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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桃花不正经-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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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货收回来了，咱们还得一件件的登记造册，归类放好，这样等进货商来进货的时候，咱们才能更快、更好的给人发货。可说到进货商，那些人也没有那个是省油的灯，每次来都仔细挑剔你的布匹质量不说，还动不动就想和你砍价，真正是不好应付呀。”
吴淑娴抿嘴一笑道：“做生意和读书考试比起来，你觉得哪一个更难？”
吴泓拿起吴淑娴刚泡好的茶喝了一口，眉梢一挑道：“这个可不好比。读书呢，有天分好运气好的，几乎是不用多刻苦就能达到目的。但是做生意呢，你光有天分还不行，如果心不静，心不细，那根本就做不好。”
吴淑娴呵呵一乐调侃道：“嘿，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家相公原来不光是会读书，经商竟然也是有一套的。”
吴泓早已经习惯了和妻子开玩笑，他见妻子乐呵呵的，心情也极好的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你看你这个做妻子的都如此能干了，我这做丈夫的，要是水平不够，我还怎么降得住你？”说完这话他左右看看屋子里没有外人，便将脑袋凑向妻子，不正经的低声笑道：“你现在知道了吧？你家相公我不光是在床上能干，我在其他方面也是能干的。”
吴淑娴没好气的伸手推了吴泓的脑袋一把道：“去去去，你个惯会顺杆子爬的，你先坐好了，我还有正经话想问问你呢。”
吴泓毫不介意的嘻嘻笑道：“娘子你有话尽管问，为夫我保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淑娴斜了吴泓一眼道：“你说的，那我可要开始问了。”
吴泓点点头，好整以暇等待着。
吴淑娴顺手拿过小机下面的库存帐，翻开道：“相公，两个月前，你怎么一下子要了陈记染坊的两百匹月白料子，还有啊，我看你同时还要了一百匹的浅灰料子，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何一下子进了这么多淡色的布匹来压着，当时是有人和你预定这些颜色的布吗？”
吴泓认真的看了两眼账簿，确认进货后此类布一点也没有销售，便有些茫然的摇摇头道：“这两种料子没人和我预定。我当时只是想着，在省城书院里，不管是学生还是先生，都喜欢穿这两种颜色的衣服，那这两种颜色的布料应该会畅销。谁知道进来了货才知道，在咱们这儿这两种颜色的布根本走不动。”
吴淑娴眉头轻皱连声问道：“那当时你定布的时候，祝山没和你说点什么？李铁呢，李铁也没有跟你讲些注意事项？”
吴泓看了妻子一眼，认真的想了想道：“订货那天祝山去乡下收货去了，李铁好像在帮一个进货商搬货，他们两都没在铺子里。”
吴淑娴轻叹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吴泓不知道妻子缘何叹气，他略微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这件事我处理的很糟糕吗？”
吴淑娴笑笑的，轻轻戳了吴泓的脑门一下道：“很糟糕倒也谈不上，你呀你，只是犯了主观经验主义的错误啦。你看你光想着你原来在书院时，大家爱穿这两种颜色的衣服，但是你就没能想一想，他们穿的衣服是什么料子做的。还有呀，经常来咱们家的进货商，他们都是面对的什么样的客人，你怕是也没有认真想过吧。
我别的先不说，你先看你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茧绸的，就是缎面的。而咱们家的布料，大半都是棉布的，就是有那走货快的绸子料子，也不是咱们自己穿的这种质量。由此可知，咱们家铺子里面对的客户群体，根本就是低端的消费人群。而低端消费人群的消费习惯，一个是要布料结实便宜，再就是要经脏少洗。你订的这两种布料颜色呢，恰恰不符合经脏少洗的要求，所以进货商都不会选，咱们家就只好把货压仓底了。”
吴泓懊恼的挠挠头道：“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那这么多布要是卖不出去，是不是就损失大了？”
吴淑娴怕打击了吴泓的积极性，忙笑着安慰道：“没事的，你本是一片好心，只不过少想了一步，咱们姑且当交了学费学经验吧。再说这事也不是无可挽回，明天不是正好陈记染坊要来结算账目吗？等我问问陈老板，看看可不可以把这两种料子拿回去改色。”
吴泓讶异的瞪大了眼睛道：“染好的布还可以改色？”
吴淑娴笑道：“怎么不可以？不过要改色，也是拿浅颜色的改成深颜色的，深颜色的要是染坏了，可没法改成浅颜色的。”
吴泓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下我又长知识了。”
吴淑娴看看时辰不早了，一边抬腿下榻，一边道：“那可不是，生活中处处有学问那。”
☆、57第五十七章
吴淑娴和柳氏的关系；随着吴四姐的不在频繁登门，早已有所改善，当然这里面主要是柳氏自己反省改变的功劳。此时的柳氏，每天除了正常处理家务事，其余的时间就拉着吴大姐；琢磨该怎么弄些吴淑娴父女爱吃的点心汤水啥的补身子。
所以早饭桌上；柳氏一听吴淑娴说要去铺子里；立马表示了反对：“七妹你可别任性瞎胡闹；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动起来；立刻就能牵动起全家人的心。天气晴朗时我和你爹还不放心你出门呢；何况这随时都会下雨的季节？我给你说，这事我不同意，你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吴淑娴早预料到了柳氏的反应；她面不改色不急不躁的道：“娘，我整日闷在家里都快闷发霉了，您看我这身体健康的，哪用得着您担那些个无谓的心？再说了，咱们家到码头拢共也没几步路，我身边有相公、天顺和桃叶跟着呢，那就那么容易出问题？”
吴泓是昨晚就被妻子说服了的，他见状也帮腔开玩笑道：“就是就是，有我和天顺、桃叶三人跟着呢，这青天白日又不可能有人持刀打劫啥的，不会出什么事的。”
吴都保长见女儿、女婿这样，分明是早就打好主意的了，他略一沉吟便道：“正好今日也没有下雨，想出去转转就去吧。”
柳氏见所有人都支持了吴淑娴，不由得大急道：“哎呀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啊？就这黑沉沉的天，这会儿是没有下雨，但是保不齐什么时候雨就落下来了。街面上的路可不比咱们家，那街上的石板路一沾了水可不是一般的滑，要是七妹走在那上面有个万一，我看你们拿什么后悔。”
吴淑娴想出门透透气想很久了，她可不想就此被拦下，于是她急急地接过话头道：“娘，您要是单纯的不放心一会下雨路滑，那我只要见下雨，便坐轿子出入总可以了吧。”
吴都保长素来就迁就吴淑娴，他不以为然的对柳氏摆摆手道：“你看看柳家庄那些小媳妇们，那个也没有说怀孕了就不出门的。她们能留在家干家务活还是轻的，有家境很不好的人，怀孕还不是和男人们一样下地干活？咱们家七妹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不过是走两步路去铺子里看看，又不要她干什么。再说还有这么几个人贴身跟着，我看没事的，你且放宽心就是了。”
柳氏见拗不过这三人，只好妥协道：“那七妹你可得早去早回，别让我担太多的心。”
吴淑娴好生怀念上辈子女人们能来去自由的日子，于是一得了松口令，忙不迭的笑着应了柳氏。
许是好些日子没出门了的缘故，吴淑娴一走出吴家的大门，根本不觉得黑云压顶有多麻烦，她只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是舒畅的。就这样几人一路走到码头，吴淑娴脸上的笑意一刻都不曾消失。
进了吴记绸布店，吴淑娴笑盈盈的和祝山、李铁打了招呼，随即进进出出仔细的打量起了铺子里的细微变化。
吴泓见妻子高兴，他自己也觉得心情好，遂跟在妻子身后，一一耐心讲解那些料子是最近上架的，那些料子又是最近一直畅销的。
吴淑娴一面伸出手轻轻抚摸过光滑的布料表面，一面暗暗感叹吴泓的用心之处。吴淑娴也不知怎么的，听着听着，她便不由自主的垂下右手，用自己的小手指勾住了吴泓的左手小手指。
吴泓正说话间，感觉到了自己左手上突然多了一根手指，不免心神一荡。他不加思索的用自己的左手，一下反包住了妻子的右手，顺便又偏过头，看着妻子温柔的一笑。
吴淑娴能感觉到吴泓心里流淌着的暖流，因此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笑笑的对视了片刻，便又手握着手接回刚才的话题讲了起来。
这小夫妻两的柔情蜜意还没有消散，只听的祝山在两人身后道：“姑爷、姑奶奶，小人的媳妇从前日起就说牙疼的厉害，既然您二位今日都在店里，小的想请假带媳妇去看看郎中，不知可不可以？”
吴淑娴夫妇闻言回转身来，吴泓冲祝山埋怨道：“你家人不舒服吗？我们夫妇又不是那苛刻不讲理的人，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吴淑娴扯了扯吴泓的衣袖道：“哎呀祝山，你看姑爷都替你着急了，你赶紧的带媳妇去吧。你身上有没有银钱？要不我让桃叶跟你一起回去，顺便给你支点银子吧？”
祝山既然在商场混饭，察言观色就是必修的功课，所以不用吴淑娴多说，他也能体会到吴泓夫妇两话里的善意，遂笑着谢道：“多谢姑爷和姑奶奶关心了，小的手头还有点散碎银两，看看郎中抓抓药还是够的。”
吴淑娴见祝山这般说，便给吴泓使了个眼让他别再多讲什么，随后她点头道：“我可是听人说过，‘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你媳妇都疼了两三天了，想必她一定难受坏了，祝山你快点带她去看郎中吧。”
祝山答应了一声，出了门便一路小跑着往家赶去。
这边祝山刚刚出了门，那边铺子里进来了一个很爱较劲的老主顾。吴泓一看见他进来，立马就感觉到头疼了起来，恨不得让李铁把祝山给追回来应对完了这人再走。
这人吴淑娴也是认识知道的，想当初铺子里刚开始经营的时候，这里的事无论巨细她都是亲手打理的，所以老客户她都很熟悉。她见这人进门，马上在脸上挂起笑，站在了高高的柜台后面招呼道：“哟，您来了？我怎么瞅着您是越来越精神了，想必是您最近生意很好吧？”
那老客户一见吴淑娴的笑脸就觉得亲切，他冲吴泓简单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也笑着和吴淑娴开玩笑道：“哪的话呀老板娘，我可是有日子没见你了，我看最近铺面上都是你家掌柜的在负责，你是不是在这里赚了钱又去别处筹备新店了呀？”
高高的柜台完全遮住了吴淑娴凸起的腹部，因此她也不解释自己为何那么久没来店里，只轻轻一笑道：“但愿能借您这吉言，不日我家就能开新店。”
吴泓从来没有见过妻子亲自站柜台，他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家的妻子，和这出了名的计较人谈笑风生。他看了又看，心里暗自奇怪，这计较人和自己打交道时从来就不好说话，怎么在妻子这里就不那么难缠了呢？
吴淑娴貌似一直在和人笑着说闲话，其实在闲聊里她不过是随意的插了几句话，便弄清楚了来人的想法。而李铁显然是和吴淑娴配合惯了的，吴淑娴问出了老客户的需求，李铁也就将老客户想要进的货，搬了样料铺摆在了柜台上。
老客户见样料摆了出来，便不再开玩笑了。他一边仔细的看样布的质量，一边开始琢磨砍价的事。只见他眉头开始慢慢皱起来，嘴里叹着气道：“老板娘，现在的生意有些不好做呀。就说现在这些料子，和去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价格却贵了不少，再照这样下去，我都感觉店开不下去了。你看我这小本经营的，要不你让我一点价？”
吴泓最讨厌这人的就是，也不管进货价讲的下来讲不下来，反正他每次来进货都要讲价。他刚想出言挤兑挤兑这人，不想听见吴淑娴温温柔柔的道：“谁说不是呢，您看如今什么都在涨价，米价比去年贵了，棉纱和丝线的价格也比去年贵了，所以我家收来的布料也比以往贵了。您是老客户了，按理说若是我的利润丰厚，让您一点也是该的。
可您别看我这店靠近人来人往的码头，其实我们也不过是做个转手生意，挣一点养家糊口的钱罢了，因此这价格我还真是没法给您让。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人不是都说‘水涨船高’吗？你看我收来的布价格涨了，我出货自然也要涨价，那您往外一点一点的卖，不也可以随行就市的涨起来吗？不管咋说其实您也亏不了啊！”
老客户故作为难的道：“就这布料的价格，卖的价格高了谁来买呀？我做生意也不容易，我要是倒台了老板娘你不是也要少一个下家嘛？所以你就多少行行好，给我让一点价好混混饭吃吧。”
吴淑娴笑容不改的道：“此话差矣。要穿绸布料的人，他可不会为了您一匹绸料涨个两三百大钱就换棉布穿。那些穿棉布的，也不会为了您多要了三五十个大钱就不添新衣。他们该穿啥还是穿啥，这其中的原因么，还不是因为他们家收成里的东西，也都涨价了？而咱们这些加价，也都是他们给闹出来的不是？所以您只管坦坦的放下心就是，您只要是一直在我们家进有质量保证的货，我保证您那铺子里的生意呀，一定红红火火的长盛不衰。”
这老客户面对吴淑娴，从来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他说又说不过吴淑娴，而同类产品还真是如吴淑娴说的，她家的是这一带最好的，所以又不能不在这进货。最后他不但没能将价格砍下来，居然还在吴淑娴的说服下，又多进了二十匹薄绸料子走。
吴泓等李铁送了人和货出门，忙扶了吴淑娴坐下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我怎么每次看见他都拿他没有办法呢？”
店里没别人，吴淑娴风情无比的斜了丈夫一眼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的心定的下来，只管和他笑着打太极就是了。反正他只要走进咱们家，货是多少都会进的，剩下的就是磨嘴皮子呗。你只须记住，谁也不会伸手打笑脸人，何况咱们是坐店的，他是要赶路的，他怎么都磨不过你。”
吴泓想了想道：“那他要是坚持不降价，就不进咱们家的货转去别人家了呢？”
吴淑娴笃定的道：“除非有人和咱们家恶意竞争，否则这码头上的同类布料，没人比我定的价格再公道的了。要真是有那样的，咱们也会有别的辙的。”
吴泓对妻子的话深信不疑，遂不在说话，只是殷勤的给妻子绞了一把热帕子擦了擦手，随后笑笑的递上了点心，言称不能把孩子他娘给饿着。
吴淑娴的点心才吃完，陈斌便带着个小厮走了进来。
陈斌也是有日子没见过吴淑娴了，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随着不见面日子越来越长，他心里对吴淑娴的惦念，也越来越多。故而进门见吴淑娴在座，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就扬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瞬间生动了许多。
吴泓和陈斌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他其实很喜欢一身书生气的陈斌，因此见陈斌主仆进门，忙笑着迎上去道：“我正想着你该过来了呢，不想你就出现了，看来我们颇有点心有灵犀的感觉哦。”
陈斌的目光自吴淑娴的腹部扫过以后，心里便没有刚进门时的欢喜。他见吴泓主动来招呼自己，忙挤出一个笑容敷衍的呵呵笑了两声。
宾主落座一番寒暄后，李铁回来便拿了昨日就对好的账目给陈斌过目。陈斌略微翻看了一下，便对吴淑娴笑道：“就照着这个结算就是了，咱们之间的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吗？”
吴淑娴从陈斌进门就没有多说话，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她总觉得今日陈斌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可这会儿陈斌这样说了，她怎么都得说点什么，遂客气的道：“账目总还是要对清楚的好，都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何况我们只是合作。”
说完这话，吴淑娴不想和陈斌就这个事多讨论，遂让李铁拿了那月白色和浅灰色的布出来：“陈掌柜，你看这两种颜色的布吧，在我们这店里几乎就没法销售，所以我想问一问你，可不可以把这两种颜色的布给改成深色的？”
陈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吴泓，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吴淑娴，翻了一下布料道：“这布是我染的，当初我就劝你家掌柜的别定这种颜色的布，可他不听劝。不过要改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改色比新染色还要费料费工，到时候弄下来这布的成本就是现在的两倍，那你要把这布定什么价往外发？”
吴泓早已老实交代了自己订布的原委，所以根本没注意陈斌在暗自给自己使坏。只不过他和吴淑娴都没想到，改个色成本会增加这么多，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确定改色不是个好主意了。
陈斌见这两人颇有点眉来眼去的意思，心里一阵难受，但是他最终还是处于好心提点道：“改色真的不合适，一来改完色这布的品质就会受损，二来改完色成本肯定会高起来不说，还得费工夫来回倒腾，怎么算都是不划算的。要不这布就别改色了，你们折价卖吧。”
吴淑娴认同的点点头道：“你所言极是，那就折价销售吧。”
稍后三人不咸不淡的又扯了几句，吴淑娴看时辰不早了，便提议让吴泓去酒楼招待陈斌午饭。
陈斌原不想和吴泓去酒楼的，但是他见吴泓随时随地都表现出对吴淑娴的小意温存，他心里很不舒爽，遂痛快的答应了去酒楼吃酒。
一顿酒吃下来，吴泓毫无悬念的被陈斌呛着喝醉了，最后就算是天顺扶着他，他也晕乎乎的根本站不起身。外面恰又落了雨，天顺无奈，只好让店家帮忙叫了顶轿子抬他回家。
陈斌目送着吴泓醉态可掬的离开后，心情并没有好多少，他带着自己的小厮，很有些落寞的直接乘船回了陈庄不提。
而吴泓翌日醒过来之后，头疼欲裂，好半天才想起了头一天发生的事，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警惕。
☆、58第五十八章
对于吴淑娴抛头露面去站柜台做生意；吴泓其实并没有多反对。这主要是源于他自己本身出身寒微，早就见惯了为生存，日日在大街上奔走的女人。但是对于一向来有好感的陈斌，这会儿一仔细回想起来他昨日的种种表现，吴泓便觉得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譬如吴泓觉得陈斌看吴淑娴的眼神；总是很柔和；再譬如陈斌和吴淑娴说话；就是他脸上没有笑意；语气却也很随意亲切。这一切的一切；开始都被吴泓忽略了；而这会儿他正头疼着，反倒让他想了起来。一想起这些吧，吴泓就觉得心里有点堵；他见身边空荡荡的，屋子里也静悄悄的，便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走出了内室。
海棠在外面听见屋里有了动静，便进来道：“姑爷您起来了？”
吴泓一面低头整理着衣服，一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屋子里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海棠一边提起温着的水壶准备伺候吴泓洗漱，一面恭敬的答道：“现在是巳时一刻（9点半）了，姑奶奶带着桃叶已经去铺子里。姑奶奶临走时见您睡的沉，便吩咐说不让吵醒您。”
吴泓听说已经过了巳时，便知自己起晚了，当听到说吴淑娴已经去了铺子里，他一下子着急起来道：“哎呀这人怎么会这么着急就出门了？”说完这话，他三两下就洗漱了出来，急匆匆的让海棠帮忙绾好了书生髻，随后就小跑着往外奔。
海棠和芙蓉园的众仆役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吴泓如赶考一般的跑出了院子，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铺子里面，大清早的还没有客户上门，吴淑娴便和祝山商量，要是后面有进货量大的老主顾上门来，便将那滞销的月白色布料和浅灰色布料按半价促销给他们。
祝山虽然不懂什么是“促销”，但是他也听明白了，这无非就是给老主顾让利的一种做法。以往他在父亲那里，并不曾听说过这种销售方式，遂小心的问了句：“这样子的话，那这两种颜色的布咱们岂不是要亏本销售？”
吴淑娴上辈子可是见多了各种商家的促销，所以她笑笑道：“这两种颜色的布，明显是不受咱们的销售市场欢迎的，现在趁颜色还好亏一点销售出去，总比咱们压在库底等霉烂了好。咱们家店小，周转资金也不多，能快速的收回资金做别的，也未尝不是一种好办法。其实我真有些担心，就是咱们半价出售这布，进货商都不肯进货。”
祝山到底是跟着父辈学了多年生意的人，吴淑娴一点他，他就立刻相通了，于是他干净利落的道：“这您就放心吧，咱们家的布质量好，您要是发话说半价给进货商，他们一准会抢着进的。虽说这两种颜色的布不适合做外裳，但是做中衣和小衣也是很好的选择，何况咱们家要价这么低，我只怕到时候大家听说了消息布料会供不应求呢。”
吴淑娴听了这话心放宽了不少，她果断的道：“所以你到时候一定要把握好，只说这是对大客户的一种销售奖励，但是这种布料是有限量供应的，不是那种能随时进货的布料。”
祝山一面答应了吴淑娴，一面在心里开始盘算，这事要怎么具体操作才好。
小李铁一面和桃叶拿着鸡毛掸子掸着灰，一面支着个耳朵，认认真真的将吴淑娴和祝山的话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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