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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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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以为这样说对方马上就能明白,但那人的反应很迟钝。

“录像带?噢。看来这事只能问仓泽。您姓木村?等一会儿我把您刚才说的转告她,这样可以吗?”对方明显表现得不耐烦。木村希望对方能说让仓泽克子回电之类的话,但那人最终也没说。木村只好说句“可以”,就挂断了电话。

尽管不清楚这人是干什么的,但至少有一点可以明确,那盘录像带在电视台并没有引起轰动,也许没有被采用。木村觉得也无所谓。即便真是如此,也要让他们把录像带还回来,而且,说好了要让仓泽克子自己来还。

★10☆

“喂,那录像带的事怎么样了?”佐贵子刚进店,柜台后的信二马上问道。

“听说还没有还回来。”

“什么时候还?”

“这个不太清楚,那人好像也在等消息。”

“那人”当然就是指录像带的主人木村。来店里之前,佐贵子刚打过电话。也许是因为过于频繁地催促,木村回答时已明显不耐烦了。

“都好几天了,他干吗不问问电视台?”

“说是问了,可没找到负责人。”

信二咂着嘴,盯着放在柜台上的小日历。“光凭一张照片,雅也那小子不会出钱的。”

“你不是说他看了照片就害怕了吗?”

“听说有录像带后他才害怕。那录像带上一定拍到了什么。只要有那东西,就是咱们说了算。”

“咱们骗他说录像带已经到手了。”佐贵子脱口说道。

“那有什么用?他肯定要问上面拍了什么。”

“随便编一些,比如说里面有爸爸活着的证据之类的。”

“故弄玄虚对他不管用。那家伙遇事相当沉着。”信二点上烟吸了两口,马上在烟灰缸里捻灭。

佐贵子也觉得如此。在避难所见面时,雅也的态度极其自然,这样接待失去父亲的表姐,态度可以说无可挑剔。一般人不可能对被自己杀死的人的女儿表现得那么和善。忘了父亲什么时候曾说,水原如果把工厂的经营委托给儿子,结局就不会那么悲惨。

柜台上的电话响了。信二拿起话筒,原本拉长的脸立刻堆满了谄笑。“给您添麻烦了……嗯,我很清楚,是本月内……好……好……不,我也在尽力想办法……嗯,肯定没问题……”

佐贵子听出是催促还钱的电话。最近,只要店里的电话响,肯定是这事。信二辩解的语调似乎也流畅多了。

信二粗暴地放下电话,又板起了面孔,从架子上取下一瓶白兰地,倒在酒杯里,喝了一大口。“那人姓木村。你再打一次电话。”

“刚打过。先不说这个了,那东西怎么办?”

“那东西?什么?”

“我爸的遗体,不能总那么搁着呀。”

不出所料,信二的脸扭曲了。佐贵子不知他会怎样破口大骂,不禁缩在一边。信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才不管呢。”

他把剩下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11☆

仓泽克子疲惫不堪地倒在廉价长椅上。这几天一直没在床上睡过,根据指示在灾区四处奔走,在各处避难所采访,没法洗澡,吃的也只是用摩托车送来的盒饭。

“看怎么想了,我倒觉得在战场采访更好一些。普通老百姓不会在这么大的范围内同时遇到灾难,所以容易集中采访对象,活动起来也方便,还容易搭帐篷。”和她搭档的摄像师盐野说。

克子没有答腔。盐野总是在发牢骚。她没有回答的气力了,体力上已经接近极限,最主要的是精神上快撑不住了。这几天不知目睹了多少人的悲剧。她已不再把遗体看成人了,只是当成一个物体。她甚至有种危机感,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精神分裂。

手机响了,克子和盐野面面相觑。肯定又是主任。不知这次又让去哪里,又要命令拍到怎样悲惨的画面。

听说政府高官要巡视灾区,主任指示要去采访。克子只觉得无聊。装模作样的高官穿着防灾服走动的表演有什么可拍的?

“另外,今天有个姓木村的人来电话了,怎么回事?”主任问。

“不清楚,回台后再查查吧。”

克子挂断电话,把任务传达给了盐野。他苦笑不已。

昨天就听说有一个姓木村的人给自己打过电话,却想不起那人是谁。听说那人声称曾借给自己录像带,她却不记得此事。

既然知道她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也许见过名片。克子来这里后曾给过几个人名片,不是见人都给,但只要对方索取,就不好拒绝。忘了什么时候在某个避难所拍摄时,曾有一个年轻女人索要名片。那人自称是志愿者,希望克子不要擅自拍摄受灾者。记得是个漂亮女人,拿到名片后才认可似的走开。

克子根本不打算给那个木村打电话,也没有时间。

★12☆

从堆积如山的瓦砾中捡出了所需的物品,一个旅行包就足够装了。几乎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保险合同、存折、印章还算重要,存折上也没有多少钱。另外还有几件换洗衣服。

终于脱掉了这几天一直穿在身上的防寒服,找到了一件粗呢短大衣,虽然是便宜货。套在毛衣的外面,感觉多少恢复了以前的文化生活。

要舍弃自己的家,最大的难题是埋在里面的父亲的遗体。棺材已破烂不堪,遗体也近乎支离破碎,在志愿者和政府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总算运到了避难所。棺材被黑色塑料袋取代了,这也是无奈之举。殡仪馆方面没有任何消息,雅也决定不管了,反正丧葬费是后付的。在这种局面下,殡仪馆绝不会上门索要守夜的费用。各地的火葬场都无法使用,殡仪馆应该也是一片混乱。

雅也在体育馆的入口等了一会儿,美冬从前面走了过来。和平时一样,她仍穿着牛仔裤配羽绒背心。她今天化了淡妆,显得更加美丽动人。如果再弄弄发型,穿着再时尚些,走在街上估计会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让你久等了。”

“车呢?”

“停在外面。遗体呢?”

“都好了,随时可以搬运。”

他们用平板车搬运新海夫妇和幸夫的遗体,志愿者们也帮了忙。

停在外面的是一辆白色的带篷卡车,车身上印着“××建材店”的字样。美冬提出由她找车,雅也并不知道内情。

“你在建材店有熟人?”雅也问。

“什么?”

“这上面不是写着吗?”雅也指着卡车的一侧。

“啊,真的。哦,原来是建材店的车呀。”美冬好像刚注意到。

“你从哪儿借来的?”雅也问。

“保密。”她把食指贴到唇边。

“这可让我有些不放心了。”

“喂,雅也,这世上东西多的是,车也是如此,我只是出点钱借用了那多得快要冒出来的东西。没必要在意这些,快点把遗体放上去。”

装好遗体,两人上了车。美冬的行李已经放在里面,有三个包,全是名牌货。

“好了,出发吧。”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美冬说。她看上去心情极好。

雅也心情复杂地发动了汽车。他们要去和歌山。美冬说已经和那里的火葬场谈妥,可以在那里处理遗体。

关于那盘录像带,雅也一直什么也没问。他不敢问。她全知道。明明知道却救了他,为什么?是因为她差点被强奸的时候被他救过?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会这么简单。另外,她究竟是如何赶在佐贵子前面弄到录像带的呢?

车开出去没多远,就碰上了堵车。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在和歌山火葬完后怎么办?”雅也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雅也,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我还没想好。”

“哦。那就去东京吧,去东京。”

“东京?”

“嗯,这还用说。”

雅也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肯定地选择东京,但也没再问。现在只能听命于她了。

收音机在天气预报后开始播新闻,是地震造成的受灾情况。据说遇难者已超过五千人,还有身份不明的尸体。

美冬伸手关掉了收音机。

“这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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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

第二章

★1☆

出了高圆寺站,没走多远,畑山彰子就注意到了。

又来了——

她周身一阵颤抖。四周了无行人,这条路上路灯少,旁边也没有住户可供求助,她不禁加快了步速。她想奔跑,又害怕导致无法挽回的事态。

自己的皮鞋敲击柏油马路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刺耳。在那声音的间歇中,能感觉出夹杂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她的脚步声加快,那个声音也会加快节奏;如果放慢速度,对方的节奏也会放缓。

最初注意到被跟踪是在两周前。和今天一样,那也是个阴云密布、星月全无的夜晚。她起初以为是自己脚步声的回音,可当她为买一罐饮料停步在自动售货机前时,本以为是回音的声响却不自然地慢了好几拍。她回头一看,一个黑影迅速隐藏在停放着的汽车后面。

她心里一惊:被人跟踪了。

她没有买饮料,疾步前行。身后的脚步声也跟了过来。这次没有回头看的勇气了,恐惧和焦躁几乎让她的心脏破裂。总算到了公寓,钻进大楼的玻璃门后,她才敢看了看身后。昏暗的道路上已空无一人。

但回到房间后不久,电话铃就响了。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让她顿时呆若木鸡。

“到家了。”

只说了这一句话,电话便挂断了。只知道是个男人,却听不出是谁。那声音低沉且含混不清。

之后接连发生了各种异样的事情。一天晚上,彰子回家后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纸袋,里面放着著名和式餐馆的便当和一张写有“欢迎回家”的纸条,当然,她没有吃那便当,和纸条一起扔掉了。有时会收到通过邮局寄来的装有照片的信件,照片上是她上班途中或接待顾客时的样子。她把照片也扔掉了。

三天前,信箱里出现了一张用打字机打印的纸。起初彰子还以为是公寓物业的通知,因为开头写得特别像。但读着读着,彰子的脸变白了。上面是这样写的:

“……最近对垃圾不进行彻底分类的人增多了。在这一点上,五〇三室的畑山彰子小姐表现出色,连干电池都分门别类。我就是喜欢你这些地方。”

究竟是谁干的?根本猜不出来。第二天她就去了附近的警察局说明情况,但负责接待的警察实在难称态度热情。

“我明白这肯定让你害怕,可单凭这些我们也束手无策。”警察的表情似乎预示着他马上会打一个大哈欠。

“可那人跟踪我,偷偷拍照寄给我。还有,他还查看我扔的垃圾。这些行为难道不是犯罪吗?”

“不能算,否则私家侦探的一切行为都是犯罪了。最主要的是有没有受损失。如果说是犯罪,你必须提交受损情况。”

“我在精神上备受折磨。最近,连在上班的路上都十分紧张。上班时也总感觉被人监视,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工作。这些难道不叫损失吗?”

警察仍不耐烦地笑道:“精神方面的事能否称为损失呢?这个嘛,每个人对事物的感觉千差万别。”

“可在离婚案中,如果饱受精神上的痛苦,不是能得到赔偿吗?”

“那是民事方面,你找警察说这些太让人为难了。”警察的语气越来越不客气,“总之,如果受到肉体上的折磨或遇到危险,再来找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不能立案。”

“我感觉有了生命危险,这样警察也不采取措施吗?”

“我不是说了吗?”警察不耐烦地说,“是否感觉到有生命危险,这因人而异。有不少人来找警察说这种事,可什么都没有发生,想让我们警察干什么?纠缠你的人想加害你的证据在哪里?”

见彰子无言以对,警察又笑着补充道:“哎呀,用不着这么担心。恐怕就是那个——对你有意思的男人想方设法希望引起你的注意。这事看你怎么想了,其实是件幸福的事,因为你长得很漂亮,你就当成美人税不就行了?对对,是美人税,美人税。”

警察似乎对“美人税”这种说法分外满意,重复了好几次。

无法指望警察,只能靠自我保护了,可弄不清对方的真实身份,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目前唯一想出的对策就是先不要胡乱刺激对方,尽量不去在意他的存在。

这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对策。对方的行动日益升级。今晚的跟踪比以往更大胆,似乎有恃无恐,即便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如果彰子突然转身向他跑去,结果又会怎样?本想质问对方,也许只会陷入对方的圈套。

什么都没有发生,想让我们警察干什么?

彰子耳边回响起警察不负责任的话语。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切不都晚了吗?若照此状态发展下去,肯定会出事,肯定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但彰子想不出对策。看不见的敌人的脚步声让她浑身发抖。彰子拼命压抑着奔跑的冲动,走向家的方向。

“怎么了?好像没精神呀。”

听到有人说话,彰子才回过神来。刚才又走神了,脑子里当然是那个从不现身的人。

新海美冬颇为担心地歪着头。和彰子同岁的她有时看上去异常成熟,有时又像少女一样天真无邪。现在她的样子有些像后者。

“啊,对不起,刚才在想事情。”

“最近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烦恼?”

“算是……烦恼吧。”彰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出于工作的原因,摆笑脸是她的长项,但还是感觉脸颊有些僵硬。看来已经到极限了。

“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商量。当然,也许除了听你倾诉外,帮不上其他的忙。”美冬微微一笑,回到了创意戒指专柜。那是她负责的柜台。彰子在订婚戒指专柜,在这家店的最里面。

“华屋”是位于银座的老牌珠宝饰品店。三层楼全是店铺,一楼卖零碎杂货和服饰用品,二楼卖高档日用器具,三楼是华屋的主阵地,经营昂贵的宝石和贵金属。

最近一个月,店里的营业额在下滑,很明显是因为那起地铁毒气事件。在不知何时会成为恐怖袭击牺牲品的情况下,只要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人们自然会考虑避免去市中心。这种造成大量人员伤亡的事件发生后,自肃气氛增强,极尽奢华的宝石饰品行业率先受到冲击。阪神淡路大地震刚发生时也是如此。

对了,她好像就是受灾者——望着新海美冬的背影,彰子想了起来。

地震刚发生不久,美冬通过中途录用进入了华屋。彰子不清楚详细经过。美冬最初是在一楼的柜台,约两周后便转到三楼。这样的调动很罕见,所以起初大家都极为吃惊。但两个多月后的现在,就彰子所知,没有一个人对她在三楼工作提出异议。美冬十分了解宝石饰品,也很擅长接待顾客,外语又好,来外国顾客时大伙也都靠她。所有人都想,怪不得在如此不景气的情况下会中途录用她。

听说她在地震灾害中失去了父母,但在她身上看不出丝毫忧郁,她也从未谈及地震。彰子觉得她内心很坚强,不免对其刮目相看,得知她和自己同岁时,甚至还有些自卑。

她也许能帮自己想出好主意。彰子突然有这种感觉。

华屋的营业时间到晚八点,之后再开半个小时的会,店员们就自由了。在更衣室换完衣服,彰子对新海美冬招呼道:“喂,下班后有时间吗?一起喝杯茶?”

“好啊。”美冬微笑着点点头。

面向中央大道的蛋糕房二层就是咖啡馆。窗户边的桌子正好空着,两人面对面坐下。彰子点了咖啡,美冬点了皇家奶茶。

“今天也很糟糕。发生了毒气事件,我也知道客流量会减少,可为什么连看结婚戒指的人都少了呢?”彰子先说起无关痛痒的话题。

“今年不吉利,很多人把婚期推迟到了明年。电视上说的。”

“哦,可能是这个原因。”彰子刚想说地震的事情,赶紧又咽了回去。

饮料端上来后,彰子开始说那件事。美冬一直表情认真地聆听,不一会儿就很痛苦似的歪了歪嘴角,也许光听就让她感觉很不快。

“有什么线索吗?”听完,美冬问道。

“正因为没有才头疼呢。如果知道是谁,或许想得出办法应对。”她喝了口咖啡,味道很糟。

美冬把手指搭在茶杯上,像在沉思般注视着斜下方。低下头更能突出她那长长的睫毛,和杏仁眼简直是绝配,就像时尚杂志的模特儿。她怎么会选择现在的工作呢?彰子脑中竟然浮现出和自己的烦恼毫无关系的问题。

美冬抬起头:“太让我吃惊了。”

“是吧。真是无法相信,竟然会有人干那种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美冬环顾四周,随后把脸凑了过来,“我最近也遇到了类似的事。”

“什么?”听到这出乎意料的消息,彰子不禁脱口问道,“真的?”

美冬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大约一周前,回家后发现门上夹着一张纸。本以为又是保险公司业务员的名片,拿起来一看,上面写了字。”

“写的什么?”

“欢迎回家。听说你今天又卖了不少和你同样美丽的宝石。”

“唷……”彰子的胳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她一边用手抚摸,一边说,“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吗?”

“有几次无言的电话。我也不清楚垃圾袋是否被查看了。”

“怎么回事?难道和纠缠我的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会以我和你为目标呢?”美冬说。

“我也不明白。”彰子双手环住咖啡杯,“你觉得这种事情会偶然发生吗?两个人竟然在同一时期遇到同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是啊。”美冬也百思不得其解。

尽管没弄明白,但得知并非只有自己有这种遭遇时,彰子感觉轻松了不少。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难道受害的只有我们俩?”

彰子马上明白了美冬的意思。

“你是说其他同事也可能有类似遭遇?”

“嗯。这种事情很难开口向别人说,我猜大家都是自己暗暗苦恼。”

也许如此。彰子自己就是这样,所以十分理解。“明天问问大家吧。”她说着点了点头。

华屋的三层除了彰子和美冬,还有三名女职员。第二天,彰子趁顾客少的时候和她们聊了聊,询问最近是否遭到奇怪男人的纠缠。

令人吃惊的是,有三人形式不同地遇到了怪事。一个人收到了自己上班途中的照片,另一个人接到过无言电话,还有一个人和美冬一样,门上曾被人夹过纸条。

大家达成共识,肯定是同一个人所为。究竟是谁?加上美冬在内的五个人讨论了半天仍不得头绪。

找到伙伴让彰子踏实多了,可也出现了令她更加不安的因素。和自己相比,其他四人受骚扰的程度明显要轻。这绝非心理作用。

彰子下班后买了男性用的内衣、小东西及易耗品。当晚扔垃圾时,把那些东西混入垃圾袋,期待着对方在查看垃圾时,误认为这个房间里曾来过男人。

★2☆

在店内环顾一周后,樱木轻轻地叹了口气。创意戒指专柜前有两对年轻恋人,但怎么看都像只看不买的顾客。就算买,估计也是三万元左右的便宜货。新海美冬一直在向穿着稍好些的一对推荐新款戒指。感兴趣的只是女方,男方明显是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樱木断定,他们不会买。

在订婚戒指专柜,畑山彰子正让一对三十多岁的男女看几款戒指。他觉得这边还勉强有希望。光看不买的顾客很少会让店员拿出多款戒指细看,男人的衣着看上去也相当昂贵。樱木推测他是为了来华屋专门打扮的。剩下就看畑山彰子能卖出多贵的东西了。那姑娘心眼太好,总会傻乎乎地推荐便宜的。如果客人看上去在犹豫,自己最好亲自过去看看情况。

其他的专柜也零星有几个客人,但大多数就像在海洋馆里一样,只是从玻璃柜前走过。入迷地望着摆放在玻璃柜中的东西的年轻恋人根本不会购买,那些都是起码值三百多万日元的绝品。本来就经济不景气,又发生了阪神淡路大地震,再加上地铁毒气事件,客流量减少也在预料之中。

三层的负责人浜中乘扶梯上来了,四方脸上堆满了谄笑,正说着什么。跟在后面的中年男女樱木也曾见过,是最近迅猛发展的廉价商店的老板夫妇。男人把肥胖的身体塞进巴宝莉西装中,戴着金光闪闪的劳力士手表。女人全身都是爱玛仕,可不光身材和气质差,连化妆都很土气。樱木觉得名牌穿在他们身上太委屈了。

“欢迎光临。今天需要点什么?”樱木走到他们面前招呼道,对两人投入微笑的比率是五比一。女人自然是重点。

“没定下来具体要什么。只是浜中联系我,说店里进了些好货。”

“前些日子的项链您还满意吗?”浜中说。

“啊,黑珍珠的那个。”樱木点点头,他想起来了。尽管毫不相配,眼前这女人当时还挺满意。

“不是说进了绿宝石的好货吗?”把脸颊涂得又红又丑的女人摸着鳕鱼子般的手指说道。她已经套上了嵌着钻石和红宝石的戒指,全是在这里买的。

“我想您肯定喜欢。”樱木冲她笑了笑。

目送着浜中把两人领到贵宾室,樱木想,这些靠卖便宜货发财的人竟然来这里耍威风,真是有损华屋的招牌。

突然传来了道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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