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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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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目养神,苏挽月每天还会坚持一件事情,便是打坐。她有一天忽然想明白为什么冷霜迟嘲笑自己,因为许久没有静下心来,心静不下来,内息就会别打乱,平时的操练无非是泥塑上的彩绘,你本身是泥塑的话,再华丽的招式也不堪一击。

她没想过像冷霜迟一样追求天下第一,只求有一天,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己不会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起码被人骂了要敢还嘴,被人打了要敢还手,这个时代女人是处于弱势,但总有例外。

“你叫什么名字?”那姑娘今晚只哭了一会,忽然问了苏挽月一句。

她们睡在一张床上,但从来都是背靠背睡着,从来不会有任何交集。被她问到的时候,苏挽月有些惊讶,她此刻正坐在杂物的角落里打坐,地下垫着草席,旁边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的衣服又旧又脏,脸上也灰突突的,长长的头发用绸带简单扎着,但眉眼之间,看得出来她是个有姿色的人,尤其眼角边那朵扶桑花,再灰败的脸色,也压不住那花中似血的娇艳。

“那你叫什么?”苏挽月眼皮子都没睁,闷声问了一句,两手分别放在膝盖上,感受着体内那只飞蛊游走到了心脏。心血流动的时候,苏挽月很怕那只虫子会卡在那里,因为感觉自己的心很浅,浅到容不下任何东西。

“是我先问你的!”那姑娘厉声回了一句,这段时间,足够把她的精神折磨到不堪。也许本是家教得当的大家闺秀,但二十多年养成的教养,已经被几个月的磨难给摧毁。

苏挽月皱眉,懒得搭理她,闭着眼睛没有回话。那姑娘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一把揪着苏挽月的头发,她应该是没打过架的人,现在也只是憋屈太久,想找个人出气。

“放开。”苏挽月睁开眼睛,很平静望着那个行为幼稚的女人。

拽着她长长的头发,抓在手里像绸缎一样,她从没有见过养得这么好的头发,就算在西北的荒漠,也没有被榨干光彩。犹豫了下,而后像是被苏挽月冷若冰霜的眼神吓到了,怯生生收回手,蹲在了苏挽月面前,“你陪我说会话好不好?今天是我父母的祭日。”

“祭日?你不是才来这三个月么?”苏挽月一愣,没有想到离对方被抄家还有她发配来榆林,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脑子里一转,也就释然了,无论哪个朝代,官方的办事效率永远不要指望太高。

“是啊,只是我家出事是去年的事。我阿爹被抓了死在狱中,同一天我阿娘听到消息,受不了投井了……家里就剩我和我姐姐……阿爹的罪名落下来后,姐姐作为罪人之女,被拉去歌坊做了艺妓。”那姑娘抱着膝盖坐在苏挽月对面,仍是很稚嫩的一张脸,眼神有些空洞,东一句西一句,说了这么一段经历,“我死都不愿意,本来是要以违抗之罪问斩的,上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好心,把我发配来了西北,没有要我的命……”

第274章 榆林边界(2)

有些人说起苦难,会像撒豆子一样全盘托出,真真假假,或许有夸大和记忆混乱。但苏挽月觉得,没有人能感受到切肤之痛,你若是能闷在心里,就最好不要希冀说出来会有人同情。她欣赏的是能对灾厄处之泰然的人,事后平平淡淡说去,如过往云烟一般的淡然,那份气魄和心境,是苏挽月最为尊崇的。

“你阿爹是犯了什么罪?”苏挽月扬眉顺口问了句,家破人亡的结局,也算是个很严峻的教训。

“黄河大涝,私吞朝廷拨给的赈灾款。”没什么表情,说起来的时候,只是声音有些颤抖,像唱噩梦一般,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忽然什么都没了。

“这件事啊……”苏挽月侧目想了下,黄河大涝就是去年的事情,层层克扣赈灾款的事情被查出来后,朱佑樘很是愤怒,亲自问审,连坐了二十多个官员,这姑娘的阿爹只怕是其中的一个,“你还有个姐姐,这个案子涉案的官员中,只有苏青一人有两个女儿,是双胞胎。你应该是叫苏柔,你姐姐叫苏雅。”

那姑娘眼睛瞪得老大,没有想到只言片语,苏挽月就能推断出来那么多。

“发国难财,早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我并不觉有什么可惜。”冷笑了下,摇头叹息了声,苏挽月接着说了句。

“我阿爹是被逼的!”苏柔忽然怒目圆睁,脸上憋得通红。

“被上级逼迫同流合污?”挑了下细细的眉毛,苏挽月问得漫不经心。

苏柔没有说话了,显然是被苏挽月一针见血说中了痛处。的确,其中再多的无奈,罪名也不会改变。事实便是事实,谁也没有能力去辩白斩钉截铁的事实。

“凡事有因有果,贪污赈灾款的是因,家破人亡是果。不管做那件事的理由是什么,做了就是做了,要承担后果。”苏挽月面无表情说了句,站了起身,她没有什么闲心同情别人。

周围堆着杂物,土墙有些斑驳,又黑又矮的屋子,每天像牲畜一样劳作。天未亮就要起,夜深许久才能睡,这是她最清苦的时候,但日后也许会怀念这段心无旁驽的时光。辛苦也并非是在受罪,要看自己心态如何。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被发配来这?”苏柔斜眼看着站起身来的苏挽月,阴阳怪气问了一句。

苏挽月耸肩笑了笑,在这个谁都不知道底细和身份的地方,忽然有种越戳越勇的兴奋感。这儿没有阿谀奉承,没有冠冕堂皇,一切都是赤裸裸,人性最简单和最尖锐的方面,都被坦露出来。

“关你屁事啊?”苏挽月随口回了句,拖鞋上床。

显然是被激怒了,没有回身都感觉得到扑过来的力道,苏挽月也没闪躲,微微一侧身,伸了右手出去,像拎小鸡一样拽着苏柔的衣领摔到地上。简单利落,速度之快,让只拿过绣花针的苏柔根本没办法反抗。

沉闷的一声响,苏柔躺在地上闷哼,痛得哼了几句就在地上哭了起来。苏挽月没搭理她,吹灭了油灯,继续爬上床。盖上黑乎乎的被子,只把外面的棉袄脱了,里头小衫和绢衣一概不脱,因为被子床单都不干净,贴肉睡了的话皮肤会痒。

小屋里头黑漆漆的,糊上了几层纸的窗户,也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苏柔又哭了一阵,见苏挽月压根懒得理自己,再折腾了一阵,也就默默上床了。习惯用哭泣来吸引别人注意力和达到自己目的,一般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身边的人那时候都是最疼她的人,没有人舍得她哭,所以总是哄着惯着。

像两个蚕宝宝一样分别裹着被子在小床上对着睡,苏挽月的脚冲着的方向是苏柔的头,她每次都是往里头挪了再挪。除去不太爱安慰人以外,苏挽月其实从来不算欺负过苏柔,每天做的事情比她多,起的比她早,就连手上那似乎越加猖狂的冻疮,也要比苏柔多。

“其实我知道你叫苏挽月。”苏柔忽然闷闷说了一句。

这句话让本来阖上眼睛的苏挽月,骤然瞪大,脑子飞速运转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确信从没有提过自己名字。

“其实我知道你叫苏挽月。”苏柔忽然闷闷说了一句。

这句话让本来阖上眼睛的苏挽月,骤然瞪大,脑子飞速运转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确信从没有提过自己名字。

“弘治三年,你随皇帝去法源寺上香,我远远看见过你一眼。”苏柔的声音同她的名字一样,轻软无骨,让你感觉她的性格也是如水一般。不对,水都会有自己的韧性,苏柔更像是湿润的泥土,能随意被人搓揉出形状。

苏挽月在心底松了长长一口气,而后说,“几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周围很黑,眼睛适应了黑暗也看不清楚头顶的房梁,苏挽月望着那片黑暗,忽然有种以前宿舍开卧谈会的感觉。

“你忘了有个女子冲撞仪仗队,要被锦衣卫抓走的时候,是你一句话就免我一死么?”平常人很难瞻仰到天颜,所以皇帝出巡,京城是万人空巷都想一睹天颜。可以跪着看,但不可以喧哗,也不能干扰列队,不然可以拖出去当场杖毙。苏柔那天就是拉着苏雅从家里跑了出来看热闹,却被围观的人群挤到了仪仗队里头,当时快要吓死了,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拿刀比着,但后来那个骑在马上的女子淡然吩咐了句,锦衣卫才放开她们姐妹俩。

那人就是苏挽月,她飞舞的长发和马上的红缨相得益彰,很淡然的一张脸,未施粉黛但有说不出来的味道。一手勒着缰绳,微微侧身弯腰,一手拽起了在地上吓傻了的苏柔。前后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一甩鞭子就往前头走了,但那个身影却一直留在苏柔心里。

后来回家问过父亲,只要提及眼角那朵扶桑花,朝中便无人不识苏挽月。苏柔曾经很羡慕苏挽月,虽只见过一眼,但羡慕她一掌遮天的势力,也羡慕她宽宏大量的气度。

“我真想不起来了。”苏挽月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隐约有这么个事,但对于苏柔的面孔,实在是模糊成一团。

“你那样的人,为什么也会沦落到充军西北?”苏柔很陈恳问着,她发觉苏挽月也在发配的名列中时,心中很是惊讶。

这句问让苏挽月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不答反问了一句,“你就见过我一次,在你心里我是怎么样的人?”

“总之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苏柔在黑暗中摇了摇头,有些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苏青二十岁高中状元,二十二岁任文华殿大学士,三十岁任两广巡抚,三十七岁调任回京。谁会想得到这个仕途一帆风顺的人,最后会自毁前程,死在狱中?”苏挽月有些佩服自己的记忆力,原来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只对特定的事情。

其实说苏青被逼,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但利益同系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得不如此。或许是替人顶罪,或许是一时糊涂,或许在前面一帆风顺的仕途中,已经被人抓住了把柄。每一次大洗牌中,站错了位置,就会被人清洗出局,官场中瞬息万变是常态。

沉默良久,直到黑暗中又听见了苏柔低低的哭泣,苏挽月长叹一声,很是无可奈何,“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苏柔应该也很痛恨自己的性格。

“你还有姐姐,这世上还有亲人。若有一天你能回到京城,你可以同你姐姐团聚,你的人生还长,不应该长吁短叹。伤心一阵就够了,否则你还打算一辈子这样?那你还不如跟你阿娘一起投井,死的干干净净。”苏挽月不太会宽慰人,劝一次能听的话,她才有耐心说下去。屡教不改的人,就放弃多费唇舌了。

“我不敢死,但也不敢面对以后。”这句话回得倒是坦荡,承认得也算爽快。

“没事,你什么时候下定决心了,我动动手就送你上西天。”随口说了一句,往旁边翻了下身,被子有些潮湿,怎么也睡不热。苏挽月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感染上了苏柔的情绪,像是潜入进了毛孔一般,等到发觉的时候,原来自己也没有那么乐观。

“……你真是不近人情。”半晌,苏柔才闷声回了一句。

第一次长谈,不欢而散。但那晚苏柔却是睡得奇好无比,好像是这一年来,睡得最安心的一个晚上。苏挽月说得对,这个世上还有亲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和姐姐重聚。

第275章 患难之情

第二天依旧重复那些事情,但是两个人却好像比以前更默契些了。苏挽月仍是扳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但苏柔麻利多了,也没在做事的间隙都长吁短叹。晚上的时候,也没有直接闷在那个黑屋子里,而是愿意在院子里帮苏挽月劈柴。

这儿烧柴都是用沙漠生长的胡杨木,木质结实,火力均匀而且耐烧。扎根地下五十多米,抗干旱,斗风沙,耐盐碱,生命力极其顽强。何况胡杨木身带有特殊的类似坚果和草原气息的烟熏香气,要是直接用来烤肉的话,也是相当不错。但木质结实,就代表比较难劈开,苏挽月虎口处被磨出了大大的血泡,没几天要扎破几个,然后下次还是会长,女人的手,天生比较柔弱,苏挽月这么多年拿剑磨出来的茧,也难以抵抗这每天重复的劈柴活动。

“你让开啦,别碍着我事,一边玩去。”苏柔要来帮忙的时候,苏挽月连忙把人挥开。

苏柔也不走开,背着手站在边上,看着苏挽月手起斧落的身影。

太阳逐渐西落,这儿天黑得很早,除去这片院子,她们没有机会出去。每天奔波在洗衣房厨房后院中,连兵卒的驻所也没有机会看一眼,也不知道前头是个什么模样。

“你还要看着我到什么时候?”苏挽月见苏柔一动不动站了许久,直起身来问了一句。

“那你要我去哪里?”苏柔理直气壮回了句。

苏挽月暗自叹了一口气,确实也没地方能让她去,一手拎着斧头,一手指着那头的水井,“那过去帮我提桶水。”

苏柔转身去办事去了,苏挽月却瞧着前头进来了几个兵卒。西北的房子都是紧挨着一连片的土屋,这样能防风保暖,但庭院倒是宽敞,有点像北方四合院的布置。所以一旦有人进来,很明显,苏挽月望了大摇大摆走过来的人,没有任何表情。

“发什么呆?拎过来啊!”苏挽月看着苏柔提着水桶愣在当场,大声骂了一句。

陕西话和京腔属于同一语系,那三个人用土话交流了几句,语速很快,但苏挽月还是听得懂大概。

苏柔提了水过来,苏挽月挽着袖子开始磨斧头,在磨刀石上来来回回,白细的手腕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中,被冻得发红。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冷一般,没有任何表情。苏柔缩着脖子依旧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抬头望一眼站在院子门口的兵卒,那几个人沉默下来,像是在等人。

“他们要干嘛?”苏柔小声问了苏挽月一句,一般这个时间了,不应该再过来了。

“他们领兵想请你过去吃饭。”苏挽月面无表情回了一句,手上的动作没停。

“找我?”眨着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她虽是良家出身,可是这种骗鬼的理由,她还没傻到去相信。

“那几个人先前是这么议论的。”苏挽月点点头,无视苏柔瞬间惊慌失措。

为什么单单会要苏柔去?苏挽月刚刚思索了下,应该是押送自己过来的那几个京官,同榆林的管事打过招呼了。至于为什么要打招呼,苏挽月拿捏不准是牟斌还是云天卖得这个人情。肯定不会是朱佑樘,苏挽月很清楚那人的性格,捅你一刀赏个枣吃还有可能,但捅刀的位置,不会心慈手软特意避开要害。

院门又有人进来了,拿着手脚的两幅镣铐,一般钦犯要出去的话,会被带上这种东西,为了防止你逃跑,就算侥幸逃走了,也跑不远。

“苏柔,你过来。”后来的那个人生硬叫着苏柔的名字,像是他们几人中的小头目,应该是个都尉之内的,百户一所,他们的领兵可能就才是百户的官级。而苏挽月几百年前就已经是个千户了,所以说这儿山高皇帝远,猴子称大王。

苏柔愣住了,眼睛里满是恐惧的神色。其实别人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就开始害怕的话,反倒只是吓着了自己。

“我不去!”苏柔忽然驴头不对马嘴回了一句。

“领兵找你吃饭,是件好事,你怕个啥子?”

苏挽月一直置身事外,把磨好的斧头放入水桶中洗了几下,那水很冷,沁骨的那种冷法,苏挽月握着斧柄的手都僵硬了。

那几个男人过来拖苏柔,硬要给她戴上镣铐,苏柔在尖声挣扎。一时间颇有些鸡飞狗跳的感觉,苏柔毕竟是姑娘家,挣扎了几下就被按在了地上,尘土飞扬了起来,苏柔哭得嗓子都哑了,一直在说她不去,也不停在求他们放过自己。

有人能面对已知的险境,仍然能无动于衷么?没有人吧,恐惧是人的天性。

“我代替她去吧。”苏挽月把那桶水倒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回过头说了一句。

那伙人愣了下,站在旁边一直没动手的兵卒望了苏挽月几眼,“上头吩咐过不能动你。”

“不敢么?”苏挽月冷冷笑了下,直直走了过去,从地上拽起苏柔,给她拍干净身上的尘土,再把已经磨锋利的斧头递到她手上,“拿着,再哭一下我一斧头劈死你。”就这一句话,硬生生把苏柔已经哭花了的脸,给骂得不敢再哭了。

肃杀寒风中,苏挽月默不作声,在一堆愣在原处的人中,拿过那个沉重的镣铐,亲自扣上了自己双脚,然后直起身来,双手递过去。

面面相觑,直到那个为首的人过来给苏挽月带上手铐,望了望她平静如水的脸,又看了看还像是没有回过神来的苏柔,冲着苏挽月抱拳说了句,“我还真是佩服你。”

苏挽月没回话,扯着一侧的唇角,斜斜笑了下。那抹笑意味深长,也邪气逼人,看得人心里发虚。她为什么要替苏柔去,不是可怜苏柔,也不是善心大发,只是不愿意让坏人得逞罢了。苏柔名如其人,性子太软,在温室中待得太久,除了哭鼻子什么都不敢做,就算把斧子磨利了给她,被欺负到头上了,估计也不敢砍人。苏挽月不一样,她永远不知道任人宰割四个字怎么写。

榆林是陕北的边界,也是黄土高原的一部分。山连着山,沟接着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在山上劳作耕耘,赶着牲畜的脚夫们,行走在险峻的山路和深深的沟壑之间,他们食宿、住店与当地的女人产生暧昧,在繁重而单调的生活中,一则为了排遣心头的忧愁和寂寞,渲泻孤独,自慰消遣,二则回想起家人、亲朋、恋人,便见景生情,以景寄情。往往信口编唱歌曲,悠长的调子在山壑中回响,这便是最早的信天游。

苏挽月被压着走在路上,这是第一次这么密切接触到这片土地,像是活在他们当地人的生活中。他们用高亢而悠长的歌声抒发自己的感情、感触,也释放积压在心头的郁闷和愁苦。一曲高歌,响遏行云,全扫靡靡之音;一声入耳,荡气回肠,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儿的人,没有得天独厚的肥沃土地和气候,也没有便利的交通,活得比江南那一带更加辛苦,也更加努力。信天游的传唱之境,是一片广漠无垠的黄色高原,这高原,千沟万壑,连绵起伏,苍茫、恢宏而又深藏着凄然、悲壮,清峻、刚毅而又饱含着沉郁、顿挫。歌声中性格鲜明的高原文化,苍凉雄浑而沉郁,也潜在影响着陕北人的生活习俗。

“东山上点灯西山上明,四十里平川了也不见人……

你在你家里得病我在我家里哭,秤上的梨儿送也不上门。”

很明朗的那种女声,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一般,但起承转合衔接得极好,又没有完全扔掉女子的柔美。

“井子里绞水桶桶里倒,妹妹的心事我知道……

墙头上跑马还嫌低,面对面坐下还想你。”

那女声刚落不久,就有个声音接了下去,一望无垠的黄土地上,苏挽月不知道歌声从哪里传过来的。但在这地瘠民贫,交通不便的偏僻山沟沟里,听起来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他们在唱什么?”苏挽月听完一男一女的对唱,问了一句,信天游的那种调子,实在是听不懂唱的什么词。

“唱情歌而已。”有人回答了句,而后把那一段歌词用白话念了一遍。就是首先在院子里就同苏挽月说了句话的人,他京腔很浓,不像是土生土长的陕北人。

苏挽月侧头,认真看了他一眼,皮肤黝黑,被风沙侵蚀得有些粗糙,但眼睛很有神,“你名字?”不禁问了一句。

“屠四。”很奇怪的名字。

除了信天游,陕北还有个特色,便是窑洞。这是天然的土壁,在里头开凿横洞,并常将数洞相连,在洞内加砌砖石,建造窑洞。窑洞防火,防噪音,冬暖夏凉,节省土地,经济省工,将自然图景和生活图景结合起来,而且又因地制宜的完美建筑形式。

屠四一行人把苏挽月带到一个窑洞前时,示意地方到了。这儿并不是驻所,也不是领兵百户住的地方,显然对方说了个不怎么精辟的谎话。里头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苏挽月不知道。漫不经心笑了下,却没有任何问题。回头望了望送自己过来的人,她比以前黑了些,但仍然同西北的女人很不一样,笑起来更是刚柔并济,个人特色很浓郁。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要同你交个朋友。”苏挽月望着屠四,天马行空般说了一句。

屠四一愣,还没有想好回答什么,便只来得及看着她转身的背影。

第276章 寻欢作乐(1)

除去在电视中看过关于延安的宣传片,苏挽月从没有真正意义上,接触过窑洞这个东西。以前总觉得黄土挖个洞怎么能住人呢,只有死人才埋在土里头,但走进来后,才发觉别有洞天。天然的土壁很保暖,一点也不潮湿,头顶上圆拱形的墙壁,空间也很宽敞。

阖上拱形的木门,里头先是挂了盏红色的灯笼,把黄色的墙壁映照得很暖色调。走路的时候,手脚的铁链发出碰撞声,苏挽月抬手裹紧了衣领,在一串熟铁碰撞声中往里头走。

里头还有一个门,似乎这儿只是个外间,除了一盏灯以外,什么也没有。光线还算亮堂,但那红绸包着的灯笼却显得很粗糙,,秦淮河边随便拿一盏过来,都要比这精致个十倍。

再推开那扇门前,苏挽月心里头犹豫了下,在外头倾身听了半晌,听不出来里头有什么动静。无奈,只得推了门进去,里头景象让苏挽月吓了一跳,她不是大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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