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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玲珑-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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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见齐氏将儿子送到霜华殿后,韦氏看她的眼神也比从前多了些不明的殷切,又觉得有些理解。
  秦尚服来找过玲珑,她看重杏花的才能,想升杏花为司衣房司衣,但是杏花似乎不大愿意,所以秦尚服来请求玲珑在杏花面前说情。
  把芳儿送给杏花后,玲珑再没单独找过她,就像当初她对彩霞害死拢香有怨,要让杏花和从前一样好好坐下来和她说话恐怕是不能的。玲珑没有答应秦氏,只能说尊重杏花的意愿,秦氏深感惋惜。


☆、223

  修       开春以后雪都化尽了,反复几场春雨,身子孱弱或有旧疾的最容易这时发病,怡妃夜里染了风寒,早上到清宁殿请安说话时不见她人,玲珑问过了合欢殿来报信的宫人几句,决定午后去瞧瞧她。
  干净平整的石板地面被春雨洗得湿滑,浅草未生,燕回尚早,景象倒比秋日里显得颓败。合欢殿廊下飘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宫女为玲珑脱下斗篷。苏青盈披了一件粉色折支花的外衣靠在榻上,才人宋小苓也在。
  “妹妹怎么不小心些,春来天寒,怎么就病了?”
  苏青盈气色还好,大概在屋里炭火烤久了,双颊泛红,只是眉间有点点倦意,宫女端来药汁,玲珑忙接过一口一口喂她,喝完药簌了口,她才道:“有劳姐姐挂念着,姐姐过来怎么不通传一声,倒叫我失礼了。”
  玲珑笑道:“都病着了还讲究这些虚礼作甚。”转眼看宋小苓,玲珑道:“宋才人脸色似乎也不大好,是否找太医瞧过,也该好生保养着。”
  宋小苓从那次毒糕点之事后,就有些惧怕玲珑,如今问了,也不过是淡淡的回一句“多谢娘娘体恤,臣妾并无大碍。”
  “恩。”了一声,玲珑又转头仔细瞧苏青盈,见如凝雪的面庞上红晕淡淡病中微喘娇娇,比别人敷上胭脂更显清脱纤弱,笑道:“妹妹虽然病了,可还是位病美人,听说皇上赏了许多药材补品给妹妹,可见是怜惜你的。你要快些好起来。”
  羞涩低下眼,苏青盈将鬓边的碎发往后拢了拢,道:“姐姐取笑,我这样子衣衫不整的也就姐姐见了还觉得好看。”顿了顿。道:“说到容颜姿色。莫说是宫中众姐妹我比不过,就连在家中的姐姐也比好上不知千百倍。”
  玲珑接了合欢殿宫女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道:“令姐姿容我也有幸见过,叫我说。妹妹与苏夫人是各有所长。”
  貌似上回苏青盈提起她姐姐时。她心情并不大好,苏夫人是隔三差五会入宫看望妹妹,姐妹两感情好像也不错,后来玲珑琢磨着。也许是因为她姐姐和皇帝先前那段暧昧,自己的男人和姐姐从前有过感情,估计苏青盈很在意这个。
  怕这话题再说下去苏青盈要不愉快,玲珑正欲岔开话去。苏青盈却自说自道:“小时候病时总是姐姐在一旁照顾我,病好了就带我出去玩儿,那时父亲和哥哥管得严厉,也只有姐姐这般待我。”
  玲珑笑着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道:“怡妃与苏夫人果真姐妹情深,让人生羡。”
  怡妃笑意淡然,看着窗外继续道:“有一回也是我的病刚刚好,姐姐带我去逛庙会,那时候姐姐和我挤在人群里,人多得很,还被小偷偷了钱袋子,在茶馆里付不出茶钱,窘迫非常,还好有位公子来解围,不然要被店家问钱问到家里,只怕要被爹爹责罚了。”
  玲珑眸光微敛,笑问:“想不到怡妃妹妹小时候还有这般调皮的时候,都闻京中贵家女身份矜贵,轻易不与外人见,像妹妹这般平易近人的倒是很少。”
  苏青盈垂眸,眼波温柔又带上些女儿的娇羞,说:“后来才知道,那位公子竟是皇上……当时他就与姐姐认得,看见我们姐妹两为难过来解围。”
  玲珑似听出些意味,讶异道:“呀!原来妹妹是那时就与皇上认得,想来也是缘分。如今妹妹在宫中深得皇上宠爱,若不说有缘是谁也不信的了。”
  苏青盈眨了眨眼,笑脸洋溢着些许回味和甜蜜,又瞧了一眼玲珑,不好意思道:“瞧我,人一病起来就胡乱说些有的没的,倒让姐姐笑话。”
  玲珑和颜笑道:“本来就是过来陪妹妹闲聊,只要妹妹开心说什么都好,心里舒畅些,病才好得快。”
  说完玲珑低头又抿了口茶,苏青盈趁她低头的空挡偷偷看她,见她眉目舒展,方才也笑得自然,自己心里反倒有些疑惑。原来苏青盈见皇帝自玲珑封了贵妃,似乎待她有些不同,她早就知晓玲珑是太后的人,眼看她一路扶摇直上,只道皇帝为遵从生母李太后对她颇多看重。
  她对皇帝早存有心思,小时候因姐姐与皇帝少年那段情谊纠结伤怀过。得旨入宫时虽知道宫中一定危机四伏,却是欢喜大过担心,因为在她心里,那人就是她的良人。
  玲珑对她的疑虑探究并无所觉,赞了一声杯中好茶,正好景妃和许昭仪也结伴过来看探望苏青盈,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聊着聊着话题就要扯到孩子身上,宋小苓小产后日渐寡宠,至今还没有孩子,她们聊的话题她都搭不上话,只能默默坐在一边。说说笑笑一个下午的时光也就打发了。
  傍晚太监传报皇帝夜宿合欢殿,众人都识趣地各自回去。白蔹扶在玲珑轿边离了合欢殿,淡淡道:“方才怡妃和娘娘说的话,听起来挺有趣。”
  和苏青盈她们说闲话时,白蔹虽只跟在玲珑身边,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周围的人和事都收在眼底,玲珑撑着额头笑道:“并不是人人都能像她这样早在入宫前遇见皇上,有过旧情谊,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要嫉妒。”
  白蔹也笑道:“娘娘不就是一直和皇上相识么。怡妃娘娘不是心直口快之人,入宫这么久不曾在人前说起,今日却当着娘娘的面说,恐怕另有指意吧。”
  玲珑本想笑她假装正经实则八卦,忍了忍还是赞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白蔹浅浅横了她一眼,道:“怡妃是在试探娘娘。”
  玲珑“扑哧”一笑,叹道:“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有情妾无情郎又有什么稀奇。”
  天边一抹红霞悠悠远远,即将要消失在天际,阴雨几日竟在傍晚时多了一抹亮色。白蔹看着远方,道:“皇上已有些日子没来清宁殿,娘娘是不是与皇上说了什么?”
  玲珑靠在轿子也顺着白蔹的目光去看那方晦暗的日落,他确实有段日子没来了,自那晚两人爷谈后,白蔹跟在她身边久了,知道她是轻易不会与皇帝闹僵的,可是皇帝若久久不来,必定是两人之间有问题。
  她语气闲适道:“白蔹真明锐,其实我只是和皇上说了几句实话,皇上听了也许就不高兴了。”
  “实话?”白蔹狐疑,玲珑和皇帝极少争吵,两人在一处时,虽玲珑总爱说些有的没得让皇帝气结,但实际上这些不过增加些情趣,真正脸红脖子粗是从来也没有过。
  玲珑点头:“大概是忠言逆耳,皇上听了不高兴,所以不想见我。”
  白蔹越发不明白,但看玲珑隐隐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不管娘娘是为什么,这么些年不是都过来了,闹什么别扭也别伤了和皇上的情谊才好。娘娘用情,并不比那位怡妃娘娘浅……”
  她嘴角牵出一丝苦笑,像天边退尽的红霞一样淡薄,用情深的人不只她一个,情深情浅又如何,若是那人不能珍惜,恐怕最后终究还是落寞收场。
  在得知族谱之事时,有那么一刻她震惊得不能言语,就算有怀疑,也不比将事实摆在眼前那样无所遁形的坦白。她怀疑过也害怕过,自己是否也是他的稳定内廷的工具,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他是不是也会哀伤过后忘记自己。他是真心,但也真无情。
  如今的贵妃,是他一手塑造的,如果没有玲珑,也可以让别人变成贵妃,甚至皇后。
  皇帝果真怜惜苏青盈身子不适,大半个月来连宿在合欢殿里,又在苏青盈病愈后专门带她到太液池上泛舟散心,又为亲自为她画像,还请小焕文侯入宫作陪。
  一个帝王可以用他喜欢的任何方式表达他对一个女人的宠爱,比之建筑华美的宫室,为她一掷千金,也许许多女人更羡慕的是能有人能为她烽火戏诸侯,为她从此不早朝。
  自然皇帝没有为了苏青盈到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程度,他本来就宠苏青盈,只是这两年玲珑当了贵妃风头更盛,如今苏青盈因一病再得垂爱,在蓬莱池上两人如此亲密缱绻,足够宫里一干女人羡慕。
  玲珑一点也不羡慕,甚至有点恼皇帝这样不避嫌,因为总有妃嫔在她面前哭哭啼啼,期期艾艾说怡妃专宠,期望贵妃能做主。清宁殿的怨气倒比合欢殿大些。
  韦氏虽然安分不少,心里仍不服齐氏的儿子被接到景妃那里教养,齐氏每回见她头都仰得鼻孔朝天去,仿佛她儿子一下就要比自己儿子高贵出许多。碍于玲珑有言在先,她倒没和齐氏再吵过,处到一处少不得要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只要她们不太出格,玲珑也就丢开手不理。
  好在苏青盈病好后皇帝不再只流连合欢殿,玲珑这里,内廷其他地方,渐渐雨露均沾。隔了个把月他第一天到清宁殿来,似乎带着些兴奋,仔细打量着玲珑的神色,玲珑欢欢喜喜迎接他,侍奉沐浴,安寝时相拥而眠,皇帝的脸色起初很好,后来越来越古怪,玲珑当做没瞧见。
  入夏在避暑行宫,庙里传来康太妃去世的消息,被幽禁的三王爷上表请求希望祭拜母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


☆、224冷意

  皇帝准许了三王爷的请求,还念在死去的康太妃的情面上,将三王爷封为璄江王。璄江是国土南方偏远之地的一条江河的名字,皇帝令璄江王在京中为太妃守灵,并在太妃发丧后即刻前往封地。
  璄江在芗州境内,丛林沼泽之间常年雾瘴密布,气候湿热人烟稀少,皇帝把三王爷派到璄江,无异于流放。璄江王赴封地之前,璄江王妃曾入行宫给上官太后作别,按规矩又到玲珑这里拜谒过。王妃面上似乎比上回看见多了些喜色,大概对于她而言,即便去偏远之地也比永生困在林松那幢宅子里好。
  于行宫避暑时,皇帝来沁玉台的次数比在宫里去清宁殿时频繁,因玲珑和苏青盈侍寝次数似乎有此消彼长之势,宫中又传贵妃和怡妃两人暗中较劲。玲珑大感郁闷,没事都要被人说出些事来。
  在行宫中避暑的嫔妃们要寻乐子,让宫人排了与荷花相关的歌舞,在湖边殿阁商羊时雨摆开宴席,又凑得一夜丝竹婉转,彩绣辉煌。
  此处本就近水,又将水流引至屋脊,四檐皆有水流飞溅而下,形成瀑布一般,十分清凉。
  通常这种宴席都要玲珑或者哪位妃子牵头,这两年一来二去也熟悉流程,行宫避暑几个月里,少说也要半个十来场。名目随意拿个就行,规模有大有小。宴中再设了酒令投壶斗草等游戏,让嫔妃们乐一乐就罢了。
  商羊时雨中有曲水流觞亭,因酒觞停在谁面前谁就得赋诗一首饮一杯酒。玲珑对于诗赋不精通,所以并不去凑这热闹,类似射覆这样的游戏,她都是不爱的。她更喜欢和人比投壶。拿签子投掷到银壶子里。负了喝一杯就算了,况且别个因她地位高,总多让着她些,要喝酒的时候倒不多。
  嫔妃们玩乐,也带上宫中几位小皇子和小公主。除了大皇子不能出来。几个孩子挤在大人中间跑来跑去,一时玩累了又各自找娘亲要水喝。
  二皇子得皇帝亲授吹箫之艺大家都知道,聚在一起便有嫔妃好奇,想听皇子吹箫来听。韦氏得意,唤儿子吹一曲给大家听。
  个头才到大人腰间的孩子,执起箫来也有模有样的,腰板挺直。透过水帘折射过来的水光映在他稚嫩的笑脸上,像镀了一层光一样,清澈之声幽幽飘出。她们围在另一处听二皇子吹箫,玲珑和几位嫔妃在这一边投壶,隔着人望去,忽而就想起了小时候中秋夜在湖上泛舟,也听到有人吹箫的情景。他才学没多久,吹的曲子也很简单,但听说是皇帝教的,众人听罢纷纷赞几句。
  玲珑笑笑也打算过去夸两句,手里的签子交个另一位嫔妃,抚了抚裙摆从玉席上起来,便听得一个声音含笑道:“二皇子的箫声清越,倒叫我想起早年在王府里听韦妹妹唱歌,好像也是这般优美动人。”
  韦氏脸色一僵,她忌讳别人提起她早年为歌妓的往事,一点相关的都不愿意,何况又联系了她儿子,嘴角牵了牵,道:“齐妹妹过奖了,当年在王府常得妹妹伴舞,妹妹的舞姿也是优美动人得很,至今仍让我不忘呢。”
  前面说话的正是三皇子的母亲齐氏。齐氏自人后摇曳而出,她从前就是王府的舞姬,虽生过孩子身姿依旧妙曼,只是宫中妙曼者甚多,她的宠爱却少。
  “可惜我的晖儿并不如姐姐的阿赐会学,看见阿赐总要想起姐姐从前用清亮嗓子得了皇上宠爱之事。”说着像身后招招手,“晖儿过来,你瞧你二哥哥多会学,你可不比哥哥有出息。”二皇子看着执箫的三皇子,似懂非懂点点头。
  齐氏故意朝韦氏那边瞧一眼,见韦氏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得意一笑。
  素莲在玲珑身后看见,眉头一皱,玲珑伸手揉了揉额角,这两人还真没一次安生的。你来我往相互酸几句,几乎成了惯常戏码。
  韦氏自咬碎了一口银牙,道:“是皇上教阿赐吹箫的!”
  齐氏咯咯笑道:“我当然知道,不只是我,在坐的各位没有谁不知晓的,妹妹何必故意拿出来说呢,难道是要向姐妹们炫耀皇上疼爱阿赐,呵,韦妹妹未免也太不厚道,咱们在座的姐妹许多都还没有孩子呢。”
  周围的嫔妃目光或直接或隐晦齐齐聚集到韦氏身上,韦氏有口难辩,瞪着齐氏气道:“你……”
  玲珑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素纱扇子盖在鼻子下清了清嗓子,众人才知道她在后面看了许久,一惊之下又都收敛了目光神色,自动让开一条道。
  玲珑走到韦氏和齐氏中间,笑道:“皇上正值壮年,姐妹们都还年轻,说不准过几年阿赐和晖儿又会多出许多弟弟妹妹。齐御女说说玩笑便罢了,当着孩子的面,不要伤了姐妹的和气才好,若是让孩子看着以为什么或学了不好,岂不辜负皇上恩泽。”
  两个孩子都懵懂看着大人,宫中孩子本就比普通孩子早通人事,不知道这些嫔妃间的争风吃醋在他们眼里是怎样。
  韦氏细步到玲珑身旁,目光还缀缀滑向齐氏。且有几位嫔妃附和着,玲珑曾当众斥责齐氏,两人位份相差悬殊,齐氏并不敢当面顶撞玲珑,面上勉强摆出谦和的神色,口中却道:“娘娘久日侍奉皇上辛劳,又操劳宫中琐事,不敢劳烦娘娘挂心我们晖儿的管教。”
  她胆大还口,周围之人都偷偷瞧着两人,玲珑浅浅一笑,道:“我倒忘了,你儿子送到了景妃跟前教养,的确不用本宫费心。”
  景妃本在另一头和几个宫嫔流觞赋诗,见这边妃嫔聚集,也侧身过来瞧,听见玲珑的话,盈盈福身,金丝白纹绣昙花的长裙在地上如花瓣展开,道:“贵妃娘娘息怒,是不是方才齐姐姐说错了什么话,妹妹替她向娘娘请罪。”
  玲珑笑道:“你养了她的孩子倒是跟她一条心了。景妃才过来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我并无怒气,也无息怒之说,你快起来。”
  景妃却不愿起身,反而更压低身子道:“妹妹方才在那边听到,齐氏竟说姐姐无责挂心晖儿,实在惶恐。姐姐身居贵妃之位,代皇后之责统领内廷佳丽,公主和皇子们怎会与姐姐没有关系。齐氏只因太久无宠心生怨妒而失言,并不是有意冒犯姐姐,姐姐常得皇上垂幸又居高位,齐氏卑微,姐姐就不要怪罪她了。”
  齐氏闻言忙跪下,不迭道:“臣妾失言,求贵妃娘娘宽恕。”如此说来,倒像是玲珑有意借位高欺压齐氏,她言语中又挑着玲珑比别人得宠来说,虽没人敢像看韦氏那样看玲珑,周围的气氛如艳阳天里忽而飘过一团乌黑的厚云,陷入昏色暝暝,不能表明,但暗藏哀怨的应当不少。
  终于各自三两聚着的嫔妃都发现这边有异,小心凑过来,又都不敢作声,偌大的殿阁中竟一时鸦雀无声,耳边只有廊外滴檐叮叮当当水打湖面之声。玲珑缓缓在人中踱了两步,脚步轻如叶落审视的目光飘向景妃低垂的头顶,众人屏息凝气。
  景妃一席话处处显得乖顺,却使得妃嫔们集中所有注意都集中到玲珑身上,她是她们注意力的中心,亦是众矢之的。
  正要张口应付,身后忽而传来洪亮的男声:“怎么你们在一起不好好地作乐子,一屋子的人都闷头无声。”
  皇帝正阔步入殿,显然是未着人传报。玲珑心中怦然而动,暗叹他这回来得可及时,眼角瞥见嘴角边已经遮不住一丝得志的笑容的齐氏,众人皆是一噤,满室脂粉娇音拜倒行礼。
  皇帝口中说着“都起来吧”,走到玲珑跟前要扶起她,玲珑膝头一低跪着不起。
  “怎么了,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别跪坏了。”他还记得在御花园里让玲珑跪石板地伤了膝盖的事,心中一直有些愧疚,且除了那次,于众人面前他一向很全她这位贵妃的颜面。
  玲珑触地一拜欣笑道:“臣妾恭喜皇上。”
  他长眉一挑唇边笑意不改,问道:“哦,何喜之有啊?”
  “臣妾为皇上贺喜也是为臣妾自己高兴。方才景妃妹妹正提醒臣妾,内廷欲和睦,姐妹于宫中应宽宏大度,皇上更应恩泽广布,不使宫中失衡,臣妾一直贪恋皇上恩宠竟忘记贵妃之责规劝皇上,险些失了妃德,多亏景妃妹妹提醒才不致犯错。景妃堪称贤德,皇上得一贤妃,臣妾得一帮手,是不是可喜?”
  景妃双膝一软也跪了下来。心中兴奋所剩无几,方才于她本是个好时机,不料贵妃抢先在皇帝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夺了她想好要在皇帝面前对答的说辞。
  这招明褒暗贬竟这么快就让她给还了回来,皇上若不在意随口夸她两句倒也无事,可若觉得她插手越了贵妃掌宫之权就不好。
  贵妃与自己相比,皇上自然更宠爱信任贵妃多些,要不然当初李淑妃也不会变成今日的贵妃。
  只听皇帝笑意盎然道:“如此说来确实可喜,好了都起来吧,朕有贵妃和景妃两位爱妃,乃朕之幸。”
  说着虚扶二人起来,左右携了两位妃子入殿中,景妃暗自松了口气,庆幸皇帝并未多想,然抬眸楚楚望去,却见皇帝眸光似滑过一丝冷寂,她忙又低头,不知自己是否看错,却见李贵妃正从皇帝身后含笑和煦如三月春风望着自己,生生逼得她背后泛上一道凉意。


☆、225 稚童

  为游湖的妃嫔能欣赏到不同的景色,侍弄花草的宫人在行宫湖边沿岸下足了功夫,花木繁荫如碧玉的带子围着池塘,其间点缀的奇花异草更如宝石一般色彩绚烂,因在夏季,还引得不少蜂蝶流连,即便不是在湖面上泛舟观赏,身处其中也是赏心悦目。
  高大的树冠罩下巨大的阴影,婆娑映在她的紫绡花影裙上,玲珑特意让抬轿撵的太监从这里取道,不打伞也不会晒着,还可以不时感受到湖面凉了的水汽扑面。
  回到沁玉台,乳母把小团子和阿曦都领去休息,素莲和白蔹帮玲珑更衣。
  “娘娘刚才怎么不索性在皇上面前告一状,景妃敢对娘娘无礼,让皇上知道,看皇上怎么罚她。”
  白蔹并未跟玲珑一起去商羊时雨,听见素莲的话,便问出了什么事,素莲捡要紧的说与她听,她蹙眉不语。
  玲珑自头上取下重重的钗饰放入妆奁,扭了扭发酸的脖子道:“状告一句也不过是被皇上说两句,况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
  素莲跺脚,“娘娘这性子得改改,上官氏今日敢在众人面前暗责娘娘独占皇上宠爱,以下犯上,明日不定还会做出更无礼的事。”
  玲珑不以为意,白蔹探问道:“娘娘只想在众人面前立个威?”
  “啪嗒”一声染红的指甲扣在了镜台前,白蔹坦言:“恕奴婢直言,奴婢对素莲所言深表赞同。咱们与上官氏本就不可能走到一处,不管是从前的丽妃还是如今的景妃。虽然泰安殿太后尚在轻易动不得她们,不过……”白蔹拿过梳子顺了顺玲珑后脑的发丝,“娘娘现在手软,将来说不定也会有要料理的时候。”
  还是白蔹目光辛辣。玲珑确实没打算和景妃甚至是丽妃为难。双方注定立场对立,不过玲珑从没想过要除掉谁。不觉自嘲一笑,她也没什么看谁不顺眼就干掉谁的能耐。
  “威慑一下,如果宫中嫔妃都能安分守己,尽好自己的本分岂不皆大欢喜。”
  连素莲都不迭摇头。玲珑有些泄气。嘴上还是不服气道:“皇上也挺喜欢景妃的,我告状就有用么!我是贵妃,只要大家和睦安宁就好了。”
  素莲也直白道:“即便不是告状,娘娘也该想想法子让她不敢妄动。照今日的情况。进确实威慑内廷,只怕景妃要被娘娘的威仪震得愈发紧张起来。若是一般嫔妃也就罢了,景妃的举动牵着泰安殿,您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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