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可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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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真望天，“什么？”
　　
　　“遗言。”连镜闭上眼睛，似乎想要休息一样。
　　
　　“你要听我的遗言？”
　　
　　“……”连镜保持沉默。
　　
　　“难道你要记下来，以后你也来说？”
　　
　　连镜无言，索性不再理会她的讽刺，“既然没有什么可说的……”说了一半就闭上了嘴。
　　
　　瞧见月色渐暗，黑色夹着鲜红的云丝笼聚在头顶，连镜起身来到邢台前方的空地上，负手而立。
　　
　　冷眼扫视一圈，凡是被他视线波及到的人，无不是战战兢兢，屏气凝神。
　　
　　连镜敛下唇边莫测笑意，“各位百忙之中能够前来观叛逆刑祭，本座颇感欣慰，在座之人，无论是门派长老还是江湖游侠，都与本教有丝渊源，这其中关系，想必各位已经从长辈口中得之，本座不再多费口舌。”
　　
　　就在气氛稍微缓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教主召集大伙，可就是为了处置叛徒？可是我听很多人说，似乎是另有原因？”
　　
　　此话一落，这说话之人就再也没有开口，给人感觉就像是刚才的话完全就是所有人幻听。很多人把视线投向圣教教主，希望在他脸上看出哪怕是一点点的破绽，可惜……
　　
　　连镜面无表情，刚是怎样的姿态，现在依旧是怎样的姿态。
　　
　　暗地里将人群扫了一圈，没有所获之后，他徒然轻笑起来，也不再矫情，“刚才那位说的不错，这不是一个单纯的火刑……”
　　
　　“教主！”见连镜欲往下说，黑白龙猛然惊呼。
　　
　　连镜仿若未闻，“这只是我拿来诱敌的计策。”
　　
　　“计策？”
　　
　　“诱敌？”
　　
　　连镜微微抬起下颚，“不错。”
　　
　　黑白龙提起的一口气缓缓呼出来，还以为……
　　
　　*
　　
　　“台上那是碧玉翡翠令吧！”
　　
　　人群中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是万里晴空中突然响起的一道惊雷。黑白龙和几大护法相互之间听到重重的抽气声。
　　
　　而来自圣教这一方，明显是被人说穿秘密才会有的慌乱和震惊表情，也让其他人看在眼中，更加肯定了刚刚那句话的真实性。
　　
　　相比其他教中人，连镜则是表现的太过冷静，冷静的不像是一个人该有的情绪。
　　
　　“是有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斜长的刘海拂过额头，正好挡住了他微蹙的眉宇，心想着前来捣乱的人不比预算中的少多少。不过转念想到早已做好万全之策，刚浮现的一丝不安紧随着消散不见。
　　
　　“而……你们知道了又能如何？”
　　
　　那口气中不免带着睥睨天下的滋味。
　　
　　听在耳中，实在让人气得心痒痒，但就算愤愤不平有能怎么样呢？实力就摆在那儿，人家有狂妄的资本，而他们没有，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不到一会儿，刚因为这句话所引起的议论声，很快就沉寂下去。
　　
　　




58

58、◇五八、　。。。　
　
　
　　连镜口气中不免带有一丝睥睨天下的滋味。
　　旁人听在耳中，难免有点气愤难消，但就算如此也能奈他何？在这些江湖中人的意识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没有人家厉害，就只能乖乖低头用脑补来安慰安慰自身罢了。
　　于是刚刚起了一会儿哄，又很快的消停下来。
　　
　　连镜随手拂了拂袖沿，朝明显是已经放弃挣扎的卜真睨了一眼，不冷不淡的开口吩咐道：“放火吧。”
　　一干仆人推着柴车，麻利的将车上干柴抗到邢台下。
　　卜真仅仅往里面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她一个劲儿的对自己说：再平静点儿，再无畏点儿，再……不屑一顾一点儿……
　　可问题是，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是恐慌。　
　　本来嘛，她就是一个很怕死的人。
　　
　　已点燃的干柴被一根根扔进邢台下面，没过多久，一股热浪从地面奔腾而上，包裹着什么东西烧焦的难闻的气味。
　　卜真被浓烟熏得口鼻禁闭，残留在眼角的泪泽几乎一瞬间蒸发掉，她顿时觉得眼眸干涉难耐，止不住的想闭上了眼。
　　只是，她不想去面对闭上眼之后的黑暗。
　　
　　迸射而出的火星，四处飞溅，落在卜真的裙摆上，刹那就烧出一个个小洞来。
　　即便有衣衫隔着，卜真仍然感受得到来自腿上那点点滴滴的火烫。
　　她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希望能减轻一点痛苦，可惜绑在身上的绳索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浓烟之外，上百束目光死死的盯在一处，除此之外就是那些心肠稍柔软的侠女不堪目睹而别过了脸。
　　这一来，人群中有什么动作，卜真就非常容易察觉到。
　　就比如说现在，那三三两两的小伙子似乎正努力的把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角落中移出来，也多亏现在大部分的视线在卜真身上，要不然他们绝对不会这么毫无顾忌。
　　卜真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心尖子就情不自禁的颤了一颤。
　　
　　一个声音不停的在脑海里放大。
　　
　　“那是古时候所称的火药么，火药么火药么……”
　　
　　同时那几个小伙子，俨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被卜真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也同样不知道自己在卜真眼里已经和恐怖分子划上了等号。
　　
　　连镜时刻注意着，此时见卜真神情怪异，下意识询问道：“你在想什么？”
　　卜真一个警惕，面上却没有露出多大的惊异，她眉头一皱，嘴角一撇，阴阳怪气的说道：“哎，我在想啊，我在想你的死期什么时候到呗。”
　　闻言，连镜那本来就让人一眼发寒的脸，此刻更是冷若冰霜了。
　　他嘴角抽了抽还是说了句“不劳你费心。”念及此人马上就魂归西方，若是反驳就显得太过斤斤计较，于是他勉强让自己表情不那么严峻。
　　卜真不领情，照旧一个白眼送过去，“我也不想。”
　　连镜深深吸了一口气，严重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因为中毒导致脑子不好使了，要不然以前怎么就没有把她给一巴掌拍死？
　　正待他准备要先杀再行刑的时候，一名随从及时牵着两指粗细的麻绳走过来，“教主，已经圈好了，没有人可以进来。”
　　话落，恭恭敬敬的将绳端交到连镜手中。
　　
　　连镜斜了卜真一眼，面无表情的扯着绳子固定在邢台周围几根柱子上。
　　“稍后，还请各位不要激动，以免误伤。”
　　黑白龙无奈对视一眼，教主这个脾气还真是容易惹仇家，白龙拂了一把白花花的胡子，放慢语速道：“待会儿火刑结局，本座自会解答你们的疑问。”
　　人群再一次战战兢兢起来。
　　
　　额头浮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眨眼间又被灼热的温度蒸发掉，卜真此刻完完全全快要虚脱晕却过去。
　　她无力的垂下头，余光落在脚边，躺在地上的碧玉翡翠令也不知为何，泛起了水波似的光华，一圈一圈的像涟漪一般散开。
　　
　　这个现象她不是没有见过，因为在之前，每隔一段时间它都会这么发光一次。只是前些日子沉寂得太久，倒是忘记了这档子事。
　　不过，怎的现在发起光来？
　　卜真垂着眼帘，默默的盯着碧玉翡翠令出神。
　　心里一闪而过的悸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到最后，卜真是被脚下冒起的烈火给烫清醒的。
　　火势渐渐变得厉害，卜真再怎么躲避也是徒然，火苗顺着邢台上的绳子，一路燃烧过去，眨眼间，将她围在一个不大的火圈里，眼看着，就要烧到自己身上。
　　
　　“轰”
　　
　　伴随着一阵惊天巨响，整个空间在人们眼中，宛若一张纸碎裂成上千个纸片，和着狂风肆虐着各个角落。
　　漫天的土尘浪潮一般的席卷而上，似乎是想要把所有人给淹没其中。
　　
　　每个人不是抱头逃窜，就是哀嚎连连。
　　刚刚那些还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倒在地上，在死亡的尾巴上苦苦挣扎着。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依旧不断的响起，天地间仿若除了这个声音就别无其他，即使仔细听也根本听不出这个声音到底从何而来。
　　
　　也许在你耳边，更也许就在你脚下。
　　
　　卜真两个耳朵嗡嗡直响，她现在的心情很郁闷，要是一个火药在她旁边炸开，那她岂不是……
　　尸骨无存！
　　而九幽圣教不愧为江湖第一魔教，这逃亡的本事，那可是非常人所能及也。
　　瞧瞧，不到一呼吸的功夫，上到教主，下到随从仆人，全都溜没影儿了。
　　整个天台除了她这个不能走动的，就是那些被炸伤导致手脚不便的。
　　
　　“轰——”
　　卜真只来得及看清跟前的大火烟花一样炸裂开，就被土墙一样的黑色给挡住了所有视线。紧接着，头上肩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到上面，然后又掉落下来，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啊——”卜真睁开眼从头上甩下无数小石子和泥土，她再也受不了了，扯着喉咙不要命的咆哮着：“你们这些二货还有完没完了啊啊啊啊……”
　　映衬在火光下的土灰弥漫在虚空中，整个天台一片混沌的分不清你我。没有人去理会卜真，也没有人有多余的功夫去关注本来今天是主角的人物。
　　
　　“火药埋近了点儿。”
　　听到此话，卜真郁闷的回了一句：“终于意识到火药埋错地方会伤及无辜啦？”
　　“我怎会让你有事。”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这还叫没事儿？我都……”话未完全脱口，卜真当即愣住了，思索着刚才自己的的确确和一个声音对话来着。
　　
　　难道她已经死了？
　　
　　不会吧。卜真很是毛骨悚然的想着。
　　
　　不过那个声音的主人好像病不想让她一直愣下去。
　　一道白色身影飞速从卜真眼前闪过，转瞬间一只莹白如玉，看似没有什么力道的手轻飘飘的落在卜真手腕上的铁铐上。
　　见此，卜真很傻帽的大喊道：“小心。”
　　就在她话音刚落，手铐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就断裂开来，铁链跟着哗啦啦的掉在脚边，之后同样的动作劈开了她另一只手的束缚。
　　
　　卜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光为猜测着自己是不是已经死掉而惊慌，同时又为那看起来是那么柔弱的手居然能劈开寒铁打造的手铐而感到震惊。
　　“怎么，吓傻了？”
　　“是啊，很明显是吧？”卜真脸皮抽了抽，获得自由的双手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紧了此人广袖，随之抬起脸，紧张的看着这个用宽大的帽子遮住整张脸的人，“死神大哥，你是你来接我的么？”
　　“死神？”轻若白羽落地般的声音从帽檐下传出，更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死神大哥，你轻点勾我的魂，我怕疼。”卜真手心冒出冷汗。
　　“我倒很希望能勾了你的魂。”本来就很轻很细小的声音，更是被周遭的喧哗冲散的零碎。
　　卜真只听到一点点呢喃，她紧盯着他的帽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跟我来。”
　　话音落下，他随手将卜真给带进怀里，脚下借力一点，两人就腾空而起，掠过重重火焰落在还算干净，却也是废墟一片当中。
　　
　　“拦住他们。”
　　“把碧玉翡翠令交出来。”
　　……
　　不知谁在奔跑的人群中大喊了一声，导致刚才还盲目逃窜的人群纷纷朝这边涌上来。
　　当口下，卜真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在那人怀里不安的扭动了身子。
　　
　　“又怎么了？”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忘记拿了，那样东西就算我死了也要带在身边的。”
　　卜真边说边挣脱开他的手臂一头冲进人群，朝那个火刑架废墟跑去。
　　似乎是寻什么东西未果，卜真索性趴在地上，疯了一样的翻找起来，嘴里还哆哆嗦嗦的念叨着什么。
　　
　　在拍晕一个圣教弟子，踢飞一个不知何门何派的小喽啰又用眼神瞪走无数想要送死之人后，这位卜真的救命恩人终于意识到，她要找的东西铁定是找不到了。
　　于是正在抱头伤心的卜真，突然发现自己飞了起来，紧接着，那一片废墟渐渐远离视线当中。
　　卜真扭头大喊：“你你你……你放我下来，我一定要拿回那东西。”
　　“难道会比你的命重要？”帽子底下传出低沉的声音，似乎是隐忍到一定程度才发出的那种既没有感□彩，也不至于让人觉得他很冷漠的语气。
　　也许是卜真天生敏感，她就是觉得这个死神大哥……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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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五九、　。。。　
　
　
　　知道这个全身上下释放着“阴气”的男人生气之后，卜真就此紧闭嘴巴不再发出一点点放抗的声音。
　　紧急关头下，还是顺利离开此地为要。
　　
　　神秘男子的胸口起伏着，似乎是压抑着很大一股气。风起，偌大的连衣帽随风鼓动，露出他在月光下白皙得晶莹的肌肤，还有那因心有不满而微微抿起的唇角。
　　卜真不免心生疑惑，这才发觉，站在身边的这个人，身影是那么熟悉。
　　
　　“兄台，你……”为什么要救她。
　　“受人之托。”
　　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卜真表示很不爽。“受何人之托？既然你是来相助于我，又为什么把脸遮起来？还是说……”
　　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儿？更也许面前这个人就是那个要托人办事儿之人？越想越觉得可能。
　　
　　卜真两眼发光，紧紧盯着那白色的帽子，恨不得能在上面望出两个洞来。
　　就在她以为他会承认自己的猜想而感到自己很了不起的时候，跟前之人却是抬起一只手托起了她的下颚。
　　冰凉的触感，卜真当即打了一个冷颤。
　　
　　朝前倾了倾身子，男子压着声音使得听起来阴森无比，“重要么？”
　　卜真果真被吓到了，连连摆手，“不重要不重要”
　　
　　下巴重新获得自由，卜真心有余悸，再也不提那些有的没的。
　　其实她心里早就明白，这人根本就不是那种怪力乱神的什么所谓死神。只是那时候，还沉浸在被施救的喜悦当中没有清醒。
　　
　　踏着徐徐夜风，卜真紧紧搂着身边这个男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扔下去。
　　从刚才就消失不见，到现在还未有踪迹的圣教和天机门等高层人员也让她放不下心。
　　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定有什么玄机。
　　
　　这人的轻功很好，起码在映像当中，只有一人能与之比肩。
　　男子轻轻松松的带着卜真掠过重重围过来的人群，几乎没有借助任何的借力点，就这样飘忽似的离开了天台这个还在不停爆炸的危险地带。
　　
　　*
　　
　　远在山脚下一个茶寮处，浩浩荡荡加起来差不多上百人分成两组站得整整齐齐，为首者分别是圣教教主和天机门圣女。
　　连镜撩开衣摆，坐在随从擦干净的长凳上，两眼远眺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卜月皱着眉头打量，还是觉得不要弄脏自己的裙子，寻到一处可以抵挡风沙的角落位置站定。
　　就这样，一炷香时间过去了。
　　眼见天色愈发诡异的暗沉，卜月也不管干不干净，就地而坐，双手搭在那偌大的八卦飞盘上，飞速的将它转动起来。
　　其他人知道她这是在用天机门秘法占卜，也不好打扰，只能安静的在旁边看着，即使他们对此一窍不通，觉得这种飘渺的占卜不可理喻。
　　
　　过了一小会儿，卜月卷翘的长睫随着眼皮颤抖着，额头上也浮出乐一层层薄汗，搭在八卦盘上的纤纤玉指，从先前的灵巧慢慢变得僵硬。
　　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突然，卜月睁开了双眼，明亮的眸子里在夜色下划过一道利光，“好可怕”
　　所有人包括已是老江湖的黑白龙都生生倒退了一步，一时间被卜月这副模样给吓到，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说的那三个字。
　　连镜将视线移过来，“圣女刚才可有发出声音？”他听到一片嘈杂和抽气的声音，似乎里面有谁说了几个字。
　　卜月就着侍女递过来的手绢，擦干额上因为算出那个恐怖结果而吓出的冷汗。
　　调节了一下面容，卜月侧过脸浅笑道：“连镜教主，可是听到什么动静？”
　　
　　连镜深深的看着卜月，过了小会儿，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被压得很低的嗓音，在这夜晚当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他说：“……本座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卜月愣了一下，面上露出些些惊慌又不让人觉得那是故意的，反而还假装镇定的那种怪异的笑，“教主可不要吓我们，你可知道，在天机门的秘典里，可是写了许多关于鬼怪的真实事迹，你们或许不会相信，但是作为天机门门徒来说，这些都是必须要去了解的。”
　　连镜恍然，面露不好意思道：“本座之错，也许听岔了吧。”
　　
　　卜月拍拍胸口，一阵后怕的淡笑，视线稍稍移开不再去看连镜那让人不太理解的神情。脑海里渐渐浮现一副恐怖的血腥画面。
　　漫天血雨，残破衣甲，人们或面无表情，或绝望凄惨，多种神情混着鲜红血液交织在一起，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无声的呐喊着，但是却没有人去救赎。
　　只剩下满目的狼藉，遍地的血肉赤河。
　　她看见了天机门的门主，丢了头颅的身体，被一杆长枪钉在了那沟壑纵横血迹干涸的城墙上。城门上被血染红的罗星城三个字就像是被罂粟花堆簇而成，无时无刻不再散发那夺命的气息。
　　当时她很想看看照成这个画面的罪魁祸首是谁，可当她用尽最大的努力，耗尽所剩的精力，也只是匆匆的扫到了那人的一小块衣袂。
　　雪白的，不染一丝尘埃的。
　　
　　“圣女”
　　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卜月踏前一步惊慌的回过了头，见是自己身边的侍女，方才松了一口气，借着拂额前发丝的空子，悄悄的将额上冷汗拂去。
　　侍女歪了歪头，不太理解自己为何把自己的主子吓成了这样，她想了想，终是没有问出口，主子的心思，可不是她们能够去猜测的。
　　卜月朝她笑点了点头，“什么事？”
　　侍女附耳道：“早前祭祀大人让我传话给您，希望您能将那个名字叫无双的少年带回去，不管什么方法。”
　　卜月心下计较一番，“哦？那祭祀大人有说过原因么？”
　　侍女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好像当时祭祀大人的脸色很不好。”
　　卜月道：“我知道了，你负责几个人先暗中去罗星城打探他的消息，这里尚且还需要耽搁一会儿，你先去吧，别让他人瞧见。”
　　侍女严肃的点了点头，待过了一会儿，便以方便为由走开了。这时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远处幽暗的小径尽头，倒是没有去理会一个小丫头的行踪。
　　
　　夜，更深。风，更冷。
　　恰时，一团乌沉沉的云，慢慢移过来，挡住了当空半边明月。这下，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落叶纷纷，飞禽四起，山林间，哀怨之声不绝于耳。
　　白雾一丝一缕，轻纱一般覆盖在树端，伴随着夜风竟是怎么看怎么诡异的感觉。
　　
　　不知是谁突然在这时候鬼嚎了一声“来了。”
　　可把在场所有人给吓了一跳，正准备好好骂骂这个一惊一乍的不懂事儿的人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刚刚那个开口的人貌似是……
　　连镜冷冽的扫了他们一眼，“本座可不是来这玩儿的。”话落，抬起脚步，向那个升腾而起的白雾冲了过去。
　　众人抖了抖肩膀，反应过来后纷纷拿起自己的兵器跟上前。
　　黑白龙一阵汗颜，加足马力赶到连镜左右手位置。这说什么也不能让教主冲在前面啊。
　　当一干人带着疑惑来到白雾中，才发现这白茫茫的一片当中似乎是有人的身影在晃动着。
　　
　　*
　　
　　卜真抬眼看向另一方白雾中的重重人影，以及那个分辨不清样子的还在半空漂浮着的身影，重重了拍了一□边之人的肩膀，“不错呀，居然还会幻术？”
　　男子半露在外的薄唇扬起一抹笑，“幻术？也可以这么说吧。”
　　望着那些人在白雾中穿梭，努力的朝着那个半空中的身影冲去，卜真贼笑道：“我还以为你真要拿自己当靶子呢。”
　　“我有那么不可靠？”
　　卜真摸了摸下巴，“看你这一身行头，你觉得自己可靠么？我当初还以为是勾魂使者，可没把我给吓破胆。”
　　“你……真的想多了。”男子语气颇有无奈地感觉。
　　卜真道：“说实话，你到底是谁？你如果不说的话，我就不跟你走了。”
　　有时候卜真是很执拗的一个人，不把自己心里的锁给解开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松不到气的。如今，一个身形，说话，语气，就连感觉都这么熟悉的人站在面前，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