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桃花不正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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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吴淑娴虽然有着现代人的各种意识，但从小到大她都是在这种教育和环境下长大，为了不让人将自己看做叛逆的妖孽，她也不得不依从这里的风俗习惯。而且这一年，身为吴家的内当家，她还得拿二十七粒麻子和二十七粒赤小豆，亲手投入家中的井里面，风俗里说，这样做就可以帮助家人避过瘟疫。
　　吴家因为今年有吴泓的加入，如今是很有可能出掌握印绶之人的。按照清河县的风俗习惯，为了让家里能顺利的出掌握印绶之人，吴家上下必须将旧年用过的扫帚，统统堆在了一起烧毁掉。所以吴家的下人们，很快就用旧扫帚，燃起了一堆大火。
　　按照规矩做完所有的一切，众人都感到有些疲累了，便纷纷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元日这一天，是出嫁的姑娘回门来拜年的日子，所以按照上门的风俗，吴泓也可以在这一天回李家去。只不过吴家要回门的女儿、女婿太多了，作为吴家的内当家，吴淑娴无论如何都是走不开的。因此吴淑娴便提前和吴泓商量了，她们推后一天再回李家去拜年。


☆、42第四十二章

　　吴四姐和丈夫王守仁；因为离吴家最近，两人带着一儿一女最先来吴家拜年。吴四姐的大儿子王涛刚刚满七岁，女儿王英也才五岁，两个孩子都穿着红彤彤的新衣，一进了门就跪在拜垫上；嘴里忙不赢的说着“恭贺新禧”之类的吉祥话；顺便还不忘给吴都保长夫妇磕头。
　　吴都保长和柳氏都有了点年纪了；逢年过节的时候；最是喜欢家里有小孩子的欢笑声。两人乐呵呵的让王涛、王英兄妹起身；一视同仁的给了两人压岁钱。
　　王涛和王英兄妹的性格都比较肖像吴四姐；心里比较爱算计。因此王涛带着妹妹从拜垫上一爬起来，笑眯眯的谢过了外公外婆，转身就寻了吴淑娴夫妇；也是嘴里喊着小姨、小姨父，念念有词的说了一大通吉祥话，倒头就跪拜。
　　还好吴淑娴早有准备，她暗想着吴泓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到底是长辈，又是第一次在吴家过年，等姐姐们的孩子都到齐了，一准要给压岁钱。以吴泓现在的举人身份和以后在吴家的地位，这压岁钱给多了不合适，可给少了又难堪，所以她提前就备好了，各种吉祥花样的四分小银锞子，给吴泓装了一大荷包，专等遇到这等情形好打赏。
　　吴泓好歹也是在省城读了半年书，很见过些世面了。他乍然一见吴四姐一家子咋咋呼呼的进来，又见王涛兄妹这般两眼亮晶晶的给自己拜年，心里已经有几分明了。他不慌不忙的让两个孩子站起身，随后从荷包里分别摸出花生和梅花式样的银锞子各一，当做压岁钱给了王涛和王英。
　　紧接着吴四姐夫妇进吴家的，是住在县城里的吴六姐夫妇。两人抱着才几个月的女儿囡囡，提着一些茶果，规规矩矩的上门来给吴都保长夫妇拜年。
　　虽然囡囡很小，又还不会说话，可吴泓也一视同仁的给了囡囡一个银锞子当压岁钱。
　　六姑爷陈荣才，本就有心将来跟着吴泓去外地讨生活，所以他和岳父岳母以及四姐夫妇寒暄过几句之后，就一直坐在吴泓身边，貌似不经心的介绍起了吴家几个女婿的家世背景。
　　几人话才说了没多久，吴二姐和吴三姐两家人也前后脚的进来了。
　　吴泓和吴淑娴成亲的时候，就是二姑爷李大牛和三姑爷张货郎，在他身边忙着前前后后张罗，所以吴泓对这两人的好感也要比别人多一些。
　　隐隐有些偏心的吴泓，特意挑了如意造型的银锞子，给李大牛的三个儿子李铁、李勇和李强，而李大牛的女儿妞妞，吴泓给了她一个刻有福字的银锞子。
　　张货郎的两个女儿大妞和二妞，紧随着李家四兄妹磕了头，随后小姐两也得了吴泓刻着福字的银锞子。而张货郎唯一的儿子张鑫，才将将的三岁，小家伙长得秀秀气气的，吴泓专门挑了个吉庆有余样式的银锞子给他。
　　吴泓虽然对李大牛和张货郎最有好感，可是这会儿李大牛和张货郎两人的谈话里，十句有六七句都不离地里的农活。什么三月扶犁，四月播种插秧呀，什么六月栽瓜，七月除草，九月收稻子啦。关于这些事，吴泓是一窍也不通，所以他也插不上嘴。为避免尴尬，他只好扭转头，继续与陈荣才、王守仁说些自己在书院的事。
　　忙碌之中的吴淑娴一点也没想到，柳叶居然会带着张天赐也回来拜年来了。这一大家子一看柳叶皮光水滑的样儿，便知道她在张家应当是过得不错的，每个人此时都暗想，这门亲看样子还算结的不错。
　　话说柳叶成亲的时候，这一屋子在座的，只有吴泓没有在家。因此张天赐挨个的给长辈们行完了礼，最后在柳叶的介绍比划下，郑重的给吴泓磕了头。
　　就在张天赐给吴都保长夫妇行礼的时候，吴淑娴小声的向吴泓提醒了张天赐的特别之处，此刻吴泓见大家和张天赐说话，柳叶都在一面比比划划的，倒是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来。吴泓想着自己是初次见柳叶夫妇，现准备别的礼物显然不太现实，便随手抓了五六个各种式样的银锞子塞给张天赐，权当了自己给他的见面礼。
　　这边柳叶夫妇才在吴大姐身边安坐下来，那边就闻听丫鬟报说吴家五姐回来了。
　　吴五姐常年随丈夫远在北方做生意，这夫妇两平常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两河镇老家这边。但是生意上或者铺面上要是遇到了意外，那回老家的事自然又得另当别论。譬如今年他们铺子里的二掌柜年末突然辞职走了，吴五姐的丈夫周慎就回不了老家过年，于是吴五姐只好自己带着两个儿子周源和周鸿回来了。
　　吴五姐人还没进门，话音就先传了进来，吴泓暗想这五姐看样子是个急脾气的人。其实究其吴五姐这性格的养成，主要还是源于她小时候，常常被牙尖嘴利的吴四姐用言语欺负。吴大姐和吴二姐比吴四姐、吴五姐大的多，从来就不太理会她们之间的小矛盾。而吴三姐性子绵软的很，根本管不了吴四姐。于是吴五姐被欺负的很了急了，又不愿意去父母面前告状时，她和吴四姐的争执结果，往往便会演化成吴五姐直接动手开打。
　　因此吴家当年的后院，在吴四姐和吴五姐没有嫁人的时候，每隔上一段时间，便会演上一场武打戏。这两人就是后来成了亲，也是不太走动亲近的。
　　柳氏只因不常见圆头圆脑的周源和周鸿，等这两兄弟一跪拜起身，就将他两拉入怀里，“心肝肉”的连声叫着，好好摩挲了一番。
　　圆圆脸的吴五姐，早已经从家信中知道吴淑娴和柳叶成了亲，但是因为离得远，始终没有见过吴泓和张天赐。为此在吴二姐给她介绍认人的时候，她不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两人。
　　小孩子们各自得了压岁钱，都跑到一边玩耍去了。男孩子在李勇和李强的带领下，追着泰叔要爆竹去放，女孩子则环绕着李大妞，拿出自己得的银锞子，开始互相比对。
　　吴家众姐妹和女婿们，行礼厮见完毕，也分别找了对脾气的开始热烈的攀谈起来。
　　吴淑娴眼见着回娘家的人已然到齐了，便指挥着柳妈妈等人准备开酒席。
　　平常吴家人口少，男女入席并不分开入席，可今日不同往日，光是小孩子开一桌都嫌挤，所以吴淑娴便将成年的男子都安置到了外院开席。没过多大的功夫，吴家的众女婿们就在外院的花厅里，气氛热烈的推杯换盏起来。
　　内院里，男人们一走便剩下吴家的一众姐妹带着孩子们，吴淑娴随即让人支了最大的两张圆桌出来铺排好，就这样大家团团安坐下，都还略微有些嫌挤。
　　吴家孙辈里，除掉已经嫁人的柳叶，就属吴二姐的大儿子李铁最大了。他已经跟着吴淑娴学习做生意好几个月了，自然就要比其他孩子懂事的多，因此孩子那一桌，吴淑娴便让他负责照看着。
　　吴家姐妹一年到头，能像这样齐聚一堂的时候并不多，吴淑娴为了在这一日，能让家里好不容易闲下来的众姐妹尽兴玩乐说话，特意订了千春楼的仙醇酒回来。这仙醇酒不仅闻着有扑鼻的芳香，喝起来滋味还特别的甘醇甜蜜。吴家姐妹不是第一次喝这种仙醇酒，均想着它实在是算不得烈酒，便互相敬来敬去的都喝了不少杯。到最后众人个个都喝的脸红了起来，好在没有人喝醉。
　　吴都保长看着家人齐聚心情非常好，便和女婿、外孙女婿喝的有些痛快，为此几人吃到了未初还没有散席。
　　吴淑娴让吴大姐帮着招呼二姐和三姐一干早已散了席的女眷们，在暖阁里喝茶、吃点心、说闲话，顺便她又安排了柳叶去看着小一辈的别太胡闹，自己则带着柳妈妈去厨房，重新安排给前院添加的菜肴。
　　吴泓和几个并不很熟的姐夫们，轮番给岳父吴都保长敬了酒，随后这几人就开始借着酒盖脸，互相敬来敬去的闹腾起来。大约是屋里的气氛太轻松了，不知不觉间，吴泓就忘记了自己不胜酒力。
　　张天赐是个十分有眼色的人，尽管他的年龄比陈荣才和吴泓还要大，但是跟着柳叶在吴家，他就成了这屋子里面辈分最小的哪一个。张天赐吃了几口菜喝了几杯酒以后，便机敏的接过小厮手里的酒壶，他看着桌上那位姨父的酒杯空了，立马就笑眯眯的过去给人添满。
　　吴都保长见张天赐这样会做人，心里暗暗就有了几分赞许。这里面的几位，除了吴泓而外，本来作为女婿，大家今日都是上岳家门的客，所以没几个人愿意让张天赐这样伺候自己喝酒。可吴都保长作为辈分最高的长辈不发话，吴家的众女婿也只是和张天赐客气了几下，见他执意如此，便任由他了。
　　这样几次三番过后，不光是吴泓不经意的有些喝高了，平常不常喝酒的李大牛和张货郎两个，也有些头晕了起来。
　　吴都保长一看这架势，忙制止了张天赐的频繁添酒行为，顺便喊小厮给众人上了醒酒汤来。
　　吴泓好不容易强撑着送走了客，他一转身刚准备回芙蓉园，不想两脚一软，就倒在了吴淑娴身上。
　　等吴泓一觉睡醒过来，屋子里已经掌上了灯。他见吴淑娴手拿一本书靠在床边上，乌黑的头发很随意地绾了个纂，耳朵上垂了赤金桃花耳坠，身上穿了件半旧的藕荷色小袄，小袄紧紧密密的贴在身上，显得胸脯鼓鼓的，腰肢细细的，那衣服将吴淑娴完整的勾勒出一副玲珑的曲线来，不由感觉嗓子一干，很大声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感觉到身边有动静，吴淑娴低头看了吴泓一眼，见他已经醒了，笑笑的道：“你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怎么会喝醉成这样？现在口渴了吧？你等着，我去给你倒一杯热水喝。”话音还没有落地，吴淑娴已经起身下了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茶，递给了坐起身的吴泓。
　　吴泓一口茶水喝下，不光是解了口干的毛病，也压下了心里的蠢蠢欲动。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一点想多喝的意思都没有，其实这一切都怪叶儿的姑爷，他拿着酒壶自己倒不怎么喝，只是一见旁人的杯子空了，立马就给满上，不知不觉的，大家都喝得有点多。”
　　说完这话他想起了酒桌上的情景，不由暗笑出声道：“娘子你都不知道，在桌子上喝多了的，绝不止我一个。我记得当时二姐夫和三姐夫，也不知怎么了，两人一直在一唱一和的打击四姐夫。叶儿的姑爷好好笑的，他一瞅着空，就给他们三人的酒杯添满酒。四姐夫大概是有些酒量的，喝了那么多也没见有什么，可二姐夫和三姐夫到最后，话就有点多了，也不知他们出门吹了冷风，会不会立马就醉倒。”
　　吴淑娴爬到床上拿被子盖住脚道：“你还说呢，二姐和三姐才走了没多久，就让李铁回来借车，说是那两位出了门就开始脚步打晃，没走几步就瘫软倒地了。”
　　吴泓一听这话顿时哈哈哈的乐了一阵，末了也不知他那根神经受到了触动，用满是羡慕的口气对吴淑娴道：“没想到你的姐妹这么多，都还能相处的融洽和谐其乐融融，而我们家只有兄弟五个，却一个个的不消停，一点也不让父母省心。”
　　吴淑娴心想这人大概是想着明日要回李家拜年，所以一下有感而发说了这番感慨。可她自己心里很是明白，自家这些个姐妹，也有那不省油的灯。就好比二姐夫和三姐夫之所以会借着酒劲针对四姐夫，她也只能自己心里清楚原因，没法对吴泓说起而已。


☆、43第四十三章

　　由于年节礼吴淑娴给李家上下都备的很足；所以初二回李家拜年，她只是让海棠简单的提了些茶叶吃食，就和吴泓回去了。
　　话说李二郎夫妇自从分了家，刘宝儿就赖着她亲娘拿出私房钱，给自己买了个独门独户的二进小院；顺便又要了刘家的五个家生子奴仆；开始过起了自己随心所欲地小日子。
　　而李三郎的妻子刘秀儿；身为一个亲娘不得宠的庶女；自然没有人帮忙补贴买房什么的。所以她只能和李三郎一起；低眉顺眼的照旧住在李家的院子里。不过李三郎这人心眼多的很；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得靠自己，见李二郎有了新房子住，便开始谋算李二郎家空着的那间屋子。
　　李三郎心知自己在分家的时候惹怒了父母亲；因此他和任何人都没有打招呼，就抢先将自己的屋和隔壁李二郎夫妇空着的屋子打通了，然后又从里面封住了那间屋子对外走的门，完事之后他一刻也不停的，立马搬了自己的一部分东西过去。等收拾完这些，这才嬉皮赖脸的通知李老实夫妇，说这屋子李二郎已经让给自己了。随即他也不理李老实和李大郎的目瞪口呆，一转过身，又去央告李二郎，让他将那间屋子让给自己。
　　李二郎好日子才过了没几天，还处于到了手的东西就不想放手的阶段，听了这事心里自然很是恼火。但不论他死说活说，都拿耍赖的李三郎没办法。后来他想了想，觉得自己一家子以后也难回去老宅住，而那屋子也已经被李三郎事实上占有了，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算了，这事才这样不了了之了。
　　虽然李老实夫妇对李二郎和李三郎很失望，但得知吴泓夫妇今日要回来拜年，还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自己的几个儿子。如今李家人个个都知道，吴泓已经是举人老爷的身份，所以李家众人，都对吴泓回家拜年的事重视的很。
　　听闻吴泓要回李家拜年，李二郎的妻子刘宝儿，只要一想起那玉树临风一样的小叔子，一准是和吴淑娴站在一起的，心里就不舒服的的很。她无缘无故狠狠的剜了一眼黑黑壮壮的李二郎，又满怀幽怨的看看自己的大肚子，不耐烦借口说身子笨重行动不便，打发了李二郎自己回李家。
　　沈小凤眼看着也是快要临盆的人了，她出来和吴淑娴夫妇打了个招呼，便回了自己的屋。而秦小妹也行动不便着，于是下厨房整治饭菜的事，便毫无疑问的落到了李大娘和刘秀儿身上。
　　本来吴淑娴也想去帮忙的，但她才起身，就被秦小妹拉进了自己的屋子。吴淑娴见她一副想要说私房话的样子，不得已赶紧打发了海棠去厨房帮忙。
　　秦小妹殷勤的将吴淑娴安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又忙不赢的拿出自家哥哥送来的酥饼待客。
　　吴淑娴看她挺着个大肚子忙活，心里很不落忍，遂出言制止道：“四嫂你快坐下别忙乎了，我早饭吃的晚，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再吃东西。”
　　秦小妹讪讪的笑了笑，坐在了床边上，她先是客气的恭维了吴淑娴的穿戴一番，又再三的感谢了吴淑娴对她们夫妇在码头摊子的关照，随后就是一副不知该怎么说下去的样子了。
　　吴淑娴很清楚，秦小妹一定是有事求自己。但别人不开口，没得自己上赶着去要求帮忙的。因此她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秦小妹自己说。
　　秦小妹犹豫了又犹豫，最终下定了决心道：“弟妹，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咱们家隔壁钱酒鬼的事。”
　　吴淑娴摇摇头道：“我听相公说过一点隔壁家的事，只知道那家的男人很好喝酒，他家出什么事了？”
　　有了话头救好办了，秦小妹暗吸了一口气道：“这钱酒鬼也不知怎么了，年前下大雪那晚，他喝酒醉倒在路上给冻死了，他家于是只剩下妹妹钱三妹带着他儿子钱小虎了。本来钱家生活就困难，这次为了给钱酒鬼办丧事和偿还酒债，钱三妹就背了不少债。为了还债，钱三妹没法子就说要卖自家那宅子，可她又怕上当，于是就和我们当家的说了。”说到这里，秦小妹故意停顿下来，偷偷瞄了一眼吴淑娴的表情。
　　吴淑娴一听此话，就知道下面的结果了，但她不动声色的沉住气，没吭声。
　　秦小妹没观察到吴淑娴的情绪变化，只好硬着头皮道：“弟妹你也看见了，咱家这院子拢共只有那么大，眼见着这兄弟几家，不久之后都会添丁进口，我真是发愁以后这院子怎么住得下。刚好我们当家的听说了这个消息，回来和我商量了一下，我们便想把那钱家的院子买下来。钱家的院子比咱们家的还要大些，说起来要价十两银子委实不算贵，而且好在它又在隔壁，正好只和爹娘这边一墙之隔，我们彼此相互间不来不去的也好照应。
　　只是我们两这白手起家的，生意才做了没几天，手里根本没什么银钱。当初为了在码头上摆那摊子，我就把二嫂给的金镯子拿去当了十二两银子，除掉置购摆摊的米、面、油、柴，再付掉码头一年的摊位费，我们手头还剩下不到七两的银子。这几个月我们倒是也挣得了二、三两银钱，可要是买下那院子，难免还得收拾打整一下，加上我再过一些日子又出不了摊子，还得雇人帮当家的，所以就想和弟妹借五两银子先应应急。”
　　秦小妹仿佛是怕吴淑娴多心，她说完了自家的情况，又急忙口气急促的道：“你放心，我们夫妇不是那等乱占便宜的人，等我们摊子上挣了钱，马上就会还你。”
　　吴淑娴本来对李四郎夫妇就有好感，而这五两银子恰好也是个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数。这钱要是搁在一般的五口之家，吃糙一点也够生活一年的，可放在吴家，也就是吴淑娴和柳氏院子里，大大小小几个丫鬟一个月的月钱。所以她笑笑道：“四嫂你无须这样紧张，这钱我借给你们就是了，兄弟姐妹嘛，本来就该互相帮助的。”
　　秦小妹从来没张过口向人借钱，以前在娘家，外面的事都是由哥哥秦酥饼顶着，可是这会儿李四郎不听她的话，只说先将买房的钱凑出来给钱三妹，房子修缮的事有钱了再说。但秦小妹想着自己翻完年就要生了，她一不想和目光阴阴的李三郎再共住一起，二不想自己做个月子还得住破房子，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和吴淑娴开了口。此时她一听钱有了下落，面上一红道：“我这人是不是思虑不周让你笑话了。”
　　吴淑娴不忍秦小妹尴尬，遂轻笑道：“四嫂，看你这说的是那的话？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着银钱出门，等下午一点，我让海棠给你把钱送来好不好？”
　　秦小妹只希望能解决问题就行，所以她忙点头应了。
　　与此同时，吴泓陪着李老实等人刚说了没几句话，李二郎就说有事要求他帮忙，拉着他进了李三郎家。
　　李三郎将李二郎的屋子一打通，便分出了起座和睡觉的内外屋。兄弟三人在外屋的小凳子上坐下，连茶都没喝一口，李二郎就开口道：“小五，你看你这中了举，以后凡是你名下的地就不用交赋税了，对吧？”
　　吴泓不知二哥这话有什么内涵，遂纳闷的看了看二哥和三哥，点点头道：“是有这么个规定。”
　　李三郎笑道：“二哥你别卖关子了，有事你就直接说事好了，举人名下的地不交税赋这事，咱们家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如今咱们家哥几个的地，不是都挂到了小五名下吗？”
　　李二郎尴尬的呵呵笑了几下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岳父听说柳家庄吴家一族的地，都挂在了你名下免了税赋，所以他也想把刘家的土地挂到你名下来。你看咱们这不是姻亲吗？你就给哥帮个忙怎么样？”
　　吴泓心里早就对二哥和三哥不满了，他闻言冷笑道：“我凭什么要帮这个忙？”
　　李二郎没想到，一向来脾气温和的吴泓现在会这样说话，他愣愣的道：“不是说了么？大家都是姻亲，那是我老岳父，这事在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
　　吴泓站起身道：“二哥、三哥，二嫂和三嫂的陪嫁田，挂在我名下我懒得说什么，那赋税说到底毕竟也事关你们两。但是刘家的事和我无关，我没那好心情帮这些人。”
　　李二郎一听这话大为不满，他也站起身道：“小五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处事可有点不公平哈！仔细说来，那柳家庄的吴家一族又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也帮他们免了赋税吗？怎么帮一帮我岳父就不行了？”
　　吴泓转身冷冷的看着李二郎道：“二哥你说话最好注意点，我上门去吴家，当初你不是也一力赞成的嘛？那如今柳家庄的吴家，怎么就不管我的事？你可别忘了，我如今的大名可是叫吴泓！哼，年前秋天你为了把住二嫂嫁妆田里的出产，就让爹和大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