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最后的枪炮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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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骑士维西！神使……卡尔丽娜！

竟然真的是他们！

罗伊咽了咽口水，简直想大喊一声‘阿利斯特陛下！’

“冷静一点！雷哲。”他用他最快的速度冲到雷哲身边，他发誓，当年在奔向他心爱的姑娘时，他的速度都没有这么快过！

“这姑娘……不，这位尊敬的女士叫卡尔丽娜……”罗伊试图让这两个‘山人’明白自己的顾虑；暗搓搓地抢人家营地是一回事，人家正主找上门又是另一回事，如果说找上门来的是玛尔城的主教、或是别的什么骑士长之类的，估计罗伊大人连正眼都不带看一下的，可找上门来的是人家的代表性人物……

可是艾莉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她高贵冷艳地回了一句：“那又怎么样？我还叫希尔瓦娜斯呢。”

“我叫凯恩·血蹄。”雷哲颇认真地跟了一句。

罗伊简直要为他们的大胆叹服，尽管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可他还是立刻为自己当初被无礼地绑架感到释怀了——在人家枪炮师眼里，连圣光教会最宝贝的光明神使都这待遇，他一个小小的魔法师还想要搞什么特殊？

“杀了她，我们会有大麻烦！”他只好在雷哲耳边低声说着。

“你这样让我很难做，魔法师先生，”雷哲唇角的笑弧始终没有变，“她袭击了我的女朋友，就这样放过她，晚上我会上不了床。”

看着雷哲越逼越近的匕首，罗伊知道：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卡尔丽娜，但绝不是因为他表面上所说的轻浮理由。

只有艾莉明白，雷哲是想要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魔法师身上有灵魂印记，神使身上说不定有更高端的东西，”她压低了声音，改用母语跟雷哲交谈，“精灵族也不可能看着人类的神使死在这里，我们刚刚来到这里，也许友善一点比较好。”

“人类的神使，实力也不怎么样。”雷哲的拇指摩挲着刀面，似乎在考虑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被他困住的卡尔丽娜忽然猛地一甩下巴，迷人的红唇飞快地念出了古怪的咒语！随着咒语的结束，空中凝聚起金色的光芒，这些金光迅速地朝雷哲的手扑了下来！

灼热！

就连旁边的艾莉，都感觉到了空气中燃烧起来的温度！雷哲皱紧眉头，灼伤令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卡尔丽娜趁机想要逃离，可惜她的动作慢了一步——

“砰！”

雷哲身边的艾莉更快地把她扑倒在地上，紧紧按住，然后下一刻，圣骑士的守护之剑悬在了她的头上，而圣骑士的脑门旁边是一支黑黝黝的枪管。

一切几乎都发生在这短短的几秒时间里，快得让人来不及思考！

“想要尝尝战斗民族的厉害吗？”

当雷哲正缓缓地扣下扳机时——

“入侵者！放下武器，离开这里！”

有人大叫了起来，不，准确地说，是精灵，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他们有男有女，看上去很敏捷，穿着全套的皮甲防具，人手一副长弓，背着箭袋，除了那比地精还要长的耳朵之外，他们几乎和人类没有什么差别——对了，他们看上去普遍很英俊漂亮。

“为什么把人类带到这里，罗伊！”带头的弓箭精灵男显然跟魔法师先生是老朋友，他的视线扫过维西和卡尔丽娜，然后皱起了鼻子，露出了非常厌恶的表情，“我讨厌人类的气味！他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因为他的视线扫到了雷哲和艾莉的身上，然后他的身边有人惊呼了一声，就像是见到了灭绝多年的魔兽一样惊讶——

“他们……他们看上去很不一样！”其中一位女弓箭手说着，看向雷哲和艾莉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她走上前，手里的短剑指向圣骑士，用最严厉的语气呼喝着这位‘吟游诗人也要传唱’的英雄，“让开！人类！带着你的同伴离开这里！”

很明显，女弓箭手知道，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为了表示自己对精灵族的友善，艾莉松开了卡尔丽娜，而直到维西挪开自己的长剑，雷哲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收起了手枪。

“我很抱歉，尊敬的精灵女士，森林的守护者们，”当卡尔丽娜带着不甘心的表情回到他的身后，维西这才把他的绅士风度拿出来用，他带着真诚的歉意说，“我们一路追缉亵渎者抵达这里，事先并不知道这儿是各位的巡逻范围。”

“也许将会发生一些粗暴的事，”维西竖起了骑士长剑，长剑因他的怒火而闪烁起耀眼的金光，他那如同刀锋一样锐利的目光刺向雷哲，“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带着这两个同样打扰你们的圣光亵渎者。”

已经不需要审判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在他维西——一个沐浴着女神荣光的圣骑士面前羞辱光明神使，那已经是足以判死刑的举动！

艾莉将火箭筒甩到了肩上，黑漆漆的炮筒对准维西，就像她此时盯着他的冰冷眼神；只要这个染着非主流红发的圣骑士敢上前一步，火箭筒立刻就能在他胸前开一个大洞。

雷哲的拇指摩挲着改良手枪，表情不变，然而，气氛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自从上次一场大战过后，精灵族退回精灵之乡，已经有将近七百年了。在这七百年里，精灵们安分地呆在自己的领地里繁衍生息，从来不参与任何争斗——至少在艾泽大陆这片土地上，他们同时也拒绝任何外族人进入自己的家乡。

今天，他们会为了两个异族人而驱逐圣光教会的神使吗？

☆、第41章　你很英俊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而僵持时；有人打破了这个僵局。

“我讨厌人类的味道！”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狄洛，把他们赶出精灵之乡！”

沉默而无言地，一个银色长发的精灵侍卫走出精灵之乡的防护罩；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像是未完成主人任务就不会改变轨迹的傀儡；在他身后慢悠悠走着的，是一个刚到他肩膀的精灵女孩。

精灵女孩看上去娇小而纤细；她有着漂亮的绿色长发，像是充满生机的柔软蔓藤；在这蔓藤覆盖不到的下方；一双美丽的翠绿色大眼睛闪着动人的光芒；如同世界上最璀璨的绿宝石。

“日安；公主殿下。”巡逻的弓箭手们纷纷弯下了腰，献上了自己的尊敬。

“一整天的巡逻已经令你们很疲惫了吧？”精灵公主——尤妮雅笑眯眯地歪了歪头，“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处理这件事。”

听到精灵公主的决定，一些巡逻的卫兵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他们其中有人看向了艾莉和雷哲。

“可是，公主殿下，这两位异族人……”

命令受到质疑，尤妮雅漂亮的脸立刻板了起来：“我说过我会处理！”

看起来，美丽的公主脾气不太好。

精灵巡逻队只好先离开了。

“曾经在历史上也有过相同的事情，知道吗圣骑士？”尤妮雅背着手，毫无顾忌地走到维西的身边，轻松得像是在逛自己家的后花园。

维西握紧长剑的手垂了下来，却没有放松：“尊敬的公主殿下，您指的是什么历史呢？”他的手甲轻轻摩挲着长剑上精美的花纹，眼睫毛低垂下来的样子看起来很谦逊。

“七百年前，我的母亲——米莎女王，还是刚刚成年的精灵姑娘，”尤妮雅走到维西的身侧，斜着仰起头看他，那种讥讽的眼神令卡尔丽娜感到非常刺眼，“那个与我们共同生存在丛林的种族——我们一般管他们叫土著，当然在你们的历史里，他们的学名叫‘古国遗民’。”

“他们也是像今天这样被逼到这儿，带着他们最有价值的秘密；在精灵族的救援到来之前，你们的领袖付出惨重的代价歼灭了他们——就在这儿，你脚下站着的土地，那时我的母亲就站在我父亲的身边，看着你们贪婪的眼神和充满正义的表情。”

“今天，我母亲曾经经历的历史就在我的面前重演，而今天你们带不走这两个人，我这么说你感觉怎样？”

话说完的时候，绿发的精灵公主已经站在了狄洛的身边；精灵侍卫像是一棵沉默的大树，他似乎没有在听他们的对话，可手中却握紧了利刃，只要尤妮雅的命令一下，他就会即刻完成任务。

“精灵公主殿下，您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有历史学家吗？”维西并不为她的话动容，他淡淡地回应着精灵公主的指责，“历史家的职责是要确切、真实、不感情用事，无论利诱威胁，无论憎恨爱好地把曾经发生过的事记录或者还原。我们有最严谨的历史学家，因为我们需要区分真实和虚假，甚至是……谎言。”

“真正信奉光明的信徒，绝不会为掠夺任何秘密而战，我维西·罗格也绝不会让女神为我感到羞愧，”维西的语气和态度始终没有变化，他将长剑收起来，目光从那两个异族的身上扫过，他看上去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你们必将会付出代价，对于你们烧毁女神旗帜的狂妄行为。”

闹了半天，艾莉算是弄明白了：敢情这个光明女神的脑残粉忍着吃喝忍着行军、在丛林里找了他们那么久，就是为了雷哲烧了他女神的旗帜。

作为一名军人，艾莉当然知道这是多么大的羞辱，但她并不感到后悔——和她撞脑电波的雷哲也不。

“是吗？可你们已经付出了代价，”雷哲仍然笑眯眯的，说狠话不落人后，“为了你们那神一样的猪队友的贪婪行为。而今后你们还将会继续付出代价——为你第二个猪队友今天袭击了我们的举动。”

维西并没有花时间在打嘴仗上，跟在卡尔丽娜身后离开了；可他们都知道，这远远没有结束，他们的离开仅仅是因为这儿是精灵的领地。

“欢迎你们，朋友。”尤妮雅对艾莉和雷哲露出了友善而可爱的微笑，紧接着她将视线放在了罗伊的身上，“亲爱的罗伊，我曾经以为，你会成为像阿利斯特陛下那样伟大的魔法师才会回到我们身边，为此我哭了整整一夜，知道吗？”

提到年轻时的糗事，罗伊的脸简直要像锅炉里的碳一样燃烧起来。

“够了尤妮雅！你想让我立刻转身离开吗？”他嚷嚷了起来，两人的关系似乎不错。

尤妮雅并不在意他的不满，她歪过头再一次看向雷哲，脸上充满了感兴趣的表情：“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当然，”雷哲唇角的微笑不变，他微微低头，将几乎遮住他半张脸的防风镜拆了下来，“拒绝美丽的公主，那不是太无礼了吗？”

当他的脸暴露在阳光和空气中时，现场的气氛莫名其妙地静默了好一会。

艾莉一直知道雷哲长得不错，嗯……应该说，很不错；他的睫毛很长，带笑的眼睛很深邃，总像是会说话，脸嫩，虽然五官俊秀得像是少女，但军人的英气让他并不显得娘；曾经在他担任女子特战队员教官的时候，就发生过有姑娘在他面前掩嘴奔走的情况。

就算是交往之后，这家伙的烂桃花也从来没有断过，基本上他就是笑笑地听着，然后笑着拒绝。像是那种迷恋的表情，她就算没见过十次，也见过八/九次了。

可她没想到，她会在一个非人类的脸上也看到她所熟悉的表情，不是说种族不同审美观差异也很大么？

尤妮雅看着雷哲安静了好一会，然后她轻轻眨了眨眼，露出一个非常开心的可爱笑容：“你看上去真不错，古国遗民的男人都像你这样英俊吗？”

雷哲耸耸肩，回答着：“谢谢你的赞美，可惜我大概是艾泽大陆最后一个古国男人，无法为你找到可以对比的同类。”

“我很抱歉。”尤妮雅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精灵族和古国遗民曾经共同生存在中立森林里，关系向来友好，希望你在精灵之乡住得愉快。”

说完，尤妮雅就转头跟罗伊交代了几句，然后走回了防护罩里，狄洛依然紧紧跟随在她的身后。

绿发的精灵公主离开后，罗伊带着艾莉和雷哲也跟着进入了防护罩。

这个保护着精灵一族的防护罩，是一个半圆的、会发光的罩子，它的身上规律地跳动着一条又一条魔法符文，远远看过去很是绚丽，它并没有实体，摸起来像是手穿透水面的感觉，很温柔。

“这是精灵主神——阿利斯特陛下留给我们的伟大遗产。”罗伊露出了非常自豪的表情，一边带着他们往前走，一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精灵主神的生平事迹。

但此时的艾莉几乎要听不到他说的话了，穿过防护罩，呈现在她眼前的一切将她狠狠地震撼住了。

这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天地，一棵几乎要插进云雾中的古老大树伫立在那儿，它生长在精灵之乡的最中心，腰围比人类的宫殿还要宽阔，因为年月太长，它的枝枝干干长成了一棵又一棵的大树、小树。

地上铺满了鲜花和绿草，道路护栏的存在是为了保护这些美丽的小生命，千百条交错弯曲的道路就像溪流，最终流向最中央的一条主干道，而这条主干道通往的地方是颗参天巨树，那是——

“精灵王殿。那是米莎女王居住的地方。”罗伊遥望着精灵之乡最中心的古树，以最崇敬的目光，“在古树宫殿分流出来的大树小树里，居住着她的臣民，代表着我们是自然的崇拜者，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我们始终团结在一起。”

艾莉惊叹着造物主的神奇——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造物主。她和雷哲在一起那几年，也曾经去过某些景区观光，景区里历史有上千年的老树，有些枝干也像这样，从天空垂落下来，最后归根于大地，景区保护人员将它围起来，而游人们都抱着一种‘摸一下蹭点福气’的心态。

如果说那些千年老树是岁月的恩宠，那么眼前这棵参天巨树简直是大自然的奇迹！鬼斧神工！如果树也能成精，那么眼前这棵树绝对是树精里的万年老妖！

看到艾莉震惊的模样，罗伊简直忍不住要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好了，两位尊贵的客人，以后会有机会慢慢参观的，现在请先跟我来。”他为他们加持了加速魔法——这时候的魔法师倒是不心疼魔法源了。

☆、第42章　致命伤口

……

罗伊带着他们；朝树下走了过去。总的来说；精灵之乡的地形趋向于盆地，盆地里就只种了一棵树，基本上就解决了这个种族的住房问题——连精灵女王都住这棵树里；别的平民能和女王平起平坐；还想要怎么地？

和普通的人类不同；精灵族的价值取向更趋向于荣耀、真实、美丽，而并非财富的累积。

艾莉跟随罗伊回到他的住处——是的，住处。虽然在罗伊的介绍中；他是精灵族几个守护家族里的后代，但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他早就独自搬来居住。

罗伊的住房位于相对偏远的地带，下了盆地后，他们在一条安静的小路又走了很久，路上遇到的精灵平民纷纷用好奇的眼神盯着他们两个瞧，不少热情的精灵还纷纷向他们友善地打招呼。

“嗨，你们看上去真特别！”

“嘿，你们好！希望你们在精灵之乡玩得愉快。”

……

像这样对陌生人热情的招呼方式，在人类社会里基本是见不到的。

“我身上有壁垒家族的徽记，壁垒家族是精灵一族的防卫力量，同胞们对我们非常信赖。”罗伊对路过的同胞们回以友善的微笑，“对于我们精灵来说，同胞带回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所以精灵们就算是离开了精灵之乡，到艾泽大陆历练，平常的时候也显得非常的孤高——他们不会轻易交朋友，但如果交了朋友，就一定是足以信赖的伙伴。

在了解了精灵族的特性之后，艾莉还是蛮感动的——对于罗伊的友谊，当然还有一些感慨：一堆魔法源把他收买了，这家伙这么单纯，难怪在外面混得这么惨。

正当艾莉暗暗决定，以后要满足罗伊小小的虚荣、再也不叫他发电工时，他们抵达了目的地——罗伊的单身公寓。

这是一座类似于精灵树屋的建筑物，但相对来说规模较小。

进了门之后，艾莉发现，这里无论是原始自然程度，还是舒适便捷的程度，都远比精灵树屋还要高。

“奇奇，我带了客人回来，我猜你应该休息够了，先为我们准备晚饭吧！”随着罗伊说话的声音，角落里躺着的一个稻草娃娃像是被施放了生命魔法，忽然跳起来冲进了厨房。

就站在旁边的艾莉吓了一跳，罗伊似乎早就习惯了，带着他们走上了旋转的木楼梯。

“碧丝，我们需要一间干净的房间……嗯，顺便在我的实验室铺上干净的毯子好吗？”

这次艾莉有了防备，她清楚地看到：楼梯转角躺着的布娃娃跳了起来，它的身上环绕着绿色的光芒，两只小布爪子抓着大大的扫把，就这样冲进了二楼的房间里，敞开门的房间顿时灰尘四散起来。

“当别的国家或者别的种族得到魔法源的时候，他们往往将它们用于下一次收益更大的掠夺，或者新的战争，”罗伊转过身，对惊讶的艾莉说，“而我们精灵更倾向用于生活便捷和享受；在人类的世界里，像这样的魔法家居佣人往往可以卖到很高价，几乎只有大贵族家才用得起，可在精灵之乡，这样的魔法佣人，每家每户都有几只。”

这简直就是懒人的福音啊！

艾莉感慨着，要是她还能穿回去，那她一定要在回去之前多带两只，到时候她的个人宿舍一定周周都拿清洁小红花。

“清洁结束！”罗伊看着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房间，魔法娃娃正拎着一个大扫把从里面走出来，在他面前拼命跳着求夸奖。

“这是你们的房间，你们……咳咳，先好好聊聊，休息一晚……嗯，不休息也行，女王陛下近期也许还无法接见你们。”罗伊说完，蹲□体温柔地抚摸着魔法娃娃的头发，“好了碧丝，跟我上楼去吧。”

罗伊离开了。

艾莉看了看雷哲，雷哲哼了一声，挎着背包走进去了。

很明显，罗伊大人是传说中的单身*丝男，整座房子就只有一间房间，和一间实验室，现在人家都已经把房间让出来去睡实验室了，她还能怎么滴？

艾莉摸了摸鼻子，也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她才发现，家居小精灵非常贴心地准备了便于战斗的便装，连洗澡水都放好了。

……她敢说，精灵族一定没有家庭主妇这个职业。

在森林里当了那么久的亡命之徒，艾莉早就受够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她脱掉那穿了一个多月的迷彩服，换上了精灵特色浓重的打猎装束，就像一个即将骑上麋鹿到森林里打猎的女性精灵——只除了她没有长耳朵。

当她披着半湿的短发走出浴室时，跑上楼和罗伊抢浴室的雷哲也回来了。

他穿着和她同样的装束，看起来却斯文多了。

“喂，变态，咱们聊聊呗。”

“除了你想要给我养育后代，否则我不想听你说任何其他的话。”他冷冷地拒绝了她，直接躺床上去了。

艾莉爬到他旁边，盯着他闭目养神的侧脸好一会，然后说：“其实你不觉得养一个混血的精灵宝宝更好吗？我看精灵公主对你挺有那个意思的。”

沉默……还是沉默……

“喂，你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啊！大家好歹也好过一段，好聚好散，你干的那些对不起我的事儿我都没跟你算了……”艾莉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我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雷哲忽然睁开了双眼，锐利的目光看向艾莉，“你说出来，让我死个明白。”

气氛变得认真了起来，艾莉却忽然不说话了，她盯着雷哲看了好一会，然后转身下床：“你不想谈就算了。”

她还没站起来，手腕就被雷哲抓住了，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拉着往后一倒——

天旋地转后，雷哲压在了她身上，夕阳昏暗的橙色光从他的身后照耀到她的脸上，那一刻，艾莉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狼盯着。

“为什么不谈？”雷哲缓缓地靠近她的脸，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脸上蔓延。

“今天我们就谈清楚，除了雷秀这件事你还在恨我什么？说清楚，艾莉，”雷哲阴沉的脸色像是酝酿着雷雨的乌云，“谁对你说了什么？”

艾莉的心忽然一跳；他总是能轻易看穿她，就连一句说漏嘴的话都不放过。

在最初被看透的心惊后，艾莉面对着雷哲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到很疲惫。

“不想说吗？你觉得你忍着憋屈会有人觉得你伟大？”雷哲按着她肩膀的力道越发地大了起来，目光也越来越紧迫盯人。

艾莉简直要窒息了；那些曾经被埋藏在心底，让她为之悲痛欲绝的怀疑和证实，似乎已经渐渐隐藏不住了。

曾经，雷哲以为她是因为雷秀的事感到心灰意冷——是的，她曾经有过，可却也不至于这样挣扎，她的痛苦，是自从孤狼对她说了那些话之后……

孤狼是哥哥有着过命交情的搭档，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哥哥的人，而那一次特级任务，雷哲也参加了。

‘……你哥哥总是说，那小子看他的眼神不对，我还跟他开过玩笑，说你们兄妹长得像，人家哪是在看你……’

‘……任务要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遭遇了敌人的反扑，致命的毒雾在战地里弥漫……’

‘……我们每个人都分了防毒药剂，安全地成功撤离，只除了……艾林，你哥哥他被找到的时候，手里握着空的药剂管……’

‘……莉莉，药剂一直是雷哲保管的。’

……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艾莉撇过脸，不看他的眼睛。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房间里的空气好像无故下降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