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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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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回想起了今天早晨,那几个落入伏击圈的共党本应该一网打尽了才对,要知道,自己派去的可是配备着最先进美式冲锋枪和勃朗宁手枪的行动队,如果单拎出来,个个都算得上是神枪手或是格斗专家了。就这样一支队伍,人数上又占着绝对的优势,怎么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还没能一举抓获区区几个共党?要知道,行动队不仅从头上戴的钢盔到脚下的高腰皮鞋全都是美国进口货,就连一日三餐都是按照校级军官的标准用站里储存的大洋来支付的,关键时候怎么这么不争气呢?跟共军相比,他们到底缺少什么呢?

看着张孝武越来越阴沉的脸,秘书小心地补充道:“刑讯室的人说,那两个共党一个是咬舌自尽,另一个是坐电椅时一头撞在墙上自杀的……”

这句本是推卸责任的话,却使张孝武明白了一个道理,先前那些困扰他的问题也有了答案。跟那些共产党相比,他的人并不差什么,只是少了一样关键的东西,那就是所谓的信仰。失去了信仰的军队,当然不会出现前赴后继、慷慨赴死的战士。尽管如此,张孝武并没有灰心丧气,他认为在跟共产党的较量中他并没有落在下风,因为他本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有信仰的人,他相信自己一手培植起来的“启明星”也是这样。

想到这里,张孝武的心里也豁然开朗了。他心里暗想:“大丈夫一定要分得清轻重缓急,既然目前的案子这么重要,大学的事情就索性由它去吧。不管怎样,已经为北平消除了一个小小的隐患……”

张孝武看着桌子上的大红请柬想道:邹立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生日可真巧啊!如果邹立敬不是共产党的话,怎么会那么巧偏偏要请眼下一等一的要犯柳南堂?如果他真是共产党,他怎么会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请柳南堂到自己家里去赴宴呢?

经过简单的思索,张孝武心里有了主意。先不管邹立敬到底是不是共产党,一切姑且先由着他,到时候他只要有所行动就会露出破绽来。张孝武决定准时参加这个宴会,用心观察并亲自抓住这个破绽,他坚信哪怕是再小的破绽也能像大堤上的蚁穴一样打开缺口,瓦解他的千里之堤。只要有柳南堂这个香饵,他张孝武就不愁钓不到金鳌,就算邹立敬没动静,但只要一有人跟柳南堂接触,他就可以秘密地跟踪,顺藤摸瓜找到中共特使的下落。

想到这里,张孝武拉开抽屉拿出了两张美钞对秘书说:“今晚铁甲大队的邹司令过生日,去帮我买一份像样的礼物来!”

秘书去替张孝武购买礼物了,军统的人仍在四九城满世界地乱窜。根据张孝武的命令,他们正在到处寻找着有点儿规模的印厂,并把他们的机器贴上了封条,编上了号。一时之间,北平的大小印厂全都叫苦不迭,不知道那些凶神恶煞的军统什么时候才能启封,好让他们挣些聊以糊口的杂合面儿钱。

北平是这样,外表平静的西柏坡其实也不平静。中央情报部的孙科长按照老C的计划开始了行动。他把西柏坡的几个民兵骨干和警卫部队的干部请到了办公室,表情严肃地对他们说道:“今天把大家请来是有件事儿需要大家配合。希望大家回去好好地调查一下,从昨天晚饭前后开始,有没有人出过村?如果有,理由是什么?批准的人是谁?再有就是,你们身边的人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没有?”说到这里,孙科长又严肃地嘱咐道:“今天开会的内容只有咱们几个知道,要严格保密,对谁也不能讲!”

那些干部听了孙科长的话纷纷表示一定严格保密,然后便站起身回去调查了。把大家送到门口以后,孙科长直接出了门,向附近一户用作招待过往干部的农家走去。老C已经到了那里,和小B把中国人民银行在西柏坡的干部全都召集到了一起,开始了公开的调查。

这户农家的窗户上贴着刚剪的新窗花,乡土气息浓烈。老C和小B严肃地注视着参加会议的银行干部们。老C在沉默中审视了良久,率先开口说道:“各位都是新中国的金融专家,也都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他指着挂着门帘的里屋继续说道:“我现在要开展一次背对背的谈话,待会儿无论叫到谁,希望你们主动配合,尽可能地多提供线索……”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老C结束了和银行干部的谈话,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通过大家的回忆,他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他在一张白纸上随手画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符号,一条条地给这些线索过起了筛子。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孙科长的声音:“报告!”

得到了老C的允许后,孙科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望着老C说道:“根据负责村口警戒的167团汇报,昨晚快到半夜的时候的确有人出村了。”

老C话问道:“什么人?是队伍里的还是地方上的?”

孙科长马上回答道:“是一年前搬来的村民霍昌盛,昨天他套车带着生病的妻子去了县城,说是去找一个老中医瞧病了。”

老C算了一下时间,默默地点了点头。飞快地在纸上画出了西柏坡的平面图,对孙科长说:“大概标一下他家的位置!”

孙科长接过老C手里的钢笔,飞快地在草草画就的图上打了个叉,对老C说:“就在这里!”

老C敲打着孙科长画的那个叉子,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孙科长,马上秘密对这户人进行监视。”

1949年1月19晚上7∶00

转眼到了晚上,邹司令家的宾客开始陆续到了。戴二小姐穿着一件玫瑰红的暗花旗袍,带着一套闪闪发亮的外国首饰,尤其那个红宝石手镯特别显眼。她容光焕发地在门前招呼着客人,雍容的气度立即吸引了宾客们的目光,赢得了许多称赞。

在人前一向以冷峻著称的剿总参谋长李世杰也伸出大拇指对她称赞道:“邹夫人今天打扮得真是不俗,就如同庙里的菩萨临凡了一样啊!”他的夫人听了也赶忙趁机凑趣地说道:“庙里的菩萨哪有这么洋气,我看倒是很像洋人教堂里的洋菩萨呢!”

戴二小姐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热情地拉住了李夫人说道:“夫人您别拿我开心了,跟菩萨比我可该折寿了……”

李夫人顺势抓住了戴二小姐水葱般的胳膊叫道:“天呐,你这是什么镯子?怎么这么好看?”

戴二小姐顺手摘下了那个镯子递到李夫人手里指点着说道:“夫人您可真有眼力,这是俄国的古董珠宝,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皇后生前戴过的。您看这上边镶满各色宝石,这大颗的是斯里兰卡红宝石,这鸽血红颜色多正!的确是越看越好看。”

李夫人捧着镯子爱不释手地欣赏着,赞叹道:“老天爷,这么名贵的东西怎么都让你得着了,一般人一辈子也难亲眼看一下这样的宝贝啊!”

戴二小姐笑道:“说起来也巧,几年前我遇到了大姐在哈尔滨念大学时认识的一个俄国人,据说是沙皇的近亲。你知道好多俄国贵族都已经没落了,他就用这个镯子跟我换了广安门外的一处宅子,算是让我得了个便宜!”说着话,她把李夫人拉到了一旁,把那个镯子往她手腕上一套说:“不过是个玩物儿,夫人喜欢就拿去戴吧!”

李夫人没想到她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慌得连连摆着手叫道:“妈呀,这怎么可以?”

戴二小姐无所谓地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再推辞就外道了,咱俩谁跟谁呀,您还不跟我亲姐姐一样啊?”

李夫人还想客气客气,正赶上咋咋呼呼的赫敏慈也按时到来了,他给李夫人敬了个礼,又朝戴二小姐作了个揖:“恭喜,恭喜,恭喜!大喜呀!”

戴二小姐“扑哧”一笑,故意逗他说:“赫师长,今天是立敬过生日,您一连串这么多恭喜朝着我来了,您是有急事要走,想让我转达啊?”

一旁李夫人早就笑成了一团儿,花枝乱颤地指着赫敏慈对戴二小姐说:“咱们赫师长一向不让别人在口头上占便宜,能让赫师长这样的人来对你说恭喜,你就知足吧,还抢白人家!”

赫敏慈是个在哪出现哪就热闹的角色,更是个人来疯儿。笑着闹着的当口儿,他一挥手叫道:“抬过来!”随着他的话音,两名101师的士兵抬着一幅油画来到了众人面前。

赫敏慈得意地指着这幅不知是哪儿淘换来的油画说:“这是我给邹司令千挑万选的寿礼!据说是一个叫他娘的什么什么‘司机’的俄国大鼻子画的,金贵得不得了!”说到这里,他颇为自我陶醉地自言自语道:“那些大鼻子老外就是不得了,连一个‘司机’都画得这么好,不像我那司机就他娘的只知道擦车!”

戴二小姐看着油画上的裸体美女,听着赫敏慈牛头不对马嘴的介绍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把这位北平城里著名的刺头将军让进了厅里。

李夫人也会心地一笑,挽着丈夫走了进去。她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手腕上的镯子,心里别提多美了!

大华印厂那边,两个化装成跟班的特务正在给柳南堂上着课。领头的特务板着脸说道:“柳老板,你给我记住了!让你去参加邹司令的堂会是张站长格外恩典,别忘了你的事儿可还没完呢!”

柳南堂正想着见见戴二小姐,让她给疏通一下,便忍气吞声地陪着笑答应道:“放心,放心!您说的我都明白,保证不离开您的视线,就是上厕所也叫上您!”说着话,他打开抽屉抓了一把现大洋,往两个特务手里一塞说:“两位赶紧收起来,别让你们那些同事看见!我这人懂事儿,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的!”

天已经黑了,但孙科长连晚饭也没顾上吃。西柏坡调查内奸的行动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刻。正当他和同样没吃饭的老C商量着情况时,一个战士跑进了院子。战士来到他们的面前,给两人敬了礼后报告说:“那对进城看病的男女还没有回来,您看……”

孙科长看了一眼老C,对那个战士说道:“先不管他,继续监视!”

战士敬了礼答应着转身跑了出去,老C琢磨着董建新通过邹立敬发回的那份情报,低声对孙科长命令道:“先把涉及到这次机密的所有人员都集中到一起,咱们再换个角度,逐个儿地分析一遍,这样……”

两人正在低声地交换着意见,一个排长神色紧张地跑来说:“报告,银行机要科的科长牛东来下午开完会就显得神色慌张。据大家说他始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吃完晚饭就找借口溜了出去。本来他跟行长说好十分钟就回来的,可到现在也没回来!”

老C听了皱着眉问道:“行长怎么说?”

排长回答说:“行长也很着急,他的秘书赵庆恩去追了!”

老C问道:“行长派的?”

排长答:“是啊。赵秘书一听这事很紧急,就主动提出去追牛东来,行长就派他去了。”

老C听完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沉吟了片刻之后,悄悄地对孙科长吩咐了几句。孙科长听着连连点头,带着那个排长急匆匆地转身出去了。

就在孙科长带着那个排长急匆匆地离开时,北平铁甲车邹司令家的厅里、院里,已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打扮入时的董建新悄悄地躲在舞台附近,透过幕布向外边张望着。他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最终能否完成任务,希望就寄托在此时了。

第十一章 生日宴会

1949年1月19晚上7∶30

老C正在全力以赴地追查着泄密事件,老A也在不停地给张孝武打气鼓劲儿,和这个部下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此时此刻,处在漩涡当中的北平城里,邹司令的生日宴会已经拉开了序幕。

随着请来充当司仪的堂倌一声吆喝,那些头戴瓜皮帽儿、身穿青色长衫的伙计们答应一声,迈开脚下一水儿的千层底儿布鞋,麻利地涌进了大厅,情景煞是壮观。只见他们俩人一拨儿,一个托着漆得锃亮的托盘端来了凉菜,一个撤走了桌上沏着香片的茶壶,端走了桌面上摆着待客的瓜子、花生、蜜饯、南糖,换上了四色拼盘儿:水晶小肚儿、秘制叉烧、江南酥鱼,还有颜色碧绿的素凉菜。

古云豹带着勤务班给每个桌上放了两瓶陈年的泸州老窖,就连仅靠门口儿给随行的人员专设的桌上也摆上了大盘的猪头肉、花生米和正宗的瓷坛儿二锅头。

更让人称奇的是,在院里的一角,一个西洋的乐队正在弹奏着。有了这几个蓝眼睛黄头发的老外撑场面,整个宴会的气氛顿显高雅时髦。来宾感受到这不同以往的氛围,不由得都挺起腰来,脸上挂着矜持的笑意。那些没见过大场面的随从也不觉正襟危坐,感觉如临仙境,四周贵气逼人。

戴二小姐小鸟依人地坐在制服笔挺、少将军衔闪闪发光的邹立敬身边甜甜地笑着。夫妇俩相视一笑,戴二小姐端着酒杯站起了身来,优雅地开口说道:“诸位高朋光临立敬的生日,真是让我们邹家蓬荜生辉,荣幸万分。生逢乱世,能够和好友一起把酒言欢,这就是最大的快乐了!今天这场子大家可能觉得有点奇怪,可是我觉得:要说这菜,全世界都比不上咱们中国的了;要是说起享受,那些高鼻子的老外确实挺有一套。所以我今天就擅自主张了,咱们中国菜就着西洋的音乐,来个中西合璧。今天就让我借着立敬的这杯生日酒祝福大家,希望大家能够尽兴。让咱们举杯,共祝:欢乐今宵!”

李世杰站起来应和道:“欢乐今宵!”

大家听闻纷纷笑着举杯,嘴里喊着“欢乐今宵”,把手中的酒干了。在一片笑声中,赫敏慈打趣地叫道:“我说邹司令,你也来几句呀?是让夫人镇住了是怎么的?”他这一闹,客人们全都跟着哄了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四起,气氛达到了高潮。

李夫人拱了拱李世杰小声说:“你还别说,赫敏慈这家伙插科打诨的还挺有一套。”

李世杰笑道:“他是跟立敬对眼,要换了别人,还不一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邹立敬站起身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又请李世杰说了几句,便指挥着上了热菜,逐桌殷勤地劝起了酒来。

就在大家推杯换盏的时候,古云豹快步走到了邹立敬身边,俯下身去报告道:“报告司令,张孝武来了!”

邹立敬想着一会儿见着柳南堂的事儿,心里正在打鼓,听见这话马上抬起头问道:“他和谁来的?”

古云豹低声答道:“只有他和他的秘书,还送了礼。”

邹立敬点了点头,碰了碰正在敬酒的戴二小姐说:“张孝武来了,咱们去迎迎吧!”

戴二小姐也先是微微一愣,他们都没想到张孝武真的会来,但她马上便带着如花般的笑脸站起身来,和邹立敬一同迎了出去。

张孝武一看邹立敬夫妇双双迎了出来,赶忙抱着拳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呀,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儿紧赶慢赶的到底还是来晚了,恕罪,恕罪啊!”

邹立敬满面春风地抱拳还着礼笑道:“我区区贱辰本不该惊动你这位南京直管的钦差大臣,倒是立敬我失礼了,快请吧……”

戴二小姐也笑意盈盈地接口说道:“是呀,您可是北平城里轻易请不动的稀客。您能来真是太给面子了!”谈笑之间,邹立敬夫妇便把他请到了酒席宴前。

张孝武被安排坐到了赫敏慈的身边,看着身旁这位老相识,张孝武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让我挨着这位太岁,邹立敬是不是成心啊!”但他迅速地扫视了在场的客人之后,心里也就释然了。因为他看见,今天的宴会真能算得上是高朋满座,除了一片天之外,几乎囊括了北平城里所有的剿总高官。

第一张桌上,坐在正中的是剿总的参谋长李世杰,有他在就跟一片天亲临了现场一样,能有这份面子的满北平还真找不出几个。他身边,是带着上将军衔的几位北方名将,跟蒋介石面和心不合的老人儿。张孝武知道,这些人虽然没有实权,却不是挂着军事委员会委员的金字招牌,就是头上戴着国防部参军等虚职的桂冠,连蒋总裁见了面都要给几分面子。

他们旁边的另外两张桌上,穿着灰军装的傅系的军长、参谋长等一派中将军官围坐在一起,与毗邻桌上穿着黄呢子美式军装的蒋系嫡系将领们虽然泾渭分明,但也不停地敬酒打招呼,倒也其乐融融。

自己这桌除了几位剿总的处长之外,就是赫敏慈和通讯指挥官罗昌荣等一水儿的少将,还真是门当户对。看着东张西望的张孝武,赫敏慈这位刺儿头将军一下子找到了消遣的对象,马上跟这位军统少将打起了哈哈。他拍着张孝武的肩膀说道:“邹立敬这几年混得真不错!连你老兄这样的人物都结交上了!”

张孝武一听这个气呀,心说:“我怎么了?难道我堂堂的军统少将还不如你这个老兵痞吗?”但张孝武不好发作,只好心不在焉地应付道:“嗨,邹司令是个场面人,跟谁都处得来,你我当然也不例外了!”

赫敏慈不阴不阳地笑道:“好,好哇!我是个没什么用的废人,你就不一样了,但愿他别沾了你这个朋友的光才好!”

张孝武听了越琢磨越不是味儿,忍不住冷笑着问道:“老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赫敏慈夹了一大块糟熘鱼片儿放进嘴里,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一边歪过头来坏笑着回答说:“人家邹立敬跟着长官干,才三十几岁就扛上了少将衔儿;跟李参座混,也能顺便给老婆捞点儿印东西的活儿;跟你混还真得小心点儿,你那儿除了电椅呀,就是老虎凳什么的,没啥好玩意儿!”

要按照张孝武的脾气,他就是泥人儿也被赫敏慈撩拨出火星儿来了,但赫敏慈刚才那番废话里却有一句引起了他的兴趣,因此张孝武勉强压住了上窜的火气,苦笑着自我解嘲说:“还真是,谁让我赶上这差事了呢?你没见过庙里的情形嘛?财神殿前磕头的总是川流不息,瘟神殿人们全是带着恐惧悄悄溜过,面前连一个真心参拜的人都没有。”

张孝武这么一说赫敏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军统也这么有趣。来,干一杯!”

两人碰完杯后一饮而尽。趁着赫敏慈放松了警惕,暂时没了敌意的当口儿,张孝武趁机问道:“刚才你说李参座给了戴二小姐印东西的活儿?她能印什么?”

赫敏慈“滋溜儿”喝了一杯酒,又夹了一筷子龙井虾球,回答道:“戴二小姐是同和号的大东家,她们家光砖窑就好几个,这还不算绸缎庄、成衣店和一家银楼。那印厂更是全北平数一数二的,你觉得有什么她印不了的东西?听说李参座这回要印什么他娘的……”说到这里,赫敏慈一边咽下嘴里的龙井虾球,一边努力地想了起来。

张孝武一边顺手给赫敏慈满上了酒,一边强压着心里的焦急催促道:“什么呀?”

这时候,一个伙计过来撤走了空盘子,端上了一盘芙蓉鸡片,躬身退了出去。赫敏慈一看这盘儿香喷喷勾人馋虫的鸡片,也没心思再想了。他一边向那盘菜下了家伙,一边随口敷衍道:“李参座管着粮饷,大概是跟钱有关系吧?”

张孝武一边欣赏着赫敏慈的吃相儿,一边皱着眉头跟他干了几杯,可还没听到什么有实际用处的东西。他一看自己简直成了给赫敏慈倒酒的了,正要劝这位仁兄少喝一点儿,却看见李世杰正好端着杯走到了附近。一丝警觉马上涌上了张孝武的心头,他心里不由得回味起赫敏慈的那句话来:“李参座管着粮饷,大概是跟钱有关系吧?”由这句话他又一下子想起了眼下正在追查的中共钞票,心中暗想:“共产党干事一向出人意表,会不会李世杰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邹立敬只是个小卒子呢?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就是抓住了涛天的大案了。虽说难度大了点儿,可最后没准儿能捞个军统内部最高的中将军衔儿呢!”想到这里,他赶紧满脸堆笑地端着杯迎了上去。

看见张孝武,李世杰也先是一愣,但脸上还是浮现出了笑容。一来今天是邹立敬的生日,二来军统虽然不招人待见,但大面上也还应该过得去,他把手里的酒杯一举说:“孝武也来了,足见邹司令的面子的确不小啊!”

张孝武连连地点着头把手里的酒杯凑上去说道:“连参座都这么给立敬兄面子,我又怎么敢不凑个趣?”

一看张孝武态度恭顺,李世杰索性跟他连着喝了三杯,这对于一向讨厌军统的李世杰来说,还是挺少有的。

几杯酒下肚之后,张孝武便假笑着向李世杰问道:“参座是咱们华北剿总的当家人,几十万人的吃喝全归您管着,你可真是金融方面的专家啊!”

李世杰还以为张孝武是在真心恭维自己,当下便笑着逊谢起来:“哪里,哪里!我原本只是一介武夫,现在这也是久病成医了!”

张孝武一看有门儿,便假意向李世杰讨教金融问题,想试探一下这位将军的反应。他满脸堆笑地说道:“咱们北平现在可够乱的了,国民政府印发的法币没人要,弄得怨声载道的。您说这共产党也跟着添乱,据悉要在北平偷偷印什么人民币呢!”

谁知李世杰听了这话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反倒不避嫌地抨击起南京乱印钞票的行为来,李世杰望着张孝武说道:“你算是说到根儿上了。这几百万装备精良的国军为什么就打不败白手起家的共军呢?就是因为咱们内部的金融政策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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