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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形季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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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想杀我呀——我、我——受不了那家伙的眼睛呀。那家伙的眼睛——甚至连我都要被他带走了。”
之后,他便一言不发,蒙上被子,抽抽搭搭地哭了一夜。
宰了它,宰了它!在那里,别让它跑了!
时至今日,不知为什么,在真源的脑海里,包括自己在内的那伙人的声音鲜明地复活、回响了起来。不吉利的黄昏,蠕动的脑袋、脑袋。惨叫、疼痛、怒吼。然后,他消失了……
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真源很想咆哮一通。鞋子里塞了满满的石头、石头、石头。
一点也感觉不出香烟的味道。但是,在口中觉得特别苦涩。
夜晚的黑暗浓厚得令人窒息,真源皱着眉头踩灭了香烟。
对这样的事情还能保持沉默吗?七月十四日的谣言还在偷偷地流传着,现在发生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在第二天的七月十五日也就是星期一,就轰动了起来。
因为弘范是目击者,事件发生后,他和周围的人一起被带到了警察署。
事实单纯明了,因为弘范不认识结城,在那时才知道撞飞少年的男子就是游泳池事件里的那个教师。因为大家都看到是结城撞飞了少年,所以他无法狡辩,但是结城坚决主张他是看了塞进自己家信箱里面的威胁信,受到挑衅之后,才做出过激行为的。
谷津警察署极少遇到类似事件,刚步入中年、好出汗的肥胖警官露出厌烦的表情发了话。贞之啊,我说你能不能编点像样的谎言呢。
他们立刻出发前往贞之的家,照贞之所说的,他们开始搜寻那张被揉成团后就扔在门旁的信,可是在所说的地点周围的数平方公里内寻来搜去,也没找到一张像样的纸片;外加街头巷尾都流传着几天前贞之把S银行会长的孙子和间加部排行第一的大地主的儿子差点杀死的故事。警官也颇感遗憾地说,尽管你老爸也许还会不断地做出各种努力,但是这次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关于佐藤保,虽说他被撞得飞了出去,幸好道路中央隔离带的植物群成了缓冲垫子,只是刮伤了点皮肉。但是,院方说有可能会出现后遗症,一定要进行头部的各项检查,否则不能出院。为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不得不待在医院里配合医生做项目繁多的身体检查。
佐藤的证词很简单。从私塾下课回家,正走在公路上,突然结城叫喊着“等等”,就扑了过来。这条道是佐藤经常走的,从私塾回来,像往常一样,正好在这个时间段,来到公路和通往结城家的小路的交汇口。从私塾的老师和学生们、家人及附近的居民的证词中,很快就证明了少年的行为一如往常。
长篠的校方没有采取免职处分,始终打算让结城自动辞职。事到如今,就是结城本人也不得不选择这条路了。但是他明白,一旦踏上这条路,今后再从事同样工作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了。他险些杀害三名学生。因此,他自身的信誉已经被社会完全抹杀了。
——对了,这个结果和藤田晋的宣言一样。
啪,小树枝在关谷的脚下折断了,那在脚下断裂的树枝,也让人感到了夏天植物的柔韧弹力,感觉他散步的小径在一天天地接近着夏天。
白天明显变长了,虫鸣鸟叫沸沸扬扬地布满了山间,从现在起,他的山村将要被郁郁葱葱的绿色所覆盖。疯长的野草的气味让他有点疲惫。
在夏天即将来临的每天的落日里,没有悲怆感。就像充满生命力的强健的年轻人,慢慢地远去着。年轻人充满了灿烂的预兆,只要稍稍休息一会儿,明天就能精力充沛地投入工作。
现在这个时候,关谷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他已经看过千百次的夕阳。
不。不是这个。不是这个呀。
他产生了想要挠头的冲动,开始摇摇晃晃地走起来。与脚下的野草及周围的树木缠绕在一起的爬山虎沙沙地摇晃着,几道风穿透过去。从山顶上刮来的风,一瞬间让人感到异常寒冷。
我知道的风景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什么地方不一样?
关谷,你忘了吗?我家的松树着火了呀。
脑海里浮现出藤田那双锐利的眸子。
对了,我把神降松的事情给忘了。现在,我仍然能够清晰地回想起和藤田一起看到的那个“神灯”,在玻璃上留下的白色指印。对,我记得,真的记得。但是,我至今为止一直忘了它——还是下决心要忘记它呢?
关谷继续慢慢地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平日常来的儿童公园的入口处。
总要回到这个地方。一直以为这里仅仅是自己喜欢的地方,但是,真是这样吗?每当自己察觉到的时候,脚尖总是朝着公园的方向移动着。
没有人迹的公园死气沉沉,这里不过是标着“公园”名称的摆设。没有游客的秋千也像锈住了一样纹丝不动,关谷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秋千一样,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站在它的面前。
秋千,是谁最先说这个秋千是特别的地方的?是我?还是藤田?我和藤田曾经常坐在这个秋千上,闭着眼睛使劲不停地荡着。真是用足了气力——几乎到了能俯瞰到在下面的人的头顶的高度——秋千嘎嘎吱吱地发出哀鸣,好像要四分五裂飞散开去——尽管如此,两个人还是不停地荡着。因为他们俩都知道,不管是谁,如果突然停止蹬摆,秋千就会猛然失速,产生横向摇摆,非常危险。两个人面对面,非常疯狂地蹬摆着秋千的时候,看到恐怖深渊的刹那间,脑袋里变成了真空。
关谷随着漫无边际的思绪,不知不觉汗流浃背,目不转晴地盯着这个生了锈的秋千。
好像觉得秋千晃了一下,关谷眨了一下眼睛。是风?
秋千摇摇晃晃起来,这不是错觉。
摆幅渐渐增大,最终开始响起嘎吱嘎吱刺耳的金属声。无人的秋千嘎吱嘎吱地左右摇摆着,变成了巨大的弓形。关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不由己地往后退却。没有风,四周的树木令人惊异地纹丝不动。只有秋千的摇摆声发疯一般剧烈地震荡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只剩下眼睛和耳朵了。
秋千像要扯断四角的框架,想要挣脱束缚飞出去那样,继续着疯狂的摇摆。嘎吱嘎吱,当它上升到最高限度时,其反作用力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声响,就像关谷和藤田两个人曾经摆荡的那样。
快跳!仁,快跳呀!
就在那个瞬间,关谷仁清楚地听到像钟声一样回荡着的那个声音。
从脚底直冲头顶,那种强烈的感觉,好像从脚尖到全身的颜色都被重新涂抹了一遍似的。
突然,像是控制秋千的人下来了一样,秋千霎时间失去了动力,好像对摆荡这个行为失去了兴趣似的,发出嘎吱嘎吱不满的声响,产生不规则的横向摇摆。而且,眼见着那个声响小了下去。
摇摆渐次平息了,已分不清是否还在摇晃。
最终,秋千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好像一直就没有晃动过似的,突然沉默了。
关谷的视线虽然对着眼前的秋千,但却视而不见。
他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第13章 我猜美野里赢,赌一个咖喱面包
美野里慌了神。
她觉得以七月十四日为界,如月山的气氛突然改变了。倒不是说她们的生活在什么方面发生了变化,只是由于两个谣传都变成了事实之后,好像一个新的秩序诞生了。四所高中的学生找到了某种信仰,极端地说是一种神灵。那确实是实际存在着的。它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原来如此,信任具有强大的威力。在学生们中间蕴藏着静谧的狂热,因为让人崇拜的明星就生活在自己身边,粉丝们只要这样就心满意足_『。千真万确,他就在那里,和自己一样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仅此而已,粉丝们就会变得坐立不安,呈现出如此狂热的状态。
真讨厌。我不希望有什么秩序,不想要什么神灵。
美野里在心中嘶喊着。
不过,首先让她担心的是久子,尽管关谷仁否定了藤田晋是奇怪事件的幕后指使人的可能性,但是叫佐藤的学生在遭遇了不幸之后,美野里完全陷入了胆怯之中。她坚信正是这个少年在背后操纵着一切,久子竟然和能做出如此可怕事情的人交往,是不是吃了豹子胆啦?不久以后,久子是否也会遭到什么可怕的下场?
可是和美野里的担心恰恰相反,久子好像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也不再掩盖自己和藤田交往的事实。
“那个人,是这样的呀……”
像是从装满了水的杯子里急不可耐地溢出来似的,久子在谈论藤田的时候常常这样开头。虽然美野里适当地随声附和着,心里却七上八下。久子知道藤田的另一面吗?我该怎么办呢?美野里驱动着贫乏的思考力陷入了烦恼之中。
一天下午,教室外,梅雨季节末期的强劲雨水正刷刷地下着。
这天最后一堂的古典文学课改成了自修课,少女们开始还轻声细语地说着话,渐渐就变得无所顾忌起来,各自挪到要好的朋友那里,放开声音神侃起来。
久子和美野里原本就坐在最后一排紧挨着的座位上悄悄地交谈着,不一会儿,久子又把话题转到了藤田晋身上。美野里解释不清自己当时复杂的心情¨wén rén shū wū¨,也许突然讨厌起一直忍耐着的自己;或是对带着一脸幸福模样叙述着的久子产生了嫉妒;真可以说是鬼迷心窍了,在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从嘴里蹦出了这样的疑问:
“久子,那个男孩可怕吗?”
“可怕?”
久子吃了一惊似的看着美野里的脸。
“为什么这么问?他虽然有些地方和别人不一样,也有点冷酷,但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可怕呀。”
一定是久子那充满自信的语调让她感到有些不快,此外美野里的心里还一直存在着焦躁不安的自负。
“他提过中学时代的事吗?”
美野里进一步追问,久子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也没什么,他说中学时代的事情很无聊。”
“不会是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吧?”
久子稍稍低垂着下巴看着美野里,分明是生气了。
“什么意思呀?”
久子声音变低了。这是很可怕的声音,美野里认为这是惹恼了久子之后才会听到的声音。虽然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直在滑向凶险的地方,但是美野里已经刹不住车了。她一口气指手画脚地说了出来,把从姐姐那里听到的藤田中学时代的事情,关谷仁说的话,以及她的推测——是否是藤田和潮见兄弟联合制造了这一连串事件。
久子带着怒上心头、寒冰一样的表情听着她的叙述。美野里没有漏掉有时从久子的眼睛里闪过的不安,看上去久子很可能对藤田的行为产生了疑问。美野里多少带着点让久子信服的自信,看着久子慢慢地把视线移开,美野里的自信就变得越来越强烈了。但是,等她一股脑儿倒完了事情之后,从久子那里得到的反馈只是冰冷的一瞥。
“……所以?”
“所以?所以——不觉得可怕吗?和那样的男孩在一起。至今为止,有好几个人受伤了呀。”
美野里向后退缩。久子啪地拍了一下课桌。
“干什么呀!你们地历研干的什么事儿呀?不管是对忠彦兄弟,还是对藤田君。什么时候起你们变得像狗一样对别人家哼哼地闻来闻去了,这是你们的研究?尽说些捕风捉影的话,什么可怕不可怕的?你们这帮人才让人感到可怕,真不知道还会冒出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来。”
美野里明白两个人之间已经产生了决定性的裂痕,喉咙深处疼痛起来,好像被堵住了一样,她感到自己的脸颊被久子爆发出来的愤怒炙烤得火辣辣的。
“什么呀,连你美野里都变成这副样子了。你既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光凭别人的议论就下定论,这可不像你美野里的作风。”
美野里吃了一惊。在久子的眼睛里涌出了委屈的泪花。
“久子。”
美野里受到震撼,也好想哭。这个比任何人都坚强,比任何人都值得信赖的久子竟然会哭!怎么,还是让我弄哭的,因为我的原因久子她……
“对不起,久子,对不起,久子,我压根儿不是这个意思……”
美野里抓住久子的手腕,但是,一下子就被久子甩掉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教室里变得安静了,同学们都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她们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能够听到低低的询问声。美野里被甩掉胳膊时产生的疼痛和震动,激起了她的怒火。
“干什么呀?没必要费这么大力来挥挡我的手吧。我这是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是为什么着想呀?少管闲事吧。”
“怎么这么说话呢,不是连你自己也对他产生了怀疑——好疼!”
美野里突然挨了久子的耳光,觉得一阵晕眩。话里好像点到了久子的要害。
“……好狠啊,你真下得了手啊!”
“对不起了呀,美野里只要和浅沼待在一起就可以了,别的事少管。”
“为什么要提到弘范呀?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我是在为你担心呀!”
两个人突然真的扭打在一起。椅子倒了,课桌叮呤咣啷相互激烈地碰撞,在四周观看的少女们发出啊的惊叫声。
“别这样!”
“危险!”
原以为是要劝架的,哪曾想少女们在面面相觑后,竟然把教室门给封住了。
“真厉害,她们真的在打架哟。”
“我猜美野里赢,我赌一个咖喱面包。”
“我猜久子赢,再加上一瓶牛奶。”
“好呀好呀,加油!”
“继续……”
“别停下呀。”
“不管是谁都别让他进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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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
嘘嘘的口哨声交错乱飞,少女园地被可怕的娇滴滴的声音覆盖了。
“难以置信,好朋友之间也会大打出手呀,还是女孩子。”
亚由美用发自内心的惊叹声说道。
“疼疼疼……不管怎么想,我都是弱者哟,因为对方是在县里都排进了前十位的有蛮力的女孩,用挥舞网球拍的架势来打人呢。哎哟,好疼哦。更可恨的是班上的那帮同学,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美野里忍不住疼痛,抽泣起来,把脸托在蹲着的膝盖上,用毛巾包着的冰袋按在红肿着的脸颊上。
“看到对方那么难受,你还要抬杠,是你不好呢。你突然打电话,要我带上创可贴和冰袋来这里,真吓了我一大跳。你这脸,妈妈看到了非晕倒不可,现在不能回去,至少还得待上一个小时;”
如月大桥旁边的堤坝。一直到第六堂课为止还下个不停的大雨,难以置信地停了,云彩在西边开了缝。尽管草木上还湿淋淋的,地面上的雨水在哗啦哗啦地排放着,此外,雨后的芳草味四下漫溢。美野里捧着红肿的脸,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在电话里用可怜巴巴的声音把姐姐叫了出来。久子一听到下课铃响,就带着可怕的劲头抓起她的书包,背对美野里迅速地离开了。在这之后,教室里回响起长吁短叹和递交赌金时发出的叮当叮当声。虽说勇敢地打了一架,但从结果来看,还是美野里略逊一筹。
“——是吗,久子生气啦。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呀。”
站在美野里身边、双手交叉在胸前的亚由美,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火。美野里大吃一惊。
“姐,你抽烟呀?”
“对,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抽了。”
“啊,我一点儿都没注意到。”
“因为你有点把我过分美化了,所以,就没好意思在你面前抽。别告诉妈妈。”
亚由美闭上眼睛,用老练的手法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烟。美野里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脸上的伤痛,嘴巴张得大大的。那个文雅、清纯、带着强烈女人味的姐姐,竟然在很早以前就会抽烟了——美野里这样的女孩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很稀有了,对于还摆脱不了把抽烟等同于“不良行为”这种上世纪观念的她来说,这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至今为止自己脑海里编织的“漂亮能干的姐姐带领着妹妹的彩图”,突然好像轰隆轰隆地分崩离析了。不过,重新打起精神来看,姐姐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让她感到不快。存在着四岁的年龄差,过去,在两个人都是十几岁的时候,之间仅仅是“姐姐和妹妹”的关系,现在,亚由美和美野里终于变成了“女人和女人”的关系了。
“不过,姐姐还是变了点。是现在相处的男友把姐姐改变的吧。”
“也许吧。”
亚由美坦率地回答。
“——我,也许还是吃了久子的醋。”
美野里抱着膝盖,一边说,一边换了一面毛巾继续敷脸。
“我,也许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温顺听话的人,感受性更强,更有女人味,而久子则带点攻击性,有些直来直去的勇武。可是,不知不觉地,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男孩,而且,眼看着她一天天地越来越有女人味,变得漂亮起来——我感觉就要被她甩掉了一样。一定是这样的。”
“对呀。”
姐姐没用特别的话来安慰她,只是轻描淡写地附和了一句。还在不久之前,只要美野里一诉苦,姐姐就会千方百计地安慰她。
“就是没有这档子事,最近大家也都要抛下我了呀。明年弘范他们就都要离开这里了,现在要是连久子都要抛弃我的话,我……该怎么办呀?”
美野里突然有气无力地垂下了头。
“不是挺好的吗,你就这样保持着自我。”
亚由美惬意地抽着烟说道。
“讨厌,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我?也许大家在回顾往事的时候,都愿意怀念曾经存过像我这样的傻子,这太不像话了。我也想往前多走一点,和大家一起回过头来看呀。”
美野里绷起了脸。亚由美佯装不知。
“美野里,这样就可以。”
亚由美又一次斩钉截铁地说道。美野里带着不满的眼神抬头看姐姐。
“好了。”
亚由美把烟屁股扔到脚旁的积水里,看着它发出嗤嗤的响声熄灭后,开始信步溜达了起来。
“脸还疼吗?”
“一点都没好,火辣辣地疼呢。”
“那,我们找个地方再待一会儿吧。”
“嗯。我想吃蛋糕了。疼疼疼,蹲的时间长了,脚都麻了。”
美野里打了个趔趄,慌忙抓住姐姐的手腕。就这样,两个人依偎着在红河的堤坝上悠悠地走着。
梅雨季节突然结束了。
到前一天为止还稀里哗啦下着雨,早上醒来后发现,夏日的天空突然出现在了头顶上,好像始终如一般朝下俯瞰着。早上的电视新闻没带任何感性的语调,而是理所当然似的宣告了东北地区雨季的结束。
人乃善忘之物。在碧蓝的晴空之下,就在前几天还穿着几件毛衣、唠唠叨叨地埋怨着穿墙风的寒冷、总算可以穿上短袖服装了、学生制服衬衫还没干引得母亲牢骚不断,等等之类的事情,人们都可以把它们忘得一干二净。尽管如此,人们还是一副没吃够苦头的样子,嘴上说着:春天来了、梅雨来了、夏天来了,但每次又带着新鲜感似的大吵大嚷,“忘却”真是一件绝妙的事情。
但是,也有不会忘却的人。
戴着草帽的女人沿着小路走着。口袋里装着几块石头。女儿回来了,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那个时候,真是感谢神灵保佑,即使失去所有的东西也在所不惜。
女人攥紧石头。
但是,回来的却是另一个少女,那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已经离去了。一定要把她叫回来。
邻居们也都心知肚明,那个女儿已经离去了。
必须要堆积石头,一心一意地祈愿。要让她回来,保佑她回来。好歹那个孩子回来了,总算没有白费力气每天堆积石头。还差一点,只是祈愿的心力还不够。还差一点,再加把劲继续祈祷的话就一定能……
女人继续走着,朝着下一个堆积石头的地方走去。
蓝天下,堤坝上,女人和巨汉擦肩而过。男人走过去后,回头朝女人的方向转过身来。
女人坚定的信念稍稍掠过了阿贤的内心。他神情恍惚地目送着女人的背影。
妈妈?
阿贤心神不定地四下张望。夏天强劲的风抚摸着他的脖颈。
他经常在夜晚,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搜寻,因为他觉得妈妈应该就在其中的某个地方。可是找来找去不见妈妈的身影,他就会歪起脖子来。邻居们轮流给他送来的饭菜,只是孤零零地放在矮饭桌上。
什么地方?
有时会明显地感到妈妈的动静;有时突然觉得妈妈就站在隔扇的后面。他摇晃着他那巨大的身体,急忙打开隔扇察看,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前一阵子,听到妈妈的咳嗽声,想着得去帮她揉揉背,但是等跑过去看时,妈妈却不见了。
在什么地方呢?
汗水从阿贤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夏天的下午既是漫长的,又是汗淋淋的。他继续寻找妈妈。
一绺细细的烟柱即将消失在蓝天里,往很高很高的天穹深处升腾而去。
少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掌中焚烧后的残渣,一阵沙沙的声响,无数的灰烬从她的手中随风飘上半空。
充满杀机的“妖怪工厂”里,所有的破砖碎瓦,各种各样的剩余渣滓,锈蚀的铁材,拗断的钉子,变了色的塑料,它们都在夏天刺[小说网·。。]眼的日光中,乖乖地忍受残酷的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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