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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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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齐一脸疑惑地问道：“白骨爷爷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他做什么？”
“既然当初的药效还在，那么白骨和行一梦那强大的异能也肯定还保留着，说服他们为我们而战。至于风老先生，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他能研制出黑药的解药，”江沅看了瞎子一眼，他并不反驳，证明这个办法还可行，他低声对许天齐说道：“兄弟，你想好了，这不仅是出于我那些小心思和利益的考虑。薛瞎子瞎了五十年，你觉得把伏灵区的获灵者放着不管，他们会不会到死为止都找不回自己的异能？”
许天齐想都不想，锤了锤江沅的胸口道：“我干！”
江沅咳嗽几声，继续道：“那么，第一支队伍就由我、薛瞎子、乌衔蝶组成，第二支队伍就由许天齐、鸾鸣、白露和陈生组成。当然白露加入到第一支队伍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她时时刻刻被犬王盯着，出了惑森或许更安全一些。”
“为什么我也要加入啊！怎么没有乌卡的安排？”陈生第一个不同意。
“乌卡是我们的后勤人员，负责看家，伏灵区没个人看着怎么行？她又有结界护身，一时半会不会被那黑药伤到，”鸾鸣笑道：“你呢，就跟着我们，好好出一份力。”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待到乌衔蝶回来后，立刻就开心地缠上了江沅的胳膊笑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怎么都行！”
江沅看着地上一滩的蔬菜，还有几只野兔子，叹道：“看在你找到那么多吃的的份上，就不嫌弃你了。”
大家也算是吃了近段时间来最饱的一餐，许天齐四人不再耽搁，决定趁夜启程回伏灵区。临走前，瞎子还嘱咐道：“伏灵区那块我不熟，但每个区都有亡灵建立的死街，是消息比较集中的地方，你们可以先去问问。”
他们几乎拿走了乌衔蝶所有的黑色披风，在夜晚的惑森中穿行。这时许天齐才发现，温度已经下降了许多，秋天或许就要来了。这是第一次，他不确定能否安全地度过下半年。
“这五十年来，异界像是被上帝下了蛊。灵界骚乱纷纷，获灵者的人数几乎只剩下原本的一半。惑森也好不到哪里去，兽族的平衡早已打破，就等着倾斜到哪一方。”
“放心，肯定会倾斜到你这边。”女帝坐在树王座上，想要躺着，却怎么都不能如愿，脸上露出别扭的表情。
犬王坐在下侧，看着权杖上的水晶球中几人在惑森中飞奔的场景，女帝在上方说道：“巫休德的这玩意儿真有那么神？”
“只能看到惑森的场景，屋内的场景看不到，”犬王说着，将权杖交还给了身边坐着的巫木。巫木的背似乎更弯了一些，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犬王脸上露出急切之色，问道：“玉神对于我们的行动到底持有什么看法呢？”
“急什么？”女帝站起身来，妩媚地伸一个懒腰，点了点身边黑衣人的手，穿梭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中。
陆然早已等在一边，女帝扫了一眼他的卫衣，冷冷道：“你有任务时就穿这件衣服？”
“是，那是我第一次见到……”
“好了，”女帝伸出手打断他说的话，走回轻纱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了王座上，问道：“玉神的态度怎样？”
“玉神的原话是，‘与他无关’，”陆然皱眉道：“您还要紧跟这事儿不放吗？”
女帝并不理会他的问题，只是喃喃道：“与他无关……”
陆然鼓起勇气说道：“毕竟兽族的动荡已经影响不了牙音组织了，您帮着也是无用。”
女帝忽然轻笑一声道：“没错。就是因为无用，才要帮着。”她未说出的那句话是，无意义的玩具更令人心情舒畅，但她永远不会让陆然知道这句话。
第一卷 兽族之争 第119章 尸身
伏灵区沉寂在黑暗之中，但许天齐依旧嗅到不安的气息。那些如洞般黑黢黢的窗户内，居住着不受获灵者管束的亡灵们。他原本对伏灵区的亡灵很有信心，可是人性是禁不住考验的，哪怕是死去的“人性”。
门倒在一边，许天齐的家大敞在黑夜里。鸾鸣想要去开灯，发现电线也被破坏了。屋内空无一人，但东西却都摆放地整整齐齐。不知是那些离去的获灵者整理的，还是街上的亡灵自发来整理的。
陈生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在黑暗中扫来扫去，轻声道：“没有人了。”
他的话音未落，光芒忽然扫到一个物体，他狐疑地转了回去，发现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张大脸，额头上的伤口不停地冒着血，流满了整张脸，在手电筒的映射下显得更加诡异。
“啊——”陈生赶紧扔了手机，一屁股坐到地上，无助地大声叫喊。
鸾鸣拿起手机，不停地哄他轻声一些。她将光照去，只见那是一个四肢被钉在墙上的人身。鲜血还在滴滴答答地留着，沾湿了陈生的裤子。
许天齐本能地要捂住乌卡的眼睛，却被躲过了。乌卡慢慢地走上前去，看了一会才十分轻声地说道：“这人我认识。”
乌卡立刻造出一个结界，一个人往屋内走去，又立刻走出来道：“没有人。”
陈生许久没有休息，又算是突然受到惊吓，此时的精神状况几乎要到临界点了，不停喊着：“我要出去！”
鸾鸣只得将他浮出来，有了微弱的月光的照射，陈生才冷静了一点，许天齐问乌卡道：“这人是谁？”
乌卡冷静分析道：“这就是十五个获灵者中的一个，或许是因为表情太过狰狞，陈生没有认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儿？”陈生忽然有了一点印象，也冷静了一些，“难道是有人要杀鸡儆猴？”
许天齐拉过鸾鸣道：“我们俩再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着，小心些。”
两人进去后，陈生还在喘气，支支吾吾道：“你怎么那么冷静？”
乌卡反而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仿佛面对可怖的尸身不该害怕一样。她忽然用力地拍了一下陈生的背道：“我想起来一件事！”
陈生被她吓了一跳，问道：“什么事儿啊好好说！”
“今天你们都跟着风老先生去巫族了，就我一个在乌衔蝶家。我本就看那鱼怪怪的，后来试了一下，发现它身边竟然有结界。”
“结界？”陈生皱眉道：“谁给它加的？乌衔蝶没那么能耐吧。”
“我也奇怪呢！”乌卡转了转眼珠，“难不成是鱼自己加的？”
“怎么可能！”陈生无力地笑了笑，“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乌卡别过脸，不再搭话，自想自的去了。
过了一会，许天齐和鸾鸣拿了一片碎布出来了，许天齐叹道：“除了尸身以外，场面处理地很干净，不知是谁干的，”他将碎布丢给陈生，“你看看他生前的回忆是什么。”
陈生一把抓住鸾鸣道：“我一会闭眼了你们可得守着我！要是我也死了，你们可找不到我那么好的跟班了！”
鸾鸣“噗嗤”笑了出来，连连点头。不一会，陈生便感知出来了。巫木来施洒过药粉之后，获灵者们出于惊惧，全部做鸟兽状散去。而这位获灵者体力较强，因为与巫木缠斗而折断了小腿，一时无法动弹。或许是想休息一会，他在二楼趴了半天，刚想起身，就有人用极快的手法打折了他的四肢，拖下一楼钉上了，等于是活活等死。
鸾鸣不禁“啧”了一声，“什么仇下手这么狠！”
乌卡皱眉道：“知道他在齐哥家的也就我们这十四个人了，难道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招致仇家上门了？”
“不是，”陈生低着头，又闭了一会眼睛，沉声道：“那是一个亡灵干的，他不见血。就我所知，伏灵区是有些获灵者不太安分，但不至于和亡灵勾结。”
许天齐问道：“是专职刺杀的亡灵吗？”
陈生点了点头。
灵界满是亡灵，自然不能指望所有的亡灵都一心往生，安分赎罪。也一些亡灵帮人干些不地道的事，慢慢结成一个团体，分布在灵界各个角落了。有人的地方便有这样的团体，获灵者没有能力去取缔，也没必要管，谁也不想为这些亡命天涯的亡灵丢了性命。
许天齐捏住了那块碎布，说道：“人不能白死，我们去死街！乌卡，你留下来给他收敛尸身，若有家人，就去通知家人。”乌卡点了点头。
见许天齐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陈生叫道：“齐哥，你不会现在就要去死街吧！”
“时不待我！”许天齐一把捞起陈生，问道：“我不知道死街在哪儿了，你给我们带路。”
陈生苦着脸，看着湿哒哒的裤子，嘟囔道：“总得让我换条裤子吧，死街里都是亡灵，血腥气会冲撞的。”
许天齐和鸾鸣只得站在陈生家门口等着，许天齐蹲坐下来，在各个口袋里掏掏摸摸，终于找出一根烟来，擦了指尖点燃了。
鸾鸣看着他往空中吐烟圈，白色的烟身上沾染了死者的血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遇到这些事，自己恨不得抽完一盒烟才能让心情平复一些。
“好了，我们走吧！”陈生走出家门，又背了一个大背包。
两人已经习惯了，也不再吐槽。陈生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鸟瞰视角的建筑物和道路，“这是我刚刚凭记忆画出来，给你们俩，一会走丢了还能看图纸。”
连许天齐都称赞道：“你的记性真不错，像个活地图。”
陈生叉腰笑道：“那是自然，小爷我的脑袋就是个电脑，想要哪份记忆从硬盘里调出来就好了。”
这时，他的脑海中忽然略过一幕血红的场景。他努力的想要看清，却只是模糊的字眼。陈生忽然露出了不安的表情，这是被他刚刚丢掉的记忆碎片。
那个拎着锤子的亡灵一下一下地将铁钉钉入肉体中，鲜血覆盖了黄色的地砖，也浸透一张纸条，上面依稀写着“白骨”两字。
第一卷 兽族之争 第120章 公主
“江沅，江沅，我们去哪里呀！”
“姑奶奶，您给我歇会行不行！”江沅捏着山根处，皱着眉。乌衔蝶还是围着他吵个不停，兴奋地叽叽喳喳叫着，他不禁自言自语道：“年轻就是精力旺盛。”
薛瞎子在一边嘿嘿笑道：“你不也是年轻人么？精力不旺盛可不行呀！”
江沅斜了他一眼，点着乌衔蝶道：“小的叽叽喳喳，”又点点薛瞎子道：“大的为老不尊！”
乌衔蝶一下子跳上他的背，用手箍着他的脖子，哈哈笑道：“你跟我们这么开玩笑，那你算什么？青年失志？”
江沅被掐地难受，挣扎着将她卸下身来，乌衔蝶嘟囔道：“这么嫌我烦，那就别跟我们一伙啊！”
她赌气地坐到一边，薛瞎子在一边劝道：“年轻人啊，火气不要太冲，还是要让着女孩子！快，去劝劝。”
江沅一脸不情不愿地挪到乌衔蝶身边，“我错了，但是这个事儿吧，不该那么说。”
乌衔蝶瞪他一眼道：“你道歉也要跟我讲道理是不是？”
“不是，这话不能那么说！”江沅伸出双手，又做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你不要觉得自己很多余，我选择把你留下来，最重要的是你与别的兽族人不同，你有异能。”
乌衔蝶立刻叫道：“怎么？就是觉得我有利用价值，觉得我烦也要忍耐着跟我待在一起是吗？”
“不是！”江沅余光瞄了一眼薛瞎子，见他还是普通样子，也未变脸色，便也跟着高声叫道：“当初不是你自己说要跟着我吗？怎么无理取闹跟我发脾气？”
“你！”乌衔蝶咬牙切齿地指着江沅，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自己好像是不该这样质问他，立刻没了后话。
江沅抱着双手嘿嘿笑道：“所以，你以后要乖乖听我的话！”
乌衔蝶不屑地“啧”了一声，转而跑到薛瞎子身边，又展开笑颜道：“大叔，你知道我也有异能的事吗？”
薛瞎子笑着点点头，“想必还是杀伤力较大的异能吧？”
“不过我还是不能控制好它，如果能稍加训练，我一定能打败江沅。”说着就瞪了江沅一眼。
“这就是你对待胜利者的态度吗？”江沅也坐过来，好奇道：“对了，大叔你第一次见我们，说我们中有四个兽族人，可勉强算上许天齐这个性质不明的人，我们最多也只有三个兽族人。”
“这个啊！”薛瞎子抓了抓头发道：“那是我对你们这群人的第一印象，现在我也知道只有许天齐、白露和乌衔蝶是兽族人，或许是我当初的感受错了也不一定！”
江沅心中困惑，薛瞎子的表现可不像是当初感受错了的样子。这时，乌衔蝶推推他问道：“不是说要获取兽族们的信任吗？我们现在先去哪个兽族？”
“虎族。”
“也是！”乌衔蝶笑道：“毕竟我就是虎族人，也能带带你们。只是虎族的族人住处都较分散，我这儿离虎王住处也比较远。现在也晚了，不如明天再去。”
江沅点头道：“可以，顺便你说说虎族有什么忌讳，你们的首领是个怎样的人。”
可惜，江沅这次碰上的乌衔蝶确确实实是族中的普通一员，她从未见过首领，如果生活安稳，或许她一辈子都见不到首领。但就如每个兽族中的普通族人一样，她是听首领的传奇事迹长大的。
血洗灵界之事也影响到了虎族，由于当时的首领算是心生疾病，一直缠绵病榻，之后的二十年中虎族竟然江河日下，没有恢复往日士气的迹象。
直到这任首领去世，新一代首领上任，才重拾了铁腕，将虎族的精神一些些地恢复回来了。虎族起死回生之后，首领又放松了统治，让族人随地而居，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生活。这恰好发生在乌衔蝶的父代身上，对虎王的称颂甚至神化就这样传了下来。
江沅不禁心想，一个族群，或许真是需要将一种文化代代相传下去才得以存活。不管在哪里，人都需要有同一个信仰来维持团结。
听乌衔蝶的描述，这位首领应当算是个贤明的人。将虎族起死回生，又懂得放松大权，都是不容易做到的事。那么，这位首领肯定也是一位明理的人。
自己看到的犬族和巫族，族长都不怎么正常，所以心理感觉说服兽族会很艰难。或许工作没有那么难开展。江沅这么想着，放心坠入睡眠中。
直到第二天，乌衔蝶大老远地将他们俩带入了首领住处周围，遇上一个甩着棕黄尾巴的少女，她提着长枪，叉腰站在了三人面前。少女只穿着无袖的短上衣，下身围着短皮毛，但也能看出，制作这些衣服的毛皮十分鲜亮，成色很好。
乌衔蝶上前沟通，说了一堆，那少女还是竖着眉毛道：“不行！母亲命我在此守卫，任何人都不见！”
“嘿你这人！”乌衔蝶本就不是耐心之辈，没说几句就要拉拉扯扯，“你母亲是谁啊！凭什么那么说话！”
“我母亲就是虎族首领类卿子，”少女拍了拍胸口，气势汹汹道：“我就是虎族公主类泓！”
薛瞎子在一边皱眉道：“什么青什么红的……”
江沅捅了他一下，又拉回了张牙舞爪的乌衔蝶，赔笑道：“请问你真的是虎族公主吗？”
“还能有假？”类泓看起来似乎更生气了。
江沅快速地打量了她一下，类泓的身材匀称，有一双配得上虎族身份的长腿。肤色与乌衔蝶很像，是健康的小麦色，在阳光下微微散发着光泽。脸上刨开稚气的怒容，倒也算是十分大气的长相。
他只好鞠了一躬道：“恕我们眼拙，只是今日实在是要事，烦请公主前去通报一声，犬族公主凝露求见。”
“凝露？”类泓皱眉道：“我才不信这个疯丫头是凝露，几个获灵者，不仅打扰首领休息，还冒名顶替犬族公主，活腻歪了吧！”
类泓忽然舞动起长枪，在空中留下几道虚影。将枪头快速地指向江沅。她的动作实在太迅速，江沅还未反应过来枪头就已到鼻前。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怒吼，一只黑豹扑向了长枪。
第一卷 兽族之争 第121章 死街
只要是有些人性的家伙，都带着一种拉帮结派的天性。兽族是如此，亡灵亦是。灵界被划分为几个区域，每个区域内都有一条完全由亡灵主导的死街，被誉为灵界消息最集中的地方。
死街中的常驻亡灵早已抛弃了轮回，他们摆出奇形怪状的摊子，交换各种各样的消息，牵线完成见不得光的交易。但他们心里也都明镜似的，自己不过是灵界的一颗棋子，用以平衡亡灵与人界、与获灵者之间的关系。但是，总有人想着要往高处爬的。在死街中掌握最关键的消息和利益关系的人，被称为“死神”。
这与人界所说的“死神”概念不同，死神终究也只是亡灵，但他们懂得怎样用手中的消息解决眼前的敌人。有的死神孤军奋战，有的死神会在死街中开设自己的摊子。
许天齐等人比较幸运，伏灵区死街中的死神开设了一家“黑子铺”，他们不用费那么大力气去单独找死神这一个人的踪迹了，店铺不会跑路。
陈生将两人带到一条巷子中，轻声道：“我们现在就要进死街了，不管谁来跟你们搭话，都不要说话，由我来对付。”
两人乖乖点头，心中都明白，陈生虽然平时没个正形，在歪门邪道上却还颇通些门道。
陈生两手来回摸着墙，忽然按到一块松动的砖石，用力朝里推了推，整面白墙忽然闪出红色的光芒，在墙上形成了一个花纹极其复杂的圆形。它不像人界中地任何一种花纹，却又似乎是以无数种熟悉的花纹组合而成的。
只见陈生的两只手来回拉扯，在墙上抹来抹去，花纹随着他的手指转来转去。
鸾鸣在一边轻声道：“这简直是一个大型的触屏电子设备啊。”
许天齐认真地看着，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直到两人看得眼睛都花了，陈生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挥动了一下酸软的手臂道：“成了！”
他又用力拔出那块砖，白墙的花纹开始旋转起来，慢慢朝四周散去，显出一个漆黑的洞来，陈生向后挥手道：“快进来！”
许天齐和鸾鸣随他进入一片混沌之中，耳边传来石门关上的声音，眼前才算亮堂了一点。许天齐发现自己踏着的还是青石板，抬头一看，却已是与伏灵区完全不同的景象了。
那是还算宽敞的一条界面，就如人界的夜市一般，死街的两边都摆着摊子，由一张大棚子一齐罩住，无数盏高低大笑皆是不同的鬼灯悬挂下来。摊位挤得满满当当，每个摊位都用破布之类的玩意儿造成三堵墙，有的甚至将四周都围死了，只在一面布上挖个洞，以便传递消息。大部分的摊位上还是塞满了丁零当啷的物什，蓝色的鬼火垂挂下来，隐隐照亮了老板们稀奇古怪的面容。
陈生两手一张道：“这就是死街了！死街每天对外通道的密纹都会改变，必须要强行记住花纹的排列规则将它们重新组合，对上了密纹才能进来。”
这时，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一个小鬼，一手拿着破铁碗，一手拄着拐杖，杖头上挂着一盏小小的鬼灯，他龇牙咧嘴地笑道：“小哥，想要什么情报，来仙居呀！”
鸾鸣心中觉得好笑，原来死街中也有自称“仙居”的门户，她刚想出言嘲讽，却被陈生伸手拦住。只见他又两手插着口袋，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上前对那亡灵说道：“小爷我已经预约了黑子铺！”
那亡灵瞅了他一眼，极其难听地笑了笑，转身走了。陈生说道：“要是谁来骚扰你们，就说我们是去找黑子铺的。”
鸾鸣问道：“他们都很害怕黑子铺么？我们能顺利找到那地方吗？”
“毕竟那是死神吃饭的家伙什，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至于难不难找……”陈生望向死街深处，“据说黑子铺就在死街尽头，我对这地方也不熟，大家尽量把脸遮住一些，不要太显眼。还有，一会不管看到了什么，都当做没看到。”
他这一番说辞搞得鸾鸣都有些心慌了，几人重整了着装，向死街走去。三人一走进死街，就问道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连许天齐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味儿，只得尽量捂住口鼻。
大约是有的摊子做出肉摊的样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动物的尸体，臭味夹杂在了一块，令人作呕。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那些尸身的眼神，似乎还像没死一般紧紧盯着行人。鸾鸣走了几步，忽然紧紧抓住了陈生和许天齐的手。
只见前头有一个满是肉粉色的摊子，上面悬挂着的似乎是人的肢体。三人都觉得浑身冰凉，瞪大了眼睛无法挪开。
许天齐道：“不要出声，低头走过去。”
鸾鸣自是想装作熟视无睹，却还是忍不住瞄了那老板一眼，正巧碰上了老板的目光，只见他忽然叉腰大笑道：“换情报咯！灵界最新鲜的情报！”
陈生扯了扯鸾鸣的手，将她拉走了，轻声说道：“死街中的大部分摊子都是交换情报的模式，小到让客人交出钱财，大到让客人去执行解决人命的任务。”
许天齐立刻会意，冷冷道：“刚刚那铺子，大约是靠人体来交换情报的。”
鸾鸣只觉得一阵恶心，又得忍着不吐出来，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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