呃……我们来往不多。”

“那,您知道她和谁关系较为密切吗?比如,经常有朋友来玩吗?”

“不怎么记得。她从没给四邻添过麻烦,彬彬有礼,看上去也很认真。”

“异性关系怎么样?”雅也微微压低了嗓门,“比如看上去有没有恋人?”

“不清楚。也许会有,但我从没见过。”

看来从这位家庭主妇嘴里问不出太多,雅也准备放弃,刚要道谢离开,她突然说:“以前也有人来打听新海,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以前……”雅也考虑片刻,究竟是谁呢,“是什么样的人?”

“感觉像普通的公司职员。啊,我想起来了,那个人说新海的父母遭遇了阪神淡路大地震,新海也一起受灾,然后一直下落不明,问我知不知道她的新住址。”

雅也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姓氏:“那人……是不是姓曾我?”

主妇张开嘴,用力点点头。“对,没错,就是姓曾我。”

“那,您知道新海的新住址吗?”

主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把贺年卡给他了,新海寄给我的贺年卡。”

“贺年卡?”

“她说过,从这里搬出去后要去国外待一段时间,出国前会借住在朋友家里。她就是从那里给我寄的贺卡。”

国外——从没听说过这件事。且慢,主妇的话语中包含了更重要的信息。

“她那个朋友是谁?”

“说是要一起出国的人,一个非常值得信赖的女子,好像说是她的老板。对不起,我记不清了。”

“新海当时在一家叫WHITE NIGHT的时装店上班,就是那家店的老板吗?”

中野困惑地摆了摆手。“我不是说了吗,记不清了,只是感觉好像说过这种话。可能是我记错了,请不要太在意。”

雅也想起了在青山的时装店里听到的话——“那家店的老板当时才三十四五岁,这个你知道吧?是个大美女。”

“您说把那张贺年卡给了曾我,那您手头还有没有新海寄来的其他信件?”

“那是最后一次收到她的信。”

“那,当时您有没有把贺年卡上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记下来?”

“对不起,没有。”

“那,对于那名女子,您还记得其他事情吗?”

“谁?”

“就是新海信赖的那名女子,什么事情都可以。”

“我们只是在新海搬家前来我这里寒暄时谈起过。”主妇似乎有些困惑,把手放到脸颊上,“新海说是两个女子去国外,我嘱咐她一定要小心,她却兴高采烈地说没关系,一起去的人完全可以依赖,自己根本不用担心。”

“还有什么?”

“也许听她说过,但隔得太久了,”主妇摇了摇头,补充道,“好像说过那人像郝思嘉。”

“郝思嘉?”

“嗯,郝思嘉·奥哈拉。当时我觉得那比喻好奇怪,所以印象较深。”

郝思嘉·奥哈拉——《飘》的主人公。

★6☆

身穿灰夹克的男子坐在从里面数第二台游戏机前。看了看盘子里剩的弹珠,加藤冷哼一声,估计用不了五分钟盘子就会变空。

旁边的座位空着。加藤坐下,注视着绷着脸玩弹子游戏的人的脸。那人似乎很快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停下手,眉头紧锁地看着他。

“你是安浦吧?”加藤从上衣里取出证件。

安浦达夫的脸色立刻变了,似乎还咽了一口唾沫。“我什么都没干。”他抬高了嗓门。

“我没说你干了什么。想跟你打听点事,去外面说吧,反正看样子你今天手气也不好。”

安浦的眼睛里浮现出怒意,但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措辞和警察顶嘴,只紧绷着嘴一言不发。

“该走了。你夫人拼命工作养家,你也该适可而止。”加藤拍了拍安浦的肩膀,“我请你喝酒。”

安浦的脸色马上缓和下来。两人进了王子站附近的小酒馆,加藤选了最里边的桌子,问安浦喝啤酒还是清酒,安浦挑了清酒。

“想问问你福田工厂的事。”加藤一边给安浦倒酒一边说。

安浦的脸马上拉了下来。“那个臭老头怎么了?”

“工厂倒闭了。福田社长境况凄惨,差点就要上吊了。”

“哦?”安浦歪了歪嘴角,“真是活该。”

“你在那厂里干了很久?”

“十多年。可只为我受了点轻伤,臭老头就把我炒了。”他用左手拿起酒盅,一口气喝干了。右手的手背上残留着丑陋的伤痕。

加藤又为他倒酒。“手指能动弹?”

“能动。有点麻,但没什么大问题。”

加藤想,即便如此,作为手艺人肯定不行了,但他没有说出口。“福田工厂主要做什么?”

“做什么?这种事你问社长不就知道了?各种各样的零部件呗。”

“安浦,你以为我会为了问这些明摆着的事专门把你带到这里?”加藤又给他倒了杯酒,“多喝点。如果你告诉我,可以再给你要一瓶。”

“实际上就是加工各种各样的东西,那有什么办法?那种工厂的优点就是什么活都承接。”

“那,你辞职的时候在做什么?我再问具体一些,工厂里留下很多图纸吧?当时什么样的图纸多?把你能想到的都告诉我,我会全记下来。”

安浦手拿酒盅,满脸诧异地望着加藤的脸。“你问这些干什么?工厂和什么案子有关系吗?”

“和你无关。”话刚出口,加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不,也并非完全无关,或许开端就是你。”

“我?”

“你的手是被女人刺伤的?”

安浦立即把右手藏到桌下。

“还记着那女人的长相吗?”

“没记清楚。当时天色晚了,也没有死盯着她的脸看。”

“再见面能认出来吗?”

安浦瞪圆了眼睛:“还能见到?”

加藤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共六张。其中五张是毫不相干的女子的照片,剩下的一张是偷拍的新海美冬。“她在不在这里面?”

安浦放下酒盅,伸手拿过照片。他睁大眼睛,一张张凝视,拿着照片的右手不停地发抖。

“怎样?”

“看不出来。”安浦懊恼地说,“当时她浓妆艳抹的,又过了这么长时间。”

“嗯,那没办法了。”加藤从安浦手中拿过照片。

“慢着,什么意思?照片中有把我刺伤的女人吗?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这个我不能说,是办案秘密,你要忘记这件事情。”加藤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能——”

“不过,”加藤抓起酒壶,“如果案子查清了,我会专门告诉你。为此还需要你的合作——怎么了?快喝酒呀。”加藤把酒倒入安浦的酒盅。“关于福田工厂,只要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就行。”

一个小时后,加藤冲进了福田工厂。他粗暴地打开门,没打招呼就闯进了卧室。福田正躺在被子上,没看见他妻子的身影。

“喂,社长,快给我起来!”加藤骑在福田身上,揪住他的衣领。

福田翻着白眼,满脸通红,满嘴酒气。

“你竟敢骗我!”

“什、什么事?”

“别跟我装糊涂。你说只给了他图纸?不对吧,工厂的设备是不是也让他用了?”

福田脸色大变,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我问你,你让水原用这里的设备了吗?不,不仅如此,材料是不是也给他了?不是说设备全不能用了吗?”

“不是,你来的时候确实不能用了。”

“水原来的时候呢?”

福田发窘地扭过头,加藤甩了他一记耳光。“快给我说清楚,让他使用机器了吗?”

“稍、稍微用了用……”

“多长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不是……”

“我问你让他用了多长时间,快说!”

“三、三天左右。”

“浑蛋!”加藤一下把福田撞到一边。

第十二章

★1☆

听到敲门声,坐在桌旁看资料的隆治摘下眼镜,抬起了头。他听到了趿拉着拖鞋走路的声音,敲门的肯定是家里的女佣西部春子。她干活麻利,美中不足的是有些大大咧咧。

“请进。”

隆治答应了一声,门开了,不出所料,春子的圆脸探了进来。

“夫人回来了。”她对一家之主也是这样,语速快,措辞也不文雅。

“在楼下吗?”

“是的,在客厅。”

“知道了。”隆治站起身。他突然注意到春子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便停下动作问道:“怎么?”

“啊,没,没什么……”春子摇了摇头。

“对了,春子,从明天开始你干到傍晚就行。这一个月辛苦你了。”

“知道了。”春子说着把头缩了回去,猛地关上了门。那声响让隆治不禁皱了皱眉。

到了一楼,美冬正站在客厅一角望着院子,身上还穿着白色套装,垂到肩膀的头发看上去亮了许多。隆治想,看来她顺便把头发也染了。

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没等隆治说话,美冬就扭过了头。在那一瞬间,他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美冬的脸小了一圈。当然,这也许是错觉,是脸上各部位微妙的变化改变了整体效果。

“怎么样?”美冬冲他笑道,“是不是变漂亮了?”

隆治挠着眉毛走到妻子身边。他在寻找合适的言辞。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声音:“那我先告辞了。”

收拾好东西要走的西部春子正站在客厅门口。

“噢,辛苦了。”隆治的声音有些沙哑。

隆治一边听着春子出门时的动静,一边想象着她刚才想说的话。或许她也对美冬的变化感到不知所措。

他再次扭头看着美冬。“还行吧。”他无法和妻子四目相对,“我觉得挺好。你不满意吗?”

“非常满意。”带着一副人造面孔的妻子点点头,双手放到脸颊上,“我就是想变成这个样子。”

“只要你满意就行。”隆治扭过头,坐在沙发上。

美冬脱掉外衣,来到他身旁。他拿过桌上的香烟,用打火机点着。

“哎,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你不仔细看看我的脸?有什么不满吗?”

“倒也不是。”

“倒也不是……看来还是不合你的心意。”

“并不是合不合心意的问题。”他用手指夹着香烟,轻轻摆了摆手,“有点无法理解。”

美冬叹了口气:“怎么又说这个?”

“我也不想老调重弹。怎么说呢,只是说了我的真实想法。”

“难道不叫老调重弹?”

“我觉得以前的你已经很漂亮了,我是说第一次见面时的你。不光是我,大家都这么想。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

“你讨厌我现在的脸?”

“我不想说这个问题。”

“求你了,看着我。”美冬把手放到隆治的膝盖上。

隆治把头扭向她,视线与她投来的目光相撞,微微上翘的大眼睛正注视着他的脸,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吸过去了。这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鼻梁的倾斜度更加完美,下巴变得很尖,看不到一条皱纹的皮肤失去了真实感。隆治觉得这张脸像玩具娃娃的,或者说像是用电脑画出的,充满了人工色彩。

“怎么样?”她问,“这样的脸,你讨厌?”

隆治移开目光。烟灰已经很长了,他赶紧掸落到烟灰缸里。“真不明白。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要在脸上动手术?在这种时候一个月不在家。”

“给你添了麻烦,我向你道歉,但应该没有给工作造成影响,我全都提前安排好了,包括住院的时候,也一直通过电话和邮件联系。”

“我不是说这个,我不理解你的想法。”

“想变漂亮,想任何时候都保持年轻,这是女人共同的梦想。我们的工作不也是建立在这种梦想的基础上吗?”

“你本来就漂亮,也很年轻,还有什么不满?至少我很满足,没有丝毫怨言。”

“谢谢。”美冬莞尔一笑,就连她的表情,在隆治看来都像是电脑屏幕上映出的图像。她带着那张脸继续说:“可是,所谓的自卑,除了自己之外谁都无法理解。这些话在这次动手术前就对你说过了。”

“要说不满,那是无休无止的。再过上几年,如果你脸上又出了小皱纹怎么办?难道又要做手术?”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隆治把香烟在烟灰缸里捻灭,把头扭到一边。她把手放到他的脖子上。

“哎,看着我。”她让丈夫脸朝着自己,“你觉得我变年轻了吗?医院的人都说我完全像二十多岁的人。妻子变年轻了,你难道不高兴?”

他想说——我并不想要洋娃娃般的妻子,但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扯开了。“累了吧,快去换衣服。”

“对了,也许是不应该穿套装。如果换上家居服,你肯定就不这样说了。总之,我回来了。”

“噢,欢迎回家。”

美冬抱紧隆治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带着娇媚的微笑松开了手。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像跳舞似的一转身,走出了客厅。

隆治把手放到她的嘴唇刚接触过的地方。那里还热乎乎的,这让他放心了一些。她的嘴唇上有体温,有血液流过,并不是塑料制品。

他从客厅置物架上取下白兰地和酒杯,喝了起来。见到了久别的爱妻,他的心情却一点也不舒畅。

美冬接受整形手术并非是第一次。最初的手术是刚结婚的时候,她说看着眼睛下面的小皱纹感觉别扭,想去除掉。他觉得那点皱纹根本不用在意,但并不是什么大手术,似乎也没有危险,他决定满足她的愿望。那件事他没对任何人讲过,其他人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手术后美冬的变化。那些皱纹完全可以通过化妆掩盖过去。原本就漂亮的女人,就算是再精益求精地修饰自己,也没有人感觉不自然。

但没过多久,她又提出了要求,想消除脸部皮肤的松弛。在隆治看来,她脸上的皮肤根本没有松弛,她却十分在意。他曾极力反对,说没有必要,但她擅自去做了手术。从那以后,她经常去做美容整形,都是短期能完成的,所以隆治几乎不知道她究竟修整了什么地方。有的好像很简单,只是定期往里面注入什么东西。后来隆治也就不太在意了。

这次情况有些不同,她提出要去美国待一个月。听了她的理由后,他大吃一惊。她说想全面修整脸部。

“你不觉得我的脸怪怪的吗?”当时,美冬面对着丈夫说,“左右不对称,眼睛也不对称,鼻子有些弯,嘴巴的位置有点偏。从根本上说,是轮廓不对称。”

他说所有人的脸都左右不对称,她却用力摇摇头。“你没见过婴儿的脸吗?婴儿的脸就是左右对称的,但随着人的成长,在生活习惯及老化的影响下,脸逐渐变偏了。”

“那也没有办法。”

她根本听不进丈夫的意见。

“每次照镜子我都觉得心烦。明摆着有让它变完美的方法却不用,我可受不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去美国。”

美冬心意已决,看样子隆治说什么她都不会改主意。她也充分考虑了自己不在时的工作情况,保证不会对华屋的世纪盛典造成影响。

“这是你给我的难得的机会。以前我在BLUE SNOW从事的业务,现在终于能以华屋为舞台了。我绝不会荒废这次机会。”她握着隆治的手说。

确实不能说她疏忽了工作。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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