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王座-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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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伊怔了一下，姑妈留奥略宁干什么，难道还要问些什么话吗？她不解地望去，只听黛芙妮微笑着对奥略宁说：“我们也分别很久了，今晚留下来陪我吧。”

姑妈眼中含着明显的温柔情愫，若伊只觉头脑轰然一响，如遭雷击，难道姑妈和奥略宁之间……她质疑的目光望向奥略宁，看见银发男子脸上浮现出极其复杂的表情，是惊讶，是尴尬，是掩饰？他动了动嘴唇，“我……”

“怎么？当着若伊的面不好意思吗？”黛芙妮姑妈露出小女儿般的娇态，“其实没有必要隐瞒她了，我们都这么多年了。”她抬起头望向若伊，坦然中带着几分娇羞，“若伊，其实早就该告诉你了，奥略宁和我……”

“我知道。”若伊突兀地打断姑妈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听到“情人”这样的字眼。她用尽力气，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那我一个人先走了，姑妈你保重。”

说完，她再也不看两人一眼，飞身夺路而逃。身后似乎有脚步声追来，她不敢回头，不敢停留，只想赶快逃离，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见到他，永远不要见到他。

她跳上小船，独力划起船浆。冷风迎面吹来，让她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仰望苍天，星月依然温柔，梦却已经破灭。她想放声大笑，可是泪水却在滚滚下流。

她感到不可思议，她居然在为一个男人掉眼泪，为他伤心难过。她被欺骗感情了吗？她和他之间从来没有任何承诺，根本算不上相爱。是的，她的初夜给了他，但那完全是特殊情况，就当作治病救人。他不过是她的得力下属，她对他的依恋，仅仅是因为孤独。

只是，为何会感到心疼？犹如尖刀将心剜去了一块，疼得无法喘息，无法思考……

不许脆弱！她在心中狠狠提醒自己，若伊？萨克森，你没有脆弱的权力，父亲和渡风的仇，家破人亡的恨，还有北境之王的遗命，这一切，你时刻都不能忘记，你是为复仇而生，为夺取王座而战！

擦干朦胧的泪眼，忽然看见对面岸上有一团白色的影子。是翘首等待的苍雪！它也看见了若伊的小船，跳下水，向船游来。

看着苍雪奋力游水的样子，若伊刚刚抹干的眼睛又模糊起来。苍雪很快靠近小船，翻了上来。若伊不顾它**的皮毛，一把抱着它的脖子，紧紧搂住了它。似乎觉察到了她的悲伤，苍雪扭过头，伸出温热的舌头，温柔地舔舐她的头发，她的脸颊，一遍又一遍。

她的心境渐渐宁静下来，唇边浮现一抹感激的微笑。她并不孤独，无论在怎样的境遇里，因为有苍雪的一路陪伴。

☆、第八十七章　结束爱情，开始战争

若伊离开后的会客厅里，两人静静相对。黛芙妮已然敛去娇态，神色清冷如水。风从她身后的长窗内吹进，轻纱垂帘在夜风中不安地飘动。

“为什么？”银发男子的眼眸幽暗未明，隐着深沉难言的痛楚，“为什么要让她误会？”

“我曾要你答应过我，不许碰她。”黛芙妮冷冷地回答，“你既然违背了誓言，就要承受代价。”

“代价就是失去她？”奥略宁唇边浮现一抹惨笑，“不，我不会这么放弃的。”

“我了解我的侄女，她是不会原谅你的，因为她身体里流着高傲的北境之王的血。而你，”黛芙妮加重了语气提醒他，“也应该清醒了，你明明知道，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为何还要触犯禁忌？”

透过议事大厅的玻璃长窗，夕阳余晖遍洒地面。十几名中高级军官分成两列，垂手恭立在大厅两侧。若伊端坐在大厅尽头的高座上，她的面色有些苍白疲惫，但神态从容，语调冷静，散发着无形的威严，笼罩着整座大厅。

派去暴风海峡侦查的船只已经返回，带来确切的消息：两百多艘夏洛战舰正通过暴风海峡向西克索进发，共载有3万多名水手和士兵，统帅乃是斐迪南的左右臂膀——夏洛海军司令卡列尔。卡列尔精通海战，是名经验丰富的海军老将。但若伊依然感到庆幸，幸好斐迪南没有亲自领军。

因为敌众我寡。很显然，夏洛的此次袭击，就是瞅准了西克索的主力军队在外作战、城内防守空虚。

不宣而战，突然袭击，还派人绑架她。斐迪南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征服西克索？在一个城邦的主力军队尚存的情况下。占领对方领土，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那么最有可能的目的就是，通过威胁本土，迫使西克索军队从魁克撤军，从而打消西克索对外扩张的念头。

不过哪种目的，既然她事先得到了情报。就决不会让对方得逞。关于如何迎战。她的臣下分成两派意见，以财政部长为首的议员们建议以防御为主，等待第二军团长赖铎舰队的返航；以第一军团长巴洛为首的军官们要求主动出击，迎击敌舰。

“此处暗礁险滩密布。水道狭窄，敌舰就是数量再多，一次也顶多能摆开三十艘。”第一军团长巴洛。这位前佣兵头子，指着地图自信满满地说：“在这里拦截敌人，定打的它屁滚尿流！”

他的话语虽粗鲁。热情和自信却感染了大部分军官。若伊经过仔细思量，决定采取巴洛的作战计划。此时的会议正是战前的最后一次作战部署，明天她将乘坐玫瑰号，亲自领军出战。

“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大家各去准备吧。”若伊清亮坚定的声音响彻大厅，“此战牵系着我西克索的安危存亡，还望诸君齐心协力。力战杀敌！”

“是！誓死杀敌，定不负城主所托！”众将齐声领命。正欲离去，忽然议事厅的大门被突兀地推开，一人大步闯了进来。

满座皆惊，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军事会议？带看清来人后，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原来是他”的微妙神情，彼此心照不宣地微笑，纷纷快步离开。

众人散去，奥略宁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间，静静地望着若伊，夕阳在他身后投下寥落的长影。

若伊仍然坐在高座上，平静地回视着他，“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要亲自领军迎战？”奥略宁反问。

若伊微微皱眉，自那夜起，她就有意回避奥略宁，几次作战会议都没有通知奥略宁参加。会议内容乃军事机密，不可外泄，奥略宁怎么会得知？看来与会军官中定有他的眼线。

见若伊不答，奥略宁接着追问，“还有，为什么把我排除在作战计划之外？”他深沉的目光凝望着她，“总之，我绝不允许你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如果你真的要领军迎战，也一定要让我陪在你的身边。”

四目相对，她能感受到他平静外表下竭力掩饰的关切、焦灼、还有压抑的痛苦。只是，此时她的心境犹如万年冰潭，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我没有排除你的意思。”她解释道，语调温和，犹如对待她的任何一个下属，“只是这座城市需要有人防守，我思来想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她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奥略宁。

“这是任命书，任命你为代理城主，在我不在西克索的时候，全权处理一切事务。”

权力之重，信任之深。只是这张任命书并非是他想要的，他淡淡瞟了一眼，抬头说：“既然城中需要有人防守，那你留下，由我出征。”

若伊绝美的容颜上漾起了清浅的笑容，“你真的变了很多，奥略宁。最初你总是把我推到风雨之中，让我一人历练成长；而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你又想把我置于你的羽翼之下，加以保护。”她微笑着摇头，“不，我早已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了，既然身为城主，我必须承担起城主的责任。”

他无言相对，她就在他的咫尺之遥，却似隔着千山万水，美丽的让人心碎，却再也无法拥抱亲近。良久，他终于开口：“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只有遵从。只是，我和你姑妈，不是你想象中……”

“请不要解释什么。”若伊打断了他的话，唇边笑容清浅依旧，“过往的一切，都是我自愿，所以没有什么可怨恨后悔的。你的能力才华不可多得，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为我做事。姑妈一生颠簸流离，遭遇坎坷，我是真心希望她幸福快乐。”她凝望着他，眼中泛起晶莹的光，“如果。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情意，那么请好好对待姑妈。”

他深深凝望了她许久，终于鞠了个躬，转身离去。他的足音在大理石地面久久回响，修长的身影疲惫而又苍凉。

落日余辉将大厅染成了玫瑰色，若伊一动不动地坐着。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几滴清泪缓缓落下，在夕阳的映照下，折射出迷离的光。

一切都结束了，她和他的暧昧纠缠。

一切又才刚刚开始。她的战争和事业。

对迦南半岛的人来说，战争在毫无预兆中突然爆发。这一年的秋季，夏洛舰队试图从暴风海峡偷袭西克索。却不料事先走漏了消息，待抵达西克索海域时，遇到的是严阵以待的西克索海军。西克索舰队利用水道狭窄的优势。对夏洛舰队展开猛烈攻击。夏洛军舰近四分之一被击沉烧毁，剩下的，一半成了俘虏，另一半落荒而逃。

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对西克索而言，打败了迦南半岛最强的海军，奠定了西克索的强邦地位。这也是一次意义重大的海战。标志着夏洛和西克索两大城邦正式对抗的开始。紧接着的几个月内，战火迅速蔓延。各大城邦被纷纷卷入。

魁克城，二月，细雨迷蒙。

若伊站在落地长窗前，凝望着窗外被雨水清洗的青翠欲滴的松柏。整个世界一片清冷，她的身后，是略显空旷的办公室。

这个房间原本是魁克城总督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地上铺着厚厚的名贵地毯，墙壁两侧曾挂满珍贵的名画和挂毯，此时却是一片雪白，只留下一幅风景油画，靠墙的雕花镶金壁橱上也只有寥寥几件饰品，显得空空荡荡。

这是一座被洗劫过的城市，洗劫者正是若伊。她煞费苦心，夺取魁克，就是看重了这座城市的财富。奴隶主们的巨额财富被没收，大批的黄金珠宝古董被运往西克索，在代理城主奥略宁的运作下，化作巨额军费，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前线。

奥略宁留守西克索，若伊则把指挥部搬到了魁克，一方面加强占领地区的统治，另一方面也方便作战指挥。

战场上，哥舒特，莫伦，赖铎，巴洛，四员大将，在陆上海上和联盟军队展开了一系列的较量，双方各有胜负。

是的，若伊现在的敌人不只是夏洛，而是联盟，是除了西克索和魁克之外的五大城邦。魁克攻陷后，几名幸存的奴隶主逃到夏洛，向联盟哭诉，要求联盟出兵。费迪南自然是顺水推舟，借机宣布讨伐西克索，纠集了五大城邦近八万人的军队，气势汹汹地向魁克进军。

一阵清晰有力的脚步声打断了若伊的思绪，她转过身来，定睛注视门口。

门外传来了卫兵敬礼的声音，门开了，一个高大魁伟的身影映入视野。哥舒特一身盔甲，风尘仆仆，军靴上还沾着泥浆，下巴布满青色的胡茬，眼眸黑亮依旧，在见到若伊的瞬间，绽放出莫名的光华。

若伊望着哥舒特，淡淡微笑，两个月不见，他消瘦了许多，却更显干练从容。如今他是她的大功臣，正是他，三天前在魁克北境击败了盟军的主力部队，取得了开战以来最辉煌的胜利。

看得出，他是在极力压制激动的心情，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然后缓缓单膝跪下，轻轻抬起她的纤纤玉手，在手背上印上朝圣般的一吻。

“末将哥舒特参见城主大人。”他依照礼节，毕恭毕敬。

“不必多礼。”若伊搀扶起了他，心中暗叹一声，真是个呆子，她有意支开部下，单独接见他，他却不懂这其中深意。

正这么想着，忽觉身子一紧，一双强劲有力的胳膊牢牢箍住了她，强烈的男子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吻上了她的唇，深深的，不顾一切的，疯狂至极的。

她闭上了眼睛，任他索取，任他采撷……窗外的雨柔柔地下着，犹如她此时的心情，在这个爱她爱到疯狂的男子怀中，寻求暂时的依靠和温存。

许久，他终于放开了她，看着她被吻至红肿的唇瓣，眼中浮现深深的怜惜和歉意，“疼吗？”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

若伊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你辛苦了。”

“没有。你也辛苦了。”哥舒特低低回道。

一瞬间，两人似乎又恢复到上下级关系。若伊来到办公桌前，从抽屉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哥舒特，“这是给你的特别奖赏。”

哥舒特展开文件，饶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文件的标题赫然是：迦南半岛废奴宣言！

☆、第八十八章　你从来都不只属于我一人

“听说你宣布废除迦南半岛的奴隶制？”特蕾娅难以置信地问。她刚刚出使尼安德城归来，来不及梳妆换洗，就风尘仆仆地闯入了若伊的寝宫。

特蕾娅如今是若伊的心腹重臣之一。在诈取魁克城的行动中，特蕾娅帮助西克索军取得魁克奴隶主的信任，立下了大功。若伊抵达魁克后，建立了新的政府体系，任命特蕾娅为临时总督。当然这只是个傀儡职位，不过特蕾娅本人并不在乎，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愿意为若伊做任何事情。因为她交际广泛，长袖善舞，若伊又委派她为外交使者，代表她游说五大城邦，分化瓦解联盟。

若伊正坐在窗边看书，抬头正对上特蕾娅那双疑问的绿眼珠，她微微一笑道：“不错，我是想废除迦南半岛的奴隶制。联盟不是指责我入侵魁克吗？打出解放奴隶、废除奴隶制的口号，我们就能扭转大义上不利，变成正义的一方。”

“可是这样会为你招来更多的敌人。五大城邦的贵族富豪，哪一个家里没有圈养奴隶？如果说他们中有些人本来在你和斐迪南之间摇摆不定，一旦触犯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怕是会立刻倒向斐迪南。”特蕾娅担忧地说。

“这确实会为我招来不少敌人，但也会带来很多朋友。安德洛亚早已废除了奴隶制，迦南半岛的奴隶制也是备受争议。斐迪南最有力的盟友马拉加城，它的军队主要由奴隶士兵构成，我承诺给奴隶兵们自由，相信他们会更愿意为我效劳。此外，废奴宣言。定会促进奴隶们的反抗，赢得废奴人士的支持，这些都将大大削弱敌人的力量……”

若伊的态度从容不迫，解释充满自信。特蕾娅眼中的疑虑渐渐消减，浮上来的是敬畏和崇拜。

“奴隶们会来投奔你，而你会把他们组织成军队。去对付他们曾经的主人。”特蕾娅补充道。她半跪在若伊脚边的地毯上，握住了若伊的手：“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知道吗？从尼安德到魁克，几乎每个地方都在议论你的废奴宣言，人们为其激动沸腾。游吟歌手甚至还把它谱成了歌谣。”她轻轻地吟唱：“人是生来自由且平等的，这是诸神赋予我们的权力。到西克索去，那是自由光明的土地；到西克索去。布莱克夫人会保护她的子民……”

若伊打断了她的吟唱，“没有什么好美化的，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解放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政治利益和军事需要。好了，”她转了话题，“现在报告一下你的出使成果吧。”

“尼安德的那个城主啊，纯粹是个老色鬼，我要和他谈判，他却想和我上床。”特蕾娅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如果他年轻英俊点。也不是不行，不过他一个糟老头也实在是……”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知道。我急着赶回来参加你的生辰舞会，不想再拖下去，就想答应他算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不过那时正好传来了歌舒特大捷的消息，老色鬼的态度一下子就转变了。”她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眉飞色舞地说：“尼安德同意保持中立，从联盟撤军。”

若伊微笑着接过文书，打开瞟了几眼，满意地说：“很好。照这样下去，斐迪南的联盟距离瓦解之日不远了。”

“那你怎么奖励我呢？”特蕾娅的脸凑了上来，“给我一个吻好不好？”

若伊俯身，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下特蕾娅的脸颊，“好了，奖赏完毕！”

“不够，一点感觉都没有。”特蕾娅一幅欲求不满的样子。

“我可是吃了一口灰尘。”若伊笑着说，拍了拍特蕾娅的肩膀，“快去梳洗一下吧，晚上我给你接风洗尘。”

“好的。”特蕾娅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询问：“你的生辰舞会由谁操办？不如交给我吧，保证盛大隆重。”

若伊微笑着摇了摇铃，梅迪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本硬皮书册。他黑发垂肩，眉目如画，一身青色长衫，越发衬出清越不凡的气质。

“这就是你的那位专属男仆？”特蕾娅用颇有兴味的目光打量着梅迪。她靠近梅迪，直到超过了两人间的正常距离，“据说你以前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她吐气若兰，纤纤玉手挑起了梅迪的长发。

梅迪一动不动，神色淡然依旧，“过往一切都如云烟，现在我是夫人的男仆。夫人的生辰舞会由我来操办。”

“果然很英俊，也很有味道，就是不知道床上表现如何？”特蕾娅的眼神迷离起来，“若伊，不如把他交给我吧，我帮你调教，保管让你满意。”

这边若伊早已颦起了秀眉，“不要碰他，特蕾娅。”她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悦。

特蕾娅咯咯娇笑起来，“看来你还真在乎他啊！好了，不碰就不碰，其实我最想碰的是你，偏偏你又不让我碰。”

她幽怨地回眸，留下勾魂的一笑，款款离去。

梅迪若无其事地走到若伊面前，屈膝跪下，打开手中书册，“这是参加生辰舞会的宾客名单，请夫人过目。”

以若伊的本意，并不想大肆张扬生日。只是当前正处战争状态，她需要某件事来振奋士气，炫耀实力，于是便选择了举办生辰舞会。

梅迪深知她的心意，舞会的宾客大多是中高级军官，还有一些职位虽低、但立下显著战功的普通战士。此外，也少不了富豪显贵、各界名流。

“商人们挤破了脑袋，想获得一张舞会邀请函。”梅迪说。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呢？”若伊笑盈盈地问。

“我暗示他们赞助军费，谁赞助的多，谁就能获得邀请。”梅迪回答。若伊微笑着点头，如此大好敛财时机，当然是要充分利用。

“对了。有一个安德洛亚的商人，严格说来是个走私者，来找过我几次，希望我能把他引见给夫人。”梅迪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

安德洛亚，若伊的心情微微激荡了一下，她反问：“走私者？”

“安德洛亚的东境战争爆发后。朝廷下令封锁东境沿海。以防止东境抵抗军丛迦南半岛获得任何武器和物资的支援。一些走私者铤而走险，在迦南半岛和东境间偷运物资，这个商人就是其中一员。”梅迪回答。

若伊稍稍平息心境，用平静的语调说。“好吧，那就让他参加吧，我正好也想问些事情。”

“是。”梅迪恭敬地回答。刚想起身，却被若伊拉住了袖子。

“梅迪。”若伊柔声呼唤，“你在我身边也有几个月了。现在的身份，着实委屈你了。”

“我很荣幸，能够为夫人效劳。”梅迪眼低垂帘，看不清他的真实心意。

“军中缺少一个后勤军务长，我想让你去担任，你意下如何？”若伊问道，她的手指轻轻缠绕上了梅迪柔顺的黑发。

梅迪抬起头。幽深的黑眸闪过一瞬的惊疑，“为什么？”

“因为不想埋没你的才华。”若伊回答。

“我只愿意留在你身边。”他握住若伊绕着他长发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过。那份虔诚和认真，像极了渡风，若伊不觉神思恍惚，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拒绝。

不知何时，她已被他压在地毯上，他俯身，一遍遍细细吻过她的眉眼，脸颊和嘴唇。他的手探入她宽松的丝袍，在她光洁美妙的身体上游走抚摸。她享受着他的爱抚，整个身体完全放松，让温柔而又**的感觉如潮水般，层层涌过她的身体……

华灯璀璨，宾客如织。

若伊站在舞会大厅二楼的阳台上，接受宾客们的祝福致敬。她一袭紫色曳地长裙，淡金色长发上别着玫瑰花冠，肌肤晶莹如雪，冰蓝水眸中星光流转，引得宾客们一片失神。

在宾客眼中，她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十二岁孤身来西克索嫁人，十三岁成了寡妇，十四岁便君临西克索和魁克，成为迦南半岛的新兴霸主。

华丽优美的舞曲声中，担任领舞的若伊和哥舒特翩翩滑入舞池。撇开他们的身份，一个美丽窈窕，一个高大英俊，好一对璧人，不知引来多少艳羡目光。

“怎么啦？我们的大英雄好像不太开心，是因为舞伴不够漂亮吗？”若伊半开玩笑地问。年轻的将军今日穿了一身崭新的银灰军服，双肩上的黄金剑盾徽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只是那双原本黑亮惊人的眼睛却蒙似着一层阴翳。

“没，没有。”歌舒特急忙否认，“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美丽。”

若伊甜甜地笑了，她知道自己美丽，但从情郎口中听到这样的赞赏，还是倍感甜蜜。

“若伊，”哥舒特的声音徒然阴沉下来，“那天，我看到你和梅迪在地毯上亲密。”

若伊没有表现出惊讶，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

“你可是喜欢他？”歌舒特问道，握着她纤腰的手紧了几分。

“你关心的太多了。