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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鸭案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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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译者:杨建华


1

一次,当佩里·梅森的私人秘书德拉·斯特里特问他什么是律师所应具有的最宝贵的品质时,梅森回答说:“就是那种非常奇特,能让人们信任你的东西。”

当然,梅森很明显地拥有这种能力。当他踱过房间时,人们的目光会本能地注视着他;当他坐在旅馆的大厅里或者是坐在火车上时,他旁边的人几乎都会同他随意交谈并最终向他吐露他们内心的秘密。

就像梅森本人一次说的,一个律师应该具有的这种品质,就像对音乐具有良好的鉴赏力一样是一种天赋,如果他没有,就不应该开业做律师。

而德拉·斯特里特坚持认为,这只不过是人们对于那种能够理解人性弱点、并给予同情的人的一种本能反应。

梅森很少需要提问题,有时他甚至对灌进他耳中的秘密好像都不感兴趣,他这种不经意的态度反而使人们更加着急。但梅森总是善于理解他人并富于同情心,总是宽容人性的弱点;并且经常说凡是有地位的人,生活中就一定有秘密的事情;如果他没有,他就不是人。

在棕榈泉旅馆的阳台上,德拉·斯特里特站在平静的星空之下,高大的棕榈树的黑色叶影抹去了部分繁星。从这里她可以望进旅馆的大厅,并看到坐在佩里·梅森旁边的人。她有绝对的把握知道这个人准备告诉梅森一些先前决不肯吐露的重要事情。

如果梅森意识到这一点,他不会做出任何表露。

他伸展身躯,舒适地坐在深深的皮椅上。脚踝交叉,双腿直伸,嘴上叼着一支香烟。他那通常像花岗岩般坚硬的面孔松弛了下来,犹如一位休息之中的斗士所戴的无情的面罩。

只是当坐在他身边的人清了清嗓子表示想要谈话时,梅森才明显地意识到他的存在。

“请原谅,您是律师梅森先生,对吗?”

梅森没有立刻转过去看那人的脸,只是将目光瞥向那人的两腿。他看到笔挺的黑色礼服裤和昂贵柔软的黑色小山羊皮礼服鞋。

他右边的那人接着说:“我想向您请教一下,”然后停了一下又说,“专业方面的问题。”

梅森完全转过身来,迅速地打量了对方一下,他看到一张机敏的脸——高高的额头,凸出的鼻子,宽而薄的嘴巴显示出果断,以及几乎过于凸出的下巴,乌黑而沉着的眼睛充满平静的信心,这人约四十七八岁,他的服饰、举止以及住在棕榈泉的这家特别的旅馆这一事实都显示出他的富有。

就像过于冷淡会引起他的反感一样,任何突然表露的热诚也会使这人受到惊吓。因此,梅森只是回答说:“是的,我是梅森。”连要握手的表示也没有。

“我看过不少有关您的报导——您的案件——在报纸上——极有兴趣地看的。”

“真的?”

“我想您一定过着一种既有趣又兴奋的生活。”

“当然不单调。”梅森赞同地说。

“我猜您常听到许多奇怪的故事。”

“是的。”

“那么您听到许多秘密,而这些秘密必须不惜一切地被看成是神圣的,对吗?”

“是的。”

“我叫威瑟斯庞,约翰·威瑟斯庞。”

就是这时梅森也没有伸出他的手,他转过脸以致那人只能看到他的侧面。“住在加州这里,威瑟斯庞?”

“是的,我在红河谷有片地方,在山谷的产棉区——一片很大、很好的地方,有1500英亩。”

现在他开始匆忙他讲话,急于结束他的开场白。

梅森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那里夏天很热,对吗?”他问道。

“有时超过华氏120度。不过,我的房子有空调,山谷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有。如今人们能够在荒漠居住真是不可思议。”

梅森说:“冬天那里的气候一定非常好。”

“是的……我想跟您谈谈我的女儿。”

“你住在这家旅馆?”

“是的,她跟我在一起。”

“来好久了吗?”

“我是专程来见您的。我在印第奥的报纸上看到您住在棕榈泉这里,刚才那会儿我还在想着您。”

“开车来的?”

“是的。我不想让我女儿知道我为什么到这儿来,以及我向您请教过。”

梅森将他的双手深深地插入裤兜里。德拉·斯特里特透过巨大的厚玻璃窗一直在注视着他,发现他连看也没看那人一眼。“我不喜欢普通案件。”梅森说。

“我想这不会是没有趣味的——而且报酬也会……”

“我喜欢刺激,”梅森打断他说,“一桩特别的案件吸引我,通常是因为它同神秘的事情有关;我开始致力于此,琢磨出产生刺激的事情;我时常试图违法以致招来麻烦;这就是我自身塑造的方式。我对普通的办公室那套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我有我所能做的工作,对普通的诉讼不感兴趣。”

他那非常冷淡的态度使得威瑟斯庞更加渴望信任于他,“我女儿洛伊斯将要同一位一从大学毕业就要进入工兵部队的年轻小伙子结婚。”

“多大了?”

“我女儿还是那男孩?”

“他俩。”

“我女儿刚21岁,那男孩约比她大半岁,他对化学和物理学非常感兴趣——一个异常聪明的小伙子。”

梅森说:“现今的青年人真是有希望啊。”

“恐怕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不是我不爱国,而是我不喜欢让一个有前途的女婿在他几乎刚度完蜜月时就被派去打仗。”

梅森说:“1929年之前,孩子们一切都拥有得太多;而大萧条之后,他们所拥有的又什么都不够,所以他们变得对经济问题过于关注;他们开始过多地考虑分享财富,而不是去创造它。青年人应该去创造东西,而且也应该有东西可创造。”

“现代的青年人在开始他们自己的规划,会有伤心,会有战斗、困难和死亡——但那些幸存者将在熔炉中得到锻炼。他们将不容忍替代品,不会就此犯错误。威瑟斯庞,当这场战争结束时,你和我将生活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将会是不同的,那是因为有这些受过苦,打过仗——并且从中学到了东西的年轻人。”

“我原来没有那样想过青年人,”威瑟斯庞说,“不知何故,我从未见过青年人成为征服的力量。”

“你肯定见过在上次战争中他们当兵打仗,但那时他们并没有陷入绝境,”梅森说,“1929年的‘青年’现在已是中年人了。你该感到惊奇……你说的这位年轻人使我很感兴趣,再告诉我一些他的事情。”

威瑟斯庞说:“他的过去有些事,他不知道他是谁。”

“你是说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既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马文·亚当斯一直认为那个妇人是他的母亲,从她那里得知,他在3岁时曾被绑架过,这番话是她在临终前说的。当然,两个月前这个问题的透露令他非常震惊。”

“很有趣,”梅森冲着鞋尖皱着眉头说,“你女儿对此事怎么说?”

“她说……”

从背靠背的第二排椅子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在梅森的背后,说:“让她自己说吧,爸爸。”

威瑟斯庞急忙把头转过去,梅森,以丝毫不笨拙的高个子的那种悠闲风度站起来向那个活泼的姑娘看去。她已转过身来,跪在椅座上,双臂甩过皮椅靠背,一本书“啪”地一下掉在地板上。

“我不是在偷听,爸爸,真的。我一直坐在这儿看书,后来听到了马文的名字——呃——我们都说明白吧。”

约翰·威瑟斯庞说:“我看没有理由当着你的面讨论这个问题,洛伊斯。还没什么要讲明白的。”

梅森望了望这张脸,又看了看那张脸,说:“为什么不?这是我的秘书,斯特里特小姐。让我们四个到休息室去喝点儿饮料,开诚布公地讨论这个问题。即使我们不能互相理解,至少也不会厌倦,我认为,威瑟斯庞,这可能是件有趣的案件。”

2

洛伊斯轻松自然地接过了她父亲的话题,“毕竟,”她说,“这个问题主要同我有关系。”

“它关系到你的幸福,”她父亲粗鲁地说,“因此也关系到我。”

“是我的幸福。”她指出。

约翰·威瑟斯庞几乎哀求地看了梅森一眼,然后陷入了沉默。

“我在恋爱,”洛伊斯说,“我以前恋爱过,那是一种温和的情感,这次我决不讲情面了,无论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不能改变它,爸爸担心我的幸福,他的担心是因为对我要嫁的人,有些事情我们不了解,但马文他自己也不了解啊。”

“毕竟,”约翰·威瑟斯庞指出,“家庭背景是重要的。”梅森心想他这话有些站不住脚。

洛伊斯没有理会他的话,她是一个小骨架但很活泼的姑娘,具有一双黑色热情的眼睛和快活的举止。她说:“大约5年前,马文·亚当斯和他的母亲萨拉·亚当斯,来到埃尔坦普罗居住。萨拉是个寡妇,有点儿家产,她送马文读完了中学,我是在中学认识他的,他那时完全是另一副样子。后来我们都离开了家去上大家,只是到寒假回来才又见面,呃……”她捻了捻手指说,“突然发生了件事。”

她看了看这两个男人,就好像是在想他们是否能理解,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德拉·斯特里特。

德拉·斯特里特点了点头。

“我爸爸,”洛伊斯接着说了下去,话语滔滔不绝,“非常爱家,他追溯我们祖先的历史可以一直到‘五月花号’,自然,他很想了解有关马文父母的情况。但他遇到了障碍,亚当斯夫人的嘴巴很紧。她到红河谷来是因为她有结核病;她觉得气候的改变会对她的病有帮助,但没有,她在临终之前承认了她和丈夫霍勒斯绑架了马文,马文当时才3岁。他们绑架他是为了勒索赎金,但并未得逞。后来情况变得非常棘手,他们便逃之夭夭,来到了西部,他们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依恋,便决定留下他并养大他。马文约4岁时,霍勒斯去世了。亚当斯夫人死时也未告诉任何人马文究竟是谁。她只是说他来自一个良好而富有的家庭,就这样。从她的话里马文推测绑架发生在东部的某个地方。她说他的亲生父母已经过世了。”

“这是向当局做的公开声明吗?”梅森问。

“当然不是,”威瑟斯庞说,“除了马文、洛伊斯和我自己以外,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你是个鳏夫?”梅森问到。

他点点头。

“你想怎样?”梅森又问。

再一次地,威瑟斯庞看上去不像所期望的那样肯定。

“我想让你找出这孩子的父母是谁,我想了解他的一切。”

“究竟为什么?”洛伊斯问。

“我想知道他是谁。”

父女俩都闭上了眼睛,“马文也想知道,”她说,“但就我而言,爸爸,我不在意他父亲是个挖沟工人,还是个佛蒙特共和党,反正我要嫁给他。”

约翰·威瑟斯庞默认地点点头样子看上去很温和,“要是你感觉如此的话,我的宝贝。”他说。

洛伊斯看了看手表,朝梅森笑了笑,然后说:“呃,现在,我还有个约会——我们一些人要在星光下骑马,不用等我们,爸爸,别担心。”

她站起身来,有些冲动地将她的手伸向梅森,说:“干吧,照爸爸的话做,那会使他感觉好些——对我没有丝毫关系。”她的目光从梅森转向德拉·斯特里特。她从德拉·斯特里特脸上所看到的某种东西使她急忙又将目光转回到梅森。然后她笑了笑,把手伸向德拉·斯特里特说:“我会再见到你的。”说完之后便走了。

她走之后,威瑟斯庞才像一个终于能畅所欲言的人那样平静下来,“萨拉·亚当斯讲的真是一个好故事,”他说,“使我无法询问。你瞧,那只是几个月之前的事,当时洛伊斯和马文已经相爱了。这是一位将死的母亲所做的伟大牺牲……她的话是戏剧性的杜撰。就在她临终之前,以牺牲儿子对她的爱与尊敬为代价来为他获取未来的幸福,她的话不是真的。”

梅森扬了一下眉头。

“这种话纯属虚构。”威瑟斯庞继续说道。

“有什么理由吗?”梅森问到。

“我已经雇了侦探,”威瑟斯庞说,“他们发现马文·亚当斯就是萨拉·亚当斯和霍勒斯·莱格·亚当斯所生,他的出生证明的确有案可查,对于在亚当斯夫人伪造的自白中提到的时期内所发生的悬而未决的绑架案,现在没有任何有关证据。”

“那么为什么她要这么说呢?”德拉·斯特里特问到。

威瑟斯庞冷酷地说:“我来告诉你们到底为什么。1924年1月,霍勒斯被判犯有一级谋杀罪;1925年5月,他被处决。亚当斯夫人所编造的这个伤感的故事是为了掩盖她儿子出身的耻辱,以及避免让他失去他所爱的姑娘而做的最后努力。她知道我会设法了解有关这孩子父亲的情况。她希望这个故事能阻止我的调查,或者将调查引入歧途以致毫无结果。”

“当然,这孩子不知道了?”梅森问。

“是的。”

“您的女儿也不知道吗?”德拉·斯特里特问。

“是的。”

威瑟斯庞停顿了片刻,揉搓着手中的白兰地杯脚;然后他坚决地说:“我不会让威瑟斯庞家族要一个杀人犯的儿子。我想,当我告诉洛伊斯之后,她会明白这些情况的重要性的。”

“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呢?”梅森问。

威瑟斯庞说:“我有一套整个案件相关证据的副本。依我看,它可以确凿地证实霍勒斯·莱格·亚当斯犯有一级故意谋杀罪。但是,我希望能够公正,我想假定马文是无辜的;我想让您阅读这个案件的副本,梅森先生,然后告诉我您的意见。如果您认为马文的父亲是有罪的,我将告诉我女儿此事的来龙去脉,并告诉她您的意见,然后就绝对禁止她再同马文·亚当斯来往。这对她来说是个震惊,但我还得那么做,您看了这个副本就会明白为什么了。”

“假如我要认为他是无罪的呢?”梅森问。

“那您就要证实它,重新打开这桩老案件,澄清事实,让公众承认对此案的审判不公,”威瑟斯庞冷酷地说,“威瑟斯庞家族的名字上决不能有任何污点,我决不会让已被处决的杀人犯的儿子留在我家里。”

“18年前的杀人犯,”梅森沉思着说,“这事相当难办。”

威瑟斯庞抬头看他一眼,“我会付很高的酬金。”他郑重地说。

德拉·斯特里特说:“但是,威瑟斯庞先生,假定那人有罪,您觉得您女儿会因此而改变主意吗?”

威瑟斯庞冷酷地说:“如果他父亲确实犯有杀人罪,那么他的儿子就很可能有某种遗传倾向。我已经见到过一些显示这种倾向的事例。那孩子是个潜在的杀人犯,梅森先生。”

“接着说。”梅森说。

“如果有这样的倾向,”威瑟斯庞继续说,“如果我女儿不认这个理,我会让马文将这些性格的内在弱点暴露出来;我会用戏剧的方法让洛伊斯自己看到。”

“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梅森问。

威瑟斯庞说:“您懂我的意思,梅森,我要尽我的一切来保护我女儿的幸福,毫不夸张,一切。”

“我明白,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要让这个年轻人处在这样一种境地,在这种情况下,惟一符合逻辑的出路就是凶杀,那时,我们就会看到他将要做些什么。”

“这对你的女儿和你所挑选作为可能受害者的人都将是非常痛苦的。”梅森说。

“别担心,”威瑟斯庞说,“这事会处理得很巧妙,实际不会有人被杀,但马文会以为他杀了某个人,那么我女儿就会看出他的真实面目。”

梅森摇了摇头,“你在玩火药。”

“要移去石头就要用火药,梅森先生。”

在大家沉默了片刻之后,梅森说:“我将阅读审判的副本。这么做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这也是惟一的理由,威瑟斯庞先生。”

威瑟斯庞向招待示意,“把账单拿来。”他说。

    

3

早晨的阳光掠过沙漠直至西边的山壁,陡然一片金光灿烂,照亮了高耸的山巅。天空开始呈现出南加州沙漠一带所特有的蓝黑色。

德拉·斯特里特身着棕黄色的边疆裤、牛仔靴和一件嫩绿色的上衣。当她经过佩里·梅森的房间时,停了下来,踌躇地敲了几下门。

“起来了吗?”她轻声地问。

她听到椅子向后移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

“天啊!”她喊道,“你都没睡觉!”

梅森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然后指了指桌上的那堆打印的文件副本。“这该死的凶杀案,”他说,“它让我着迷了……进来吧。”

德拉·斯特里特看了一下手表,说:“忘记这桩凶杀案吧,赶快穿上你的骑装。我要了两匹马——以防万一。”

梅森有些犹豫:“这桩案件有些方面,我……”

德拉·斯特里特坚定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打开威尼斯百叶窗,然后把它拉了上去。“关掉灯,”她说,“看一看吧。”

梅森“啪”地关掉了灯,明亮的阳光已投下了鲜明的影像,强烈的光线反射进房间,明亮的使人觉得电灯就好像是一种暗淡苍白的替代品。

“来,”德拉·斯特里特用诱人的口吻说,“舒适轻快的慢骑,凉爽的淋浴,然后就吃早餐。”

梅森站在那里望着外面晴朗的蓝色天空,他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入房间。

“你担心什么?”德拉·斯特里特察觉出他的兴趣,问道,“这案件?”

梅森看着那堆文件副本和折叠的,因年代已久而发黄的剪报,点了点头。

“它什么地方有问题?”德拉问。

“几乎每个地方。”

“他有罪吗?”

“可能有。”

“那么,什么地方有问题呢?”

“处理的方式。他可能是有罪的,也可能是清白的。但是他的律师处理的方式,只可能使陪审团产生一种裁决——一级谋杀。像现在它这种情况,这桩案件根本没有什么我可以向约翰·威瑟斯庞指出的,无法跟他说:‘这确实表明这人是清白的。’陪审团根据那些证据裁决他有罪,威瑟斯庞也根据那些证据认为他有罪;他还要去毁掉那两个年轻人的生活,而这人则可能是清白的。”

德拉·斯特里特默默无语以示同情,梅森盯着外面那些无情的、高高耸起的、绵延起伏的陡峭山脊,一会儿转过身来,笑了笑说:“我该刮刮胡子了。”

“没关系,蹬上骑靴来吧。穿上马裤和皮夹克,就这就行。”

她走到梅森的壁橱那里,四处翻了翻,找到了骑靴和夹克,拿了出来说:“我在大厅里等你。”律师赶快换了衣服去大厅找德拉,然后他们便出去进入了沙漠早晨凉爽的空气之中,管理马匹的人挑出两匹马,看着他们翻身上马后,朝梅森笑了笑。

“从上马的姿势可以看出来一个人是否熟悉马,”他说,“这两匹马很好,但明天你们还会有更好的。”

梅森的眼睛露出了兴趣:“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许多微小的方面,新手总是试图告诉你他小时候骑马不用鞍,然后他会抓住鞍头和鞍尾,”他以厌恶的口气哼着说,“而你根本就不用手摸鞍尾,祝你们骑得开心。”

当他们骑马离开旅馆、沿马道而上时,梅森的眼睛里透出了沉思的神色。

“那现在怎么办?”德拉·斯特里特问。

“关于如何上马的那番话使我想到——你知道,一个律师必须要留心细节问题。”

“如何上马跟这有什么关系?”她问道。

“非常有关系——也可以说没有。”

她驾马靠近他。

“小事,”梅森说,“普通观察者不注意的微小细节能说明全部情况,假如一个人能明白小事的重要性,就没有人能对他撒谎了,拿那个管马人为例,来这里的人都有钱,他们该是聪明的;通常他们受过金钱所能买到的最好的教育,他们常常夸大他们的能力,就像骑手为了得到更好的坐骑一样。他们完全忘记了那些能证明他们的话是谎言的小事。管马人站在马桩旁边,似乎看不到什么,而他却能看出一个人究竟对马懂多少。一个律师应该懂得这其中的意义。”

“你是说律师应该对所有那些事情都懂?”德拉·斯特里特问。

“他无法一切都懂,”梅森说,“要不然他就是一部活的百科全书了,但他应该知道那些基本事实。他应该知道如何去获得在任何特定情况下他所需要的准确知识,以证实当一个人言行不一时,他是在撒谎。”

望着他那略微拉长的脸和疲倦困乏的目光,她说:“你对这桩案件非常担心。”

他说:“18年前,一个人被吊死。可能他是有罪的,也可能他是清白的,但毫无疑问,他被吊死是因为律师犯了一个错误。”

“这个律师做了什么?”

梅森说:“除了别的以外,他做了一个前后矛盾的辩护。”

“法律不容许那样吗?”

“法律容许,但人性不容许。”

“恐怕我不明白。”

梅森说:“当然,法律在过去的20年里已经改变了很多,但人的本性却没有改。按当时使用的法律程序,一个人可以提出无罪的辩护请求,到法院努力证实自己无罪,他也可以提出精神异常的辩护要求,这可作为案件的另一部分同时进行审理,也就是面对同一陪审团,作为整个案件的一部分。”

她用目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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