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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的罪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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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那是你初步的结论,但确实是你当时的观点,对不对?”
  “是吧。”
  “那么,你还记得你是找到了哪些证据,才让你得出那个观点的吗?”
  “我不记得了,先生。”
  “实际上,医生,我也明白,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在完成尸检后的几天,你可能对任何一份报告都不会记得那么清楚,是不是?”
  “有时候是吧。”
  “你一周要完成几个尸检,熊谷医生?”
  “一两个,有时候是十个,要看情况。”
  “你还记得在卡洛琳·波尔希莫斯女士被杀前后的那一个月里,你完成了多少个尸检吗?”
  “不记得了,先生。”
  “如果我说十八个,你会不会觉得惊讶?”
  “不会惊讶,应该差不多。”
  “有这么多尸检,某一次检查过程中的细节你不记得了,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确实。”
  “但在你和利普兰泽警官讨论的时候,对细节应该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是不是?”
  “可能吧。”
  “你当时告诉他,你认为凶手应该没有生育能力?”
  “我说过了,我不记得了。”
  “那好,那让我们回顾一下当时让你得出这个初步结论的基础是什么吧。”
  斯特恩把尸体的初检报告迅速念了一遍。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尸斑、血液的凝固程度和消化酶的状况,确定了死亡的时间。在阴道后侧发现的精液说明卡洛琳在发生性关系后没有多久,就受到了攻击。而在她的输卵管中没有找到任何活性的精子,正常情况下,在发生性关系后十到十二个小时内应该是可以找到的。
  “那么,为了解释这些现象,尤其是那些没有活性的精子,你推测,凶手应该是没有生育能力。医生,你难道一开始没有想到过,死者可能是用了含杀精成分的润滑剂吗?”
  “显然,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现在你回想起来,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傻,居然忘了考虑杀精剂这么明显的一个可能?”
  “我也会犯错误的。”“不痛”挥了挥手说。
  “是吗?”斯特恩说。他看着这位检方的专家证人,“多久犯一次?”
  熊谷没有回答,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斯特恩先生,我没有找到任何避孕的工具,没有找到子宫帽,所以,我才认为死者并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
  “但熊谷医生,你作为这样一位专家,不可能这么容易受到误导吧?”
  熊谷笑了,他知道斯特恩这是在奚落他。
  “每一个事实都非常重要。”他说,“但有些事只有凶手才最清楚。”
  “当你把你的初步结论告诉利普兰泽警官时,你不是故意要误导他吧?”
  “当然不是。”“不痛”拼命摇着头,他已经预料到斯特恩会这么问了。
  “医生,你在当时一定是真的相信死者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的吧?正是因为坚信这一点,所以才没有考虑到杀精剂,是吗?”
  “斯特恩先生,我当时也仅是推测。后来,化学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我的观点也就改变了。利普兰泽知道,当时只是我初步的推测。”
  “让我们再考虑一下其他的可能性吧。比如说,熊谷医生,如果一个女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怀孕,那么她应该也就不会采取任何避孕措施了吧?”
  “当然了。”他说,“但波尔希莫斯女士是能怀孕的,她生过一个孩子。”
  “确实如此。”斯特恩回答,“我们不用去想波尔希莫斯女士的这个特例。你只需要记住我的假设。如果一个女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怀孕,那她就没有道理在发生性关系时使用杀精剂了,对不对?”
  “当然。”“不痛”同意斯特恩的观点,但他回答问题的语速却越来越慢。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犹豫,他不知道斯特恩接下来想说什么。
  “那就很荒谬了吧?”
  “是的。”
  “那么你,作为一位鉴定专家,如果这样一个女人在发生关系时却使用了子宫帽或杀精剂,你能想到是什么原因吗?”
  “这个女人不是在更年期吧?”
  “不是,就是一个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怀孕的女人。”
  “那没有道理。从医学上来说,没有道理,我想不到是什么原因。”
  斯特恩抬头看着拉伦法官,“法官大人,能不能请法庭记录员把刚才那五个问题以及熊谷医生的回答都做一下记号,这样,等一会儿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重新再把它们念给熊谷医生听?”
  熊谷慢慢地扫视了法庭一眼。他看了看法官,又看了看记录员,最后,看着检方的律师席。他皱着眉头。不管斯特恩设置的是什么陷阱。法庭记录员在记录本的旁边夹上了一个小夹子。
  “熊谷医生,根据你专家的观点。”斯特恩问,“卡洛琳·波尔希莫斯女士应该不会认为自己是不能怀孕的吧?”
  熊谷看着斯特恩,他弯下腰,对着证人席上的话筒说。
  “不会。”“不痛”说。
  “别着急回答,医生。你那几周做了十八个尸检,你要不要看看你当时的记录呢?”
  “我知道被害人使用过避孕措施,这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那份化验报告你也念过。”他又说。
  “那么我要再说一遍,在你送到化验室的那份样本中,确实找到了杀精剂的成分。”
  斯特恩回到我们桌子旁。肯普已经拿着斯特恩要的文件了。斯特恩把一份复印件拿给检方律师,把原件递给了熊谷。
  “熊谷医生,你还认得吗?这是你对波尔希莫斯女士进行尸检的报告。”
  “不痛”翻了几页。
  “这是我的签名。”他说。
  “能不能请你把做了标记的那一小段话念一遍?”斯特恩转过身看着尼可说,“第二页。”
  熊谷换了副眼镜。
  “‘死者的输卵管已经进行了结扎和分离,末端正常。’”熊谷看着自己正在念的这份报告,他又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页。现在,他已经眉头紧锁,最后,他终于摇了摇头。
  “这不对。”他说。
  “你说自己的验尸报告不对?这是你当时一边解剖,一边口述的,是不是?医生,你不是要说你解剖的时候弄错了吧?”
  “这不对。”熊谷又说了一遍。
  斯特恩回到我们的桌子旁,又拿了一张纸。我明白了,我抬头看着他从肯普手里又接过一份文件。
  我悄悄说:“你这是在告诉我,卡洛琳已经做过输卵管结扎吗?”
  点头的是肯普。
  接下来的几秒钟,我脑子一片空白。很奇怪,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我好像是被锁在了摇摆不定的情绪中,某种很重要的联系被切断了。在法庭上发生的一切好像变得很遥远,但在这种混乱中,我还是意识到,熊谷要完蛋了。斯特恩又问了他两三次,波尔希莫斯女士有没有可能做过输卵管结扎手术,他都否认了。斯特恩一再问,如果有其他的事实依据,他会不会改变观点,然后,把一份西区妇科医院的报告塞进了熊谷手里,报告上清楚地写明,卡洛琳在六年半前的一次流产后,确实做了输卵管结扎。显然,肯普昨天下午去见的就是给她做手术的医生。
  “我再问你一遍,先生,你看了这份报告之后,是否要改变你专家的观点?”
  熊谷没有回答。
  “先生,根据你专家的观点,卡洛琳·波尔希莫斯女士应该知道自己不会再怀孕了吧?”
  “显然。”熊谷抬起头说。在我一片混乱的思绪中,我居然也会为他感到可怜。他现在说话很慢,表情迷离。他不是对着斯特恩和法官,而是对着莫尔托和尼可说,“我忘了。”
  “先生,在四月一号的那天晚上,卡洛琳·波尔希莫斯会用杀精剂,是不是一件很荒谬的事?”
  熊谷又没有回答。
  “现在这样的观点是合理的吧?”
  熊谷依旧没有回答。
  “你认为她没有理由会在已经结扎的情况下还用杀精剂吧?”
  熊谷抬起头。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在思考,还是感到羞愧。他抓住证人席旁边的扶手,仍然没有作出回答。
  “我们是不是需要法庭记录员复述一下我开始问的问题以及你的回答?”
  熊谷摇摇头。
  “熊谷医生,现在难道还不明显吗?卡洛琳·波尔希莫斯在四月一号根本就没有用过杀精剂,你作为专家难道还得不出这样的结论吗?你作为一位专家、一位科学家,在她的公寓里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杀精剂,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
  熊谷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先生。”他努力保持着几分尊严说。
  “那么,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熊谷医生,基于这些事实,你送去化验室的样本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从卡洛琳·波尔希莫斯女士体内采集到的?”
  熊谷靠在椅子上。他用手推着鼻梁上的眼镜。
  “我是按照规定程序来的。”
  “那么,先生,你是不是在告诉陪审团,你完全清楚地记得是你亲自把杀精剂的样本从死者身上取出来,作了记录,并亲自送到实验室的?”
  “也不是记得那么清楚。”
  “我再重复一遍,那份含有杀精剂的样本,那份和萨比奇先生血型一样的精液样本,是不是有可能不是从卡洛琳·波尔希莫斯体内提取出来的?”
  “不痛”又摇了摇头,但这次,他并不是在否认,他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生,是不是有这种可能?”
  “是有这种可能。”最后,他终于说。
  偌大的法庭里,我清清楚楚地听到对面一位陪审员惊呼了一声:“天哪!”
  “熊谷医生,在你把这份样本送到化验室的时候,是不是正是你和莫尔托先生保持密切联系的时候?”
  听到这里,熊谷终于爆发了,他蹭一下站了起来。
  “你这是在指控我什么吗,斯特恩先生?”
  斯特恩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在这个案子里,我们已经遭遇太多无端的指控了。”他说。然后,斯特恩朝熊谷点点头,补充了一句“熊谷医生”便坐下了。
  休庭以后,肯普和我坐在斯特恩的会议室里,对一小群听众描述起了斯特恩对熊谷的询问过程,这些听众包括斯特恩的秘书、私家侦探波曼,还有两个在斯特恩公司担任文员的法学院实习生。肯普拿出了一瓶香槟酒,一个实习生还把收音机里的音乐打开了。肯普真是个好演员,他又是扮斯特恩,又是扮熊谷,把整场询问活灵活现地演了出来。他先是用严肃的口吻复述了斯特恩咄咄逼人的问题,然后又学熊谷,跌坐在椅子上,跺着脚,大口喘着粗气。我们正笑得前俯后仰的时候,斯特恩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晚礼服,更准确地说,是晚礼服的一部分。只有烫得笔挺的裤子和衬衫,一条红色的领结还没有系好,只是套在领子上。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脸色铁青、怒气冲天。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忍着没有爆发。
  “这太不合时宜了。”他是在对肯普说,“太不合时宜了,我们还没有结案,还不是庆祝的时候。我们如果把这种自大的情绪带到法庭上,陪审员是能感觉到的,他们会讨厌的。你们现在赶紧收拾一下,我要和客户谈一谈。拉斯迪。”他说,“你有空来一下。”
  他转身走了,我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办公室装饰的格调很温情,甚至有点女性化,我猜他的妻子应该参与了装修。办公室里的每样东西都是乳白色的色调,窗户上挂着落地的窗帘,沙发上堆着纯棉的靠枕,坐上去软绵绵的。斯特恩在他办公桌的四个角上都放了一个沉重的水晶烟灰缸。
  “这都是我的错,别怪肯普了。”我一走进办公室就开口说。
  “谢谢你,不过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作决定的人,他才是!这样的行为太不恰当了。”
  “今天我们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我们就是开心一下。他工作那么努力,他只是想让我放松放松。”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说肯普的好话。他是个很优秀的律师,我认为他工作很出色。也许该责怪的人是我,案子越是要结束的时候,我就越紧张。”
  “斯特恩,你今天应该放松一下。几乎没有哪个律师能够完成这样厉害的询问,尤其是对检方的专家证人。”
  “那倒是。”斯特恩一边说,一边露出一个怪怪的微笑,“熊谷真是犯了个弥天大错啊!”他哼了一声,摇摇头,“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你一直都坚持得很好,所以,我想和你讨论一下如何进行抗辩。我很希望多点时间,但几个月之前,我就已经答应了要出席马格纽森法官的退休晚宴。尼可也会去,这回我们可算是势均力敌了。”他为自己这小小的幽默又露出了一个微笑,“无论如何,这是你的辩词,最终要由你自己决定。如果你想听,我会给你我的意见。如果你不想听,你只管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听你的。”和我一直以来预料的一样,斯特恩等到我们已经明显取得了优势之后,才让我自己作决定,我知道他的意见是什么。
  “你觉得我们还需要提出抗辩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认为拉伦法官明天就会对我们作出直接裁定吗?”
  “你觉得有可能吗?”
  “如果是真的,我倒是惊讶了。”他把雪茄烟从烟灰缸沿拿起来,“说真的,我认为不可能。”
  “还有什么可能让我定罪的证据吗?”
  “拉斯迪,这就不用我来告诉你了吧。在这个阶段,各种推论都应该是在有利于检方的前提下进行。即便是熊谷看起来荒谬的证词,也必须得到采信。至于你问的那个问题,我的答案是,所有的证据都能够定你的罪,证明你在犯罪现场出现过。你的指纹在那儿,和你家地毯一样的地毯纤维也在那儿,你家的电话记录表明你和卡洛琳有联系,所有这些都铁证如山。”
  “从更实际的角度来说,没有哪个法官会在这样一个大案子中抢夺陪审团最终作决定的权利。这会招来批评,更重要的是,会给外界留下案子没有得到公正解决的印象。检方的有些证据确实站不住脚,法官大概也这样认为。但毫无疑问,他会更愿意让陪审团最终决定你无罪释放。就算陪审团无法作出决定,他也可以在庭审完以后,批准我们无罪释放的申请,而不是直接裁定。我认为在这个案子中,这种情况才更有可能。”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多么希望他说的是另一种情况。
  “所以,我们就要面对抗辩的问题了。”斯特恩说,“如果我们要继续下去,当然就要提供一些证据。我们希望能够证明巴巴拉在案发当时确实如你所说,是在学校。所以,我们需要拿到她上班时使用电脑的记录单,证明她是在八点刚过就到了那里。我们还想找租车公司和出租车公司出具证明,证明四月一号晚上没有送过你从尼尔林到市区。我们今天说到的那个妇科医生的报告当然也要拿到,还有其他一些吧。我这会儿就不多说了,还要不要找证人出庭作证也是个问题。”
  “你打算叫谁呢?”
  “能证明你人品的人,当然是巴巴拉最好。”
  “我不想让她出庭。”我立刻回答。
  “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拉斯迪,陪审团里有五个男人。她能有力地支持你的不在场证据,而且她也一定会愿意出庭来作证的。”
  “如果我上庭作证,只要她坐在第一排微笑地看着我,陪审团就会知道她支持我的不在场证据了,没有必要让她来接受审讯。”
  斯特恩清了一下嗓子,我显然打乱了他的计划。
  “你不想让我上庭作证,是吗,斯特恩?”
  一开始,他并没有回答,而是从衬衫上掸去了一点儿掉落的雪茄烟灰。
  “你不愿意让我出庭是因为我和卡洛琳之间的关系吗?”我说,“我不会在庭上撒谎否认的,你知道。”
  “我知道,拉斯迪。我觉得这不太好,我觉得这会给检方一个反攻的机会,而他们现在正需要这样的机会。老实说,如果巴巴拉上庭作证,检方对她进行交叉询问时,我们也可能面临这个风险。虽然按照法律中有关配偶之间的保密规定,他们应该不能问你妻子你有没有对她坦白过婚外情,但毕竟还不能确保。总而言之,不值得冒这个险。”斯特恩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番话,他也承认我是对的,确实没有必要让巴巴拉上庭作证。“但这些事情并不是我最担心的。”斯特恩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他假装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他很想坐在沙发上,坐在我旁边,他每次要跟我说什么坏消息的时候,都会这样。他把他桌子后面白色书架上的一张家庭照片整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坐到了我身边。
  “拉斯迪,我一般都很愿意让被告上庭作证。虽然法官会一再告诉陪审员,如果被告保持沉默,也绝对不能对其产生偏见,但这样的告诫陪审团往往不可能真的听进去。陪审团想要听到被告自己的辩解,尤其是这个被告还是一个经常在公众场合露面的人。不过,在你这个案子中,我不建议你出庭作证。拉斯迪,你我都知道,两类人才能成为好的证人。一是真正说实话的人,二是撒谎娴熟的人。你本质上是一个真诚的人,基本上也能成为一个好的证人。而且,你还有那么多年的工作经历,知道如何和陪审团进行良好的沟通。我毫不怀疑,如果你能作证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你的表现会非常有信服力,陪审团一定会判你无罪释放。而且,我认为,你也应该得到无罪释放。”
  他迅速看了我一眼,时间很短,但目光却很深邃。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相信了我的清白,还是认为检方的证据确实无法定我的罪,但我感觉,应该是前者,我感到很惊喜。当然,斯特恩也有可能只是在安慰我。
  “但是。”他接着说,“在观察了你几个月之后,我认为,你上庭作证时,大概不会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有些事情是你的秘密。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并不是要打听这些秘密。我是说真的,有些客户,我会劝他们说出所隐瞒的事,但有些客户,这些事情我还是不知道的好。在很多案子中,有些内幕最好不要去碰,这就是我的感觉。我相信,你最后作出的决定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但无论怎样,当一个人站上证人席,却没有打算说出全部的真相时,他就像一只只有三条腿的野生动物。你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如果尼可问到很敏感的话题,形势就对你非常不利了。”
  他停了一下,沉默的时间稍稍长了点。
  “我们必须让案子保持现在的局面。”斯特恩说,“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进展一直都比较顺利,除了有一天。我们对检方所有的证据都找到了漏洞,今天下午,我们对他们的打击估计他们是再也没法恢复了。从我职业的角度来判断,你最好还是不要出庭作证。经过今天之后,我们的胜算很大。无论你上庭作证会有怎样的效果,目前还是维持原状的好。”
  “我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要提醒你,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是你的律师,如果你决定了出庭作证,我会帮你准备证词,对你充满信心,无论你选择要说什么。当然,你也不需要今天晚上就作出决定,但我希望你在作最后决定的时候,好好想想我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走了,他把领结系好,从门后面的衣架上取下了烫得笔挺的西装外套。我留在他的办公室里,认真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这是这么久以来斯特恩和我最掏心的一次交流,在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压制后,他的坦率,无论是多么真诚、说出来是多么动听,都让我感到很意外。
  我沿着办公室的走廊离开了,想去喝一杯。肯普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还在他的小办公室里加班。一个文件柜的后面贴着一张海报,鲜红色的背景上,是一个穿着亮闪闪外套的年轻人,照片上正是他跳动的一瞬间,他弹着吉他,满头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像是一朵蒲公英,海报上方用白色的大字写着“银河乐队”四个字。我敢肯定,看到这张海报的人大概都认不出来,他就是十二年前的杰米·肯普。
  “我让你挨老板骂了。”我说,“对不起。”
  “没事,是我自己的错。”他指着椅子让我坐下,“他是我所认识的最自律的一个人。”
  “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律师。”
  “是吧?你之前见过今天这样的庭审场面吗?”
  “还从来没见过。”我告诉他,“十二年里从来没有见过。你们知道这件事多久了?”
  “星期天晚上,斯特恩看到了验尸报告中的那句话。我们昨天从妇科医生那里拿到的报告,你知道吗?斯特恩认为这只是个失误。他认为熊谷做什么事都不靠谱,当熊谷拿到实验室的报告后,他就没再管了,忘了自己最开始做的验尸结果。但是,我认为不是这样的。”
  “不是吗?那你认为是怎样的?”
  “我认为你是被陷害的。”
  “嗯。”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很久前就想过了这种可能。”
  肯普说:“基本上就是。”我敢肯定,他又想到了我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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