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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玲珑-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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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想起那年看马球时,老皇帝说起李太后赢了李将军的情形。似乎可以看见那个在高傲的女子骑在马背上,脱下头盔时得意张扬的笑容。这是何等飒爽英姿。
  玲珑相信,若没有进宫,眼前这位太后一定会有她的办法实现梦想,至少可以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将军。
  “那娘娘后来嫁入宫中,就甘心么?”玲珑问道。
  进宫以后她的战场变成了胭脂红颜间的尔虞我诈,实在是委屈了她。像李太后这样年轻时充满热情的人,怎么会没有些柔情往事。忍不住脑补,一般这脱俗的女子,即便没有她喜欢的人,钟情于她的肯定不少。
  李太后听玲珑问,渐渐望向远方。私怨非怨道:“甘不甘心……”
  忽而她眼神锐利起来,转头看着玲珑。玲珑还等着她回忆往昔,冷不丁让她反应过来,一时不知怎么把自己略带猥琐的表情收起,僵着干笑两声。
  李太后斜了她一眼,目光飘到桌上果盘里放着的西瓜上,没来由道:“不知道皇上现在作什么?”
  玲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真李太后道:“这天儿热容易口渴,玲珑你把那只瓜拿去给皇上吧,若是他午睡起来渴了可以吃上两口解渴。”
  这绝对是公报私仇!玲珑正想以娘娘跟前没人伺候为借口,找别人送去,云清却从门外进来,她只能抱上西瓜顶着正头顶的烈日去找皇帝。一路上直想抽自己耳光,好死不死去打听李太后从前作甚!
  正午间,玲珑找不到人陪她,划船的小太监说皇帝今中午是歇在翠簧汀,玲珑只好独自去。
  翠簧汀是人工湖边一大片种有许多竹子的地方,竹林中以石子铺路,林中盖有楼台屋宇,临水听竹,倒是个夏天休憩的好去处。玲珑乘船到翠簧汀码头,着石子路上岸,穿入绿意盎然的竹林中,一阵风来,只听竹叶沙沙作响,身上的汗意立时消了一半。
  林中鸟雀之声轻快悦耳,夏日裙衫轻薄,风过时甚至让人有种被衣裙带着飞起来的感觉。
  上了回廊,又转到阶下,玲珑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乘船的太监说皇帝在此处休息,怎么连个通报的人也不见,屋子外面没人当值就算了,像小齐这样自幼随护的,基本上皇帝在哪就会出现在哪的也不见。
  玲珑心下疑惑,不妨脚下踩到了个物件,拾起来看却是一方白色绣帕,方寸间绣着几朵紫色的玉兰花。
  这帕子她认得,是前几天陶皇后私赠给李惜玉两方帕子其中之一,因皇后送时是她帮接下的,所以上面的图案还记得。
  帕子边就是一扇虚掩的木门,李惜玉的手帕掉在皇帝休息的地方。
  联想到周围像是被人调走一样不见的宫人,玲珑甩头去掉脑海里生起的某种念头,推开木门侧身进去。
  屋子里光线很昏暗,窗户上的竹帘多被放下,层层纱幔又挡住光,有一丝异样的感觉。玲珑打了个哆嗦,屋里比外面沁凉许多,眼睛适应了昏暗才看见桌子上放了冰盘,是用来乘冰的小铜器,比冰鉴小,凉气就是从冰盘里的冰块散发出的。
  桌上的冰盘似乎正是皇帝用的那个,玲珑把瓜放在冰旁边。
  不自觉放轻脚步,可屋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声音,就在她以为屋里空无一人时,一声含糊不清的呻吟传来。
  玲珑浑身一震,那声音又听不见了。
  挑开纱幔继续往里走。终于在一架屏风后的贵妃榻上,看见了侧躺着的皇帝。玲珑先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一个人。
  接着又发现不对,皇帝虽只是一个人躺着,可双眼紧闭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他曲着身子,呼吸好像也有点急促。
  玲珑心急,三两步来到榻前问道:“皇上怎么……”
  话还没说完,一股力道扯着她的世界颠倒反转,后脑勺撞在硬物上,疼得玲珑两眼冒金星,再看时,一双发红的眼睛正在上方,灼热的呼吸和身体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终于知道进屋时那异样的感觉是什么,空气里一直飘着和这清凉环境十分不相符的甜腻香味,裂帛声传来……
  其实这只是多年流连花丛的皇帝在风月手段上栽了一回,然后他随手拉了一个宫女用一种狼狈的方式解决了他的窘况。
  如果玲珑听白檀用带着些演绎的方式将这个八卦告诉她,也许还会好笑,尽管她喜欢那个人,仍然会觉得让他栽在这上面一回有那么点大快人心。
  如果被随手拉上的宫女不是玲珑,如果过程和结局不是那么残酷的话……


☆、121 念破

     甜腻的香味像蛇的信子一样舔舐着人的神智,玲珑脑袋里一片空白,可笑的是她手上一直抓着在门外拾到的李惜玉的帕子。冰盘里的冰块一点点融化,吸收着屋里的温度,却不能让她的身体冷却下来。皇帝粗重的喘息声萦绕在耳边,比空气中的香味更让人战栗。
  直到大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李太后扶着云清的手进。一股暖意随着大门打开注入,被混合着竹叶清新的暖风一吹,玲珑的头脑慢慢清醒,随之而来复苏的是身上无处不在的痛感。
  “娘娘……”她挣扎着起身。皇帝扶着脑袋转醒。
  李太后的目光冷冷地扫过玲珑手上抓着的丝帕,无视这一室才经过情事的狼藉,平静道:“云清,去请太医过来,找人把她拖出去。”
  玲珑顾不得浑身疼痛衣不蔽体滚下榻,“娘娘绕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李太后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个死人,她又怕又疼,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李太后是见不得别人勾引她儿子的,玲珑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她只是奉命送了个瓜过来,屋里的熏香有问题,李太后应该也闻到了。
  “娘,这不关她的事。”皇帝撑起身子道,刚才一番**全在药物掌控下,自少年就流连风月场的他想不到自己在情爱上会有如此尴尬的一天。
  李太后终于抬起眼道:“这事自然与她无关,可是她已经知道……娘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皇帝沉声道:“娘现在杀了她,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还是会有损惜玉和李家的名誉,别人怀疑惜玉,还多她一张嘴么?”
  李太后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扫了一眼缩在褟边的玲珑。
  “现在堵是堵不住。她是娘的丫鬟,不如儿子就认下。有她在,别人就算再说什么也不会扯上惜玉。”
  她的丫头,不是万不得已她是舍不得弃如敝帚,贴身丫鬟都是精心挑选的,就算玲珑要出宫,几年相处的情分总还有些。细想皇帝说得也有道理,李太后点头默许。
  皇帝朝外道:“小齐进来,你找个地方将她安置。朕要封宫女李氏为御女。”
  行宫某处院落里,玲珑抱膝坐在榻上。下午小齐把玲珑带过来,又让人给她洗了个澡就走了。清洗干净后,她就一直闭门坐在那里。
  她身上很多处地方青紫不堪,催情香的药性早过了,脑子越清醒玲珑越是害怕。
  太阳西沉,一轮明月升上天空。白蔹在月色中推门而入。
  借着月光,她看见窝在角落里的玲珑。转头让小宫女把饭菜端进屋里,又点上灯火。
  “听说你一直没吃东西,过来用晚膳吧。”小宫女掩门出去,白蔹道。
  浑浑噩噩一下午,过了一会儿玲珑才意识到是白蔹来了,她想爬起来,可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身体僵硬。起来时险些摔倒,白蔹忙去扶住她。
  “姐姐……白蔹姐姐,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她看见白蔹仿佛看见的希望,没头没脑说道。
  白蔹点头。“我明白,你冷静一点。先吃点东西。”
  玲珑恍若未闻,抓住白蔹的手臂,“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娘让我去给皇上送个瓜,是一时兴起的,我不知道皇上会……会……”
  看她身形摇摇欲坠,白蔹心酸,扶她坐下,“不是你的错,你别担心,现在先吃些东西,等吃饱了再说。”
  玲珑不肯,低声喃喃道:“你不知道,娘娘……娘娘要杀我,我……”
  玲珑是被吓着了,今天下午遇到的事都不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白蔹看劝不了她,便道:“你知道娘娘为什么要杀你么?”
  玲珑摇摇头,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道:“是为这个!娘娘看见了这个就让人把我拖出去。”她手上正是在翠簧汀拾到的手帕。
  白蔹拿起那帕子拿到烛火上点燃烧掉,对玲珑道:“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你捡到这个,明白么?”
  玲珑点点头。
  白蔹道:“你别怪娘娘,娘娘也是为了惜玉姑娘。今日午间你才走没多久,小齐就把惜玉姑娘送回来。早上娘娘去见将军,惜玉姑娘闲着到外面逛,兴许到过翠簧汀,把帕子落在那里。”
  白蔹见玲珑神情恍惚,有点心疼,放轻声音道:“下午你才离开翠簧汀没多久,上官太后和康太妃就到了那里,上官太后大肆数落皇上白日宣淫有伤国君之威,若不是你走得早没被她拿住,她可能当场就让人把你杖毙了。她是皇上的嫡母,就是咱们娘娘也说不得什么。”
  她不过是个普通宫女,才一个中午就让这些大人物个个都要杀她。玲珑觉得可怕又可笑。
  玲珑道:“上官太后要拿的不是我,而是惜玉姑娘吧。”
  白蔹点头:“你也想到了。若那会儿是惜玉姑娘在那里,太后娘娘的颜面荡然无存,所以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惜玉姑娘去过翠簧居。现在娘娘已经让人把姑娘送出宫去了。”
  这分明是有人设了局,翠簧汀里的香有问题,如果李惜玉当时在屋里的话说不定会和皇帝……像玲珑这般,这时要是让上官太后抓个现行,李家和李惜玉的名声都不用要了。上官太后斥责皇帝荒淫,是见不到李惜玉另寻个理由罢了。
  “可是惜玉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翠簧汀。”皇帝不是每日都会去那里小憩,玲珑事先还是打听好才去的。
  白蔹道:“跟着惜玉姑娘出去的丫头说,姑娘在花园里碰见了康太妃,略说了几句话,姑娘便说要自己一人走走,不让任何人跟着。”
  居然是康太妃!难怪白蔹刚才说上官太后是和康太妃一起去翠簧汀的,心里把整件事情都串了一遍,玲珑问:“那是不是翠簧汀里的里点的香,还有在洗尘小榭那回都是……”
  白蔹道:“娘娘怀疑是康太妃指使宫人干得,苦于还没有证据。皇上才登基半年,宫中人心不定,娘娘本想引蛇出洞好整饬一番,哪料到康太妃竟这样不顾脸面用这些手段。”
  洗尘小榭的事大家都怀疑上官姑娘,却没人想起康太妃。她儿子被皇帝关着,宫里恐怕没人比她更恨皇帝了。帝王家的婚姻向来不是单论情爱那样简单,催情香那种东西用了是伤身的,皇帝若是着了道和上官家的姑娘有什么,权倾朝野的上官一族岂会善罢甘休,若是和李家姑娘,则皇帝与李太后两伤,即便只是和玲珑这样一个宫女,也可以按上个**祸国的罪名。
  想不到临到头了,玲珑果真没躲过被别人的暗算波及。
  白蔹见玲珑愣愣的不说话,眼中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灵气,知道她心里难过,劝道:“你现在已经是李御女,皇上钦封的,娘娘让我来这里照顾你,就是怕有人为难你。”
  李太后大概是怕有人从玲珑下手寻李惜玉的不是,在翠簧汀那事儿李惜玉是沾染不得半点的。玲珑怎么会不知。
  李御女……御女,拢香封为御女的时候好像和她年岁差不多,也是老皇帝钦封的,然后,她在为他诞下女儿时去世,那个封她为御女的人到她死都没有来看一眼。玲珑一点不喜欢李御女这个称呼,她宁愿大家都叫她玲珑。
  看她一直不开口,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白蔹更是担心,轻声道:“你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玲珑摇摇头,过了许久才缓缓道:“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为了出宫她等了将近十年,她不够聪明,却为这个机会耗费她所能算尽的心机,还有她之前的纠结难过,现在看来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白蔹能猜到她几分心境,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想让白蔹继续为她担心,玲珑主动拿起碗筷,道:“不说了,咱们吃晚饭。你吃过了么,没有的话就坐下来一块吃吧。”
  白蔹说吃过了,要她多吃些。小几上都是些精致的小菜,开胃的酸黄瓜,糖卤梨丝配各色果品,五金笋等,都是玲珑平时喜欢吃的,可她头一次没了胃口,喝了半碗小米粥便再也吃不下。
  吃完了要自己动手收拾,白蔹却抢过道:“让我来吧,你早点休息。”说罢从她手中抽出碗筷,端着小几开门出去。
  皇帝负手立在门外,身上落满月色清辉。
  白蔹一惊,“皇上怎么在这里?”今天发生这样的事,皇帝是无论如何也不适宜出现在这里。
  他摆手让她别声张,越过白蔹望里面的玲珑,道:“不看她一眼朕不放心。只有小齐跟我过来,不碍事。”
  白蔹回头看呆呆坐在烛光下的玲珑,又看看皇帝,他话中几分缱绻她听得真实,竟何时不知皇帝与玲珑有私情,暗叹玲珑心里太能藏事。她叹了口气默默告退。
  皇帝进去合上房门。


☆、122 夜静

     玲珑并不想在这时面对他,今天实在太尴尬,她想找个理由先避一避,对方却并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皇帝一进来就锁住她的去路,将人搂在怀里。
  从前虽相互明了心意,两人却很少有亲密的举止,玲珑不太习惯想挣脱,皇帝收紧了横在她腰上的手臂。
  “别动,你听我说。”他伸手抚摸她的长发,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玲珑深吸口气,知道挣扎无用便试着放软身体。
  “我发现不对时,惜玉也在翠簧汀,我让小齐送她走,又叫他们去找个人来……因为牵扯到惜玉,不能太多人知晓,我把周围宫人也遣散了。不料你却进来了。开始我以为你是他们找来的妃嫔,后来才知道……那药着实厉害,让你受苦了。”
  玲珑脸上一红,虽活了两辈子这种事对她而言还是有点难以启齿,催情香的药力她今日也领教了一回,开始她还尽力反抗后来却连自己都迷失了,难怪李太后对此深恶痛绝。
  皇帝见她半天不吭声,又搂紧了些,问道:“你可怨我?”
  玲珑一愣,他不等她回答,继续道:“我知道你在宫里过得并不安稳。本不打算强迫你,可还是强迫了……或许你我命中注定要如此。”
  玲珑一直没去想皇帝对她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因为终有一天要出宫去,想这些也无意义,直到那日他说要送她出宫并赐她嫁妆。
  他那时的怜惜让她十分感动,他给的珍珠玲珑都细细珍藏着,如果一切就那样结束,或许会在回忆里留下永远的美好。
  她担心皇帝对她只是求而不得产生的执着。
  从此不论玲珑愿意不愿意,他们的关系至亲至疏。她的命运都会和他联系在一起。要命的是,玲珑心里是真有他的,要不然看到他在榻上表情痛苦时想也不想就冲上去,可是她的真心只能对一人,他却从一开始就不是她一人的了。
  玲珑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认真道:“我不怨你,我只怨自己……”怨自己太掉以轻心,怨自己不够聪明强大,别人一念就可以颠覆她的全部。
  皇帝闻言忽然扶起她的肩膀,让两人四目相对。双眸微眯道:“你是连怨我也不愿了?”
  恨往往因爱而生,若无情才会无怨无怼。皇帝以为玲珑因今天的事彻底死了心,从他进来开始她就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靠在他怀里也是木然顺从,他趁夜色而来,想要的并不是这样一个结果。
  玲珑被她眼中透出的寒意唬住。今日吃亏的分明是她,这会儿他凭什么凶神恶煞。心下冒起三分火,于是道:“我怨你什么,你被暗算我被牵连。我只是个宫女软包子任人捏,你当个皇帝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还天子呢,被下药了都不知道,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皇帝怔住。玲珑说完自己也怔住。若说她对皇帝有什么怨,也只是如此了,如果他不被人算计她也不会被连累。至于别的……玲珑总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忘记皇帝也曾对她好过。
  皇帝再没出息也是皇帝,玲珑生怕自己一时嘴快冒犯他的天子之威,却不想做小低伏说话补救。
  两人就这样默然相视。她是强撑的一份倔强带着不安,而他眸中却是流光闪动。玲珑想细究他眼中的情绪。他却忽然想起来。
  再次拥她入怀,皇帝长舒口气,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且安心,今次之事下不为例,以后定不让你再担惊受怕了。”
  这似乎是一个誓言,又或者是一个咒语,玲珑心中的晃晃不安被两人熨帖的温度渐渐驱散,闭上眼睛闷声道:“皇上说过的话还算数么?”
  “视卿如明珠,明珠在掌,明珠在心。如果你问的是这个,不曾更改。”
  她实在不敢祈求他一心一意,一个帝王需要把的全部的热情和执着放在权力上,即便没有别的女人,玲珑也不会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这是从她入宫这些年由所见而得的结论。
  李太后深深懂得这一点,因此从不见她争夺先帝的宠爱。但玲珑却希望自己能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心中占有一隅,尽管她没有能助他稳固权力的家世,没有过人的美貌和才能。
  她不如李太后强悍,因心中有意而渴望哪怕一点温情回馈,若非今时今日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样近乎卑微的想法。
  “我小时候听过一首诗‘昔君视我,如掌中珠。何意一朝,弃我沟渠?昔君与我,如影随形。何意一去,心如流星。昔君与我,两心相结。何意今日,忽然两绝?’。可见明珠并不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皇上得了许多珍宝,或有一日也会弃我沟渠吧。”
  皇帝轻抚着她的背道:“没来由乱想什么,掌中之珠可弃,心中明珠怎可弃?我无法予你什么诺言,你若是不安心,且看来日。”
  虽不知该不该信他,玲珑却享受着这一刻伏在他胸膛的安宁,原来有所依靠是这样的感觉,这一日心情起起伏伏,她觉得自己很累了,而所谓来日,对她而言或许还有许多荆棘坎坷在等着,有这一刻安宁也好,她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中她在不停的流着眼泪,幸好,一直有个人陪在她身边,细语安慰,虽然一句话都没听清,却让她觉得心中温暖。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身边的被褥就知道皇帝没在这儿过夜,枕上犹有湿痕,她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梦里哭了出来。
  多年宫女生涯让她已经习惯早起,白蔹进来时玲珑已经自己整理好被褥。
  “醒了怎么也不叫人?”她让两个宫女伺候玲珑洗漱,玲珑却让她们出去要自己来。
  “你现在已经是御女了,总不能不让别人伺候。”
  玲珑说:“我还不习惯。”
  宫女端进来的托盘上放着一件水红开襟短襦,青白相间轻绡裙,裙带上绣着两条嬉戏的鱼儿很别致。红色的披帛甚为艳丽。
  “皇上昨日走前让我给你准备这身衣服,你与皇上……”
  玲珑摇摇头不愿多言,白蔹道:“你莫要嫌我多话,你从前与皇上如何我也不论,只是如今你得知道,自古君王多薄情。”
  玲珑垂眸,她就是知道才无奈。白蔹一面帮她穿衣,一边道:“瞧你从前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我多说一句你也别难过了,来我给你梳个好看的发髻。待会儿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玲珑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会作为妾妃去给陶皇后请安,陶皇后温和言笑。说了一些往后要在宫中和其他嫔妃和睦相处的话作为训诫,赏了玲珑一些东西。
  从前王府里的姬妾,玲珑只认识泽兰和白术,泽兰看见玲珑时冷笑了一声,白术则一脸哀怨。从皇后的住处出来。玲珑又去了晴柔馆,去给李太后磕头奉茶。好歹她曾经是她的贴身宫女。
  “恩,你起来。”李太后招招手,让玲珑站近她身前。
  李太后看着装扮一新的玲珑静静立在她身边,原以为会在她眼中看见伤悲怨恨,却发现她似乎比从前还平静,依稀仿佛看见年轻时的自己,不情不愿最终还是套上华丽的衣衫。梳起复杂的发髻,开始忍耐宫中乏味的生活。
  “本来要放你出宫去,不成想会有这样的事。哀家已经派人去你家里报信儿了,回头会给你捎些家中的消息。以后你就常来陪哀家吧,白蔹就先跟着你。你们这些丫头一个个大了都出去,我还真怕漪澜殿就这样空了。”
  虽然昨天李太后想杀了她。可今天她的话却让玲珑心生感激,屈膝应道:“是,谢太后恩典。”
  现今宫中她能依凭的也只有李太后。即便今后不得宠,依靠太后她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难过。
  于是白天她就留在晴柔馆像往常一样服侍太后。昨日还和其他宫女姐妹相称,今日大家见她都唤她御女,谈笑随意也变成了有距离的谦恭,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
  由于昨日身上有伤,白天又站了一天,晚上回到住处时玲珑只觉身上腰酸背痛,却看见皇帝的仪驾列在院子外。
  白蔹低头一笑,玲珑的脸又红起来,忙进去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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