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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女儿]亲爱的侍卫长大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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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不堪爬起身,塞贝特用力狠瞪了一眼佩比,咬牙警告:“你最好别太放肆,佩比,用不了多久,等乌纳斯的死讯一传回德贝,近卫长官的职务就会由我来接任。”

对于塞贝特的威胁佩比全然不在放心上,他勾起唇角:“到那时我会主动递上辞职申请。”

“好啊,就由我来批准调你到边境城市,去和努比亚人玩玩。”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火药味十足,皮肤黝黑身形高大的努比亚人出了名的凶悍好战,如果塞贝特坐上乌纳斯的位置,必定会把他的下属一个个遣到南方送死。

“乌纳斯的死讯?”

正待回嘴,耳边传来米可的疑问声,这使佩比想起,比起与塞贝特争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塞贝特指挥官,这里是塞克梅特女祭司的房间,请你出去。”

看了看一脸紧张的佩比,又看了看眸色惶然的米可,他得意地笑起来。

“看来还没有人告诉你,”他说着转看向佩比,出言调侃以报方才的一箭之仇,“你们隐瞒她是害怕她一时想不开随着乌纳斯去冥府吗?”

“住嘴,塞贝特,乌纳斯队长没有死!也不会有什么传到德贝的死讯!”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明白地对她说出乌纳斯的下落,”看着佩比逐渐焦急的神情,塞贝特满足地眯起眼,用一种缓慢的语调阐述陪同前往巴比伦的部队长奈肯传回的加急报告,“拉格修王将尼罗河王妃囚禁在巴比伦塔的地下室,乌纳斯为了帮助她逃离负伤严重,当奈肯队长找到他们时,亲眼看见乌纳斯缠着满身绷带,囚室可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尼罗河王妃的神力失了效,她没法为他的伤势止血消毒,对伤口感染诱发的高烧也无能为力,听说绷带被乌纳斯渗出的血液染得一片殷红,嘿,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他能奇迹般地撑到回国吧?”

捂住唇,米可脸色煞白,她跳下床冲向帐外,佩比急忙追出去一把抱住她,设法安抚:“米可,冷静一点,已经没事了,乌纳斯队长他们真的在回程的路上,我们没有骗你。”

“确实在回程路上,”塞贝特也跟着走出帐篷,继续刺激米可几乎快要崩溃的神经,“早上刚接到的消息,聪明睿智的尼罗河女儿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防火烧掉了巴比伦人的高塔,最后在拉格修王的追击下走投无路地逃进魔鬼沙漠,顺便告诉你,从来没有人能够穿越魔鬼沙漠,所有进入的人无一生还。”

佩比紧紧攥握着拳头,看着塞贝特一张一合的嘴巴,他想一拳挥过去!从内布卡和铜山监督官处得知曼菲士王遭袭和王妃遇险的内幕,他拼命抑制住内心的震惊,好不容易隐瞒住米可稳下她的情绪,该死的塞贝特却偏偏全抖了出来,怀中的米可身体颤栗得非常厉害,他很担心她真的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太痛快了,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简直痛快得让人止不住地颤抖!塞贝特走到米可跟前,凑近她的脸取笑道:“听说乌纳斯临行前委托伊姆霍德布大人把自己的财产都划入你的名下,小米可,你继承了一笔可观的遗产。对了,以前在船上你不是最喜欢下注赌博吗?这次我也来和你赌一把,以乌纳斯那样的身体状况到底撑得了几天?”

“好啊,塞贝特大人,我们赌一把吧。”

米可话音刚落,银光一闪,塞贝特感到颈脖处一阵冰凉,低下头,曾经面对他的强大根本无力还手的柔弱少女挣脱佩比的怀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动利剑抵上他的喉管,她笑着,诡异而阴冷。

“我要你下注赌乌纳斯队长会带着凯罗尔小姐平安无事地回到埃及,就像佩比队长告诉我的一样,以你的性命作为赌注,如果你输了,我就立刻取走它。”

佩比张大嘴,下巴“啪”地一声掉到地上……

她不是在哭吗?为什么还有心情玩赌博,虽然米可立下的那个霸王条款让他觉得很赞,不过……那个连自己和塞贝特也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速度是什么时候练成的!难道在孟菲斯时,她去地下竞技场的真正原因是库马瑞医师怀疑的那样为了上场格斗,而不是如她自己所说的赌输赢调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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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惊讶后;塞贝特舔了一下嘴唇,勾起一抹阴邪的浅笑;他注视着米可;用一种猥琐的目光放肆地上下打量她。

“佩比把你教得不错嘛;桀骜不驯的小喵咪长出了利爪,不过非常可惜,你不能伤害我,”一甩披风;塞贝特把身子挺得笔直;傲慢地大声警告,“驻守部队的步兵归我指挥;对我刀剑相向,你知道后果吗?”

扫了一圈四周紧握武器的驻守士兵,抿唇一笑,米可毫不留情地讥讽:“了不起的指挥官,塞贝特大人您在如何指挥下属们挡在自己前面,用他们的性命和利刃威胁对手方面很有一套呢。”

米可的嘲弄和士兵们的窃笑激得塞贝特恼羞成怒,他一一瞪过站在米可身边的佩比、基安、塔阿还有塞布科,其凶狠的表情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

双方僵持不下,监督官急忙遣人叫来驻守军的部队长,长着络腮胡的铜山守备队长脚步稳健地赶到塞贝特与米可之间,挡住他们对峙的视线,然后看向米可语重心长地劝解:“米可小姐,请放下你手里的剑,虽然你是乌纳斯队长的未婚妻,但不能因此对一位军官无礼,你看,佩比队长奉命保护你,你这样做会引发内斗,传到曼菲士王那里将令乌纳斯为难。”

“比起半夜爬上一名女性的床谁更无礼?队长,很抱歉劳你半夜跑这一趟,我无意引起什么内斗,不过请你,也请塞贝特大人记住,若再有人如此冒犯我,我就当场砍下他的腿,”米可收回持剑的手,把它还给了身旁的佩比,同时双目微敛,意味深长地望向塞贝特,加重语气补上几个字结尾,“左右腿中间那条!”

基安等人的下巴也随佩比“啪”地掉落在地,现在说话的人真是米可吗?捡回了下巴的佩比再次捧腹大笑,此时他真想不顾场合地朝米可伸出大拇指。

塞贝特狂怒地吼叫着,欲冲上前逮住那个女人的头发,一把拖她进房间狠狠惩罚她,如同初见时一般,只有她的哀嚎和求饶才能补偿她对他的羞辱!平息他胸中的愤怒!无奈他的亲信下属却死死拉住他,不让他跨前,他们在他耳边小声提醒:“塞贝特大人,冷静一点,不要忘记我们来到铜山的目的。”

塞贝特铁青着脸沉下眉眼,愤怒的火焰烧得他双眼血红:“总有一天,我会要你跪在我面前,求着做我的女人!”

米可没有停下走向房间的脚步,只是轻蔑地往后瞥了一眼,懒得再浪费精神搭理他。

回到屋子,世界仿佛在顷刻间沉寂,外面的吵闹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般遥远,背着身拉上帐帘,紧攥布幔的双手微微颤抖。

“回来啊,乌纳斯队长,你答应我的,你说过会遵守约定,”咬住下唇抑制住被塞贝特听见会令他更加得意的咽呜,米可垂下头,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出眼眶,“求求你,快回来……”

“为什么到最后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骗我……乌纳斯队长,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带着哽咽声的呢喃萦绕耳边,米可跪坐在眼前泣不成声,她的哭声像刺进胸口的利刃疼得人无法喘息,她的眼泪像炽热的岩浆烧灼了心脏,无法忍受看着她那样悲伤地哭泣,抬起手臂,试图拭去她的眼泪,可是,无论如何努力伸手也无法触及那个日思夜想的娇小身影。

乌纳斯睁开双眸,熊熊燃烧的篝火刺得视线有些模糊,米可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路卡和奈肯担心的眼神。

动了动僵硬的肢体,被撕扯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脓血,他吃力地坐起身,望向不远处在士兵的守护下安心熟睡的王妃。

“由我们看护尼罗河女儿,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看穿了他的心思,奈肯出言安抚,乌纳斯的伤势在恶化,一天比一天更加严重,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然而他满心牵挂的都是王妃的安全,以及早日护送她回到埃及。

抚上昏昏沉沉的头,前额渗出一片冷汗,顺着腮边涔涔而下。

“我睡了多久?”

“大家吃一片干面包的时间。”路卡蹲到他的面前,仔细检查他身上始终无法痊愈的伤口,“乌纳斯,你的情况很糟糕,再不想办法真的会死。”

听见他们的议论,哈山走过来,拆开乌纳斯的绷带,以随身携带的伤药为他涂抹,凝固的血液把包扎伤口的布条和化脓的皮肉粘连在一起,变得难以解开,他皱起了眉,乌纳斯的伤一直没能得到有效的调理治疗,逃离巴比伦时,他带伤潜入长满沼生植物的水泽,以茂盛的芦苇丛为掩护,指挥士兵们躲在船下悄悄上岸。蚊蝇滋生的大沼泽地水质肮脏,对身体健康的人尚有影响,何况乌纳斯一身皮开肉绽的的伤口,那简直是致命的,加上沙漠里会加速腐化的高温气候,如同预料中一样,感染化脓使他的伤情日益加重。

“乌纳斯队长,必须清理患处的脓血和污物,消毒治疗,可是……”哈山转过头,犹豫着看向身边的羊皮水囊,一脸为难之色,所剩的水已不多,连维持基本的体能需求都不够,用来给乌纳斯洗伤口的话,很可能撑不到抵达绿洲。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绿洲,不要浪费水。”打消了哈山试图用饮用水为他清洗的想法,乌纳斯动手扯下粘上了皮肤的绷带,每撕一下他都疼得抽搐,“奈肯队长,请你去守着王妃,我没事,歇一会儿就来换班。”

“今晚我来值夜,你好好休息。”嘱咐了几句,奈肯回到了凯罗尔身边,守在她的周围。

终于撕下全部绷带,乌纳斯无力地躺在岩壁上,从剧烈的疼痛中稍缓一口气……

米可猜得没有错,爱西丝女王与拉格修王各怀鬼胎,女王答应嫁到巴比伦不是为了联姻,而是以自己的身体为条件换取凯罗尔王妃的性命,而居心叵测的拉格修王妄图通过操纵王妃神秘的预言能力掌握霸权,因而留下了他们一命,使他们得以找到机会自巴比伦逃脱。

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米可没有跟来,她深得王妃喜爱,巴比伦人会用对她的伤害来威胁王妃就范,而爱西丝女王,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狡诈的拉格修王为了霸权留下凯罗尔王妃的性命,却不一定会留下米可的……

“乌纳斯。”见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路卡摇了摇他的身体,“振作一点,我去向哈山要点水,至少先处理一下最严重的地方。”

如果乌纳斯死在沙漠,等于守在尼罗河女儿身边重要的棘手人物少了一个,没有他的碍手碍脚可以更顺利地带凯罗尔回到比泰多,献给伊兹密王子,但是现在,他却不忍心看他死去。

在沙漠中穿行,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也多一分离开沙漠的希望……路卡这样告诉自己,他固执地不愿承认与乌纳斯在患难中建立起来的友谊和默契,就像真正的同伴那样。他是潜藏在埃及内部的间谍,是他一直在奉劝米可远离乌纳斯,自己又怎能生出多余的感情来。

“不用了,我会处理,把你的匕首借给我。”

“干什么?”

路卡一边疑惑地询问,一边拔出腰间的匕首递给他,乌纳斯接过,挣扎着起身走到篝火旁,搁入火焰中加热。

“喂,难道你想……”

尚未问完,乌纳斯用布条包住刀柄,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地用滚烫的刀刃烙向手臂上已溃烂的伤口,烧得暗红的刀刃落在皮肉上“滋滋”作响,一股焦糊的味道瞬间在空气之中弥漫开去!

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刀刃下冒出的轻烟和乌纳斯队长的一声闷哼吓得他们胆颤心惊,路卡率先做出反应,他按住乌纳斯手腕,阻止他继续加热金属匕首。

“你疯了!你想用这个方法处理身上的所有伤口吗?即使能够消毒止血,你现在的状况怎么可能承受得住烙遍全身的痛苦!”

汗水从乌木一般漆黑的发间滴落沙土,恍惚中,乌纳斯似乎又看见了米可的眼泪,沙哑的喉咙发出的微弱声音不知是在回答路卡还是在提醒自己。

“我保证过……必须回去……否则她会哭的……”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虚弱得几近奄奄一息的乌纳斯甩开路卡的手,路卡愕然地看着他,那惊人的气势竟镇住了自己企图再次阻止的手。

“队长,不行,这样你会疼死。”

“还是用清水洗一洗,我们忍耐两天不喝水没关系。”

“等等队长,我这就去叫哈山。”

从愣怔中醒过神,士兵们七嘴八舌地围住乌纳斯,听见了吵闹,凯罗尔轻吟几下翻了个身,乌纳斯赶紧做手势让他们安静下来。

“别吵醒王妃,不能让她看见,放心,我撑得住,我们要一起走出沙漠,回到埃及。”

曼菲士王不在,米可也不在,没有人能够改变队长的决心,士兵们各自别过头,不忍心看下去。

乌纳斯撕掉衣服上一块布料咬在嘴里,眼见他用滚烫的匕首一次次烧灼伤口,消毒患处,负责上药的哈山吞咽口水,拿药的双手抖得厉害,壮起胆子注意乌纳斯的变化,他全身肌肉紧绷,咬紧布条不让自己发出喊叫,咬在嘴里的白色亚麻布渐渐被血液成一片绯红,终于,哈山也看不下去了,将伤药一把塞进路卡手里,迈着发软的腿逃向凯罗尔身边。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按在身体上的匕首温度极高;熔化了手臂和胸腹的腐肉,伤口不再流脓出血;乌纳斯精疲力竭地靠回岩壁;沁出的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看着眼前这副令人心怵的场景士兵们直冒冷汗;他们代替面色平静的队长露出痛苦的神情来,无法理解承受着这种巨疼折磨的乌纳斯队长究竟凭借着什么意志才能够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且始终不吭一声。

路卡瞄了一眼自己的匕首,上面还留有皮肉;他皱了一下眉;耳边突然响起乌纳斯的声音:“抱歉路卡,等回到埃及会赔给你一把更锋利的。”

“我看起来像是在心疼一把匕首?”

路卡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他打开盒盖,用哈山留下的药涂抹被乌纳斯烧过的伤口,患处的清凉稍微减缓了少许疼痛,乌纳斯从半晕厥的状态中恢复了一些神智。

“你不肯出声是因为担心尼罗河女儿醒来后会坚持用清水擦洗你的伤口?”

路卡自认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特别关注起乌纳斯的一举一动,即使是敌人,和他在一起他却不感到厌恶,不,不仅是不厌恶,反而很……自在?

被冒出脑海的形容词吓了一跳,擦药的动作也霎时停滞,乌纳斯直起身,笑了一下:“难怪凯罗尔王妃信任你,你很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

抬头看向乌纳斯,他置疑他言语中的真正意义可能没有表面听起来的那么简单。

“又是这种紧张的眼神,路卡,你太敏感了,虽然你是外族人,但经过亚述一役,以及这次的巴比伦之行,大家都当你是共患难的同伴,我们不是你的敌人,你可以放下戒备轻松一点。”

共患难的同伴吗?“同伴”两个字重重敲击在路卡的心上,令他语塞。是啊……因为当他是同伴,所以才在危急关头将重要的王妃交到他的手上,自愿一个人留下拖延敌兵,导致最后身受重伤。他是法老的侍卫队队长,而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尼罗河女儿身边一个没有军阶的贴身护卫,乌纳斯完全可以命令由自己去断后,但他却没有这样做。

路卡低下头,继续给他上药,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转移了令他纠结的话题:“你刚才迷迷糊糊的说什么她会哭的,是米可吗?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再见一面的人。”

仰望一尘不染的辽阔夜空,明亮的星辰聚集在一起宛如缀满宝石的银色河流,这美丽的星空大概是一望无垠的可怕沙漠中唯一让人觉得美好的东西,他在德贝看过相似的景色,米可偎依在他怀里,他们的眼睛共同凝视宫殿外的尼罗河,蜿蜒的流水好像天空的银河,点点渔火就是河中闪耀的星辰。

曼菲士王的婚房内,伏在他胸膛前的米可听着他的心跳,请求他做出无论去哪里最后都要回到埃及的保证,他的心在那一刻因为这个承诺变得柔软,也因为这个承诺而坚强无比。

“我答应过她,不能在明知道她会哭的情况下放弃离开。”

路卡埋头轻笑,笑得乌纳斯有些懵然,半响,他抬起头,扔给他一个戏谑的笑意:“我以为你心里装的全是曼菲士王和尼罗河女儿。”

“米可也这样认为,”乌纳斯苦恼地抓挠头发,每一次他服从王的命令都会招致她的不满,“为什么?”

“因为曼菲士王给了你太多危险的任务,甚至危及你的性命,她珍视你的生命胜过一切,你却对此表现得毫不在乎,她一定非常沮丧。”

“效忠王是我的职责,路卡你不也一样吗?为了凯罗尔王妃拼上性命,但闪烁在你眼睛里的不是倾慕而是忠诚。”

脑中突然闪过伊兹密王子的身影,是的,为了王子他愿意豁出性命,乌纳斯对曼菲士王也怀有同样的感情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种心情。

“女人是无法理解的。”一向神情淡然的路卡搭上乌纳斯的肩膀,表现得惺惺相惜,“下次她再玩冷战,尽可以来找我倾述。”

被他触到伤口的乌纳斯疼得咧牙,抬手移开路卡搭在自己双肩的右臂:“多谢你的善解人意,我会记住的。”

天色微亮,凯罗尔从沉睡中苏醒,乌纳斯急忙穿好披风遮掩伤势,起身迎了上去,路卡收敛了笑容,只余下一点浅淡的会心笑意挂在嘴边:“不,真正善解人意的人是你,乌纳斯,你融化了一个出色的比泰多女人的心。”

站在佩比身边查看铜山地图的米可连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

结束在晨心身边的学习后,每到一处查看地形图已成为米可的习惯,她有不好的预感,为了或许会来临的各种天灾人祸,她尽可能地做着准备。

“有人在说我坏话。”

“啊?”佩比疑惑地左右观望,士兵们都无辜地摊手摇头。

“我打喷嚏了,肯定有人说我坏话。” 米可揉着发痒的鼻子,“我妈告诉我的,打一个喷嚏是有人在想你,打两个喷嚏是有人在骂你。”

“你刚才打了三个。”佩比提醒。

默了一下,米可解释:“那应该是两个人在同时想我和骂我。”

佩比翻了翻白眼,懒得回应她的胡说八道,正在他头疼之际,一个令他更加头疼的声音钻入帐篷。

“想念你的人必定是我,小米可,乌纳斯的行踪还没有下落,你也该死心了吧?”

侧身看着走进来的塞贝特,佩比烦躁得直想锤桌子,这人太烦了,每天准点跑来刷存在感,比向守备队长报道都来得准时,据基安述说,他纠缠米可的耐性极好,曾经在从沙利加列回航的归程中,也是这样每天出现在米可面前调戏加讽刺,直到乌纳斯队长介入,给予恐吓式警告后才算作罢。

米可盯着地图,不抬头也不作声,她实在没兴趣和这个人没完没了地互动。

“队长,”一名传令兵匆匆跑进帐篷,来到守备队长跟前呈上一份文件,“曼菲士王的指令。”

下巴生满浓密胡子的铜山守备队长展开纸莎草纸,脸上慢慢展开欣喜的笑容:“王妃已经找到了,王命令解除他还在铜山的伪装。”

听说重要的王妃被找到,士兵们纷纷感谢起阿蒙-拉神的保佑。

“找到了?真的?”佩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

“是的,”把文书递给佩比,守备队长噙着笑意深深看了一眼愣怔中米可,“他们全都平安无事,乌纳斯队长此刻正陪伴王和王妃北上前往罗兹港,经由大绿海回埃及。”

“乌纳斯队长平安无事,米可,你听到了吗?队长没事啊!”

塞布科高兴地转向米可,她还在发愣,消息来得太突然,突然得令人一时间不知所措,她甚至怀疑这是佩比串通守备队长欺骗自己的另一个谎言。

“太好了,”兴奋地拍了一下手中的指令文书,佩比斜向刚才还得意洋洋,此时脸色彻底垮下来的塞贝特,“我们立刻出发去塞得港,上面说王和王妃会在那里登陆,然后换乘船只去塔尼斯。”

说走就走,伸手去拉米可,但她却一动不动,奇怪地看着她,好半天,从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里涌出晶莹的泪珠,突然,她捂住脸小声哭泣,失控的哽咽令整个营帐为之安静,铜山的守备士兵们都看见过这个彻夜坐在帐外对着天空发愣的异国女孩,她总是一个人仰望星空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度让人以为她的精神已经错乱了。

几乎每个人都认定,如果乌纳斯队长不能回来,那么,这个女孩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她会被长期的失眠折磨至死,这声本应在得知队长失踪就该发出的哭泣压抑得太久了,她维持着尊严,不给乌纳斯的敌人幸灾乐祸的机会,然而现在,得知挚爱的人平安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松懈的那一刻,连日来积压的恐惧、悲伤、不安倾数化为眼泪流出她其实非常脆弱的心。

基安走上前,拉下米可捂住脸的双手,温柔地微笑:“走吧,米可,一起到塞得港去,去见乌纳斯队长,还有我们的尼罗河王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米可身上,塞贝特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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