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婴骨花园-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飞起一脚踢在队长小腹上,队长痛弯了腰时,他双手合力砸在队长背上。边上的秦歌大惊,合身扑上,但那男人只往边上闪了闪,让过秦歌前伸的双臂,还顺势在他腰上一送,秦歌便摔倒在队长的身上。

那男人头也不回撒腿就跑。

那次队长和秦歌追了他半个小时,最后他消失在茫茫的旷野里了。正是秋天,旷野里茅草已渐枯萎,在晚风中发出一连串的呜咽。队长和秦歌握着枪在旷野里搜索,那一刻,都有些寒意在他们的心头点点蔓延。

那男人的身手显然不同于普通人,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他根本不可能被制后,还在队长与秦歌俩人手下逃脱。

这一晃两年就过去了,那男人在海城及周边地区再没有出现过。队长和秦歌虽时时想着能再抓到他,但料想他经过凤凰镇一役后,肯定早就逃往他乡,再加上那男人所犯的案子并不是在本地,所以,这件事就被悬挂起来。

现在,秦歌在海城的街道上再次发现了那男人,这回,队长和秦歌都发誓再不能让他逃脱了。

秦歌赶到队里时,队长还没来。他坐在自己的桌前沉思了一会儿,到档案柜里翻了半天翻出一张两年前的通缉令来。

那男人气定神闲地在照片中与秦歌对视。

秦歌随手抓起一枝铅笔,在照片上重重打了一个叉。他用的力气大了些,笔芯都把纸给戳破了,因而那男人原来挺俊朗的面上便出现了几条裂纹,看起来有了几分恐怖的感觉。

23

到了夏天,拾荒街上密密麻麻排开了一连串的排档,其中有一半都以提供麻辣小龙虾为主。据说小龙虾是日本人用来吸收污水中的重金属元素,而且它还携带肺吸虫等寄生虫,吃多了可以引起急性骨骼肌溶解症。肺吸虫秦歌没见过,更不知道急性骨骼肌溶解症是什么东西,所以他吃起小龙虾来,那真叫投入。队长坐他对面,可能是在家时吃饱了,这会儿象征性地剥了两个,就成了一个十足的旁观者。

秦歌已经详细地向队长讲述了今天发现那个通缉犯的整个过程,并且,他还提出了具体的抓捕措施。那通缉犯两年没有消息,现在重回海城,必定得有一个落脚点。但是,秦歌回忆,下午见到他时,他穿着最常见的白衬衫,模样比两年前要憔悴了许多,这说明这两年他过得并不好,如果不犯其它案子,他的经济条件不会很宽裕,因而,他不大可能去住高档的宾馆。所以,秦歌建议对海城市所有旅社招待所来一次彻底清查。还有,就是发动海城各派出所,让他们对辖区内的出租屋做一次地毯式排查。这样做工作量确实大了点,但队长下意识地摸摸小腹,仿佛还能感觉到当年那一脚留下的疼痛,便点头同意了。

“这回决不能再让那家伙溜了。”队长恨声道。

为了奖励秦歌,队长带他来到拾荒街,为他点了一盆麻辣小龙虾。

这晚到了十一点多钟,秦歌酒足饭饱,一盆小龙虾全下了他的肚子,他喝着啤酒,跟队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就在这时,队长的手机响。

挂上电话,队长立刻招手唤老板过来结帐。秦歌不用问,看队长那表情,便知道又来活了。果然,俩人疾步向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走去时,队长皱着眉头道:“苍梧小区里发生凶杀案。”

苍梧小区,是海城高档生活小区,有一半的市府官员们都在那里买了房,剩下的也被各部委局领导和暴发户老板们瓜分了。秦歌春天买房时去那里的售房处看过,进去转一圈后硬是一句话没说立马就出来了,那房价高得让他不买都把心揪了起来。就这样,据说小区的二期工程图纸还没出来就全卖完了,多少人捧着现金去都买不到房。老百姓对此感慨万千,都道海城的领导干部们终于做了回榜样,成为先富起来那帮人的代表。

苍梧小区里发生凶杀案,甭管什么案情,事情肯定小不了。

纵然有心理准备,但是队长和秦歌还是没想到,死去的人居然会是市委书记的儿子。

——罗成。

罗成死了,林红在楼上窗口,看到石西已经将那穿雨衣的男人扑倒在地。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一颗心都悬了起来。但是她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博斗,石西片刻后便从地上爬起来,如遇鬼魅般向后倒退几步,复又跌坐在地上。而那穿雨衣的男人竟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红双手抓住窗框,身子微微前倾,她终于确信穿雨衣的男人真的一动不动,这才长长吁了口气。这是件很奇怪的事,这时她根本不会想到一个死人会穿着雨衣站在她家楼下。她深呼吸让自己平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下楼去看个究竟。

石西已经爬了起来,站在离穿雨衣的男人数米开往,眉峰紧皱,恐惧之中还充满疑惑。林红跌跌撞撞地从楼道里奔出来,他迎着她上去,一把揽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那是个死人。”

林红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石西的话,但又不得不信。

穿雨衣的男人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根棍子就丢在一边,悬挂在上面的死婴现在也平躺在地上。林红第一次这么近地接触它们,它们这么安静,好像跟她是些不相关的东西。林红整个人都怔住了,她心里充满疑惑,一个死人,怎么会穿着雨衣站在她家楼下?

石西仍然有些惊魂未定,倒是林红先镇定下来。林红说:“我们报警吧。”

第一批警察很快到来,是两个挺年轻的巡警,他们的车径自开到林红家楼下,下车后便吩咐闻讯赶来的保安帮着保护现场。好在这时是深夜,大多数居民已进入梦乡,没有什么围观者。那两名巡警让林红与石西到一边等候,说呆会儿会有人来向他们了解情况。

警察越来越多,有些穿着警服,有些穿着便衣。一位警服外头套白大褂的法医拎着箱子出现在现场,他小心地蹲在穿雨衣那男人边上,将雨衣的帽檐从他头上拉下来,并且在另一个警察的帮助下,将他翻过身来。

数米之外的林红目光掠过,脸上随即露出惊异的表情。

“罗成。”她说。

“你说什么?”石西怔一下,他已经听清了林红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要问。

“罗成,死的那个人是罗成。”林红冷冷地说。她的脸上已经露出非常不安的表情,还有些慌张,像个做了错事即将被人发现的孩子。

现在,林红和石西面前站着两个穿便衣的人,他们介绍自己说是刑侦队的,一个是队长,另一个叫秦歌。他们已经知道了死去的人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所以此刻情绪都有些低落。

“我大约十点钟来到凉亭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来我有些走神,可能是有些困了。然后我站起来想活动一下腿脚,一下子就发现那边花坛前的空地上站着这个穿雨衣的男人。我心里害怕,但还是冲上去抱住了他,谁知道一抱之后,他就向前倒去。我用的力气大了点,也跟着他倒在地上。倒地后他仍然一动不动,我探了他的鼻息,这才知道他已经死去。”石西说。

石西的话里有两点让人生疑,首先,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会到这凉亭里来,第二,见到穿雨衣的男人立在楼下,他为什么不问缘由上去便将他扑倒。两个警察很快抓住了重点,由那个叫秦歌的警察说了出来。

石西沉吟了一下,望了一下边上的林红,这才道:“我跟她是朋友,她以前跟我提过这个穿雨衣的男人,我根本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这么热的天,会有人穿雨衣站在楼下,而且手中还有一根棍子,上面挂着一个死去的婴儿。后来我在她家里亲眼见到了这个男人,我才相信。我担心这个男人会伤害她,所以,晚上有时候便会到这小区来,躲在那凉亭里。”

秦歌与老警察对视一眼,再问道:“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朋友。”石西又犹豫了一下说。

“在我嫁给罗成之前,我们是恋人。”边上的林红冷静地道,“现在我们是朋友,是那种可以说心理话的朋友。”

秦歌怔了怔,便岔开了话题。

“现在我们再问你,你跟罗成分居多长时间了?”

“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生活过。”这回林红沉吟了一下,她在考虑要不要把跟罗成之间的事说出来。市委书记的儿子被人杀死,这一定会成为市里头条新闻,她跟罗成之间的事情,即使现在不说,但也肯定会有人知道,并且公诸于众。既如此,还不如自己说出来。于是,林红便简单地把自己嫁给罗成的经过,以及罗成出狱后她便离开罗家的事说了出来。因为事情涉及市里一把手,所以秦歌与那老警察不断交换眼色,中间什么都没有追问。

“那么,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楼下有穿雨衣的男人的呢?”秦歌问。

“大约两个星期前。”林红顿一下,接着道,“我当时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报警,但那个男人并没有做任何事情,而且,在我看到他之后,他很快便会消失。这样的事太匪夷所思,我想即使我报了警也没人会相信我。”

秦歌想象一下林红说的情景,连他都觉出了些恐怖,何况一个单身女人。

问话到这里便算结束了,秦歌客气地对林红与石西说:“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但我们肯定还会有再麻烦你们的地方,希望到时你们能给予配合。”

林红与石西离开现场时,目光对视了一会儿,石西红了脸,脑门上又堆起三道褶子来。林红轻轻叹口气,柔声道:“你回去吧,我没事。”

石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里有些歉意,好像罗成的死跟他有什么关系似的。他显然有话想跟林红说,但他最后却只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林红盯着他的背影看,觉得他比以前消瘦了许多。

那边的秦歌跟队长交换意见,他们都觉得林红跟石西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止朋友这么简单。这样,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林红与石西合谋杀死了罗成,典型的第三者引起的情杀案件。但如果这样,案情就太简单了些,简单到让人怀疑的地步。

俩人过去查看现场,法医根据死者瞳孔扩散,口唇发紫,小便失禁,以及颈部有明显淤痕等外部特征判断为窒息死亡。死者身上还有体温,因而死亡时间不会太长,估计在两个小时以内。

秦歌询问小区保安,今晚有没有看到罗成和石西进入小区,都是什么时间。小区保安摇头:“我根本就没看见过这俩人进来。”

秦歌皱眉,苍梧小区这样的高档小区,不该有这样不负责任的保安。他的眼神让保安局促不安,他想了一下,然后说:“小区南边是条河,所以只修了道矮墙。矮墙与河之间还有窄窄一条小道,如果有人想进入小区又不想被人发现,只要翻过矮墙就可以了。这个问题有很多业主已经向物业公司反映过,现在公司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秦歌立刻让保安带着去查看了那道矮墙,果真如保安所说,翻越矮墙是件很容易的事,而且,在矮墙多处发现了攀爬过的痕迹,保安解释说,这些都是捡垃圾收废品的人留下的痕迹。

回到现场,秦歌让保安再回忆一下,确定罗成与石西从哪里进入小区,对破案至关重要。那保安有些紧张,想了半天才摇头不敢确定。夏天的傍晚小区里进出的人很多,他不可能记住每一个进出的人。

秦歌不好勉强他,便让他回去再回忆一下。

那边的队长跟法医正蹲在死婴面前,死婴赤裸着身体,通体灰白,靠近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秦歌走过去时,闻到味道立刻判定那是伏尔马林的气味,这样,他便猜到了死婴死后曾被浸泡在伏尔马林中,由此断定,这死婴其实是一具人体标本。

只有医院学校或者研究机构才有专门陈列这些人体标本的病理室,罗成究竟从哪里找到这样一具标本,他深夜带着它站在林红家楼下,到底想干什么呢?

队长吩咐秦歌,明天就对全市的医院学校等一切可能有病理室的地方进行排查,找到这具标本的来源。

接下来大家对现场周围的环境进行了搜寻,但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晚的队长意兴阑珊,眉峰一直紧皱着,秦歌远远注视着他,知道他并不是为案情担心。刑侦队什么大案要案没有办过,他只是担心死者的身份以及由此将会引起的事端。那些当官的比任何一个地痞恶棍都要难缠,所以,警察办案,宁愿面对十个恶棍,也不愿跟一个当官的打交道。

夜已过半,大家开始清理现场,临时架设的镁光灯也相继熄灭。

小区里又恢复了夜的宁静。

24

——不是罗成。

——穿雨衣的男人不是罗成。

林红镇定地上楼,开门。但进屋后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她的身子晃了两晃,双腿软得像是支撑不住身子。她疾走几步到沙发前坐下,大口地喘气,胸口剧烈地起伏。

是那个穿雨衣的男人杀死了罗成。

林红心里愈发坚定了这个念头,但她却不知道当自己面对警察时,为什么要隐瞒这种想法。现在,她已经感觉到那个穿雨衣的男人跟她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也许那只是很细的一根线,如果她不能把那根线找到,她就永远不能揭开事情的真相。也许并不是永远,那个男人必定会找上她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还在等待。

穿雨衣的男人为什么会杀死罗成?

林红使劲想,脑袋里像是塞了块通红的烙铁,她甚至都能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但还是不能想清楚原委。也许,穿雨衣的男人杀死罗成只是向她发出的一种信息,也许,是罗成无意中撞见了他成为牺牲品,也许她的想法根本就是错误的,罗成就是那个穿雨衣的男人。

林红悚然一惊,她想到了罗成送来的卡片,还有门边的字迹。

——你是个婊子!

罗成恨她,他把自己身体的残疾归结到了她的身上。但他又是懦弱的,他成了废人后甚至不敢走到林红的身边。这样,他只能用一些卑鄙的伎俩来骚扰林红的生活。他很有可能穿上雨衣,带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婴儿标本来恐吓林红。那么他的死又怎么解释?他总不至于用自己的生命来恐吓林红吧。

如果这样,凶手又会是谁?

林红身上出了层冷汗,她已经想到了一个人——石西。石西怨恨这个男人成了林红的丈夫,并且,又知道了罗成对林红不间断地骚扰,林红回忆不起来自己是否跟他说过罗成的事。这些,就构成了他杀死罗成的动机。

当石西从凉亭里冲出去,发现穿雨衣的男人是罗成后,他便痛下杀手,在扑倒他的时候掐死了他。

这样的解释非常合乎逻辑,警方也许很快也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林红又想到,警方一定不会放过她与石西关系这条线,这样,她与石西合谋便会成为一种可能性。如果这样,她岂非已经置身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她只有证明罗成并不是穿雨衣的男人,这样,才能让警方相信罗成其实是被那穿雨衣的男人杀死的。但如果穿雨衣的男人就此再不出现,她能有什么办法?

林红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脑海里波涛云涌,各种念头交相闪现。她自认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但结果却让她沮丧。她不可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那穿雨衣的男人,他甚至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线索。

她也不能寄希望于警察,就算警察最后能找到杀人凶手,但是,她还是不能让她摆脱那种恐怖。穿雨衣的男人是为她而来,就在昨夜,他还带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她的房里。

那个面目英俊的男人,与林红厮缠着,他温柔的手像一些疯狂蔓延的藤类植物,在林红的身上游移生根。温热的身体变得潮湿,像一片雾气弥漫的沼泽,无数菌类植物在其中疯狂交合。

回忆让林红变得有些迷惘,那真的是穿雨衣的男人吗?脱掉雨衣,他是那样一个让人着迷的男人,他引导林红去感受那种愉快的体验。即使那时他仍然是邪恶的,但她仍然愿意义无反顾地在邪恶里沉沦。

还有那个穿白衣的女人,林红相信她始终在边上窥探着。

现在想想,她比穿雨衣的男人更让人惊恐,所有的一切也许都是她带来的。是她最先走进林红的房间,带着她桂花香水的味道。然后,是她让林红沉溺于那种原本让她极其痛恨的感官体验中。她变得渴望被男人拥抱,被男人抚摸,渴望在无垠的情欲里活过再死去。如果这世上真有魔鬼,那么,她就是专门引导人进入地狱之门的使者,她要让林红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那个女人的目光是温柔的。林红能感觉到,当梦中的男人厮缠着她,她能感觉到白衣女人在角落里温柔的目光。

林红的脑袋开始疼,像有无数蚂蚁从两边太阳穴钻了进去,它们四处乱蹿,让林红的思绪更加混乱。她抱着脑袋歪倒在沙发上,不可抑制地发出一连串的呻吟。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喷桂花香水的白衣女人和穿雨衣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们出现在她生活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红觉得天旋地转,还伴随着一些想呕吐的冲动。

她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冲进卧室,从床头柜里找出安眠药来,吃了两片,然后便一头倒在床上。她必须睡去,等明天醒来。如果继续这样在夜里挣扎,她想她会发疯的。

安眠药国外进口的,效果非常好,不多会儿,林红便觉得眼皮变得沉重,思维渐渐变得不属于自己。一些极其虚幻的场景画面不断在脑海里轮翻出场,它们像老式黑白片,胶片因为时间久远而沾上了些斑驳的痕迹,显得灰暗而沧桑。

林红在梦里又看到了花坛前空地上那个穿雨衣的男人,他没有死,他的腰板挺得笔直,雨衣帽檐下阴影里的眼睛还迸射出怨愤的目光。一只手蓦然伸过来扼住了他的咽喉,雨衣帽檐被拉了下来,林红看到了罗成已经憋得青紫的脸。他在狠命挣扎,两只手企图拉开扼住他咽喉的手,但那只手却好像凝聚了邪恶的力量,他根本撼不动分毫。

那是双奇怪的手,大小不及常人的一半,而且从手上你根本看不到骨节。它扼住罗成的咽喉,肥嘟嘟得像一个肉球。林红顺着这只手慢慢移动目光,她看到了,她看到这只手的主人了。

林红在梦里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她能感觉到像被扎破了的汽球样迅速消散的力量。林红在梦中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她看到是那根棍子上的婴儿扼住了罗成的咽喉。

婴儿面目狰狞,完全是一副成人的表情。他邪恶的眼睛里,有种惬意的快感。他的手臂渐渐变得粗壮,因为有一些无形的力量从罗成的身体里涌到了手臂上。

罗成倒在了地上,再不能动弹,那根棍子也轻飘飘地往地上倒去,就在这时,那个婴儿飞起来了。他狞笑着,张开双臂,像大鸟张开翅膀。

他向林红直扑过来。

他的笑更狰狞了些,笑得嘴巴张开露出了一口森然的牙齿。他就要用这牙齿来咬断林红的咽喉了。

林红双臂胡乱挥舞着,在婴儿落下来前身子硬生生向后倒去,那婴儿飞来的姿势不变,直直撞到了她的小腹之上。

没有预想中的痛感,甚至林红根本感觉不到被撞击过。她闭着眼睛,好久都不敢动弹。周围安静极了,也黑暗极了,邪恶总是隐藏在黑暗里偷窥每一个恐慌的人。林红缓缓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睡在床上,但她却不知道此刻究竟身在何处。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直到胳膊变得酸痛起来。

这不是梦,至少她醒的地方不是在梦里。

那么,那个向她飞来的婴儿呢,他撞到了她的小腹,然后消失不见,甚至林红并没有任何被撞击的感觉。梦里的事情当然不能当真,林红安慰自己,但婴儿向她扑来时脸上的狞笑与森然的牙齿,却仍然让她心悸不已。并且,这时候她突然有了一个非常恐惧的念头。

那婴儿撞到她的小腹她却没有感觉,是因为那婴儿已经钻进了她的腹中。

这念头让她后脊发凉,手脚都开始颤动起来。而且小腹真的有了肿胀的感觉,她甚至还能感觉到里面轻微的蠕动。

有一些久远的往事在记忆之河中浮出水面,但她却还是不能看清它。

屋里面太黑了,躺在黑暗里林红觉得很不安。她下床开灯的时候忽然悚然一惊,她记得临睡前并没有关灯,为什么现在眼前会一片漆黑?难道是灯出了故障,又或者是自己睡着后在懵懂的状态下床关了灯?

她摸到门边,伸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下,打开了开关。晕黄的光线一下子驱散了黑暗,林红一颗紧绷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她转身想再回到床上躺下,蓦然间,她的头皮发麻,汗毛如受惊的刺猬般根根竖起,一股腥咸的味道涌到嘴边,恐怖让她有了想呕吐的冲动。

在她的床上,仰面朝天躺着一个婴儿。

——死婴。

这具死婴的尸体显然也被做成了标本,浑身泛着种邪恶的死灰颜色。它的眼睛紧闭,身上的皱纹被伏尔马林浸泡时间过久,已经有些膨胀。

它跟罗成死后留在现场的那具婴儿标本几乎一模一样。

林红恐惧地踉跄后退,那婴儿标本好似有魔力的一般,让她的目光再也不能移动分毫。林红全身的血液都似被寒冰凝固了,那些寒意让她的嘴唇开始颤动。奔涌到喉头的力量又往上涌,林红知道自己再也控制不住。

她转身拉开房门逃了出去,她直奔卫生间,趴在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